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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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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银一挑眉,反问道:“这有何难?”

……

半个时辰后,睿郡王府的马车来到了陈府门前。

陈府门前停着不少马车,多是奢华隆重,想是陈衡官场中的好友得了消息,前来悼念的。

府前镇宅的一人高有余的石狮上绕了两圈白色的绸布,衬着两头原本雄伟不凡的石狮似乎都带着种难言的哀伤沉重。

这是乐宁的规矩,家中有丧便会在门前挂起白绸,直到下葬之后过了头七才会撤去。

身着麻布素缟的家丁一左一右立在大门两侧。

家丁认出了这是哪个府里的马车,一个连忙诚惶诚恐地去迎,另个则是小跑着前去禀告了陈衡。

只见一身素黑的睿郡王从马车里出来,身旁跟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厮。

“奴才参见睿郡王——”陈府家丁忙地俯首见礼。

“免礼。”不怒而威的声音传入家丁的耳中,家丁面色恭谨地起了身。

不多时,府内就行出了一位身材高大魁梧不凡,有着一张国字脸的年轻男子。

男子同样身披素缟,疾步来到荣寅跟前,行礼道:“见过睿郡王——睿郡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是陈家的嫡出二少爷,也就是陈甫志的二弟陈甫言,现也在兵部就职,在城内乃是出了名儿的专横跋扈,欺软怕硬。

“不必多礼。”荣寅抬手虚扶了一把。

“家父因大兄突逝,经不住打击,现下卧病在床不便亲自来迎,便让甫言代之,怠慢指出,万望睿郡王海涵。”陈甫言面含愧色地说道。

荣寅面上不漏声色,微一颔首,道:“无妨,本王只是来送陈大公子一程,还望二公子转告陈大人,节哀顺变,保重身子为先。”

“多谢郡王体恤,甫言一定转告父亲。”陈甫言侧身让道儿,恭敬地说道:“郡王请——”

荣寅一颔首,负手迈进了府门内,身后青衣小厮垂首紧跟其后。

陈甫言随之提步入内,荣寅看不到的时候,他眼中这才浮现了浓浓的疑惑。

荣寅做事果伐,与人相交也是亦然,平素想攀交的人多是失望而归,他们陈家也试着巴结过,但诸般无果。荣寅更是从未主动来过陈府,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来悼念鲜少谋面的陈甫志了?

若是换在从前,陈衡定然喜不胜收,别说是心里不舒服了,就是摔断了腿被人抬着,那也定是要过来亲迎的。

可现在,局势已然分明,陈家前几日刚受到卢安淼的示意,不必再去拉拢荣寅。

现如今整个朝堂都已经陷入了非友即敌的状态中去。

但是,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面子功夫依然要做,只是做的漂亮与否就不那么重要了,能应付的过去,不留下什么把柄就成。

扮成了小厮模样的落银也是察觉到了陈家对荣寅的态度问题。

郡王前来,甭管怎么说,家主在在家的情况下,万般不适也该出来亲自相迎的,纵然是在丧子的情况下。虽然这么一说似乎有些不人道,但尊卑规矩,就是如此。

荣寅却浑然无觉一般,面色不改地在家丁的引路之下,朝着灵堂的方向稳步走去。

落银不由地默了默。

他哪里能看不出来陈家的态度。

审时度势,乃是他之所长,所以来之前,他定早已预料到了会是此种情形。

他堂堂一个睿郡王,何曾需要看一点点他人的脸色。又何曾在明知别人不怎么欢迎的情况下,非要执意前来。

却偏偏为了顺着她的意。

落银看了一眼他挺拔的背影,走快了两步跟了上去,垂着头用只二人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欠你一回……”

须臾,就听头顶传来了他刻意压低却不掩饰不悦的声音,“又犯什么傻?”

