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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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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又迷写字了?玩物丧志啊,玩物丧志!也不能说这孩子不修大道,只是他修的太过,竟然修成了白痴。白痴如果再迷上什么喝酒喝茶做诗写字,可能就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得想个办法让他在枉死城待不下去。张道函暂时也不管秋生,自己出了杜康的大屋,到街上闲逛。两千多年的人生经历,张道函知道一个人如果迷上什么,假如要是硬拉是拉不回头的。可是如何劝张秋生恢复做人的信心,不在这枉死城做鬼,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他没在组织部门待过,也没当过什么指导员政委,对于如何做思想政治工作是一点经验也没有。他修的是正宗玄门,不会像旁门左道那样给人洗脑。

    张道函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了不知多久。抬头见到前方有一酒幌子,上书“三碗不过岗”五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张道函心中疑惑,卖酒给武松的那个酒家来枉死城了?这不可能!一个开小饭店卖酒的,即使到了枉死城也只能当个鬼兵鬼卒,根本没那能耐开酒店。难道是武松来了?

    张道函信步进了酒铺。刚进门,一个浪荡的女声就大声说道:“哟,官人来了?这位官人,里面请,里面宽敞。”张道函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时的他尽管只是元神,可就是止不住浑身发麻的感觉。抬眼看去,就见一少妇,烟视媚行的向他走来。这少妇除了浪劲sāo气,倒也是个俊俏的妇人。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帕花手绢,冲着张道函媚笑着说:“这位大官人,奴家这里有最好的美酒,人称三碗不过岗。您要是喝了奴家的酒,保管您——”张道函受不了这腔调,连忙打断她话头,问:“你是——?”

    那妇人说:“奴家姓潘,叫金莲。官人叫奴家潘姐儿也行,叫潘妹子也行,直接叫金莲也行。”我cāo,想不到在这儿遇上潘金莲了。张道函忍不住心里爆粗口。回头,这儿不能待。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特别要是让秋生知道了,他自己白痴还要拿我当白痴。

    张道函掉头就走,潘金莲跟在后面说:“官人您怎么就走啊?您要是不吃酒,奴家这儿还有炊饼啊!”张道函突然停住了脚步,楞楞的看着潘金莲。

    潘金莲不怕男人看她,反而越看她越喜欢。潘金莲的声音越发的软越发的嗲:“官人要是不吃酒,也不吃炊饼,那就坐一会也是不妨的。奴家好寂寞哟,有人陪着坐坐也是欢喜的紧哩。”

    张道函楞了一会,说:“我有一事要你帮忙!”虽说是要人帮忙,可口气却是命令。潘金莲面露笑容,嗲着说:“哎哟,帮什么忙呀。有事就说,奴家能帮一定帮。可是,但是。奴家是清白女子,有些事,那个,有些事——”

    “你要清白,天下就没了荡妇。”张道函不耐烦地说:“你给我办一件事,让一个男孩在这枉死城待不下去。”听说要她去勾引一个男孩,这个差事似乎并不坏。潘金莲没有计较这男人的态度,说:“如果办成了,有什么奖赏吗?奴家很穷的吔。”

    张道函生硬地说:“奖赏当然有,那就是不打你了。”别说什么男人打女人不文明不绅士,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古代没有男人不准打女人这一说,潘金莲是北宋人。潘金莲立时翻脸,大骂道:“你这个天杀的,老娘不怕你。告诉你吧,老娘是吕布,吕奉先大人罩着的。你个天杀的动老娘一根指头试试!”

