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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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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那个孩子怎么想。他是想要离开你,还是不像你离开你?他若是想,那你做什么都是徒劳,他若是不想,那你做什么都是瞎忙活。”

    燕生沉默片刻,突然对燕老夫人露出个浅笑,道:“难得阿娘与我想到一起去了。”

    “嘴硬!”嗔瞪燕生一眼,燕老夫人忍俊不禁。

    能让她这儿子笑出来的人,恐怕也只有秋尔那小子了。

    燕生想了想,又对燕老夫人说道:“不过暂时让我在这里呆几天。”

    听到燕生这话,燕秋尔颇为诧异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燕生眯起眼睛,答道:“只是想知道他的真实目的而已。”

    乌伦尔看起来高贵和善,先前燕生的思绪被太多事情霸占,没能好好注意乌伦尔的言行,但现在仔细一想就觉得他的一些言行太过刻意,似乎另有目的。

    他想做什么?    因为服了药,燕秋尔的身体弱得刮一阵风就能吹倒,哪里承受得住乌伦尔这兴奋的一扑?于是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燕秋尔就向后倒去。

    “秋尔!”

    众人皆是一惊,燕新堂眼疾手快地抓住燕秋尔的胳膊,却依旧没能挽回局势,反而被燕秋尔和乌伦尔两个人的重量带倒,情急之下一旋身,趴在地上给燕秋尔和乌伦尔当了肉垫。

    乌伦尔也没想到他这一扑会让三个人倒地,但这依旧无法阻挡乌伦尔对燕秋尔的热情。乌伦尔扣住燕秋尔的脖子就将人拎了起来,而后抱在怀里上下其手。

    “王弟你怎么这么瘦?都能摸到骨头了,瘦瘦小小的,好像比女人还柔弱。你在这里都没有好好吃饭吗?他们虐待你吗?王弟,跟王兄……噗!”

    回过神后,燕征的眼角狠狠一抽,大步走过去,一掌扣住乌伦尔的脸,将乌伦尔扯开。

    “秋尔,你没事儿吧?”燕征扶住燕秋尔,瞧燕秋尔脸色苍白,担心得不得了。

    “征哥?”燕秋尔看着燕征眨眨眼,而后展颜一笑,“欢迎回来。”

    这一句“欢迎回来”听得燕征眼眶一热,笑道:“我回来了。”

    一只大手突然摸上燕秋尔的脑门,燕秋尔仰头一看,就瞧见脸色漆黑的燕生。

    见燕秋尔看过来,燕生冷声问道:“为何脸色这么差?”

    燕秋尔笑着将燕生的手拉下来握住,摇摇头道:“没事,装病设了个圈套而已。”

    燕新堂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围在燕秋尔身边人龇牙咧嘴。怎么就没人来关心他一下呢?

    燕秋尔突然觉得少了个人,四下一找,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红着眼睛倔强地看着别处的燕浮生。

    燕秋尔摸摸鼻子,放开了燕生,绕过燕征,脚步不稳地走向燕浮生。

    虽为了赌气一直在看别处,可燕浮生得余光却一直瞄着燕秋尔,可一见燕秋尔那虚浮的脚步,燕浮生心里一揪,本来只是泛红的双眼中立刻蓄了泪水,但燕浮生依旧扭着头不看向燕秋尔。

    燕征总觉得燕秋尔那几步路走得仿佛随时都要摔倒似的,然而刚踏出一步要上前去扶,却被燕生拉住了胳膊。

    燕生目不转睛地看着燕秋尔消瘦的背影,眼中的心疼只比燕浮生多不比燕浮生少,尽管如此,燕生依旧放着脚步虚浮的燕秋尔不管,也没让燕征去扶。就连乌伦尔都袖手旁观地站在一边。

    走到燕浮生面前时,燕秋尔已经气喘吁吁,却还笑着说道:“浮生,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幸好都没事不是吗?”

    “好什么好?!”燕浮生一听这话就转过头来狠狠瞪着燕秋尔,“哪里好啊?你知不知道一不小心会死啊?!竟然还撒了谎将我们骗出城去,若不是燕老夫人精明,你们打算怎么办啊?!呜呜……”

    不甘心,真的是很不甘心!她明明是想要保护秋尔的,因为想要保护秋尔,才在那么大的常安城里选了身为皇子的秦九,因为想要保护秋尔她才努力让自己变得精明,可是她总是帮不上忙!她总是被保护的那个!就因为她是女人,就因为她是女人!

