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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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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伦尔敛了笑容,沉声问道:“为了一个商贾威胁一国王子,王弟不觉得自己是因小失大吗?”

    燕秋尔哂笑道:“哪个是大哪个是小我自有定夺,你认为重要的东西,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话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乌伦尔蹙眉,沉默下来。

    去往皇宫的这一路上,两人再无交谈。

    在皇宫门前下了马车,燕秋尔就由千无搀扶着向前走。乌伦尔走在燕秋尔身边,不言不语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燕生则走在燕秋尔身后不远处,看着燕秋尔一次比一次沉重的脚步,眉心紧蹙。

    若是以往,他会立刻上前抱着秋尔走,可现在他应该是在跟秋尔冷战中,似乎也不好当着乌伦尔的面儿去跟秋尔搭话。这可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秋尔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吗?

    “燕家主在后边做什么呢?”千无并不知道燕生与燕秋尔的想法,只是觉得今天的燕生有些异常,明知道燕秋尔体力不足,却还在后边闲晃,这是什么情况?

    燕秋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他犯傻呢,别管他!”

    千无蹙眉道:“难道你以为凭着你现在的体力能走到皇帝的寝宫吗?”

    闻言,燕秋尔也蹙起了眉,不安地问道:“还有多远?”

    千无抬头遥望了一下,抽着嘴角答道:“呵呵,远着呢。”

    这下燕秋尔也头疼了。

    千无不耐烦地咋舌,一步跨到燕秋尔前边蹲下,对燕秋尔说道:“慢腾腾得麻烦死了,上来,我背你。”

    燕秋尔想想,觉得这样也可以。

    可刚要趴到千无的背上去,燕秋尔就听到了从后边迅速靠近的脚步声。

    燕秋尔的动作顿住,冲天翻了个白眼,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身体果然就落进了一个温暖得怀抱。

    燕生一把抱起燕秋尔,大步流星地从千无身边走过。

    燕秋尔一愣,而后脸色瞬间爆红,两手圈住燕生的脖子,将脸埋进了燕生的颈侧。

    燕生是想要背他或者来个公主抱都可以,怎么偏偏又是托着屁股抱小孩儿似的抱法?

    燕生是不觉有异,可燕秋尔即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千无和乌伦尔热烈的视线。

    踢了踢腿,燕秋尔在燕生耳边低声说道:“喂,你背我。”

    “乖,一会儿就到。”难得的燕生没能领会燕秋尔的意思,大步跟着引路的内侍向皇帝的寝宫走去。

    燕秋尔郁闷,伸手扒开燕生的衣领就在燕生的肩膀上狠咬一口。

    “嘶!做什么呢?”燕生下意识地在燕秋尔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屁股被打,燕秋尔的脸色是一路红到耳朵根儿,埋着脸暗自庆幸乌伦尔和千无都是走在燕生后边的,应该是没注意到燕生手上的动作。

    “这里是皇宫!你放我下来!”

    燕生理直气壮道:“你都走不了路,我放你下去做什么?陛下还在等着。”

    燕秋尔语塞,颓丧地趴在燕生肩头。

    燕生偏头向后瞟了一眼,而后在燕秋尔耳边低声道:“小心那个乌伦尔王子。”

    燕秋尔翻了个白眼,道:“我知道他别有目的,我问过了,他是来与天岚国的皇帝结盟的。”

    “结盟?”燕生挑眉,“他想要做回纥王?”

    回纥的王位通常都是由嫡长子继承,只要嫡长子还活着,不管他的言行品德如何,别的王子都休想沾到王位的边儿。当然,就因为这样的规定,回纥历来不缺少反叛夺位的王子,不过夺位一事,无论在哪里都不少见。

    “他是这样打算的。”

    “那带你去回纥的事情呢?”燕生不关心回纥的王位由谁继承,反正不管是谁做王,都碍不着他做生意,但他很在意秋尔的去留。

    燕秋尔撇撇嘴,道:“笨蛋,他说要带我去,我就去吗?”

    不去吗?燕生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有几分担忧,道:“可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

    燕秋尔咋舌,抬手在燕生的头顶轻轻敲了一拳,道:“什么亲人?事到如今,我除了浮生他们几个,哪还有什么亲人?我是不知道当年回纥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我被丢弃在雪山上,但那时回纥的王,想要找回一个人还不容易?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不是乌伦尔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的。

    我在燕家的这十五年里的所有事情,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怎的就被个外人的几句话说得心生动摇?怎么?我要是说想去回纥,你就放我去吗?”

