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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嫡秀-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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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朝华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谢焕的来信,这几日正有些焦急。
只因不久之前传来消息,知州一带连降暴雨,而谢焕所在之与知州不过数十里之遥,听闻因暴雨的关系,以至于汜水水情紧急,谢朝华不由得担心谢焕。
“究竟怎么一回事情?”韩琅文刚刚踏进郗家,谢朝华母女听闻后赶忙前来相见,一进屋子,谢朝华见到韩琅文就开口问。
韩琅文坐定,看了看郗茂娴与谢朝华关切的神情,却是问,“大人不在?”
“父亲他出去了。”郗茂娴道,“琅文,究竟怎么了?”
韩琅文听郗道函不在,皱了皱眉,还是将事情始末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知州一带遭暴雨之后,果然汜水泛滥,灾情严重,岂知屋漏偏逢连夜雨,百姓聚在知州衙门前请求开仓济民,知州太守是个胆小怕事的,加上粮仓里又全都是为了皇上此次北伐准备的军粮,不肯开仓。
双方僵持,灾民暴动一触即发。
“后来呢?”
“谢兄那时正在知州衙门,由他出面,开仓放粮赈灾。”韩琅文声音低沉。
“啊?”谢朝华陡然站起来,“私放军粮,等战事一起,若万一到时候粮食不够,凑不齐军粮上缴怎么办”
人人皆知,那是杀头的重罪。
一抹厌弃之色闪过韩琅文的眼睛,他冷冷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水,也是国之根本,自古凡动摇根基之乱都是因为民心乱了。倘若天下的百姓都衣食饱暖,战亦无根源,不战也胜了。”
“这道理不用你说,我自然明白。”谢朝华说道,“灾要赈,可百万将士的命也是命”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不是生气,而是惭愧。
想当初,自己曾经耻笑肖睿,说他“攻于计而疏于德”,此时此刻在韩琅文蔑视的目光下,成了一记耳光扇在自己脸上,热辣辣地。
烈日当空,听说韩琅文这些日子都在为赈灾奔波,在建水四处游说,让人有钱出钱有人出力,虽然成效甚微,可他却干得起劲。
“今日见韩公子,整个人都黑瘦了许多。想来这些日子够他辛苦的了。”翠儿递上韩琅文送来的信,向谢朝华说着。
自从上次事情之后,谢朝华与韩琅文关系尴尬,
翠儿私下里笑说,“姑娘与那韩公子那日说的话,咬文嚼字,翠儿也就一半明白一半糊涂的。这读过书的人到底不一样,斗气都这么斯斯文文的。”
“谁与他斗气呢。”谢朝华白了翠儿一眼,从她手里接过信,拆开自顾自看了起来。
翠儿在一边站了半天,却是发现一张没有写满的纸,谢朝华却是已经足足看了一盏茶的时间了。
“最近天热了,让厨房里煮点绿豆羹,若是有客人来也好消暑解乏。”谢朝华突然说道。
翠儿使劲憋住笑,“知道了。”
如今府上的客人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一个人。
看着翠儿离去的背影,谢朝华摇了摇头,翠儿要误会就让她去误会吧。放下手中的信,大哥信中只说一切都好,灾情控制住了,可谢朝华心里依然觉得不安。
天气越发炎热起来,知州的灾情到底还是对建水有了些影响,谢朝华本来想着将几块地脱手也被搁置下来,这日她早早与管家查完帐离开账房,打算去母亲屋里坐坐,小红跟上来禀道:“韩公子来了,正在厅上,郗大人与夫人也都在。”
谢朝华听了,转而朝前厅走去。
抬脚才刚刚跨进厅里,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抬眼扫了堂上几人,神色凝重。
“出什么事了吗?”。她心中一紧,走到母亲边上,“母亲,怎么了?”
