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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白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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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位于同一条起跑线上,作为逃跑小达人的叶子的老师,叶歌的速度就比那黑衣人占优了。他一连几个轻点,终于比对手快两步追上了燕陆离。
  黑衣人和燕陆离原先的撤退方向,是自季府向西,那是湘水的方向。此时展现在叶歌眼中的,正是暗夜中传来嶙峋水声的湘江,他还看见岸边正停着一艘快船,应该是黑衣人早已预备好的逃脱工具。思及此处,叶歌便一个纵跃,抓带劲风,当先朝燕陆离双肩抓去。燕陆离虽还能运招,但他手筋即断,便使不上力,因此招式被叶歌轻松化去,膝窝处委中穴又被踢中,一下子跪倒在地。
  只是尚不容片刻喘息,叶歌身后便有破风声传来,他知道是那黑衣人也赶了上来,恐怕还利刃指着自己,恨不得将自己一剑穿心,而他的刀之前已经脱手,于是也没法多想,叶歌抓着燕陆离见转身就将他挡在自己前面,反正援军已到,他只要再撑个一时,这黑衣人就只能弃帅保车了。
  可是继那一个头槌之后,黑衣人最终给叶歌制造了今晚第二个始料未及。
  就在叶歌见那黑衣人原本无波的目光忽然变为决绝的时候,他立刻就意识到不对了,可这时他已无法变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将原本刺向自己的利剑,毫不犹豫地刺进燕陆离的胸膛。
  为免被串成肉串,叶歌只能放手,便只听嘭咚一声,那黑衣人抢过燕陆离已经脱力的身子,一起跳入了川流不息的江水之中。
  确实是弃帅保车了,就是不知哪个是车,哪个是帅。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叶歌的单人表演,争取下一章让两个孩子重见天日

  ☆、候补人

  易寒和叶子找到叶歌的时候,他正坐在季府花园的一块假山石上,发呆般地仰望着天空,鼻子里塞的两团堵鼻血的棉花便特别显眼。
  “义父,你没事吧?”叶子这么问,倒不是担心叶歌的伤势,而是他没捉回燕陆离,有些人就不免嘲讽之语——哪怕是叶歌让他们看清了密罗教声东击西的阴谋。好在叶歌素日也不在乎这些,而且出于某种考量,他并未对他人解释那救人之人是如何的不简单。
  “哦,没事。”见义子爬了上来,叶歌笑着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不过是肿几天,有碍观瞻罢了。”
  “你鼻子破没破,观瞻都是一样的。”易寒打趣一句,也从另一边爬上假山石,找了个位置坐好,“叶叔,我们听说你跟季伯伯借调人手,你要做什么?”
  原来叶歌那夜无功而返后,就径自与季图山面谈了一番,后来又找了季敛之去。只是季敛之后半段才加入谈话,除了知道叶歌想向季家借包括自己在内的人手之外,并不知道叶歌具体要做什么。于是从季敛之那知道这事后,易寒不禁奇怪:明明她爹还带着一帮子盘天宫的人滞留在零陵,叶歌找季府借人又是为了什么?
  “义父,是不是你又有什么计划了?”因为做了保密工作,叶子和易寒尚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但本着对叶歌的偶像崇拜,叶子自然觉得自家义父的脑子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着奇谋巧策,便也动了自己的脑筋想一想,道:“这计划不好让盘天宫介入?”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一语中的,叶歌却不露声色地摸了摸叶子的脑袋,只轻松笑道:“小孩子想那么多干吗,等这里的事了了,你俩就去跟暮崖汇合,一起回盘天宫去吧。”
  “不行!这节骨眼上,你别想把我打发回去!”听叶歌打的是这个主意,易寒当即反对。原本燕陆离在时,她确实对去密罗教找荼蘼公子的宝藏兴趣不大,但现在燕陆离生死不明,这事显然就还没完。易寒暗自摸了摸放在随身小袋子里的“镇土”,思及要做它主人的雄心壮志——如今这么好的舞台,哪能卷铺盖回家!
