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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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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哪里敢看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撇过头去低咒:“不要脸!”
他百般不愿地放开她,假装十分委屈地撇着唇嚷道:“奇怪了,这是哪国的律法?亲自己的娘子,也叫不要脸?”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闪着愉悦的光芒,瞅着她,笑得神清气爽。
唐意轻哼一声:“怎么,你有意见?”
“不,不敢~”他忙不迭地摇手。
唐意捶他一拳,嗔道:“油嘴滑舌!”
经这一闹,尴尬的气氛终于化解。
“暖暖吧~”澹台凤鸣把她杯中的冷茶倒掉,斟了杯热的递过去。
唐意捧着茶杯,低头轻啜了一口:“听说你要把皇位禅让给小七?”
澹台凤鸣微微一怔:“小七真是,没事跟你说这些干嘛?”
“不后悔?”
“不后悔。”
“为什么决定得这么匆忙?”
“遇到你和糖糖之后,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并非意气用事。”澹台凤鸣小心地措词。
“换言之,”唐意很是冷静:“在没有遇到我的糖糖之前,你从未考虑过禅位让贤?”
“你和糖糖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澹台凤鸣避重就轻。
“可你上次不是说小七还不成熟,可能要再等一段时间?”唐意并未被他蒙过去。
“呃~”澹台凤鸣考虑一下,选择说了实话:“母后逼我立后,若是立后之后再禅位,感觉对她会更残忍,而且牵连的人与事会更广泛。”
从立后到禅位,就是从希望到绝望。
不论最终结果是否立颖儿为后,对她来说,必然要承受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痛苦。
颖儿何辜,要因为他个人在感情上的选择而承受这样的煎熬?
“太后中意的皇后人选,是祝颖儿?”唐意品着他的话意,敏感地捕到重点。
若是其他人,他不会用“残忍”一词。
“是~”澹台凤鸣苦笑,不得不再次惊叹她的敏锐。
“如果不考虑我和糖糖的因素,你会不会选择退位?”唐意话锋一转,话题又绕回去。
“我说过了,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考虑你和糖糖的感受?”澹台凤鸣不解,她为何这么固执?
“我是说假如~”
“没有假如!”
“也就是说,答案是否定的。”唐意点头:“你其实很喜欢做皇帝,并没有对那些奏折感到厌倦?”
“意意,你要讲理~”澹台凤鸣急了。
“好吧,”唐意换了种说法:“不做皇帝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呃?”澹台凤鸣愣住。
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你处事精明,习惯未雨绸缪,可对于今后的人生竟然完全没有规划?”唐意双手环胸,冷眼斜睨着他。
“小七现在还不能独挡一面,短期内我可能还得留在京城,替他当个军师,做做参谋。”澹台凤鸣老老实实地道。
“之后呢?”唐意咄咄逼人:“你总得养家糊口吧?该不会打算从府库里拿一叠银票,然后一辈子游山玩水,坐吃山空吧?”
当然,澹台文清肯定会负责他们一家一辈子的开销,就算他一辈子不做事,生活也肯定不虞匮乏。
但,那样的日子一过数十年,有什么意思?
“你放心,”澹台凤鸣俊颜一红,急忙拍着胸脯保证:“我绝对有能力养活你和糖糖,绝不会让你为生活发愁~”
“嗯哼~”唐意轻哼:“这个我倒不怀疑,我只好奇,你打算如何度过你的下半辈子?”
“我承认~”澹台凤鸣狼狈之极,额上冒出细汗:“目前百事缠身,禅位也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做到的。有很多工作都必需预先准备,我暂时确实还没有心思想到那一步,但我可以等禅位之后,再慢慢考虑。”
“小凤~”唐意温柔地唤他。
“你相信我,我只是没试过,但只要去做,不论做什么都会很出色。”澹台凤鸣急急地道。
“我相信你~”唐意微笑,忽地握住了他的手:“我现在,也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啊~”澹台凤鸣疑惑了。
难不成,她以为他一直在骗她?
“其实,”唐意轻轻一叹,伸指按住他的唇:“你很喜欢这份工作,并不曾想过放弃。你现在做这个决定,完全是因为我。你不希望我卷进争斗,希望糖糖可以在单纯的环境里,幸福快乐地成长,对吧?”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唐意摇头,笑得越发温柔了:“我也确实不喜欢皇宫,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我们必需明白。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净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有阴谋,不论我们走到哪里,都无法避免。因为,这是人的本能,是人性!”