堂上一片静默。
“是不是焕哥哥他……”谢朝华不知怎么,脑中只出现谢焕的身影,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
“朝华……”郗茂娴只说了两字就被郗道函给打断,“阿茂”
“父亲,我想这事情不该瞒着朝华。”郗茂娴注视着堂上的郗道函,口气却是十分坚决。
谢朝华心突突地跳,“究竟怎么了嘛母亲”她焦急万分。
“朝华,你焕哥哥出事了。”郗茂娴伸手握住谢朝华的手,将事实说出。
“是因为军粮的事情?”谢朝华此句话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她转头看向韩琅文,带着询问。
韩琅文目光沉重,点点头,“这些日子知州的灾情已经控制住,却没想到北伐的督粮官却突然到了知州,查验之下发现军粮不见,追究之下知道是谢兄所为,立刻就将他锁了。”
“我哥哥如今是朝廷官员,怎么能不问清楚事情,说锁便锁了”谢朝华有些激动。
“那督粮官说备战时期,一切以战事为重。说是要将谢兄军法处置,他手里还有皇上的御赐金牌……”
谢朝华听了,一下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深呼吸几下,才又开口问,语气变得冷静,“那如今是什么情况?”
韩琅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知州百姓知道此事,纷纷在衙门前为谢兄喊冤,那督粮官见群情激动,倒也不敢动手,只先暂时先将谢兄扣下,暂时没有定论。”
谢朝华看了看外公郗道函,道:“此事既然我们知晓了,想必琼叔那里不久也应该获知了,他得知此消息定会想办法,那督粮官拿住焕哥哥也不过是因为担心军粮一时半会儿凑不齐,想抓焕哥哥抵罪罢了。”
她略微沉吟,又道,“不过只怕万一,为今之计,我即刻动身去知州,想法子拖延时日,兖州那里到知州,最快也需昼夜马不停三日才到,而这些日子连着下雨,怕路上难走……”
“不行你不能去,我去”一旁的韩琅文突然开口。
“你去?”谢朝华看了他一眼,道:“你什么身份去?又凭什么能拖延时间,那督粮官又为何要听你的话?”
“那你呢?”韩琅文盯着谢朝华,“你又是已什么身份去?你就保证那督粮官会听你的话?”
“怎么说,兖州府的谢琼是我的叔叔。他一个督粮官总是要看在这个面子上让我几分,他此番来兖州,不外乎是为了凑齐军粮,若是得罪了谢家,完不成置办军粮的任务,也难逃罪责。我想,焕哥哥如何处置,他此刻应该也是犹豫着。”
“既然如此,只要对那督粮官陈述利弊,无论你去,我去都是一样的。”韩琅文说。
谢朝华不知怎么,心中莫名火起,“怎么一样这是去求人的事情,韩公子一向心高气傲,志向远大,你能低声下气求人吗?你懂如何以利诱之吗?”。
韩琅文被她说得一怔,刚要开口,一旁的郗道函突然开口道:“都不要争了,你二人都老老实实待在建水,知州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大人”
“外公”两人异口同声。
正僵持不下,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我看也不用争了,只怕你们都没这个功夫了。”说着走进来一人。
谢朝华转头看去,只见此人面善,仔细想想才忆起,这人是那日自己昏倒后给自己诊脉的李大夫。
只见他笑得阴森,“私逃出狱的囚犯,窝藏朝廷重犯的帮凶,今日一个都走不掉了”
谢朝华一惊,这才注意到屋外刀枪林立,不知何时,已经被官兵给包围住了。
第二十六章诱*惑
李大夫盯看着被团团围在堂上的众人,隐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他终于等到了将郗道函狠狠踩在脚下的这一刻,这个机会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他本姓章,当年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入太学读书,前途一片光明,却因犯错而被那时还是祭酒的郗道函逐出太学。
他不就是去了一次烟花之地吗不是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吗
