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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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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便朝东梁国的三皇子佘煜霖微微颔首,揽着他的小妻子款步走入正厅之中,自始至终都不看那楚楚可怜的佘映雪,也不欲对佘映雪被打之事做出任何回应。
“谌王。”眼看着他二人如此无视,佘煜霖纵然有再厚的脸皮再好的教养,此刻也很挂不住,冲着那两道身影冷冷质问,“谌王妃肆意扇打了我东梁国的公主,难道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段天谌回头看了看他,又垂眸看向旁边理直气壮的顾惜若,浅笑着问道:“手疼不疼?”
在场的人纷纷目瞪口呆。
顾惜若也是狠狠的震惊了下,刹那后,笑靥如花,抱着他的胳膊咧嘴大笑,“不疼。我还可以再扇几巴掌。”
于是,她比了比手掌落下的姿势,满含挑衅。
佘映雪捂着红肿的脸颊,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只那一双泪眸不时瞥向段天谌,欲说还休。
“谌王,七妹好歹是我东梁国的公主,谌王妃此举实在是有失妥当。还请你看在两国邦交之上,给我东梁国一个交代。”佘煜霖被身旁的哭声吵得心慌,语气也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段天谌拿起顾惜若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仿佛真的害怕她疼似的,神情里透着满满的柔和,只是语气就冷入骨髓彻骨透心,“三皇子的意思是,要本王给什么交代?”
“至少要谌王妃给七妹道歉吧。”
段天谌勾唇一笑,柔和的日光洒在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上,竟像是萦绕着一圈浅浅的光泽,教人不敢抬头亵渎。
佘映雪收了哭声,痴痴的看着她,虽神情表露明显,可乍一看之下,还是竭力保持了独属于她的皇家礼仪,就连顾惜若都忍不住惊叹这个女人的哭功一流。
“王爷……”
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却把顾惜若呕得胃里翻滚,使劲儿的拧着段天谌的胳膊,愤恨咬牙,“王爷。金枝玉叶的公主在叫你呢!”
段天谌不怒反笑,反握住她的手,低下头,凑到她耳旁问:“若若,你是在吃醋吗?”
靠!吃泥煤的醋!
有本事就别让她吃醋啊。
顾惜若暗自在心里啐了句,随即踮起脚尖,凑到段天谌耳旁,恶狠狠的威胁:“段某人,信不信下一刻我就把你扔出去?你再敢笑得这么花枝招展,我铁定不饶你。”
段天谌似乎很欣赏她此刻的模样,皱着的小脸上满是醋味儿,看得他心花怒放。
不过,醋这种东西,喝多了伤身,所幸他没继续想看她的好戏,否则等待他的就是某个人的张牙舞爪。
他轻柔的拍了拍顾惜若的手,转而看向旁边的佘煜霖,少见的板起了一张脸,不怒自威的神色尽显无遗,“三皇子,今日设宴,许是下人没有讲清楚,映雪公主贸然前来,本王心怀诧异。相信,王妃也是因为看到公主太过于兴奋,一时手抖,也是可以理解的。三皇子刚与本王商量好了要事,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去歇息。今日,本王与王妃刚到岐城,也不好直接招待你。还请你见谅。”
寥寥几句话里,任谁都听得出段天谌对这个王妃的维护。
佘煜霖也是明白人,听得段天谌这样的话,纵然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是顺着他给的台阶下。
不然,段天谌都说,他这个七妹是贸然前来,深入追究起来,最后到了段天谌的嘴里,即便他的七妹被打了,理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但见他拱了拱手,不经意的扫了眼偎在段天谌身侧的顾惜若,忙笑着道:“是本皇子愚钝了。之前若是皇妹做了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说着,他就抬眸看向顾惜若,眼里满是斟酌和恳求。
顾惜若斜睨着他,抱着段天谌的胳膊,答得漫不经心,“本妃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只要三皇子看好这位东梁国的公主,不要出来寻本妃的麻烦,本妃自然不会无事生非。不过,本妃看着,你这皇妹的皇室教养还真是不怎么样,趁着还没到苍京,还有点时间,记得让她好好练习,否则若是在发生今日的事情,你东梁国的面子可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话落,她就扯着段天谌的胳膊,撇下身后的人,大大咧咧的走入了正厅中,姿态不算优雅的落座。
佘映雪心有不甘,还欲追上去纠缠,冷不防被佘煜霖一扫,还没反应过来,也就直接被佘煜霖勒令带了回去。
……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是较为坎坷曲折。
