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碧海吴钩传-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干休了。岳兄弟已派人四处打探,柳老哥也把他手下的镖师和趟子手都派出去探听消息了。应该不久就会有信过来。”
韩滶道:“不知是怎么一笔镖,又是怎么丢的,师父能不能跟祁师兄和我说说。”林若谷望着柳云道:“柳老哥,能不能说?”柳云道:“说吧,镖都丢了,我还怕丢人吗!给孩子们说说,让他们长些见识。”林若谷道:“你说还是我说?”柳云略一思忖,道“我来说吧,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我说仔细些,这两个孩子聪明,说不定能听出些名堂来。”
便喝了口茶,想了想,这才说道:“十天前,也就是六月初二,我正在房里闭目养神,我那大徒弟袁微走了进来,说他刚才接了一笔镖。镖局里每天接的镖没有七八笔,也有五六笔,他自是不能每接一笔都和我说一声,我见他来了,就知道这镖必定非同一般,便问他是什么镖。他说是把剑……”“剑?”祁寒问道。“不错,是把剑,当时我也吃了一惊,我保镖保了一辈子,还没保过一把剑。我问他是什么剑。他说那人说剑没有名字,他也不识这是把什么剑,只是方才验镖时,见那把剑寒气逼人,他亲自试了试,当真能够削铁如泥,竟是把江湖中难得一见的宝剑。”说着,又转对林若谷道:“照这说法,那把剑和你的秋声刀也差不多了。”
柳云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问他镖费是多少。他说是十万两银子,半个月内送到应天府,方才已付了银票了。我听了又是大吃一惊,十万两银子,几乎是我们镖局三年的纯利。我再看那银票,确是如假包换的山西惠顺钱庄的银票。我便让他把那把剑拿给我看看,他说镖已装上匣子,贴封上封条了,照我们镖局的规矩,镖验完后就要当着雇主的面,把封条贴上,待镖到了该到的地方,再当着接镖人的面,把封条打开,待对方验完,确认无误了,方才是护镖成功。镖一贴上封条自是不能再看了。我问来保镖的那人呢,他说已经走了,我问那人长什么样,他说那人三十多岁,除了精瘦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时,我心里的火腾得就冒起来了,说你那镖已封了,钱已收了,那人也走了,什么都说好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为什么早不过来和我商量!”
林若谷道:“你也不用怪他了,他也是为镖局好,又想做出些事情让你看看。或是对方催得紧,他来不及请 你出来也不一定。”柳云点头道:“他那日也正是这么说的,他说那人行色匆匆,催着他们验好镖,封上,交了银票就走了。我的火气这才下去些。便问这剑抵是多少银子。他说那人称这剑是无价之宝,若丢了,除非另陪一把一样的宝刃,否则抵多少银子也不够数。我一听这话,反倒冷静下来了。要知这剑不比其他的货物,若是金银玉石之类,会来劫镖的多是小贼,凭着我震源镖局的旗子,还有我的大力金刚手和手中的金背砍刀,并不难应付。可这宝剑可是江湖上人人都想要的好东西,万一风声露出去,保起来可比其他货物都要难上百倍、千倍。我立刻吩咐袁微到前面去,让所有的镖师和趟子手都严守秘密,谁也不得透露半点消息。又仔细思忖,觉得这笔镖非得我亲自出马不可。便让他们另备了些货物,装了几镖车,做出是象是要保这些货物,而把那把剑夹在其中。又想到我已很久不亲自保镖了,怕一露面反倒引起别人的怀疑,便乔装做一个普通镖师,连金背砍刀都没带,只带了把普通钢刀。对外仍说这镖是袁微保的,这才上路。”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得之浑不费力,失亦匹如闲。(7)