被逐出太学之后,他的人生顿时跌入了深渊。作为庶子,去太学,那是他费劲功夫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一个机会,可这样一个结果,让他被同族兄弟耻笑,被友人轻蔑嘲讽。父亲是个极其重礼守旧的人,又极要面子,一怒之下将他逐出家门。
他辗转各地,最终在建水行医为生。
本以为一生就这样渡过了,却不料那日去郗家看诊竟然见到郗道函,虽然时隔多年,虽然他只看了一眼,可他绝对不会认错。
郗道函不是应该被皇上定罪了吗?当日京都太学为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举国皆知。
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然后他开始上心,因为他大夫的身份,偶尔会有机会去牢里给囚犯看诊,多番查探之后,他故意与牢头结交,一日终于从喝醉的牢头口中套出了事实,那时他想,这一定是上天给他报仇的机会
只是,他突然想到那日去郗家是给郗茂娴的女儿看病,那郗茂娴的女儿不是应该姓谢?而建水如今的长官也姓谢啊……
所以他只能继续等,反正都等了那么多年,他不急在这一时。
他暗中一直注意着郗家的动静,终于他得知谢焕离开了建水,终于老天爷像听见他的祈祷一样,谢焕竟然犯事被抓了
他瞅准机会,寻上在城中巡逻的士兵,他知道这些官兵不是建水当地衙门的,而是这几日因为知州闹事,为了加强安全而从别处调拨来的。
果然,一听见有逃犯,巡逻的士兵立刻让他带路抓人。
李大夫深吸口气,将兴奋隐起,转身对身旁一个看样子领头的人躬身行礼,而后正气凛然地指着堂上的郗道函,“军爷,那人就是从牢里逃出来囚犯,郗道函。”
那领头的好像没有听过郗道函的名字,只是点点头,眼珠却是滴溜溜直转,打量四周,他身旁一个尖嘴瘦猴样子的士兵凑上来,挤眉弄眼地低声道:“陈大,你看这宅子倒是挺大的。”
站着离他们最近的谢朝华听了这话,心中一动。
那个叫陈大看了眼一旁的谢朝华,干咳几声,对着那刚刚说话的那瘦猴士兵一撇嘴,“一边去”转而又将谢朝华等人上下打量一番,冷声道:“所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本爷不管你们有什么来头,也不管你们是什么乡绅富豪的。”
这话说得分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这时候,她唯有赌一把,想到这,起身迎上前去,指着身旁的韩琅文,道:“军爷,小女子愿意领罪,只是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军爷行个方便,让我关照管家几句,将府内的事情交待一下。”
韩琅文睁大眼看了看谢朝华,只瞬间,又赶紧低下头去,他知道谢朝华此举定有用意,生怕自己神情给人看出破绽来,
那陈大听了谢朝华的话,却是眼中一亮,表面上却是沉吟道:“这个……怕是不妥啊。”
“若是军爷不放心,自然可以在一旁看着小女子,如此可好?”谢朝华又加了一句,“府中银钱往来甚多,恳请军爷通融。”
陈大还没有回应,适才那个瘦猴又凑上来,拉了拉陈大的衣服,一个劲使眼色。
那陈大抽回衣服,瞪了他一眼,装模作样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才好似勉为其难地道:“看在你这女娃说话懂事斯文,又的确有难处,本军爷就准你这一回。”
李大夫在一旁听了心中有些不安,“军爷,这怕是不妥吧。”
陈大听了眼睛一瞪,恶狠狠地道:“老子说可以就可以你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再多废话,拖出去杖责二十军棍”
李大夫惊得背上冷汗直冒,吓得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言语,一双满含怨愤的眼睛盯着谢朝华直看。
谢朝华对着陈大道:“请随小女子来。”说着走在前头,走过韩琅文身旁的时候,淡淡地道:“管家你跟着。”
出了厅,扫了眼,外面大约十几个兵手持刀枪随随便便站着,有几个看着府里的下人,府中的下人此刻都抱头蹲在地上,见谢朝华从里面出来,“小姐”管家一脸担心与焦急地叫道。
“叫什么叫老实点”一旁有个士兵用枪指着管家呵斥着。
谢朝华眼角瞟见紧跟着一起走出来的人,正是适才在旁一直与陈大使眼色的瘦猴士兵,心中又有了一番计较。
她转过身,故意提高声音对陈大道:“军爷一个人随我去?”