由于发生了佘映雪这样不妙的插曲,席中的所有人都吃得提心吊胆,尤其是在看到她殷勤的给段天谌夹菜盛汤时,手里的碗都忍不住滑了几滑,差点就摔到地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此刻,顾惜若越平静,说不定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就会越猛烈。
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个身份尊贵的人相携离去,众人提着的心纷纷落回到了肚子里,悠然自得的享受着还算是美味的饭菜。
骆宇有些心神不属,自从段天谌被顾惜若拉走后,手中的筷子不停的扒着饭碗,也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异样目光。
“骆御医,你这是怎么了?”苏靳寅微微眯起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什么都没发觉,思量许久,忍不住出口问道。
“苏大人,你这就不懂了吧?”青冥得了顾惜若的吩咐,在她走后,也大大咧咧的坐在苏靳寅旁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饭菜,含糊不清道,“骆御医这是有心事呢。而且,我猜这心事指不定还是跟女人有关的。”
骆宇被他这么一调侃,整张脸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不悦的横了他一眼,叱道:“青冥,跟王妃走了一趟,你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如今说话也越来越无所顾忌了啊!你说,如果我告诉王爷,你也时常在王妃面前这般调笑,王爷会不会赏你几顿军棍?”
“你……”青冥满嘴塞了饭菜,鼓着腮帮子恨恨的瞪他,见他依旧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怒气不禁涌了上来,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小人!”
骆宇闻言,双眸顿时眯起,周身的气息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是他俩的动静闹得很大,也把其他人的视线给吸引过来,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二人。
往日里谌王的两名得力手里,怎会出现如此反常的情况?
苏靳寅暗道不好,在双方还没吵起来前,连忙出口劝慰:“青侍卫,骆御医,怎么说大家都是在王爷手下做事的人儿,彼此退一步,和气生财啊!”
话落,他又给青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否则彼此的面上都不好看。
青冥有些气不过,却真正把苏靳寅的话听了进去,仔细想想后,还是决定忍下这口气,起身朝骆宇欠了欠身,冷漠道:“骆御医,很抱歉,说出刚才那些话,并不是出于我的本意。还请你见谅。”
骆宇冷冷瞥了眼他,也不答话,起身掸了掸衣袍,敷衍性的拱了拱手,大步走了出去。
青冥又是好一阵气结,抖着手指,指着他离去的身影,恨得牙痒痒。
苏靳寅见状,眸光微闪,若有所思。
☆、061 孩子是谁的?
佘煜霖怀揣着满腔的怒气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
此次短暂停留在岐城内,本就不是他所愿。
若不是骆宇那个死御医非要以“路上颇多艰难,务必要与谌王汇合”为由,拖住他们的脚步,此刻说不定他们已经离苍京不远了。
来之前,他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此次所谓的“出使”,会是他人生中最悲惨的一次经历。
果不其然,在见到那位谌王妃之后,他就知道,这个预感是没有错的。
这何止是最悲惨的经历啊?
有谌王妃那个仰仗着谌王宠爱胡作非为的惹事精在,兼之佘映雪如此不依不饶的寻麻烦找事儿,他根本就不敢指望这一路上能够称心如意。
越想下去,他心里就越是恼火,拂袖一挥,案前的茶盏受力便哗啦啦的散落向四方,瞬间满地狼藉。
“三皇兄,你这是做什么?”佘映雪尾随而来,皱眉看着地上的茶水碎瓷片,提着裙摆的手也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站定在狼藉的边缘。
佘煜霖见状,心头的气儿顿时不打一处来,绷着脸冷声叱道:“七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清晨离开之前,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过你,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吗?如今惹下这样的烂摊子,我看你要怎么收拾?”
“三皇兄,映雪知错了。”佘映雪忍下心头的厌恶,螓首微垂,绞着帕子,手足无措的立于原处,“映雪知道,此次确实是行事过于鲁莽,给你惹麻烦了。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映雪不管啊!”
