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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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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个郡,六百一十二个县,专门过手钱财的官员就有一千三百一十九个。”
  左福林早已习惯这种情况。从他五岁那年见到面前的男人开始,李忆川就在他面前演示过无数遍他超群的记忆力。左福林见过李忆川只看了一眼,就能转过身把整幅离国地形图哪里有一片山,哪里有一条小溪,旁边的批注是什么照原样地背出来。他还见过李忆川只翻过一遍的书,问他一个原句,他能说出页数,顺便把上下句都补充完整。左福林曾赞叹李忆川是好天赋,那时的李忆川听了这句话却只是笑笑,然后垂下了睫毛。
  李忆川忽然喊道:“暗卫。”
  左福林还没来得及疑惑,就见一全身黑衣的蒙面人半跪在李忆川身后不远处,语气没有起伏:“凭证。”
  嗬,这口气,竟然对当朝皇上都这么不尊敬。左福林内心默默感叹。却见李忆川并无动容,只取下脖子上挂着的一样东西递给那人。那黑衣人接过一看,点点头,然后将语气放得很尊重:“请问有什么吩咐?”
  “刚刚朕说的那三条线,叫人将沿线官员统统查清楚,朕倒要看看,都是哪些胆大的人,敢吞了国库的钱。”李忆川道。
  黑衣人点头后消失。
  左福林目瞪口呆:“这……这是?”
  李忆川却是转过身来微笑:“那个人留给朕的最后一笔财富。”

  ☆、第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有追文的孩纸给我点评论吧~就算我写的不好,大家也可以给我提意见的嘛。O(∩_∩)O谢谢
  李忆川看着手中的这份奏折。
  这份奏折上奏的是场强盗被杀案。本来按照性质,这不过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案例,根本不用报备京城,直接交给当地衙门处理就可以了。但这件案子又有其特殊之处,首先这次被杀的强盗是很著名的一帮匪寇,之前朝廷下了很久的追杀令一直没有得手。谁承想这帮子盗匪流窜到偏远的村子去作乱,结果作乱不成反被杀。其次,据村民说,这次强盗之所以能够被压下来,完全是一个不明人士在杀了十多个作乱的贼寇后,直接用一根木棒一举击毙了其头目,其他盗贼见此情景当场作鸟兽散。最后这些残党被村民和衙门里的差役联手找到并击毙,而当那些村民和差役回来准备好好感谢这位英雄的时候,这位英雄已然不见。
  从那么远的地方传消息到京城来,又没有经过特意的遮掩,一路上这件离奇的事件已经几乎传遍了大半个离国。民间纷纷揣测这不明人士究竟是何方好汉,竟有此等魄力击杀十多个官府都束手无策的盗贼。
  其实在李忆川看来,这不过是机缘巧合。刚好强盗屠杀村民的时候,这好汉就路过那里,见此情景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了。这是运气问题,而非这好汉有多么高明的追踪逮捕技巧。不过这身功夫倒是挺值得人敬佩,以一敌十几,除了最开始用刀,最后用木棒,其余时间皆是赤手空拳。就是这样,最后竟然能够不声不响的走掉,可见并未受重伤,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即使是天子麾下最精锐的部队,再抽一个上等的士兵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见得能这般完好的全身而退。
  也不知这人用的什么法子,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技巧。李忆川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暗暗想。会不会同那个人一样,擅长断人筋骨。