  想到这里,她对旁边的叶子抛了个眼色,拉他下水道:“我和叶子都15岁了,根本就不小!再说之前还不是靠我们俩保护日月心经的,是吧,叶子。”
  叶子讪笑地挠了挠头,虽然并不想凑这个热闹,但也知道易寒的“正道梦”是最不能泼冷水的地方,只能附和道:“是啊……义父你跟我讲你初出江湖的事情时,似乎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吧。”
  他话虽这么说,却是把反驳的大任寄托在叶歌身上,想着以叶歌的口才,一定能堵得易寒没有话说,谁知叶歌却默默不语地审视了这两人一会,才忽然问道:“你们当真这么有信心和干劲?”
  “当然!”易寒不假思索。
  “哪怕再碰上像燕陆离那杨对手?”
  呃……易寒一想,燕陆离的等级她可打不过,但打不过不是还能跑嘛,于是继续斩钉截铁道:“那也不怕!”
  “……好吧。”叶歌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正视着易寒道:“我现在确实有件事缺合适的人去办。以你俩的身份,倒也可以,但这事需要秘密地办,而且也可能暗藏风险……”
  “义父?”叶歌尚未说完,叶子就疑惑地打断了他。他还指望义父劝易寒回家呢,他怎么反而说开了?
  可叶歌只抬手示意叶子别打岔,继续道:“我想查的这个地方,如果没问题,那你们不过就是跑一趟腿,可若有问题,恐怕不啻于龙潭虎穴……你可想好了?”说到最后,他基本就是对着易寒发问,因为叶歌深知只要易寒想干什么事,他那义子一定会不放心地跟着。
  “要做大事,哪能怕什么龙潭虎穴。”易寒理所当然道,可又被叶歌严肃的样子激起了极大的好奇,“但叶叔你究竟想查什么地方?”
  “吟啸山庄。”
  “啥!”这下不光易寒,连叶子都忍不出大吃一惊。易寒猛眨了眨眼盯着叶歌的表情,却丝毫没看出来他有开玩笑的意思。
  “吟啸山庄?那个……赵、赵庄主的吟啸山庄吗?”
  “正是。”叶歌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赵慈的吟啸山庄。”
  叶歌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怀疑目标,但正道中有内应也是越来越明显的事实。
  早在韩嘉那件事上,能接近他又能让他毫无防备遇袭的,肯定不是什么邪魔外道的人,但当时君山岛上闲杂人等很多,并不排除有魔教冒充的可能。然后到易寒和叶子藏身季府被人发现,则说明这里肯定被安插了敌方的探子。最后,燕陆离能在季府地牢里被救走——就算府中不是高手林立严防死守,也绝不可能是光靠密罗教的外援干的。
  叶歌可以肯定,内应就在这座府邸里,但到底是哪些人呢?
  直到那个黑衣人的出现,终于让叶歌有了些想法。
  首先,这个人但绝对是高手境界,如今季府中正道门派的人虽所,但能被叶歌放在眼里的高手不外乎那么几个。其次,拜他与此人肉搏所赐,叶歌能估摸出对手的个头和体型,并且,这个人年龄不大。用这两项一排除,虽然叶歌极不愿意这么想,也觉得黑衣人武功路数与那人对不上号,可他……只能想到赵慈。
  更让他心情沉重的是,假设内应是赵慈的话,很多事情恰好就都能连起来了:赵慈当时在君山;赵慈将杨春燕引见给了韩嘉;探查密罗教的事是赵慈负责的;他跟燕陆离面谈的时候,赵慈也在旁边;而且……昨晚那个黑衣人极力避免被他挑破面巾,甚至连话也不说,如果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何以做到这个地步?
