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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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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你要讲理~”澹台凤鸣哭笑不得。

    

    他是把皇位让给他,又不是赐他毒酒,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已经很讲理了!”澹台文清气呼呼地道:“明知道我不是当皇帝的料,硬要赶鸭子上架,不是存心看我笑话吗?”

    “朕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澹台凤鸣无奈地叹道。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通告嘛!

    澹台文清一气之下,甩袖子走人:“不管,反正这皇帝我肯定是不当的。你去问问三哥和二哥,谁爱当,让谁当去吧~”

    二哥智力平平,偏又好大喜功,没什么头脑还爱出风头,否则四年前也不会被假太后利用,推到台前当侩儡!

    玉玺交到他手里,不出三年,大权必然旁落,东晋很快就要改姓。

    至于三哥,倒是有一些手腕和韬略,可惜眼高手低,总想着一蹶而僦。做事不择手段,只求结果。

    而且,他心胸狭窄,又喜性猜忌,疑心最重,又无容人之量。

    江山给他执掌,朝中必然人心惶惶,东晋很快会被血雨腥风笼罩。

    他就不信,四哥真放心把江山交到那两个人手里?

    “小七,小七!”澹台凤鸣叫了几声。

    他哪里肯听,早去得远了。

    “皇上~”德贵试探着开口:“茶凉了,要不要换一盏?”

    “你们下去吧,让朕好好想想~”他叹了口气,也知兹事体大,需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老二跟老三?他们倒是很有一争长短之意,他又怎会放心把江山奉送到这两个人手中?

    澹台凤鸣负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陷入两难之境。

    德贵和忆柳依次房中退出,站到走廊外侍候。

    德贵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低声嘱咐:“忆柳,咱家有些急事要办,这里就交给你了。”

    忆柳微微欠身:“公公放心~”

    德贵匆匆奔下台阶,抄近路往宫外跑,直到朱雀门外才赶到澹台文清:“王爷,请留步~”

    “德公公?”澹台文清回头,诧异地道:“有事么?”

    德贵气喘咻咻地追上来,弯下腰按着胸口,喘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字。

    “可不,”澹台文清笑道:“也真是老糊涂了!有要紧事,派个侍卫赶上来传个口信就得了,何必折腾这把老骨头,把自己跑得快断气?”

    “老了,不中用了~”德贵叹道。

    想当年,别说只是从御书房跑到朱雀门,就算是绕着整个皇宫跑三圈,也不在话下啊!

    “行了,”澹台文清笑道:“别再回忆当年了,有什么屁,赶紧放吧!放完了,本王走人。”

    “王爷,”德贵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想阻止皇上禅位,还得唐姑娘出面才行。”

    “她?”

    “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禅位,说到底也是为了她。现在只有她能劝动皇上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澹台文清苦笑:“问题是,四嫂压根就不想进宫呀!”

    若不是因为她,象四哥这样野心勃勃,胸怀大志的男人,又怎会舍得放掉手中的权力,携她归隐山林?

    德贵躬身道:“王爷未曾与之交流,又怎知这就是唐姑娘的想法?”

    

    “这还用问吗?”澹台文清道:“四哥有多想把东晋建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威镇四方的强大帝国;有多想成为一代明君,千古传诵!有多想施展他政治上的才华与抱负……”

    “别跟奴才说~”德贵微微一笑。

    “呃?”

    “把这些话,告诉唐姑娘。让她明白,除了她和小公主之外,我们的百姓,我们的国家,更需要皇上。”

    “你想让我去说服四嫂?”澹台文清总算是听出重点,连连摇手:“这可不行,四嫂的嘴多利啊?我哪是她的对手?三言两语败下阵来,多丢脸?不行,不行~我没那个本事。”

    “事在人为~”德贵躬身,向他长长揖了一礼:“如今,东晋的命运就掌握在王爷的手里,请王爷为天下苍生,竭尽全力,说服唐姑娘~”

    “呃~”澹台文清无奈地摸着下巴:“我尽量吧,不过,不保证成功~”

    “多谢王爷~”德贵大喜,一揖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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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石二鸟

    凤仪宫

    “不好了~”冬儿神色慌张,一路惊嚷着冲了进来:“娘娘,大事不好了~”

    春儿正在侍候叶竹君梳妆,听到叫嚷,叶竹君下意识转头察看,春儿失手,簪子刺破她的头皮。

    “咝~”叶竹君吃痛,抽了口冷气,袍袖一挥,妆盒落地,胭脂,水粉,首饰……等物掉了一地。

    慧“奴婢该死~”春儿连同凤仪宫近身侍候的一众宫女皆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请娘娘恕罪~”