  这案子也算有意思,就叫大理寺去追查追查吧,如果能找到这个好汉,自己也好抽个时间见一见。李忆川这样想着,就在那份奏折上盖了章,轻轻地叠合在另一堆奏折上。
  风华宫中,轻纱曼帐,灯火如豆。光影柔柔的交织着,垂下漫天盖地的黑暗,昏暗的光芒悄悄地爬上纱帐,爬上美人的脸,再向上,就堕入暗夜温柔的手中,与之纠缠,形成模糊不明的界限。气氛很安详,只听得细微的劈啪声,转瞬就看见红烛流下晶莹的泪光。
  “最近晏河水患,事多很忙。朕可能近一段时间都不能来陪你了。”李忆川看着对面的人道。沈娥眉轻轻地点头,轻轻道:“皇上多注重身体。”
  烛光模糊了对面人的脸,李忆川只看见沈娥眉那头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的乌黑长发,还有那双丹凤眼,隔了光影,隔了距离,意外地竟显得有些深邃。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揽过对面的人,另一只手以指作梳,顺着那长长的黑发一下一下地梳着。发丝光滑如绸缎,温凉温凉的,像是曾经谁的指尖,与他温柔地缠绕。这触感真实的仿佛之前臆想了很多遍,又仿佛真的已摸过了很多年。
  “皇上这样喜欢臣妾的头发?”沈娥眉依偎在他怀里,仰起脸来问。
  “朕还喜欢你的眼睛。”李忆川却并不作答,拇指轻轻抚上她的眼尾,“朕一直最喜欢你的眼睛,最喜欢看着这样一双眼睛。从小,朕就喜欢这样的眼睛。”
  沈娥眉听着如此直白的话语,脸微微的红,小声嘟囔道:“皇上小时候都见过谁呀,从小就喜欢这样的眼睛。”
  李忆川只笑不语,一双长长的凤目却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此时他的眼睑垂下来,像是半合着眼睛,长长的睫羽遮蔽了他眼中的大部分情绪。只能让人感到带着一点点慵懒,一点点眷恋,和……浓的化不开的温柔。温软的指腹还停留在沈娥眉的眼尾,似有若无地摩挲着,给她带来一阵阵悸动。
  沈娥眉忽然就大起胆子,扬起身子将湿润柔软的唇瓣送到李忆川的薄唇上。李忆川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辗转起沈娥眉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待到沈娥眉气息不稳,面色如醉酒后的酡红之后,李忆川抱住她顺势一滚,两个人默不作声地纠缠着滚到床的里侧。
  纱帐被轻轻地放下了。
  “那些强盗都是怎么死的,你们查过没有?”问话的官员,长得不太像一个官员。一双眼睛似笑非笑,是天生的一对含情目,下巴削尖。
  “回老爷,小的们看过,那十二个强盗啊。一个是头部被鸡蛋那么大的石头给砸烂了,死掉的。一个是肚子被捅穿了,五个是脖子被刀给抹了。还有四个是被拧断了脖子,最后一个,哎呀死得够凄惨,整条胳膊被砍断了,血就那么流啊流的,身下有一大滩,就这么死了。其实不止这十二个强盗,那好汉还把一个人的胳膊给整脱臼了,另外打折了两个人的腿。不然小的们哪那么容易抓到。”那差役汇报着,脸上不自觉露出敬佩的神色来,对着那不知名的英雄。
  “可有人看到全过程?有没有人见到那位英雄?”那官员继续追问。
  那些差役们互相看了一眼,窃窃私语了一阵,又都纷纷摇了摇头。刚才汇报的那人就带着点讨好的笑意道:“当时天那么黑,村民们都忙着逃命什么的,哪会有人看到。如果真有人看到那位英雄什么样,小的们不是早早就去找人了嘛。”
  那官员点点头,却仍旧问了一遍:“真的没人知道?哪怕看见那英雄的影子什么的也行。”
  底下差役面面相觑。
  就这么不尴不尬地静默了一阵,一个角落里的小差役举起手来,犹疑道:“可能有个人知道。”
  那官员立马来了兴趣,把那小差役叫到跟前来,细细问他:“是什么人?”