落银微微一撇嘴,没再多言。

陈甫志的尸身暂时被安放在偏院中临时收拾出的灵堂里。

刚一进院儿,就听得僧人诵经和木鱼敲打的声音交杂着响起。

“父亲说了,要为枉死的大兄超度,直到真相大白真凶被绳之以法,再为大兄安葬——决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陈甫言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恨意。

他跟陈甫志的关系是极好的。

按理来说,大宅里兄弟情深乃是很少见的事情,但大抵是由于陈甫志身子自幼羸弱,不堪撑起陈家大业,故陈衡一直全力培养着二儿子陈甫言。

没有了利益纷争的前提之下,一母同胞的兄弟情分便毫无顾忌的展现了出来。

落银听了不禁皱眉。

怪不得。

怪不得官府的动作那么果断,那么迅速。

原来是陈家逼得太紧。

再这样下去,难保官府不会迫于陈家的巨大压力之下,草草结案。

他们只是稍有些名气,却刚起步的茶商而已,对于府衙来说,死便死了,不过如草芥一般,比不得陈家的官威。

看来,必须要尽快查明真相了。赶在陈家的耐心被彻底耗尽之前……

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落银忽然心如擂鼓。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牵连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她身后的叶记茶铺,和整个叶家。

正文、318:哪里不对劲

荣寅似有所查一般,暗暗握住了她不觉间已经冒起了冷汗的手掌。

轻声道了两个字,“有我。”

二人走的近,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外人瞧不出他这个小动作来,落银却犹如被火烫到了一般,忙地将人甩开,生怕旁人看出端倪来。

见她如此,荣寅拿手摸了摸鼻子,无声一笑。

灵堂中,十余位身披袈裟的高僧围着棺木闭目诵经,一手竖起在前胸,一手敲打这木鱼,梆梆有声。

两侧守灵的家眷有的痛哭流涕,有的黯然垂泪,却不见陈衡和其正房夫人的踪影,联想到方才陈甫言所说,想是夫妻二人受不住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沉痛打击,被下人送回房歇整去了。

在陈甫言的提醒下,众人哭声渐止,纷纷起身行礼。

荣寅看的有些窝心,没由来的想到了当初父母双双逝去,他跪在灵堂中每日每夜的守灵,最后昏厥过去的情形。

“不必多礼,本王只是来看一看陈大公子而已。”

“谢郡王……”家眷们参差不齐地说道,逐一回到原位,大许是碍于荣寅在场,将哭声压制了许多。

入目满眼的麻衣和素缟,人人皆一副悲伤难抑的模样,个个冷眼朦胧,竟也让人无法分清,哪个是真心的难受,哪个是装模作样。

“郡王爷请便吧。”作为陈甫志的未亡人,卢清芙带着荣寅来到了安放陈甫志尸身的棺木旁,就退到了燃着值钱的火盆前,跪坐了下去。

落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眼。

就见卢清芙虽然没怎么哭,但却是满眼的红血丝,看起来是疲惫到了极点。

卢清芙向来爱面子重形象的,安亲王府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不会差。

可落银却想起,那日在茶楼中,她抱着荣寅哭着说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可谓是把女儿家的矜持和颜面尽数抛出去了。

所以说到底,还是对这死去的丈夫,没有太深的感情罢。

落银不便多想,随着荣寅一同来到了棺木前。

因天气尚热。为了防止尸体太快腐化,尸身旁放置着许多的寒冰,一走近棺木旁,只觉得一阵阵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荣寅怕落银见了尸体会害怕,有意挡在她身前,打算自己一探究竟。

然而却见落银绕过他背后,走到了内侧去。

如此一来,外人只见是睿郡王对着棺木里的死者哀悼,却看不到那身材娇小的小厮正拿一种极为专注的眼神,细细的打量着里头的尸体。

尸身并算不得恐怖。面色苍白无比,眼睛凹陷紧闭着,虽是已死之身,但却不难想象其生前,定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他的睫毛和眉发因为被冰块长时间浸冷的缘故。染着一层洁白的冷气,却还是不难发现,这是个很年轻的男子,十分的瘦弱,的确是一副久病的模样。

裸露在外的颈部,后方隐隐显现了紫红色的尸斑。

算一算死亡的时间,出现这种颜色的尸斑也属于正常。

落银由上至下的打量着。待到胸前下方,却是突然一愣。

只见死者交叠放在身前的双手,指甲却是青黑的颜色!

衬在白的毫无血色的双手上,十分的触目惊心。

今早死去的人……指甲会这么快变黑吗?

