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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屏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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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岚直起身子,想到因三干赏金而与景青玉的那一番协议,顿时有些后悔。这些日子,他在江淮暗地探查大淮权贵盘根错节的关系,发觉景城王府根本不如表面那样风光,什么富可敌国、受帝王重用,仅是外人的看法而已。他拉拢景青玉,到底是不是对的?还是,直接拿他十石黄金来的更好?
第六十七章 旧人难忘(4)
顿时,芙岚突然明悟了什么,又俯身问苏婺:“萧姑娘?哪处来的萧姑娘?”
苏婺以为他怀疑萧钰的说辞,忙解释说:“西南郡来的萧姑娘,她说自小见惯了那些害人的毒蛊,应当错不了,王爷这几日病着,太医也说不出缘由,大约便是萧姑娘说的那样了……”
芙岚眉眼攀上一丝欣喜,兀自喃喃:“萧姑娘,萧姑娘,萧钰?”
最后那两字重了些,苏婺听见直点头:“正是萧钰姑娘。”
“这么说,她在景城王府?”芙岚难掩住喜悦,来回踱了几步后连忙拉起苏婺,“快带我去景州。”
他的突然变卦让苏婺一怔。
但不过片刻,连日的疲惫便被芙岚态度的转变驱散。
苏婺硬撑着站直了身子:“苏婺这就随驸马爷回景州。”
“越快越好。”芙岚似乎忘了自己方才还百般阻止陈璇接近景城王府,倒是他迫不及待的蹚入这摊浑水。
灯火熄尽,只余点点星光缀着皎月。
阮府洞开着门,冷风从外掠入将阮梦兰的衣裾挽起。她震惊的看着身旁围紧衣帽的赵良媛,却不知该说什么。
太子妃未死!?而她竟还有一个妹妹被太子带入东宫,怀瑞王现在又因她匆忙离开阮府。
一向谨慎睿智的陈浚何曾这样大意。万一被人发现他身在江淮,会掀起怎样的动荡?
弃战回都,引得西南郡大乱,恐怕光是这条罪名便人人得而诛之。
阮梦兰倒吸一口冷气,飞身没入夜里。
月下空荡的驿道传来阵阵马蹄声。有两人换了一身暗沉的打手装扮,一前一后匆匆往景州方向行去。
蹄下的尘土陷入夜色之中。
萧钰紧紧跟在陈煜身后,看着眼前骏马上的英姿,赞叹道:“没想到你的马骑得这样好。”
陈煜弯起嘴角笑道:“这不是常事吗?自小随军打仗。若马还骑不好那才丢人!”
“你还随军打仗?”萧钰忍俊不禁,“我还以为你只会在温柔乡里打呢?”
陈煜缓下速度,等她上前瞥见那一抹坏笑便叱道:“小小年纪。懂的倒不少!”
她哼了一声,策马冲出:“我年纪是小。可我骑马一定比你好!”
少女盈盈的笑声方回响在耳畔。
才行出几里,陈煜却听见前头的她“呀”了一声。随即,便是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黑影落了下来,那人一手提住萧钰的衣襟,一手勒马掉转方向。
“何人?”陈煜惊得叱骂一声,“敢抢本太子的人!?”
突兀的喊声在驿道上分外清晰。但那人听到陈煜自报家门,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加了速度蹿入右侧的障林。
陈煜气得骂道:“哪来的小贼这样胆大包天!”
来往的队伍从不远处上行来,听见这边的动静,一辆素净的马车缓了缓,车里的人有些意外。随即拨开车帘向外看:“外头什么事?”
“驸马爷,苏婺也不知道。”驾车的苏婺疑惑着望向不远处,“似乎有人东西被劫了?”
“是谁?”
“看不清。”苏婺眼里只有朦胧的火光,那是驿道两侧驻扎的淮军点亮的篝火。而马上那人的衣着服饰却看得不太清楚。
芙岚不屑道:“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么大胆的贼,这附近都是军队。那小贼也不怕被拿住?”