    “蠢货!”叶竹君起身,一脚将春儿踹翻在地。

    冬儿本欲直闯寝宫,见势不妙,急忙煞住脚步,停在起居室门外。

    殖叶竹君怒气冲冲:“宫内不得喧哗,你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奴婢知错,请娘娘息怒~”冬儿跪地叩首,低声辩解:“奴婢听到一个消息,对娘娘极为不利,所以……”

    “笑话!”叶竹君冷笑道:“本宫掌管凤印,统领后宫,天下有谁敢对本宫不利?”

    “你也听到那个流言了?”秋儿心中一动,狐疑地问。

    “什么流言?”叶竹君警惕地问。

    “呃~”秋儿急忙按住嘴,惶恐地伏身在地:“奴婢只是道听途说,并未加以证实~”

    “但说无妨,错了也不怪你。”叶竹君换了语气。

    “是,”秋儿期期艾艾地道:“奴婢听说,皇上最近夜夜流连宫外,非到子时不回宫。”

    “哦?”叶竹君一惊:“有这样的事?”

    “奴婢也曾听说,”春儿神情忐忑,从旁证实:“皇上送公主到凤庆完婚,归程时带回一名神秘女子,在宫外设行馆金屋藏娇……”

    “皇上金屋藏娇?”叶竹君先是沉吟,接着突然笑了起来。

    这么说,他已经从颓废中走了出来,开始临幸女人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后宫的严冬已然过去,属于她的春天即将到来?

    “娘娘~”众宫女以为她必定大为震怒,没想到她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不觉面面相觑。

    “你说的大事不好,就是指这事?”叶竹君睨着冬儿。

    “不是~”冬儿摇头。

    “还有何事?”

    “还不是姓祝的……”冬儿一脸不忿,说到这里,忽地发现不妥,急急闭上嘴巴,垂下头去。

    “祝颖儿?”叶竹君轻蔑地冷笑:“她不在慈宁宫侍候太后,倒学人搅风搞雨起来了?”

    “何止啊?”冬儿愤愤不平:“她拢络了太后的心,撺掇着太后出面,鼓动皇上,立她为后呢!”

    春儿失声惊呼:“这怎么可能?她只是个丫头,能当上婕妤已是天大的恩宠,怎敢痴心妄想?”

    “呸!凭她也配?”秋儿狠狠地啐了一口。

    叶竹君眯起眼睛,冷冷地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冬儿赌咒发誓:“奴婢刚才去拿点心,听慈宁宫几个宫女说,太后昨晚与皇上为立后之事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呢~”

    “这么说,皇上并不同意?”叶竹君听出语病。

    “是,”冬儿点头:“不过,奴婢拿了点心回来,听宫女议论,说是今儿早上,月娟和忆柳姑娘两个在落梅亭嘀嘀咕咕地,不知讨论些什么?”

    “月娟?”叶竹君皱眉:“哪个月娟?本宫怎么没有映象?”

    “回娘娘,”春儿禀道:“前些日子,皇上把慈宁宫的闲云姑娘抽走了,又补了三名新进宫女到太后身边侍候,分别是月娟,月盈,月秀。”

    “奴婢还听说,这三个人,都是忆柳姑娘亲自挑选的。”秋儿补了一句。

    “皇上把闲云抽走了?”叶竹君一怔:“抽到哪里去了?”

    这几年,皇上从来不曾过问过后宫之事,亲自调动宫女更是前所未有。

    “有人说是侍候新人去了,也有的说是恩赐返乡了~”冬儿嘴快:“反正,她人已不在宫里,是事实。”

    “把闲云调走,送月娟进来?”叶竹君抚着下巴沉思:“皇上玩的什么把戏,这中间,有何深意?”

    “娘娘~”春儿献计:“这有何难,把月娟叫到凤仪宫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谅她一个新进宫女,也不敢欺瞒娘娘!”

    “嗯,”叶竹君也懒得猜测:“传本宫旨意,让月娟到凤仪宫来禀报太后起居事宜。”

    “是~”秋儿领了命,没多久,果然领了个年约双十的宫女来了。

    “奴婢月娟,参见慧皇贵妃娘娘~”月娟伏地叩头。

    “嗯,”叶竹君端坐锦凳,上上下下扫视了她好几遍,这才不急不徐地问:“你就是月娟?”

