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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与子归全+番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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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碰我师弟!”他一个上步将老幺护在身后。

    “师弟?”老鸨一脸好笑,“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

    “什么丫头,明明是个……”他挺起胸膛,自信道,“十二你告诉她,你是男是女!”

    “女的。”

    “……啥?”他僵硬转颈。

    “师兄,我是女孩。”

    于是,一道响雷劈在了天龙门除了老六和老幺外的所有脑门上。

    “师傅已经有三天没数钱了。”

    “很不正常。”

    “老头是被打击了,好容易收了一个肯接手烂摊子的老幺,结果却是个女的。”

    偷偷摸摸地瞟向厨房,很不幸被余秭归逮个正着。

    “七师兄,要猪油么?”

    噗,容七嘴里爆出不优雅的一声。

    “七师兄?”月牙眼极纯良。

    “不用不用。”以扇面遮住扭曲的脸,容七逃之夭夭。

    “八师兄你要洗衣?”眈了一眼荀八手上的长裤,余秭归看向游手好闲的娃娃脸,“听十一师兄说,八师兄也很会画‘地图’呢。”

    “十、一。”青面白牙,绝对的夜叉脸。

    “不、不是我……”娃娃脸皱成一团。

    “交给我来洗吧。”笑眯眯,笑眯眯,细白柔荑向长裤探去。

    “不用!”几乎是暴吼出来,荀八捏紧长裤,仿佛那是某人一般,“今后天龙门的衣服就由十一包了!”

    “八…八师兄……”

    敢不做!

    “知道了,我知道了。”十一完全屈服。

    明哲保身,卫九刚要悄无声息地遁走,就听身后一声——

    “对了九师兄,晚上的饭菜。”

    “我来。”面色平静地接过锅铲,卫九走向灶台。

    当看到案板上那只被剥了毛的肥鸟时,万年不变的死鱼眼终于颤动了……

    天龙门变了天,他们都知道,可唯一没有料到的是缓过神来的老头也参合了一脚。

    “人不能言而无信,既然我王叔仁说不再收徒,那阿归便是老夫的关门弟子了。只是阿归终究是女子,女子终究要嫁人,你们几个也不忍看到天龙门在阿归出嫁后面临后继无人的尴尬吧。”

    忍心。

    这是王叔仁从几个不肖徒弟眼中读到的唯一答案。

    “出嫁与接掌本门如何才能两全其美?为师想了三天,终于找到了出路。只要嫁给本门弟子,不就行了!”老目迸出喜色,贪婪地看着座下四人。

    “老七你家底荫厚,按理说是最佳人选。”

    美男子装不下去了,狰狞瞪向幸灾乐祸的另三人。

    “但是你不如老八心善。”

    阎罗荀八竟开始念阿弥陀佛。

    “可是呢,老八又不如老九沉稳。”

    死鱼眼骤地灵活起来。

    “再一想,老九又不及老十憨厚。”

    轮着洛十回瞪得意的另三人。

    “所以为师决定明日让阿归挨个挑,选上谁就即日成亲吧。”

    “慢着师傅!”容七不甘地看向置身事外的傅咸,“六师兄为何不娶?”

    “咳…咳咳……”

    阴险。

    卑鄙。

    “老六身体不好。”

    师傅你被骗了!

    “好了,就这么定了,明日辰时结姻缘。”

    什么姻缘,分明就是定生死。

    如丧考妣的洛十走出道堂。

    “老十,紧张什么。”

    “七师兄。”

    “师弟不一定选上你我。”

    也是。

    “这样吧,若明日‘超生’,师兄带你去景福喽吃烤鹅。”

    “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扇面下的薄唇微微翘起,“今晚睡一个好觉,什么都会过去。”

    结果,那一晚四个人无一安寝,并且很有默契地在柴门前相遇了。

    而后兄弟阋墙,他悲惨地被八师兄一掌打晕。待他醒来,却发现师傅抓住了三位师兄,虽然准确说来师傅只抓住了一人而已。

    再然后六师兄露出奸商本色,一把将银票撒到空中。

    他不得不说这招用得好,因为师父根本难敌钱财的诱惑,下意识松开了九师兄的左臂,然后以此类推。

    他又不得不说这招实在太烂,因为没有算到还趴在地上的他需要更多的逃跑时间。

    于是乎,他被抓住了。再于是乎,六师兄发现风向不对,两日后谎称去捉那三人。再再于是乎,十一年纪尚幼,放眼天龙门,可“用”的就只有他。

    后来的几年,他日日噩梦,生怕第二天醒来身边躺着老幺。

    好容易去了一趟江都,麻烦还是没有出仓,害得他回来后继续噩梦,继续心惊肉跳,继续——

    “王媒婆你来的正好,我家十二的事有眉目了么?”

