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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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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没有抡着扫把将人直接赶出去,还是看在徐折清曾经对叶家有恩的份儿上。

可同时,恩与怨, 他分的很清楚。

“有劳徐公子挂心了,银儿现如今一切皆好。”叶六郎没有兴趣听徐折清说什么道歉的话。更不想他打扰落银的心情和生活,便径直说道:“但想来银儿应该不大想见到徐少爷,既是如此,我这个做父亲的,现在便代她说一句话儿——请徐少爷回去吧。”

“……叶老伯,我们东家从祈阳过来。就是为了见落银一面。”徐盛见叶六郎要赶人,耐不住性子了,抢在徐折清前头开口对着叶六郎恳切地道。

叶六郎微微仰了仰下巴,眼神淡漠至极,虽然没有说话。看那表情却也是没得商量。

“此次前来确实是有要事要当面同落银说,还请伯父网开一面,让我见一见落银。我保证,将这件事情说罢,立刻就走。”想他徐折清,何时如此卑躬屈膝地跟谁说过话。

可是这件事情,他如果不亲自告知落银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叶六郎见他表情不似说谎,思量了一会儿,便道:“当真有什么事情,你同我说,我来转告银儿就是。”

徐折清的脸色立即有些为难了。

“伯父……这件事情,我必须要亲自跟落银说才行。”

纵然不能得到原谅,他还是想亲自跟落银认错道歉。

“这一点恕叶某不能答应。”叶六郎见他如此,脸色恢复了冷清,道:“许少爷若是想说,我可以从中转告,若是实在不想说,还请回吧。”

说罢,也不再多说一句废话,就倏然站了起来,左臂朝着厅门的方向一展,道:“请——”

徐盛见他真要赶人,立马儿着急地看向徐折清。

他知道自家少爷的性格,虽然看似随和,但骨子里的自尊心却是十分的强,眼下遭叶六郎这般对待,只怕拉不下面子再多说什么了。

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来,这些日子来两天的路并为一天来赶,半日都不曾歇息过,若还是无法见到落银就这么回去,那岂不是平白遭了这等罪。

徐折清的神色,一时间起伏不定。

这时,又听叶六郎抬高了声音说道:“请吧——”

“今日实在是叨扰伯父了……”徐折清终究还是顾及着做人最基本的礼数,站起了身来,冲着叶六郎歉意地一揖手。

可随之,又听他格外坚持地说道:“今日没有见到落银,晚辈明日还会前来,直到见到落银为止,还请伯父莫要介意。”

“你——”叶六郎不由地气结。

他以前怎地就没发现,这徐折清还有如此厚脸皮的一面?

叶六郎冷哼了一声,没有置词。

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待会儿将人送走之后,他便去交待肖肖,若是徐折清再过来,定不许放他进门儿。

去年落银在徐家茶庄受的委屈,他如何也忘不掉。那样的回忆,想必落银也不想再被提起来。

而徐折清的再度出现,定会无可避免地牵扯到之前的事情。

他叶六郎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更甚至说没什么远见,但是他唯一想做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的女儿过得开心。尽可能地将会使她不开心的事情和人,杜绝在外。

徐折清也不再多留,冲着叶六郎一抱拳之后,便提步朝着厅外走去,背影颇有些落寂。

“少爷……”徐盛叹了一口气,忙跟了上去,经过叶六郎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有礼貌的一躬身,赔了句笑。

在徐盛离去的那一刻,叶六郎也禁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对徐折清如此尚且有情可原,可徐盛这孩子的为人他一直很喜欢,之前在祈阳,他前前后后忙了落银不少,叶六郎都看在眼里。

可他毕竟还是徐折清的下人,叶六郎如何也做不到笑脸相待。

叶六郎微微侧了侧身,抬眼朝着刚出了客厅门槛儿的徐折清主仆二人看去。

却见徐折清的背影,在此刻蓦然顿住。

徐盛更是惊喜交加地喊出了声儿来,“落银!”