    燕生收紧手臂将燕秋尔抱得更紧,道:“怎么可能放你去?”

    “那不就得了。”燕秋尔软趴趴地趴在燕生身上。

    燕生蹙眉,小声嘟囔道:“那我这几日是为了什么躲着你?”

    燕秋尔轻笑一声,道:“谁知道呢。笨蛋!”

    又走了一会儿,一行人便被带进了皇帝的寝宫。

    拜礼之后,燕生、燕秋尔和乌伦尔三人就站在距离龙床十步远的地方。

    病重的皇帝躺在床上,说话时有气无力:“朕听闻回纥的乌伦尔王子来了常安城,虽有心无力,无法替乌伦尔王子接风洗尘,但乌伦尔王子到常安已有几日,朕却一直没见着人,这才将乌伦尔王子请来,没耽误乌伦尔王子的事情吧?”

    乌伦尔王子入境的事情早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即使病重,皇帝也做好了接见的准备,可乌伦尔都已经随着燕家的人进城了,却始终不曾求见,派人出去打听竟说乌伦尔直接住进了燕家的地方。

    在这个敏感时期,皇帝自然是对这件事情产生了怀疑,怕燕家与回纥勾结要对天岚国不利,这才直接将人叫来了。

    乌伦尔眼神一紧,拱手一拜,满怀歉疚道:“启禀天岚国陛下,没有立刻来拜见陛下是乌伦尔的无礼,乌伦尔向陛下致歉。”

    “乌伦尔王子可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

    乌伦尔轻声一笑,道:“非常抱歉,只是见到王弟过于开心,以至于忘了规矩,请陛下恕罪。”

    “王弟?”皇帝心里一惊,赶忙示意身旁的内侍将自己扶起来。

    内侍将皇帝扶起来之后,便根据皇帝的吩咐撩开了床帘,以便皇帝能看清外边的三个人。

    床帘被撩开,却也只有皇帝能看清燕秋尔三人,站在远处的燕秋尔三人却看不清皇帝的脸。

    燕秋尔心中疑虑。会这样可以遮着,便是说皇帝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浮于表面了?

    “是的,王弟。”乌伦尔看了燕秋尔一眼后,继续说道,“十五年前,父王的第七个儿子被奸人掳走,生死不明,但父王一直没放弃寻找,终于在机缘巧合下得知天岚国燕家五郎君燕秋尔即是当年被掳走的王子,因此特派乌伦尔前来确认并带回王弟。”

    皇帝的视线转移到燕秋尔身上,扬声问道:“哦?燕五郎是回纥的王子?”    燕秋尔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戌时,睁开眼睛的瞬间就被站在床边的黑影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待看清床边站着的是谁时,燕秋尔才松了口气。

    “梁管事,有事吗?”

    梁成并不是故意站在床边等着吓燕秋尔的,只是当他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刚巧听到床上有动静,这才站住了想要看看燕秋尔是怎么个情况,却不想燕秋尔就那样醒了过来,还被吓了一跳。

    “抱歉让五郎君受到惊吓,属下是奉主君之命来给五郎君送些吃的。”这其实已经是梁成送来的第五份饭菜了,只是燕秋尔一直没醒,先前的那些凉透的饭菜自然就被换掉了。

    燕秋尔一愣,转头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漆黑的房间里并没有燕生的影子。

    “燕生呢?”

    梁成眼神一闪,回答道:“这几日主君有些事情要处理,怕打扰五郎君休息,便去了别的房间。”

    借口,太过明显的借口。

    “那个乌伦尔又跟燕生说了什么?”