  “是个老头,强盗来的时候害了他的老伴。听说是个从前的老兵,跟着先皇打过天下。”那小差役不敢懈怠,就将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据说那英雄杀人的时候他在旁边看了的,后来还跟着那英雄一起杀了强盗的。先开始问他,他说见到了。后来又死活不说了,说是只看到了人影,具体长相不清楚。那老头也奇怪,他老伴被撞得有些傻了他也不恼,成日里没事的时候就对着把刀看,看着看着就笑,就抹眼泪什么的。估计是真老了,又被这么一吓,身体还壮着,人却糊涂了。”说完,那小差役还惋惜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官员却不以为意,只问道:“那人还在不,能不能给我带过来?”
  小差役忙不迭地说可以,便退下去找人。
  半个时辰后,那老头来了,看着就像当过兵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煞气。人也壮实,身杆挺得笔直。
  “你叫什么名字?”
  “阿岩。”
  “前几天强盗那件事,你得跟我走一趟知道不?”
  阿岩一听不乐意了:“我屋里还有老伴,我走了没人照顾她。老爷你有啥事不能在这问的。”
  那官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含情目似笑非笑:“你老伴我会找人照顾她,你必须得跟我走一趟。”
  “我能说的都说了,老爷还有啥不知道的,非要我走一趟。”阿岩不从。
  “这由不得你。”那官员也没恼,只是随意地一只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然后再用了些力道斜斜地划了一道杠,微微偏了头,笑吟吟道。
  阿岩一瞬间一愣,随即严肃道:“我可以跟你们去,但我老伴必须有人照顾。”
  那手势,是他从前在军队里当斥候时整个斥候营的专用手势,意为已包围,外围巡逻统统解决掉。

  ☆、第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有追文的孩纸给我留点评论吧O(∩_∩)O~~,写的不好也是可以给我提意见的嘛_(:зゝ∠)_
  肮脏,卑微,低贱。这世上竟有人像这样活着。那么多蜷缩在角落里的残废乞丐,没有床,就那么躺在冰凉,坚硬又满是尘土的地上,一动不动地,就像是在等死。这里竟然还有小孩子,有的比自己还小,脏兮兮的脸蛋,面黄肌瘦,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所有人无不是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衣服。墙角有便溺的痕迹,空地上是大滩大滩的污水,周围弥漫着一股股的恶臭。那一双双或者好奇或者不怀好意的眼睛射来,简直像是要把自己剥光了一样,扫视着自己身上那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华美精致的衣服,更多的视线则停留在自己手上捧着的烧鸡上。
  局促,感到很局促。不知道为什么要走这种地方,只想快点走出这里,这个之前从没见过的地方。可是前面那人走得不紧不慢,甚至速度比平时还要慢一点。紧紧地盯着前方笔直利落的背影,很想很想拽住那人的衣角,这样会让人觉得很放心。
  可是那个人除了自己生病的时候从不给自己拽衣角的机会。
  “你不能够依靠我,你能够依靠的只有你自己。除了教给你必要的东西,其他的我不会管你,所以,趁早独立吧,李忆川。”
  那人很多话只说一遍,却会不折不扣地践行。从此以后,那人真的就冷眼旁观自己的一切,逼着自己学会穿衣服,洗脸,漱口这些其他皇子都不会自己做的事;逼着自己在炎炎夏日和冰冻三尺的季节里去御花园跑步;逼着自己在一盏茶的时间里完整地记下一幅中型花鸟图,要能够在不看图的情况下说出每一只鸟每一部分的颜色和各种细节。
  “那个,你那个能不能给我吃一点。”
  神思被打断,面前站着一个脏兮兮的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烧鸡,贪婪地动了动鼻子道:“我爹跟我说这是烧鸡,可是我没吃过烧鸡,我想吃一点,你能不能给我一点,一点就好。”
  这烧鸡跟宫里的完全不能比,一点也不好吃。可是他竟然想要?还连烧鸡都没吃过?可这烧鸡不是自己买的啊。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抬头望向前方已经停下来望着这边的人。
  “既然是我给你的,你自己决定。”干脆的话语。
  “那给你吧,我不要。”伸出手将烧鸡递给对方。
  那小孩子睁大了眼,呆了一会儿才犹豫着伸手去接。松开手,谁知那孩子还没拿稳,整只烧鸡滚落到地上,纸包散开,香气四溢,鸡肉表皮都沾上了灰尘。
