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怒剑狂花-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白天羽的声音里仿佛有痛苦,但他的表情却是在笑。

“这件事尤其是七大门派的人更是津津乐道,在当时能消灭魔教,是何等的光采荣耀之事。”

“我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单纯。”藏花说:“以魔教教主白小楼的武功,不要说是七大门派联手,就算江湖中的高手联合也未必能杀了他。”

她说:“如果不是仇春雨离开他,白小楼就不会失踪,魔教也不会被七大门派消灭。”她又说:“可是仇春雨为什么会离开白小楼呢?我相信这是整件事的关键。”

白天羽忽然沉默了下来,双眼盯着酒杯,他显然想结束有关仇春雨与白小楼的话题,但藏花又问:“你手上的剑,也刻有七个字,是不是就是当年仇春雨的那把剑?”

“是的。”

“这把剑怎么会到了你手中?”藏花真好奇:“你姓白,是不是和白小楼有牵连?”

白天羽注视她:“这些事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他倒了杯“花汁酒”,举杯笑着说:“今天不寒不热,正是喝酒的好时刻,何必让那些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打扰了我们的酒兴呢?”



初春的夜晚,寒意还是甚浓。

尤其是在荒地里的破庙,晚风从破洞里呼啸而过,带来了寒意,也带来了远方人们欢乐的声音。

任飘伶拉拉衣襟,用枯枝将火弄旺一点,随手又拿起酒瓶,仰首喝了一口。

月光从破了的屋顶间穿了进来,轻柔柔的洒在地上,任飘伶那双灰黯无神的眼晴也如月光般轻柔柔的合上,可是刚闭上不多久,他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因为这时他听见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闻见那由夜风飘来茉莉的花香。

他眉头微皱后,慢慢的张开眼晴,一张眼睛就看见四个金发蓝眼的波斯奴,抬着张两丈长,一丈宽的平榻,自破庙外,踏着月色而来。

一个神仙般的绝色佳人斜坐在平榻上,一头漆黑的长发轻柔如雾水,一双明亮的眼睛灿烂如夜星,身上穿着件非丝非麻,五色缓纷的彩衣,却将右边一半香肩露出。

露出了一片雪白的皮肤,滑如春雪。

她的手里在发着光,一只用波斯水晶雕成的夜光杯里,盛满了蜜汁般的美酒。

她浅浅的啜了一口,然后用比蜜更甜的笑容看着任飘伶。

“不论何时何地,永远都是这种排场的,除了慕容公主之外,还会有谁呢?”任飘伶苦笑着叹了口气:“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好像不是一位公主该来的地方。”

慕容公主并不是尊称她,而是她的名字,她复姓慕容,名公主。

“你能来,我就能来。”慕容公主已发起了娇嗔:“我要来就来,谁也管不着。”

这倒是实话,她的事,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管。

慕容世家九姊妹,个个身怀绝技,慕容公主排行老九,她的八位姊姊都已嫁人了,嫁的都是名重一方的大侠士。

这么样的一个人,江湖上有谁敢管她的事?

慕容发起娇填,居然比笑还要甜。

任飘伶却好像看不见。

“对,你可以来,幸好我也可以走。”任飘伶淡淡的说:“我要走就走,别人也管不着。”

他己经振衣而起,好像真的要走了。

神仙般的公主却像活鬼一样大叫了起来:“不行,你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干什么?”

“我有要紧的事找你。”

“什么要紧的事?”

“要债。”慕容公主又笑了起来:“当然是找你要债。”

任飘伶又叹气了。

他实在不能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比要债更要紧的事确实不多。

“我是欠你一笔债,只可惜我现在连吃顿饭的钱都没有,如何还你债呢?”他笑了:“看来你今夜是白跑一趟了。”

慕容笑的更甜了。

“有些债,并不是一定要用钱来还。”

“哦?”任飘伶问:“不要钱还,用什么?请你赶快告诉我,好让我将你的债还清。”

慕容公主现在不但笑的很甜,而且仿佛还带着……“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是什么?”

“我?”任飘伶看了看自己:“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大概就是我这颗头了。”

“除了头以外呢?”