    命苦的老十,他好苦啊。

    
第二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合浦县地处古越之地,前朝诗人苏子瞻笔下的“异哉南海滨,珠树罗玄圃”指的就是这里。

    南珠是县中临海的小镇,其时七月,卖冰的凌铺外是三三两两归家的海女。

    “阿水娘,一块冰。”

    “好嘞。”

    自北地运来的冰价格不菲,也只有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才能奢侈地来一块。

    “听说了吗,画山出‘瘟神’了呢。”

    “画山?”

    “哎呀,就是天龙山啊,十多年前王道士来了才改的么。

    南珠以北有山名画,山中百卉,明艳如然。可惜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个路过的老道士非但在山头盖了一所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道观,还大笔一挥将山名改成了很土的天龙二字。

    “他家怎么会出‘瘟神’,余道姑的道术可是县里有名的好呢。”

    拇指大的冰在嘴里瞬间化为一滩热水,真是热死人。

    “还余道姑?‘瘟神’就是她啦。”

    “哈?”

    “余道姑要还俗,请了多少官媒私媒帮她牵线哦。”黝黑的脸蛋聚在一起,“可怜那些被相中的男方,媒婆食时进门,最迟不过第二日隅中这家一定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

    “王道士他贪财么,找的不是镇上的商户就是县里的富宅,从他们出远门回来的这个月十三家,无一例外!”

    “这么…这么神?”

    “什么神,是霉,是‘瘟神’啦!据说现在是来者不拒,只要是个男的就可以。”大眼扫过惊悚的众人,“所以啊,要看好自家的男丁,上至八十下至八岁,看好了!”

    “八岁?会不会太小了?”

    “哎哟,不怕一万就怕……”还不到七月半,众人却像见鬼似的一头冷汗。

    “太小了吃起来不过瘾呢。”热风吹动发白的道袍,来人眉眼弯弯如明月溪般清澈。

    暑气蒸腾将空气扭曲成几段,让人微微目眩。再定心,却见适才热闹的街巷一下子空旷起来。

    “阿水娘?”

    眼前的脸突然放大,凌铺的掌柜突然一惊。

    “来三块…不……”余秭归低头数了数铜板,“正好够五块,咦,阿水娘你抖什么?”

    一道急惊风,女掌柜将正在门口玩沙的孩子抱进店里。一、二、三、四、五,插门板的速度也快得惊人,转瞬间只剩“歇业”木牌在门楣上微微晃动。

    她的意思是冰太小块了吃起来不过瘾啊,都想到哪里去了。

    轻了叹声,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山丘。

    骄热的阳光次第落下,在成排成落的土墙上留下斑驳的树影,静蓝的大海亦被晒得没了脾气。

    直至走上繁密的林道,暑热才稍稍消散了些。

    “求求您放过老身吧,洛大爷!”髻上的红花打了蔫,王媒婆苦苦哀求着,“再这样下去,镇上再没人敢找老身说项了。”

    “您老人家就再试一次,就一次。”高大的身子堵在山道上。

    “别说一次,半次都不行。”

    “我家老幺贤良淑德,连嫁妆都有两份,一份是师傅准备的,一份是我们几个师兄弟出资,您再看看县里有什么好人家。不要大富大贵只要家世清白、无妻无妾,长相就算不如我七师兄也要比九师兄好,再来就是身子强健,一口气跑个十七八里路那是最基本的。要识文断字,只要和我六师兄差不多就行。还有,还有,容我想想……六师兄、七师兄、八师兄、九师兄,好像他们交代的都说全了。”

    白粉纷纷落,王媒婆抖成了筛糠。

    “啊,对了还有就是要会疼人,我家老幺平时话不多,有什么都喜欢闷在心里。如果没个知冷知热的,那她幼小而脆弱的女儿心一定会很受伤。受伤了也不说,于是缠绵病榻抑郁成疾。到最后才互诉衷情,却已经晚了。于是乎黄泉碧落,海角天涯,真是太不幸…太不幸了。”

    天这么热,还听到这么一个俗烂的故事,不幸的是她好不好!