    张道函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吕奉先又怎样?手一挥,桌椅板凳,锅碗瓢勺,连房子都没了踪影。潘金莲发现自己站在露天里,登时傻了眼,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张道函说:“你去叫背后的靠山来,我在这儿等一顿饭功夫。”

    枉死城就这样好,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发生再大的事没人围观。连隔壁店铺的人都不出来瞧一眼。即使是本派别的人,没有管事的发话也不会出头为本派人说话,就更别说打架了。都混到做鬼的份上了,对世事还没看明白,那就真是糊涂鬼了。
第八章 孙子、灰孙子
    陆羽对张道函也殊无恭敬之态,说:“什么世道?哪个世道百姓也得吃饭喝茶。难道阳间正在打战?”张道函摇头说:“没打战。恰恰相反现在是大大的盛世。世界人民大团结,成立了联合国。除了个别国家,大部分国家都无战可打。”

    陆羽一点不懂张道函的话,问道:“联合国是怎样的国?皇上又是谁?联合国人不喝茶?吃干炒饭?”张道函鄙视陆羽没文化,说:“跟你就说不明白,你对现如今的阳间之事一点不懂。这么跟你说吧,联合国不是国,而是各个国家派人去开会,大家共同商议如何消除战争。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也要在一起开会解决。”

    陆羽也反鄙视张道函,说:“这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弭战之会吗?当初晋楚两国就会同当时的十四国,在宋国开了个弭兵会盟,约定各国不再打战。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你天天爬起来修道,修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悟不透呢?这叫万变不离其宗,知道吗?好吧,你知道。那么,弭兵之盟上也规定弭茶?打不打战跟喝不喝茶有关系吗?”

    张道函就无法与陆羽沟通,回头对张秋生说:“秋生,跟这家伙说说,你平时都喝什么?”张秋生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他觉得这儿根本就没他说话的份。喝茶都能喝出个仙来,这是何等的牛逼?献丑不如藏拙,我就乖乖的在一旁听着吧。见陆羽听说现在阳间的人不喝茶竟急成这样,不免大为同情。不愧是茶仙啊,世人都不喝茶这仙当的也确实无味的紧。就像佛祖,世人都不信佛了,恐怕也要着急吧?他哪知道陆羽纯粹是抬杠。张秋生是修炼过度成了白痴。白痴嘛,一般都以为别人也白痴。见张道函叫他说话,赶忙说:“我平时什么都喝,一般也就是可乐,有时可口可乐,有时百事可乐,有时也喝纯净水。还有果汁什么的,偶而也喝咖啡。”

    陆羽被张秋生一连串的名词给弄糊涂了,努力抓住第一个名词,其余的暂时不管了,他问道:“可,可,可什么,乐?”张秋生点头肯定,说:“对,就是可乐。一般就可口可乐与百事可乐两个牌子,其他山寨的牌子多如牛毛。”

    陆羽好歹也是高级知识分子,会抓事物的主要矛盾。什么“牌子”以及“山寨牌子”是什么他也不懂,但他就盯住中心词问:“可乐是什么?”张秋生理所当然地说:“是喝的饮料啊。”

    “饮料”这个词也没听过,还是撇到一边,继续追问中心词:“喝的?”张秋生点头:“嗯呐。”

    陆羽再问:“喝的什么?”张秋生再答:“饮料啊!”

    “饮料”这个词看来撇不过去,陆羽只得请教:“饮料是什么?”张秋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陆羽,怜悯地说:“饮料就是喝的啊”口气就像幼儿园阿姨教小朋友。

    现在轮到陆羽觉得无法沟通了。回头问张道函:“这孩子是你徒弟?不是听说你从不收徒弟吗?你要收徒也没事,可你别把人家孩子带yīn间来啊。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吗?啊!”张道函眼睛一翻:“别瞎说,这是我的小老弟。姓张,叫张秋生。”

    陆羽马马虎虎恭喜了一下,又追问:“你还没说这茶叶中的怪味是怎么来的,还有采茶是怎么采的呢?我要找到其中原因所在,然后让你带回阳间去指导别人。”张道函对于陆羽的执着还是很佩服的,虽然修真之人就要破除执着,但陆羽不是修真之人不是?他对陆羽说:“现在阳间的人太多,仅我们华厦之国就有十五亿人之多。另外工业大发展,带来了严重污染。这些一时也说不明白,你也不懂。这么跟你说吧,现在阳间的河水很多都变味了,空气也变味了。空气知道吧?就是每时每刻都在吸的气。所以植物都不是你那时的味了。植物知道吧?就是所有地上长的东西,树啊草啊庄稼啊等等。

