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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修仙录:君王一怒为红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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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该赞同才是,而不是极力阻挠。”
“太后,微臣等请奏探望皇上——”
望着十多位朝臣跪地,太后蹙起了眉头。这些人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你们这是在藐视哀家?”
“微臣等不敢——”
见朝堂下朝臣长跪不起,若没有交代也会他们一定不会罢手的;“赵公公——”
赵公公心里本来就在胆怯着,昨天太子抓了他之后就让他模仿皇上的笔迹写了一份圣旨,内容是:皇上染病在身,想要调养身心,故此要提早传位与太子。赵公公边写边颤抖;他脖子上就架着刀子,不敢不写,“奴才在。”
“你将皇上的意思跟他们说说。”
赵公公迟疑了一会,才言:“皇上身染重病,不便见各位,皇上已经颁下圣旨,要传位与太子殿下,各位大人还是提早最准备吧。”
言下之意,是要各位朝臣为太子登基大典做准备。
赵公公话毕,堂下寂静一片。
太后见无人再说话,才缓缓开口,道:“赵公公已经将皇上的意思传达了,各位没有问题的话就早些退下吧;哀家决定太子的登基大典就再三日后,跪安吧——”
“太后,微臣有话说——”
“微臣也有话要说。”
“太后——”
皇权,可真个好东西
太后刚要离去,见堂下又跪了一群朝臣,冷冷的蹙眉,“有什么异议吗?”
“太后,太子登基乃是大事,三日时间是否草率了些?”
“时逢太平盛世,三日足够了,况且,国不可一日无君,就这么办吧;如再有异议一律按谋逆罪当处斩。”
朝臣见太后懿旨难抗,也只好俯首认了。
……
皇后跟太后一起出了金殿;太后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对哀家这样安排满意吗?”
“母后这样安排儿媳觉得很好。”
“枫儿呢?”太后侧身问跟在身后的太子。
夏侯枫迟疑了一会才道:“皇奶奶这样安排虽好,但枫儿却是个白板皇帝,一日得不到父皇的秘玺一日无法安心坐上龙椅;方才若不是皇奶奶的威严震慑住了朝臣,他们一定会要求鉴定圣旨上的印章,若是——”
太后点头会意,那假圣旨上只有国玺的印章,通常帝王传位的遗诏或圣旨上都会有两枚印章;国玺跟皇帝的秘玺,这两者缺一不可。通常皇帝的秘玺只有帝王本人才知道那上面雕琢的是什么图案,仿制不来。
“跟哀家去华景宫。”
公公将撵车掉转方向,向华景宫的方向驶去。
白琳喂皇上喝完药后,就搀扶他躺下了。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这些都是儿媳该做的,儿媳不觉得委屈。”白琳将玉碗放下,又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皇上微微点头,会心一笑。
“父皇,为什么赵公公去了一夜了还未回来?”
皇上沉默了一会才说:“也许是太子沉不住气了。”
“赵公公会有事吗?太子带走赵公公所为何事?”
皇上侧脸望了她一眼,叹息了一声,“皇权,可真个好东西。”
皇上答非所问,让她有些茫然无措;钰儿离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不见有所行动。太子带走赵公公是为了逼问他皇上秘玺的事情吗?
“太后娘娘驾到——”
白琳听见李公公尖锐的嗓音在宫门外响起,赶紧起身将盖在皇上身上的裘被掖好,皇上有所会意,微微眯缝起了眼睛。
逼君禅位给太子
皇后跟太子搀扶着太后一起进了内阁。
白琳欠身见礼。
“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太后撇开皇后跟夏侯枫独自坐在了龙床上。
“回皇奶奶,父皇每三个时辰必按时吃药,但病情一直没有起色。”
皇后冷冷看向白琳,看她的眼里既有厌恶,又有悲哀。好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那人都是他的丈夫,皇后心中怎能不动容;怎奈为了儿子,她也不能再说什么。
太后握住皇上的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哀家想单独跟皇上待一会。”
白琳慢慢走出了内阁,皇后跟太子则在大殿内坐了下来,宫人奉茶。
“你在哪里杵着干什么?”皇后见白琳站在屏风前,不耐烦的问。
她只是想要偷听一下太后跟皇上说什么;“没事,儿媳准备着随时进去服侍父皇。”
“你倒是挺有孝心的。”皇后声音有些冷。
她低头不回答。
“钰儿知道皇上病了,还仍旧待在江南,也不回来探视一下,枉费了皇上先前那样疼爱他。”
“钰儿是奉了父皇的旨意,前往江南监察堤坝的修筑工程,不敢有半点疏忽。”
皇后端着茶盏,无意喝茶,看似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实则是在探视钰儿的情况;这些白琳怎会不知。皇后的每个问题,她都巧妙绕过去了;夏侯枫一直凝视着她的眼睛,却看不出她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曾今的恋人,她的心已经变了,他再无法看透她的心思。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后独自一人从内阁里走了出来。
夏侯枫上前搀扶。
“你好好的照顾皇上。”太后凝视白琳,道:“三日之后,太子就要继位了;哀家希望皇上的病有所好转。”
好快啊!白琳目送三人离去,才飘然转身进了内阁,她关上了窗子,才扶皇上靠在了枕头上。
“父皇,太后跟你说了些什么?”