  四周一片骚动,四面八方涌来好多乞丐,毫不留情留力地把自己和那小孩子推开,争着抢着去捡那只烧鸡。
  “掉在地上都脏了,不能吃的。”很生气地喊了一嗓子。
  然而没有人理自己。所有人都在扒那只鸡,一只烧鸡已经四分五裂,抢到鸡肉的都在赶紧往嘴里塞,吃相真是狼狈不堪。
  一只手揽过自己,将自己带出了巷子,带到了外面的大路上。
  浑浑噩噩地进了马车,坐在那人对面。
  “他们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从不知道还有这么,这么……”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词。
  “肮脏粗鄙,贫穷下贱。”对面的人接话道。
  真直接,也真,贴切。
  “你今年多少岁了。”
  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不过还是老实答道:“四岁半。”
  “刚刚那个小孩子,跟你差不多大。可是你看看你,穿着漂亮的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各种好吃的几乎都见过。但是那个小孩子,你也看见了,没有好衣服穿,没有床睡,没有热水可以洗澡,连一只烧鸡都没有吃过。你们就像两个世界长大的人。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他们为什么这么没有钱。”不解,困惑,忿忿不平。
  “因为出身。你的父亲是皇上,而他的父亲呢,只是一个乞丐。平常人家的孩子尚可读书参加考试来改变命运,但是他很可能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的父亲是乞丐,而乞丐没有钱。”对面的人回答的很平静。
  “只是因为一个出身,就造成这么大的差别?这,这,这……”又词穷了。
  “这不公平。”对面的人接道。
  “对,不公平!他们连掉在地上的烧鸡都要抢!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吗?他们为什么不去干活,就像宫里那些宫女什么的,不就有工钱吗?”
  ……
  “接下来我要离开这里。”那人蹲在自己面前,平静道。
  “去哪?要多久回来?”
  面前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管好自己,照顾好你母后。接下来的路,我不能陪你走了。”
  意外地,自己很冷静,也许是被这人的训练所致,自己已经过早地成熟:“我会的,你放心吧。”
  那人点点头,站起身离去。
  站在门口,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次回头都没有,这人从来都这么地决绝,这么的狠心。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就让我放纵一次吧,在你看不见的背后。
  我从来就留不住你,也从没有什么能够留住你。
  李忆川在泪眼朦胧中醒来。
  竟然梦到了那么久以前的事情。
  李忆川一手抚上自己的额头。今晚他没去任何妃子那里,就在自己的寝殿休息,没想到就做了这么个梦。那时他还只有四岁半,那人带着他去了那样的地方,最后和他从中午一直讨论到晚上。虽然是十多年前的事,但他仍然记得最后自己和那人的对话:
  “就算有这么多问题在阻碍,但是你这么厉害,比父皇还厉害,你也没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不过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我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对面的人很认真地说。这人从不把他当小孩子,对他说话的方式同成人无异。
  “那么我来接替你完成这件事,我还小,时间长的很。”
  那人沉默了一阵,道:“想要完成这件事并不容易,你会遭到很多阻拦,除非你拥有至高的权力。”
  “那我就努力成为帝王,这样,就会有很少的人来阻拦我了吧。”
  那人的神色郑重起来:“你是认真的?”
  李忆川记得自己很认真地点头。
  “你可想清楚了?”
  李忆川记得自己没有犹豫。
  “那么我将按照帝王那样培养你,愿你如你所愿,不要后悔。”
  往事历历。李忆川闭上了眼,梦境的最后,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人。那年,他只有七岁。那么,是因为快要到那个人的忌日了,所以上天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那人的教诲吗?