“那大概是我手上这柄破剑了。”

“泪痕如果是破剑,那世上大概已没有剑了。”她居然知道他手上的剑是泪痕。“除了钱以外,你还可以用泪痕来还债。”

“你要我拿剑抵债?”

“我又没有你那么灵巧的一双手,拿这柄泪痕有什么用?”她笑着说:“我要你用泪痕去杀一个人。”

“杀谁?”

慕容那双如夜星的弹子直盯着他。

“载思。”

“载思?”任飘伶有点吃惊:“他得罪你了?”

“没有。”

“他跟你有仇?”

“没有。”

“有怨?”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我杀他?”

“我高兴。”

“你高兴?”他又吃了一惊:“就因为你高兴,你就要我杀人?”

“是的。”

“只可惜你高兴奇+書*網,我未必高兴。”

“你不愿?”

任飘伶点点头,又坐了下去。

“别忘了,是你欠我债。”

“欠债可以用钱还。”

慕容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又开口:“听说你杀人,通常都是为了钱,而且要的价都很高?”

“到目前为止,大概是这样。”

慕容一笑,如春葱般的玉手轻轻一挥,立即有一波斯奴捧着一个白色的包袱,走了上前。

她接过包袱,轻柔柔的放到任飘伶面前。

“这是什么?”任飘伶瞄了包袱一眼。

“黄金五千两。”

“你嫌我欠你的债不够多?”

“杀了载思,你欠我的债不但清了,这五千两黄金也是你的。”

“你是不是钱太多?”他看着她:“你是不是有点疯病?”

“我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有点钱而已。”

“我若不肯呢?”

“杀他,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慕容说:“你又何苦不赚这白花花的五千两呢?”

任飘伶不但在叹气,而且开始呻吟,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居然把人命和钱财看得不值一文,遇见这种人,你能拿她怎么办?

除了喝酒之外,还能怎么办?



酒菜就摆在平榻上,人也坐在上面。

多了一个人,波斯奴一点也没有感到吃力,一样还是健步如飞。

任飘伶喝完了一杯酒后,满足的叹了口气。

“下次有人问我,怎么样喝酒才是享受,我一定告诉他,坐在平榻上喝酒是人生一大乐事。”

慕容公主仍然笑得很甜。

月色如此轻柔,星光如此檬陇,佳酒如此顺口,身旁又有如此的丽人,夫复何求?

慕容的眼晴比星光更朦陇,看得令人的心都醉了,任飘伶的人仿佛己醉了。

四个波斯奴抬着平榻,在林间穿梭而过,夜风竟似因美人而都温柔了起来。

慕容的长发被夜风吹散了,不但没有失掉她的美丽,反而更增加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一种会令男人冲动的魅力。

任飘伶没有冲动,他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慕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看得我们这位慕容姑娘,脸部红了,她居然好像还很害羞的低下头。

任飘伶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才说:“如果我告诉别人,说慕容公主居然会用美人计,我打赌一百个人,有一百零十个人不相信。”

她的声音居然也有害羞含情的意味在,她的脸颊不知道因为酒?或是春情已动?竟然红通通的。

任飘伶实在想再看下去,看看我们这位慕容公主会再表演出什么花样来,只可惜他已不能再待下去,他还有别的事要办,所以只好开口:“这种机会实在是千年难得,错过了实在是会很后悔,我实在想再多看一点。”任飘伶说:“只可惜我己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了。”

他接着又说:“我不知道载思到底是哪里得罪你,居然让你不惜这样的牺牲。”

他叹了口气后,猛然喝了一杯酒:“你这个忙我帮不上,如果你真的非杀他不可,我建议你,你本人就是个非常有用有效的杀人利器。”

话声末完,他的人已纵身飞起,飞人林间,消失于夜色中。

慕容的脸已气得跟猪肝色一样,她的身子已在颤抖,抖得就宛如春风中的柳枝般。

四个波斯奴仍在飞奔,可是他们的脸色却充满了害怕、吃惊,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见主人这个样子。

这是第一次,他们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他们心想:“像主人这么美丽的人,居然会有男人拒绝她的要求,居然会有男人拒绝她的美色。”