完了……

叶六郎脑海中立马就蹦出了这俩字儿来。

还是没能阻止得了。

“徐……公子?”落银看到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徐折清,没有防备的,怔愣了片刻。

远在祈阳的徐折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徐折清眼中涌现了万般神采,比这世间如何一种色彩都要恍眼。

分明是大半年没见,但竟觉得隔开了几个春秋那么久。

现在面前忽然出现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庞,竟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就连应该说什么都无法抽出心思去思考,最终只得点了点头,神色反复之下,显得有几分慌乱。

落银从未瞧见过他如此模样。

静默了片刻。

“我这次来……”

“徐公子此次前来,不知……”

落银和徐折清齐齐地开了口,却又齐齐地断在了一半。

“徐公子先说吧。”落银微微一笑,示意他先开口。

然而就是这一个看似简单的笑容,让徐折清刹那间觉得心凉了大半截。

这是什么样的笑?

不像是对待昔日的朋友,曾经的故人。

虽然没有刻意伪装成陌生人之间的疏冷,却更像是将他看待成了生意场的商人。有些联系,却仅止于同行之间。

这比陌生人还要可怕的关系……

徐折清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她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表情,已经将二人的世界硬生生地阻隔了起来,他根本无法接近。

“徐公子,许久不见了。”此时,一道夹杂着冷笑的男声,在跟她同一个方向响起。

听出这声音似有些熟悉,徐折清下意识地探目瞧去。

待看清了她身边站着的那个人,徐折清整个人都僵硬住了,瞳孔里盛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会!

……

徐折清神色有些浑噩,在已然混成了一团浆糊的大脑中,勉强地理出了一丝头绪来。

那这么说,落银岂不是早就知晓了他曾经谎称她已然不在人世的谎言……?

徐折清的脸色一时间红白交加。

正文、306:噩耗

…………谢谢(剑龙;双喜)的粉红月票,(补昨日欠更…………

二人就往那里一站,纵然什么都没有说,却让他好好地感受了一番,谎言被人当面拆穿的尴尬窘迫和无地自容。

“之前的事情,真是让徐公子煞费苦心。”荣寅语含讥讽。

他只要一想到,平白的跟落银错失这么久,甚至可能永远的错失过去,心中的怒意就无法平静下来。

“抱歉……”徐折清尽量使自己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着二人,声音里满都是自责,“去年的事情,的确是因为我一己之私而犯下的错误……”

罢了,又微微侧开目光看向落银一人,无比诚恳地说道:“落银,对不起。”

可他自己也感觉的到,这句对不起,实在太晚了一些。

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找到了彼此。

或许有些事情,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不是他一个谎言就可以阻止得了的。徐折清自嘲地想道。

叶六郎大步从厅中出来,就听得徐折清对落银说对不起,他不明情况,还当是之前茶庄里的事情,便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说道:“对不起就不必了!起初我们已经跟你们徐家茶庄说的很明白了,从今往后再没什么瓜葛!”

徐折清眼中愧意愈浓,已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请求原谅。

“落银,伯父……郡王,之前的事情全部都是我的不对,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来求你们原谅……”徐折清说到这里,看着落银说道:“但我想尽力弥补这些过错……”

而至于怎么弥补,只要落银说,他便能去做。

“落银现在身边有我。”荣寅往前微微提了一步,刚巧就将落银挡在了身后,阻隔去了徐折清的目光,而后徐徐地对徐折清说道:“她现下一切皆好。若有不好的地方,也该由我来应对,所以徐公子的弥补,委实派不上什么用场。”

荣寅说话惯来的直接。这不是个秘密,但像今日这般尖锐,还是极少有的。

落银望着眼前他挺得笔直的后背,浓浓的暮色渲染一番过后,满都是说不出的暖意,一时间,觉得心口被感动盛满。

之前不管经历过什么,也不管日后会遭遇什么,只要有他在,似乎一切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徐折清站在荣寅三步开外的地方。原本笔挺的身材,此刻却有一种万分颓唐之感。

一个月来马不停蹄的赶路,让他整个人都显现出一种疲乏,本是合身的绣白色玉竹青布绸袍,此刻却显得分外宽松。一双温润堪比青山绿水的双眸,已被自讽和惭意覆去。

是的,她哪里还需要自己的弥补。

自己又能拿什么去弥补?

此次乐宁之行,他显得分外荒唐和自取其辱。

可是,他并不后悔。

见到她如今的模样,他便放心了。

至少,她没有因为自己的过错而真的错失什么。

徐盛清晰的察觉到。徐折清身上散发出的情绪,与以往都不同。

再没有之前的不甘心,而是一种释然。

徐盛暗下觉得,这是好事。

“叨扰了……”徐折清对着荣寅和叶六郎各自一揖手,作别。

徐盛连忙跟上。

然而刚走出三五步远,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猛地回过了头来,来到落银身边,拿出了一封信来,低声道:“落银,这是我家少奶奶让我转交给你的。”

生怕徐折清听到似的。

落银一愣。徐折清的妻子?