他笑了笑,正要把车帘放下来,谁料眼角瞥见远处逐渐多起的火束,又忍不住朝那边看过去。
两侧的军士听见动静从营地中出来,围住陈煜。有人举着火把不慌不忙的问道:“丢东西了?”陈煜并不遮遮掩掩,反倒把脸凑近光源:“是,丢东西了,各位军爷是不是要替我找找?”
“好说,只要……”军士向他伸出手,一脸笑意。
陈煜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扔到那军士手里:“丢的是位姑娘。”
“那我便让兄弟去……”军士说了一半,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然而才瞧了片刻便倏地朝马上的人跪下,慌慌张张递回玉佩:“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太子殿下恕罪!”
那些跟随的军士面面相觑,愣了片刻后才行礼。
陈煜倒是温和说道:“你何罪之有?把那位姑娘找回来,你就是功臣!”说罢,捡起军士掌心的玉佩,重新放入怀里。
“小的遵命!”军士立即起身,问他,“不知那位姑娘长什么样,穿什么衣裳?姓什么?”
陈煜掠了他一眼:“那贼往林子里去了,你随我去找找。”
他显然不想多说。
军士挠了挠头,又不敢再问,只得硬着头皮跟紧他。
陈煜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又很认真的与那军士说道:“那位姑娘长得秀气,十七八的年纪,穿的与本太子一样,姓……萧!”
经过的马车微的一顿。
两人都听到了陈煜的话,但竟是苏婺先反应过来勒住了马。
芙岚啧了一声,正想说他,转瞬想了想不禁惊道:“太子?”
外头的苏婺却在同时说出了另一个名字:“萧姑娘?”
芙岚的脑子一时间有些回转不来:“什么萧姑娘?”
苏婺摇了摇头,否认掉自己的想法:“不对不对,萧姑娘不可能在江淮,大约是我太敏感了,一听到‘萧’字便想到萧姑娘。”
车内的芙岚锁紧眉头:“不过,太子夜半第三更带着什么姑娘出来?还被人劫了?”
他不禁笑了一下。
苏婺凝聚目光:“太子风花雪月惯了,带姑娘出来是常有的事,驸马爷先与我回景州罢!我家王爷还等着驸马爷去救命。”
“等等!”芙岚突然蹿出来按住了苏婺的手臂,“我总觉得,此事蹊跷。你先回去,半个时辰后我再前去景州。”
“咐马……“,你家王爷已经撑了这么多日,若连这半个时辰都撑不住,那便是他命该死!芙岚毫无尊敬之意,字字说的真切。 苏婆反手紧紧捉住他的手臂,芙岚哼道:“除了姐姐,还没人能够拦得住我!“话方落音,苏婆只觉得手中一空,再看向附近时,连他的影子都找不到。
第六十八章 障林之遇(1)
难得是个满月之夜。
透过林子稀疏的枝桠,能将皎月的轮廓看的十分清晰。
斑驳的光线飞快的划过萧钰的眉眼,她心头没来由的一痛,而此时,她仍然很清楚身后的人是谁。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畔,挥之不去。
“你怎么……”萧钰忍着痛意,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陈浚深蹙着眉,不发一言。
行了片刻后,他抱她下马,转瞬跃上了另一匹良驹,神色冷漠的拽紧她飞驰进障林深处。
“你要带我去哪里?”萧钰急得问道。陈浚凝视着前方,刻意不回答她。他轻车熟路的穿过密林,甚至清楚每一棵树占据的面积。
萧钰问他几遍后语气渐渐弱下,他才想起她身上有伤:“怎么,这几日一点好转都没有?”
此时,反倒是她闭着眼睛不回答。
以为她心中有怨,陈浚抬手握住她的柔荑,柔声道:“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他不再像是一个万军统帅,而只如一位对爱慕之人心有愧意的贵公子,束在发上的玉冠辉映着月色,清冷如人。他将她拥紧了些,垂目看着她的眉梢:“钰儿,我宁可那一剑落在我身上,那一日是我不对。”
“不对什么?”怀里的人忽然冷冷说道。
陈浚一震,顷刻,萧钰睁开眼睛盯着他神情诡异:“你只要活着,便是不对!”