    “怎样,这要求很低吧,对于您老人家而言,一定不在话下。”

    老脸上的青筋越暴越清晰,就在她忍无可忍,并认为无需再忍的刹那——

    “师兄。”

    救命的仙药啊,快跑。

    “王媒婆!王媒婆!”

    “一起回去吧,师兄。”

    讪讪地看了一眼逃窜的那人,洛十转身行去。

    “家世清白、无妻无妾、貌比七郎、身体强健、识文断字、知冷知热,原来不是上至八十下至八岁啊。”

    身侧一声轻喟,洛十壮硕的身子微微僵直,一时竟不知用什么词来做安慰。

    “师兄,是男是女真这么重要么。”

    哎?

    他偏过头,苍郁的绿叶漏着光,如湖面粼粼的波纹,映在那张略显困扰的秀颜上。

    “男人和女人。”她喃喃着,“以前从未发现呢。”

    “以前?就是说现在你察觉了。”

    她眼眸一颤。

    “十二你长大了。”浓眉舒展,洛十笑得宽慰,而后看向杳杳石阶。“其实你是女孩的身份,与其说是我们没发现,不如说是你自己没发现,抑或是无心去发现吧。”

    鸟雀不时在枝梢飞舞,斑驳的树影间或变换着。

    “就算得知师兄们下山,你也从未问及原因。倒是这次从江都回来,你突然开窍了。”

    见她眉头紧锁,像在苦恼什么,洛十不由自责。

    果然是被打击了,也对有哪个女子能轻易从相亲十余次失败的打击中缓过神来,饶是他家异于常人的老幺也做不到啊。

    “千万不要灰心,一击就中的姻缘不一定能白头到老。”

    少女的烦恼就如这高树上的蝉声,听来明媚,实则凄凄,就算暑气已尽,也能延绵到秋日里。

    千万耐心劝导,以免酿成悲剧啊。

    他正搜肠刮肚,准备举出几个相亲成功却成为怨侣的前例,就听身畔道。

    “只是很奇怪啊,短短一个月就能产生男女之情么?”

    “当然能。”

    她求知若渴地瞪大眼。

    “如果见第一面就生出好感,那叫一见钟情。若是第二次才看对眼,那叫再见倾心。若是再见一次,那便是三见定情了。”

    “只要三面?”惊讶的月眸颇可爱。

    “是啊,戏文里都是这么写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定情,继续见就……”

    “就什么?”

    就入洞房!这种事他怎么讲,万一他讲了,老幺再问洞房是什么该怎么办。他家老幺什么都好,就是求知欲太强。

    “师兄?”

    扑闪的眼眸看得他冷汗直披,只得硬着头皮道。

    “十二啊,不要往复杂了想。你看诗经第一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姑娘采荇菜啊,采着采着就被路过的小伙看上了。”

    然后?

    老幺的眼里分明写着这两个字。

    然后,然后…啊,他明白了!

    “十二你明日就去采荇菜!”

    他家老幺又水又温柔,没道理别人行的她不行。

    洛十兀自雀跃着,直到饭桌上老头的一句话,才他心中乱蹦乱跳的小麻雀一箭射落。

    “什么?”噩梦重临。

    “恭喜师兄师弟。”娃娃脸抢先道贺。

    “少来!师父是让你娶!”

    “先来后到,十一还是明白的。”

    “嫁人当嫁知心人,十二从小和你最好,师弟你就不要谦虚了。”

    唇枪舌剑,饭桌上风云又起。正当两人“杀”得兴起,就听平静一声。

    “我吃饱了,师父、师兄慢用。”

    硝烟顿无,一老二少愣愣地看着那个撞了南墙才知拐弯的身影,异口同声道:“十二怎么了。”

    待第二日醒来,一觉天亮啊。

    洛十正懊恼昨夜睡得太死,“跑了!”就听见老头叫道。

    混小子敢偷跑!

    不及穿衣,他光着膀子撒足奔去。

    带着满腔愤怒,洛十拐过墙角,突地撞上另一面同是疾驰而来的“肉墙”。

    “师兄?”

    “十一?”

    两人面面相觑,难道是?

    “阿归离家出走了!”

    苍凉的老声在七月半的天龙山上,久久回荡。

  一个月后,金陵上官府收到书信一封。
  
  
子愚:

  展信悦。江都一别匆匆,不知安否?