    “乌伦尔王子他……”

    “算了。”燕秋尔不耐烦地打断梁成的话,“我大概也知道他会对燕生说些什么。饭菜给我,我要吃。”

    梁成无法从燕秋尔的这句话中判断燕秋尔的喜怒,只能沉默地将饭菜递到床上,而后守在床边。

    “城外的战事怎么样了?”燕秋尔一边吃一边问。

    “九殿下已经站稳了有理一方的立场,并且成功诱使淮安王先出手,此战已经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平叛之战,加上先前滕将军的一番布置,淮安王的全部党羽都浮到了明面上,城外的叛军也被滕将军的人围住了,接下来只要将所有叛党一一处置掉就可以了。”

    燕秋尔轻笑一声,道:“这一次,换淮安王被围困了。千风若是来了,就让他来找我。”

    “本座在这里呢。”千风从房间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燕秋尔眉梢轻挑,笑着向千风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从哪儿进来的?”

    “哼!”千风冷哼一声,走到床边冷眼俯视着燕秋尔,道,“本座那傻师弟一直守在你的房顶上,你说本座为何在此?你究竟打算何时放他自由?本座的师弟可不是给你当侍卫使唤的!”

    燕秋尔摇头失笑,道:“千无既不是我的随从,也不是我的侍卫,他是我的朋友,因此他是自由的,而他之所以不离开我身边,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我。而作为朋友,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逼千无做他不喜欢的事情,所以你若想带他走,就想办法说服他吧。”

    “不用你说,本座自然会让他心甘情愿地跟我走!”嘴上逞强,千风的心里却是没底。

    “对了,有事要你做。”燕秋尔才不管千风要想何种办法带走千无,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千风帮忙,“如今常安城里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叛军营地作乱的恐怕也只有你和你带来的人,因此我想要你们帮我去烧了淮安王的粮草。”

    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干耗下去就足以让叛军败退,可这事情还是尽早结束的好。

    “本座凭什么听你命令?”千风瞪着眼睛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斜了千风一眼,道:“你若不想听我命令,还冒出来做什么?你若不露面,我还能找得着你吗?”

    千风被噎住,气得瞪了燕秋尔半晌,才梗着脖子道:“本座只想从你口中听到与师弟有关的事情,其他事情,本座不奉陪!”

    “是嘛。”燕秋尔耸耸肩,不以为意道,“既然如此,我便只能拜托千无了。”

    “你!你刚才还说他是你的朋友,怎么能让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千风发现只要与燕秋尔说话,他必定要生气。

    燕秋尔笑道:“就因为是朋友,我才要拜托他。‘拜托’你懂吗?”

    “你卑鄙无耻!”这是威胁!

    “多谢夸奖。”这千风之前还把千无欺负哭了好几次,怎么能不好好回敬他一番?“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哼!”千风冷哼一声,一眨眼便从房间里消失了。

    千风走后,梁成有些担忧地对燕秋尔说道:“五郎君,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那个人去做真的可以吗?属下记得他……”

    “没关系。”燕秋尔轻笑一声,“已经被人套牢了却因为执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没有自觉,这样的人不好好折腾他一下怎么甘心?反正最终他都会如愿以偿。”

    梁成思索片刻,笑道:“五郎君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拿捏人心。”

    燕秋尔摇了摇头,道:“也不算是吧,只是旁观者清吧。我吃饱了,劳烦梁管事收拾了。”

    梁成接过装有空碗盘的托盘,笑道:“五郎君身体不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五郎君也该习惯被主君以外的人服侍。”

    “怎么?替燕生打抱不平吗?”燕秋尔笑着看着梁成。

    梁成赶忙摇头否认道:“那倒不是,主君为五郎君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旁人可以替他打抱不平的余地。只是不管五郎君是燕家的五郎君还是花月阁的燕阁主,事关身份体面,还是习惯了的好。”

    燕秋尔叹一口气,道:“说的也是。对了,麻烦梁管事出去的时候看看青玦和三哥在不在,我有事情要与他们说。”

    “是,五郎君。”梁成微微颔首应下,而后就端着东西离开了燕秋尔的房间。

    不一会儿,青玦和燕新堂便踏进了房门。

    “秋尔,身体如何?睡了这么久,还是觉得累吗?刚碰到千无,他说药一会儿就来。”燕新堂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看着燕秋尔消瘦的样子满目心疼。

    青玦一见到燕秋尔就红了眼,咬着嘴唇坐在燕秋尔的床边,一副委屈的样子。

    燕秋尔对青玦这副样子颇感无奈,笑道:“青玦啊,不要每次见到我都哭,这会让我不想见你的。”