  叶歌许久没这么头疼了。赵慈是他的旧友,是真正两家交往过的,曾与他一起玩过的那种朋友,虽然他已好多年没见过他了,可往日的情义都是在的。叶歌想不通,赵慈怎么会干这种事呢?他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他想不通,易寒更是连想也没法想的。
  “可、可……可是……”乍听被怀疑的是赵慈,易寒都结巴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可是燕陆离被救走时,赵庄主不是还在前院吗?我们都看见了啊。”
  “是啊,这点解释不通。”叶歌仰头望了望天空,有些无奈道:“但那时灯火昏暗,他站在包围圈之外,你们有谁真正看清了?找人暂时顶替的可能……并不是没有的。”
  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事!易寒的大脑此刻已被太多的震惊和疑问占据。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在君山上初见赵慈时的景象,想期许许多多与赵慈有关的画面,他还在燕陆离袭击自己时救过自己啊!他怎么会有问题呢?
  “为什么?赵庄主……他……为什么与燕陆离合伙?他、他也贪图荼蘼公子的秘籍?”易寒懵懵地问向叶歌道。当初正道是非不分地围攻盘天宫时,都没动摇过的理念,现在竟受到了挑战。毕竟对于那些门派,易寒还能说他们都是猪脑子受人蒙蔽,可赵慈……他可不是猪脑子,他是正道的代名词啊!
  可惜对于她下意识的抗拒,叶歌也没有答案。硬要猜什么的话,或许这跟燕陆离的七曜身份有关系?也许……也许他们合谋的事并不是坏事?思及此处,叶歌内心不禁自嘲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居然也开始自欺欺人了。他同燕陆离临别时不是才说过:纵使目标正确又怎样?目标正确就可以滥杀无辜了?
  “说起来,现在赵慈就在季府里。”最终打破凝重气氛的,是三人中对赵慈最没啥感觉的叶子,“如果那黑衣人就是赵慈的话,不是可以先查一下他本人吗?”
  “是啊!”易寒受到冲击的大脑经此提醒,才反应过来。若救人跳江的是赵慈,那现在府里的赵慈是否会露出马脚?
  叶歌对此却不抱希望,“这都过了一夜了……”言下之意,就算有什么证据,这么长的时间也够任何人掩盖了。除此之外,他对直接试探赵慈还有更多的顾虑,毕竟赵慈为人洞察细微,随意试探容易弄巧成拙。
  “总之,正派几天后会动身北上密罗教总坛,赵慈会随行,这是个探查吟啸山庄的好机会。但那里防守森严,与其暗探,不如用正道身份的掩护光明正大的进去,因此盘天宫不合适,可我担心密罗教那边还有什么名堂,也要跟大部队一起,没法抽身,这才需要另找人手。”
  因此,叶歌最初是想向季图山抽调几个人,他倒没说自己怀疑赵慈本人,只说怀疑有邪教之人隐瞒身份潜藏在正派阵营里,所以要一一排查——毕竟对大多数正道而言,哪怕只是对赵慈有所怀疑,也是很动摇人心的事情。但季图山作为一家之主有他的顾忌,他坦言季家不准备再继续搅合荼蘼公子的事情,所以也不方便借人出面。叶歌尊重他的意思,这才只好坐在这假山上另觅良策。
  “原来如此……”易寒听到这里才明白了叶歌的整个想法。见赵慈被怀疑固然让她失落至极,但转念一想,若自己仔细探查后无果,不就可以证明他的清白,皆大欢喜吗!想到这里,她又鼓起了干劲,对叶歌狠狠点头道:“我明白了,看来这事果然是我和叶子去合适,叶叔你说要怎么查吧。”
  见她目中亮光,叶歌有些欣慰,却又晃了晃手指,“别着急,你有这劲头固然很好,但此次行动可不比你之前在江湖里的溜达,咱们得立个军令状,好让你始终警醒。”
  “啊,还这么麻烦?”易寒立刻苦着一张脸,她这一心做贡献,干吗还要军令状?