    倒是我,自六月归家,日子就不曾“乏味”过。个中曲折,相信不用我说,你也已知晓。

    山高水长,岭南道廉州府合浦县南珠镇的“瘟神”向你道谢了。子愚之意我已明了,还请慈悲为怀,放过无辜受过的那十三户人家。

    其实瘦西湖那日,你言行“果决”,已达当头棒喝之效。我虽愚钝,却也明白那套春衫与你“靠近”的含义。

    世有男女,阴阳相吸。

    其实你不必“过激”,稍加提点我也会明白。只是我不太清楚,世间男女甚多,今生有缘得见的没有万万也有百千,如何能笃定灯火阑珊处的一定是那人,抑或是那人等的一定是自己。

    我师兄说男女之情只需三面而已,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便定终生了。

    可我终是怀疑那种采荇于滨的寤寐之情,连带着对师门安排地媒妁之言更是有异。

    于是,我决定离家几日。期间,若子愚幡然醒悟,抑或是另觅佳人,请不必顾及。到时我自会送上厚礼,以贺子愚。

    随信送还春衫,衣物已洗熨,甚谢。

    七月十四余秭归书


子愚:
  
  书信与衣物已收到。

    以前常听人说上官商铺遍天下,却不知临桂的山沟里也有你家茶寮。当那位茶博士唤我余姑娘时,我真的惊住了。

    好吧,我离家出走是有些不妥,可绝无逃避或毁约之嫌,而且我思来想去,确实不记得与你有约定什么。

    我明白若继续留在南珠,一定会等到你,也难免会被你左右。

    子愚,这不公平。

    此番我会先去虎跳崖,我爹娘虽尸骨无存,但能掬一捧黄土也好。小时我常居山里,我爹曾答应待我长大,便携我与我娘看尽大好河山。如今,我领他们去也是一样,虽然我爹他会觉得这是在挑战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但又能如何。

    子愚,我对你坦诚相告,也希望你能回之以诚心,莫要将我视为挑战为好。

    多谢你送还这身道袍,只是似乎少了一件,不过无碍,甚谢!

    九月初一余秭归于临桂龙隐岩


子愚:
  
  多谢你诚心待之,约好的每月书信我定会按时送上,这是第一封。

    下笔之时,我已过剑阁。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缘。太白之叹,此番我算是体会到了,天险形胜莫过于此。

    说来也巧,在临桂准备入蜀的时候,恰碰到准备上任的一路官家。这家老爷是新命的西川中书令,膝下恰有一未嫁的女儿。听说我会些腿脚功夫,便让我随行保护小姐,如此甚好。

    待到下月,再书一封。

    祝安。

    十月二十一秭归于剑门关


子愚:
  
  果然如你所言,川路纵难也不及官路。

    随行之初,我只当年家小姐娇弱爱哭,却没想年大人携家入蜀,是抱定了捐躯之意。虽然今上肃清了中原诸王,可西川之主仍为穆郡王,四年六个中书令,个个死在任上。

    若一人慷慨就义也罢,何苦连累全家。年小姐说这叫竭臣忠以侍上,如此“大义”真让人感动到无语。若换做是我,定是连夜跑路,临行前或许会去“瞻仰”一下那个能让六个中书令都为之献身的帝王。

    子愚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小女子啊,你可要想好了。

十一月二十 秭归于泸州


子愚:
  
  怪不得人说“扬一益二”,锦城万事之好,较之江都而无不及,抑或更胜之。

    锦江之滨,夜市三鼓而未绝,宝树珍藏更是世间罕有。如此国富民殷,怪不得今上愿以六名中书令做垫脚石了。

    锦城今为虽为宴集乐土,他日必成商贾葬身之地,商民之膘为今上垂涎之肉。

    纵我不言,子愚亦知。

    随信奉上蜀酒一坛,聊表子愚数次馈赠之谢意。

四月二十 秭归于益州

    
子愚:

  不只不觉间,这已是第十封书信,不只不觉间,我在蜀中也快一年。你几次相催,我也知道,蜀中的安宁也快到头了。

    少不入川,锦城真是充满诱惑的地方。纵使朝避猛虎,夕避长蛇,满身风尘至此,已是不枉此行,归期更是一拖再拖。

    初到时没赶上芙蓉花期,直到上月方见“花重锦官城”的美景。如此我愿已足,写完这封信便会启程。

    巴蜀高远,不知朝廷已颁禁刃令。只是道术木剑,应不在所禁兵器之中。

    多谢子愚悉心告知,勿念。

十月初七 秭归于锦城


子愚:
  
  出川的半年里,你每每来信,字里行间虽无金陵,但言词凿凿尽是金陵。

    我道湘绣,你称云锦。我提武陵桃源,你便说台城烟柳。上封信我不过提到在黄鹤楼巧遇从鸾,感叹一句“晴川历历汉阳树”,你便回敬了一句“凤凰台上凤凰游”。

    更别提你三不五时送来的金陵美食,我虽好奇这些珍馐美味如何能在逆行长江数百里还保持热度,却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被诱惑了。

    近两年的游历让我的贪念渐长,这点很不好,非常不好啊。

    只是人不能忘祖,在去金陵之前我想先去晋阳祭奠先人。

    若子愚有闲,或来一聚?(此行有删画的痕迹)

    欲去上段的瞬间我才发现,自一开始我就中了你的套啊。

    子愚,子愚,子愚何人?