陈大还没说话,那跟着出来的瘦猴却是一步踏上来,笑着道:“自然不是,哥几个都随姑娘一起去。”
“废话都去了,这么些人谁看着”陈大瞪眼骂道。
“就派两个弟兄看着,你看看都是些老弱女流之辈,难道还能造反登天不成。”
“不成”陈大阴沉着脸。
“为什么不成。”那瘦猴冷笑,压低了声音在陈大耳边道:“陈大你肚里肠子有多少弯弯绕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你别逼我把丑话说出来。”
那陈大听他这么说,脸上一僵,转头手指了指两个人,道:“你还有你,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仔细看着,其他人都跟我来。”
谢朝华见他们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低声在韩琅文耳边道:“见机行事。”韩琅文隐隐感觉到谢朝华想做什么,再想细问,眼角瞟见陈大已经转身看向这里,赶忙退了半步。
那陈大与瘦猴走到谢朝华跟前,道:“走吧。”
账房本就里前厅不远,没走几步便到了,谢朝华在屋子门口停下,转身问陈大:“军爷与我们家有仇?”
陈大愣了愣,摇摇头,“并无。”
谢朝华点点头,“小女子在此有个请求。”说着双膝跪地,“我知道此事各位官爷职责在身,也不求各位手下通融,只是我外祖父年事已高,经不起惊吓,只求能善待之。各位出来当差,不过是为了挣钱养家,小女子这里有些银子还望各位收下。”
陈大与瘦猴互相对看一眼,那瘦猴叹息一声,“小姐这番孝心可感天动地,本来我们是不该要这银子的,不过……”他指了指身后,“正如小姐说的,这帮弟兄们出来当差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我也不好挡了他们的财路。”
一旁的韩琅文被谢朝华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听她这番话,总觉得其中有哪里说不上来,偷眼打量陈大二人,却见他们目光中隐约透出一股阴狠来,猛地一惊,脑中直觉闪过几个字:见财起意。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朝华,心中想着她此举原是为了求情,可万一要是适得其反怎么办?可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这他不禁暗暗握拳……
韩琅文径自想着,此时谢朝华已经站起身来,打开了账房的门。
适才谢朝华在屋外说得话,这群士兵都听在耳里,见谢朝华走进去,一个个都唯恐落后,争相恐后地跟着踏进账房。
谢朝华走进账房,指着顶上一间阁楼道:“银子在阁楼上放着。”
说着转身拿过一旁的一架小木梯,刚准备往上登,那陈大却是伸手拦住了谢朝华,“我去拿。”
“我去”陈大话音还未落,瘦猴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谢朝华心中冷笑,看着他二人不语。
那瘦猴到底脑子转得快,转头笑眯眯地问谢朝华:“敢问小姐,这阁楼中有多少银两?”
“大约五百两左右,不过都是些散碎银子。”
瘦猴笑笑,对陈大一拱手,道:“陈老大,你请。”
陈大一挥衣袖,冷哼一声,登上了那梯子。
不一会儿,陈大捧着一个大木匣子又爬了下来。他当着众人的面,将盒子打开,果然里面装了满满一盒子的散碎银子。
盒子一打开,就听到满屋想起抽气声,到底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想那些士兵每年的俸禄不过也就十几两银子,单单这一盒子中的就足够抵上他们多少年的开销了。
谢朝华此刻却是微微皱眉,“军爷就只见到这一盒?”
陈大愣了愣,“是啊?”