她好似没有见过。

二人根本从无任何交集,她作何要写信给她?

可来不及多问,徐盛就将那信塞到了她手中,而后便一溜儿烟地朝着徐折清跟了过去。

落银心绪有些复杂地目送着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去。

果真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没来得及跟徐折清说什么话,可转念想想,她同他,也没有了什么话好说。

二人如今可算是同行,日后她若是做大起来,定然少不了生意上的往来。待再见,相互之间便是只有利益往来的生意人了。

荣寅见她失神,是猜不到她在想着什么,略有些不悦地皱了眉,“你这是在怪我方才说话太过,将人就这样赶走了么?”

叶六郎暗笑着摇了摇头,不想打扰孩子们的谈话,折身回了厅中。

落银回过神来,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

荣寅打量她脸色的确不是在生气,适才暗下舒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了,一见到徐折清,就觉得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对待。

朝堂之上,面临多大的事情,他都不曾如此无法遮掩自己的情绪过。

大致是因为,他不在的那两年多,陪在落银身边的人只有他徐折清。

所以,才使他分外忌讳。

“快看看这信里写了什么?”荣寅不愿再去想这个问题,转开了话题。

落银点点头,将信打开了来看。

素白的信纸折的非常整齐。

展开,便是一行行十分清秀娟丽的字体,透过这字,似乎就能想象的出写信的主人,定是一副芊芊弱态,却才气横生的女子。

落银自是没打算避着荣寅,将信纸摊开在二人中间。

暮色虽渐重,但并不妨碍二人看清信上的内容。

“……这算是什么狗屁玩意儿!”荣寅竟是忍不住爆了粗口,气的脸色发黑。

落银愣了愣,旋即忍不住笑了两声,抬头白了他一眼,含笑说道:“你至于吗?这徐夫人也是因为不知晓内情才会如此,又无恶意。”

荣寅就“哼”了一声,而后道:“不知晓内情也不带这么乱点鸳鸯谱的!”

罢了又忍不住气冲冲地责怪了一句,“这徐家的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喜欢自以为是!”

“哈哈哈……”落银禁不住笑了起来,不知怎地,就是格外喜欢瞧见他这孩子气的一面。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的一面。

至于方秋言在信中说了什么,并不难猜想。

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然而统共就两个重点,其一是她不想见徐折清日复一日的郁郁寡欢下去;其二则是,她希望落银可以随同徐折清一起回去。

言语中表露出来的意思很明确——想让落银嫁入徐家,同她一起服侍徐折清。

将徐折清当做了一方天地来看待的方秋言是不知,这天下有哪个女子不乐意嫁给徐折清的。

同荣寅就着信上的内容又说了几句之后,落银微叹了口气。

从这字里行间,方秋言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对徐折清深重无比的爱意却溢于言表。

确也是一位痴情到了没有分寸的女子……

※ ※ ※ ※ ※ ※

翌日,乐宁遭遇了一场终年不遇的大雾天,清早时分,日光未没冒头儿,乐宁城笼罩在一片氤氲的白雾之中,远远一望,似幻还似虚。

“不好了!”

一声厉喊划破了沉浸在寂静之中的叶宅。

肖肖提裙飞奔在院中甬道上,朝着落银的玉兆院而去。

“小姐!”

眼下尚早,落银刚刚起牀,院门还未有打开,肖肖推了会儿没有推开,急的在门外奋力的拍着门环。

落银正在耳房中洗漱到一半,被肖肖这急切的敲门声和喊声给吓得一个激灵,眉心剧烈地跳动了一阵儿,心中隐隐升腾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当即连忙用干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就大步出了耳房而去。

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开门声,落银的声音随之响起,“出什么事情了?”

肖肖是个急性子,还喜欢把事情的严重性无限的扩大,平素一点小事儿就能让她急的脸红脖子粗,而眼下则更甚,额间已然蓄满了汗水,顺着两颊往下划着,张口更是急的不行,“小姐,国公府里头来了人……说是国公老爷他,他快要不行了!”

“什么……?!”落银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老爷他半刻钟前和二老爷去茶园了,我就先跑来告诉您了!”