    燕秋尔伸手,将燕浮生轻轻抱进怀里,柔声道:“别哭啊,这若是被九殿下瞧见,他会杀了我的。”

    “他敢!呜呜呜……”

    燕秋尔笑而不语,只轻轻摸着燕浮生的头,等着燕浮生平静下来。

    “王弟与夫人的感情真好啊,但是……父王一听说王弟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就立刻替王弟选好了未婚妻,这可怎么办呢?”

    乌伦尔不适时宜的插言引起了燕秋尔的注意,燕秋尔转头将乌伦尔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疑惑道:“阁下哪位?”

    终于得了燕秋尔一个正眼,乌伦尔右手搭在左胸,微微一躬身,答道:“亲爱的王弟,初次见面,本王子是回纥第四王子乌伦尔,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此番前来是要带你回家的,感动吗?”

    燕秋尔一脸茫然地看着乌伦尔。有什么好感动的?谁是谁的王弟?谁是谁的哥哥?回纥的王子来天岚国做什么?

    燕秋尔转头看向燕生,却见燕生正表情复杂地看着他,那表情虽然复杂,燕秋尔却从中了解到乌伦尔所说的八成是真的。

    燕秋尔蹙眉,又转头看向乌伦尔,沉默半晌,突然又扭头看向青玦,道:“这位王子的事情不重要,青玦,你与千无一起去街上派药吧,顺便打探一下城外的情况,去问问燕寻九皇子作何打算。城里尚未收拾干净,三哥领人把咱们这儿地方收拾一下,而后安排燕老夫人他们住下,也给这位回纥王子安排住处……咳咳……”

    “秋尔!”

    听到燕秋尔咳嗽,燕浮生从燕秋尔的怀里抬起头,燕生也是一个箭步冲到燕秋尔身后撑住燕秋尔的身体。

    “咳咳……没事,药效还在,稍微有点儿虚弱。”燕秋尔靠在燕生胸前,虚弱地笑笑。

    燕征也凑到燕秋尔身边,用衣袖擦掉燕秋尔额头上的汗水,蹙着眉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啊?设个陷阱为什么要搞垮自己的身体啊?”

    “对不起,总是做会让你们担心的事情。”

    “既然知道就别做啊!就、就让燕家主养你又怎么样啊?非得折腾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燕浮生心虚地瞄了一眼还被梁成扶着站在后边的燕老夫人。

    燕老夫人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燕秋尔轻笑一声,道:“嗯,这个想法不错。”

    “散了吧,都去休息。”感觉燕秋尔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自己横在燕秋尔腰间的手臂上,燕生眉心一蹙,打横抱起燕秋尔就转身进了房间。

    燕浮生本想跟进去照顾燕秋尔,可转念一想又顿住了脚步,顺手关上燕秋尔的房门之后,才对燕生等人说道:“乌伦尔王子和四郎君都是刚从北方回来,累了吧?老夫人在城外守了几日想必也没能好好休息,秋尔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不如就都依燕家主之言,先去休息吧,有什么话待晚上再说,几位看这样可行?”

    燕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放开了梁成的手,又搭上另一个人的手,而后往房间走去,算是同意了燕浮生的提议,也是有心无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燕生与燕秋尔。

    乌伦尔耸耸肩表示并不介意,燕征虽然担心燕秋尔的状况,但此时却更想从乌伦尔那里打听一下“燕秋尔的未婚妻”一事,于是两人便相携离开。

    燕浮生松了口气,又对梁成说道:“我知梁管事这几日也是累了,只是……只是实在无人可用,可否请梁管事帮忙安排人去城中各处打探一下城中情况?”

    梁成微微一笑,道:“三娘子放心,即使三娘子不吩咐,我也会做的。”说完,梁成便立刻领着燕家人忙活起来。

    曾经的混世魔王燕三娘也终于有了些皇子妃的架势啊。

    做好了安排,燕浮生便在西苑里四处走动,清点临时从皇宫调派来的那些陌生仆婢,顺便也安排那些人做些事情。

    房间里,燕生小心翼翼地将燕秋尔放在床上,替燕秋尔盖上被子,每一个举动都比往日还要轻柔。

    与燕生的身材相比,燕秋尔原本就有些瘦小,可折腾了这段时间之后,燕秋尔更瘦了,方才揽着燕秋尔的腰时,燕生就觉得隔着衣服都能清晰地摸到燕秋尔的骨头,生怕自己不小心使了大劲儿将燕秋尔的腰勒断。

    因此燕生倍加小心,然而越是担心就越是紧张,从来没怕过的燕家主连替燕秋尔盖个被子都两手发抖。

    燕秋尔突然握住燕生颤抖的大手,愧疚道:“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燕生停下动作,盯着燕秋尔看了一会儿,才叹一口气,转身坐在床边,道:“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我习惯了?”

