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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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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忆川
作者:云水清音
文案
正经文案:你离去,将一颗心弄得伤痕累累。你回来,又破坏了一份原本可以持续的幸福。前尘往事,历历重演。既然离去,你为何归来。
真实文案:我对基友说,这是一个前面埋设了不少伏笔,然后渐渐转入高/潮,紧接着剧情急转直下变得坑爹,立马结束的故事……
注意:
1。本文为古风,官职制度仿唐朝,有较大改动。妃嫔制度仿清朝,有改动。考据党求轻拍
2。本文略狗血,有轻微百合情节。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忆川 ┃ 配角:沈娥眉,任川,李容真等 ┃ 其它:略狗血,回忆;云水清音
☆、楔子
其实他早已记不清那人的模样,尽管他看了很多很多遍那人的画像,也从宫中的老人那里听了很多很多关于那人的细节。
他能够记得的只有一个场景:在白色的散发着光芒的背景下,那人翩飞的漆黑色袍摆和胸前绣着的气势非凡的金蟒,以及那人淡淡的,低沉的声音:
“往后宫中一切小心,我顾不了你了。”
也不知,是不是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隐隐约约地,溪水里似乎有什么。
待走近了一看,里面躺着个身穿铠甲的人,黑发散乱,脸色惨白,一动不动地,身下的溪水都被染红。
吓得丢掉了捣槌和衣服,转身回跑。
“来人呐!”惊恐的尖叫。
“还活着!快抬回去,叫大夫来!”是爹的声音。
“左胳膊和右腿断了,幸好头没伤着。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是这样真是命大。”大夫确诊。
“这竟然是个女娃!”
“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叫朔方王的人来接我。”声音虚弱,却很清楚,是男声。
“又晕过去了。”
……
跨进门内,就见那人已出了被窝,端正的坐在床边沿上。
刚开春,天气还凉。这人只着寝衣,听见动静就转过头来,神色由一开始的警觉变为安详。
走过去,给她系上披风,感觉到掌下的躯体躲了一下,然后就僵在那里任自己摆布,叹口气道:“这么大的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弄坏了身体看你老了怎么办,你说你一个女娃娃怎会想到要去参军?参军了也就罢了,都伤成这样了还是要回去?你就留下来,我们养你。”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神色认真,一双眼睛漆黑深邃:“我不能离开军队。”
罢了,照顾这人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人脾气虽好,性子却倔。大夫给她接骨的时候明说了疼就喊出来。结果这人疼的满头是汗,却硬是吭都不吭一声。弄不懂,明明是个女娃,却是男人样的嗓音,驴似的性子,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
“放开她!”语气严厉。
抓着肩膀的手立刻撤离,面前五大三粗的男子惊喜地转过身,大喊了一声:“大将军!”
大将军?这个女娃娃竟然是大将军!诧异地看过去,正迎上那人沉星落月的双眸。她冲自己点点头,沉声道:“你受惊了。”
还未回神,身旁的男人又聒噪起来:“哎,大将军你竟然伤成这样!那帮该死的龟孙子!竟敢暗算我们!不过大将军你放心,你坠崖后,咱们军的兵儿们就都火了,杀红了眼的似的将那帮杂碎杀了个片甲不留啊……”
大将军一挥手打断他,拄着拐杖威严不损丝毫:“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回军,拔营南下。”
……
最后呢,最后那个人拄着拐杖向自己行了一礼,逆着光,她的面容看不分明,只听得沉稳的男音传来:“珍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啊……可是后来,我就再没见过你了呢。
翠容悠悠转醒,双眼失了神似的看着漆黑的房顶。
刚刚那些都是梦境,梦里的场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她还只是个十几岁未出阁的大姑娘,如今她都已是年近五十的老妪了。儿子出游,女儿远嫁,身边就只剩一个老伴相依为命了。
想到这,翠容不禁叹了口气,虽然只是低低的一声,但身旁的丈夫却转了个身过来,问:“咋了?”