“钰儿!”他惊喝一声,侧身躲过她猛然向后袭来的一掌。疾风掠过耳畔,萧钰仿佛变了个人,又一掌迅速的击在他肩上。陈浚措不及防,失神之际被她攻下马来。一个翻滚后,陈浚掠身而起。迎向腾空跃来的少女。
“你必须死!”
她眼里带着杀意,手里握着短刀刺来,招招要他性命。
“你是谁?”陈浚拔下腰际的佩剑。架住她刺来的刀锋,问道。“你不是钰儿,你是谁?”
朦胧静谧的夜里,只有刀剑交错与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少女的眼睛出奇的明亮,他盯着看了片刻,又是一惊。那双眼睛竟忽的变为重瞳,在密树覆盖暗沉的障林里显得分外诡异。而此刻闪烁微光的那一双瞳孔,明是历尽沧桑看尽尘世。带着必死之意紧紧的锁住了他。
“天魔,你必须死!”
少女忽然说道,手里的短刀随她一语脱手掠出,陈浚只觉得手腕上的力度瞬的一轻。再度回神时,短刀已刺到胸前,然而它却在半寸外停了下来,仿佛被什么力量控制住凭空浮在半空。
她亦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柄短刀,一时发怔。
“天魔要苏醒了?拦不住了吗……”少女恍然道。片刻伸手去夺他身上的包袱。
陈浚回过神来一剑朝她刺去。“你不是钰儿!”他冷冷的看着一双重瞳,攻势毫不留情。剑芒吞吐着穿过少女的掌心,如一道迅疾的闪电,令人惊讶的是,利剑却像透过空气般毫无阻力。在没入她手心时并未有一刻的停顿。他猛地一震。岂料手中的剑不受控制离手刺出。
他凝目循着飞出的佩剑看去,竟在她身后又看到了另一个她。
站在“她”身后一模一样的少女,没有重瞳,没有杀气,眼里含着悲凉,正惊诧地看着他。
被利剑穿透的那只手忽然从陈浚颈旁抓来,他避之不及,被她的指甲抓破了皮肤。三道细痕蔓延颈上,陈浚只觉得似被什么轻咬,旋即便反应过来翻转手腕想要扣住她。但双手方触碰到她的裙裳,她却只如虚无般穿透他,在刹那没入夜里。
他错愣的回头,盯着身后的黯夜一脸阴沉。那双重瞳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剑锋仍旧笔直的掷向少女。
陈浚倏地惊醒,转身朝她喊道:“钰儿!快躲开!”
她怔怔的看着扑面而来的利剑,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
剑气激起萧钰耳际的青丝向后轻扬,倾泻的月色落在她双颊,勾画着一抹古怪的神色。陈浚整颗心猛地抽紧,想扑身过去,双腿却像被钉住般动弹不得。
“钰儿……”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笛子蓦然从空中飞下,将陈浚的佩剑击得一顿,随即便有一只手扯开了萧钰。
“哼!”来人敏捷的回身取回笛子,恨骂道,“想不到怀瑞王竟然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耻!”
随着话落,佩剑嗖的钉入身后的树上。
“驸马!”陈浚身形微动,冷冷的看着萧钰身旁面貌俊美的男人。
他心下暗暗震惊,障林里迷险重重,此地是陈显在江淮设下的最后一道屏障,若非熟悉之人根本不可能在此穿梭自如,更别说跟踪他。然而芙岚却瞬时追了上来,并且不早不晚,就在他失手伤人时出现。
而他,又怎么会跟到这儿来?
莫非他早知道萧钰在江淮,一直跟着她?
“我若晚来,怀瑞王是不是准备在此处杀人灭口!”芙岚拂了拂袖,揽住萧钰的肩头。萧钰仿佛还没回神,正用一种难以分辨喜怒的目光看着陈浚。
“此事与驸马无关!”陈浚莫名的恼怒,赤手空拳冲向芙岚。
“哼!”芙岚嘴边挂起一丝淡然的笑意,轻轻一动拉着萧钰踏上枝头,浮如轻云,“君子动口不动手!怀瑞王,看来你并非君子!”