  “你既然自称不是孩子了,当然要有任务失败后受罚的觉悟,哪个正派弟子做事不是受律条约束的?”叶歌哼了一声,“不过有罚就有奖,若你这件事办得下来,我也有奖励给你。”
  你这个一穷二白在我家混吃混喝的家伙有什么可奖我的?易寒心里吐着槽,嘴上却问道:“那万一失败了,你要怎么罚我?”终归奖什么事小,罚什么才是关键。
  察觉到她脸上紧张神色,叶歌只是笑了笑,“你也不用太怕,有你爹在,体罚你自然不合适,但如果你失败了,我可以没收你手里的七曜令牌。”
  “凭什么啊!”一听此话,易寒下意识地攥紧了小布袋里的木牌,这可是她机缘巧合才得来的,怎么能让给叶歌。
  叶歌也不见怪,却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个牌子摊给易寒看,只见那木牌与易寒所有的一般无二,简简单单篆刻“荧惑”二字,在闪瞎易寒狗眼同时,就听叶歌笑道:“凭我是七曜之一,镇土主人不在,我可代为保管。只要你事情办得漂亮,奖励便是承认你为镇土的候补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吟啸山庄

  叶歌决定将探查吟啸山庄的任务交给易寒去做,并不是心血来潮。一来,他觉得密罗教和吟啸山庄这两个地方,自己前去前者更保险;二来,也正如易寒说的那样,她和叶子始终是要真正在江湖上行走的,长辈们护不了一世,总要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历练,而眼下就不失为一个契机;最后,易寒这丫头还一直觊觎“镇土”,那叶歌就更有必要让她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了。
  不过虽做此决定,叶歌也没天真到认为这两个少年就能单独成行,所以他先带着易寒和叶子到了易暮崖等人落脚的客栈,毕竟易暮崖才是易寒的正经监护人,这件事也需要征得他的同意。只不过……他大约能猜出易暮崖会是什么反应。
  果然,当易暮崖听说赵慈有嫌疑的时候,首先是反对易寒去,再则是自己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地表示要亲自去瞧瞧。
  “我可没说一定跟赵慈有关,你也有可能无功而返。”深知朋友所谓的“去瞧瞧”就是去砸场子的,叶歌开解道:“你要是真想揪出元凶打死解气,不如跟我一起去密罗教,反正不管幕后还有什么人,最终的战场都在密罗教那里。”
  他这话自然在理,不管燕陆离有什么计划,他既然把正道的兴趣都引到了密罗教,那么那里一定会有一番好戏。于是易暮崖在究竟是挑吟啸山庄还是挑密罗教之间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被叶歌说服。他把莫无奇打发回九嶷山去处理盘天宫残局,自己则带着厉焦准备一起去密罗教。至于王小棠,却被叶歌借到了易寒的队伍里。
  易寒起初还不知道叶歌借王小棠是什么原因,直到她看见从季敛之房中出来的王小棠时,才目瞪口呆。
  “棠……棠姨?”
  之所以要带个问号,是因为站在易寒面前的完全就是季敛之,要不是这个“季敛之”一开口一副女子腔调,她万万想不到这是王小棠假扮的。
  “怎么样?你棠姨鬼面狐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王小棠用“季敛之”的那张脸抛了个媚眼,得意洋洋道。原来她除了下毒外,最拿手的本事还是易容,既然季家不想让自家子弟再涉入局中,叶歌就找她来假扮成季敛之,以联络同盟的名义带着易寒和叶子去吟啸山庄。有十封阁大公子这个名头,相信他们能顺利敲开吟啸山庄的大门。
  “这真是……连我自己都看不出什么破绽来。”看到王小棠的完成品后,在一旁做模特的季敛之都不免有些诧异。