“没啥,就是梦到好久以前的事了。”
阿岩没说话,因为他刚刚也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是他终身难忘的场景:
红马扬蹄,肌腱劲瘦。马上的将军逆着光一手提绳,一手拿刀,银色的铠甲沐浴在阳光下,周身腾起朦胧的光晕,如同天神下凡。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该有二十多年了吧。如果那人还活着,现在又该是怎样一副光景?思及此,阿岩在心里无声地喟叹了一下。
俩人在寂静的黑暗中躺了半响,彼此都没说话,也都没睡着。
然而没过多久,这种寂静就被打破了。外面陡然亮起一阵火光,紧接着,门被踹开,明晃晃的火把蹿进来。
阿岩的眼睛还没完全适应突然亮起来的火光,就听见一个粗壮的嗓门大喊:“值钱的玩意儿统统拿走!”接着就是一阵砸锅掀桌的声音。
糟了,这是遇上强盗了!阿岩猛然反应过来。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他身旁的翠容就扑了上去:“那是我们活命的东西!你们抢了去,我们可怎么活啊!”言语间哭腔毕现。
那搜罗东西的汉子不耐烦地将抱紧他的老妇人毫不留情地一掀,翠容朝外一摔,脑袋在墙上一磕就没了动静。
一股血气涌上阿岩的心头。他原是当兵的,年轻的时候随先皇打天下。上山下海,走南闯北,提刀杀人,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自诩男儿血性。如今虽然老了,性子收敛得多,可这不代表他就能任别人欺负自己的媳妇!
阿岩抄起旁边的水盆就泼过去,那汉子本能的抬手一挡,一个铜盆就砸在自己的脑袋上。手里的火把掉在地上被水一浇,就熄灭了。房间霎时就暗了许多。
阿岩从枕下翻出一把长刀。这刀跟了他许多年,是早年战场厮杀的间隙,他最敬佩的将军看见手无寸铁的他,随手扔给他的。阿岩很珍惜这把刀,亏的长年精细的保养,如今依然锋利如初。
阿岩摸过去,悄没声地绕到正抱着头的那人背后,抬手一刀划在那人的脖颈处,顿时血液喷涌而出。
“你这个老家伙!”身后忽然响起暴喝。
阿岩心中一凛。凭着多年的经验,他没有回头,而是迅速向右边一闪,然后回过头抬手一刀刺穿了对方的腹部。看着眼前高壮的身影倒下,阿岩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那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有的“杀红了眼”的前兆。
正当阿岩准备去看看翠容的伤势时,门外却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哭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阿岩提起刀追了出去。
只见一个精瘦的年轻汉子钳住一个姑娘的双手扯着她往前走,那姑娘衣服都还没穿好,露出脖颈以下大片雪白的肌肤。
阿岩操起刀向那汉子冲去。
谁知这一次的对家狠辣机敏得紧,他扯过那姑娘挡在面前当他的肉盾,一只脚就踹向忙着收刀而躲闪不及的阿岩。
阿岩重重的摔在地上,长刀磕出一丈远。他毕竟是老了,即使从前在军队受过专门的训练,身手也远不及过去敏捷了。这一摔,更是摔得他眼冒金星,本来就有些老花的眼睛更是看不见东西了。此刻,他只能听见刀划过空气的风声。这时即使不认命如他,也不免有些悲哀地想,自己活了五十来岁,今天大约是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吧。
然而预料的疼痛并未降临,阿岩只听得头顶传来一阵闷哼,然后是肉体倒地的闷响。抬眼,只见先前的汉子面朝下倒在地上,后脑上鲜血淋漓,旁边还散落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上面也沾满了鲜血。一旁的姑娘早已吓傻,歪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阿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正与另一名汉子缠斗。忽然见人影出手极快地在那汉子的肩膀上按了两下,一阵杀猪般的嚎叫之后,那汉子的两条胳膊就像没了支撑似的在空中晃来当去。就在这时,那人影背后一个瘦小的贼人偷偷摸过去,抬刀就要刺。阿岩一句“小心”刚喊出去,就见那人影身子一矮,躲过那一下。然后迅即转身劈手夺下那贼人的刀,紧接着一刺,刀刃没过腹部直至穿出,在月色下泛着令人心惊的寒光。
阿岩看呆了,然而还没等他恢复过来,就见那人影发了狠,一刀齐齐削下另一个冲上来的强盗的整条臂膀。断臂掉在地上,指尖还在微微地颤抖。那把刀的刀刃翻了卷,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那人索性丢了刀,赤手空拳的应战四方,动作行云流水。末了,得了些空,那人影从地上拾起一件物事扔在阿岩面前,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柄长刀。
那人影看过来,朗声道:“是男人这时候就不该坐在一边。”
阿岩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有看文的同学多给我留言吧~O(∩_∩)O谢谢