    “是~”月娟怯生生地答。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叶竹君拿着架子,冷冷地命令。

    “奴婢不敢~”

    “本宫赐你无罪。”叶竹君不耐烦地道。

    “是~”月娟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闪烁,刚一接触到她的,立刻苍白了脸,垂下头去。

    “太后她老人家最近身体可好?”叶竹君显然非常满意这种效果,开始了迂回。

    “回娘娘话,”月娟规规矩矩地答:“这几日天气转暖,太后的身体好了很多。每餐可进半碗饭,餐后用少量点心和水果。午时睡半个时辰,早上,傍晚都在花园中散小半个时辰的步。”

    “婕妤娘娘还是每天都去慈宁宫问安?”叶竹君状似随意地询问。

    “是,”月娟恭声答:“娘娘辰时即来,申时才走。陪太后散步,用餐,饮茶,并且替她按揉关节。每日如此,风雨无阻。”

    叶竹君拍桌而起,怒道:“好个狡猾的贱人!皇上身上无隙可寻,就在太后身上下功夫,妄想凌驾于本宫!”

    “娘娘~”春儿小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当着外人,说话应该小心谨慎。

    叶竹君冷哼一声,慢慢又坐了下去:“月娟,本宫问你,太后是否有意劝说皇上立祝颖儿为后?”

    “这~”月娟面色煞白,伏地回道:“奴婢不知,未敢妄言!”

    “哼!”叶竹君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本宫!来人啊,把她拉下去!”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月娟飞来横祸,急忙以头叩地,笃笃做响。

    “月娟,还想虚词应对?”冬儿在一旁厉声恫喝:“昨夜慈宁宫太后与皇上争执之事,娘娘早已知悉!”

    “奴婢……”月娟簌簌而抖,泪痕满面。

    

    春儿上前,轻轻扶着她的肩:“你进宫时间虽短,想必也该知道,这后宫之中,是谁掌管着凤印,握着实权吧?”

    “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年事已高,又能罩你几年?”秋儿冷冷地接过话头:“要想在后宫平安地活下去,可要想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月娟姑娘~”春儿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锭黄金塞到她的手上:“何去何从,你可要考虑好了。”

    “奴婢愿意为效忠娘娘~”月娟伏地顿首。

    “很好,”叶竹君傲慢地道:“本宫问你,今儿早上,你与忆柳鬼鬼祟祟说些什么?”

    “奴婢是奉了婕妤娘娘之命,探问皇上的行程~”月娟轻声答。

    “奉婕妤娘娘之命?”叶竹君眉尖一挑,尖声冷笑:“她查皇上的行程,想要做什么?”

    想不到,一惯淡定谦冲,从不争风吃醋,不与人勾心斗角的祝颖儿也会沉不住气,在背后耍这种小聪明?

    看来,她的确小看了祝颖儿。

    不,正确的说,她是被这贱人那副恭敬温顺的表象给骗了!

    “这个……”月娟粉颈微红嗫嚅着道:“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

    “是吗?”叶竹君冷笑:“她与太后的闲谈之间,说些什么,你总该知道一二吧?”

    “就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月娟侧头想了想道:“好象没什么特别之处。哦,对了,太后好象提过要她看准时机,乘皇上最近心情好,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这样她登上后位也容易服众。”

    “呸!”叶竹君勃然大怒,一掌击下去,杯盘都跳起来:“她一个丫头,也敢妄想诞下龙子!”

    “娘娘息怒~”冬儿等人吓得纷纷跪地。

    “你先回去,”叶竹君好容易平复了怒气,冷声道:“慈宁宫和倾云宫那边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本宫报告,明白吗?”

    一石二鸟,轻轻一句话,成功地挑起了叶竹君与祝颖儿的矛盾,月娟低头掩去眼中得意之色,恭声答“是”,垂着手退到门外,匆匆告辞去了。

    “娘娘~”春儿把寝宫门一关:“看来,祝婕妤的确是在觊觎着皇后之位,娘娘还要早做打算,加以提防才好。”

    叶竹君气怒交加:“这不脸的女人,胆敢勾引皇上,本宫如何提防?总不能在倾云宫布下侍卫,不许皇上接近她吧?”

    皇上是个极孝顺的,对颖儿也一直有情有义,若再加上太后在背后推波助澜,迟早会宠幸于她!