说着,仿佛是为了表示她内心里的愧疚,她还特意跪了下来,朝着佘煜霖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她心里很清楚,此次离开东梁国,想要再回去,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
如今,她所能做的,便是要在到达苍京之前,保证自己及腹中孩儿的安全,而在到达苍京之后,找寻到自己的倚仗,并在苍京的风起云涌中站稳脚跟。
这也就是她为何会低头伏小,甚至是死活赖上段天谌的原因。
可不得不说,她这突来的示弱,还是挺有效的。
尤其是她容貌极美,此刻委屈染上了黛眉,愈显楚楚动人,见到此副模样,金刚金都会成绕指柔。
佘煜霖也不例外。
更何况,对于这个七妹,他自小就比较维护。不仅是因为那赏心悦目的容貌,更因为站在她身后的势力——东梁国的骠骑大将军。
此次接到这样的圣旨,心中虽有些为难,可若是能够达成所愿,何尝不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人的贪欲,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七妹,如今你可是双重身子,不要随意跪在地上了。”他越过地上的水渍碎片,走到佘映雪面前,将她扶起来,嘴唇蠕动了两下,到头来还是轻叹了声,三分无奈,七分感慨,“你我一同离开东梁国前往苍京,其中的目的,想必你也是极其清楚的。不是我说你,谌王妃那么难缠的性子,日后还是不要与她硬碰硬。否则纵然是吃亏了,也是有苦说不出的。”
佘映雪心中冷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怯怯弱弱的问道:“三皇兄,您怎么了?可是此事极为棘手?若真是让您感到如此麻烦,映雪也知道错了,不如咱们就返回云都吧。横竖这里离云都并不是很远……”
佘煜霖双眸眯起,骤然放开她的手,款款落座于旁边的椅子上,有气无力道:“事情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棘手。下次千万记得注意点。不过,返回云都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这好歹也是苍朝皇帝和父皇共同决定下来的,说出来,怕是要惹来一身腥。”
佘映雪连忙应声,心中却是颇不甘愿。
此次,她一时大意,低估了顾惜若那个野蛮的女人。哪里想到对方会无法无天到那种地步,公开跟她谈论此类话题?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连累了三皇兄,让苍朝那些无耻之人看了笑话。
不过,如今也算是知根知底,下次行动起来,也不至于那么受掣肘。
佘煜霖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连忙正色道:“七妹,我告诉你,谌王妃可不是好惹的。若是你还存着要与她过招的想法,你趁早给我断了。接下来的这些日子,你就给我乖乖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马车上,离谌王妃越远越好。”
佘映雪顿时苦起了一张小脸,“三皇兄,你该不会是怕了谌王妃吧?不过是个言行粗鄙的女人而已,何至于到了如此地步?”
她说得很恭敬,可言语中的轻蔑之意,佘煜霖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但见他腾的起身,紧抿着唇,冷冷的看着佘映雪,刻意压制着满腔的怒气,没甚好脾气道:“七妹,请你注意下自己的言辞。谌王妃,我还不至于怕了。可今日你也看见了,谌王对谌王妃维护到了何种地步。若是你一味挑衅,到时候别怪我不顾及手足之情,不拉你一把。”
语毕,他就越过她,迈步往门外走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然回首,压低了声音,冷笑着警告道:“还有,想来父皇挑中你前往苍京,定是有他的理由。你去挑衅谌王妃,乍看之下,也是无可厚非。可若是耽误了父皇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下场是什么。据说,父皇这几日又研究出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专门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的。你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丢下这番话后,他又重新看了眼摇摇欲坠的佘映雪,满脸嘲讽的离开。
佘映雪颓然坐到了椅子上,脑中不停的回响着佘煜霖临走前的警告,心里竟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绞着般,五脏六腑都翻滚疼痛得厉害。
她不由得捂上了心口,紧紧闭上了双眼,却不自觉的想到方才顾惜若抱着段天谌胳膊笑得幸福的模样,浓浓的嫉妒之意如潮水般涌了上来,理智在嫉妒之海里几番浮沉辗转,不得停歇。
凭什么顾惜若那样无才无德之人能够得到谌王的宠爱和维护,而她却必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要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
她不甘心!
