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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嫡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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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虽然形势紧迫,不过建水此地一时半会儿尚属安全之所,期间,大人可想一个妥善的办法。”王良又补了一句,“若有需要良出力的地方,请大人务必告之,良定竭力。”
“孟,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如今局势,你自己才刚刚勉强自保,我又如何能再给你增添负担。”
“大人”王良沉声喊了一声,“若是因为此事让大人亲人受到牵连,让良还有何面目去见王家先人门。良在此恳请大人了。”
“老夫明白了。”郗道函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今日不早了,你一路奔波劳累,也该乏了,去休息吧。”
“大人”王良好像还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又停住了。又是一阵静默,“那,良先告退了。”
谢朝华听了连忙转身躲到房屋一侧,隐入黑夜之中。
不一会儿听见一阵脚步声,应该是王良离去的声音。
整个书房变得寂静异常,只有屋内蜡烛的烛花偶尔爆出的轻微噼啪声,在寂静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屋内郗道函长长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脚步声渐渐远去,也离开了。
如今虽然已经入春,可晚上夜风依然带着寒意,站了这许久,又吹了这么长时间的风,谢朝华只觉得整个身体僵硬得都仿佛不是自己得了。
“人都走了,还不出来?”忽然,母亲郗茂娴的声音传入耳中,谢朝华一惊,那声音竟然是来自身后。她转过身放眼望去,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借着微弱的星光,谢朝华隐约好像感觉有个人影从暗处朝自己走来,待到近前,这才看清,果然是母亲郗茂娴。
谢朝华一怔,照此看来,母亲应该比自己还要早来许久,那外公与王良的那番对话她也是该听见了?她偷偷瞟了眼母亲,太暗看不清神色,只从两汪深邃澄碧般的眼眸中读到了温柔深沉的爱意。
“怎么这么凉快回去”郗茂娴双手抚上谢朝华的小脸,惊道。也不管谢朝华的反应,径直就拉着谢朝华往她的屋里快步走去。
凉么?谢朝华却只感觉触摸到自己脸上的手才是冰冷无比……
回到屋里,郗茂娴忙吩咐丫鬟去准备姜茶,自己则双手忙着给谢朝华浑身揉搓着,还时不时摸一摸谢朝华的脸,然后又紧紧握住她的手,有些埋怨道:“你这孩子,难道为了偷听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吗?这执拗的性子真不知道像谁”
谢朝华慢慢感到僵硬的身子终于舒缓过来了,听母亲这样说,咬了咬嘴唇,心道,她自己也不是如此?抬眼见郗茂娴一脸的担忧之色,目光里满是温柔之意,知道她并未因为偷听的事情生气,嘟囔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郗茂娴伸出手作势打了谢朝华的手几下,“让你外公知道,看怎么罚你”
“还要罚?我整个人都站得僵掉了”看母亲眸中偶露的一丝忧虑,谢朝华故意用有些无赖的口气,撒娇道。
“那你这丫头还站在外面偷听?”
“我又不是故意的,白天外公说好晚上来看我的,可等了半天,人都没过来,我这才去书房的。谁知道里面有人呢。”谢朝华越发有些插科打诨起来,“若是外公问起来,我只说是跟着母亲一起过去的。”
郗茂娴理了理谢朝华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收了笑容,说:“小丫头就会强词夺理,看来真是太宠着你了”
谢朝华一怔,只见母亲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连忙道:“母亲,你别生气了,是朝华不对。以后我再也不随便去外公的书房了,可好?”她又补了一句,“其实刚才好些话我都听不太懂,而且只听见几句罢了。“
“唉,”郗茂娴却是叹了口气,“娘不生气,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说完,定定地出神,平日里舒展的眉头多了份凝重。
谢朝华静静地望着郗茂娴,母亲应该是比自己还要早到,她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呢?
她伸出右手,缓缓抚上郗茂娴的脸颊,“母亲不要烦心,朝华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郗茂娴回过了神,抬起左手握住了谢朝华的手,双目闪烁,“娘没事……没事。”
谢朝华顺势依偎入郗茂娴的怀中,郗茂娴伸出另一只手,轻柔的环上谢朝华。
良久,谢朝华才轻声道:“母亲,今日来的那个影卫统领,应该是与皇上派他过来的吧。可为什么来找外公?是不是皇上有什么密旨让外公办?”