阳光透过格子窗斜斜地照进来,正打在面前男人的面门上。光线将他长长的睫羽投射成阴影,照进他褐色的眼底,这让男人原本清冷的眼睛徒添了一份柔柔的暖意。眼角一抹小小的泪痣,更显得面前的人温柔多情。
沈娥眉看着眼前的男人,愈看愈觉得他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不知不觉中,沈娥眉竟然径自看出了神,连什么时候停下了给他整理衣襟的手都不自知。
“怎么了?”察觉到这一点,男人开口询问,声音同他的外貌一般温温润润。
沈娥眉瞪大丹凤眼嗔视了李忆川一眼,嘟起薄薄的嘴唇,半是玩笑半是忿忿地道:“臣妾在想,皇上生得如此好看,不知道把后宫多少女子的心给迷了去。多少甘愿送上门的美貌女子一抓一把,皇上缘何会宠幸娥眉这么一个平常容貌的女子。”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肌肤很白,头发乌黑柔顺,一双不多见的丹凤眼,这就是她在容貌上的全部资本了。如果放在民间,或许还可称为一个小美人。可在后宫这美女如云的地方,她的姿色只能成为陪衬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抚上沈娥眉的脸,拇指在她的眼尾处轻轻摩挲着,连带着将她的心也软化了一段:“在朕眼中,你很好看。”
沈娥眉羞赧地低下了头。
李忆川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面上是一贯的平静而没有表情。
然而朝堂之上的气氛却是一片肃杀。从刚才户部尚书张大人汇报了晏河水患的赈灾救济情况后,空气中就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一直维持着和平气氛的弦断了。压迫感混在空气中水波似的荡漾开去,压得一众朝臣抬不起头来。
“看来朕再不管一管,有些人就要无法无天了。”清朗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一些,含着隐隐的威严。李忆川语调平平的,似有些漫不经心,“左相,监察御史。”
“在。”两个官员齐齐出列。
李忆川屈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道:“把你们手里的材料念出来。”
于是两名官员清了清嗓子,先后将手中的账册、诉状统统念了出来。
随着念的内容的不断深入,满朝文武先前所感到的那一股压迫感更甚。尤其是户部尚书张大人,冷汗不断地从他的额上滑下,他的手心,背部均已是汗湿一片。左相手中的那一本账册所有的记录与张大人手中的只有少数才能对上,而监察御史手中的则是晏河一带民众的诉讼状纸,控诉的对象正是晏河河槽转运使朱石。
“张诚,朱石是你的下属,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清冷的声音在大殿的上方响起,明明是疑问的句式却被平平的语调念成了陈述的语气。
“回禀皇上,老臣,老臣完全不知道此事啊。”张大人慌忙跪下,双手撑在地上低头辩解,“那朱石真是罪该……”
“够了。”李忆川打断他,神色更冷,眉间微微皱起,“张诚,你真叫朕失望。”
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全身瞬间绷得紧紧的。朝堂上一片死寂。全场只听得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朕这里有朱石的供词,上面写着你与他有分赃的交涉。同时,朕这里还有多封你与他交涉的信件和公函。字迹或许可以伪造,这官印可是明明白白骗不了人。如果你觉得理亏,朕不介意拿出更多的证据来。”
张诚的肩膀陡然垮了下去:“微臣罪该万死……”
“其实朕不明白的是,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吞下这笔赈灾银两?”李忆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放松身体靠在并不舒适的龙椅上,指节轻轻敲击着桌案,“是晏河水患上万百姓流离失所并不重要,人命不关天么?摸一摸你的良心,张诚,那里都被狗吃了吗。”
殿间气氛压抑。户部尚书艰难开口:“臣并无此意……”
“那么就是你觉得在朕眼皮子底下捞钱很有意思?朕虽然尚还年轻,可也并不傻啊,张伯伯。”李忆川前倾身子,目光落在殿下张诚的身上。
“微臣不敢……”户部尚书慌忙开口,苍老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朕看你敢得很!”李忆川的声音陡然拔高,抄起桌案上的账簿扔下台去,直接摔在殿前伏跪着的身躯面前,“传朕旨意,户部尚书张诚勾结晏河转运使朱石,私吞赈灾银两两百万,贪赃枉法,置百姓性命于不顾。欺君罔上,置为官道义于不顾。今褫夺此二人官位,发配天牢,等候刑部定案。”
“皇上!皇上,你不能这样对老臣啊,老臣是看着你长大的!老臣……”话未毕,户部尚书已被御前侍卫拖下大殿,然而他仍奋力挣扎着,官帽脱落在地,一头银发扎眼地显露出来,“皇上,看在曾经的情谊上,臣和武昭公是旧识了,看在武昭公的面子上……”
李忆川的神色并无动容,然而他暗下来的眼眸内显然正在酝酿着风暴:“你不配提到那个人!”