“不对啊,边上应该还有一袋才对。”谢朝华好像在思索。
瘦猴瞟了眼陈大,那陈大怒道:“看什么看老子就只看到这一盒子。”
谢朝华点点头,“军爷莫动气,许是我记错了,不过阁楼中暗的很,不熟悉的人的确是不容易寻见。不如……不如还是让我上去再翻翻看。”
瘦猴与陈大对看一眼,陈大先道:“好你去看看。省的老子被人冤枉”
谢朝华点点头,转身登上小木梯,心中松了口气,总算这第一步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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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尧有些乏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没精神,大家见谅。过几日一定加更补上。
第二十七章见官
谢朝华登上楼梯,不一会儿就下来了,只见她两手空空,脸上带着惧色,小声说:“军爷,是小女子记错了,前些日子已经将银子置地用了。”
“他**的,你耍老子玩呢”陈大怒道,看他样子就要动手。
一旁的瘦猴这会儿倒是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哥几个还有正经事情要办,赶紧将那老头交给府衙完事了。”
陈大犹自骂骂咧咧的,不过到底收住手,转过同那些正忙着抢银子的士兵挤做一团,嘴里还骂:“小兔崽子们,平日里让你们干这干那都一个个跟挺尸样,这会子一个比一个精神”
谢朝华这时候转头对那瘦猴行了一礼,压低声音道:“谢谢军爷,小女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瘦猴目光闪烁,道:“讲,讲。”
“这银子小女子原是给得心甘情愿的,只是这外头除了军爷的兄弟们,可还有外人在,这万一传了出去,怕是对军爷不太好,何况那人……”谢朝华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我们家算是吃了他的亏了,不过军爷也能看出来,这人的嘴可见是不牢靠的……”
瘦猴听了连连点头,朝着一堆人中喊道:“三儿,出去让他李大夫滚回去,这没他什么事情了”他见那人还忙着将碎银子往自己兜里揣,伸出脚一踹,“快去”
那三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了好一会儿人才回来,骂骂咧咧地,“呸这死老头还真是难缠,逼得老子打算动刀子这才乖乖走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瘦猴听他这么说,知道人赶走了,转身吩咐:“收拾收拾,动作快点,天色也不早了,把人押去府衙今日才收工呢”
众人听他这么说,这才磨磨唧唧站起来,顺手还时不时抓两把银子揣兜里,只见每个人身上都鼓鼓囊囊的,陈大将那装银子的箱子抱起来,掂量一下,只见他此刻满面红光,有些兴奋,大声道:“走”
韩琅文一直在旁看着,他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琢磨,谢朝华她到底有什么计划,可看了半天一无所获,眼看他们出了账房可就是去押人了啊,正焦急中,却突然感到自己手里被塞进来一个纸团,心里一紧,谢朝华正从自己面前走过,韩琅文面无表情地将纸团隐入袖中。
一群人从账房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处。
不过与去时不同,个个眉开眼笑,另外两个留着看人的兵睁大眼睛往这里瞧,生怕漏了什么似得。
大厅就在眼前,众人拾阶而上。
突然谢朝华好像被石阶绊了一下,人就往陈大身上倒去,陈大一时之间躲不过去,两个人同时摔倒,众人只觉眼前白晃晃,亮闪闪一片,定神一看,碎银子散的石阶上,地上全是。
众人连忙上前去捡,那原先留着看守的士兵,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也不由得伸长脖子看,踌躇着,却见其他人一拥而上,心中深怕落后,此时便也不管了,放下手中的兵器,也奔过去捡。
等地上最后一块银子也被捡起后,众士兵怀揣着银子,心满意足,却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人没了”
“什么?什么人没了?”陈大一脚跨进厅里,人却是愣住了,他此刻明白这句人没了是什么意思。
厅上其实人不能说是没了,说起来男女老少还不少,只是那个原本应该被他们抓起来带回府衙的逃犯郗道函却是没了踪影。
“人呢?”陈大怒吼,“你们他**的一群废物,一个大活人就在眼皮子地下就没了”陈大那头怒气冲天,一脚一个揣向身旁的士兵。
那瘦猴却是死盯着谢朝华,阴森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黄黄的牙,问:“人呢?