“朝华”郗茂娴猛地将谢朝华拉离她的怀抱,双手紧紧地抓住谢朝华的肩膀,脸色凝重,表情严肃无比,沉声道:“这话再不许说”
自重逢以来,郗茂娴从未用这么重的口气同谢朝华说过话。
烛光下,郗茂娴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谢朝华,眼里有惊讶,有悲伤,更多的是恐慌。
母亲这样一个处变不惊,淡定若素的人居然会流露出如此惊恐之色来,可见这事情绝对不简单,或者说太过复杂而危险了。
郗茂娴见谢朝华不说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控,于是连忙伸手轻抚谢朝华的脸,柔声说:“娘不是责怪你,只是……”
谢朝华当然明白母亲不是责怪自己,而是担忧。她暗暗深吸口气,展颜笑道:“母亲,女儿明白你是担心女儿。你放宽心,今日之事,朝华已经忘了,发生些什么事情记不得了。”
郗茂娴先是怔了怔,接着叹了口气,双臂轻柔的,但又紧密的将谢朝华搂在怀里。谢朝华听见母亲在自己的头顶上低低地,好似自言自语地道:“我的女儿啊,你何时竟已经长大了呢,又怎会如此聪明,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谢朝华依偎在母亲怀里却仿佛闻到了一种味道,山雨欲来的味道。
第二天,谢朝华睁开眼,外面已经大亮了。
她赶紧梳洗好,急匆匆往外公郗道函的屋子走去,还没走到果然见郗道函真打算离开,谢朝华几步走到跟前,喊了声:“外公”后,心里却是有些紧张。
昨夜她已经知道白天藏在书房的是什么人,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急忙忙过来寻外公,是想从他嘴里再次确认?还是为了其它。可总之她觉得若不见外公一面,心神不定的。
郗道函看着谢朝华,目光平静慈祥,“朝华,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应该都明白了,可有些事情这辈子都不该明白的。外公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活着。”
谢朝华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外公,咬了咬唇,点点头,道:“朝华明白了。”侧身让郗道函离去。
秘密,不是谁都有命可以知道的。
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
前世的她就是知道太多的秘密,只是如今看来,她那时觉得自己知道的事情如今看来却是另有隐情。
事情怎么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她当日知道的隐秘,现在发现这背后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事情。
谢朝华越想越乱,她决定干脆什么都不想,就如昨晚王良提到的那样,就她自己的记忆,这段时间建水还是十分太平的。
她的好奇不能帮她带来任何好处,她应该趁此时机为将来准备,不管今后局势如何,如果有足够资产,她绝对可以带外公母亲原理是非。
之后,谢朝华如她自己答应过的那样,再也没有提及过那晚的事情。
每个人都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这几天尧应该到了情感曲线的低谷了。
写第一卷的时候,越写尧越觉得压抑,可是那时女主所处的环境,心境都不可能放松起来。
而尧每次写文就好像自演自导,还分饰许多角色,真怕哪一天就突然人格分裂了……
第二十三章因为年轻
谢朝华心中十分清楚,世上很多的事情不是说选择了不提就表示没有发生过,而她,能不能再一切未发生之前,及时让身边的人退出乱世的漩涡呢?
“想什么这么入神?”谢朝华一怔,转头看去,竟然是王良。
此时他一身青布衣,风度翩翩,站在门口,嘴角噙着笑。她没料到王良会如此光明正大地来见自己。
“我在想该如何称呼你,琅?还是王公子?”谢朝华淡淡地说。
王良踱着慢步,“又有什么区别呢?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他接着道,“我是来道谢的。”
“我并未做了什么值得你道谢的。”
王良笑了,意味深长地说:“至少你现在没有把我赶出去。”
谢朝华想了想,淡淡对王良说道:“其实,你我不过都是郗家的客人,你留在此我无权过问,如果想离开,也随时可以。”
王良没有作声,只是高深莫测地看谢朝华。侧脸上的光影深了些,但没有笑容。
王良走后,谢朝华一直在琢磨她今日来见自己只是为了道谢?她不相信,那是来探自己的态度口风?
之前在避暑山庄遇见,就觉得他非常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与外祖父过从甚密。前世,她从未见过王良,也从未听见任何关于此人的消息。
可当日他在避暑山庄携带的那枚印章,却是出现在外公的书房之中,毋庸置疑,那太子显得印章是与皇权有关的秘密,而那晚她偷听见的对话也显示王良绝对参与其中。
可是这一切与王良又有什么关系?他的目的又是为何?兖州琅琊王家从来不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难道他有意以此振兴王家?
谢朝华笑,一将功成万骨枯,到时候有没有留下命来享还是个未知数,值得吗?