掠到他脚下的陈浚抬头一看,只见芙岚眉目微动,转身跃去另一处。
“驸马何须多管闲事?”陈浚持着从树上拔出的佩剑,踩着落叶疾驰。脚下簌簌的回响似大雨倾盆般。
芙岚身形虽快,但陈浚不逊于他,紧紧跟在他与萧钰身后。
芙岚?
芙岚!
这便是钰儿心中的人罢!
在幽林,她失魂落魄的求他找回那颗心,就是要找回这位藏在她心里的驸马爷?
“放开钰儿!”他霍然喝道,怒气没来由的聚满了胸腔。
芙岚蹙眉,低声在萧钰耳畔道:“我不会把你交给他的。”
萧钰凝眉像是在想什么,未将他们的话听进去。
见她不回应自己,芙岚一个失神,还未睬到树枝就停了下来,重心一失,两人随即坠下。芙岚这才骇然,反手抱紧了萧钮的腰攀住数十尺高的树干。
第六十八章 障林之遇(3)
一声呼啸在这时从她身侧闪过。
旋即便是一只手猛地把她推开:“你在这儿跟谁说话呢?还不快跑!”
萧钰胆战心惊的回身瞥了一眼,从身边划过的那支银箭生生将身后一株十数丈的大树撕成两半!
她立刻朝芙岚看去,他被箭气逼退,站定在几丈开外。左边的衣袖想是因打斗而撕坏了,只是,从他脸上仍看不出一丝一毫凝重,倒落得一脸轻松。
萧钰还是担心:“那你呢?”
陈浚这回是真的狠下杀手,他似乎不喜欢芙岚,即便只有几次照面,可他却把芙岚当成了宿敌一般。每每出手时如鹰视物,恨不得把对手吞入腹中。
“我?我得把画拿到!”芙岚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扎稳马步,双手握拳,摆出一个搏斗的姿势。
陈浚手中握有银弓,可他却是赤手空拳。萧钰恐怕他吃亏,忽然捡起地上的短刀丢了出去:“接住!”
芙岚闻言起掌避开刀锋拿住了刀柄,朝她一笑。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如同有了多年的默契,这一幕落在陈浚的眼里,一霎让他恼怒。深邃的目光在深夜中揽并清冷月光,视着前方。然而这一刻的静谧中,却有人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你要小心!”萧钰嘱咐了芙岚一句,再度朝陈浚的方向看去时,“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里。
陈浚却在她目光触及的时候微微发怔,握弓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一松。他看着她,低低唤了一声:“钰儿……”只是这一句在穿过风声落到她身边时,已经化为乌有。
障林里漫入的海风将落叶吹得簌簌作响。
对阵的两人忽然都不动了。
芙岚见萧钰转身,忙收起短刀问道:“你还恨我吗?”
萧钰闻言回身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芙岚解释说:“我并非有意杀了你的朋友!”他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姑且将他当做萧钰的朋友。但对于他的问题,萧钰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芙岚有些丧气:“那我还能见到你吗?”
“也许能。”萧钰不敢肯定,但也不想否定,想起他的身份。她忽然觉得胸中发闷。“可你是驸马爷,听说驸马爷来自陆桑洲,陆桑洲远在万里外,岂会轻易可以相见!”
芙岚轻声一笑。萧钰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只听他片刻后催促道:“你快走吧!太子似乎也在找你!”
萧钰这才醒悟,敢情他是遇到了太子才知道她的行踪?