皇上淡淡笑了,“一些家常事。”
太后来见皇上的目的,自然是逼迫他交出秘玺,禅位给太子的。
夜霜露重难入眠
冬日的寒夜凉气很重。她依栏而立,遥望夜空。
一丝熟悉的气息逐渐靠近,她知道是谁站在她身后,却不曾回头看他一眼。他在她肩头披上一条棕色狐裘披风,轻语,“冬日夜寒,当心风寒。”
她将狐裘裹在自己身上,倒真有些冷了,垂眸时,才发现,他今日的宫装有些不一样。
“这是本宫明日登基大典上要穿的龙袍。”他本来这是试试,却忽然想来见她,企图挽回她的心。
她盯着他凝望片刻;他本来就面容俊逸,面色温润如玉,穿上龙袍后,倒真还有些帝王的惶惶天威。见他如此,她心中想起了钰儿,钰儿俊俏白皙,洒脱俊朗的他若是一身龙袍又会是何等摸样;兴许那龙袍会将他洒脱俊朗的外表映衬的更加清贵高华。
“试试你的朝服,可好?”他向她递出了手,“这是本宫特意让宫人为你裁制的。”他说过,他登基之日必定会迎娶她为皇后。
她迟疑,垂眸不语。
他上前私自拉起她向宫殿走去。
宫人展开朝服,那上面绣着金线凤凰,衣领、衣袖、衣摆处用彩线绣着祥瑞图纹,显然一天一夜做成这套帝王帝后的朝服,也是费了些心血的。
她矗立不动,任凭宫人将那一身皇后的朝服叠加在她身上。透过模糊铜镜,她看见一张绝美的脸颊,无半点喜悦表情。
他屏退宫人,亲自将那皇后凤冠戴在她发髻上,凝望她许久,他缓缓开口,“我终不负你。”
她知道,他曾答应方百花要娶她,做他的皇后,只是今日此人非彼人。
“答应给你的,本宫都会做到。”
他欲揽她入怀;白琳推开他,“殿下,百花累了。”她解开腰带,褪下层层朝服连凤冠一起放在桌上,而后蓦然离去。
他笑,明日一过;他将再也不会放开她,不管她心中有没有自己。
寒夜,一丝惨白月光透薄纱而入。她卷缩着床榻上,难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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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要结尾了,秀秀文采,表藐视偶(~ o ~)~zZ——)
跟随新皇受万人朝拜
卯时刚过,一阵号角声响彻天际。
宫门被人推开,她惊慌而起。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该宽衣了;否则就迟了皇上的登基大典。”
她蹙眉,仅一夜时间,宫人称谓都改变了。她不想做他的皇后,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来保护皇上,她心底一直相信钰儿会出现,却在等待里入眠。
宫装庸沓,朝服繁琐,层层轻渺罗纱,身后逶迤披帛拖曳在后;腰间坠玉环佩,顶戴缨瑶珠翠,金色凤冠立于头顶,垂下凤尾步摇直至眉心处。此等装扮更显她容颜绝美,红唇如朱。
他一身明黄龙袍,头戴宝冠,冠上镶有珠玉,闪着烁烁光辉,两鬓垂下丝带,今晨他更显帝王天威。
他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俯视她片刻,“百花,我会携手与你一起登上那宝座,一起受万人朝拜。”
她依旧垂眸不语。
号角吹出厚重的响声,钟鼓齐鸣——
御林军分列守在两则,文武百官则分列跪在大殿上。他抿唇,面上似带有浅笑,携手与她一起迈步上了玉石台阶,从第一阶,一直登上最上一阶;直到进了金殿朝堂,他牵引她至龙椅前,而后两人一起坐下。