  “将来不论走到何种境地,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要为此负责。无须回头,也无须后悔。”
  我从不曾忘记你的教诲,即使,即使
  你已经离开人世十五年了。
  月行中天,今晚的夜色像温柔流动的水。
  “皇上不是说最近忙,不会来看臣妾了吗?”沈娥眉仰头看向凝视着自己的李忆川。
  “想你了。”李忆川看着烛火辉映下的沈娥眉的脸,面上笼着一层薄薄的笑意,“朕今晚来,猜猜朕这次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我不猜。”沈娥眉赌气的转过头,“皇上每回都叫娥眉猜,娥眉每回都猜不到,让皇上看笑话。”
  “真不猜?”李忆川欺近,伸开双臂揽住了沈娥眉的腰。
  “不猜。”沈娥眉就是不回头看他。
  “那好吧,朕来告诉你。”李忆川将头搁在沈娥眉瘦削的肩膀上,气息喷在沈娥眉的耳窝里,将她的耳朵尖都染红了,“是旸山雪尖。”
  沈娥眉心里一震。
  旸山雪尖,产自商国和成戊的边界旸山,这种茶的茶树只长在旸山的山脚,生长缓慢,产量也低,因其茶叶的叶尖色如白雪而得名。气味清香雅致,放在屋中不到半时辰,便可满屋生香,三日不绝。用水泡开,茶叶全部沉底,味微苦而后甘,清新醒脑。离国全国上下只有皇宫中才有,非到皇家重大庆典和招待别国重要宾客是不会拿出来的。平日里就是皇帝想要喝这种茶,也要掂量掂量才行。而今,李忆川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给她这个没有半分功德,连皇嗣也未曾诞育的妃嫔喝,当真是盛宠了。
  察觉到沈娥眉的出神,李忆川轻轻板过她的身子,体贴地问道:“怎么了?不喜欢?朕记得你一向爱好茶道。”
  “不,娥眉太喜欢了。只是,娥眉怕担不起皇上这份厚爱。”沈娥眉内心是真的感动不已,这个男人,年轻有为,生的眉目俊朗,又对她如此痴情。她自问无功无德,曾自认只要有一个尊重她,能够把她放在心上的丈夫就知足。然而自从她进了宫,这个男人就无时无刻不在给她惊喜,不在想方设法百般宠爱她,人说后宫深似海,进去的女儿家基本都有本心酸账。然而在这个男人的庇护下,她沈娥眉却几乎没有受过一点委屈。沈娥眉相信,如果不是碍于无子不得封妃位的祖制,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的给她更高的位分,把她捧到天上去。
  “有朕在,你怕什么。”李忆川抚上沈娥眉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眼尾,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深深的迷恋,“朕没有破坏任何规矩,给你的旸山雪尖,全是朕的例份。”
  沈娥眉的心已经无法更欢喜,她看着李忆川的眼睛道:“皇上为什么对娥眉这么好?”这个问题,沈娥眉原先也问过,但是每一次李忆川都避开了它。沈娥眉以为,这一次李忆川还会避开它,谁知,李忆川低头想了想,竟然笑了。
  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温柔,李忆川向来清朗有余而温度不够的声音竟然也沾上了暖意。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跳动的烛火,神色间全是那么温柔那么温柔的怀念,这种神情,连沈娥眉都没有见过。
  “曾经有人告诉过朕,如果喜欢一样东西,必然要用上十二万分的心思去对待它。”李忆川的眼眸中印着烛火,温温柔柔的,他转过来看着沈娥眉,道,“朕喜欢你,仅此罢了。”
  这个模样实在是不像李忆川。李忆川其实是一个很冷的人,即使是沈娥眉也这么认为。李忆川虽然永远在微笑,但他的眼神永远清冷且清醒。从前他看着沈娥眉的时候会带有一丝暖意,带有一份眷恋,但是他的眼神,他的举止,他的思维,也永远是最清醒的,甚至清醒得近乎冷酷。曾经有一位宫女联合另一个妃子陷害沈娥眉,诡计破灭后,李忆川只是淡淡的笑着,然后看着她被拖下去执行最严厉的惩罚。皮开肉绽,血流满地之际,李忆川也仍然在微笑地诉说着类似的陷害行为给宫中和睦带来的危害,并意有所指的告诉在场的所有妃嫔有此行为者必得此下场。后来那位妃嫔被吓破了胆,疯掉了。杨公公向他禀报的时候,李忆川正在批阅奏折,头也不抬的淡淡道:“扔去冷宫吧。”
  沈娥眉听到如此表白,心里早就软得一塌糊涂,自是没有想到李忆川今晚的不同。她只是问:“不知那人是谁?”