疑虑还未来得及消去,芙岚身前陡然聚了三支银箭,箭气急涌而至,掠得他衣袍飞扬。燃眉之时,芙岚迅速伸出五指在空气里一点。蓦然凝起一座气流结成的屏障,三支箭矢同时停顿在离芙岚只有数尺的地方。急速在空气里转动,似乎想要穿透屏障,发出飕飕的声响。
“天呐……”萧钰不知是在惊叹芙岚的术法还是在赞叹陈浚迅疾的攻势,目不转睛的盯着掠到芙岚身前生生将银箭拧断的陈浚发愣。
他们两个,都是在拼尽全力决斗,而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们的殊死争夺决不是因为她。
芙岚说时迟那时快。侧身袭到陈浚的身后,忽然毁落的屏障将陈浚震退几步,芙岚趁他分神眼疾手快的扣住他肩上的包袱,正想夺扯,手背上却倏地覆上一股力量。
陈浚抬起另一边的手肘猛地朝芙岚腹中击去。他因为一手被陈浚拿住,一手扯着包袱来不及避开,生生受了一拳。陈浚常年上阵杀敌,即便是安定后的大淮王朝,边境亦是有许多外贼来犯需要他出手处理。长久下来锻炼的臂力有多重可想而知,相比养尊处优的芙岚,他除了术法与轻功能胜过陈浚,近身搏斗肯定会吃亏。
此时被他捶打,腹部犹如被万斤巨石碾过一番。
“驸马爷怎么对我的东西这般有兴趣?”陈浚冷笑,因为吃痛芙岚俊美的五官扭在一起,看在陈浚眼里却令他莫名的畅快。
“这可不是怀瑞王的东西!”芙岚听罢勉强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说不定是怀瑞王偷来的!”
陈浚敛起笑意,将他的手反绞到身后:“落在了我的手里,自然就是我的东西。”
“哦?这样说来,若落在我手里便是我的东西了。”
陈浚一愣,方明白他话是何意,芙岚袖口已经滑下一柄短刀落在他掌心,他手腕轻快的翻转,只见刀锋一过,将陈浚的小手臂划出一道口子。陈浚下意识的松开手,被芙岚抓住了机会,身形一动便伸手割破了包袱。
画卷应声从中坠下,“嗒”的落在地上。
陈浚来不及捂住流血的伤口,急忙翻身将伸向画卷的那一只手踢开。
“果然是玉屏卷!”芙岚意味深长道,一点也不着急的揉揉被踢中的臂弯,“皇帝找了那么久也找不到它,原来是家贼难防!”
陈浚不说话,趁他退开时俯身捡起画卷。但芙岚哪会轻易再让画卷回到他手中,当下便点足掠起,持着短刀如风击来。
“唰——”
暗中忽然掷出一柄利剑,正中半空里疾似闪电的身影。
陈浚拿起画卷,身后恰传来一声闷响。
“芙岚!”他只听见萧钰惊呼一声,便再无声。伸手扼住萧钰喉咙的人看着陈浚凛冽的身影,缓缓说道:“王爷应当小心些才是,江淮贼子太多!”
“阮梦兰?”陈浚吃了一惊。
她即便蒙着脸,但那双眼睛如寒雪清冽,很好辨认。
萧钰被她掐住说不出话来,只是慌张的伸手指着芙岚。方才那柄利剑穿过他的肩胛,将他稳稳钉在了树上。少女不知道这等身手了得的女人来自何处,姓甚名甚,却被她精湛的剑法惊住!
芙岚那一击算是迅疾,可仍是逃不出她手掌心。
幸好那剑刺在了低处,芙岚坐在那里,疼痛难忍之际迷迷糊糊看见远处的女人,恨得咬牙:“竟然能破了我的招式,可恶!”再仔细一看,更是气得五脏六腑都似烧着了一般,萧钰被那女人掐住,动弹不得。不知状况如何。他担心着想要起身,然而利剑没入他的左肩深刺入树干,若硬拔出,恐怕不死也残!
陈浚走去,惊诧之余将她的手拉开:“放了钰儿!”
阮梦兰莞尔一笑:“是!”便将紧紧掐住她的手松开。
萧钰得以解脱束缚,来不及喘口气就朝芙岚跑去。
陈浚脸色刹那一沉,将画卷递给阮梦兰后粗略的包扎伤口。阮梦兰走动两步,将他看向萧钰的视线遮挡住:“王爷平日打仗就是这样处理伤口的?”
“嗯。”陈浚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阮梦兰将画卷递给他,随后掏出巾帕:“还是梦兰来给王爷包扎罢。”
她望了他一眼,不由分说的将他的袖子挽起,看着臂上那一道并不严重的伤口,心却没来由的一疼。
萧钰过去跪在芙岚面前,颤颤着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你……你怎么样?”芙岚疼得低喊一声,瞥见萧钰深锁的双眉,旋即又笑了笑:“每次遇见你,我总是没好下场!这么快就给我跪下,我还没死呢!”