澹台凤鸣深感震憾:“意意~”
“既然避无可避,”唐意握紧了他的手,笑:“我们当然要选择一个熟悉的战场,去打这场硬仗。”
“你的意思,愿意跟我进宫?”澹台凤鸣又惊又喜。
“傻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放弃皇位了?”唐意叹息。
她只是真的以为,他也如她一样,厌倦了,累了,想放弃了。
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他只是因为爱她们而选择了牺牲。
她又如何能打着“爱情”的旗号,逼他放弃自己的兴趣和梦想?
澹台凤鸣不舍地道:“我只是不忍心要你和糖糖受苦。”
“爹说得对,既然出生在帝王家,就必需面对各种各样的挑战,多一些磨练,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欺侮你们娘俩。”他郑重起誓。
唐意摇头:“慢着,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一次,她不会再不战而逃。
既然战争无可避免,当然得争取有利条件。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权力这个东西,运用得当,是件很好的武器——不论自卫还是反击。
“你说,我全都答应。”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眼里,皇帝,只是一份职业。敬业是好事,但忘我则不行。公私要分明,不许把工作带到家里来,明白吗?”
“散了朝就不许办公事了?”澹台凤鸣瞠目。
这怎么可能?
“傻子!”唐意嗔道:“我只是要求你抽出时间陪糖糖!”
“明白了,”澹台凤鸣摸着头笑:“我保证不把折子带回寝宫,不!是不把折子带回家,行了吧?”
家,真是世上最好听的词,冷冰冰的后宫,冠上“家”这个词,立刻变得温暖了起来。
“还有,皇后只能是我。”
“咦,”澹台凤鸣先是一愣,继而低低笑起来:“原来你也有野心啊?”
这倒好,本来以为说服她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她竟然斗志昂扬,主动请缨,顿时龙心大悦。
“不想当皇后的女人,不是好女人。”唐意理直气壮地道:“除非你不承认我是你的妻子,否则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费多大力气,必需做到这一点。做不到,一切免谈!”
“没办法,论条件,你确实不合格。我只能勉为其难地争取一下~”他装得很不情愿,眼里噙着宠溺的笑。
“严肃点,说正事呢!”唐意很是不满,曲起手指,把桌子敲得笃笃响。
“好,我不笑~”他竭力忍住笑。
但喜悦之情在心中满溢,哪里忍得住?一直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瞅着她。
“朝廷的事,我不会管。”唐意无奈,只得板着脸继续往下说:“但后宫的事,我说了算,你不许干涉,而且要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即使太后那边有意见,你也得替我挡着。”
“你,不会想一把火烧了我的后宫吧?”澹台凤鸣一脸怕怕。
“我没那么暴力~”
不过呢,大刀阔斧的整顿,肯定是免不了的。当然,她的最终目的,是让所有的女人知难而退,不再觊觎她的男人。
即使是为了糖糖,她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悍卫她的家庭和爱情。
“还有,”唐意忽地把脸一沉,冷着嗓子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你说~”澹台凤鸣很配合地坐直了身体,正襟危坐:“我洗耳恭听。”
唐意把身体前倾,手越过桌面揪住他的衣襟:“你若胆敢踏进别的女人房间一步,咱俩就一拍两散,彻底玩完!记住,这是底限,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澹台凤鸣眨巴着眼睛,半天没有吭声。
“怎么,做不到?”唐意咬紧了牙关。
“不是,”澹台凤鸣慢悠悠地问:“我在想,如果别的女人硬闯进我的房间,算不算破坏协议?”
“澹台凤鸣!”唐意面色铁青,登时就要翻脸。
正文 给我一个孩子
申时刚过,祝颖儿象往常一样,正欲离开慈宁宫,“皇上驾到~”呦喝声一路传来,皇帝的御辇穿花拂柳停在了慈宁宫前。
太后惊疑不定:“颖儿,哀家好象听见皇上来了?”
澹台凤鸣已然绕过照壁,踏进了庭院。
“回禀太后,皇上确实来了。”隔着轩窗,看着他轩昂的身影,祝颖儿脸上微微一红,粉颈低垂,轻声答。
磕自从唐意遇难之后,皇上就没再进过她的房。
两个人虽住在同一座皇城,她已记不起上一次与他碰面,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了?
