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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一千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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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黄河生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就是古玉儿?”
他讶异不已,恨不得立刻去撞墙,原来这女的一直躲在他家,而他却在外头找得焦头烂额,忙得三天没回家——早知道,他正常上下班的话,早就发现她了,而他竟然阴错阳差地错过了。
他苦笑一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原来你是那个恶作剧的人——古玉儿。”
“恶作剧?”对方的反应令她大出意外,她还以为对方会将她扭送官府哩!“你以为我是在恶作剧?”她又重复一遍。
“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黄河生话才说完,便觉得自己怎么才一下就被她影响了,连讲话都老套起来。
“你找我?为什么?”古玉儿指着自己的鼻尖,感到莫名其妙,这人,为什么老说些令她难以捉摸的话?
黄河生顿了一下,随即接道:“哎!算了,算了,你还是先进来再说。”
他怕她跑掉,因此一直没放掉她的手。
玉儿却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你得保证,不会把我送进官府。”
官府?黄河生听到这名词,又是一愣,这女的——莫非秀逗了?大陆人也该是讲公安局呀!不过,他懒得再问,反正先把她请进屋再说。
“我保证。”他用着坚定的口吻道。
玉儿这才挪动了脚步。
客厅的灯被打开时,她不禁吓了一大跳。她一直没有下楼来,所以没发现到这个奇异的地方。
他竟然不用点火,就像变魔术一样把这里弄得灯火通明。那柔柔的一团团的皮球是干么的?还有墙上的摆饰及一堆铁器、地上的地毯——
她像是乡下人进城一样,睁着好奇的目光注视着屋内的一景一物。
“啊——”她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黄河生紧张问道:“又怎么了?”
玉儿用一只手臂捂住了眼睛,一手指向屋内一角。“你——快把那个东西拿开——真是yinhui极了!你这个yin荡之徒。”
yin荡之徒?黄河生无法理解,他在广告界可是出了名的一股“清流”、正人君子,为何会被这个才见两次面的女孩说得如此不堪入耳?看她满脸通红的,他还以为是不是不小心把内衣裤扔在这里呢!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原来是一尊“维纳斯”的石膏雕像。
他连忙咽下一口气。这是什么和什么,只不过是一尊雕像,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
偷看了一眼黄河生,发现他不以为然地站在原地。玉儿又气又急,连忙背过身去,尖叫道:“你——怎么可以把那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放在那——你——简直无耻!”
她的话,令黄河生啼笑皆非,他没想到一个艺术品竟然会引起她这么激动的反应。他强忍住笑,依着她的意,把那座维纳斯雕像收进柜子里,这才唤她回头。
“好啦!东西都收起来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他双手交叉,无奈地说道。
这时,玉儿缓缓转身,确定那个裸像不在了,才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人——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第一次见到他时,见他极具威严地指使一堆人,看来颇有领袖之风,还以为他是值得信任的君子,想不到却是大淫虫一个。她——得防着点。待会儿换了衣服,洗了澡就快溜吧!她暗忖着。
“你还好吧?”黄河生关心地问道。“对了!看你的反应,好像是大陆来的?”他想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玉儿仍是一副不解的神情。“大陆?”
“就是中国大陆。”他再解释清楚一些。
“我——对对,中国,我是打秦州来的。”她点头如捣蒜。
“秦州?”这个名词好古老,他实在无法想像是在哪里。“请问秦州是在哪儿?”
“中原啊!”她皱起眉,不禁怀疑起对方是不是个文盲。
黄河生瞠目结舌的,他实在是——问不下去了,为什么她老是说那么“陈旧”的话?也许是大陆那边的教育、书籍和这里有很大的不同吧!他只好把她的“异样”归于这个原因。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再问了个问题:“你该不会是偷渡客吧?”他可不想窝藏罪犯。
“偷渡?”玉儿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偷渡是什么意思?”
黄河生简直快抓狂了!为什么他已经讲得这么“白话”了,还是不能和她沟通?不过,他还是按下性子,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就是偷偷坐船渡海来这。”
“为什么要渡海?这是哪里?为什么要来这里?”她咬着手指,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黄河生挥舞着双手,浮躁的个性又跑出来了。“小姐,你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这里是台湾台北!想起来了吗?”