    还有,现在的女人不插簮子了。不说十五岁不及笄,她们五十岁都不及笄。十五岁的女孩都上学读书去了,哪有给你采茶的啊。这些茶叶都是我自己采的,马马虎虎你就凑合着用吧。”

    陆羽摸不着头脑地问:“十五岁的女孩都去读书了?哪男孩呢,男孩反倒不读书了?”张道函刚刚还佩服他的执着,被这话一问又不耐烦了,说:“我说过男孩不读书了吗?孩子们从六岁开始,不管男女全都得上学读书去。起码要读完初中。这个你也不懂。这么跟你说吧,就是每个人起码要读九年的书。不读书就是干犯朝廷律法,就是与朝廷作对。”

    陆羽睁着眼睛拼命想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可惜想像力不够,只得再问:“女人都不插簮子,那头发怎么办?就这么披散着?及冠之年全都去读书,那壮丁咋办?谁去作工,谁服徭役?”张道函说:“头发怎么办?爱咋办就咋办。爱披散就披散着,爱编一根辫就编一根辫,也可以辫两根辫,甚而编上十根八根十几二十根都行。这么说吧,哪个女人愿意剃个光头满大街跑也没人管。这叫zì ;yóu,懂吗?女人zì ;yóu,男人当然也zì ;yóu了。没什么壮丁。现在的阳间,不缺人作工,更不缺人服徭役。反倒是多出大批的人没事可干。哪个朝廷要是有办法,能让人人都有事干,那就是好朝廷。”

    陆羽更加无法想像这是何等的光景。于是不再问了,越问越糊涂。更加不想投胎转世了,做鬼还差不多是个明白鬼,投胎做人恐怕就是个糊涂人了。陆羽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炼制水去。yīn间没有水,鬼们也无需喝水。一些上层的鬼们想喝水,得自己或指派别的鬼炼制。

    张秋生本来对陆羽很是尊重的。后来张道函告诉他,杜康竟然是我们华厦一族的老祖宗。原来杜康是华厦开开辟地第一个朝代夏朝的第五个国君,也叫少康。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国君。在他的父亲,也就是老国君“相”被人杀了时,他还没出世。他母亲怀着他逃回娘家。少康从小历尽艰苦,后来终于报得大仇夺回王位。历史上叫“少康中兴”。

    在少康的那个时代,天地是畅通的。凭他的能耐当然是进了天界,并且在天庭有神位。可是有一天他喝醉了,一缕元神出窍四处闲逛。逛着逛着,不知怎么就来到幽冥界。前面说过,幽冥界没rì月也就没时间。他拜访了冥王,与阎王们聊了天,与鬼王鬼将们打过哈哈。然而恰在此时,天地之路断了。少康无法回天,这缕元神就此留在幽冥界。当然,他的本尊还是在天庭。

    少康是神。按照他的身份完全可以与冥王住一起,起码也可以与阎王们住一起去。他在天庭一个人住宫殿惯了,不愿意与别人住一起。于是他摸到枉死城,自己起了一个大屋,就此住了下来。他是神,枉死城的各个派别也没哪个敢动他。他的大屋经常有各种鬼们来拜访,座上皆鸿儒往来无白丁,rì子过的倒也不寂寞。

    靠,杜康酒也就不提了,张秋生不喝酒但也听说过。国君也不提了,中华上国皇帝老儿多如牛毛,也不差他这一个。可人家是祖宗级别的皇帝,这就大大的不同了。祖宗吔,有谁敢不尊重祖宗吗?你天天爬起来说自己是炎黄子孙,华夏血统。你连祖宗都不敬,那是什么狗屁的华夏子孙?说不定是老母与那个外族的杂种吧?