“军爷这么多眼睛都没看见,小女子如何得知。我还想问你们将我外公人带到哪里去了呢。”谢朝华颤抖地说,好像十分害怕的样子。
“少跟我装蒜”陈大这时候人走到谢朝华面前,猛地一个巴掌甩过去,“快说”
谢朝华被打得人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半边脸立时就肿了起来。
“朝华”一旁郗茂娴这时候扑上去,紧紧搂住她。
那瘦猴这时候对着那群人吩咐道:“给我仔细搜,这人也不可能凭空就没了,肯定是刚才趁着我们不注意,溜了。给我去追回来快去”
众人听了立刻奔了出去,乱哄哄朝着不同方向奔去。
陈大此刻的神情极其骇人,一步步走进谢朝华母女,“说人去了哪里,信不信不说我一刀砍了你们。”
谢朝华轻轻将郗茂娴推开,挣扎着站起身,冷冷地看向陈大,淡淡地开口,“不知军爷这当差是为了什么?”这话问出口,她却是接着自顾自接下去,“我想不过只是为了点银子罢了,如今人逃走了,可对于军爷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损失,说到底,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你们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可若是今日在此杀了人,那这辈子可就脱不了杀人犯的罪名了。”
陈大听了这话,微微一怔,只是虽然此话有理,可只要一想到被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耍的团团转,就不由得怒火中烧。
那瘦猴却是个精明的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低声在陈大耳边嘀咕了好一会儿,然后对谢朝华咧嘴一笑,道:“我看小姐也是个聪明人,这事情我们不会声张,相信小姐也不会想让其它人知道此事。”
谢朝华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那瘦猴朝着陈大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谢朝华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告辞了。”说完就同陈大朝门外走去,竟也不顾正在找人的其他人了。
谢朝华想了想,看着已经走远的陈大二人,指着几个相比稍微年轻一点的下人,道:“你们跟着我,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说完也径自朝门口走去。
尚未走到,耳边就听门口有人喊道:“军爷,人呢?那犯人郗道函呢?”听这声音正是李大夫。
谢朝华听见李大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并不感到意外。
“你这人怎么还在这里”陈大有些惊讶,又带着不耐烦。
谢朝华这时候却是施施然走了出来,站在李大夫眼前,笑了笑,道了声,“李大夫。”
李大夫见谢朝华瞪大眼珠,指着她刚要说话,却没想到谢朝华突然冲上去,拉住瘦猴的胳膊,撕心裂肺地大声喊道:“来人啊捉强盗啊来人啊”
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听着心里就是一惊。
瘦猴也被谢朝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他先是愣了愣,然后猛然反应过来,死命拉扯着谢朝华,嘴里还骂道:“你疯了胡说八道什么”
谢朝华却是不管,依旧死命拽住瘦猴,朝着府上那几个下人喊,“快抓住这两个强盗”那几个下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纵身上前与陈大瘦猴扭做一团。
那陈大与瘦猴到底是当兵的,没几下那几个下人就都挨了几下,谢朝华也被瘦猴揣了一脚,可她却依旧不管,扑上去死命拽住,还不停地扯着嗓子喊。
此时还是白天,虽然郗家门前一直路人不多,可谢朝华那凄惨的声音,渐渐也引来不少人,他们见谢朝华的样子,还口口声声说陈大瘦猴二人是强盗,可看他们衣服服饰却又是官兵模样,吃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他们是强盗,冒充官兵的强盗”谢朝华喊。