“中毒而亡,是这种现象没错。”荣寅适时地解释道。

落银微微皱了皱眉,重新将这具尸体打量了一遍。一寸都没有放过。

“好了,别看了,以免晚上发恶梦。”荣寅阻止了她继续看下去。

这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的确是中毒而亡的样子,并无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落银微微摇了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哪里呢……

直到跟着荣寅从陈家出来。落银眼前还是陈甫志的死状。

“你真的没有发现,陈甫志的尸首……有什么不对吗?”坐进了马车里之后,落银朝着荣寅问道。

“你是魔怔了不成?”荣寅一瞧她苍白如纸的脸色,险些被吓了一跳。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他的死相很有些不对劲……”落银摇着头,双目略微有些涣散。

“指甲青黑正是中毒而亡的迹象,仵作已经验证过,应当不会有错。”荣寅将她揽入怀里,又说道:“我看你就是被吓到了,都说了让你别看……”

说着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落银靠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表情仍旧有些发怔。

到底是哪里不对?

或者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

如荣寅所言那般,当日晚上,落银的确发了一场噩梦。

“啊!”

她尖叫了一声,蓦然惊坐了起来,周遭还是一片漆黑。

原来是梦。

她大口的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听“嘭”的一声窗子被撞开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幕中十分的醒耳。

“谁!”落银来不及去擦拭额上的冷汗,瞪大着眼睛警惕的看向窗边的位置,右手朝着枕下摸索了过去。

自从那日在巷口遇刺之后,荣寅给塞给了她一大堆毒粉毒针等实用的东西,皆是方瞒研制出来的,毒性十分的烈,一般情况下,自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表小姐?”

却是一声带着试探的男声,极其陌生。

而且这声音里显然没有恶意。

“你是……白古?”落银听他喊自己表小姐,冷静了些许之后,便猜测着问道。

“正是。”对方答了一句之后,又问道:“表小姐方才怎么了?”

落银一愣之后,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边擦着头上的汗珠子边讪讪地道:“无碍,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白古一直暗下保护着她,从未露过面。说来,这竟是二人头一次打照面。

虽然……四下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瞧不见。

但听这声音,最多也就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少年人。只是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甚至还有些沧桑的味道。

“……”白古默了默。遂道:“方才以为表小姐有什么不测,才贸然冲撞进来,是属下冒犯了。既然表小姐无事,属下先行告退——”

“嗯……”落银还有些恍惚,胡乱地应了一声之后,忙又补道:“无妨,是我惊着你了——”

然而这边儿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一阵风声在窗边响起,再一看,窗边的黑影已经没有了痕迹。

倒还真利索……

落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重新躺了回去。

然而这一躺,便再也睡不着了。

方才的噩梦还在脑海里徘徊不去,与白日里所见的沉甫志的尸首重合在了一起,令落银头脑有些发疼。

今日从陈府回来之后,白世锦就让人接她去了国公府一趟。

老爷子旁的没说。就握着外孙女的手说,有他在谁也甭想动他外孙女一根毫毛。

老爷子征战沙场多年,练就了一身的煞气,对他来说,手中的缨枪才是正道理,其它的都是虚的。

听他这口气,落银不禁捏了一把汗。忙对老爷子说这件事她已经有了对策。定会解决好,不会有什么差池。让白世锦不要担心。

换而言之,就是不想让老爷子插手这件事情。

起初白世锦百般不依,甚至还要当日摆宴请来同僚昭告落银与国公府的身份。

落银吓得够呛,忙就摇头。

这自然是不行的,陈家拿权势给官府施压。她却不行,因为陈家是受害者,这么做是为求一个公道,乃是理所当然;而她现在是被告的身份,此事牵扯的更是茶庄的声誉问题。

纵然白世锦和荣寅合力之下将此事压制住。但却压制不住外头的风言风语。

拿不出真凭实据来,众人只会在暗下说她是凭借着关系逃脱了罪责。想也知道,如此一来,叶记的以后也就彻底的断送了。

这样的代价,落银自认是承担不起的。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的绝境,她绝不能用。

而且如此一来,对白世锦和荣寅的大好名声都会有损,这样公然的包庇,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最后在白景亭的合力劝说下,白世锦总算是暂时歇了这个心思,但却固执的坚持,若是落银无法解决这件事情,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他是个武夫,不懂这些内里纠纷,他只知道,谁也不能伤害他的外孙女——不管是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保住他的外孙女。

什么狗屁名声,他活了一辈子早早把这些给抛之脑后了。

对他而言,只有身边的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 ※ ※ ※ ※ ※

次日一早,东方没有出现太阳的影子,反倒是一片片乌压压的黑云。

落银洗漱之后,径直去了月娘的院子。

刚一走近主屋外间,就听得有孩子的啼哭声一抽一噎的,分外委屈。

“不……我不要去……他们都是坏人,呜呜呜……娘,我不去……”

这是怎么个情况?