萧钰怔了怔,随后便颓然:“如此,你今后还是别见我了。”
“我开玩笑的!”芙岚急忙将她的手握住,“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这是事实!”
“你怎么就不容许我跟你开玩笑呢?”芙岚急的一动,撕裂了伤处,“第一次在驿站遇见你,也是才说了一句就要跟我动手,这么性急可不好!”
“你还不是一样!”萧钰撇嘴说道,又不敢动他,“你小心。”
芙岚叹了口气:“小不小心都这样了。”
萧钰凑到他身前,细细查看了他的伤势,眉头一直没有舒展:“怎么办才好,你的伤……”
芙岚眉目一动,突然哀嚎:“恐怕这回我是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萧钰急得捂住他的嘴:“你不能死,你,你……”
谁知他却突然眨眼笑道:“我不会死,我还得留着命再见你!”
萧钰蓦然一震,被他眼里的笑意惊得不知该说什么。他重伤至此,却还总是对她笑。明明痛的难以忍受,却不会跟她抱怨。
若说先前,她对这个容颜俊美的男人仅是存有爱慕,而如今,更多了疼惜、不舍。
身后稳健有力的脚步声越靠越近,来人站定在萧钰身侧:“钰儿,同我回去。”
芙岚收了笑容,抬目十分不解的看着陈浚。若说他真心喜欢这丫头,为何会不顾她情不情愿强行将她带走。他记得,萧钰说过,怀瑞王是她的敌人!而若陈浚不喜欢萧钰,他看着她的目光里又总有着眷恋。
“回去也行!我有条件!”萧钰想了想,突然说道。
芙岚心里一惊,握着她的手还未松开,萧钰便已开口:“你得救驸马爷,并且今夜之事一笔勾销,今后不许再找他的麻烦。”
陈浚冷笑:”只要驹马爷不提起今夜之事,不找我的麻烦便好。〃萧钮又道:”还有,让我见太子一面。
第六十八章 障林之遇(4)
驻守的队伍显然对障林的地形十分熟悉。
陈煜骑在马上,看似恣意悠闲,然而眉间却隐隐现出忧虑。
“喂!”一声轻柔不知从何处传来。留在陈煜身边的两名军士旋即警惕的四顾。陈煜愣了片刻忽然一笑:“出来吧。”
萧钰从树影下负手走来,撇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大半夜的,除了你还有哪个姑娘会进到障林!”陈煜跃下马朝她走过去,“你没事吧?”
“我没事!”
“劫你的人是谁?”陈煜话锋一转,“身手还真是了得!”并且还有些熟悉。
萧钰抿了抿唇:“是我的朋友!”
“你在江淮还有朋友?既是朋友何必还用这等下三滥的方式劫人!”陈煜哼了一声,面上颇有不满。萧钰解释道:“现下西南郡大乱,他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我的行踪,担心我回西南郡会丢了性命,所以才前来拦我的。”
陈煜听了意味深长的打量她片刻,才怪里怪气的道:“看来的确是朋友,否则你可不会毫发无损的回来。那位朋友说不定还是个贵公子!”
被他的目光看得寒毛直竖,萧钰忙说:“本郡主的朋友不是个贵公子难不成还是个乡野之人?”
“哟,好大的口气!”陈煜笑了笑,后又训斥道,“郡主这是瞧不起乡野之人?觉得乡野之人不配做郡主的朋友?”
“倒也不是。”萧钰并不害怕他骂人,这样反倒自在些,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不喜欢这位太子殿下笑,他的笑容总是分外恕R坏愣膊幌窕首遄拥苣且恢仲觅畏缌鳌潦犹煜碌男Α
“我只是想,若不是位贵公子,怎么有能力打探出你的行踪,你这几日可是一直呆在东宫!”陈煜双掌轻击,唤回那些四散寻人的军士。
“你将我带入东宫的事恐怕江淮的百姓也都知道了罢!”事情就发生在闹市,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知道才怪。
陈煜不屑的斜她一眼:“话虽这样说没错。可今日你我要去西南郡的事都被他知道了,你说他能是普通人吗?若不是权贵,能对太子殿下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萧钰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目光里含着欣赏与震惊。这位流连青楼的太子爷居然还有这么缜密的心思,她才说了几句,他就分析出这么多的道理。
“人找到了,多谢各位,日后本殿下自会有重赏!”陈煜转而客气的对那些军士拱手道谢。
一众人受宠若惊,立即跪下:“我等谢过太子殿下!”