不过之后,谢朝华却也再没在府里见过王良,一来这么大的地方若不是有心相见,其实很难见到,二来谢朝华也根本无暇顾及。
自从她得了郗道函的首肯,越发上心起来。
这一日她领着管家又一次站在空地上,这个地方应该是空置了许久,地里有许多破砖烂瓦。
“这地空置了许久,单单收拾一番就要花费不少精力,虽说如今建水地皮看涨,可这样的地方,人家也看不上。”管家叹气道,“除非贱卖怕是出不了手啊。”
谢朝华微微一笑,贱卖?她可不愿意。
不久,这空地的边界上竖起了几根杆柱。当管家抬眼看着这杆柱上挂着的竹筐,心中莫名不已,不知道谢朝华吩咐自己这样做有什么用意,他疑惑地看着边上嘴角含笑的谢朝华,忍不住问:“小姐,这是……”
谢朝华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管家脸上又惊又喜,连连点头……
没过多久,坊间就流传开一个消息,不少小孩妇孺甚至是孔武有力的汉子都朝一个地方涌去,据说有个东家在自家空地上竖起栏杆,并扬言有谁将空地之上的破转碎瓦扔进那栏杆的竹筐之内,便可得五十枚铜钱。
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大家自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看着地里碎砖越来越少,管家笑脸盈盈,心中对谢朝华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他当初听见这主意,心中一惊,五十枚铜钱?看看这地里数都数不清的碎瓦片,家中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啊,之后细想才琢磨出个中玄机。
果然这几日下来,不过才给出不到一千铜钱,可效果呢?看看空空的地,再也找不见一块破转烂瓦了,管家乐呵呵命人撤掉杆柱,喜滋滋回去找谢朝华禀报去了。
谢朝华听见管家的喜讯并不意外,只笑着到了声辛苦了。
她这其实几日一直在琢磨,这地空出来后究竟派什么用途才好,心中虽然有好几个主意,比如种植果树,可所需时间太长,比如修建仓库用以出租给商人存放货物?可眼下马上就入夏到雨水季节了,时间又不够用。
“小姐?”管家在一旁小心开口唤道。
“嗯?”谢朝华这才回神,想了想,才道:“这地如今空着也浪费,反正野草杂生的,你就将这地租给牧羊人放牧吧,可以去集市看看,应该还有不少卖马的商人,也可租与他们放马。”
管家连连点头,现在谢朝华说的话,他是奉若神明。
晴日,碧空万里,谢朝华坐在车里,她许久未见谢焕,今日正好得闲,便想着去看看他。
自从谢焕来建水后,事务繁杂,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公务却是不少。谢朝华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谢焕忙得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还要应付踏破门槛上门求亲的人,而且据说他还经常被拉去人家府上做客,那主人背后的目的自不用明说。
想到谢焕那份俊逸出尘的儒雅,加上如今人也越来越成熟稳重,不知是被多少小姐恋慕呢建水民风又相对京都开放不少,主动示好的女子也不占少数。
既然他这个哥哥没空来看妹妹,那就只好她这个做妹妹的去看望哥哥了。
建水实乃秀灵之地,汜水支流绕城过,泽被万里农田,尤其在谢焕的兢兢治理下,加上与楼南国关系的缓和,繁华之气竟不输京都了。
这样的安乐天堂,一点都不似会有战事的样子啊……
“小姐你看,那里过去十五里就是谢大人命人修渠之处。”全叔在一旁,手遥指一处。
巧也是巧,今日全叔正好上门来给谢朝华送家书,于是便一起了。
谢朝华心里一愣,修渠?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不见人,只见一片稻田,微风下,绿波荡漾,一派令人欣慰的景象。“我到不知道哥哥他有心修渠。”
“听说那提议修渠的人同小姐读的是同一个学院。”全叔照直回道。
谢朝华心想,那定是韩琅文无疑了。心中不由苦笑,那韩琅文对修渠的事情还真是执着啊……
眼前不禁浮现出那日藏书阁里与她高谈阔论的翩翩佳公子,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这样始终坚信自己的理想,可以对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
那日听他这一番话,谢朝华就一直在想:这样美好单纯的少年,日后却又如何能在那尔谀我诈的环境中生活呢?前世对于韩琅文的记忆少之又少,但是至少她断定,如果是现在的韩琅文,定是不会也不愿在婚事上妥协的。
前世的韩琅文,此时此刻也是这样的意气风发,这样的壮志满怀吗?