春风料峭,夜风冷漠。

平榻仍在奔,慕容已闭上了双眼,她的身子已不再颤,她的脸已恢复平静,可是如果你仔细看,一定可以看到她的眼尾有滴泪珠在沁出。



每个地方每个城市都会有开餐馆的人,也会有卖小吃的面摊,济南城也不例外。

济南城最出名的一家面摊,就叫“瘦子面。”

瘦子面的面不但好吃,而且便宜,一个钱一大碗,有面有汤,而且还有二片厚厚的瘦肉。

瘦子面卖的时间,也很出名,她白天不卖,开店的时候,一定是过了午夜,当她两包面卖完时,就收摊了,你想再吃,她一定不卖,就算你吃一碗,付十碗钱,她一定对你笑笑,笑着说:“明天请早。”

瘦子面的老板一定是个瘦子。

顾名思义当然是个瘦子,不但瘦,而且瘦的出奇。通常叫瘦子的称呼,有“竹竿”、“排骨”、“猴子”。

瘦的跟树竿一样,瘦的跟鬼一样,这些称呼都是对瘦的人说的,可是对瘦子面的老板,见过她的人,一定都会说:“她怎么跟面条一样呢?”

人怎么会跟面条一样呢?面条那么细,就算宽面,也只不过跟手指头一样宽而已。

人再瘦,也不可能瘦到跟宽面一样吧?

不管粗面细面,都是直直的一条,瘦子面的老板就是这样。

这样的一条直直的,头、肩、胸、肚子、屁股、腿,宽度都一样。

人不管瘦胖都会有三围,三围的尺寸一定都不一样,有的是上围宽,有的是下围宽,胖子当然是中围宽。

——女人的三围,自古以来都是保密的。

瘦子面老板的三围,不但不保秘而且是公开的。

十八、十八、十八。

她的头也是十八,她的年纪却已经是四十八了。

未婚,风韵却犹存。

虽然瘦,味道就跟她的面一样,不但好吃,而且诱人。

像她这么样忙碌,而且每日跟油烟为伍的人,通常样子都会比实际年龄老上五、六岁。

尤其是女人。

女人通常都比男人老得快,尤其是过了三十五岁以后,老的速度,就跟春天里的梅雨一样,不但快,而且令人感慨。

四十八却跟三十三一样。

通常像她这么瘦的人,好看也不会漂亮到哪里去,她却是个例外,她虽瘦,美得就仿佛春风中的柳枝。

她的名字也很美。

她的名字就叫“瘦瘦。”

第六章 瘦瘦的面



一条长长的胡同,一盏孤灯,一个面摊,两张小小的桌子,一个卖面的女人。

吃客却多的出奇。

任飘伶来的时候,两张桌子都已坐满,旁边还站着七、八位客人。

所以他也只好站着吃了。

瘦瘦很快的将瘦子面端给任飘伶,他接过面后,突然对瘦瘦说一句话。

“想不到你瘦的时候居然比胖的时候还要漂亮。”

“我一直想胖。”瘦瘦笑着说:“只可惜打出娘胎就没有胖过。”

“是吗?”

任飘伶微微一笑,拿起筷子来吃面。

春寒料峭,夜风抖擞。

在这样的夜晚里,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汤面,的确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所以任飘伶吃完面后,又叫了一碗,这时客人已比较少了,座位也有了,他挑个位子坐下,刚坐下,面就送上来。

“这碗面正好是今天最后一碗面。”瘦瘦笑着对任飘伶说。

“最后一碗。”任飘伶淡淡的说:“往后只怕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面了。”

“你要出远门?”瘦瘦问。

“不是我。”他笑笑:“是别人,他这一去,恐怕要二十年后才能再回来。”

“你这个朋友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出一趟门要那么久的时间?”

“他是卖面的。”

“卖面?”瘦瘦说:“那跟我是同行。”

“现在是卖面的,以前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任飘伶说。

“哦?”

“以前他是‘魔鬼’里刑堂的堂主。”任飘伶盯着瘦瘦说:“她以前的名字就叫胖妞。”

他那双灰黯无神的眼晴里忽然闪出刀锋般的光芒:

“你认识她吗?”