“袁微本想坐船,顺着长江一直到应天府。但我们震源镖局和长江十三坞的交情只是一般,普通的镖他们或许不会过问,但若他们得知保得是把宝剑,难免不会生事端,且舟上局促,万一有什么变故,施展不开,极容易被敌人所乘。我又想到惊鸟林的岳大当家和林老弟有些交情,我们每次从旁边过都很照顾。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也不会容许其他人动手,便决定走陆路,取道惊鸟林所在的徽州府去应天。一路上,我们丝毫不敢疏忽,但直到了徽洲府附近,竟一点事没有。大家见快到徽洲了,心里不免有些松懈。那天晚上,我们在李家村的客栈里投宿。那家客栈虽是李家村唯一的客栈,却收拾地很是齐整,我们每次南来北往,都要在那儿住,因而从掌柜的到伙计都熟得很,从没出过岔子。那天也真是不巧,客栈里东边和西边的房子都住满了,只有北面的一溜三间房还空着,我便让袁微守着剑匣,住在中间的房里。我和几名镖师分住旁边两间房,其他的镖师和趟子手都在院里和屋顶守着,明里是护着镖车上的货,实际上是护着袁微住得那间房。”
听到此处,韩滶点头道:“柳伯父的这番安排也算是极周密的了。”
柳云叹道:“当初我也这样以为。心想这样安排,不说万无一失,也是十拿九稳了,谁知……唉!那天夜里,我正在房里歇息,忽听到院里有人斥道:‘谁!’我一提手边的钢刀,推开门便闪了出去,却见院子里的镖师和趟子手都拿着兵刃,看着院门。我再一瞅,却见袁微也在那儿,忙问你出来干什么?他说听到院子里镖师的呵斥声才跃出来看看。我对他道,还不快到屋里去,护剑要紧。他一进到屋里,却大喝了一声‘师父!’我就知道有些不妙,忙进去一看,就见原来放在桌上的那个剑匣已经不见了。屋子朝北的窗子却开着,我见屋里没有可容人藏身之地,忙和袁微忙从窗子那儿窜了出去,越过客栈的后围墙,却见后面是一片空地,但放眼看去,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我和袁微又分头追出三、四里路,仍是什么也没找着。这剑,就这么莫名其妙给丢了,连对方是谁都看见,你们瞧我这脸不是丢大了吗!”
韩滶道:“那院中镖师的呵斥声是怎么回事?”柳云道:“后来我问他们,他们说忽见门外有条黑影一闪,接着镖车上的一盏灯笼被打灭掉,他们才喝出声来,那条黑影就不见了。我问屋顶上的人可曾看见那黑影,他们说并没有看见,我又问他们可看见什么人进出袁微的屋子,他们也说没看见。但这倒不奇怪,院子里的人喝出声后,他们一定是注意着院中的事,屋后的动静他们自然察觉不到。我走了一辈子镖,想不到到老了,还中了这种调虎离山的计。”
韩滶道:“若真是有人乘那片刻工夫,从后窗进到屋中盗剑,再在柳伯父追出来之前便走得无影无踪,那此人的轻功当真了得。”林若谷道:“我在想,会不会昨夜来此盗剑的那人和劫去柳老哥镖的那人是同一人?”韩滶想了一想道:“我自信凭我的轻功,绝无法那样人鬼不知地将剑盗去。昨夜那人的轻功还稍逊于我,因该不是同一人。”柳云点头道:“不错,我也觉得那人的轻功有些太骇人了。”
林若谷忽道:“说起绝顶轻功我倒想起一人,柳老哥你想到没有?”柳云迟疑道:“你说是他——花影动?”林若谷道:“不错。就是花影动。”韩滶奇道:“花影动?这名字怎么这么古怪?”林若谷道:“花影动并不是他的名字,江湖中人恐怕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七八年前,江湖中出了许多起窃案,都发生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名门大派,被偷的不是什么财物,却是他们的武功秘籍,。凭那些名门大派中高手的眼力,竟都不能看见来窃盗的究竟是何人。有人只觉地上的花影一动,那人就从身边掠过去了,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这才送了他个绰号,叫‘花影动’。只是这花影动也极是会审时度势,他几个月间,做了这么多起案子,见那么多大门派要联手拿他了,竟收手不做了,这些年来再无声息,也不知此人现在究竟在何处。”