正因为年轻,所以大胆;正因为年轻,所以投入。
那日韩琅文意气风发的微笑,那谈论到他心中宏图时,璀璨晶亮的双眸。这一切都让谢朝华心中羡慕不已,那样幸福而满足的笑容,她从来不曾拥有过。
今日是休息日,谢朝华跟着全叔回到谢园,走进谢焕的书房,他正低首伏案看着什么,只见案上凌乱,或图或书,四周五步内都容不下第二个人。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谢朝华皱眉,小心翼翼跨过地上的图册,尚未走到谢焕跟前,他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见是谢朝华,先是一愣,接着展颜笑道:“妹妹如今是稀客,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再不来,怕你把自己埋在这成堆的案卷之中,难见天日了”谢朝华语气有些埋怨。
谢焕笑笑,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妹妹言重了,我一切都好。”
谢朝华白了他一眼,也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横竖知道他也不会承认,岔开话题,指了指他手里,问:“这是什么?”
“工程图。”他指给谢朝华看,“建水的地形……”
这图看着如此眼熟,再听谢焕跟自己解释的话语也十分耳熟,“这图不是哥哥画的吧?不少字只怕另有其人。”谢朝华笃定地道。
谢焕也不否认,笑着看向谢朝华,“妹妹越发聪明了,我过几日就要前往工地,到时候,一切都要注意安全,小心心事,再不可做出那引人注意的事情来。”
谢朝华撇撇嘴,知道谢焕说的是那空地掷石的事情。
谢朝华点点头,既然谢焕要出门,自己也得给他一些保证,让他放心。
“工地人多事杂,哥哥在外诸多不便,可要注意,切不把自己身体不当回事情。”
谢焕哈哈一笑,“妹妹还没到年纪,倒是越发唠叨起来了。”
谢朝华一阵气恼,正欲再说他几句,却听脚步声响,全叔的引客的声音传了进来,谢朝华心中疑惑,是谁?竟然不用通报就由全叔带了进来?可见不是一般官员。
不一会,见全叔引客来了,他的笑声也清晰可闻。全叔性子内敛,性格谨慎,谢朝华从见到他时就几乎没见他笑过,更不用说是听他笑出声。
谢朝华不由有点好奇,来人是何方神圣?
混着花香的风拂过鼻尖,谢朝华挂着笑容静候来客。
眼睛扫到全叔身后那欣长挺拔的身影,愣了愣,抬眼正对上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
第二十四章硝烟
韩琅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在谢园遇见谢朝华,她近日应该很忙才对。
他说不清楚自己对这个女子是什么感觉,不过在自己认识的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中,他从未见过像她如此冷静而现实的。
是的,现实,这是谢朝华给他的第一感觉。
那日大哥重伤,他心急如焚,理智上他明白,那时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可情感上他却是无法接纳,她怎可如此冷漠地面对其他人的生死?
事后,他与大哥王良谈及此事,有些愤愤,“她怎么可以这样自私难道要让世人都如她这般自扫门前雪不成。”
王良轻笑,“大哥在你心中自然是重要,可在人家眼里却不如她的至亲之人。她也没有做错,两弊之间取其轻,我对她而言不过是轻害的那个罢了。”
韩琅文除了王良脸上的笑容,看不出其他情绪。
“琅文,世上的事情本就是不能完美的。而每个人自己心中至为重要的东西,对别人而言或许根本不算什么。”王良又笑笑,“何况她也并不没有见死不救,不是吗?”。
韩琅文点点头,面前的王良不过只比他长了几岁,可从小到大无论自己如何追赶,总觉得自己与王良的差距却拉得越来越远,自己何时才能像大哥那样对任何事都看得那样通透呢?
以至于很多事情,家里都瞒着自己,是因为自己太幼稚,不能委以重任吧……
他抬头凝视王良,“大哥,你累不累?”
“累?”王良好像想了想,笑笑,“琅文,你为了修渠到处奔走,又累不累呢?”