    “唔……这个不能习惯。”燕秋尔眨眨眼,嘿嘿一笑,而后突然问道,“那个回纥王子是怎么回事儿?他说他是我的哥哥?”

    听到这个问题,燕生撇开头,抿着嘴闷不吭声。

    燕秋尔茫然地看着燕生绷紧的侧脸,突然一翻身趴在了燕生的大腿上,问道:“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不要问我。”燕生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别人听了会觉得有魄力,然而燕秋尔听了却只觉得他是在闹别扭。

    燕秋尔想了想,戏谑问道;“到底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燕生斜了燕秋尔一眼。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不过硬要说的话,他确实是被欺负了。

    就算是回纥王与人生下了一尺高的秋尔,可将秋尔养到五尺多高的可是他燕生,如今都养了十五年了,亲阿爹突然冒出来说要将人带走,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竟然还给选了未婚妻?凭什么?!秋尔的事情他一个连面儿都没见过的人凭什么插手?!他真不是生气,简直都要气疯了!

    瞧着燕生的脸色,燕秋尔突然愉快地轻笑出声,伸手抱住燕生的腰,柔声道:“别生气,都是不相干的人罢了,你要是觉得不舒坦,我明儿帮你欺负回去。”

    燕生低头看着燕秋尔,问道:“为何要等到明日?”

    “嗯?”燕秋尔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因为今天可能没办法保持清醒了……让我睡会儿……”话音一落,燕秋尔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燕生一愣,而后心疼得厉害,掀开被子,便与燕秋尔一起睡了。    常安城,西苑。

    燕新堂与青玦二人守在燕秋尔的床边,而床上的燕秋尔面无血色双眼紧闭,若不是还保持着微弱的呼吸,真要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了。

    青玦的两眼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得狠了。

    燕新堂也是心烦意乱。

    七天前的夜里,燕秋尔昏倒在自己的房间里,天亮之后才被人发现,可是自那一日起燕秋尔就卧病在床,不巧的是鬼医千无竟也在同一天消失无踪,任他们将常安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

    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同时出问题,众人暗道一声糟糕,心知大事不妙,秦九立刻下令封锁燕秋尔卧病和千无失踪的消息,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尽管如此,这两条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座常安城,闹了个人心惶惶,普通百姓开始想方设法地逃出常安城,街头械斗与日俱增,燕家送进城的粮草都起不到安抚民心的作用。

    秦九不得已采取武力手段,强行镇压百姓的惶恐之举,致使常安城中气氛绷紧,被压抑着的惶恐似随时都可以爆发,导致无可挽回的局面。

    皇宫里病重的陛下和秦九也多次遭遇暗杀,所幸都化险为夷。

    “怎么样?秋尔还是没有起色吗?”秦九大步走到燕秋尔的床边,伸手撩开床帘便瞧见燕秋尔那张惨白的脸,秦九眉心一蹙,面露不忍。

    青玦摇了摇头,眼眶一红,又是要哭。

    一瞧青玦这软弱的样子,燕新堂烦躁地低吼一声:“哭什么哭!要哭丧还没到时候呢!”

    青玦吓得一抖,垂下头死死压住嘴唇,吞下了哭声,却止不住泪水。

    “别担心,我会再派人去寻鬼医的下落。”嘴上这样说着,秦九却也是一副没了信心的表情。

    燕新堂冷哼一声,怒道:“还找什么找?九殿下真的觉得还能找到千无吗?……都怪我,都怪我当初没有阻止秋尔,什么皇位之争,什么家国安危,那与我燕家何干?与秋尔何干?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做?!人果然不能贪心,就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是挺好的吗?都怪我……怪我……”

    燕新堂的声音有些哽咽,抬手挡住双眼,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眼泪。

    “请九殿下回去吧,这里没有九殿下什么事了。”

    秦九无话反驳,只得转身离开,离开前对燕新堂道:“若有事,便让人去皇宫通知我。”

    是夜,秦九在皇宫里喝了个酩酊大醉,醉后时而大哭时而大笑,疯疯癫癫的样子。

    常安城南郊,当叛军营地里的淮安王看到手上的传讯纸条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瓮中之鳖,不自量力。”淮安王手一握再一松开,那张纸条就碎成了渣,落到地上,“埋伏在城里的人可以开始行动了,我就不信都这样了还杀不了他们!杀了他们之后,提着他们的头上城墙,本王要让那些人看看他们追随的是多么愚蠢而无能的人!”