  此时盘天宫已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季敛之与他们相处,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见到对方手段之妙,甚至也会真心赞叹。毕竟江湖中擅长易容者不少,但能随心所欲变男变女的高手可不是遍地开花。说完他还看了叶歌一眼,颇为遗憾道:“其实虽然爹没同意,但我自己还是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的,只是担心反而成了你们的拖累。”
  “季公子的心意我明白。”叶歌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将来有的是靠你们这代出头的时候,也不急于这一时,你现在伤还未痊愈,季阁主也是因为爱护你。”
  说罢他又找季敛之借来佩剑和几件随身饰物,让王小棠也一并带上,最后又请季图山手书一份用作拜访吟啸山庄由头的信件,三人整顿一番,便只待其余正道向密罗教开拔之后,就起身赶赴位处江陵地界的吟啸山庄了。
  江陵,与零陵一样也是依水而居的一座古城,只不过零陵背靠湘水,而江陵毗邻天堑。这里向西是进出巴蜀的要道,向南则可入湘粤,被称为七省通衢。就连文学素养并不是特别高的易寒,也知道“千里江陵一日还”的诗词。
  因是自古以来的要地,所以城镇也是一片繁华,易寒几乎一进城就控制不住自己游玩的心思了,只是想着还身负重任,这才压下了闲情逸致。三人日夜兼程赶到这里,为了节省时间也不住店,直接便向路人打听起了吟啸山庄的位置。一听说是去山庄,路人倒都十分热心,言语间也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除了详详细细地给三人指路外,还不忘唠叨不少赵家的好人好事。易寒三人顺着路人的指引,穿城而过,出了东城门,很快便看到了居民口中的那座画扇锋。此时天气已入深秋,满山杏黄,夕阳点染,一座青砖黑瓦的古朴庄院便坐落在山脚下。
  吟啸山庄存世已将近200年,据说初代庄主赵余本是草莽出身,却一心向善,行侠仗义。他晚年在此建造了吟啸山庄,并教导子孙一生都要为正道献身,而赵家这200年间,竟也真的无一人行差就错,这才成了如就武林正派脊梁似的存在。
  三人为示礼仪,离得山庄正门还有些距离的时候便都下马不行,而不远处正门外的几个小厮看见有人向这边行来,也迎了上来,待看到王小棠报出十封阁的名号,一位小厮很快就进去通报管事之人,另外几人陪着易寒三人在门口等待,礼数甚是周到。
  “九霄环佩乐,沧海龙吟声。藏牙化泉宝,一洗万古尘。”
  就在这么等人的功夫上,易寒注意到山庄正门两边的院墙上分别刻着两排硕大的题词。她顺着顺序轻轻念了一遍,就有一名小厮在边上接话道:“这题词是咱们初代的赵老庄主在建这山庄时便刻上去的,表明咱们山庄仗剑天下,扫荡浊尘的立场。”
  扫荡浊尘……易寒心里嘀咕一句,想想自己以往对这如雷贯耳的山庄的憧憬,再一想想此次前来怀揣着的目的,不禁有些五味杂成。不过除了她这一心立志做正道的丫头以外,另两人显然没那么心潮澎湃,尤其王小棠这种典型对“正道”两字嗤之以鼻的人,在一边看着那院墙上的刻诗,仅仅意义不明的呵呵两声。
  不过她到底是扮作正道而来的,所以不管内心作何感想,王小棠面上仍是一副行止端正的模样。不消片刻,又有人从庄内出来,与王小棠见礼后,便引着三人入内至会客厅,已有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等在那里。
  “在下赵五,乃是山庄总管,久闻十封季公子的大名,有失远迎了。”这人迎上易寒三人,也是先对王小棠毕恭毕敬行了一礼。易寒在一边打量这个赵管家,只觉得他平平无奇,通身上下并没多少武人风范,反倒更像寻常的账房先生。
  王小棠也有模有样的与赵五见礼,然后递上季图山的亲笔信,那赵五一遍看下来,已是神情肃穆,“原来贵府那里竟发生了这许多事,庄主走前我也曾听他说了一些事,不想全都是密罗教的奸计。”