韩琅文缓缓摇头,但他明白大哥的意思了。
“那日我昏迷,以你的脾气定然是没给谢姑娘好脸色。”王良好似有些漫不经心,“她一个女孩子其实也很不容易。”
韩琅文凝眸,“哥,你……你喜欢她?”王良表面谦恭,骨子里那傲气韩琅文却是比谁都清楚,那样说一个女子,应该是心仪吧?不少字
“我只是很欣赏她。”王良若有所思,“无论是在谢家,还是郗家,她的路都不好走。可每次见到她,她的变化总让我讶异,能走到这里已实属不易。”
韩琅文听王良这么说,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后来在藏书阁又遇见谢朝华的时候,韩琅文有丝尴尬,想起与王良的对话,想同她道歉却又开不了这个口,只是后来他也没料到竟然会与谢朝华聊了许久。
很少有人在他谈及修渠的事情还能这样同他兴致勃勃聊天的。他往往能在人们客气有礼的表情下看到或者是偶露的不耐烦,或者是眼中闪过惊讶与不解。
韩琅文想起那日的谢朝华,阳光下,她点漆般的眸子显得很温柔,“我时常在想,人生真的能完美吗?只是等走过一生,回头去看,若是有一件事情能让自己觉得了无遗憾,那就应该是完美的了。就好比春天,等到百花开尽的那一刻,春天已经过去了。韩公子是个有福气的人,有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韩琅文当下听了这话,惊讶万分,转头看去,却见谢朝华眼睛看着远方,他总觉得谢朝华那时的目光仿佛穿过了时空、地域,落在不为他所知的地方……
谢焕见来人是韩琅文,哈哈笑道:“这今日里不知吹得什么风,怎么人竟往我这里跑。”他指了指谢朝华,道,“琅文,这是我妹妹,新乐中山王那里应该见过,不过那时候也没说上话。”
“谢姑娘。”韩琅文上前行礼。
“韩公子,那周公的列国游记可读完了?”谢朝华笑笑,心里却是有些纳闷,哥哥何时与韩琅文交情变得如此好起来了。
谢焕听了有些惊讶,转而恍然道:“哦,我竟忘了你们都在青山书院读书的。”
谢朝华也没有多解释,书院南北斋分得那么远,她在书院中也就与韩琅文见过那一次面罢了。
谢焕也没在此事上深究,起身拉着韩琅文的手就往屋外走,边走边吩咐一旁的全叔,“去把园子里那上好的女儿红拿出来,我与琅文今日不醉不归。”他说完转头对谢朝华一咧嘴,“你今日也不许走,就当给我践行。”
谢朝华推辞的话都到了嘴边,却是被谢焕那“践行”两个字给生生压回了肚子里。
上等的女儿红,在谢焕却是水一般的灌下。
谢朝华微微皱眉,杯觥交错中,她却在谢焕爽朗的笑声里读到一丝无奈与悲凉。她不动声色看向韩琅文,只见他眉头郁结,也是一个劲地灌酒。
谢朝华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开口道:“焕哥哥此番真的只是去修河渠?”
“自然。”谢焕愣了愣,而后点头道。
谢朝华将袖中今日全叔送来的家书在手中一扬,“哥哥还想骗我到何时?”
“眼下雨季将至,实在不是修渠的好时机,何况修渠没有个三年五载如何成事,陛下此次实在是太……”
“琅文”韩琅文话未说完,却是被谢焕硬生生喝断,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委实是太大不敬了。
所有细节,全都落在谢朝华眼里,她惊讶地看向谢焕,一是因为谢焕像自己隐瞒了此事,二来是因为听韩琅文话中的意思,这是陛下的旨意。
谢焕好像有些受不起谢朝华质问的目光,只得全盘托出,“此次修渠,是为战事做的准备。皇上密旨给琼书,命他三个月内将汜水与明渠相连,此事机密,琼叔唯有让我去督修。”
谢朝华心里一个机灵,战事?怎么比自己记忆中早了这许多
她又望向谢焕,他自然知其心意,看了看屋外,长叹一声,道:“皇上决意北伐匈奴。”
“为什么?”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她依然情不自禁开口问,“前些时日不才打败了匈奴吗?何况三王之乱初定,百姓才刚刚有了喘息的休养生息的机会。当日为了安抚一个小小的楼南国,得片刻安宁日子,毫不犹豫地就把妹妹阿容给嫁了。如今却怎么又主动挑起战事,欲与匈奴兵戎相见了呢”
谢朝华越说越激动,韩琅文瞅见她搁在桌子上的宽大衣袖微微颤动着。
“朝华……”谢焕伸手隔着袖子按住谢朝华下面的手,摇了摇头。
谢朝华深呼吸,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平静下来,问:“那定了主帅了吗?”。话问出口,却感觉自己心突突地跳,连呼吸都变慢了。
良久,谢焕才轻轻吐出一句:“皇上决定御驾亲征。”
谢朝华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软了下来,靠在椅背上,尽管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心却依然冰冷。只因她忽然感觉自己无论如何努力,怕都逃不开老天爷编制的那张网去,心中涌起的无力感一丝丝蔓延到了全身。
韩琅文一旁面露忧色,“当今圣上生于宫廷之中,养尊处优几十年,从未领兵打过仗,而且……”他话没说下去,其实谁都明白,皇上这几年里,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可却为何会让皇帝做出这样一个荒唐的决定来呢?