    “是,代王。”千面听令,立刻退出营帐去安排暗杀事宜。

    淮安王嘴角高扬,道:“全军准备,明日日出之前,本王不想再看到那些碍事的人!”

    “是!”

    天将破晓,常安城中几拨人马鬼鬼祟祟地在大街小巷间走来走去,而后逐渐汇成两拨,一拨人前往皇宫的方向,另一拨人则赶往西苑。

    西苑里,青玦和燕新堂一个伏在床边一个靠着床柱,皆是睡得不太安稳。纵使睡得不安稳,两人也不是什么武艺高强之人,故而没能听到院子里的纷杂的脚步声。

    窗户纸突然被人戳破,一根细长的芦苇从破洞伸进屋内,而后一股白烟从芦苇中飘散而出,在房间里四散开来。

    一盏茶的寂静之后,有人挑开门闩,而后有两人蹑手蹑脚地进门,悄无声息地靠近熟睡的三人。两个人相互比了个手势,一人举剑刺向床上的燕秋尔,另一人刺向燕新堂。

    “锵”、“锵”两声脆响,本该毫无阻碍地刺进两具身体里的剑刃意料之外地被挡住。

    “好险好险,幸好第一个目标不是青玦。”燕新堂咧嘴一笑,一使劲儿便将面前的刺客推了出去。

    “等你们很久了,骨头都要生锈了。”燕秋尔一跃而起,抓住被子一扬就将两名刺客兜头罩住。

    “秋尔!”千无从房梁下跳下来,手起剑落,将那床被子染上了氤氲血色,“秋尔!”

    杀了进屋的两名刺客,千无立刻返身回到燕秋尔身边,一把抱住燕秋尔摇晃的身体。

    外边的刺客和皇宫里的刺客有千风带来的人处理,不需要他们担心。

    “没事。”燕秋尔虚弱地笑了笑,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那夜千风带千无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燕秋尔昏倒在屋里,等燕秋尔醒后,便商量出了这个以退为进的计划。

    根据那条燕生重伤的假消息和城外并不猛烈的进攻,燕秋尔与秦九猜测淮安王还是没有硬碰硬的必胜把握,故而很可能先从城内下手,毕竟只要没了皇帝和九皇子,淮安王的愿望就实现了八成,群龙无首,城外滕誉的军队也就不足畏惧。

    因此,燕秋尔和秦九打算顺势而为,就给淮安王制造一个空隙,好尽早结束这场灾难。

    于是先由燕秋尔服用一种可以使身体无病而弱的药,做出燕秋尔因为燕生重伤的那条假消息而卧病在床的假象。

    而后让千风带走千无,佯装鬼医失踪使全城恐慌,接下来就靠着秦九等人的演技呈现出走投无路的样子,以此诱使淮安王出手。

    结果淮安王还真的上当了。这次的刺杀之后,他们大概能铲除常安城中潜藏着的淮安王党羽。

    “药做好了吗?”燕秋尔扶着千无的肩膀起身,下床。

    “嗯,做好了。”千无和燕新堂一左一右地扶燕秋尔下床,皆是眉头紧皱。

    燕秋尔松了一口气,笑道:“青玦,待外边的事情都解决了,便领着人去给城中百姓发放汤药。药材够吗?”

    千无点点头,道:“够了,燕家主前次送粮草进城时也一并送了好些药材来,虽然多余的不少,但我需要的都有,够用了。”

    “那么,接下来就没我们什么事情了。”走到门口,燕秋尔靠在燕新堂的身上,蹙眉看着院子里的一地血色,“天亮了……看来还要重新置办一处宅子。”

    半个时辰之后,千风着一袭招摇的红衣,飘飘然从天而降,正好站在院子里的血泊当中,也算是站了个好位置,看着倒像是一副极具暴力美学的画。

    千风看了看燕秋尔那憔悴的样子,嘲讽道:“那些人也不怎么样嘛,怎的就要你们这般费尽心机了?还要千无费力将你弄成这副鬼样子?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燕秋尔虚弱一笑,答道:“朝堂并非江湖,虽都讲求斩草除根,但江湖恩怨皆是有名有姓的,追得着根,溯得了源,武艺傍身就觉得高枕无忧。