    杜康不仅是国君,不仅是祖宗,他还是神吔!张秋生想,我一个新来的小鬼,见到神都不膜拜那还去拜谁?何况这尊神一点没有庄严宝相,没有国君的威仪,没有祖宗的架子。完全一个马马虎虎得过且过的好老头,张秋生生前死后都服这样的人。

    张道函很郁闷的看着秋生像跟屁虫一样围着杜康转。好好的一个yīn灵之力已臻化境的小鬼,在这枉死城混着混着竟然变成一个马屁鬼。他对杜康也很尊重,但也仅仅是尊重而已。他的开山祖师是与天地同寿的太乙金仙,在天界的地位至尊无比。天、地、人三界极少有人能够让张道函去崇拜。秋生可是他的小老弟,变成马屁鬼而让他面子上大大无光。

    尤其让张道函哭笑不得的是,张秋生竟然变成了**。只要他对杜康稍有不恭敬,张秋生立马出来维护杜康的尊严。大有六亲不认,大义灭亲的jīng神。张道函没他办法,说:“我说秋生啊,你怎么混成五毛了?啊!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

    五毛是二十一世纪的网络词汇,在场的鬼们都不懂。张秋生立即反驳,并且像真正的五毛一样引经据典:“我怎么是五毛啊?难道少康国君不应当尊重吗?不应当维护他的形象吗?现在正在天上快活的神仙资格都比他嫩吔。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众神,那是要遭天遣的!”

    “众神尊重不尊重也就这么回事,”张道函耐心的劝说:“你就是把所有的神仙都当祖宗供着,那天劫也是渡不过去。”

    不固执的人当不了白痴,张秋生说:“既然反正都过不了天劫,那还不如供着神当祖宗。祖宗嘛,那是无论怎样也要敬重的。尤其是少康国君,封神榜那是在商未,少康国君是夏中。夏朝可是在商朝前面,众神还没受封时他就是神了,这不是更要敬重吗?”

    这话大家都能听懂。特别是杜康听了很是受用,对张秋生大加夸奖:“秋生这孩子懂事啊,比他老哥强的多了。真是一娘养九种,九种不像娘啊。呵呵——”两人都姓张,大家都以为他俩是同胞兄弟。至于张道函本姓韩,这就让大家自动忽略了。谁让张秋生这孩子这么讨人喜欢呢?

    张道函将秋生拉到一边,说:“你这孩子咋这么傻啊?祖宗是能乱认的吗?杜康姓姒,你姓张,整个一十三不靠。你这叫摸不准坟包乱磕头。有乱认老婆的,哪有乱认祖宗的?再者说了,我的开山祖师爷,那也就是你的开山祖师爷了。他老人家可是太乙金仙,在天界的身份地位无比尊崇。你认姒少康做祖宗,那我们自己的祖宗怎么办?还要不要?”

    张秋生给说懵了,摸摸脑袋说:“书上不都说我们是华夏子孙么?华夏子孙敬重夏朝的中兴之主,那还能错了?”张道函气的敲了秋生一爆栗,说:“上学时不好好用功,文化概念似是而非。华夏是中华大地的一个别称。子孙嘛,是叫炎黄子孙。炎帝在南方,黄帝在北方,本身就是两条血脉了。炎黄二帝还是死对头,两人曾经打的头破血流。其实吧,做为中华后人,你不是南方人就北方人,所以你不是炎帝的子孙就是黄帝的子孙,统称炎黄子孙。在中华大地上做过皇帝国君的多了去,要是都认他们做祖宗,你在这枉死城就专门做孙子去吧。恐怕孙子都做不成,得做灰孙子,灰灰灰灰孙子。你愿意做这无穷尽的灰孙子,那你就去做,我可要走了,丢不起那人。万一啥时侥天之幸上得仙界,开山祖师爷要不把我给灭了,我跟你姓。”