落银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就见月娘正皱着一双秀眉哄着抹眼泪的虫虫,叶六郎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了?”落银问道。

月娘抬头一看是落银过来了,叹了口气,忧心地说道:“不愿意去私塾上课……”

正文、319:只听喜欢的

这都闹了一早上了,怎么说都不行。

“哦?”落银看向虫虫,走近了蹲在他面前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去上课,跟姐姐说说。”

虫虫鲜少会这样闹脾气的,不愿意去私塾,还是头一回。

一见到落银,小家伙显得更委屈了,抽噎的也越发的厉害起来,瑟抖着小肩膀说道:“他们……他们都说我们的茶叶毒死了人,他们还骂爹爹,姐姐……说我们的茶铺被封了,很快……很快我们都要被抓进大牢里面去了……”

小家伙说到这里,更是吓得“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他们?

想来说的是私塾里的小同窗们了。

果真也是坏事传千里。

这些话大人说出来是有欠考虑,小孩子说出来,却可以说成是童言无忌。

“不会的。”落银摸了摸虫虫的脑袋,嘴角含着安抚的笑意,说道:“我们也没有害死谁,茶铺之所以被封是因为遇到了一些问题,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开张了。”

小孩子的恐惧似乎被驱散了一些,却仍旧抽噎着说道,“那,那二伯呢?他们都说,二伯要被拉去砍头了……”

说到砍头这两个字的时候,虫虫明显地抖了抖。

落银脸色顿时白了一片。

这就有些超乎常理了。

小孩子里哪里懂得这些,而且怎么就知道被抓走的人就是虫虫的二伯?还说快要被砍头了!

显然是受了大人教唆的。

月娘听了也是一愣,而后看了落银一眼,都是若有所思。

私塾里的孩子家世各不相同,父母做什么的都有,而据落银所知的就有几个也是经营茶铺的,这几个孩子平素就跟虫虫过不去,好在有曾家的人在,他们不敢太放肆。

现下终于抓住了个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可对一个小孩子说这种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落银倒宁可他们来她跟前借机抨击她,当面与她说,什么难听的话都不打紧,毕竟她根本不会将落井下石的话往心里头去放。更不会因此不舒服。

可虫虫不一样,他只是一个孩子,别人说什么,他并没有判断该不该听进去的能力。

“不会的,二伯过几日就能回家了。”落银摸了摸虫虫的头,含笑说道:“没事,别怕……今日姐姐送你去私塾上课。”

其实少上一天两天的课,对虫虫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可她不想让孩子养成遇到害怕的事情就躲起来的习惯,孩子是需要保护的,但并不是没有限度。更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是别人有心扩散。

若就因为这个缘故不让虫虫去上课,只会让他觉得别人所言都是真的,只会越发的害怕。

“姐姐……”虫虫还是没有点头。

“姐姐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落银微微正了些脸色,这在虫虫眼里看着就像是板着张脸。“爹娘送你去私塾,是让你学东西,让你交朋友。”

“我知道……”虫虫低了低头,嘴角微微往下垂了垂。

“现在姐姐还要教你——只听你喜欢的。”落银的声音一板一眼,让虫虫想起了上课的先生,即刻就抬起了头来,不解的看着落银。

月娘也是一头雾水。

什么叫做。只听你喜欢的?

“姐姐问你,先生教你念诗,你可喜欢?”落银循序善诱地问道。

虫虫想也没想,就答道:“喜欢。”

这孩子生性好学的很,虽然偶尔贪玩了些,但在学业上面。却有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热爱。

“那姐姐再问你,他们说咱们铺子里的茶害死了人,你喜欢听吗?”

“自然不喜欢!”虫虫鼓了鼓脸。

“那便对了。”落银满意的一笑,道:“那就只听先生上课,不喜欢的。就不要去听了。”

小孩子现在还分不清哪些话该不该听,她只能暂且这样教他,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判断,其余的等他再大一些,便能自己领会了。

虫虫愣了一会儿。

就只听喜欢的……?

那就不必去听赵虎他们说话了吗?