    但朝堂关系盘根错节,既没有家族族谱可依,也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判断,大多数人是连花拳绣腿都不会的,想要斩草除根就必须设下圈套,将潜藏的党羽全都抓到明面上,才能保证无后顾之忧。”

    千风冷笑一声,道:“哼!尽是些小人!千无,过来。”

    千无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果断道:“不去。”

    “你!”没想到千无拒绝得那么干脆,千风怒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来的常安城?跟我走!”

    千无下意识地往燕秋尔的身后缩了缩,不敢看千风的眼睛,冷声道:“多谢师兄搭救,师兄大恩大德千无来日再报。如今常安之困已解,千无不敢耽搁师兄时间,师兄慢走。”

    一听这句“师兄慢走”,千风就气得狠狠瞪着千无,道:“来日再报?本座不要你的来日,这番恩情你今日就要还给本座!过来!”

    千无抿嘴。千风这一次确实是帮了大忙,若没有千风带来的武林高手,他们怕是没这么容易能解决掉淮安王埋在常安城的人,若说报恩,他确实该听从千风的要求,可……

    纠结半晌,千无不甘心地踏出半步。

    燕秋尔突然伸手拉住千无,而后笑着对千风说道:“若此时用‘恩情’二字换得你想要的,日后不会后悔吗?做了会后悔的事情有那么一两件就够了,没必要一直意气用事吧?”

    千风一愣,又瞪了千无一眼,而后一跃而起,没了踪影。

    没想到千风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千无看着千风消失的方向愣住了。

    千风这就走了?他……是真的走了吧……

    注意到千无的失落,燕秋尔笑道:“千风大概还会在常安城逗留一段时间吧,看他这次带了不少人来,恐怕有事要做。”

    千无撇撇嘴,道:“关我什么事。”

    燕秋尔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没说关你的事,我就是想起来了,随口说说罢了。”

    闻言,千无斜了燕秋尔一眼。

    “秋尔!”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燕秋尔心中一喜,立刻循声望去。

    然而还没能见到想见的人,一抹灿烂的金色便闯入视线,迅速逼近燕秋尔。燕秋尔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什么人抱住了。

    “王弟!终于见到你了,王兄真是太感动了!”    燕征听到这金发男人的称呼也是翻了个白眼,用手肘撞了男人一下,道:“别瞎喊,请乌伦尔王子称呼家父燕家主。”

    乌伦尔偏头对燕征灿烂一笑,道:“怎么会错呢?不管是从我与你的关系来看,还是从我与王弟的关系来看,本王子要随你称呼你的父亲也是没错的。”

    燕征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并且极其扭曲。

    燕生等人却是被乌伦尔的这番话给绕晕了。他与燕征到底是什么关系?

    燕生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乌伦尔的脸,突然觉得这张脸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梁成,安排其余人休息,请乌伦尔王子随我入帐,四郎,你也来。”不管这人与燕征什么关系,他们都不能站在人家军营门口闲聊。

    乌伦尔又对燕征一笑,而后不急不缓地跟上燕生的脚步,还顺便打量了一下整个营地。

    入了燕生的营帐,由燕浮生奉上茶点之后,燕生才对燕征说道:“介绍一下。”

    “是,阿爹。”燕征谨慎地应下,答道,“这位是回纥的四王子乌伦尔,有可能……有可能是五郎的亲哥哥……”

    营帐里的人一听这话俱是一惊,齐齐看向金发的乌伦尔。

    回纥……王子?这个答案简直太出乎燕生的意料之外了。

    见燕生似是吓傻了,燕征急忙补充道:“不过暂时还没有确定,乌伦尔王子是专程来确认五郎身份的,若确认五郎是回纥的王子的话……”乌伦尔是打算要带燕秋尔回到回纥去的。

    乌伦尔笑着看着燕生,在那一头金发的衬托下,整个人越发显得高贵起来。

    “本王子似乎来的不是时候,阿爹现在有空听本王子的详解吗?”

    这位王子一定要喊他阿爹吗?燕生打了个激灵,冷声道:“乌伦尔王子的这一声阿爹燕某担当不起,殿下若是不介意,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至于时间,我有,殿下请说。”

    乌伦尔的视线在营帐里的众人脸上逡巡一圈,而后向燕生问道:“燕家主看着本王子,不觉得眼熟吗?”