    张秋生一边摸脑袋一边嘟啷:“跟我姓也还是姓张。”张道函扬起手,又无可奈何的轻轻落下摸了摸张秋生的脑袋,说:“我们自己有祖宗,就别乱认其他的祖宗了。杜康的祖宗大禹,公认是华夏民族的圣祖,在他面前我们敬他为祖宗是可以的。除此之外,姒姓有自己的子孙。像姓姒、夏、夏候、鲍、曾、巢、娄、卜、杭、邓、窦等等,这祖宗给你认去了,人家正经八白的子孙怎么办?以后到了阳间,这个乱认的毛病改不了的话,你就乱认人家老婆吧。祖宗千万不能乱认。”

    张秋生疑惑地说:“祖宗当然是不能乱认了。可乱认老婆也不太好吧?人家老公还不跟我打架?”张道函只要成功的把秋生的毛病引开就行,其它方面就不管了。他自己就是不计小节,鄙视世俗清规戒律的人,他对张秋生说:“你把武功练好了,人家老公打你不过,也只好让你随便认了。”
第七章 阳间带来的茶叶
    张秋生就不明白了,他问:“一样税都不收,那枉死城zhèng ;fǔ咋运作?干什么事不都得花钱,枉死城zhèng ;fǔ怎么办事?”张道函又笑,说:“哪有什么zhèng ;fǔ,你别把现代政治往这里代好不好?别说这儿是幽冥界,即使是阳间,在古代所谓的府衙县衙也就三班衙役。皂班、力班、快班加起来也就十几人。从来就没有什么一个县太爷加十几个副县太爷,再加十几个秘书长。而且县以下朝廷就不管了,让乡民自治。以后你多看看书,从来就没有什么乡衙。

    枉死城就一个城主,再带几个鬼兵鬼卒,能花得了多少钱?这儿又不用修马路。更不用今天修好了,明天挖开埋电缆,后天再修好,大后天又挖了埋水管,再大后天又重修。城主也不用向冥王缴什么政绩,去建什么标志xìng高楼大厦,再建什么花园广场。总之,这儿在城建方面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枉死城自亘古是什么样子,到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张秋生还是不明白,他问:“你还漏掉了一个问题。房租。商家不缴任何税费,但房租总要缴。商家没有生意做,必定要亏房租。还有,城建上不用花钱,但鬼兵鬼卒总要发工资。靠收那几个城门税恐怕不够吧?”张道函愿意与秋生说这些,他认为通过思考与提问,再加上他的回答,可以慢慢让秋生从白痴状态恢复过来。他说:“没房租要缴。这些房子都是商家自己的,没人会租房子做买卖。生意这么萧条还租房子做买卖,那就是十足的糊涂鬼了。生前糊涂还情有可原,死了还不明不白糊里糊涂,在这枉死城也待不下去。一顿饭过程就被别的鬼当早餐吃了。或被这些商家抓去做成物品卖了。”

    抓鬼做物品?张秋生惊诧莫明。这儿的鬼就相当于阳世的人,能随便抓人做物品,那不就相当于阳间做人肉包子?枉死城最大的可能是没什么法律。可是即使没法律,也应当有什么规矩常例,原始部落还有习俗呢。虽然张秋生自己在恶鬼道修罗道,甚至畜生道都吞噬别的恶鬼修罗。但那是环境决定的。他不吞噬别人,别人就要吃了他。这就像在战场杀人与在和平城市杀人的区别一样。在战场杀人的是英雄。在和平环境杀人,那就是罪犯。就像他杀了伍少宏与王绍洋他们一伙,无论自己多么有理也不能否认这是犯罪。自己得赶紧跑路,要么就得乖乖被jǐng察抓,或者投案自首。

    张道函指着沿街的店铺说:“这些商家卖的所有物品,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运用他们自己的yīn灵气制作,另一种就是抓别的鬼做的。幽冥界不像阳间有各种资源可供利用,这儿没有什么矿山可供开采。又孤yīn不阳,五行不全,造成万物无法生长。你说这儿凭什么制造器物?所以只能用自己修炼得来的yīn灵之气,或者用别的鬼的yīn灵之气。你别拿阳间的法律往这儿套,即使是阳间的法律对强者也全无用处。弱肉强食在哪儿都是一样,只是表现的方法不同罢了。”