第二章 得之浑不费力,失亦匹如闲。(8)
柳云道:“我也曾想到是他,但若是此人,当真就无处可以追查了,因而只能把这念头放下,再做其他想法。”
祁寒一直在旁闷不做声,这时忽然说道:“那人轻功绝好是一种可能,但也可能他根本没离开客栈,那柳伯父和袁师兄没找不着他也就不奇怪了。我觉得这客栈中有些可疑。若能派人再去那客栈仔细探查一番就好了。”这话说完,柳云刚要答话。有个仆役在厅门外禀道:“老爷,庄门口有十几个人,说是江西震源镖局的,要求见柳老爷。”林若谷道:“请他们进来。”不一会儿,从门外走进五个人,向林若谷和柳云见过礼,柳云起身问当先一个青年人道:“杨节海,你们可打探出什么消息?”杨节海道:“我们分头寻去,找了四五十里,没见什么线索,怕师父急,先回来向师父禀报一声,看师父有什么交代再说。”柳云道:“李镖师、陈镖师他们都来了?”杨节海道:“都来了,他们也没找到什么信,都在门外侯着呢。”
柳云道:“你大师兄呢?”杨节海道:“大师兄不让我们跟着,一个人往回路寻去了,说是怕对手出我们预料之外,劫了镖反往回走。”柳云颔首道:“这考虑的也是。”便又道:“你们都下去歇息吧,待我和你林伯父商量好了再说。”几个人应了一声,便往外走。柳云突然想到什么,道:“节海,你留一下。”
杨节海转身回来,道:“师父还有什么吩咐?”柳云道:“方才你祁师兄说了句话,我觉得大有道理。你一向谨慎周密,我想让你再去李家村的客栈,好好打探一番,记住,把那天客栈里住了什么人,有什么异常,都打听明白了,然后速速来此告诉我。”杨节海答应一声,出了厅门。
柳云这才对祁寒道:“我不是没考虑过这一点,但一来那客栈是我们的熟户,我那日住下之前就注意看过了,从掌柜的到伙计,都没有生面孔。二来我们那房靠北,与东西两边房相去有些距离,那人要拿着剑匣还在客栈中,很难不被院中的弟兄发现,所以我并未朝这多想。不过我觉得世侄提醒得也对,现在一点头绪没有,多查查多找找总是好的,等节海探听了消息再说吧。”又对林若谷道:“只是要麻烦你了,你这络藤山庄本是极寂静的地方,现在我带了这么多人住这儿,可吵着你修身养性了。”
林若谷笑道:“你既然知吵着我了,就该早些把剑找回来,你以为我欢迎你们来吗?”柳云也笑道:“你肯帮忙,这剑自然能找得回来,你若不肯,我也只好领着震源镖局的上下老小,在这儿吵你一辈子了。”
四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林若谷见柳云有些疲惫,便领着他去客房休息。留下韩滶陪着祁寒在厅里说话。待安顿好柳云回来,见他们二人谈得正欢,不由心下甚慰,便对韩滶道:“滶儿,你累了一天一夜,也辛苦了,先去房中歇息吧。四年未见寒儿了,我想和他说些话。”韩滶道:“师父也请早些歇息了。”便出了正厅。
林若谷望着祁寒,忽觉鼻翼一酸,半晌说不出话来。祁寒见林若谷神情有些古怪,面上也颇是暗淡,全没有方才和柳云谈笑风生的模样,以为他使为林师母的病在担心,便道:“我本来应该一来就去拜问林伯母的,但听韩师弟说林师母的身体有些不爽利,不方便见客才作罢。不过我想林师母一定不会有事的,待三五天后,她身体好了。我就去拜见她。”林若谷道:“你林师母的身体虽然时好时坏,却并无大碍,这几天想是天气闷热,中了些暑气,休息休息就好。”