乍然见面,悲喜交集,竟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杩“母后,”眨眼间,澹台凤鸣已穿过回廊进到了正堂:“还没用膳吧?朕特地蹭饭来了~”
“这孩子~”太后听着他轻快的语调,不觉展颜,笑骂道:“跟燕王处得久了,学得油嘴滑舌!”
“臣妾参见皇上~”祝颖儿盈盈下拜。
澹台凤鸣微微一愣,道:“朕以为你回倾云宫去了呢~”
他本来想先跟太后谈立后之事,当着颖儿的面,却不太好说了。
二十几年的陪伴,祝颖儿怎会听不出他语中不快?
“昨夜下了雨,太后的关节又疼了,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臣妾这就回去。”祝颖儿强忍住心酸,低声解释。
“上哪去?”太后拉着她的手,嗔道:“你们夫妻久未见面,好不容易遇上,怎么也得陪我这老太婆吃顿团圆饭才行。”
“可是~”祝颖儿偷觑澹台凤鸣的眼色,不敢擅做决定。
“可是什么?”太后向她使了个眼色:“再不听话,哀家可要生气了。”
要抓住皇帝的心,光靠我这老太婆着急有什么用?你自己也得主动争取才行。
“是~”祝颖儿脸一红,恭声应了,抬头看澹台凤鸣一眼:“准备晚膳还有些时间,太后这里有新到的雨前茶,皇上要不要尝尝看?”
“不用了~”澹台凤鸣扶了太后到院子里漫步。
“也好,”太后替她转寰:“等会你送她回倾云宫,让她单给你泡去。”
澹台凤鸣本想否决,嘴角翕动一下,终是没有吭声。
反正在唐意进宫之前,他打算要跟颖儿正式谈一次。
别人可以不必理会,但颖儿,他总觉亏欠她良多,应该给她一个交待。
“你啊,”太后深自感叹,忍不住絮叨几句:“有福不会享!颖儿这么好的女人不要,偏要惦着个……”
“太后~”祝颖儿生恐皇帝不开心,急急把话题岔开:“院子里风大,湿气又重,还是到暖阁里说话吧?”
他好容易抽出时间来陪太后用膳,何必提起旧事徒增伤感?
太后贬低唐意,若是平日,澹台凤鸣早拂袖而去,但今日情绪高昂,自然不会计较,但笑不语,并不搭腔。
母子相对而坐,他拣了些小七常在耳边聒噪的话题聊着,倒也逗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祝颖儿侍立在一旁,抿着嘴听着,瞅着那边母子和乐融融的画面。
忽地心生痴念,若是当她白发苍苍之际也能与他相对而坐,言谈甚欢,该有多好?
不多会,晚膳传上来,三个人围坐一桌,开始用餐。
饭后月娟送上茶水给各人饮用,喝完茶,又聊了几句,太后不停催促,两人只得告辞了太后,前往倾云宫。
两人前脚一出门,月娟后脚就溜出了慈宁宫,急匆匆地往凤仪宫奔去。
春儿把她领进寝宫,叶竹君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娘娘,”月娟禀道:“皇上和婕妤娘娘一起回倾云宫去了!”
“贱人!”叶竹君大怒,掀翻了桌子:“本宫就知道这个狐媚女人,定会急不可待地勾引皇上!”
“娘娘~”春儿示意她不可动怒:“切勿动怒,赶紧想办法吧~”
“皇上已经被她勾引,还能有什么办法?”叶竹君气怒攻心。
“娘娘可以先派人去盯着~”月娟小声建议。
“对,”春儿眼睛一亮:“先派个人去盯着,看看有没有机会,闹个乱子出来,皇上败了兴致,自然会走。他一走,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叶竹君秀眉一蹙,春儿自知失言,立刻闭嘴。
月娟心中冷笑,面上装得很是恭顺:“奴婢大胆,已擅自给皇上饮了青花菇泡的水~”
“大胆奴才!”叶竹君大惊,上前一脚将她踹翻:“谁准你动皇上的?”
“娘娘放心,”月娟仰躺在地上:“那是奴婢家乡的特产,对身体并无害处。但饮后可致声音短暂嘶哑,如同伤风。皇上感到不适,自然不会临幸婕妤娘娘……”
最重要的是,他声音嘶了,那冒牌货才不会引起祝颖儿的怀疑。否则,凭祝颖儿与皇上二十几年的相处,一听便知是假,如何骗得到她?