    弱肉强食这个道理张秋生懂。生前要不是他家太穷,爷爷nǎinǎi又只是鞋厂的普通退休工人,王绍洋这伙流氓也不敢欺负姐姐。而姐姐的惨死都没有让王绍洋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还不是因为伍少宏是jǐng察?而伍少宏的叔叔又是市中级法院的副院长?

    经过怨孽海的炼化,张秋生现在已经没有一点恨意。但道理还是这个道理,它不因执念的消失而改变。如果能带着前世记忆去投胎重生,首要的事情就是一定要让自己强大。我不欺负别人,别人也休想欺负我。可是我为什么要投胎做人呢?在阳间是过rì子,yīn间不也照样过rì子?我从此不再抓别的鬼吞噬了,别的鬼也休想吃我。就这样挺好,何必投胎!

    张道函虽然不知道秋生心里的具体想法,但小朋友对阳世没有一点留念还是可以看出来的。用心如死灰来形容现在的张秋生那是一点都不为过。也只能慢慢开导了,这事急不得。

    既然决定留下来,这儿的情况就要弄清楚。张秋生问:“您还没

    说城主怎样给鬼兵发工资呢。还有,您说这些店铺的房子都是店主自家的。那这儿可以随便造房子吗?新来的鬼肯定都弱小,是不是都要被吃或被抓?那枉死城不是没新鬼补充来源了吗?”嗯,这孩子是真的打算在枉死城住下了。张道函一时没想出开导的办法,对这个提问还得好好回答。不能造成我在糊弄他的印象,否则以后说话他都不信了。张道函说:“城主无需发工资,或者只发很少一点吧。枉死城里有很多势力强大的派别。每一个派别里都有牛逼的人物坐镇。这些牛逼人物城主也奈何不得。他们大多在阳间有香火供奉,甚至受万人膜拜。你要想在这儿住下来,记住这些派别就非常重要。知道了枉死城里有众多派别,那么对这儿的一切疑问就都迎刃而解。

    鬼兵就是各个派别支出来当差的。鬼兵的花销也由这些派别出。能不能随便造房子我不知道。但没有大实力的鬼压根造不出来房子。刚才说了,这儿的一切都是要yīn灵之气来制造。没有强劲的实力,别说造房子就是一粒花生米也造不出来。

    凭你的实力造房子当然足足有余。可是造出来之后你得能守住,不要让别人抢了去。凭你的实力还真没人能打得过你,可架不住他们人多啊。你再么厉害,又能打得了几个?

    这些商铺说是商家自己的,实际上都是各个派别的。里面的掌柜实际上是支派来的而已,就像现代阳间组织人事部门任命一样。各派别势均力敌,谁也别打谁的主意。

    至于新来的鬼会不会被吃被抓?糊涂鬼肯定要被吃被抓了。聪明的一来就要投靠某个派别,背靠大树好乘凉。你要想待这儿不走,也要投靠某个派别。”

    投靠某个派别?张秋生虽然白痴了,但并没傻。监狱是个大学校,他生前有近一半时间在监狱度过,一些基本法律知识还是懂一点的。最起码他知道权利与义务相一致原则。投靠了某个派别,这个派别给你提供了庇护,那你就要为这个派别做出一定贡献。用俗话说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张秋生试着问道:“那如果我投靠了某个派别,他们需要我做什么呢?”张道函仰望星空。哦,不对,这儿没星空。他只是仰脸向上,长吐了一口气,说:“像你这样的,肯定不会让你去守城门。至于具体要你干什么?谁能想得到呢!各派那些牛人的脑袋本就异于常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异想天开叫你去做那匪夷所思的怪事?如果你一不小心投靠的那个派别的老大或老二,哪怕是老八老九反正在派别中很有地位的一个人是金兀术。金兀术叫你把岳飞给杀了,你杀不杀?”