祁寒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师伯你精通医道,下些药,自然就药到病除了。”林若谷听到“医道”、“下些药”这些字,更勾起了心中的事来,不由心中又是一痛,闷了一会儿,想着不能在孩子面前太过失态,整整面容,才道:“你可知你爹让你到我这儿来是为什么事?”祁寒道:“爹只是吩咐让我来住些日子,好受些林伯父的教诲。”林若谷道:“是我写信给你爹让你过来住些时日的,至于为什么让你来,就连你爹我也没说——你爹的‘疏雨刀法’和‘落霜指’你可学会了吗?”祁寒道:“父亲都已传授给我了,只是我功力不够,领会得也不够深,这两种武功的威力怕是只能施出三四成来。”
林若谷点头道:“那已相当不错了,练武不是急的事,需慢慢领悟才行。那‘疏雨刀法’和‘落霜指’招式精微,要速成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当年我和你父亲同出自一位武林异人门下,我们都学会了‘疏雨刀法’,至于拳掌上的工夫,他习的是‘落霜指’,我练的是‘回风舞雪掌’。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想找个一两年时间互相切磋一下,希望能将‘落霜指’和‘回风舞雪掌’融成一门新的武功,就是不行,也可以将这两门武功参研得精益求精些。但竟抽不出这样地时间来。现在我倒是闲得很,你父亲却忙于北方武林的事情,挪不开身,这心愿也只好放在你们身上了。”
说到这儿,林若谷停了一下,看着祁寒,说道:“这次我喊你来——就是想把‘回风舞雪掌’传授给你。”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章 多寒易雨。春事都相误。(1)
祁寒猛听到林若谷要将“回风舞雪掌”传授给自己,心里吃了一惊,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个究竟来,只知不答应固是不好,答应下来却也不太合适,便道:“这事还该和我爹说一声。”林若谷道:“不用说了,你爹性情执拗,若问了他,他说不肯,我便教不成你了……”说着又叹声道:“我实是欠你们父子一个极大的人情,若再不将我这生平绝学传授给你,此生我心里恐怕都难以安生。”
祁寒听这话毫没来由,更感奇怪,正想问个明白。却听林若谷说道:“先不说了,待柳老哥那件事了了再说吧……你这一路上来可还顺利?”祁寒心里正装着这事,道:“我路上遇了件事,正要和师伯说呢。”便把在那小土地庙里的事说了一遍,又不想自伐己功,便将自己出手救那两个孩子的事略过不提。林若谷听了一皱眉,道:“青石寨……你若不提起,我都快忘记它了,十年前它一夜间烟消云散确是轰动江湖的一件大事,但今天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想不到这其中还藏着这么多的事情。”又正色对祁寒道:“寒儿,这江湖上,多得是这般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日后你行走江湖切记要谨慎。就说这事,你若一时按捺不住,为争强好胜或打报不平而牵涉进去,说不定便有性命之忧。就算你不出手,那些人如不想这事传出去,也会把在场的人都杀了灭口。所幸你遇到不是些下三滥的门派,断云岭在江湖上的名声一直不错。不过,江湖上风云多变,难以预料,今后你再遇到这些事,可要千万小心。”
祁寒点头答应下来,林若谷道:“我有句话你千万记得了,在江湖上,不可不信人,也不可全信人,紧要处是在信与不信之间——我说这话,你现在未必明白,到我这年纪便清楚了,可若是到我这年纪才清楚,也就太迟了,现在不明白也不打紧,遇事时心里多想想我这话便是。”