是了,昨晚落银跟叶六郎和叶流风商议过,茶园里有些事情得要人过去看着,叶六郎不想让闺女太过操劳,便提出让他跟叶流风过去,因为不想耽搁铺子里的生意,这才一大早地就赶去了茶园料理。

落银有些怔怔地点着头,强自让轰鸣不止的大脑冷静下来,对着肖肖吩咐道:“我现在赶去白府,你去茶园将此事告知我爹!”

如果白世锦真的有了什么万一,叶六郎说什么也要见上一面才行。

“好!”肖肖定定地点了头,来不及多说一个字,就转身跑了出去,还没十余步,身形就被大雾给吞没了个干净。

……

落银赶到白国公府的秋霜院之时,白瑾瑜正在房内哭得撕心裂肺。

况氏也守在牀边,泣不成声。端从那悲痛欲绝的面容来看,竟让人辨不清真假。

白景亭站在牀头,不发一语,眼眶却也发红,唇线抿的紧紧的,似在竭力压制着内心的起伏。

“祖父……祖父……呜呜呜……”白瑾瑜跪在牀边,攥着白世锦身上的被角,愈哭愈烈,一张娇容已经辨不清原来的模样。

下人将帘子撩开,一进内间,落银原本急促的脚步顿时就慢了下来。

正文、307:老人的心愿

白景亭听到动静回过头去,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算不上笑的笑,“银儿来了……”

落银僵硬地应了一声,发丝被白丝丝的雾水染就,眉眼上同样沾染了一层重重的雾气,攒的多了,睫毛一动,就如同眼泪一般划了下去。

攥了攥拳,她提步朝着那张被况氏母女俩围的看不清里头情形的红木拔步床走去。

白景亭见状,对着况氏和白瑾瑜摆了摆手。

况氏识相地退至一边,白瑾瑜却丝毫不肯动弹,自顾自地哭得天昏地暗。

落银走到牀边,在牀阶上铺就的山茶花厚毯上跪坐了下去。

“是银儿来了吗?”

牀上的白世锦似有所查,微微阖动了眼皮子,却又似无力,最终也没有睁得开。只是试探地伸出了一只手去,在牀边摸索着。

落银见了,忙一把将老人的手握住,察觉到这只手的无力和枯槁粗糙,落银只觉得一颗心被人狠狠地揪了起来,如何也放不下来。

“外祖父,是我……”落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白世锦反握住外孙女的手,点了点头,虽然依旧还是没有能睁开眼睛,但唇边隐隐现出了几分欢喜的笑意来,“真的是银儿过来了……”

他的声音低而粗哑,像是一棵掉光了叶子的老树在风中无力的摆动着树干所发出的嘎吱声响,悲鸣一般。

“外祖父,您振作一点……”落银紧紧地攥着白世锦的手,说道:“前几日里,大夫不还说您的病情有所好转吗,肯定不会有事的……”

“呜呜呜……”白瑾瑜仍旧哭个没完,落银的话刚一说出口,几乎就被她的哭嚎声消去了大半。

“瑾瑜……你们,你们且先出去吧……”白世锦对着白瑾瑜的方向交待道,末了又咳了几声。

落银忙地一惊。起身越过白瑾瑜为白世锦抚着胸口顺气儿。

白瑾瑜恶狠狠地瞪了面前的落银一眼。

“你们先出去吧。”白世锦又交待了一句。

这屋里的人,没有哪一个是不知道白世锦的性格的,同样的话,你绝不能让他说第三遍。

“银儿。好生照看着你外祖父。有什么事情就喊我们——”白景亭对着落银交待了一句,便对况氏使了个眼色。

况氏心中不悦,担心白世锦“临死”前会将那份隐藏的财产偷偷留给落银,但想了想白世锦的性格,她留下来也绝对讨不得好,甚至还会起到反效果,倒不如日后再做打算。

思及此,才弯身将更加不甘愿的白瑾瑜拉了起来。

白景亭一家人出去了之后,房内伺候着的丫鬟也都退至了外间守着。

一时间,内间就只剩下了祖孙二人。由于是少了白瑾瑜的缘故。显得分外清净。

“丫头……我知道,我的时日已经无多了。”白世锦说到这里,竟是笑了几声,拍了拍落银的手,道:“但能在归西前找到我的外孙女儿。我高兴……”