忽然,她眼眶一红,可怜兮兮道:“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什么是台湾?台北又在哪里?”
黄河生最禁不起女人哭了,只要一看到泪水,他的心就软了半截。“好,好,好,我不问了。”他连忙道。“你先去洗澡吧!顺便换个衣服。”
说完,他带着她上楼,并找了几件衣服给她挑。她一下就决定要他平常穿的那套条纹长袖睡衣。
“好吧!快去洗澡吧!”他把她推向浴室。
没想到,她在浴室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又怎么了?大小姐,难不成要我帮你放洗澡水?”他没好气道。不过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你的……澡堂……怎么没有木桶和木勺?”她唯唯诺诺地道,一边被壁上的瓶瓶罐罐吸引了目光。“看起来是很漂亮啦!可是不实用。”
黄河生又差点晕过去!这女的果真是“老土”、“乡下婆”,可惜她那么有气质,也辜负了倾城的美貌。
“好,好!那你先用这个浴缸好不好?”黄河生果真给她放起洗澡水来,他心中直叫苦连天;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在公司有一百多名员工任他指挥,平日掌权惯了的总监,竟然沦落到要帮个女人放洗澡水。这传出去,还得了——一定会被传为笑柄的,不过,目前情况却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做。他想着:先把这女孩搞定再说,反正自己的目的是要签她作广告片的女主角。
一定得忍、忍……公事第一!他如此激励自己。
接下来,木勺呢?他灵机一动,就用煮饭的内锅凑合一下吧!
当他把内锅交给玉儿时,玉儿还很不以为然的拿起它在墙上敲一敲。“怎么给我铁的?”
“好啦!大小姐你就别挑了,这是铝的,不是铁的——”
接着,玉儿一转身,“砰!”一声用力把门关上,差点撞扁了黄河生的鼻子。他忍不住大叫一声,一手抓住疼痛的鼻子,一手抡起拳头。
太过分了,简直是恩将仇报嘛!
他气呼呼地转身回到房间,瞪着梳妆台上那几个字——“古玉儿来此一游”。奇怪的是,那股气立刻消失无踪了。
她噙着泪水,无言的模样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没想到这个身手不凡、武功底子不错的女孩,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脆弱,而且还很“老土”,结合这些复杂的个性,更令他对她好奇不已。
秦州?秦州到底在什么地方?听名字应该是在大陆北方吧!而且她身上也有股北方儿女的豪迈气息,他不觉陷入沉思之中……
玉儿泡在“超大”的澡盆中,享受着热呼呼的沐浴。
一双眼睛,却不断在这不到两坪的小浴室内打转。那些沐浴、梳洗用品吸引她的目光。她兴致勃勃的拿起每一罐瓶子闻一闻。
在拿到刮胡水时,她立刻爱上了那充满草香的味道。嗯,想干脆来个“香水”浴好了,于是她把那瓶刮胡水当成香水,一股脑儿全倒进浴缸。
哇!好香啊!
她沉醉在这充满自然气息的味道中。
接着,又一眼瞄到洗手台上有一把小刷子(其实是牙刷),她拿起来,在手中把玩着。怎么有这么小的刷子呢?“胡人”用的东西,果然和我们汉人不同。她开始寻找身上是否有适用小刷子的部位,最后找到了脚趾头。
她用牙刷来回刷着每个脚趾头,觉得实在是舒服极了,而且能将指甲里的脏东西刷干净呢?她越刷越起劲。一边还想着:胡人用的东西,有些还比汉人精致呢!