说话间,有人禀道:“老爷,夫人房中的阿絮有话要传过来。”林若谷道:“让她进来说吧。”一个女子应声走了进来,半低着头,略福了一福,林若谷问道:“夫人的身体好些了吗?”阿絮道:“吃了老爷走时开的药,已好多了。夫人睡了一下午,方才醒来,听说老爷回来了,让我过来请老爷过去有话说。”林若谷道:“我知道了。”阿絮便往外走。
祁寒正思忖着林若谷的话,乍一抬头,看见了阿絮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正想着在哪里见过,就听见林若谷在旁边说道:“阿絮这丫头照顾你林师母极是用心,也亏得有了她悉心照料,你林师母的身体才无大碍。我去你林师母那儿看看她,今日也不早了,改日我再和你说话。”
祁寒回到房中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柳云丢镖的事情虽然奇怪,可并非没有脉络可循,倒是林师伯的神情很是怪异,且一点原委也不知,颇让人费解,但他对自己的一片呵护之心,却似乎比自己的父亲一点不差,甚至还有所过之。听父亲说林师伯还有个女儿,自小便聪明伶俐,可到这后,从没有听林师伯和韩师弟说起过,倒也是件奇怪的事。迷迷糊糊中,一会似是见到任渔在杀两个小孩,一会儿任渔又忽然变成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上去一把将那人脸上的黑布除下,那人竟是柳聚君的模样。待睁开眼睛,天已蒙蒙亮了。
第三章 多寒易雨。春事都相误。(2)
祁寒走到屋前的院中,正想疏疏筋骨,韩滶提着两把刀,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我本想自己练练武,再一想,既然祁师兄在这儿,正好向祁师兄讨教,可不比我一个人单练强多了吗?”祁寒也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昨日听到韩师弟和那个黑衣人过招,早就手痒了。”接过韩滶递过来的刀,又道:“我们用什么工夫切磋呢?”
韩滶道:“寻常刀法使来有什么意思,想来‘疏雨刀法’是我们两人都学过的,就用这路刀法吧。”
祁寒道:“好。”脚下微动,刀一立,正是“疏雨刀法”的起手式“山雨欲来”, 韩滶见祁寒渊停岳峙,颇有大家风范,轻赞声“好!”立刀猱身向前,也是招“山雨欲来”。二人武功路数都一样,互相的招式又都熟悉,便都凝神看对方的招式是如何变化,在精微处又是如何加以运用。二人虽使得都是一样的武功,但祁寒的招式谨严中不失灵动,韩滶则以奇辅正,往往将招式用在出人意料之处,几十招过后,二人都暗自赞叹,大感受益匪浅。
祁寒忽手臂一晃,看似不甚用力,刀光四涨中,却将韩滶笼在中间,韩滶道:“妙!‘风雨八方’却也能这样使出来!”脚下却不停,手腕轻抖,在空中疾点数下,四周刀光顿时散去。祁寒往后一跃,收住刀,朗声道:“这招‘雨打疏荷’,本是进攻时极好的招式,却成了破解这‘风雨八方’的招数,亏你想得到的。我输你一招了。”
韩滶道:“方才我若不用此招,当真躲不过去,一时侥幸罢了。再说,你方才若拿得是祁师叔的长扬刀,我这招一出,刀不免被你削断,怎么能算你输呢?”
祁寒道:“你不是也有秋声刀吗?我如何削断你?仍是我输你一招。不过也幸好秋声刀没有给人盗去,否则你招式运用地再精妙,也难敌长扬刀的锋锐。”
二人相视一笑,便回到屋中,刚用过早饭,林狄进来道:“老爷喊二位少爷去厅里。”
来到正厅,林若谷和柳云正在厅上议事。祁寒见林若谷的面色又恢复如昨日大家在一起说话的模样,方才放心。林若谷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和柳老哥商议了半天,也没个线索,你们可有什么主意?”