    “那不行!”一听这话,青玦立刻伸手揪住燕秋尔的衣袖,“主君要是不想见我,我会……我会……”话说到一半,青玦又咬住嘴唇,委屈地垂着头,虽然垂着头,却总是瞄向燕秋尔。

    燕秋尔忍俊不禁。青玦明明比他年长,如今熟悉了花月阁的运作模式,除了偶尔有些呆需要林谦帮他戒备居心叵测之人以外,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可纵使已经能独当一面了,青玦在他面前却总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虽然没给他添麻烦,可时不时地就看见男人得眼泪,燕秋尔是真的很无奈。

    燕秋尔叹一口气,道:“你明明跟林谦在一起呆了那么久,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唔……”一听到林谦的名字,青玦的头垂得更低了。

    燕秋尔摇摇头,决定言归正传:“青玦,城里的状况如何?”

    青玦抹掉眼泪,像模像样地回答道:“鬼医的药起了作用,疫病得到了控制,估计再过个七八天,城中所有患者的病就都可以痊愈了,只是……”

    “说吧。”他就知道会出现点儿什么意外。

    青玦瞄了燕秋尔一眼,才开口道:“鬼医说,陛下的病没办法治愈。”

    燕秋尔蹙眉:“什么意思?”

    青玦仔细回想千无给他的解释,然后转述给燕秋尔道:“鬼医说,那疫病其实不是病,是一种特殊的毒,但是陛下的身上不止一种毒,虽然大多是慢性毒,但是混杂在一起之后就无法可解,陛下恐怕……时日无多。”

    燕秋尔沉默下来,半晌之后复又开口,说的却是另外的事情了:“青玦,准备钱,待战事结束之后,以花月阁的名义捐出去,用来修复西南被烧毁的那部分城区,另外统计一下普通百姓日常所需用品需要补给多少,去向燕家订购。”

    “是,主君。”青玦立刻应下。

    “嗯,去休息吧。”

    青玦知道这是燕秋尔有什么话要与燕新堂说,于是立刻退出了燕秋尔的房间,还贴心地帮燕秋尔关上了房门。

    “需要我做什么?”青玦一走远,燕新堂就主动问道。

    “之前要三哥和思仁一起做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那件事情啊,暗线已经搭出来了,只是花月阁也只有七处。”他们的据点还不够多啊。

    燕秋尔笑了笑,道:“不急,待战事结束之后再做也来得及,所幸我们可以慢慢来。我只是想提前知会三哥一声,战事结束之后,就可以将暗线挑出来自立门户了。既然陛下时日无多,那九殿下的登基大典之后我便会离开常安城。”

    燕新堂一惊,忙完道:“你要去哪儿?去回纥吗?燕家主怎么办?”

    瞧燕新堂那着急的样子,燕秋尔轻笑出声,道:“并不是去回纥,我暂时没有去那边的打算。至于燕生,他自然是要跟我一起去,我在哪儿他就得在哪儿。”

    燕新堂松了一口气。

    有燕家主跟着,秋尔就不会去到他们触手不及的地方了吧?虽然理智上也觉得秋尔该回到亲生父母那边去,可作为家人来说,他还是希望秋尔能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留在不管出了什么事他能都帮上一把的地方。    燕生原本以为燕秋尔那句“今天可能没办法保持清醒”只是随便说说的,却没想到燕秋尔当真一觉睡到第二天天明,就连冷敷布巾都没办法叫醒他。与其说燕秋尔是在睡,不如说他一直是昏迷不醒。

    燕生问了千无,千无说那是药的副作用,最近一段时间燕秋尔的体力都会是这种极差的状态,只能由千无再配药,慢慢调理回原本的状态。

    再度睁开双眼时,燕秋尔看到的是一片金灿灿的颜色,亮得晃眼。

    燕秋尔稍显费力地坐起来,将盖在被子之上的黑色大氅抓起来披到身上,然后才看向乌伦尔,微笑着问道:“乌伦尔王子为何在此?可是找我有事?”

    乌伦尔没想到燕秋尔会是这般镇定的表情,一瞬间的怔愣之后,便又摆出了招牌式的高贵笑容,十分亲切地对燕秋尔说道:“王弟与本王子说话不必这样客气。因为燕家主和征他们有事外出,却又不放心你一个人,这才让本王子来陪你一会儿。”

    燕秋尔眼神一凛,看着乌伦尔冷声道:“不要对燕生说多余的话,不然不管你是在回纥还是在吐火罗,我都要你好看!”