她天真地把这里当成了番邦,而这里的人自然就成了“异族”的“胡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玉儿才依依不舍地从浴缸里爬起。穿好那件条纹睡衣,一头如云的秀发披散在腰际。
当她出现在房门口时,黄河生被她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给震住了。
经过热水的薰腾,她原本白皙的脸颊,出现两朵醉人的红晕,倾泻于身后的发丝仍留着串串小水珠,更增添了几许妩媚,水汪汪的眼睛则多添了一份灵秀之气,如果不是他亲自带她回来,乍然见到这朵出水芙蓉,他一定会误以为她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玉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缓缓垂下头,一双眼睛不安地转动着,忽地,她一眼瞥见镜子上自己早先留下的字,立刻又羞红了脸。
“对不起……在你的镜子上乱写字……”讲到这,她才倏然想起;不对呀!这个男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梳妆镜、胭脂粉盒呢?还有浴室里的香水……这个男的不会和哥哥一样是“娘娘腔”吧?不过,还好她有个这样的“妖精哥哥”,所以还不至于太意外。但看黄河生怪里怪气的,她心想此地乃非久留之地。
既然澡也洗了,衣服也换了,于是她拱手道:“谢谢公子借我衣服,时候不早了,我想也该告辞了。”
“等等,”黄河生急忙劝阻。“你可以留下来的。”忽又觉得自己太直了。这女的看来很保守,应该委婉一点留她才对,于是他换种方式说:“你不是没地方去吗?可以在此暂住几天……”
玉儿一怔,连忙又行礼道:“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况且我们又非亲非故的,我想我还是走吧!”她望向地面,似乎在找什么。“咦?我的鞋呢?”她喃喃道。
幸好,黄河生早先一步把她脱在浴室外头的鞋给藏了起来,这也是他计谋的一部分。所以现在他得装糊涂。
他故意岔开话题道:“古小姐,现在夜深了,外头很危险的,你一个女孩子单身在外,万一碰到色狼怎么办?而且,你又无家可归,万一再被骗到酒店……”他用他一向擅长的说服力,讲了一大串理由,就是想把她留下来。
玉儿迟疑了一会儿,的确,她人生地不熟的,身上也没钱,连下一餐都不知在哪?可是这人可靠吗?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忽然她肚子“咕噜噜”作响,原来是肚子饿了。
“你是不是饿了?我冰箱里还有些吃的。”他灵敏地察觉到她的不安及疑惑。“如果你不放心,这房间让你住,我到楼下睡,这样就不会‘共处一室’了。”
“可是我——”玉儿终于道出了她的心结。“我这样白吃白住,不就欠你人情了吗?我爹曾教导我,不管生活如何困难,也不能欠人家。”
“这——”事到临头,黄河生只好再用上一招。“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另有企图?”透视他人的心境可是他的专长。 被一语道中了心事,玉儿立刻胀红了脸,像是做错事被逮到一般。“我——”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
“我保证,我只是想帮你。”他试着用诚恳的态度道。“古语不是常讲‘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吗?假如你家在附近我一定送你回去,可是如果你无处可去,又不想欠我人情的话,那你就在这住下吧,我这里吃的用的什么都有,你可以帮我扫扫地、擦擦桌子,以打理这个地方作为回报。”黄河生原本想直接说出拍片之事,又怕吓走她,只好一步一步来。
“打扫房子?那不是成了你的婢女了?”她睁大了眼睛。
婢女?黄河生一怔,怎么又是个“古词”?都什么时代了,还“婢女”、“丫环”的。不过,他憋住气,想先看看她的反应。
玉儿内心挣扎不已。心想:她的确是没退路了,而对方看来又如此有诚意……终于,她点了头。
计谋果真得逞了!黄河生欣喜若狂。“好!你就住下来吧,太好了!我去准备吃的。”他连忙道。
玉儿心里觉得很奇怪:这人怎么搞的?既然都请她当婢女了?为何还亲自下厨煮东西来给她吃呢?这些胡人的行为可真是怪透了。
“等等!”她像记起了什么。“我拿你的一支笔,用来在镜子上写字的,可是不小心把它弄掉了——”她脸上浮现出一股歉意。
“笔?”他看了一眼化妆台。原来她把口红当成笔了,心底忍不住好笑。他连忙拿起桌上的另一支口红给她。“没关系,我再给你一支,你想写字就写吧!”说完,他三步并两步地跑下楼。
玉儿握住那支“笔”,心中流过一股暖流,心想这人的行为虽有些古怪,但人还不坏嘛!