听着老人的话,落银终于忍不住模糊了眼眶。

不知为何,眼前的景象在眼泪的作用下,竟然与老寨主当年离世前的情形相互重叠了起来。

不……

她不想白世锦死……

落银泪眼朦胧地摇着头,心绪繁杂情绪万种,但张口却只能哽咽得重复着同一句话,“外祖父。您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傻丫头……人固有一死。”白世锦安抚性地笑着,同落银说道:“我生前造孽无数,征战四方,战场之上杀敌遍野……这双手已然沾满了冤孽,虽说是打着充实国力保护百姓的旗号,却也同野蛮人无异。”

咸丰帝野心勃勃。这些年来在他手下扩展的版图,白世锦打下了一半不止,另一半,当属雍亲王了。

落银只能摇着头,泪如雨下。一个完整的字都说出来了。

“可是我有一个心愿……如果无法完成,只怕就算死了也无法阖眼。”白世锦声音低似自语,但还是无比清晰地传入了落银的耳中。

落银忙地道:“外祖父……您有什么心愿您说出来,我一定尽力帮您完成!”

太短了,她陪在白世锦身边的日子还太短了。

许多孝道都还没来得及去尽。

她不想白世锦就这么离开!

“咳咳……之前我同你提过的……”白世锦又咳嗽了两声,有些气喘吁吁却仍旧低低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可是,这是外祖父最大的一个心愿。”

落银自然知道白世锦说的是什么。

白世锦曾经跟她提过两次不止,想要将她这个外孙女昭告天下。

落银知道,这一来是白世锦私下的心愿,二来他也是藉此减轻一些她日后的阻碍,白国公府名正言顺的表小姐,有了这个身份,她就不单单只是一个商女那么简单了。

至少,谁想要动她,还要事先掂量三分,想想国公府的威望。

可是她也有她的考虑。

她只要能尽孝在白世锦身前就已经满足了,她跟叶六郎的想法是一致的。白世锦第一次跟她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以要跟叶六郎商量一番的借口没有立刻答应。

而当她将此事跟叶六郎一提,叶六郎当即要摇了头,究其因由,叶六郎只道,当初他所做之事本就无颜,现下只要能尽一尽孝道,尽量弥补当年之事就已是上天的恩泽,不想再去沾国公府的光。

落银知道,叶六郎这是担心是非流言。

特别是况氏那边……

纵然她表面功夫做的极好,但落银和叶六郎都是明白人儿,不难发现况氏暗下的敌意。

落银真要是做了国公府名正言顺的表小姐,况氏那边会怎么说?

说他叶六郎当年拐跑了国公府的三小姐,使其无辜丧命,若干年后,又携女儿回来争抢国公府家产吗?

叶六郎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落银听罢了叶六郎这番话,赞同地点了头,左右她不图国公府的家产,是也没必要走这一遭认亲的程序,只要能陪在白世锦身边便是了。

她虽然不惧那些流言,但又何必自寻烦恼?

于此,才会一而再地拒绝白世锦的提议。

她本以为白世锦会渐渐淡却这个心思,竟不曾想,他在这个关头竟然还万分记挂着此事。

落银不大能理解,白世锦何以会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的固执。

“咳咳……你要是不答应外祖父的话,就算我走……也没办法走的安心,你是我白世锦的亲外孙女……理应受到国公府的蒙荫……咳咳咳……”

说罢,又是一阵极剧烈的咳嗽,吓得落银二话不说,一边将他抚着气儿,一边忙不迭地点着头,“外祖父您切莫激动,我答应,我答应您就是了!”

说到底也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认亲仪式罢了,既然这样可以圆了白世锦的一个心愿,可以让老人安心,其它的都不重要。

反正,就如白世锦所说,她本就是白世锦的亲外孙女,这合情合理。

又何须理会别人的看法!

“真的?!”白世锦大喜过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兴的缘故,竟然蓄了力气睁开了浑浊的双眼,满含喜悦地望着落银。

这种眼神,让落银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疼。

白世锦是真的很看重这件事情。

亏她之前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尽孝道,却一直忽略了,尽自己的能力去满足白世锦所求,才能勉强称得上一个孝字。

“自然是真的……”落银心酸地点着头,而后又道:“所以外祖父您一定要好好养着身子……”

只要能将白世锦的病情稳住,别说让她答应这件事情了,就是让她去摘天上的星星,她都要想着办法试上一试。

“好!”白世锦声音虽弱却分外深刻地说道,“为了将我的外孙女认回来……我一定要撑住这一口气,我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白世锦……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外孙女!”