    七月初一秭归于洞庭湖南山院

    

第三章 晋水汤汤

    晋阳,始于春秋,毁于太平兴国四年,为李唐龙潜之地。

    前朝太祖两下汉中终不得,至太宗即位,下诏亲征,终灭汉刘。有道云“汉中王气,不绝五代”,太宗怖其龙脉,纵火焚城,延绵三年竟不绝,复引汾水、晋水灌之。千载重镇,帝王之家终毁。

    次年,迁并州至阳曲,为今京西路首道太原。晋阳古地,仅余一县,名平。

    《大魏山河志…京西路…太原道…遗补》

   
 “晋水汤汤,汾水绵长。云谁之思,唯有晋阳。龙兴龙潜天注定,何必纵火毁吾乡。宋去魏来大河上,何日见我俏女郎。”

    粗旷的男声共着江中大波,一潮胜似一潮地击岸而来。不远处的老旧客栈里,掌柜小心翼翼地靠近临窗这人。

    “主家,要打烊了。”

    这人置若罔闻一般,依旧凝着渡口,让他好生为难。

    “主家。”他再唤。

    漂亮的长眉不耐聚拢,这人站起身,视线依旧远望。“往年都这么早关铺?”虽然天色晦暗,可其实还不过哺时。

    “只有汛年如此,今年关中雨水充盈,不到七月晋水便近堤,平县虽不是大河主流,可这场涝怕是跑不了。”

    见他有些漫不经心,掌故欠身让过。

    “自太原迁址以来,平县就仅为驿站,做的也是来往商户的生意。如今大河将满,再加上……”掌柜远眺江边,复尔打量了一番眼前人的面色,斟酌道,“渡口已封,就更无客来了。”

    十日前主家突来平县,当时他还以为是例行巡视,吓得他连夜整理账册。谁知他胆战心惊地捧来,主家却看也不看,只日日临窗而坐,像在等什么人似的。只可惜碰到这个时候,岸边封船,河上禁渡,这人注定等不来了。

    见主家终于离了座,他赶忙招呼伙计关窗关门。隔了潮水声,客栈一下子静了许多。杏白色的人影悠悠而上,腰间的玉带钩轻轻作响,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有几分寂寥。

    “主家,晚饭您是下来吃还是送到房里?”掌柜抬望问道。

    “不用。”

    又不用?这下厨子老刘又要悲愤垂泪,然后拉着他喝上一整夜了。哎,这年头掌柜难为啊。

    正想着,门板上传来几声轻叩。

    定是堤上哪个馋酒的役工,昨日还吵到了主家。掌柜皱紧眉,向伙计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人么?”出人意料地,竟是女声。

    伙计一怔,刚要应答,就听楼上抢先道:“小店已经打烊。”

    于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上官意飘然而下,俊容不见先前的郁色,目中的欢喜如坝上之水快要溢出。

    门外人显然也有些吃惊,停了片刻方笑道。“可否通融一二。”

    “那就要看你是谁了。”俊眸难掩快意,上官意一把拉开木门。

    那人站在风里,褪色的道袍狂放舞着。她像是长高了些,身型较之两年前愈发玲珑,周身散发出成熟女子的动人美态。不变的是那双月眸,依旧是清辉流盼,唇边的梨涡似能溢出水来。

    他目光贪婪,如饥似渴地望着,像要将两年的缺失一朝补上似的。看得她微微脸红,终是忍不住先出声。

    “一别经年,子愚可好。”

    闻言,俊眸有些不悦地眯起,上官意朝她伸出手来。这情景似曾相识,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犹豫,很是大方地将手交给他。

    被攥得有些紧,这人愈发霸道了呢。她腹诽着,抬眼偷觑,却被细密视线满满包围。

    “你来晚了。”

    黑眸中只有她,看得她微愣,半晌才笑道。“我才进汉中,就碰上黄河封船。幸好遇见来号草的乡民,才得以绕过下游浅滩。”她微微偏头,“倒是你,如何知道我来的是平县?毕竟提到晋阳,常人都以为是太原。”

    “我是常人么?”他不以为意地扬眉,而后俯下身来,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在她耳边轻道,“秭归你有意试我,我不介意,只是别让我等太久。”

    她眨眨眼。“对不住,你来了几天?”