她躺到床上,须臾,便闻到楼下传来阵阵的饭菜香。
但还来不及吃东西,她已敌不过“瞌睡虫”的侵扰,随即沉沉睡去。
第四章
当黄河生煮好宵夜端上楼时,发现玉儿已经睡着了,望着她如婴儿般的睡容;一只手枕在头上,另一只手横于胸前,双腿弯曲着,长而翘的睫毛,令她看来犹如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天使,令人忍不住想亲吻她的脸颊。
亲吻?他猛然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我怎能有这种“邪念”?他向来是对女人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啊!除了他的爱妻——梦璇。
望着玉儿,他与爱妻那段过往又回到脑海……
他的太太秦梦璇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们俩更是人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梦璇有着和玉儿类似的单眼皮,细细的柳眉、浑身散发着温柔的女人味,和玉儿不同的是,梦璇娴静优雅多了。不论黄河生说什么,她从未说个“不”字,完全地相信黄河生所说及所做的一切。
她是那么的珍贵易碎、楚楚动人;多少男子倾慕于她;而她始终坚贞如一,从未背离他,直到“死亡”将他俩分开为止……
三年前,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黄河生载着爱妻,行驶于山崖的弯路,为了闪避迎面而来的大卡车,一个不小心,车子撞上了山壁,他正在庆幸没有掉到山崖下时,一回头,发现妻子趴在车窗前,血流如注;送医已回天乏术。
他那时几乎要崩溃了,这怎么可能?他安然无恙,而妻子却死在他身边。医生说是撞到了太阳穴,才导致当场死亡。一向理智的他,却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从中学、高中、一直到大学,他们说好要携手走过一辈子,而这十几年来,他们总是不悖离彼此的承诺,可是——她却突然撒手而去,他简直无法面对没有她的人生。
创伤过后,他逐渐封闭了自己的心,所有的情爱从此随爱妻的去世而消失,他以工作来填塞空虚寂寞、忘却一切痛苦,更用工作来逃避现实,并证实自己存在的价值。即使在公司被一些女同事冠上“黄金王老五”的称号,他也不在乎。
然而,这个不知从哪里迸出来的古玉儿;却勾起了他对前妻的思念……尤其她那双罕见的丹凤眼和他的爱妻如此神似,看着她就好像看见梦璇回来了……
不!不!他用力摇晃着脑袋,制止自己再想下去。这违反了自己不再对任何女人动心的信誓。他告诉自己:清醒点吧!她们只不过是神韵有些像,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啊!
他想把目光自她身上移开,却发现好难,于是他心生一计——缓缓拿起被单,盖住她那迷人的脸蛋。
睡个好觉吧!希望明天醒来时,你会恢复正常;不再满嘴“古词”。
黄河生嘴角微扬,走到阳台上,望着满天星斗,陷入了回忆——
“阿——”
一早,黄河生即被一声尖叫声吵醒,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竟坐在阳台上睡着了。
他回头望向声音来处。
玉儿正站在床前看着他,嘴唇微张,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一般。
“你……你怎么跑到我房里?”她用力扔过来一个枕头。
他在她房里?怪了,这不是我的房间吗?更何况他是在阳台。
“大小姐,我——是在阳台呀——”
“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黄河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只不过是不小心在阳台睡着了,而且还好心的把房间让给她睡,她竟然还怀疑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没想到一向足智多谋的他,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了。
“我下去就是了,不过,你总得让我拿条棉被吧?”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储藏柜。
“你要我住在这里可以,但是我们得约法三章。”她犹在后头振振有辞道。
约法三章?黄河生一闪神,差点被她丢过来的棉被给淹没。
这女孩规矩可真多。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忍着点好了。
“好,好,都依你。”他点头道。
“一、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可以踏入‘我的’房门一步;二、不准在我面前穿着暴露,尤其不可着短裤;三、不能在我面前说些yinhui字眼;四、不准在家中摆设任何暴露的摆饰品;五、不准随便带男人进来;六、不准告诉别人我住在这……”
看她规定个没完,黄河生的火气便越涨越大。他心想:姑娘,是我给你方便耶!你怎能用那种大小姐的姿态对我讲话?看来,这妞挺蛮横的。
他正要开口反驳,只见她用手一挡,抢先道:“我知道。”她的眼睛在房内转了一圈。“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黄河生一脸不解地反问:“你不会告诉别人什么?”