户部尚书猛然一惊,一瞬间竟然放弃了挣扎,只是垂下花白的头去,语气也变得切切:“别把老臣送进牢里,老臣可以改过,老臣……”然而悲切的苍老声音最终湮没在殿外的台阶之上。
年轻的帝王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无悲无喜,神情肃穆庄严:“朕不管你们的曾经,朕只看你们的现在。民间常道,衣食父母官。然而在朕看来,你们应该是百姓的子女官。你们的一切俸禄,大部分都来自赋税,而赋税取于民间。既然为百姓所养,就当为百姓办事。这是你们的责任。有句话,朕的老师武昭公曾对朕说过,今日,朕把它送给你们:‘吾虽不信鬼神,然吾冀将死之时,无畏神诘,无惧鬼上门。’”
“是。”朝堂之上,在众臣的朝拜中,李忆川抬头望着殿外的天空,目光幽远而宁静。
退朝之后。
“左伯伯。”李忆川微笑。
“好好。”瘦削干练,虽已经有些白发但仍然神采奕奕的左相左礽堂一脸的欣慰,眼角生满皱纹的眼内是满满慈爱的目光,“皇上是越做越好了,不再需要老臣指点咯。老臣也帮不上皇上什么忙了。”
李忆川眼内光芒闪烁,笑道:“瞧左伯伯说的,左相掌领户部,礼部及刑部,这哪一个部门不是杂事许多,都需要经验丰富而细心谨慎的人来做。左伯伯将这些事情做得如此好,从不出差错,还说帮不了皇儿什么,岂不是在笑话朕?”
左相大笑,忽而看着他,满眼是身为长者对后辈的宠溺和带着沧桑感的怀念:“川儿啊,你跟武昭公真的是越来越像了。不愧是师徒,那人从小带着你,虽然只到你七岁,但把你教的真的很好。”
李忆川的笑容淡下去,化为浅浅的一抹凝在嘴角,他的眼中溢满深深的怀念:“是啊。”
真希望你能看得到呢。
☆、第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要是有人在追这篇文的话,给我留个评论可好?写的不好也是可以提意见的嘛。O(∩_∩)O谢谢
沈娥眉站在风华宫的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皇上驾到。”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嗓子,李忆川面上笼着一层薄薄的笑意,出现在沈娥眉的视线里。“朕今儿早差人给你的小厨房里送了几样腌渍的小菜,”他快步走过来,牵起沈娥眉的手,笑道,“走,陪朕去用早膳,尝尝好不好吃。”
膳桌上。
“这么喜欢?”李忆川看着旁边的沈娥眉,眉眼都弯起来。
沈娥眉甚是窘迫,低垂着眼睑,嗫嚅着开口道:“臣妾没想到这么好吃,一时贪嘴,就吃多了。”末了,为了掩饰发红的脸颊,又睁大丹凤眼嗔视了李忆川一眼,凉凉道:“皇上就会笑话臣妾。”语罢,偏过头去不看李忆川。
李忆川并不答话,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瓷碟,倾身将碟子中的腌渍小菜用筷子轻轻地扒拉进沈娥眉面前的碟子中。
等到沈娥眉察觉到李忆川的动作并转过头来的时候,李忆川已经将碟子中的菜弄完了。沈娥眉睁大眼睛,仰起头正要开口,却只听得李忆川温柔地开口:“你喜欢就都给你。”
沈娥眉一瞬间深深地陷进那双因光影错落而变成幽深灰色的眼睛,只觉里面光华流转,好像深沉的湖面,要将人溺毙。她低下头,平静地一口一口地吃着碟子中的小菜,只有发红的耳尖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思。
等到沈娥眉吃完抬起头来的时候,却见李忆川正看着她。
“皇上……”眼看着李忆川越凑越近,沈娥眉面上微红,旁边还有这么多宫女太监看着呢,这皇上也真是!正当她兀自懊恼之时,却见李忆川伸出手,轻轻擦过她的唇边,俊美的面容上笼着笑意:“看你吃的,嘴上沾着了。”
回到书房,李忆川静下心来埋首案间,不知不觉,已过一个半时辰。
“皇上,殿中侍御史左大人求见。”杨公公恭敬道。
“让他进来罢。”李忆川头也没抬,对转身正欲走的杨公公道,“杨公公,你年纪大了,以后私下里对朕不必鞠躬。听说你腿脚不好,朕对医术不精,给你预约了常太医,下午申时你去看看,这里朕叫别的人过来看着就行。宫里的药你尽管抓,不够的就跟太医说一声。”
“多谢皇上。”杨公公内心震动,一时感激涕零。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却还惦记着他这个老奴才的腿脚。他连忙跪下,却被一双手给拦住了。
“朕既然不让你鞠躬,更不用提让你下跪了。”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架着他的臂膀坚实有力,“快去吧,让福林进来。”
杨公公应了一声,抹了抹眼角走了出去。
不多时,门内进来一位剑眉星目的朗朗少年。“哎呦,臣的大忙人皇上,今日怎么还有这么多奏折要你批啊。每天这时这刻你都在批奏折。皇上您就不觉得太一成不变太无聊了点吗!”