    “我等了两年。”

    答非所问,偏又情真意切,听得她面色一赧,手指用劲想要挣脱,下一瞬却被他捉到胸前。

    “我只许你逃一次,而你已经在瘦西湖上用掉了。”目光顺着她微红的玉面一路“抚摸”下去,最终停在隔住两人的一个酒坛上。

    “在长辈面前不可逾矩。”轻轻扯开一个距离,她眼眸弯弯地托起这个小坛子,“这是我爹娘。”

    “总有一天也是我的。”

    不理她的暗示,他收拢五指,牵着她走进店里。

    “主…主家。”掌柜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

    平县民风保守,男女并行已是败俗,更遑论是十指相扣。而且这姑娘分明是个道姑,是个出家人啊。

    他挤眉弄眼拼命暗示着,谁知主家非但没有接收到,反而拉着道姑走向二楼。

    不是他思想龌龊,只是主家的眼神实在是太……容他想一个不那么禽兽的词,啊,没时间了,再慢就要“办事”了!

    “主家!”在二人上完台阶的刹那,掌柜突然道,“这位客官晚上是吃粥还是吃面,是吃鱼还是吃肉,是在自己房里吃还是到堂里吃。”

    语调清晰,说话顺溜,全没有开始时的呆滞样。他小心暗示着,就怕干柴遇到烈火,啪嚓一下烧了他的房子。

    好像真被他一棒喝醒似的,对吃食一向不大上心的上官意竟停下脚步,看着余秭归道:“这里的面食倒些特色。”

    刘厨子你熬出头了,掌柜有些欣慰地想。

    “那就吃面吧,鱼肉都可以,我不挑的,至于在哪儿吃。”余秭归微微一笑,向掌柜客气道,“这几日赶路有些累,烦请掌柜送点水来,我想先洗尘,然后在房里吃就好。”

    心想这位倒是好伺候,他应了声,就听主家道。“待会把我的那份一并送到她那里。”

    您,您不是不用了么。

    掌柜先是惊讶,不过转瞬便弄明白。

    温饱思□,古人诚不欺他啊。

    叩叩。

    “请稍等。”房里传来引人遐思的出水声。

    薄唇微扬,上官意心情颇好地站在门口。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钻进耳道,听得他心猿意马起来。只可惜有人不解风情,开门之快有些扫兴。

    浴后的红晕为她平添几分艳色,连带着那双月眸,怎么藏都难掩媚眼如丝。凭谁看见她这番美色,都不会错认余氏女了。

    不行,谁也不行。

    他又恼又恨,不待她开口便走进屋内,将门掩上。

    “子愚?”

    “以后不准这般见其他人。”

    他语调有些狠,听得她有些莫名。

    “这般?”她不解地看了看自己。

    “沐浴后。”他神色有些奇怪,像在压抑着什么。

    “为什么?”

    她衣衫整齐,并无不妥啊。

    “因为。”上官意低哑着,如蛇一般窜至身前,双目贯注盯着她红润的双唇,“因为让人很想吃掉。”

    捂住嘴,她瞪大双眸。

    俊眸缓缓上移,他眼波不明地看向她。“所以不要这样见其他人。”

    竟然吓她!但她气呼呼地向后撤步。“要是其他人,我早就一掌劈过去了。”

    “哦?”上官意面露喜色,“那为何不劈我呢。”

    他趁机握住她的小手,然后贴上自己的胸膛。“为何?”

    见她愣怔不答,他又诱声道:“只要加三分力,往这轻轻一拍,我就不能轻薄了你了。秭归,你要试么?”他慢慢俯下身,一点一点接近那两瓣红唇,“还是说你忍不下心,舍不得看我吐血的样子呢,嗯?”

    轻轻地贴上温软的唇瓣,他不由发出轻叹。“傻丫头,其实你已经爱上我了,只是没有察觉罢了。”

    唇上的呓语,朦胧而煽情,他刚要更进一步,却真的被人一掌劈开。

    这力道掌握得极好,他胸口发麻却没有痛感。

    “明明说好了不左右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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