“带我们出去吧。”陈煜看了看四处毫无差异的密林,忽的失神兀自低语。“若真有打起来那一日,防的了别人。恐怕也困了自己。”
萧钰突地将脸凑到他眼前:“你在说什么?”
陈煜没来由的吓了一跳,伸手推开她:“没说什么。”
“对了,你是必定要到西南郡去的吧!”萧钰背着双手,又朝他靠过去。
“自然是要去的。”
“你是决心要去找姐姐的?”萧钰又问。陈煜屏远军士,有些不耐烦:“难不成我吃饱了没事干去西南郡游玩?”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拜托太子殿下您帮我一个忙,还望您能答应我。”萧钰忽然变得客气起来。少女的声线细柔动听,让他很是受用,旋即便点头:“我答应!”
萧钰一笑:“我恐怕要比殿下晚一步到西南郡……”
“这是何意?”陈煜脸色一变,“你不同我一路前往西南郡?”
萧钰看了看四周,附耳过去:“我朋友看我看得紧,在他眼皮底下溜走恐怕很难,就算溜得走,那也得需要很多时间,姐姐等不了那么久。再说,我意外得知了一些事情,只怕还要在江淮多呆上几日……”
陈煜头一摆,张嘴正要说话,又被萧钰拽过了脑袋:“太子,凭你愿意犯险与我前去西南郡找姐姐,我信你,你定会想尽办法找到姐姐护她周全。”
陈煜只觉得好笑,这丫头态度的转变令他开心,但有那么一刹那,又让他压抑:“你倒是信我,只是,你姐姐就算没在楚徽宫丧命,可西南郡正值战乱,听闻昆玉城中就死了许多人,你姐姐她真能活得下来?”
萧钰忽的一梗。
“你也不能肯定你姐姐是否还活着罢!”陈浚保持着垂头在她耳畔的姿势,一笑,“我只是奇怪,你先前不是很关心你姐姐?你哭着闹着要回西南郡找她,怎么,如今找着脱不开身的借口不回去?是怕西南郡的混乱会伤及你的性命?”
他带着几分戏谑,在她耳旁吐着温热的气息。
萧钰恼羞成怒,退开两步对他怒目而视:“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担心姐姐,可你再带着我只会是带着一个累赘,我那位朋友会想尽办法拦下我,而姐姐不能再等了。晚一个时辰,她便多一分危险。如今只有太子殿下你才能保护姐姐!我知道你早就在青云郡召集了人马,等你前去汇合后会一同前往西南郡,姐姐若能跟在你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如今,恐怕只有你没存着害姐姐的心思。”
陈煜挑眉,这回却是他把萧钰的脑袋揽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青云郡召集了人马!?”
萧钰顿了顿:“其实你在接我入东宫的第一天便想动了要去西南郡的心思罢,昨日,青云郡送来的信你瞧过后便压在我枕边,你忘了?”
陈煜这才恍然:“哼!我说再去找怎么找不到了。”
那一日萧钰还昏睡着,他去瞧她时碰巧接到了信,索性就在她房中把信瞧了,谁知赵良媛忽然进来,他一急便将信塞在萧钰枕下,后来与赵良媛说一番话后便忘了这一事。之后也找过两回,但他以为是赵良媛拿的便懒得追问,反正他召集的是她父亲的兵马,若她敢向皇帝通风报信或是将此事泄露出去,赵家也不会好过。
岂知,竟是这丫头拿的!
萧钰哼道:“你倒是会骗人,宣阳城的老将军以为你是到西南郡去杀敌建功,他哪儿想到,你并无此意!”
“你既知道我会去西南郡,又何必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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