他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却又好像还不大明白。

但姐姐说的,总归不会有错。他只需听着就是了。

想到这一点,小家伙终于破涕为笑地冲落银点了点头。

“那姐姐送你去私塾上课,再晚些,先生该要拿戒尺打你了——”落银舒心地一笑。

“好。”虫虫至此没有了异议。

月娘大松了一口气。

每次虫虫闹脾气,落银总能用最奇特却最有效,孩子最好接受的方式化解掉。

“二娘,我先送虫虫去私塾。”落银边替虫虫把眼泪擦干,边对月娘说道,“等会儿回来之后,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您。”

“好。”月娘点点头,帮着落银将虫虫打点好,又将姐弟二人送出了院子去。

然而当落银刚踏出院门儿的时候,月娘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忙就将人喊住。

落银和虫虫疑惑地回过了头去。

还别说,姐弟俩这副表情,当真也是一模一样。

“今日公堂提审,你爹担心你二伯吃亏,就一大早过去了……还说不让我跟你说。”月娘叹了口气。

出嫁从夫,以夫为天她一直都知道,也一直这么做,可若要说在处理这种事情上,她还是觉得闺女处理的好一些。毕竟叶六郎有一副急脾气,急脾气的人,总是容易吃亏的。

岂料落银想了想,便笑道:“我知道了,我先送虫虫去私塾。”

好像根本不担心似得。

月娘皱着眉看着女儿牵着儿子离开了视线。

落银之所以这么放心,是因为她知道,这提审的第一天,就是走走过场,将昨日那捕头在铺子里问过的话再问一遍。

想当然的,叶流风是不会承认的。

而官府吃了他们的银子,自然不会用刑,最多以一个‘拒不认罪’的名目将案子转到大理寺去。

所以关键的是三日后的大理寺复审,今日堂审,只要叶流风不认罪,就什么罪名也定不下来,所以她不担心。

叶六郎如果非要去看着才能安心,那便让他去吧。

“姐姐,提审是要审问二伯吗?”虫虫边跟着落银上了马车,边仰脸问着她。

落银笑了笑,道:“恩,问二伯几句话,等他们问清楚了,就会将二伯放回来了。姐姐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再过两三天,二伯就能回家了。”

小家伙听到这儿,便安心地点了点头。

马车朝着曾家城南的私塾滚滚而去,扬起一路尘烟。

此刻正是上早课的时辰,马车在私塾大门前停下之后,一下车,就随处可见学子们的身影,此处乃是启蒙私塾,学子的年龄都跟虫虫相仿。

小孩子没什么心事儿,三五成群手拉手,有说有笑的。

“快看,那不是叶虫虫吗!”人群中,有人笑着喊了一句,落银顺势望过去,就见是一位七八岁左右的孩子,或许实际年龄会更小一些,但因生的又高又壮,在一群孩子中,显得鹤立鸡群。

“那就是赵虎他们……”虫虫小声地说了一句,显然是有些惧怕。

“记得姐姐跟你说的话。”落银扯起他的手,径直朝着私塾大院儿内走去。

“叶虫虫,站住!”赵虎高喊了一句,口气十分嚣张,带着命令的口吻。

见虫虫没有停下来,他脸色一阵涨红,噔噔噔噔地就带着一群孩子追了上去。

“你们要作何?”落银面色无波地看着这群挡在前头的孩子们。

之前他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多少还是忌惮叶家茶铺的名声的,可现在,叶家茶铺就像是一棵随时都能被人连根拔起的大树,于是他们没有了顾忌。

这些,都是父母告诉他们的。

“你是谁,是叶虫虫家的丫鬟吗?”赵虎趾高气扬地问道,虽然仰着头,但气势分毫不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落银见了不由地摇头,什么样的父母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你爹可是叫赵世龙?”落银问他。

“你怎么知道!”名唤赵虎的孩子一阵惊讶,而后又换上了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哼了一声就道:“我爹的生意做得那么大,你知道他也很正常!”

落银笑了两声,道:“我叫叶落银,是叶正羽的长姐。你爹应当跟你提起过我吧?”

赵虎脸色一阵古怪,遂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强自挺了挺胸,道:“原来你就是叶虫虫的姐姐,那个制出了害死人的茶叶的叶落银啊!”

这话一出来,好多好热闹的孩子都围了过来,连带着一些送孩子的大人和丫鬟等。

落银没有生气,只淡淡地道,“我制出的茶叶有没有害死人,这自有官府来评定,现在下定论还言之过早。我是叫叶落银,叶记茶铺的叶落银,一个月前城中举行的斗茶会,我拿了第一,你爹拿了第五。”

赵世龙她很有印象,小肚鸡肠又敛财的一个人,靠着祖传的方子经营着三间茶铺,却因过于善妒,且手段奸诈的缘故,在行内树敌众多,名声极臭。

“你……”赵虎一阵面红耳赤,“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过几日,你还不是一样要去坐牢!”