躺下朝臣整齐俯首跪与大殿下,俯视朝堂,一片顶戴珠玉,红绿皆是朝服,朝臣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金殿内朝臣跪拜毕,金殿外御林军,侍人纷纷跪地,那趋势如潮水般从高至低,呼万岁千岁之声如晨钟之宏音,响彻天际,直冲云霄——
他展眉,微微抬手,“众卿请起——”。
她跟他一起公然依母仪天下之态受了万人朝拜,若悔也已迟了。
她心有不甘,不到最后时刻仍不放弃心中的期待,然而却无力反抗,夏侯枫点了她周身穴道。
金殿里一众朝臣叩拜完纷纷起身,仰望龙椅上的新皇之际,却同时发现了新皇身侧那人,众人惊愕,方才所跪拜的并非新皇原配,而是王妃;有人蹙眉,有人猜测,有人在心中暗暗叹息——
纵然是叹息也与事无补,她已然跟新皇受了朝臣叩拜,已然成了国母。
金殿里钰儿现身
他眼角睿智的光芒扫过每个朝臣的脸颊,他们的惊愕他有所预料,早前的风言风语不是假的,倒底她嫁钰儿是怎样的,那就让他们猜测下去吧。
新皇已受了朝臣跪拜,登基大礼已成,公公扯开嗓子高喊:“有本奏来,无事退朝——”
“且慢——”众人闻声纷纷回首,却见惠王一身锦绣华服,面容平静,缓缓走近金殿里来。
白琳的心已经死灰复燃;她就知道钰儿不会负她。
夏侯枫握住白琳的手,掌心温暖,攥紧她冰凉手指;想要温暖她。
夏侯钰依然走到最朝臣最前面,幽幽目光投向座上两人,只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与他对视;视线交汇的眼底,已是风卷残云——
“王爷,今日乃是新皇登基的日子,王爷一样要献礼。”一朝臣开口,言中意思:王爷一样要向新皇叩拜。
夏侯钰闻言,仰首望着座上新皇,不期然的笑了。
朝臣又是一阵惊诧。
“二哥,你担的起吗?”夏侯钰幽幽开了口。
夏侯枫蹙眉,眼角余光阴冷如剑锋,“钰儿,你不待父皇通传,私自回帝京,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本王有父皇密诏在此。”他背在身后的手抬起,展开那明黄卷轴。那上面确实是皇上的字迹,且还加盖着皇上的秘玺印章。有两朝老臣认出了那秘玺的印章,当即俯首跪地。见秘玺如见先帝本人。
他闻言浅笑,“如今,朕才是南朝新皇,朕会颁布新的律法。”
钰儿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今日这一步是他逼迫自己走的。
“来人,将惠王爷拿下——”他在朝堂厉言下令。
“罪证呢?”夏侯钰悠然询问。
“罪证就是你藐视枉法,见君不拜。”他冷冷开口,“你不该回来的。”
“见君不拜?”钰儿反问,似听闻天下最可笑的事,他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竟然有悲伤的表情呈现与脸上,他喃喃低语,“钰儿知道不该回来,只是二哥可知道钰儿为何回来?”
他若不掠了她,他何须回来;若不是太后赐死他母妃,他何须回来?若不是父皇被人下了毒,他何须回来。
谋逆罪成立
听钰儿反问,夏侯枫眼里的冷厉并未收敛;只紧紧攥着白琳逐渐升温的手指;他感受到了她的慌乱。
“来人,将惠王爷压下去——”
“只怕,你大势已去。”钰儿嗓音有些暗哑。
“来人——”夏侯枫再次高呼。
钰儿哼笑一声,而后喊了一句:“来人,太子作乱篡位,将他拿下——”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一队铁甲御林军涌进大殿里来。朝臣们皆不明状况,今日新皇登基之日莫不是要上演一场手足相残的戏码?