  这么说着,赵五眉头不禁越皱越深,又看了看王小棠一眼,道:“感谢季阁主特意与我们联络,听说季公子前阵子还受了重伤,有劳您亲自送信来,吟啸山庄感激不尽。”
  “赵管家言重了,我不能为前方同仁效力,也只能做做这跑腿的事情。”王小棠谦逊地摆了摆手。为了掩盖原声,她说话时刻意沙哑,加之脸上画苍白一点,再衬着本就不如男子壮实的骨架子,还真很有气血不足的样子。
  “只是这加派人手之事……”赵五将视线从王小棠身上收回来,盯着信再次沉思起来。原来,那信上写着为共同讨伐密罗教,参与此次行动的门派都需调动人手,弥补在与盘天宫和密罗教一战时的损失。赵慈从君山事发时就一直只有个侍卫跟在身边,所以叶歌在造假的信上如是写也很合情合理,要说唯一有些不足的地方,就是这信不是赵慈亲笔,送信的也不是赵慈身边人,管事的人若是心细,可能会有顾虑。
  果然,赵五似斟酌了一会,有些为难地回道:“即是正道共同举事,吟啸山庄自然义不容辞,只是最近山庄也是多事之秋,我们已有不少人外派各处行事,这抽调的人手略多……我需再与庄主商量一下。”
  他虽说的客气,但言下之意就是要去确认消息真伪,并不肯轻易便派人手出来。只不过对此情况,叶歌也做好了打算。能凭一封信就抽走庄内人力自然是好,若是不能,赵慈此时身在前往塞外的路上,无论赵五要派人还是用信鸽去确认,一来一回都要花上些时间,而这时间差就够易寒他们三人蹚蹚吟啸山庄的虚实了。
  “可倘若吟啸山庄信以为真,果真派出人手跟我们走,我们不是就没借口留在山庄内查探了吗?”易寒犹记得叶歌简单说明计划后,自己这么问过。而那时叶歌指着王小棠笑道:“季敛之不是受伤了嘛,到时就让小棠‘旧伤复发’,死皮赖脸在山庄修养几天,他们总不至于这点怜悯之心也没有吧。”
  “那要是他们与赵慈取得联系后,赵慈却说根本没派人回来调人手,我们又该怎么办?”叶子追问道。
  “所以你们得确保在那之前就撤出山庄啊!”叶歌一拍大腿道:“只要没抓到你们,我们就能一推二五六,反正季阁主不会承认派过人,到时就说是魔教假扮的,死无对证嘛。”
  “……”易寒听到这里,只觉得叶歌继承了扶持黑道的七曜,真是天造地设的安排——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是个做黑道的料!
  总之,事情似乎就按着叶歌的脚本进行下去了。王小棠对于赵五要去确认之举,毫不介意,只说自己和易寒、叶子这两名小师弟师妹会耐心等待赵慈回复,再领着吟啸山庄的人手去跟大部队汇合。
  作为待客之道,寒暄一番后,赵五少不得又替三人安排晚饭和厢房住宿,一应款待俱是符合季敛之的身份。由此可见,不管吟啸山庄里有没有猫腻,这一套名门世家的表面功夫,却是做得非常到位的。
  当天夜里,乌云掩月。易寒和叶子来到王小棠的房间里,各自被王小棠带上了一副人皮面具,又换下季府子弟的衣服,悄悄地融入了深秋寂寥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院

  第一天,初来乍到,易寒和叶子自然不敢贸然深入,两人这晚的任务仅在于摸个大概。叶歌事先给他们三人画的山庄地图还是他十几岁时来做客时留下的印象,易寒和叶子也就是去确认一下山庄格局是否有大的变动。
  叶子和易寒改头换面,都是使上了十二万分的警觉,尤其是易寒,深知这次不是演练,也不是去吓唬寻常百姓。吟啸山庄是真刀真枪的,任何一点纰漏——虽然未必致死,但都不好开脱。于是两人先藏身于自己所住厢房边的一棵梧桐树上,可惜秋季落叶,他俩都爬得小心翼翼,才没让那些烦人的叶子哗啦啦地往下掉。隐藏好身姿,易寒这才放眼望去,叶歌的地图已烂熟于心,她一片片地比对起来。
  三人现在的客房大致位于山庄中部,往外是接待外客和摆席开宴的公共区域,往内则是主人家及其内眷起居之所。不过由于赵慈尚未成家,整个内院大部分区域都黑漆漆的没有人气,看不分明。