    说着,乌伦尔将自己的金发全都撩到脑后束成马尾,好让自己的整张脸清晰地呈现在燕生面前。

    这样一看,燕浮生立刻惊呼道:“啊!是秋尔!他跟秋尔长得好像!”

    闻言,乌伦尔笑着放下了头发,那金色的发丝一落下,乌伦尔就大变样,与燕秋尔就没有了半分相似的地方。

    一看见那张与燕秋尔有八分像的脸,燕征就想起了初到回纥时的黑历史,捂脸叹气。

    “燕家主认为本王子与秋尔如此相像是纯粹的巧合吗?”

    燕生垂眸,片刻后又抬眼看向乌伦尔,摇头道:“不,我并不认为那是巧合。不过秋尔是被丢弃在西北雪山上的,那里距离回纥似十分遥远。”

    “这就是我回纥的家事了,即使是本王子,也无法向燕家主详细解释,还请燕家主见谅。”乌伦尔微微颔首,高姿态地表达了歉意。

    燕生的眼神闪了闪,道:“殿下的中原话说的不错。”

    听燕生提起这个,乌伦尔露出一副怀念的表情,道:“王弟的生母是天岚国的女人,是被卖到回纥去的,本王子的中原话都是跟她学的。不过她虽然备受父王宠爱,最终还是死在了王室阴谋中,这些年来父王一直在寻找王弟,起初几年比较疯狂,后来好像是没再提起过,却一直暗中派人四处查探。

    不过请燕家主放心,王弟并没有继承王位的权利,因此回到回纥之后,王弟会过上富足自在的生活。所以……本王子的王弟在哪里呢?”

    燕生的脸色更难看了,而后突然起身,烦躁地大步离开帐篷。

    “怎、怎么了?”燕征从来没见过燕生这副一筹莫展的样子,也没见过燕生烦躁地将客人置之不理的样子,此时两种样子都瞧见了,燕征傻眼了。

    燕老夫人叹一口气,对燕浮生说道:“浮生啊,你代老身与征儿招待乌伦尔王子吧,给他们说说征儿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吧,老身去看看阿生。秋尔那小子也真是的,竟然一直没有消息。”说着,燕老夫人也离开了帐篷。

    燕浮生看了看燕征,而后叹了口气,开始给燕征还有乌伦尔王子解释如今的情况。

    离家一年的燕征听完燕浮生的详解后也整个傻住了。

    “也就是说……秋尔现在人在城里,并且安危不明?我要进城!”燕征腾地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帐外走去。

    “征,别急。”乌伦尔依旧是一脸的高贵笑容,轻轻拉住燕征的衣袖,轻轻那么一拽,竟将燕征直接拽倒在地。

    听着燕征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燕浮生暗暗心惊。那瞧着轻飘飘的力道竟能将燕征拽倒,这位王子似乎也只是看起来高贵和善而已,好像很会伪装。从这一点来说,倒是跟秋尔有几分相似。

    乌伦尔趁着燕征摔倒无法自控时不着痕迹地将燕征勾进怀里,而后柔声道:“别急,这位姑娘也说了,城内现在疫病横行,你去了也帮不上王弟什么忙,倒是这城外叛军兵临城下,不想办法解决,王弟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王弟王弟……那是我弟弟!”燕征猛地推开乌伦尔,爆吼一声。

    “是是是,那是你的弟弟,我知道。”乌伦尔又笑着将燕征拉了回去,只是见燕征生气,便没敢再抱,只是按住燕征的手,以防燕征再激动得冲出营帐。

    有了燕生与燕秋尔的前车之鉴,燕浮生对男男之间的事情也稍微敏感了一些,此时见乌伦尔与燕征这番你来我往,燕浮生心中也有了猜测。

    重新打量了一下好似高深莫测的乌伦尔,燕浮生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知乌伦尔王子此番前来天岚国带了多少人?”

    乌伦尔眉梢一挑,看着燕浮生轻声一笑,道:“若姑娘指的是回纥的军队的话,很抱歉,本王子嫌他们碍事,并没有带。”

    跟在燕秋尔身边许久,燕浮生也养成了习惯,从不过错过他人话语中的每一个词,故而笑着追问道:“如果我指的不是军队呢?”

    乌伦尔多看了燕浮生一眼,道:“若说随从的话,如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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