“首先这折子只是看着多。你爹和右相已经为朕筛去了四分之一无用的,又帮朕处理了剩下那些的三分之二,朕只是过目加盖章,偶尔提出异议。也就是说,这么多折子,朕真正费脑子的不过是总数的四分之一。”李忆川批完一本折子,将其小心合起放在一堆码的整整齐齐的奏折上,道,“其次,一成不变和无聊是朕必须承受的,你初入官场不到两年,这都受不了,以后有你受的。”
少年的脸越听越垮,听到最后一句嘟囔道:“谁不知道那四分之一才是真正最费脑子的,再说你不也才登基四年嘛。”
“你就不想想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看奏折了?”李忆川给另一份奏折盖上章,将其放在另一叠奏折上,起身看向左福林。
“得得,”左福林举双手表示投降,“皇上哥哥的事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我知道你三岁就坐在武昭公腿上看奏折了。不愧是绘像凌云阁的人物,教出来的徒弟都叫人这么望尘莫及。”
两人谈笑间,已有宫女端上绿豆汤来。
“这等民间的普通玩意儿,你倒是十几年都喝不厌。”左福林边看着宫女往另一张桌子上摆碗边道。
李忆川但笑不语。
“皇上,仁嫔求见,说是给皇上您送绿豆汤来了。”杨公公在门口禀报。
“让她进来罢。”
“呦,皇帝哥哥好福气啊,双份绿豆汤,还有美人在怀,好不惬意!皇上您看微臣是不是该暂时避一避?”左福林揶揄道。
“留下来,等会儿说正经事。”李忆川瞥他一眼。因是正午,俩人站在书房内避光的地方,而李忆川的睫毛又长又直,这层层遮掩下来使得他原本褐色的眼眸变成了灰黑,看起来深幽不见底,这么斜斜地看过来,再加上那颗小小的泪痣,就显得分外勾人心魄。
“皇帝哥哥你长得太好看了,快收了我吧!”左福林嗷嗷叫着就要扑上去,被李忆川再拿眼一斜就不敢动了。
此时,门口进来一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她的面庞有着女人独有的柔美线条,肤色雪白,柳眉弯弯,一双醒目的丹凤眼尾沾上了点桃红。这女子一路走来,香风钗影,珠华翠摇。即使平素对女人不甚关注的左福林也不由得赞叹一句,真是好女人!是的,面前的女子也许算不上绝色,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种独特的女人味吸引着男人的目光。
“皇上,臣妾听说皇上喜欢喝绿豆汤。眼见这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臣妾瞧着倒也算是喝绿豆汤的好时节,所以就冒昧煮了些绿豆汤来送给皇上。这是臣妾第一次下厨,如若做的不好,还请皇上见谅。”沈娥眉朝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福了福身后道。
“辛苦了,还让你亲自做。第一次做,难免手生,有没有伤着哪?”李忆川上前一步,将对面的人细细打量了一遍。
沈娥眉笑着摇了摇头。
“来,让朕尝尝。”李忆川对着沈娥眉身后端着盘子的宫女招手。
“哎,皇帝哥哥就是幸福,有了美人就忘了我了。这位姐姐,你好狠的心,只想着皇帝哥哥,都没说给我来一碗。”左福林可怜巴巴地站在一旁看着前面两个公然秀恩爱的家伙,满脸的愤恨。
“这位大人,臣妾事先并不知道大人在这书房中,所以没有多加准备,还望大人见谅。下次臣妾一定给大人多准备一碗。”沈娥眉歉意地朝左福林福了福身。
“别理他,他就这幅性子。”李忆川给了左福林一个“你再多嘴试试”的眼神后,端起那碗绿豆汤,沿着碗口浅浅的缀饮了一口。尝完,他面无表情道:“不甜。”
沈娥眉微微瞪大眼,惊讶之余强压下心中那抹浓浓的失望:“皇上不是不吃甜食吗?臣妾专门少放了糖呢。”
左福林见这情景乐了,道:“这位姐姐我告诉你吧,皇上哥哥就是这样,他别的甜食统统不要,唯独喝绿豆汤要放很多糖呢。”
沈娥眉的丹凤眼看向李忆川,道:“真是这样吗,皇上?”