    受到恐吓,一直居于上位的乌伦尔下意识地放开王子的气势与燕秋尔对抗,脸上温和不在,只剩冷酷。

    燕秋尔冷笑一声,道:“这才像个王子的样子,故作和善不适合你。”

    乌伦尔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再看向燕秋尔时,眼里多了一抹戒备和沉思。

    “你故意的?”

    燕秋尔重新展露笑颜,道:“王子殿下觉得呢?”

    乌伦尔不答,只冷眼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突然叹一口气,道:“我不认为乌伦尔殿下这样的人会满怀热情地奔赴他乡,只为了接一个有血缘关系但是从没见过面、相互之间也没有感情的弟弟,说说殿下的目的吧。”

    只说了几句话,燕秋尔就又觉得累了。

    乌伦尔嘴角一扬,再度微笑,道:“征是个骗子,他跟本王子说燕家是商贾,可见过你们所有人之后,本王子没有发现半个商贾。”燕家人有寻常商贾所没有的骨气和气度。

    “殿下过誉了。”

    乌伦尔哂笑一声,道:“诚如你所说,本王子此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带你回去,但带你回去也是本王子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燕秋尔摇头笑到:“你带不走我,这件事情殿下完成不了了,所以来说说殿下的主要目的吧。”

    乌伦尔想问为什么带不走,可转念一想觉得这个问题可以稍后考虑,便如燕秋尔所愿地回答了燕秋尔的问题。

    “尚在回纥的时候,本王子就听征说过你与天岚国的皇子有些交情,所以本王子来请你这个王弟帮个忙,只要王弟帮本王子办成了,本王子承诺你荣华富贵。”

    闻言,燕秋尔哂笑一声。怎么皇子王子什么的都喜欢许诺别人荣华富贵?他们虽然都守着国库,可国库里装着的是天下之财,因此若论起荣华富贵,这天下还有谁比得过燕家?燕家的人会生财,那钱可是用不完的。

    燕秋尔的笑声里带着讽刺,这让乌伦尔不解,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燕秋尔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殿下先说说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吧,若非我力所能及之事,纵使有荣华富贵做诱饵我也享受不到。”

    乌伦尔总觉得他被鄙视了,但却有无法从燕秋尔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只能继续说道:“本王子希望你协助本王子求得天岚国皇帝的帮助。”

    燕秋尔捂着嘴轻咳两声,疲惫道:“殿下,请你一次性将话说完,难得你把燕生他们都支走了,但我没那么多体力陪你耗下去。”

    乌伦尔挑眉,疑惑道:“怎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燕秋尔只回了一个虚弱的微笑,让乌伦尔明白他是真的没什么体力了。

    乌伦尔只得放弃自己的好奇心,继续说道:“本王子想要成为回纥的王,因此有两件事情需要做,第一件是要打败突厥人,第二件就是要打败本王子的兄弟们。这两件事情由本王子一个人很难完成,故而听到征说天岚国内有一个与本王子八分相的十五岁少年时,本王子就知道机会来了。”

    燕秋尔笑道:“所以来找弟弟是个借口,殿下真正的目的是来寻找盟友?”

    乌伦尔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本王子也必须带你回去,父王想要见你。”

    “回纥王想不想见我是他的事情,我想不想见到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喘了口气,燕秋尔继续说道,“至于寻找盟友一事,殿下可以等到城外的战事结束时直接与陛下商讨,无需通过我。只要殿下付得起代价,没有人会拒绝。”

    “本王子就是不想付出代价,才希望通过有交情的你牵线搭桥。”

    燕秋尔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乌伦尔,表情微妙地问道:“殿下以为我是谁?为何殿下以为通过我就可以不用付出代价?天上不会掉馅饼,殿下还是想想自己付得起什么代价吧。抱歉殿下,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殿下请回吧,我想休息一下。”

    乌伦尔一急,道:“若本王子不幸,征也会不幸。”

    “四哥?”燕秋尔勉强睁着双眼看着乌伦尔,不耐烦地敷衍道,“四哥的人生由四哥自己决定,幸运或者不幸、喜悦或者悲伤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殿下犯不着拿四哥的幸福来威胁我。我再奉劝殿下一句,若殿下是那种随时都可以拿四哥的幸福威胁别人的人,四哥是不会选择你的。”