在她看来,那些属于顾惜若的东西,本该是她的。
对,是她的。
这样的想法,来得莫名而突兀,甚至还带着常人不可理解的偏执与痴狂,可作为当事人,佘映雪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刹那间,嫉妒成狂。
她忽然感到无比兴奋,尤其是想到顾惜若消失后,她能够成为世上最让人羡慕的女人,浑身的血液都止不住的沸腾起来。
但见她整理了下衣裳,悠然起身,款款向外走去。
华丽的裙裾拖曳于地,留下满室繁华的光景,绚烂中自有一股难以名状的颓靡。
……
这边,顾惜若同样扯着段天谌,火急火燎的跑了回去。
一路上,下人们纷纷退避行礼,生怕遭受了无妄之灾,染了这位王妃的怒火。
“啪”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住了外人的视线,却也彰显了她此刻凌乱的思绪。
能够忍到这个时候,她也算是很不容易的了。
“若若,别生气。你刚吃完饭,小心消化不良啊!”段天谌谈不上心情是好还是不好,走到案前给她倒了杯茶,亲自递到了她的红唇之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一看到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顾惜若怒从中生,双手扯起他的面皮,颇是咬牙切齿,“我真是没想到啊,去了趟东梁国,你还给我长本事惹了一大堆的烂桃花了啊!姓段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想要坐享齐人之福吗?”
段天谌深感委屈,将手中的茶杯放置到旁边的矮几上,拥着她坐到床沿上,柔声安慰道:“若若,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哪里知道还会惹来你口中所谓的烂桃花?还有,有句话我曾经跟佘映雪说过,当时你还在岐城里,没有听见,现在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顾惜若手下一顿,“什么话?”
“我说,我此生只有你一个王妃,也只有你一个女人。”段天谌亲昵的蹭着她柔嫩白皙的脸颊,看着她刹那间变红的脸色,眼里的笑意几乎能够漾出水来,心里顿觉无比满足,“所以,坐享齐人之福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顾惜若整张小脸儿顿时红了起来。
若说听到他这样的话,心里没有一丝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此刻两人正紧紧挨着,感觉到彼此之间起伏加快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顿觉十分不自然,不自觉的推开他,手一撑住他的胸膛,却立即被另一只滚烫的手握住。
她抬头,却撞入了一双炽热而明亮的眼眸,心尖儿不自觉的颤了几颤,有些不自然的推开他从旁起身,“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好吃的。方才还没吃饱呢!”
还没迈出步伐,她却觉天旋地转,眨眼就跌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那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嗯。我也没吃饱,正好一起吧。”
下一刻,床幔轻合,隐约有什么旖旎的低吟,如水般轻柔回响。
……
仿佛是在某个间隙里,那声音显得急促,不久后又重归于平静她:“我听青冥说,你本来可以早点回来的,为何还在东梁国待了那么久?”
“嗯……我是有原因的……”但闻室内之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气息略显不稳,下一刻紧紧闭合的床幔被修长的手指挑起来,他披衣坐起,重新去沏了一杯茶,端到她的唇下,“先喝口茶,待会儿听我慢慢说来。”
顾惜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在他的双手相扶下,拥着锦被起身,半直起身子,就着喝了一口,又缩回了被子里。
段天谌魅惑一笑,随手一甩,手中的茶杯就轻轻飞出,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床边的几案上。
他掀起锦被一角,重又钻了进去,伸手揽住她曼妙纤细的腰肢,柔声笑着,将在东梁国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顾惜若只听青冥和苏靳寅说了个大概,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曲折,心下诧异不已,不自觉的靠近了些许,“你的意思是,当初亓云帝身旁伺候的人给你递来的纸条,很有——古怪?”
她仔细着用词,偏着脑袋想了许久,还是吐出这么个蹩脚的词儿。
段天谌却也不笑话她,点了点头,轻啄了下她的嘴唇,淡淡道:“的确如此。那字迹,半熟悉半陌生,我心中狐疑,当时就有了某个大胆的假设,一时不慎,竟叫人算计了去。再者,结合那次在鸾鸣殿时更衣的特别感受,我就觉得亓云帝想要试探什么。奈何亓云帝隐藏得太深,所有事情皆堆到了一起,我暂时也理不出丝毫头绪。”
段天谌都这么说,可见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
“没事。隐藏得再深,总还会有蛛丝马迹可循。咱们且等着吧。”顾惜若戳了戳他的梨涡,笑得眯起了眼睛,而后感觉到他眸光中的异样,连忙缩回了手,眸中狡黠的光芒一流转,忽而明白了某些事情。
扬起脸看他,她轻声问:“这么说来,佘映雪暂时还真是动不得了?”