夏侯钰展开手中明黄卷轴,宣读那圣旨:“太子居心叵测,陷害清妃在前,涂毒控制朕在后,数罪并发,今又密谋篡位,逼迫朕让位与他,特下旨准予钰儿回京替朕解围,拿下太子着际赐死。”言毕,夏侯钰合上圣旨,举起“二哥,要看吗?这可是父皇亲自下的密诏。”
公公疾步下了玉阶,接下那圣旨,呈给了夏侯枫。
一眼扫过那圣旨,夏侯枫忽然仰首大笑起来,而后只听一声裂帛之声,他撕裂了圣旨,片片锦缎落地无声;“原来,他早就知道…”
见他痛心疾首,钰儿敛眉,眼角抖了下,他不可能告诉他说这是他编造的圣旨,私自加盖的秘玺。
夏侯枫凄惨绝望的笑声忽然在大殿上响起,众人只觉悚然。他回头望着身边的她,握住她的手指,举起放在唇边,“答应给你的我都做到了,哪怕只是片刻,我终不负你;你是我的皇后——”他抬手拂过她鬓角发丝。
白琳胆怯,却无力拒绝;生怕最后夏侯枫会殊死一搏。
“你今天真的好美。”他微弱低语。
她心慌,此刻的他跟方才的他相差甚大,彷佛片刻前眼里不曾有过杀机;如果他忽然反击,想要扼死自己,她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
“皇上驾到——”
赵公公搀扶皇上进了大殿。朝臣纷纷跪地叩拜——
白琳惊愕,皇上不是被夏侯枫派人禁足;又一想,有钰儿在,皇上又怎么会有危险。
血溅金殿朝堂
自钰儿那晚假扮成宫女来送药后,皇上的药就被调换了,皇上的毒也被钰儿请来的医生解了。之所以那时皇上还假装未愈,是钰儿交代时辰还未到。
今日看来,那时辰指的就是今日在夏侯枫登基之日,戳窜他的阴谋,让他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历万世骂名。
心痛已不知为谁。她是何人女儿,何人妇?这又是谁家天下,谁家国?
看似一切都跟她无关,却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绊;身边那人说;‘我终不负你;你是我的皇后,哪怕只是片刻——’
堂下一片高呼万岁的身影模糊了,那明黄身影变淡了,钰儿峻拔的身影也淡了——
她忽然感觉自己肩头在下沉。夏侯枫的垂首依靠在她的肩上。
温热溅落手心,确是夏侯枫嘴角渗出的血渍——
“百花,我终不负你——”他微弱,带着温热湿气的余音断续,在她耳边减弱了…。
热泪顺着她脸颊滑落;不是为谁;而是震撼,惊愕——
太子篡位的阴谋被揭穿,太子当场服毒自尽;死时是依靠在她怀里的,她见他脸上带着不悔笑容,犹如第一次见他时那般,温润倜傥。
直到御林军将他的遗体抬出金殿,她依然痴傻一般。太子又如何,皇子又如何,饶是风光八面,千般得意,一朝失算,确是万事皆空。
钰儿以为她是惊吓过度,解了她的穴道,抱她出了金殿。
皇上颁下诏书;为清妃平反,并下令按照皇后的礼仪下葬皇陵;太子按照储君的葬礼入葬。
这一场权势的争夺战里,虽然只牺牲了两个人,却也是最重要的两个人;皇上的宠妃以及皇后的爱子。
下雪了,碎末状的雪花落地,台阶上覆盖上的一层细碎的纯白粉末。
皇上走上台阶,身后留下浅浅脚印;很久不来皇后的寝宫,都忘记她喜欢郁馥花香的味道了;皇上轻轻嗅了一下,才往内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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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之妻情意浓
皇后端坐银白妆台前,目光涣散盯着铜镜里的憔悴容颜,已不知她在看人还是在思念。
皇上在皇后身后停下脚步,透过浅黄铜镜望着那憔悴容颜,他揽住她消瘦的双肩。皇后顺势侧脑依在皇上胸口,低低的啜泣——
“朕答应枫儿,不会让你死;朕答应枫儿,以后好好照顾你…。”那日太子登基前,他独自来了皇上寝宫,在皇上的龙床前跪了一夜,他忏悔了一夜。
也许夏侯枫心中明白,那晚百花在他面前褪了皇后朝服时,他就已经将自己的后路看的清楚了;成也为爱,败也为爱。最终,英雄难过美人关。
皇后只管闭目恸哭;皇上悲伤闭了双眼,“你带走了朕的清儿;咱们扯平了,以后,朕跟你还是老来伴侣,朕怎么能放弃你?”