    说完,燕秋尔便躺倒在枕头上,连钻回被子里调整姿势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歪歪斜斜地躺着闭上了眼睛。

    躺下之后就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似有哪里不妥,而且为什么乌伦尔会用燕征来威胁他?乌伦尔跟燕征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虽然很想立刻思考清楚,但燕秋尔实在是太困了,便放弃了思考,直接睡了。

    “燕秋尔?”没想到燕秋尔会突然倒下闭上眼睛,乌伦尔还以为他是装的,可凑上前仔细观察一下,却发现燕秋尔是真的睡着了。

    燕秋尔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体力会变得这么差?这样子简直跟病人没什么区别。

    “吱嘎”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乌伦尔一惊,伏在床上的上半身立刻弹起,转头看向门口时就已经习惯性地摆好了笑容。

    燕生没想到房间里还会有别人,登时黑了脸,冷声问道:“殿下为何在此?”

    乌伦尔整理一下衣服,想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燕家主不必担心,本王子不会立刻带走王弟的,只是来与王弟说说话增进一下兄弟感情而已,既然燕家主回来了,那本王子就不打扰了。”

    说着,乌伦尔就一步踏出了门槛,然而又突然想到什么,便转身补充道:“对了对了,昨天误将王弟的姐姐当做了他的妻子,真是对不起燕家主,但……燕家主还是重新考虑一下您与王弟之间的关系吧,即使是在回纥,王族成员有男**人也是丑闻一件,父王是不会准许的。”

    这一次乌伦尔是真的说完了,也不管燕生作何反应,心情不错地扬长而去。

    “主君……”唐硕一脸担忧地看着燕生僵直的背影。

    听了乌伦尔王子那样的说辞,主君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虽然说是五郎君的哥哥,但那位王子可跟五郎君一点儿都不像。

    “没事,关门。”僵站着半晌,燕生才重新迈开脚步向床边走去。

    “……是。”唐硕眉心一蹙,还是遵从燕生的吩咐关上了门,但是守在门口越想越不是滋味,便找梁成去了。

    他不擅长这种事情,想不出办法,但是现在梁成也在,只要告诉梁成,梁成就应该能想出办法吧?

    房间里,燕生脚步沉重地走到床边,就见燕秋尔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那件大氅凌乱地被压在身下。燕生一愣,便知道燕秋尔这又是在说话的时候昏倒了。

    轻柔地将燕秋尔捞起来,燕生先抽出那件大氅,而后才将燕秋尔好好地安置进被子里。

    坐在床边轻抚燕秋尔的脸,面无表情的燕生内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呆坐半晌,燕生才轻叹一声,对熟睡的燕秋尔说道:“事到如今,就算是有人要迎接你去做回纥的王,我也不会放你走了。”

    说完,燕生就起身离开了房间,嘱咐重新回到门口的唐硕照看好燕秋尔,自己便去了燕老夫人那边。

    虽然知道自己是受了乌伦尔话语的影响,但这个时候呆在燕秋尔身边只会让情绪更加低落,也会让对方担心,因此燕生决定到燕老夫人那里去避一避。

    儿子突然跑到自己这里,燕老夫人应该是开心的,可一瞧见燕生那副苦闷的样子,燕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跟秋尔吵架了?”

    燕生斜了自己的亲阿娘一眼,不满道:“阿娘您就这么希望我和秋尔吵架?”

    燕老夫人瞪燕生一眼,道:“为娘的只希望你好好的。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却不如个孩子明白。”

    燕生一愣,疑惑地看着燕老夫人问道:“秋尔与阿娘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燕老夫人没好气地答道,“那孩子做事,不是用说的,明明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为了你却什么都能忍,若非是男儿身,便无可挑剔了。”

    “就算是男人也无可挑剔。”燕生毫不犹豫地回嘴。

    燕老夫人气得在燕生得后脑狠拍一巴掌,怒其不争似的说道:“你既然都这样想了,还在犹豫什么?旁人怎么想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那个孩子怎么想。他是想要离开你,还是不像你离开你?他若是想,那你做什么都是徒劳,他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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