李忆川端起一碗先前宫女摆在桌案上的绿豆汤,看着沈娥眉道:“宫中首席大嬷嬷的手艺,要不要尝尝?”
沈娥眉看着李忆川,点点头,然后接过碗来,凑近碗口啜饮,汤汁清亮,绿豆爆开花后沙沙的,口感软糯。虽是如此,沈娥眉还是只尝了一口便慌忙撤离,掩嘴轻咳:“这也,这也太甜了,不知皇上到底放了多少糖呢?”
左福林在一旁笑道:“我没说错吧,这位姐姐。我第一次尝的时候差点给甜晕过去呢!我来告诉你吧,仅这一小碗呐,就放了满三勺糖呢。”
“皇上不觉得这太甜?”沈娥眉蹙着眉问。
“不。”李忆川深深地看了沈娥眉一眼,然后拿起勺子搅了搅汤,不紧不慢地喝起来,末了,道,“这个甜度,正好。”
一旁的左福林欣赏完沈娥眉那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又悠悠开口:“皇帝哥哥还有个爱好呢,他呀,特别喜欢吃排骨……”
“所以你找朕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李忆川放下碗,挑高了一边的眉毛问左福林。
“呃……皇上你看看我,总没个正形。”左福林一拍额头,挺直身子看着李忆川,语气也严肃起来“臣过来是找皇上您讨论朱石的案子的。”
李忆川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变,明明也蛮懒散,看上去却有着皇室的优雅。他的眼神漫不经心的飘过沈娥眉,和她的眼睛对上。沈娥眉即刻会意,马上就告辞,退出了书房。
李忆川的眼睛转向了左福林。
“臣奉皇命主持追查赈灾银两一事,特此向皇上禀报。京城拨五百万两给晏河流域救灾,出京之时,被张诚和朱石联手扣下,划去两百万。其后经过层层盘剥,真正发到晏河流域各县的款项加起来大约八十多万两。”左福林拱手恭敬道,声音铿锵,咬字清晰。
李忆川长长的眼睛眯起来,屈起手指在桌子上很有节奏地慢慢敲击:“一笔款项,从起始的五百万到最终的八十多万,中间总共被吞了四百多万银两。而还有两百多万两被吞的连朕也不知道。”
“皇上是否还要追查,臣可以去询问户部侍郎,查询粮饷运输路线。”左福林抬头征询皇上的意见。
李忆川只一摆手,眼睛微微眯着盯着某一点。左福林深知这是他正在飞速思考的时间,便住了嘴,等着皇上发话。
“现在正是冬小麦成熟的时节,如果我们的粮车边走边收,然后逐一发放,岂不会省更多的运输费用?建材也可以这样做。如果是这样,我们就要重新制定一下路线,粮饷和银两还有建材要分开运送。来人!”李忆川除了最后一句,前面的话都是飞速近乎自言自语地说完,左福林如果不是从小与他相熟,必然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门外杨公公应声而入。
“叫度支郎中,金部郎中,仓部郎中,职方郎中,水部郎中来朕的书房议事。”李忆川顿一顿道,“另外,叫职方郎中把地图准备好,告诉他是晏河水患的事。让他看着把能用的地图统统给朕拿来。”
“是。”杨公公退下。
“还有你,福林。”李忆川的双眸早就褪去了清冷的神色,变得明亮而耀眼,“张诚和朱石的那两百万银两追回多少?”
“张诚的一百四十万未动。朱石的六十万已花去十万银两。”
“那十万不要管他了,花的这么快他一定急需用钱。”李忆川快速说道,“去查查他们家怎么回事,如果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帮衬帮衬。虽然这两人已是罪臣,但家人不受牵连。两人家中如有在朝当官的仕途不受影响。”
“是。”左福林躬身道。
李忆川没看他,兀自盯着对面空白的墙上道,“京城——陇州——户县,京城——白阳——邓城,京城——东里城——富江——山北,这三条运输线,总共途径十七个郡,六百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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