  “朕的老师。”李忆川的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沈娥眉点头:“可是绘像凌云阁的那位武昭公?”
  李忆川点头:“嗯。能有这个资格的五百年来不过四个。”
  “娥眉看皇上年轻有为,想来也是可以的。”沈娥眉依偎在他的怀里。
  李忆川摇摇头,笑叹道:“那人,朕比不上。”
  沈娥眉本来还想说什么,就感到嘴被一个柔软的物体堵住了。滑溜溜的舌头伸进来,蹭过她的上颚,勾缠她的舌尖,吻得她浑身发颤发软。一个绵长的吻过后,李忆川放开她,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朵上,略有些喑哑的声音响起:“这时候就别出声了,不过朕不介意你等会在床上出声。”

  ☆、第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有追文的孩纸给我留点评论吧O(∩_∩)O~~,写的不好也是可以给我提意见的嘛_(:зゝ∠)_
  “张公公,皇上可在里面?”沈娥眉一手扶着漆成朱红色的廊柱,轻声问一旁的张公公。
  张公公躬着身子,恭敬道:“在呢,容妃娘娘也在里面。不知仁嫔可要进去看一看?”
  沈娥眉点了点头,便在张公公的指引下穿过昏暗的内廊。
  容妃,沈娥眉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隐隐计较起来。如果说沈娥眉是李忆川最宠爱的妃子,那么容妃便是李忆川第二个放在心尖上的人。容妃这人也怪,后宫里的哪个女子不是样样讲究,事事精细,说话的时候细声细气的。偏偏容妃,许是将门虎女,她平日里并不怎样过多精细的打扮,又不拘小节。兴来之时,可以脱鞋下湖捉鱼,还能抓着网兜四处逮蝴蝶。一不留神就能在地上摔一跤,还跟没事儿人似的,拍拍灰站起来继续。平素里各种奇思妙想,抓着个水果就能雕刻雕刻,倒也并没什么多好的雕刻技巧,就是新颖别致。不想雕了的时候就三口两口给啃进肚子里,随性之至。平日里说话的时候也是粗声粗气,不过倒也风趣,有时候说出来的调笑话还有点不那么正经。李忆川平日里由着她胡来,也甚为宠溺,真的过分的时候才叫她收敛收敛。虽然对于李忆川也很宠容妃这一点,沈娥眉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说实话,她倒是一点也不讨厌容妃,甚至心里还存着点感激。因为容妃虽然眼高于顶,平日里很有几分将门的傲气,却是性子直爽,路见不平。沈娥眉刚进宫那会儿,没少受排挤,很多次都是容妃给她解的围。
  “皇上,那是什么,你就让臣妾看看嘛。”
  沈娥眉刚踏进书房,便被对面窗子透进来的明亮天光给晃着了眼睛,一时间眼前光斑点点,待她适应光线后,便看见容妃一手指着李忆川背后书架上的一个东西吵嚷着要看。
  “这个不行。”李忆川拒绝,眉头已经有些皱起。
  容妃却不肯死心:“那么好看的一个盒子,肯定装了更好看的东西,皇上你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让臣妾见识见识呗!”