皇后泪如泉涌。
倒底是结发之恩,人之常情。
窗外大雪纷纷落下,银白夜光透着薄窗入内;白琳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那碎末状的雪花落地,粘在她衣摆上,落在她黑发间。她就那样在寒冷冬夜里走着,走着——
却始终走不出,他的天地。
累了,冷了,她才停下脚步,站立在雪地里,片刻间的功夫,脚下的雪已经积厚了些。绣花步履上沾上了粉末状的雪花。这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就在夏侯枫下葬后的第三天。
她摊开掌心,落在掌心的雪花融化成了一滴冰水,那水滴就像那日,他落下的温热血滴,由热变凉——
夏侯钰撑起一把油布伞,遮挡了她头顶的雪花。
她回首,望着他眼底的平静、关怀,感动的笑了,“我刚才做了个梦。”
“噢——”他略挑眉,不动声色,道:“梦见下雪了?”
“不。”她又笑了。
自那日金殿上她就再没笑过,今晚她忽然半夜在王府中踏雪散步,还频频发笑。他轻抿唇,晕开一抹笑意,“那你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了枫,还有百花;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相遇了;他们过着幸福恩爱的日子——”她望着他幽深的眼睛讲述。
他细细听闻,而后揽她入怀,将下巴轻抵在她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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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一怒为红颜
听他稳健的心跳声,她渐渐平息情绪。那落雪簌簌从天际飘落,洒向人间。洒向雪地里相依的两人。
良久,她已入梦,他丢了油布伞,抱起她向房间走去。
纷纷垂落的大雪,瞬间就掩盖了身后的一串脚印。这场大雪覆盖住的帝京的繁华高楼,让皇宫的惶惶天威也黯淡了不少颜色,倒多了一种温暖的美。看不清的东西,幻想着它是美的。
住在那座美丽宫廷里的人,那些高贵的皇子、美丽的公主们,他们的是人们幻想出的完美神人。
世人喜欢纯白,那是因为白色让人觉得干净。
在白琳心中,这场大雪似乎已经洗净了过往,连同那些不好的记忆一起洗去。
清晨,她苏醒。
一道阳光透过窗棂,直照到妆台上面的镜面上。
她见他坐在床前守着自己,有些促狭。心中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日在朝堂上,夏侯枫死在她怀里的情景,这三天,她努力忘,却忘不了,只好让自己思维停滞,不去想那些,甚至都不愿在跟他说话——
“睡的好吗?”他望着她眼底的不安,语声温柔询问。
她垂眸点头。
他从裘被里抓住了她的手。她手指冰凉,掌心有微汗渗出,都说十指连心,指尖冰凉的人,往往是心在寒;他捏了捏她冰凉手尖,哈出热气温暖她的指尖。良久,他轻语:“都过去了,还有我,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收半点伤害——”
君为红颜肯丧命,王为红颜肯弃权。君王一怒不过是为了红颜知己;冲动是烦恼的根源,但有时又是真爱与真诚的情感表现。
浮华散尽,最终他不负她;却再也不能见他倜傥笑颜。若是百花本人,兴许,她会跟随蓝颜生死相随,还是那句,今日此人已非彼人。
她会震惊,会心痛,会伤怀。却无法跟随他离去;因为,还有另一个男人在等着她。
她抬眸,望着他眼底的温柔情怀,倚在他肩上,他伸手揽了她入怀,吻上她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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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祭殿,天威迫人
一双白底绣青花的高底绣花步履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那脚印一直延伸到长寿宫内。
暗夜,守夜宫人看着来人震惊却不敢言语,皆俯首低头。
长寿宫内传来低低的声音,那状似哭声,又似悲戚的幽怨声,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太妃娘娘——”李公公认出来人后跪地叩拜。
太妃花娘褪去头顶上的风帽,屏退宫人,独自走进了内阁。
太后发丝散乱,围绕在她颈项处;三日她已更显苍老憔悴;只见她目光如一潭死水;盯着手中一串环佩,低低哭喊,“枫儿,枫儿——”若不是太后心胸太狭小,不肯放下前怨,后辈们又怎么会承接那些恩怨纠缠不休。