韩滶道:“我昨日回去又想了一想,有了些头绪,正要和师父和柳伯父说。”柳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能想得明白,我昨夜睡不着觉,脑子里面却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出来。”林若谷道:“他们整日无事,又没什么江湖阅历,想得反倒简单直接,哪象你心里装着那么多事,一时想理个清楚,自然没那么容易。”
韩滶道:“还不知想得对不对,大家姑且先听着吧……我在想,柳伯父的镖被劫和有人到我们络藤山庄来盗刀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若有,不外乎两种可能:其一,对方施得是双重的调虎离山之计,既用此计盗得伯父保得那把宝剑,盗剑处恰好在左近的徽州府,他们知道凭师父和柳伯父的交情,绝不会坐视不理,因而又正好把师父引出庄外,好去盗秋声刀……”柳云点头道:“韩贤侄说得有礼,若是这样就不只是调虎离山,更是一箭双雕了。”
韩滶道:“这也未必,柳伯父有没有想到过,有可能那来保镖的人是个幌子,那把宝剑更是个幌子,保镖的和劫镖的都是一伙人,费这些周折,只不过是为了引得师父出去,好来盗刀,也就是说,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别的,恰是师父的秋声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章 多寒易雨。春事都相误。(3)
听到此处,林若谷呵斥韩滶道:“休要胡说,那些人自己既然本就有了一把宝剑,又要费这些周折来盗我的秋声刀做甚?”柳云也是一怔,道:“我倒未这样想过,若是这样,岂不是我也在帮他们盗刀了?”林若谷对柳云道:“小孩子的话,听听罢了,如何当起真来。”
韩滶道:“是。师父说得是,我也觉得这太过无稽,因而没有去多想。此外,还有第二种可能:对方施得不是调虎离山之计,而是围魏救赵之计,他们知道师父会插手丢镖之事,便派人前来盗刀,好让师父有所顾忌,把注意力放在秋声刀上,无暇顾及其他。这样他们就可以盗完剑后,安安稳稳地把剑带走。”林若谷缓缓点头道:“这倒有些可能。”
韩滶又道:“若如此,他们定是怕师父会追查出些什么来。也就是说,在答应帮柳伯父忙后,师父所做的正是他们所害怕的,因此他们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转移师父的注意力。”林若谷略一思索,道:“可我们并没有什么头绪,唯一做的事便是去惊鸟林请岳兄弟帮忙……”韩滶道:“莫非是岳英……”林若谷摇首道:“我也不知,我与岳兄弟的交情不浅。论人品,他也是大家提起来都要竖起大拇指称一声‘好汉’的人物。应该不会做这坏江湖义气的事。”正商议间,便听门外有乱蓬蓬的声音“大师兄回来了!”“袁镖头回来了!”“大师兄——你怎么了?”
柳云一撑椅子扶手,站起身道:“微儿回来了,我出去看看。”说罢,健步走到厅外,林若谷、祁寒、韩滶也跟了出来。见厅前震源镖局的众镖师正簇拥着两个人走到近前,左边是昨日来的杨节海,他正扶着另一人,那人面色苍白,右边衣袖上撕下一截,缠在右臂上,隐隐有鲜血渗出,显是受了伤,那人一见柳云出来,抢一步上前,跪倒在地,泣道:“师父,徒儿没用,让对手给跑了。”柳云把他扶起,道:“先不忙说,你受伤了,下去裹好伤再说。”便让众镖师将袁微扶下去治伤,又对杨节海道:“你随我进来。”
众人又回到厅里,柳云问杨节海道:“怎么回事?”杨节海道:“昨日师父命我去李家村的客栈打听消息,我打听完了,怕师父担心,连夜赶了回来。在离这儿五里多的一个岔路口上,正见着大师兄的马站在一旁,他却倒在路边,右臂上有道伤口,我便将救醒,一正过来见师父。”柳云道:“待他治好伤我再问他——客栈那边你打探得如何了?”