落银听得他这番话,破涕为笑。

白世锦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不再似方才的苍白羸弱。

落银又陪着他说了好大会儿暖心窝子的话,目的就是想让白世锦有活下去的念头。

“您可一定得保重身子,再过俩月不就是您的寿辰吗?不如就借此机会,将认亲宴一并办了。”落银怕他操之过急,顾不上调理身子,便先开口为强,将事情推到了两个月之后。

好在白世锦正乐呵着,一时间也没去细想,便点着头答应了下来。

“大夫可有说您这次发病是为何?”落银见白世锦基本上稳定了下来,这才开口问道。

方才着急的很,顾不上去想这个问题,可现在想想却好像有些蹊跷,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白世锦的病情都相当的稳定,加上一直用着月娘独家的药膳调理着,已有好转的迹象。

月娘说过,若非遭受到过大的刺激,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犯病的。

可这次白世锦犯病却如此的急而严重,想到今早肖肖对她说“白老爷快不行了”这句话,落银还心有余悸,觉得后怕的紧。

白世锦听她这么问,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ps:

提前完成任务~

正文、308:局势

“兴许是这几日来,没有歇息好的缘故。”白世锦说道。

落银觉得这句话多多少少带了些应付。

光是没休息好,应该不至于犯此重病才对……

“方才是没缓过那阵儿劲,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白世锦宽慰着落银,道:“好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着呢,现如今觉得已无大碍。”

落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可却偏生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但考虑到白世锦的身子此刻太弱,便没有多问,只道:“那您快好好歇着,喝完药好好睡上一觉,待醒了之后再让大夫来探探脉。”

“好。”白世锦眼中含着笑意点了头。

落银替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又细心地掖好了被角。

“那我就先回去了,待会儿我爹只怕也会过来,我就留句话给丫鬟,到时候不让他进来打搅您了,当务之急您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待今日晚些,我再同我爹一道儿过来看您。”茶山毕竟是在城外,算一算时辰,肖肖现在应当刚赶到,叶六郎如若过来,只怕也需要些时候。

“好,回去吧……别操心我,好好忙活铺子里的事情。”

落银笑着点头,见白世锦安心愉悦地闭上了眼睛治好,方才放下牀幔,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并对着外间的大丫鬟交待了几句。

“奴婢都记住了——”白世锦院子里的大丫鬟名唤丹璐,生就一副水灵灵的模样,一双眼睛清澈的就跟在深泉中洗过一般,人也十分的机灵,因为自幼养在白府的缘故,常年伺候在白世锦身边,故跟老爷子格外的亲厚,因白世锦方才突然发病,小丫头哭得不行。到现在眼圈儿还是红彤彤的。

此刻听落银交待她的话,她都点着头一一应下来,最后还恭谨地行了礼,道了句:“表小姐慢走”。

落银对她笑了笑。提步走了出去。

白景亭还等在院中,况氏和白瑾瑜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舅舅。”落银见白景亭背对着她望着院中的杏树似在出神,走近唤了一声。

白景亭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贯平易近人的笑意,但还是没能掩饰的了眼底浓浓的忧色。

“父亲可好些了吗?”

“嗯,舅舅放心,外祖父的病情暂时已经稳定下来,现在已经睡了。”落银说罢,为了让白景亭能够放心,又将白世锦方才的情况同他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白景亭重复了两遍这句话,脸色总算松弛了下来。

晃过了这股劲儿来,他这才平定了心神朝落银说道:“这回多亏了你赶过来,你外祖父这病乃是心病,现在你可就是他的这帖心药啊。”

落银郝然一笑。忙地摇头,“外祖父本也是福寿无边。”

白景亭喜欢听这吉利话,爽利地笑了两声儿之后,又同落银说了会话,直到落银开口请辞,他这才命人将她亲自送出了国公府去。

落银前脚刚一走,后脚国公府里就来了人。

“安王爷请白大人过府一叙——”来人直接道明目的。口气算不得太恭敬。

卢安淼势力日益渐大,底气一日比一日来的足,就连府里的下人也都跟着目中无人了起来,正所谓狗仗人势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白景亭也很利落,坦然地一笑,道:“真是不巧。家父身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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