正文、320:有毒

落银无心跟一个孩子争吵,微微一笑,而后道:“我要不要坐牢无需你来操心,倒是你该操心操心自己,欺负同窗,小小年纪就出口伤人,先生会如何责罚与你。”

说罢,便牵着虫虫走了进去,再也没有理会身后孩子的怒意和无礼。

现如今的世道,世人遵从儒道,私塾里耳提命面的教导着要以礼待人。

这样的孩子,得好好管教管教,不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受到处罚,他只会日益嚣张。

今日她过来,就是要跟先生谈一谈这件事情。

她是无意跟孩子较劲儿,也没有那么大的宏图操心每个孩子的成长问题,会不会长歪等一系列的教育问题,她只关心虫虫这么一个,只要有人妨碍到虫虫的成长,她就不能坐视不管。

孩子的事情,没有小事。一点一滴,都会影响到他日后形成的世界观和处事态度。

教虫虫的这位先生也姓曾,据说跟曾通玄有些远亲的关系,但追溯起来颇有些麻烦,所以具体怎么个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老先生蓄着一把黑白交杂的胡须,约莫五十岁上下,看起来颇有些严苛古板。

“叶姑娘今日怎有空过来了?”曾夫子是认识落银的,而且还知道她与曾通玄的关系极好。

“打搅夫子了。”落银躬身冲他一行礼。

“不必多礼。”曾夫子面上带了些不解。

叶记的事情他也听闻了,所以才疑惑为何落银还有心思来私塾。换做常人,早该手足无措,到处想办法了。

“近来家中多事,但只是家事罢了,晚辈不想因此影响到幼弟在私塾里的学业。”落银面上带笑,简单地说明了来意。

曾夫子是什么人,哪里听不懂。

想是有些学生胡言乱语,给这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了。

再见眼前的小姑娘一副有礼的模样。面上看起来与平素无异,曾夫子面上现出了一抹认可的笑意。

每次相见,都能从她身上发现与常人不同的优点来。

果真是难得至极。

怪不得能得曾通玄如此赏识,曾经还想着法儿的想拐回去做孙媳妇。怎奈人家没有这个意思,只得放弃,勉强做个关系好的长辈便也罢了。

“叶姑娘尽管放心,正羽的问题老夫会妥善处理,叶姑娘只管忙自己的事情就是。”曾夫子很买落银这个面子。

落银一怔之后,心领神会的笑了,连忙就道谢,“有劳夫子了。”

罢了,又道了句,“若是夫子还敢吃我们叶记的茶叶。改日让人送些过来。”

没有让人平白无故帮忙的道理。

曾夫子倒也爽朗,当即笑着应了下来,没说其它,只点了个头,却足显信任。

果然。流言止于智者。

※ ※ ※ ※ ※ ※

一个时辰后,乐宁府衙后堂。

京都县令胡庆林刚回到后堂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咕咚咚地吃完了一盏茶,又拿袖子抹了抹汗,之后才猛然地往椅背上一靠,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可算是完了……明日一早儿。就把人交到大理寺去。”胡庆林对着师爷说道。

“是是是。”师爷应着,又拍了句马屁,道:“大人这件事儿处理的极好。”

“好个屁!我管他到底害人没害人呢,只要把人送去大理寺,这罪名又不是我定下的,管他呢……”

师爷又连连地应“是”。

“就是昨日消息得的太晚。去捉人的时候太过贸然……不知道睿郡王爷会不会给我记下一笔……”胡庆林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安心。

昨日下午,叶流风刚被关押到大牢里,他派着看守在叶记茶铺的衙役就回来禀报了,说是睿郡王爷屈尊去了铺子里。显然还与那叶落银关系匪浅。

之前那个跳湖寻簪的流言,他也是听过的。

后知后觉这个小女子在郡王爷心中的地位之后,他立马儿就后悔这么冲动,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上门封铺抓人了。

所以,叶六郎他们来送银子打点的时候,他见好就收,顺势应承了下来不会对叶流风怎么样。

所以方才提审,也就是走走过场,叶流风不认罪就不认罪吧,等去了大理寺,他们爱怎么审怎么审,爱动什么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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