“我?像我们这种人,怎么可能认识这种大人物。”瘦瘦笑着说:“客官,您说笑了。”

她说完,转身走至别桌,将空碗收回。

任飘伶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他的嘴角露出了种笑意,一种仿佛黑豹在发现猎物时所浮出的笑意。

瘦瘦洗好了空碗后,发现座位上还坐着一个人。

“客官,面都卖光了,我已准备要收摊。”瘦瘦笑着说:“你是否约了别人在这里碰面?”

“我没有约别人。”任飘伶冷冷的说:“可是我是在等。”

“等?”瘦瘦说:“等什么?”

“等你恢复以前的样子。”任飘伶说:“等你露出胖妞的残暴。”

瘦瘦仍在笑,却已不是那种职业性的笑容,而是一种带有残酷的笑容。

她的眼睛里也己露出残酷的光芒,她盯着任飘伶,对他说:“任飘伶杀人是一流的,找人也是一流的。”

瘦瘦的声音里也变了,“你怎么会找到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胖妞?”

这么瘦,居然会是胖妞。

杀人如麻的胖妞,居然会煮那么好吃的面?



夜已深、已残。

瘦瘦的脸上早已露出残酷的神情。

面对着这种残酷的表情,任飘伶居然还笑得出来,他笑着对瘦瘦说:“一个人再怎么易容、改变,有一个地方是绝对无法改变的。”

“什么地方?”

“两眼之间的距离。”任飘伶说:“你可以改变胖瘦,你可以易容,你却无法去调整自已两眼之间的距离。”

“就凭这点,你就找到我?”瘦瘦问:“你怎么知道我原先两眼之间的距离?”

她又问:“我记得我们好像没有什么瓜葛,你怎么会去注意我两眼之间的距离?”

“只要我见过一次面的人,我就一定会记得他两眼之间的距离。”任飘伶又笑了:“七年前,如果我没有来这里吃过面,我实在也想不到胖妞居然也能煮出那么好吃的面。”

他笑着看她:“你要改变,就应该做个普普通通的卖面人,不应该煮出那么好吃的面来。”

“七年前你就已发现我,为什么当时不揭穿?”

“因为那时没有人出钱。”任飘伶淡淡的说:“你是妇道的,我杀人的代价一向是很高的。”

“我杀人通常都不是为了钱。”瘦瘦说:“我杀人通常都是为了我高兴。”

话声一完,瘦瘦的双手突然闪出两道光芒,冷酷的光芒直取任飘伶的咽喉。

剑光流动间,森寒的剑气,逼人眉睫。

任飘伶一剑在手,态度还是那么安闲。

瘦瘦的手紧握把柄,她竟然使用两根硬七节鞭,每根都长三尺。

一手一根,挥动起来就宛如鸳鸯刀般的流利灵巧迅速。而且鞭鞭不离任飘伶咽喉三寸。

七节鞭讲究的是,轻、灵、玄、妙,在瘦瘦手里使出来,更是流利莫测。

光芒交错,人影合分。

喝声如霹雳,剑光如闪电,就算闪电都没有如此亮,如此快。

剑光一闪,瘦瘦的人己如流云般飞起,可是她落下时,却像一片片叶子般轻轻的,慢慢的飞下。

落地后的攻击已不再像前面那么流动莫测。而是招招充满了残暴臭恶的杀气。

她的双七节鞭飞舞起来,已不再是轻、灵、玄、妙,而是变的狠、残、暴。

如果说她刚刚的双鞭如云蛇般,现在就宛如猛虎的利爪,饥饿的黑豹的尖牙。

瘦瘦的招一变,任飘伶的人也迅速改变身法,他回身一旋,左手灵巧的扭动剑锋,然后再转动剑脊。

回身未定,一柄完整的剑已被他拆成三四块仿佛不成样的废铁。

三四块仿佛废铁般的铁块,又在他的手里一阵装拼,奇迹似的,三四块废块已合拼成一根软式的九节鞭。

一柄看上去像九节鞭,又不像九节鞭的软鞭,可是却有九节鞭的功效。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也不相信一柄剑在瞬间会变成一根九节鞭。