    万一真让她怀上龙种,到时她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就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毕竟,皇上已过三十,后宫佳丽虽众,膝下连一儿半女都无!

    “娘娘~”冬儿眼珠一转,献上一计:“她能买通忆柳,难道咱们就不能么?到时抢先一步,把皇上请到凤仪宫来,她难道还敢跟娘娘抢人不成?”

    “蠢货!”叶竹君一指戳上她的额头:“皇上是人,又不是物件!岂会本宫想让他上哪就上哪?本宫拦得一次,还拦得住二次三次?”

    “要不,”秋儿沉吟片刻,道:“娘娘请太医算好日子,只要抢在婕妤娘娘前面怀孕,不就稳操胜算吗?”

   

    “太医又不是送子观音!”叶竹君美目一瞪,骂道:“若这也能算准日子,本宫早怀了七八个了,哪会到现在仍无所出?”

    “娘娘,”冬儿委屈地按住额头,忽发奇想:“后宫那么多佳丽,十年间一个也不曾替皇上诞下龙子龙女,会不会……”是皇上不行啊?

    后面的话实属大不敬,她不敢往下说,但她的意思,任谁都听得明白了。

    “胡说!”叶竹君叱道:“别的不知道,十年前,华妃曾为皇上诞下一子,虽是死胎,总是生过的。还有,戚雅兰那贱人,不是怀了二次?”

    想想就生气,那两个大逆不道的女人都能怀上龙种,她一心为皇上,竟然死活怀不上?

    “奴婢听说~”秋儿嘴快:“淑妃娘娘自缢时,怀的是个野种。听说她为了谋反,不惜以色事人……”

    这件事在戚雅兰死后,从华清宫随侍的宫女中流传出来,后来被皇上知晓,杀了十几个传播流言的宫女太监,此事才得以扼制。

    但是,这种事哪里是瞒得住的?

    明的不敢议论,暗地里照样传得满城风雨,该知道的人,还是都知道了。

    “龙种,野种……”春儿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慢慢地笑了。

    “春儿,”叶竹君瞧了她的模样,狐疑地问:“你神神叨叨的念些什么?”

    几个贴身丫头里,就属春儿最是沉稳,颇有些忆柳之风,心机也最深沉。平日里,少不得她出谋划策。

    “娘娘,”果然,春儿诡秘一笑:“奴婢倒是有一个计策,就是不知娘娘愿不愿意采纳?”

    “说来听听?”

    “那奴婢就直言不讳了~”春儿掰着手指侃侃而谈:“婕妤娘娘除了出身卑贱,对皇上温柔,对下人体贴,对太后孝顺,对众位娘娘有礼,不争,不抢,不夺,不论从哪方面来讲,皆无可挑剔……”

    她说一句,叶竹君的脸就黑一分,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

    “春儿姐姐,”冬儿很是不服气,打断她:“你怎么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我看,她比娘娘可差远了!”

    “让她说。”叶竹君淡淡地道。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祝颖儿确有其长,否则也不能历十年而不倒。”春儿胸有成竹:“据奴婢观察,她很淡定,不参与任何派系,也从不与人争抢。所以,想要她自曝其短,让皇上厌恶,几乎是不可能的。”

    “依你之见,没有办法掰倒她,本宫只能乖乖把后位拱手相让啦?”叶竹君脸罩寒霜。

    一个贱婢,春儿竟敢给予如此高的评价,简直是岂有此理!

    “非也~”春儿摇头:“咱们就是要找出她的弱点,予以狠狠打击!”

    “春儿姐姐把她说得如此完美,完全无懈可击嘛!”冬儿泄气。

    “她想怀龙种,这就是她的弱点!”春儿微微眯起眼睛,冷笑。

    “这是什么弱点?”秋儿不解。

   

    春儿不语,只静静地望着叶竹君。

    “本来的确不是,”叶竹君豁然开朗,仰天大笑:“但本宫要它是,它便是了!春儿,果然好计策!够狠,够毒!龙种变野种,本宫倒要看看,到时,那老太婆要怎样立她为后?”

    冬儿听着那笑声,想透话中深意,不禁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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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香园,冷月轩

    “你说,小凤要退位让贤?”唐意挑起眉毛,诧异地望向对面的人。

    “千真万确~”澹台文清肃然点头。

    “他想把皇位让给你?”唐意再问。

    “是。”澹台文清再次点头:“所以,我才会来找四嫂,请四嫂劝阻四哥。”

    唐意笑了笑,未置可否,反问:“君临天下,应该是每个皇子的最终梦想吧?你为什么不愿意?”