段天谌俯视着她,额头抵着她的,语带歉意,“若若,虽然我不知道亓云帝的目的是什么,可从他千方百计都要把佘映雪塞给我的举动来看,事情或许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如今千头万绪皆是混乱不清,佘映雪便成了能够解开这一团乱麻的根源。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把她留下来,对不……”
顾惜若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明亮的眸光里漾动着诱人的光彩,看得段天谌头晕目眩,那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又袭上脑海,掰开她的手,对着那水润诱人的红唇就重重的吻了下去。
“哎……给我停住……”顾惜若见他非但不收势,反而有越来越烈的架势,心头忽然就慌了,连忙伸手阻挡他的进一步动作,不悦的瞪着他,“我还没问你,佘映雪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儿?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别想着能够蒙混过关!”
不过是走了一趟东梁国,回来时居然还给她带女人和孩子了?
虽然知道佘映雪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可想到自己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心里还是十分不舒服。
段天谌的好兴致被中途打断,心情稍显烦躁,可在对上那清如水亮如星的眸子时,不知怎的,没来由的有些心虚气短,忙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嗯?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察出他的不对劲儿,顾惜若顿时眯起了双眼,语带危险,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在了身下,凑得近了些许,想要看出他此刻的“不自然”从何而来。
可她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也忘记了,此刻她身无寸缕,此番动作,却是将自己暴露在了段天谌的眼皮子底下。
但见他眸光一暗,双手扣住她的腰肢,如玉容颜上已经沾染了些许暧昧的色彩。
“你快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某个神经大条的女人犹且不知自己引火上身,虚虚掐着他的脖子,柔韧的腰肢肆意弯折着,凑在他耳边低声叱道。
段天谌几欲发狂。
这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再不犹豫,也不想要为难她和自己,他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制在了身下。
与此同时,眼前倏地一暗,床幔又缓缓合上。
犹如在风雨里颠簸,半是快乐半是酥痒难耐的挣扎,几番被抛入云端,她扣住他的肩颈,小小的脑袋于此刻被人尽数放空,全部的感知皆已失效,她思考不了什么,却独独记得他在体内的肆虐,带来热潮翻涌,整个人似要溶化掉。
渐渐地,她终于失去意识,下意识的将他紧紧抱住。
朦胧中,他在耳畔问:“如果孩子是我的呢?”
恍如霹雳,将心境划分出分明泾渭,她微微直起身子,对着他的肩膀就咬了下去。
“你敢……看我如何不饶你……”
他轻笑。
胸腔处传来的震动竟让她越发晕眩难当,小手推离他。
“如何不饶我?”
她粗粗喘气,额上的汗滑落,粘腻撩拨,愈显烦躁。
“我……我不要你了……唔……”
他堵死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红唇。
隐约中,仿佛那声音又响起。
她不知有没有听到,整个人就已经飘在了云端。
……
再次醒来时,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顾惜若欲直起身子,不想,腰间传来的酸疼之感迫得她暗恼埋怨。
下一刻,她便颓然倒在了床榻之上,泛着红潮的小脸难掩娇媚风情。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那个人的事情,绝对是他的禁忌,也是他过去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最明亮的一抹色彩,会因为一张纸条而失去理智,并不显得他有多无能不中用,恰恰相反,说明了那个人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不过,等他回来,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的。
正这么想着,耳旁就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抬头看去,却是一脸餍足的某人。
“过来。”顾惜若缩了缩脑袋,冲着他有气无力的喊。
欢爱过后,她声音略显低哑,可仔细听来,竟是该死的好听,如一只毛茸茸的猫爪搭上心弦,撩拨得人心旌摇曳。
段天谌眼里漾着满满的爱意,大步走过去,和衣侧躺在她身边,隔着锦被将她紧紧拥着,并未说话。
顾惜若想到自己方才的心思,连忙侧过身,双手抚上他的面庞,感受着指腹下滑腻的触感,晶亮的眸光在面前这张无双容颜上缓缓掠过,忽而轻声道:“我是对佘映雪无所谓,可是你必须要远离她。我的男人,不允许他人觊觎。当然,你也要有这个意识,绝对要洁身自好,知道吗?”