“你是个‘男妖精’的事呀?”她双手环于胸前,一副看穿他的表情。
“男——妖——精?”黄河生的声音倏地提高八度。“你……你说谁是‘男妖精’?”
“就是那种爱用女人的东西,喜欢做女人做的事;譬如烹饪、刺绣、女红等等。”她嘴角微扬,用着体谅的口吻道:“你不必不好意思,因为我哥哥也是这种人,所以我早已见怪不怪了。”
“你……是指我娘娘腔?”黄河生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想我黄河生可是出了名的“大男人”,怎么会被误会成了娘儿们?
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只能轻叹一声:“哎!算了!算了!我也没时间和你争了。我得赶回公司去,我不在时,冰箱里有食物,你放到微波炉热一下就行了。现在,我得先去梳洗一下。”
说完,他把棉被堆在门口,随即走进浴室。
不消三秒钟,又传来一阵尖叫声,不过这回发出声音的却是黄河生。
只见黄河生一手拿着牙刷,对着她吼道:“你在我的牙刷上放了什么?还有我的刮胡水到哪去了?”
刮胡水、刷子?玉儿猛然想起昨天洗澡时用来刷脚趾头的小刷子,还有那瓶沐浴用的香水……
“我——我劝你还是不要用那个刷子了——”她唯唯诺诺地道。“还有那瓶香水——我拿来洗澡了——”
“难怪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股味道。”黄河生胀红了脸,强压下激动的情绪。“那么,你到底把我的牙刷拿来做什么?老实说——”他瞪着一双大眼,令玉儿不敢正视。
“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不,我一定要知道。”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又出来了。
玉儿被逼问得没办法,只好开口耍赖道:“要我说可以,但是你得先保证不会生气。”她偷瞄了他一眼,接着用闪电般的速度说了句:“我用来刷脚趾头!”旋即“砰!”一声关上房门,躲回房里去。
黄河生愣在门外半晌,不消片刻,便传来他在浴室大呕特呕的声音。
这……这家伙给我记住!他红着眼睛,边穿上外出服,边在心里咒道。
哎!我前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给自己找来这个超级麻烦精?他握紧拳头,努力压抑住一触即发的火气,随即抱起棉被走下楼去。
不到五分钟,玉儿便听见楼下传来关门声,这时她才松了口气,并从床上站了起来,慢慢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下楼去,打算好好参观一下这间屋子。
“啊!总监,你可来了,我有好消息!”小朱一看见黄河生走进办公室,立刻赶上前报告。“听说,你要找的那个‘侠女’,出现在酒店——”
黄河生举起手制止他再说下去,随即边打着呵欠,边走进办公室。小朱紧跟在他身后。
“总监……”
“我知道了。”他站定,回头看向小朱。“我找到她了。”
“找到了?”小朱瞪大了眼睛。“那她现在在哪里?”
“在我家。”黄河生冷静道。
“你——你——家?”小朱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他用手肘推推黄河生,暧昧地笑道:“总监,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她骗回家的?这女的功夫那么厉害,你不怕呀?”
“好啦!”黄河生不耐烦地打断他。“我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能坐在这个位子上?把她带回家是为了工作,我早就对女人没兴趣啦,这点难道你还不知道?”
“这……也是。”小朱停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忽地说道:“对了,那你说服她了没有?”
“还没,我怕贸然开口会把她给吓跑。”黄河生低头沉吟了一下,又抬头道:“她看起来有点奇怪。”
“哦?怎么个怪法?”小朱向来对“人”的心理相当有兴趣,他在大学时即是主修心理学。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提供意见的人,黄河生眼中瞬时燃起希望之火。“就是她老是满口不合时代的说词,一下子称呼我作公子、一下又说她来自大陆秦州。”
“这有个可能,”小朱眼珠子转个不停,继续道:“她八成是个武侠小说迷,然后得了失忆症……”
“你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吧!”黄河生轻笑一声。
小朱连忙解释道:“我可不是说着玩的,车祸、重大意外,或过度惊吓都可能造成暂时性的失忆症,有些失忆症的患者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忘记,她能记得算是不致太严重的。”
听小朱滔滔不绝地说着,黄河生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忽然有些同情玉儿,因为他也有相同的意外经验,只是他从那可怕的车祸中撑过来了。
两人正在聊着时,忽然响起一阵熟悉的敲门声。
“哦,你在呀!”