太妃栖身上前,握住了太后的手,“花影,下雪了——”
太妃牵引太后在宫人惊愕的眼神下出了长寿宫,二人十指相交,掌心紧贴,彼此心音气息相闻。宫锦绮罗行走时发出簌簌响声,夜风吹来发丝飞散,衣袂飘飞;行走在高深宫墙下,绕过幽寂回廊,太妃就那样牵引太后行走在宫墙下,太后则忽然安静下来,停止了心死的哀嚎——
二人的脚步踩在积雪里发出咯吱响声,碎末雪花落了一地,身后也碎了一地;那碎了一地的又岂止是落雪,还有颗颗温暖的心。
高墙在身后掠去,眼前宫阶高耸,太妃牵引太后直达一座肃穆庄严宫殿的宫室,这里乃是皇家祭殿,供奉着历代先祖皇帝。除去岁年及祖祭,平常谁也不肯来这豪无生气的森穆之地。往日祭殿内素白帷幔垂落与地,层层遮蔽了窗外的光线,殿内黑沉沉的,黄幢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经文,云母砖透出幽幽绿光,直通往大殿深处,灵台上摆放着一列列先祖帝王灵位…
而今夜的祭殿却因了太子的入葬,而更换了幡旗,与肃穆中添了日月一新的肃静,更透出皇家祭殿,天威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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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爱君不无情
踏入此地,太妃不觉敛息,携手太后一起踩着脚下发着幽幽绿光的云母石砖。直往大殿深处走去。
“自先帝离开后,你因妒恨而不肯入来这祭殿,今日兴许是第二次来,”太妃牵引太后在先帝巨幅画像前停了下来,“你看,他还是那样威武不凡。”
太后闻言抬起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眸,望向画上那人,顿时面色悲戚,热泪顺着眼角滑落。
太妃端起灯盏,将灯盏靠近先帝巨幅画像前,只见在画像底端,银白字迹写着一行小诗:
‘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醍儿雨,醍儿风。’
那诗用银水书写,永久不会褪色,不细看又看不出来,却在烛光的照射下闪着烁烁银光;数十年结发之恩,不甚忘怀,太后苍老面容上悔恨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那诗还是那诗,那情还是那样深厚,画上那人依旧那样威武不凡,只是那人却早已埋骨与深山皇陵——
“影儿,先帝一直都是爱着你的;当初不过是一念之差才做了错事,你为何不肯原谅他?每夜你将他拒之门外,先帝他好歹都是一国之君,君王也有君王的无奈;他专幸与我不是他无情,而是他的无奈;若是你肯心胸宽广一些,他又岂能会负你?”
“胜儿虽是我跟先帝的的孩子,既然妹妹送给了你,那他就是你的孩子,你不该一再相逼,让胜儿为难?胜儿是个品行端庄的孩子,看看今日南朝的繁盛,你就该知道胜儿是多么的在乎你这个养母;枫儿,钰儿都是好孩子,是我们走错了路,不该将那些一并算在孩子们身上…。”
太后默默听着,垂首站立在先帝画像前,像个做错事忏悔的孩童。
夜深了,冬夜里的寒风裹在细碎雪花肆意飘飞在皇城上空——
太妃牵引太后,穿行在冰冷的宫墙下,身后的脚印被落雪覆盖了,彷佛从未有人来过这肃穆祭殿。
脚印虽抹去了,有些痕迹却深深记在心中无法抹去——
岁末年尾盛宴温情
一场从未有过的大雪送来了岁年的喜庆;皇宫里呈现出一派从未有过的祥和。
群臣进言:岁末年尾,南方受水灾的百姓已经过上安慰日子,北方旱涝也已解除,这一场瑞雪兆丰年,来年南朝必定风调雨顺。
时值年尾,太子妃产下小皇子,摸样与前太子九分相似;皇上大喜,赐名恭儿;破天荒的开了先例,封不满盈月的小皇子为孝王,封邑千里。
岁末年尾的晚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豪华,也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宫宴都拥挤,皇上召回了所有的皇室成员,各位王爷都从自己的封邑上赶来了帝京,出嫁的公主连同驸马一起,赶来了帝京陪同皇上,太后一起过岁年。
而今年与以往不同之处还不止这些,岁年那晚让所有人的都震惊的是,数十年不肯露面的太妃娘娘,居然在岁年当晚跟太后同席共享岁年晚宴——
好一派帝王家族和谐的画面;前些日子清妃暴毙,太子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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