杨节海道:“正要向师父禀报。我先在客栈里暗地查访了一下,见从掌柜的,到厨房的伙计,都是那日我们去时的那些人——客栈里的人应该没有问题。我又找了一个相熟的伙计,问他我们投宿那日,住店的都是什么人,他说东边那排房住得是几个南来的行商,都是熟客。西边那排房被一个商贾带着几个伙计给包下了。我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他说那商贾是我们到的那日下午来的,那天早上我们走后,他们也走了。”
柳云道:“下午投宿,第二日一早赶路,行商多是如此,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继续说。”
杨节海道:“我也见他没说出什么,便问他我们来得前几日,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投店,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他说没什么可疑的人,来得多是熟客,只北面房曾有几个小商贩来住了三天,他们是来这儿的乡下收货的,我们到的那日下午他们已走了,走时收得货足足装了两辆大车。至于奇怪的事,他本说没有,后来又想了一下,说要有,这也算一件,我忙问是什么事。他说,这李家村虽人来人往的,却偏僻了些,因而并不太繁华,一年中除了逢年过节,少有几天热闹的日子,那日却不知怎的来了一个戏班子,在客栈后面的空地上架起戏台,连唱了三日三夜戏,本以为会扰了客人休息,谁知那些客人一见有戏看高兴得不行,都跑去看戏了,连他们自己,也忍不住,都跟着跑过去,连听了三日三夜的戏,过足了戏瘾。我问他是村里什么人请的戏班子。他说谁知道呢,村里人都说这排场只有村里的首富李员外才请得起,可李员外说不是他请的。管他谁请得呢,有戏看不就成了。又说我们来得不巧,戏班子上午才撤台,我们那日晚上就来了,早来一日,就赶上这热闹了。”
第三章 多寒易雨。春事都相误。(4)
听到这儿,柳云一皱眉道:“这倒怪了,要说那戏班子如是盗剑之人一伙的,他们应当在我们投宿的那日唱戏,好乘乱下手才是,怎么我们来之前,他们便走了,倒似有意躲着我们是的。”杨节海道:“当时听了这话,我也是这么想的,便问他还有什么奇怪的事,他说没有了,我见再问不出什么来,这才作罢,便赶回来禀报师父。”
柳云道:“如果是这样,这客栈算是也没什么线索了。”
话音刚落,就听祁寒道:“我知道了!”所有人都向他望去,柳云道:“你知道什么了?”祁寒道:“我知道他们是如何盗剑的了。”柳云喜道:“贤侄快说。”
祁寒道:“如我没有猜错得话,此事的紧要处就在那几个来收货的小商贩和那个戏班子的身上。”柳云奇道:“可他们在我们来前就都已走了啊?”
祁寒道:“柳伯父,你们途径徽州府去应天府,李家村是不是必经之路?”柳云道:“是啊,每次去应天,都会从李家村走,这次尤其谨慎,不敢走其它不熟的路,免得招人暗算。”
祁寒又道:“那你们每次是不是都在李家村的客栈投宿?”柳云道:“不错,镖行的规矩一般都是投熟店,若不是熟店,万一进了家黑店,岂不糟糕?”
祁寒道:“这便是了。盗剑的人知道你们要路过李家村,又必在那家客栈投宿,便预先设好了埋伏等着你们。”柳云道:“这话怎么说?”
祁寒道:“先从时间上说,那几个小商贩在客栈住了三天,戏班子便在客栈后面唱了三天三夜的戏,小商贩是你们到的那日下午走的,戏班子是在你们到的那日的上午撤得台,这不是太巧了吗?在我看来,戏班子搭台唱了三天三夜的大戏,就是因为那几个小商贩在客栈里也住了三天三夜。”柳云摇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那边韩滶却已说道:“我知道了,那戏班子定是为了用来转移众人耳目的。”
祁寒道:“不错。戏班子在客栈后面唱戏,就是为了转移众人的耳目,此外,还有一大作用——掩盖声响。”柳云道:“声响?”
祁寒道:“若是此时外面的戏台上正锣鼓喧天,那我们在这儿的说话声,厅外的人是怎么也听不到的。就算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