  沈娥眉顺着容妃的手看过去,一眼认出那是一个小叶紫檀木做的妆匣。小叶紫檀木,又叫做紫檀,香檀,非百年不能成材,树干直径超过六寸则中空,在离国是很珍贵的木种。做妆匣的木材已是非常珍贵,更不用说这匣子上镶着的无数名贵的珠宝,颗颗粒大圆润,华光熠熠。就是放眼天下,这妆匣也是数一数二的贵重。
  “不行。”李忆川再次拒绝道,声音里已经开始隐隐透露出威严。
  “到底是什么,皇上你对那里面的东西就那么在意吗。有什么不能拿出来看看的,还是皇上你只能偷偷的自己看……”沈娥眉赶紧上前想要拉住不懂得看人脸色的容妃,然而为时已晚。李忆川已经迅速的站了起来。
  他一只手撑在桌案上,身体有意无意遮挡住了那个匣子,长长的凤目微微眯了起来,浑身上下似有风暴在聚集。李忆川看着容妃,一字一顿道:“朕非常在意,在意到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它。容妃,你身为女儿家,难道你的母亲没有教导过你不要强人所难吗?还是你觉得仗着朕平日里对你的宠爱,你就可以罔顾朕的意愿随心所欲了?”
  容妃被他少见的怒火一震,只嗫嚅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想看看……”
  “朕看你敢得很!”李忆川的怒气爆发出来,声音陡然拔高一度,“来人,传朕旨意,容妃骄纵,以下犯上,忤逆朕意。今褫夺封号,削去妃位,降为嫔位。禁足三个月,并且永生不得踏入朕的寝殿。”
  “皇上!”容妃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她双眼含泪,前倾身子似乎要来恳求李忆川。然而李忆川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朗声道:“把她给我带下去。”
  容妃凄厉的叫喊逐渐消逝。李忆川一手撑在桌案前,一手的手背靠在额头上,双眸空洞地盯着房顶,神色间尽是疲惫。
  沈娥眉看着一阵阵的心疼,她几乎没有看到过李忆川这般好似所有精力皆用尽的模样,眉眼间都是浓重的绝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需要他这样百般掩藏,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东西值得他这样珍重地收着,目光悄悄飘到他身后的那个妆匣上。
  “你也想看吗?”很平板的语调,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只余一阵疲惫,来自桌案前的男人。
  “臣妾有些好奇,但是并不想看。”沈娥眉如实作答。
  “为何?”站立的男人追问。
  “他人尽力掩藏的必定是那人内心最痛楚的地方。这就好像伤口上结痂,痂是保护伤口的。如果痂不自己掉落,而是被强行揭开,伤口就永远也好不了。所以臣妾虽然好奇什么能让皇上如此在意,却并不打算看。”沈娥眉看着李忆川,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上了怜爱。
  李忆川定定地看着她,隔了距离,逆着光芒,沈娥眉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李忆川转过眼,仰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声音低低的,好似喃喃自语,“如果真的有一天,那块痂自己掉了,朕会把这盒子中的东西亲手捧给你看。”
  李忆川坐在桌案前,仔细聆听着新任晏河转运使宋陇生的汇报。
  暗卫出手,果然资料证据齐全。晏河一线大批官员纷纷下马,尤其是掌管财政的官员,几乎每到一个点都会下那么一两个关键人物,然后换上可靠的人上去,由旁左的旧人扶持指点,倒也没有误了赈灾救灾的效率。钱财过手的最后一道是由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把手,他将最后的款项发放到受到洪灾影响的各个城。款项条例,清清楚楚;白纸黑字,不容抗拒。
  “另外,皇上,臣在抗洪救灾的过程中遇到一位奇人。”宋陇生汇报完毕,话锋一转。
  “哦?”李忆川挑起一边的眉毛,身子向椅背上一靠,“说说看。”
  宋陇生拱手应下,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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