这群蠢女人,要不是有她精心筹划,哪里成得了大事?
“哼!”叶竹君心中大喜,面上冷冷地道:“你想得倒是周到,但以后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你动皇上一根寒毛,明白吗?”
“是~”月娟不慌不忙地爬起来,掸了掸衣角:“奴婢离开慈宁宫已有些时间,再不回去恐太后会疑心……”
“嗯,”叶竹君高傲地抬起下巴:“回去吧~”
春儿心领神会,亲自送她到门口,塞了锭银子到她怀里,嘱咐:“今天的事做得很好,回去继续盯着,娘娘若当上皇上,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春儿姐姐提携。”月娟揣了银子从容离去。
春儿回到寝宫,见叶竹君在房中来回踱步:“娘娘,何事苦闷?”
“春儿,”叶竹君拧着眉道:“这你觉不觉得,这月娟透着古怪,明明是生面孔,总有些似曾相识的味道?”
“奴婢也觉得如此~”冬儿插言:“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过是仗着些小聪明,费尽心机,拍马逢迎,一心往上爬的奴才!这样的人,宫里要多少有多少,有什么稀奇?”秋儿不以为然。
“嗯,”叶竹君点头:“先不去管月娟是否怪异,你立刻通知叶刚换了装潜到倾云宫待命!”
“是!”春儿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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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祝颖儿的玉辇一前一后到了倾云宫。
祝颖儿显得十分局促:“皇上好久没来,臣妾也没准备什么东西~”
澹台凤鸣一开口,嗓子竟然有些嘶哑:“咳,没关系~”
“皇上,可是感了风寒~”祝颖儿关心地道:“臣妾给你泡杯热茶,驱驱寒吧~”
“也好~”澹台凤鸣俊颜微微一红,转过身去假装欣赏房中摆设。
怕是昨天淋雨所致,不知意意会否感冒?
茶具都是现成的,祝颖儿净了手,自去煮水泡茶。
澹台凤鸣随便拣了本书拿在手里,心中盘算着如何不着痕迹地把话题绕到立后这件事上。
她日夜在太后跟前侍候,想必太后的想法早已知晓,就算她原本没有这个野心,只怕也会抱着希望。
突然跟她说要立唐意为后,一时半会怕也接受不了。
而他,不想伤害她。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着恼。
若她今天不在,先跟太后说了,透过太后再婉转传达给她,冲击可能会小很多。
四年了,日夜思慕的心上人,终于如愿以偿地进了她的房,就坐在她的身旁,怎不令她心生暇念,浮想联翩?
她忽喜忽忧,心神恍惚,哪里还集中得了精神?
不知不觉茶水沸腾,溢出壶口,浇在燃烧的炭上,发出哧哧地响声,水气蒸腾而上,转瞬间已遮住了视线。
“啊呀~”祝颖儿吃了一惊,忙去拎茶壶,不小心被烫了一下,茶壶跌落,撞翻了炉子,火势轰地一下燃了起来。
祝颖儿骇得呆住,连开水飞溅到脚上也不觉得痛了。
澹台凤鸣倏然而至,一把揽住祝颖儿的腰身,将她带离。
小太监们一涌而上,迅速把火扑灭。
“烫着没有?”察觉到她的颤抖,澹台凤鸣着急地探问。
祝颖儿不敢嚷痛,死死咬着樱唇,俏颜已是一片惨白。
“该死!”澹台凤鸣见她绣鞋已湿,忙抄起她几个起落出了回廊,跳进了院中的假山水池之中。
“皇上~”祝颖儿惊呼着推拒:“这水凉,你不能下来~”
“别动~”澹台凤鸣厉声喝道,蹲下去轻轻按着她的足弓,仰头问她:“疼吗?”
“不……”祝颖儿想要否认,看着他焦急的模样,泪水倏地涌进眼眶:“一,一点点。”
澹台凤鸣坐在假山上,将她抱在膝上,连鞋带袜脱了,见脚掌红了一大片,所幸并未起水泡,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抹些药就行了,不会落疤。”
祝颖儿又羞又臊,眼中一片水亮润泽,哪里还说得话出?
德贵被这段插曲搞得眼花瞭乱,直到这时才有空插了一句:“娘娘,你不要紧吧?”