谢焕摇了摇头,面容沉痛,“听说族长头都都叩出血了,可皇上根本不听。”
谢朝华默默无语,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眼里,当今的皇上,自己的父亲,叔叔谢琼,还有肖睿,这些整日与政治为伍的男人,心就像古井,究竟有多少深,根本无人能知晓,也根本看不到底。
韩琅文一脸悲痛之色,他又灌了自己一杯酒,道:“虽然与匈奴的恩怨不可能轻易了解,可战事连绵。苦的还是百姓啊。”他叹了口气,“听闻何震将军当日与匈奴一战,伤了元气。唉……而何少将军又在楼南殉国,国无良将啊……”
谢焕陡然抬头看向谢朝华,韩琅文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谢焕,又看了看谢朝华,大概是看谢朝华的脸色有些苍白,劝慰道:“谢小姐莫担心,谢兄此次也只是督修河渠罢了,不参与战事的。”
韩琅文说那番话时,谢焕的眼中划过一抹悲伤,却转而一笑,接过韩琅文的话,“可惜我一个文官,虽有心报国,也只能做点琐碎小事。”
韩琅文道:“谢兄切莫妄自菲薄。”
两人复又推杯把盏起来。
谢朝华突然忆起那晚听外祖父与王良的对话,又联想到影卫统领的到访,时间上与皇上定下北伐的时候巧得仿佛隐隐暗合,可她苦思冥想却又无法将这一切与北伐联系在一起。
今日这顿饭是谢朝华来建水吃得最抑郁的一次,食不知味,美味佳肴入口都如嚼蜡,她实在坐不下去,告退,回了月华居。她早些时候就差人回郗家给母亲捎信,说今日就住在谢园不回去了。
此时已近五月,月华居外的荷花池中,已颇有绿意,与刚来时所见一派萧条景象大不同。
可谢朝华心中却难以舒怀,忽来一阵风,吹灭了窗边的蜡烛。屋内漆黑一片,借着暗淡的月色,隐约见得青烟缭绕,谢朝华恍惚之中却好像闻见了战火硝烟的味道……
第二十五章一波未平
谢焕没几日就出发去修渠了,虽然工地离建水不远,一来工期紧张,二来他又是督工,所以只怕不修好是不会回建水了。
之后的日子里,谢朝华关于谢焕的消息,反而到是要从韩琅文的嘴里才能得知。
谢焕日夜赶工,根本忙得应接不暇,给谢朝华的平安信大都是夹杂给韩琅文关于工程图的信件中托他捎带。
谢焕出发前,韩琅文其实提出过同谢焕一起去的意愿,毕竟那是他的专长。
可谢焕只笑了笑,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去不去,可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以谢朝华对韩琅文的认识,觉得必少不了一番争执,却没想到,韩琅文此次只是抿了抿嘴,低头翻看起案几上的图卷,挑了几张卷起,这才抬头说:“虽然你已经知道不少要领,可这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实则情况要根据当地土质、天气等许多因素来定夺。这几卷是我研修了那里的地貌情况结合汜水这些年的汛期情况所画的图,可做参考。另外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书信来往。”
谢焕接过图卷,点点头,转头又关照谢朝华几句,最后他说了句:“战事将起,建水虽不过是一个小城镇,到时候怕也不安定,若有什么事情可找琅文商量,有他在,我是放心的。”
谢朝华疑惑地看了看案几旁低首的韩琅文,她看不出这个有些高傲,冲动又痴迷修渠的韩琅文为何让哥哥如此看重。韩琅文此时好似继续低首整理图卷,可仔细再看,手却一直停着没动。他的心思在哪里?
谢朝华没有看懂,不过韩琅文却是成了谢焕在修渠一事上最要紧的顾问。
这一日,韩琅文来郗家,终于又带来谢朝华翘首以盼的信件过来。
谢朝华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谢焕的来信,这几日正有些焦急。
只因不久之前传来消息,知州一带连降暴雨,而谢焕所在之与知州不过数十里之遥,听闻因暴雨的关系,以至于汜水水情紧急,谢朝华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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