进来的是莉莎,她看到小朱这个“意外”的“电灯泡”,似乎有些不快。
“黄总监,有关亲亲公司那个案子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她故作姿态道。
黄河生和小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对她假惺惺的德性,感到有点好笑。
“好,我待会儿就过去和你谈。”黄河生只想先打发她走。
“这……”她扶了一下眼镜。“好吧!那你快点。”临走前,她似乎又想到什么,回头丢下一句:“有关‘女侠篇”的广告CF,提醒你,离交片期只剩三个礼拜,不能再拖了。”
“知道了!”黄河生淡淡应道。
“哼,同性恋。”在关上门的刹那,莉莎用着锐利无比的目光射向小朱。
等莉莎一走,小朱立刻回头对着黄河生道:“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子诬赖我?”小朱一跺脚,苦着脸道:“怎么可以因为我动作秀气一点,就这样说我。”
“对不起,小朱,是我——”黄河生欲言又止。“是我想避开莉莎的纠缠,才骗她……我和你——”他不敢再说下去。
“总监,这——这——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小朱呼天抢地地说。“我——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好啦!别闹了!小朱,说实话,你觉得莉莎有没有女人味?”黄河生忽然开口,问得小朱一头雾水。
“喂!她有女人味?讲这话的人不是‘眼睛脱窗’便是头壳坏掉。”他啐道。
“那你很懂得女人喽?”黄河生别具深意地道。
“不敢、不敢,在下我,只不过对美丽的事物有种盲目的追求,尤其是会欣赏美女。”小朱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黄河生思索了一会儿。“那你可不可以帮我买些女人用的东西?比如衣物什么的。”
“是给那个女侠的?”
“她叫古玉儿——”黄河生提醒道。
“她真的患了失忆症?连家都不知道在哪?”小朱心想,这女的也真可怜,可是——他心中还有个疑问。“对了,她到底会不会和你签约呀?你跟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女人住在一起,万一她不肯拍片,你的损失不就——”
“好啦!这么多废话,你就当作是在做善事,不就得了?快去吧!”他连忙把小朱推向门外。“还有,提醒你,她是得了失忆症,不是神经不正常。”
不容小朱再多说话,黄河生已经关上办公室的门。
失忆症?他在小朱走后,再度陷入了沉思。
下班时,黄河生第一次有股迫不及待想回到家的冲动。
是为了见玉儿吗?
不,不,他拼命否定自己的想法,我只不过是怕她把我的房子给破坏了,对!就是这样。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但是他的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手中紧紧抱着小朱上街搜购来的衣物。
当他走近家门时,远远便看到家中二楼冒出一团团的黑烟。
是失火吗?他心中暗叫不妙。连忙拔腿奔向家里。
一打开大门,一阵浓烟立即呛得他连咳数声。
玉儿不会出事了吧?
他四下张望一下,见烟自二楼冒出,他立即大步跑向二楼,气急败坏地喊道:
“玉儿!玉儿!你还好吧?玉儿——”
浓烟中,他隐约看见一道人影。
“玉儿——”他急急走向对方。
越走,玉儿的影像越清楚,直到看到她那张无辜的脸,他急急蹲在她面前,查看她是否安然无恙。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她抬头问道。
黄河生差点昏倒。她不但一副无事的样子,还反问他“有没有事?”这该是他问她的。
“你在做什么?”他望着地上的一堆煤炭,不禁皱起眉头。
“生火呀!”她嫣然一笑。“我现在是你的婢女,当然应该生火煮饭给你吃呀!”
“煮饭?煮饭也不需要生火呀!”他开始火冒三丈了。“楼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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