祝颖儿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头几乎埋进他胸口。
澹台凤鸣倒不避忌,轻盈地跃了出来,抱着她直接进了寝宫,将她放在锦缎之上:“药呢?”
忍冬找了药膏过来,澹台凤鸣劈手夺过,细心地涂抹到她脚上:“多抹几日应该就会好了。”
祝颖儿贪恋他的味道,紧紧偎着他不肯放他离开。
小安子机灵,做势惊嚷:“哎呀,皇上的衣服全湿了!本来就伤了风,再不回去更衣,伤了龙体也了不得了~”
澹台凤鸣皱眉,身子站得笔直:“疼的话就传太医,朕还要回去更衣呢。”
“皇上~”祝颖儿大着胆子,紧紧地环住他的身体不放,颤声求道:“让臣妾来服侍你~”
“不必了~”澹台凤鸣掰开她的手:“你好好养伤吧~”
“皇上~”祝颖儿一咬牙,急急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站在地毡上:“臣妾不疼,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脚掌触到地面,疼得直哆嗦。
“看,朕说伤了吧?”澹台凤鸣把她按回床/上:“你偏要逞能,吃亏的是自己。”
眼见苦等了四年的机会,却因为一时的疏忽而飞走,祝颖儿又急又气,委屈得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她再次从床/上下来,这次却直接扑通跪在了地上,紧紧抱住他的双腿:“皇上,臣妾求求你,留下来吧~”
“颖儿~”澹台凤鸣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只得叹口气:“对不起,朕不能留在这里。”
祝颖儿珠泪涟涟,低声啜泣:“莫非,皇上嫌臣妾人老珠黄了吗?”
澹台凤鸣低头俯瞰着她,哑声道:“你在朕的眼里,永远不会老。”
“那为什么~”祝颖儿羞得说不下去,眼中流下泪来。
“颖儿,”澹台凤鸣叹口气,弯腰将她抱起:“你在朕的心里,一直是个很值得感激的女子。但,也仅止于此,朕不会给予你除此之外的任何感情,你明白吗?”
祝颖儿哭道:“臣妾不奢望你的感情,只要你的躯壳也不行吗?”
“你要朕的躯壳有什么用呢?”澹台凤鸣苦笑:“这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臣妾不在乎~”祝颖儿忘情地呼喊:“臣妾知道你爱的是唐姑娘,你尽管去缅怀她,把她放在心里一辈子,臣妾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可朕在乎!”澹台凤鸣脱口而出:“意意也会在乎!”
“原来,”祝颖儿凄然地道:“臣妾与皇上二十几年恩爱,还抵不过一个死人!”
“意意没有死,她回来了。”澹台凤鸣很是不悦,冷声道。
“你说什么?”祝颖儿倒吸一口冷气,张大了嘴,连眼泪也忘了流。
“唐意回来了,朕要立她为后。”反正已然说出来,索性把话挑明。
“不,这不可能~”祝颖儿拼命摇头,摇落无数泪水:“皇上一定是在生臣妾的气,臣妾不该咒唐姑娘。”
“颖儿,”澹台凤鸣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慢慢地道:“你听好了,朕打算正式迎娶唐意,只要朕在位一天,她就是朕的皇后。这辈子,朕只爱她一个。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行!”
“皇上,”祝颖儿伤心欲绝:“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连一点希望也不给臣妾?”
“朕给你希望,并不是为你好,是在害你呀~”
“那么,”祝颖儿咬着唇,哭道:“请皇上给臣妾一个孩子,让臣妾有个依靠,有个寄托~”
澹台凤鸣背转身,淡淡地道:“朕还是那句话,只要有朕在一天,就保你一天的富贵,平安。即使是唐意进宫,也绝不会有任何改变!”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倾云宫。
他怎么还不明白?如果她的人生里没有了他,再多的富贵和荣华又有什么意义?
祝颖儿哀嚎一声,软倒在锦被之上,绝望地啜泣声自唇间逸出来。
“娘娘~”忍冬不知所措,站在她的身旁,垂着泪劝道:“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呢?”
“滚!”祝颖儿嘶声吼道:“不要管我,滚得越远越好!”