“嗯。知道了。王妃之命,莫敢不从。”段天谌嘴角轻扬,俯身轻啄了下她的唇,静静的看着她,沉默。
这样的气氛过于恬静美好,两人彼此相拥着,谁也舍不得开口打破这样的气氛。
“若若,”过了许久,段天谌才缓缓开口,双手犹自不闲着,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今晚我们就启程回京。”
顾惜若讶异抬眸,“怎么会这么急?”
居然连明日都等不及!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段天谌拨开她脸上的长发,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还是缓缓开口:“刚从苍京传来的消息,说是玉老先生他……”
“他怎么了?”顾惜若霍然坐起,揪住了他的衣襟。
☆、062 居然没哭?
月上林梢,静谧无声。
段天谌长身玉立于门前,仰首看着天际那一轮明月,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将得到的玉老先生的相关具体消息说出来时,他的小妻子已经霍然起身,揪着他的衣领问:“外公怎么了?”
他从床沿拿起备好的衣裳,边给她穿上,边柔声宽慰:“若若,你先别慌。我只得到消息,说清晨玉老先生晕倒在了书房里,如今仍旧未醒,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
可饶是这样昏迷不醒,也足可以让顾惜若分寸大乱。
玉老先生的身子一向硬朗,兼之他常年侍弄花草药物,小病小痛什么的,都可以自己解决。此次竟然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可见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记得她当即拂开他起身就要出门,若不是他强行将其拉住,只怕就要闹出什么笑话。
他幽幽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投在碧纱窗上的窈窕身影,心头微微发涩。
“属下参见王爷。”在他怔愣时,耳旁突然响起一道恭敬低沉的请安声。
他垂眸看去,见到来人时,眸光微闪,当即走下台阶,走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遥望着屋内的身影,刻意压低了声音,淡淡道:“青渊,要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启禀王爷,属下已经查出来了。”青渊伸手入怀,将一封密封的厚厚信封呈上,等他接过去后,又燃起火折子,以便他能够看清楚纸上的小字。
段天谌大略看了眼,剑眉高挑,低头凝思了起来。
毕竟是清晨的消息,岐城和苍京之间的距离,能够得到大概的讯息,已经算是足够迅速了。在得知此事的瞬间,他就心存怀疑,命人去查探了玉老先生昏迷不醒前所遭遇的事情。
不成想,此刻查到的点滴,竟然与他所想的大相径庭。
尧王爷去见了玉老先生,与其争执了一番,离开后——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玉老先生就昏迷不醒了?
他那个七弟,对玉老先生下了毒手?
他摇了摇头,暗自催动内力,将那封信毁去,轻盈的碎末从指缝间滑过,粗糙的触感仿佛在膈应着什么,挠得他心里极其不舒服。
他轻叹了声,“尧王府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苍京诸位大臣,可是都有所动作了?”
“王爷妙算,属下自愧不如。”青渊微微欠身,垂首敛眉,“在玉老先生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时,玉府大老爷当即进宫请了御医,又跑遍全苍京寻找大夫,动静似是闹得很大。晌午时分,整个苍京的人皆知道了此事,不少曾经在玉老先生门下求学过的朝中清贵更是义愤填膺,欲要进宫面见皇上。奈何御林军被尧王爷把持着,这些人根本不能踏足宫门半步,只能集体跪在宫门之前,将声势闹得极大,说是要给玉老先生寻个公道。”
“哦?那尧王爷怎么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他那个七弟的反应也很精彩的吧?
青渊不懂他心中所想,径自道:“回王爷,尧王爷知道了此事后,当即进宫去见了皇上。不知与皇上说了什么,下一瞬,宫门处的御林军就撤了,那些想要为玉老先生讨公道的朝中清贵,也得以面见天颜。后来,皇上下令,命大理寺卿彻查此事,务必要在三日内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段天谌闻言,眉宇间高高隆起。
三日之内?
岂不是要等到他们回苍京之后?
他这个父皇,又是何种心思?
“北部边境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去了?”他又问。
青渊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段天谌眉宇间的褶皱才稍微舒展了些,想到此事可能衍生出的种种变化,他顿觉脑中的乱麻似乎被此事挑出了一个线头,顺着那线头捋下去,本以为能够看到期间的坎坷曲折,不成想,线头的尽头又是另一团乱麻。
是他离开苍京太久了,竟连那些人的想法都看不透了?
“接下来如何做,还请王爷示下。”青渊立于他身侧,尽职问道。
“先去……”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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