    “你瞧瞧我,跟九五之尊的那个尊字,哪里沾得上边?”澹台文清折扇一收,摊开两手,做无赖象。

    唐意扑哧一笑,横他一眼,遂又敛起笑,淡淡地道:“皇帝理该以德服人,哪能靠强权震慑?”

    “那我跟德高望重也不沾边呀~”澹台文清继续耍宝。

    “依我看,”唐意正色道:“你不骄不躁,居功不傲,为人正直,又没有架子,能做到礼贤下士。这些,已充分具备成为一个仁君的条件。”

    “那我最多也就是一个仁字吧?”澹台文清倒也不跟她驳,笑道:“东晋在我手中,最多也就是中规中矩,维持现状,不可能有再大的发展。”

    唐意微微一笑:“能够做到中规中矩,已算不错。你还奢求什么?”

    “当然是希望东晋国富民强,更加繁荣昌盛,成为雄霸一方的帝国。”澹台文清握紧双拳,眼中射出兴奋的光芒:“而要做到这一点,则非四哥不可。”

    “你把他神话了~”唐意笑了:“其实,一个国家的繁荣,绝不仅仅依靠某一个人的力量。我相信,若你下定决心,也并非做不到。”

    “你错了~”澹台文清摇头:“四哥身上有种特珠的魅力,他根本不要说话,只需往金銮殿上一坐,就能令人臣服。这一点,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不会单纯到真的以为,当他第一次坐上那把龙椅时,就拥有这种绝对的权威!

    今日他所获得的尊敬,全部是他这十一年一点一滴拼来的!

    唐意越发心疼,淡淡地道:“你有没有想过,为做到这一点,十一年来,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艰辛?”

    二十岁到三十岁,他把人生的黄金时期都献给了东晋。眼下国家内忧已除,外患亦排,只需稳定发展即可,有什么理由不让他退下来休息?

    就算是四年一界的总统,他也连任了二期半快三期,也该是换界的时候,凭什么别人可以逍遥,小凤就得玩命工作?

    如果,他放弃皇位是因为累了,她绝对不会劝他死抓着权力不放。



正文 严肃点,说正事呢!

    澹台文清忙道:“我一直在四哥身边看着,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有多努力。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在此时接掌皇位。”

    “我明白~”唐意点头:“你有自己的骄傲。”

    他不愿意坐享其成,沾别人的光,抢别人的功,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也不行。

    被唐意一语道破心思,澹台文清眼里闪过一丝狼狈,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嘻皮笑脸地道:“四嫂既然明白,就更应该站在我这边了,不是吗?”

    踞“但是,”唐意认真地道:“这件事涉及到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个人的荣辱得失,是不是应该放在一边呢?”

    “四嫂,”澹台文清见唐意始终不肯松口,似乎无意相劝,不禁有些急了:“你就这么反感四哥执政,即使有四哥在,也不愿意进宫?”

    “你偏题了~”唐意微微一笑:“我们现在讨论的,好象是禅位的问题。虽然,我觉得正主不在,光我们讨论这件事,实在有些荒谬。”

    历“如果我都说服不了你,四哥就更不可能!”澹台文清直着嗓子嚷。

    “何以见得?”唐意颇为好笑。

    “他现在只要你高兴,哪里会拂你一点意思?”澹台文清泄气之极。

    “这么说,”唐意若有所思地道:“你觉得他是逼不得已?”

    “那倒不是~”澹台文清瞥她一眼:“四哥是不想让你和糖糖再卷进朝廷的是非之中,他怕你们受到伤害。不过,我觉得虽然斗争是无可避免的,但四哥完全有勇力把对你糖糖的伤害降到最低。”

    唐意笑了笑,依旧未置可否:“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今天来,是受你四哥所托,还是自己决定的?”

    “当然是我自己要来的~”澹台文清眼睛一瞪,哇哇叫:“让四哥知道还了得?他非打折我的腿不可!”

    “你又做错什么事了?”清朗的男音,伴着澹台凤鸣倏然而至。

    “四哥!”澹台文清吓得弹了起来:“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既然知道会被打折腿,你还来?”澹台凤鸣语带愠怒,淡淡地质询。

    “啊,我答应今天要陪岳父大人下棋,失陪了!”澹台文清根本不看他,一阵风似地刮了出去,转瞬消失不见:“四嫂,改日再请你喝酒赔罪~”

    “小七~”澹台凤鸣顿时哭笑不得:“跑那么快,难道我还真会打折他的腿不成?”