忍冬从未见她发过脾气,吓得傻了,急急退了出去,才走到门边,忽地眼前一黑,往前载了下去……
微风吹来,烛光摇曳,晃了几晃,终于熄灭,房中陷入黑暗。
一条人影慢慢地走了进来,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往床边走去。
祝颖儿不知哭了多久,忽然,一双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不同于忍冬的纤巧轻柔,这双手粗大厚实,掌心的热力透过薄薄的衣衫直烫到她的心脏。
“颖儿~”微哑的男人嗓子传入耳膜。
祝颖儿浑身一振,急急地抹去眼泪,回过头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澹台凤鸣站在暗影里,窗外的星光在他明黄的锦袍上跳跃,他满是怜惜地看着她,右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肩上。
“皇上~”她大放悲声,扑入他的怀里痛哭:“你终于回来了!”
她就知道,她的眼泪,终于博得他的怜惜!
就象她永远没有办法不爱他一样,他也永远没有办法扔下她不管!
也许他并不知道,但她却十分清楚。
在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个角落属于她祝颖儿,任何女人都无法取代!
就连唐意,也不可能!
澹台凤鸣,是属于她的!
“皇上~”她主动将柔唇贴上去,和着泪急切地亲吻着他,手探上他的衣襟,开始解熟悉的盘扣。
他抱着她顺势滚入床榻,颤着手解了她的衣裳,起先有些犹豫,有些小心,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幽幽的馨香,终于开始失控。
他强硬而粗鲁地冲进了她的身体,撕裂了她的柔软和脆弱……
祝颖儿起初很是羞涩,慢慢地开始感动惊讶,渐渐被他迥然不同的粗鲁弄得有些张惶。
她不敢深想,只能死咬着唇,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他的求欢。
而他,也一句话都没有说,两个人就在黑暗中默默地进行着一场厮杀……
直到他终于靥足,才从她身上翻下来,拣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上,匆匆离场。
祝颖儿缩在床角,闭上眼睛拥着自己赤/裸的身子,不停地发着颤。
她不会弄错,他的衣服是最好的锦缎,身上熏的也是顶极的龙涎香,在宫里,除了皇上,没有人敢用。
皇上一定是久未近女色,所以才会失控。
是的,一定是这样!必须是这样!
正文 从此君王不早朝
嘉正十一年,五月十八。
天空蓝得仿佛一匹上好的丝绸,纯净得连一片云都没有。
微风徐徐,杨柳依依,小鸟在枝头欢快地鸣唱着。金色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际,肆无忌惮地放射出万丈霞光。
嘉正帝登基十一年方始册立皇后,大婚典礼尤为隆重。整个京城都沉浸在浓浓的喜庆气氛之中。
拒皇城内,各条御街皆是红毡铺地,门神对联通通更换一新。午门以内,各宫殿皆高悬彩灯。太和门,承乾宫,坤宁宫皆高挂双喜大红绸缎,大红喜字,吉祥图案更是随处可见。
冗长的册后大典过后,终于迎来吉时,唐意被两位一品命妇搀扶着上了喜轿,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向皇城进发,经朱雀门入宫,在坤宁宫下舆。
完成接宝瓶,跨火盆,迈马鞍等一系列仪式后,终于被送入坤宁宫,敬事房太监捧册、宝,授本宫守宝太监。
邻澹台凤鸣在此等候已久,轻轻地挑起盖头,脉脉而喜悦地看着着一身喜服的新娘,眼中光彩流动,脸上神彩飞扬。
司仪高唱,“吉时到,帝后行合卺宴,行合卺礼~”
唐意天没亮就被人折腾着起,到这时早已饿得晕头转向,大呼吃不消了,突然见了一桌香气四溢的酒菜,顿时大喜。
许尚宫的交祝歌还没唱完,她已扒光一碗饭,非常豪爽地把碗朝身后的司仪女官一递:“再添一碗。”
女官遇到个在合卺宴中真的狼吞虎咽的皇后,张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怎么,”唐意不解地瞪着面前的新郎:“东晋律例,皇后只许吃一碗饭的?”
澹台凤鸣哧地笑出声来:“没有,不过通常这个时候,她们关心的不是吃几碗饭的问题。”
唐意面上一红,压低了声音问:“这桌东西,是摆着看的吗?”
上次是没得吃,只能干挨饿,这回有他陪着,怎么还是要挨饿?
“没关系,”澹台凤鸣温柔地笑道:“饿了当然要先吃饭。”
他可不想在新婚当晚,守着个被活活饿晕的新娘,虚度漫漫长夜。
“皇上,这恐怕于礼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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