    张秋生倒吸一口冷气。这,这,这也太可怕了吧?他结结巴巴的问:“岳,岳,那个武穆王岳爷,岳爷也在这儿?”张道函不负责任的说:“我也不知道。这儿这么大,这么神秘,我也无法调查。反正这儿牛人多的数不清。像岳飞这样的人,他是屈死的,死后肯定要上这儿。虽然阳间尊他为神,可从他那个时代起天地已然不通。他飞升不了仙界,进不了天庭,只有来这儿。像他那样的人,你认为他会甘心投胎做一个普通老百姓?”

    张道函活了几世,总共两千三百年。就从来没做过政治思想工作。他的两千多年,要么就是与别人打斗,要么就是摸到哪个深山野洼去修炼。朋友也就那么三四个,还动不动就上百年不见面。像这样认真细致绕着弯子劝张秋生不要留在幽冥界,对于张道函来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张秋生还不死心,问道:“那么我先调查一下,看哪个门派当家的是好人再去投靠不行么?”张道函说:“能先调查清楚当然是好。可事实上却不可能。我们在这儿待不了多久。大概就他们吃一百多顿饭的过程,相当于阳间的一个来月吧。这还是我的经验,要是你恐怕只待到十几顿饭的过程。因为我已经来过这儿几次了,他们知道我不好惹,再加上知道我在这儿待不长,他们才忍耐着。这么一点点过程,你能调查出什么来?”

    张秋生无语了。不过他现在是没执念的人。这儿待不住,那就不待吧。我回黄泉道上去,就在那儿坐着也不错,有追风陪着也不寂寞。

    两人一狗,在枉死城东游西逛。枉死城有一门好,没有电线杆,不用担心一不小心撞上去。也没汽车,走路发呆不用担心被汽车撞。偶而有一辆马车路过,速度也不能与汽车比完全不用担心。很少的行人,都是急匆匆像是赶着去办事。绝没有像他们两人一狗这样悠闲的逛马路。

    “老张,你来了!”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欣喜的大叫。张道函闻声回头,也大声说:“哈哈,原来是陆兄。杜老呢?你们俩不是形影不离的么。”

    叫陆兄的说:“在,在这儿呢,只是喝醉了。”陆兄话刚说完,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谁说我喝醉了?”

    张道函轻声对张秋生说:“这两个人,一个是陆羽,一个是杜康。”见张秋生一副茫然的样子,知道他没听说过这两人,于是小声说:“陆羽是茶仙,杜康是酒圣。”

    张道函对陆羽马马虎虎,对杜康可是非常尊重,他对杜康鞠躬行礼,口说:“陛下近来安好?”杜康醉眼朦胧地摆摆手说:“别跟我来后世那一套。我就问你醪丹带来了吗?”

    张道函面露愧sè地说:“没有,那孟婆汤太厉害,这次喝多了,回到阳间就完全忘了这事。”陆羽插话说:“想来我的茶丹也是没有了。这也怪不得你,我懒得投胎转世就是因为这孟婆汤太厉害。如果转世后不会喝茶,我还不如就待在这枉死城。”两人都没责怪张道函失信,但均扼腕叹息,像是痛失什么无比珍贵的宝物。

    张道函又说:“不过,我还是带了一点过来。是在阳间炼了自己用的。没用完就被雷劈死,稀里糊涂就到了这里。”说着拿出两个小瓷瓶,一个随手给了陆羽。另一个瓷瓶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到杜康手边。

    杜康与陆羽二人如获至宝,双手接过瓷瓶,放鼻子上闻闻,小心翼翼地放入怀里。张道函又拿出一个大袋,对陆羽说:“这里是茶叶,也是我在阳间平时喝的。”陆羽激动的连声感谢,对张道函说:“老哥,这,这,真真的是万分感谢了。阳间的茶叶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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