这时人群中有人跳了出来,帮着谢朝华一起抓人。然后有一便有二,有二而就有三,不一会儿,围观的百姓上前相帮的人越来越多。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陈大瘦猴有些功夫,可毕竟敌不过这么多人,最后还是被捉了起来,大家嚷嚷着将他们扭送去衙门。
陈大此时双手被缚,人也被押着动弹不了,眼睛却是通红,嘴里怒骂道:“去就去你们这帮瞎了眼的兔崽子,等到了衙门,让你们认清楚本大爷到底是谁到时候让大老爷一个个把你们的屁股打开花”
他越骂越难听,终于有人将一块破布头塞进陈大嘴里,堵住了他滔滔不绝的脏话。
说起来,如今建水的父母官谢焕却是不在,众人便将陈大二人押送到巡城官那里,一来巡城官是专门处理城中此类安全事情,二来巡城官也算是建水第二位的父母官。
建水巡城官姓潘,谢朝华没有见过,却听谢焕提及过,是个十分普通的官员,没有什么特别的。谢焕对他既无赞扬,却也没说过他什么坏话。
一群人站在堂上,早有人去禀告了潘巡城官,潘大人此刻已经端坐在堂上。谢朝华瞅了眼潘大人,心中琢磨,外公逃狱的事情,哥哥应该是不会大肆宣扬,这潘城管应该是不清楚的。
她心中琢磨,算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又瞟了眼跟过来的李大夫,心中冷笑,她此举说起来可都是为了这人才这么做的。
这李大夫不除,郗家今后怕是没有一日安稳日子可过了。
第二十八章祸乱
衙门之上,谢朝华可以说是唱了一出唱念做打俱全的好戏。
她泪眼连连,看上去弱不禁风又似受了惊吓,不用开口已经占得先机。何况潘大人虽未见过谢朝华,到底还是有所耳闻,虽然谢焕此时前途未卜,可到底她还是谢家的人,这个身份还是要顾忌的。
谢朝华向潘大人控诉了陈大等人的恶形恶状,说他们擅闯民宅,敲诈勒索,行为如强盗无疑。陈大二人因为怀揣银子被当街捉住,百口莫辩,而不一会儿,其他几个士兵也全部被抓到了堂上。
陈大看眼前情势不对,当下斥责谢朝华窝藏逃犯郗道函。
潘大人听闻此话,倒是有些震惊,转头看向谢朝华,却见谢朝华镇定自若,淡淡地道:“此话荒谬至极,大人自可派人前去牢中察看,就可知真假。”
潘大人立刻派人去狱中察看究竟,过了一会儿,那人回来禀告,说郗道函人在狱中,并未不见。
陈大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却是目光呆滞,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整个人跳起来,冲到一旁人群中,双手将一人的脖子死死扣住,嘶声喊道:“都是你,都是你这王八蛋,害了老子跟弟兄们我若是不得好死,也必定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众衙役此时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奈何陈大的力气大得出奇,折腾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人从陈大手中释放,那人脸色青紫,却正是李大夫。
潘大人怒不可谒,一拍惊堂木,“大胆”
一旁的瘦猴眼见此景,一步上前,将事情前后原委说出,他本口齿伶俐,此番叙述将罪责都推到了李大夫的身上,说到最后跪下来嚎啕大哭,“小的们的确是有罪,可原也是为了缉拿逃犯,这一切都是受了这厮的挑唆,恳请大人明察。”
潘大人最后定案,因陈大等人本不属于建水编制,暂时扣押,交给他们上级处置,至于李大夫因诬陷良民,又挑唆官兵,杖责一百,入监。
莫说普通人一百棍下去命都没了,何况这李大夫年纪也不小,加上刚才被陈大这么一折腾,几十棍子下去,就一命呜呼了。
谢朝华瞅着堂上有些血肉模糊的李大夫,只见他一脸狰狞,那凸出的眼珠仿佛牢牢地盯着谢朝华……
谢朝华嘴角弯弯,她应该心中有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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