    唐意低头喝了口茶,不做任何评论。

    “他跟你说了什么?”澹台凤鸣心中惴惴,小心地探问。

    “很多。”唐意抬头望着他,微笑:“要不要一一复述给你听?”

    “不用了~”澹台凤鸣略感尴尬,看她一眼:“总之,不论他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就可以了。”

    “嗯~”唐意郑重地点头:“他跟我说你这几年勤于政务,守身如玉,看来是假的咯?”

    “啊?”澹台凤鸣愕然,俊颜涨得通红,半晌,憋出两个字:“该死!”

    小七是真的不要命了吗,居然跟她聊这种话题?

    

    唐意忍俊不禁,嗔道:“你还真信?”

    本来只是随口调侃,看他的表情,竟象是真有其事,她心中一阵甜蜜,悄悄撇过头去,笑了。

    这一刻,她表情轻松,笑容舒展,恍如春花初绽,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他心中一荡,忍不住握住她的柔胰,轻轻地道:“你的话,我都信。”

    “呆子~”唐意低头,抿唇一笑,却并没有挣扎。

    澹台凤鸣将她的手合在掌心。

    原本柔滑细腻的纤纤玉手,几年日晒雨淋、辛苦劳作下来,已结了一层薄薄的茧。

    他用指尖一遍遍,轻轻摩挲着她小巧的手掌,哽声道:“意意,这些年,苦了你了。”

    唐意只觉他炯炯的目光凝注在自己的脸上,不由面上发烧,头越发垂得低了。

    他情难自控,伸臂环住她,紧紧拥在怀里,下巴轻触她的发丝,逸出满足地低喃:“意意~”

    唐意有一些不适应,微微僵硬着身子,却并没有推拒,温顺地任他拥着,感觉一颗心在胸腔里怦怦乱跳着。

    微风过处,阵阵梨花清香飘过,象有一片羽毛,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地动,软绵绵,甜丝丝。

    两人相偎在一起,共赏着窗外的烟雨胜景,良久无语,心中皆是一片温馨宁静。

    风吹开窗子,雨丝飘了进来,打在脸上,凉意沁人,唐意这才发觉他的肩头被雨丝浸湿了,便替他理理衣襟,取笑道:“这么大个人都不知照顾自己,出门也不带把伞……”

    他不答话,只象着了魔般凝视着她。

    她只觉心中突突乱跳,讪讪地要收回手,已被他按在胸口:“小,小凤?”

    他依旧不说话,英俊的脸宠渐渐逼近,温热的气息拂到脸上。

    她便成了块化石,只觉得肩窝处被他捏得发疼,正要出声。

    他的双唇已覆住了她,轻柔地吸去她面上的雨丝。

    她微一愣神,他炙热的唇瓣已没有半分犹豫,移下去,温柔地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她顿时双膝发软,身子直往下滑,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他逼上去一步,牢牢地嵌着她的肩,将她抵在窗户旁,热烈地亲吻着她。

    她的味道,一如记忆中芳香柔软,令他心醉神迷,一股股酥麻的感觉经过唇舌传遍全身。

    他微微发着抖,浑然不觉雨势已越来越大,雨水敲在窗棂上,飞溅过来已打湿了两人的衣衫和发丝。

    雨意冰凉,带着梨花独有的清香,经过两人灼热的气息烧热,如饮醇酒,丝丝绵绵,香香甜甜。

    水气氲氤,梨香馥郁之际,两个人都觉神思恍惚。

    象是做了一场旖旎缠绵,千回百转的美梦,令他们迷离不能自持,只愿长醉在梦中,今生今世都不要醒来。

    雨滴溅在肌肤上,她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蓦地发现自己衣襟已然半褪,露出雪白的半边香肩。

    他的呼吸变得灸热而急促,大手顺着身体的曲线袭上她柔软小巧的胸脯,似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她的肌肤。

    她一急,不假思索,张嘴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唔~”他吃痛,闷哼一声,终于放开她,半晌没有吭声,将头抵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唐意脸一红,慌忙把衣襟拉拢:“放开啦~”

    “不放~”他嘴角轻勾,上身微仰,略略放松了对她的嵌制,修长的双腿却不肯离开她,坏坏地抵在她柔软的腰肢上,让她感受他坚硬而强烈的欲/望。

    唐意哪里敢看他?紧张地咽了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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