  想要进一步观察,两人都知道要换个地方了,于是叶子在附近找了一个新的落脚点,当先一步无声无息地爬下树,独自消失在安静的院落外。过了一会,易寒就听到“哚”的一小声,乃是叶子将一截绳子系在暗器尾端射了过来。易寒把绳子解了,抓在手里,提气从树叶间往外纵身一跃,立刻感到绳子那头的叶子猛地使力后拽,她便顺着这股牵引力飘落到了叶子藏身的另一棵树上。
  两人采用这样的方式,减少了在屋顶墙头间的转移,尽量避免被巡逻的庄内家丁发现。如此倒腾了三四棵树,倒也算是顺风顺水,并且发现山庄比之叶歌当年造访时的样子并没有太大变化,直到来到内院一片植被稀少的地方,才开始犯难。
  “看来是主屋了。”叶子一路上第一次开口说话,朝易寒指了指已落入视野内的一片房舍,规制比其他院落看着庄重得多,暗处也能发现有更多的守卫,虽然已离的不远,奈何中间一棵够高的树也没有,恐怕也是出于更易发现宵小之徒的打算。
  “要不要再靠近点?”易寒看了眼守备人数,向叶子斟酌道。不过后者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那里是赵慈住处,如今他人都不在还如此严备,显然是山庄中一个重要的地方,光凭今晚是搞不定的。于是两个人又开始打量其他地方,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
  说不起眼,是因为位置比较偏僻,掩盖在主院的阴影里,就像深受排挤一般缩在山庄的一隅。易寒不记得叶歌的地图上有这么个地方,可那黑灯瞎火之处附近的巡逻人数却多余其他院落,这才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奈何那处比主院靠两人还远,又无捷径可走,易寒快瞪成斗鸡眼了也瞧不清楚情况,再看看今晚的收获,她与叶子商量一下便决定暂时打道回府,待与王小棠商议之后再做打算。
  “在下想象中,贵庄该是门户森严剑气肃杀的,如今看来倒更像南方园林,还真是雅趣非常。”王小棠一边跟着山庄人游览,一边拍着马屁,易寒和叶子则跟在王小棠身后,暗暗东张西望。
  头晚他俩回到客房与王小棠讲了下大致结果,又对地图上有变动地地方修改了一番,着重指出了主院与那小杂院,王小棠就决定这日找上赵五,以“仰慕已久未尝一游”为借口,明着踩点来了。
  “季公子过奖了,是因为先人中亦有爱好风雅之物,才将山庄改建如此。”赵五以公务繁忙为由,打发了一个小管事替三人领路。那小管事对着“季敛之”自然更加恭敬,于是在王小棠看见主院,并佯装意外地走过去时,他虽有些犹豫,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急急追上,而后四人驻足在了赵慈寝卧之前。
  “这莫非就是赵庄主的住处?”主人家不在,当然不能私自进去,所以王小棠也只是在房前转了几圈,末了赞赏一句,“院落简朴,赵庄主不愧是一代高风亮节之人。”
  “过奖过奖。”管事的这一路上几乎都在回答“过奖”,也不知这季公子怎么就对吟啸山庄一见钟情似的。而只有易寒和叶子注意到,王小棠每走过一个需要留意的地方,就趁人不备地丢下一个小腊团。那腊团很薄,太阳照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化开,挥发出其中特质的花粉,这些花粉与王小棠豢养的不同蜜粉配对,乃是她监视何人出入此地的好用工具。
  从主院出来,王小棠又自作主张的往右边的路上走,片刻后就路过一处小院。易寒看到那院墙里几颗老树的姿态,立刻就知道这是她和叶子昨晚看见的院子。这院子大门紧锁,看似无人使用,可附件却有两队山庄弟子执勤,果然不同寻常。
  于是易寒也不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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