就算亲眼目睹,瘦瘦还是不相信。



不相信的后果,就是死。

瘦瘦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种惊讶、不信的表情。

她的眼珠子张得大大的,她的嘴角也是张开的,她的人已躺在地上。

致命伤就在她的咽喉,直到此时,鲜血还在冒,她的人已死了,她的眼晴却仿佛在盯着任飘伶手中的剑,又仿佛是在看远方的夜空。

任飘伶在看她。

“很多人都不信‘泪痕’。”他淡淡的说:“所以很多人都死了。”

他手中的剑已不知何时又恢复剑的样子,他缓缓收剑,就仿佛光明在收起黑暗般。

远方有一阵风吹来,将面摊旁的树叶吹落,落叶飞舞、飘下,正好落在瘦瘦的咽喉,正好盖住她的伤口。

落叶盖住瘦瘦的伤口时,街上的尽头,有一条人影静静的停立着。

一条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影。

他静静的看着面摊上所发生的一切事,他看着任飘伶将泪痕装拼成九节鞭,看着他杀死她,然后再看着他走。

所发生的一切事,他都看得很仔细,每一个细节,他都没有放过。

等任飘伶走远后,他才抑天长长的叹了口气。

“白天羽,白天羽,看来你要战胜‘泪痕’,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第七章 “左右再见”



阴天,微雨。

大厅内依旧灯火辉煌。

皇甫擎天依旧穿着以黑白为主的衣裳,看来依旧是那么威武高大。

他就坐在大厅里的主位上,他的身旁依旧站着看来仿佛很渺小的载思。

载思的眼晴现在并没有在看皇甫,而是盯着跪在面前的花语人。

皇甫的眼睛,看上去仿佛是在看花语人,却又仿佛没在看。

他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明朗慈祥。

可是如果你仔细一看,一定可以看出隐藏在他那慈祥背后的痛苦。

昨天宣旨公公被杀,“花魁加冠”顺延到今天。

这项大典现在正在进行。

大厅里每个人都用羡慕的好奇的眼光盯着美丽可人的花语人。

“恩赐凤彩。”声音传遍了大厅每个角落。

花语人娇柔依人的起身步上台阶。

灯亮耀眼,五光十色的凤彩由载思递交给皇甫。

他接过后,很快的就将凤彩戴到花语人的头上。

“谢王爷。”

掌声四起,欢声如雷。

花语人在欢呼中退回原位。

皇甫这时才仔细的端详花语人。

“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花语人。”

“噢!”皇甫略思:“你几岁了?”

“民女今年已虚度二十寒暑。”

皇甫微微沉思,然后侧头问载思:“你说这女娃儿跟………跟她有点关系?”

“是的。”载思回答:“她养母说了一段有关她的奇遇。”

“嗯。”

皇甫又将视线移向花语人,这一次他看得很专注,用心,仿佛想从花语人身上找出二十年前“她”的影子。

载思也在看着花语人,他的双眼如毒蛇般的注视着她。



“你想会是她的女儿吗?”

“她”当然就是指皇甫二十年前的未婚妻。

“如果她养母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确定了。”

书房外细雨斜飘,窗子是打开的,有些细雨被风一吹,吹进了书房,落在皇甫的脸上,看上去就仿佛是他脸上的泪痕。

“我记得王爷说过,二十年前,你曾在你女儿左手臂上刺上一朵梅花。”载思说:“是不是,一看左手臂,不就都明白了。”

“我可以为她刺上一朵菊花,别人也可以这么做。”皇甫淡淡的说:“光是这点,还不够。”

“那么属下再去查查其他方面。”

皇甫突然用一种眼光看着载思:“为什么对这件事,你会那么热心?”

“王爷的每件事,属下都关心。”

“是吗?”

皇甫将头转向窗外,风更大,雨点就飘进更多,他的脸上就更多水珠,眼里却露出种充满讥诮的笑意。

“花语人花小姐,居下己经安排她住进东厢的‘花磐居’。”载思说。

“好。”

这个“好”字里,竟然也充满了讥诮之意。

载思的态废还是很平静,他用一种平静而温柔的眼光凝视着皇甫。

“胖妞死了。”戴思说:“从此济南城里再也吃不到‘瘦子面’了。”

“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派谢青他们杀任飘伶。”皇甫说:“要任飘伶来杀胖妞。”

他又说:“你这么做,就是要别人知道你的厉害,你一向是这样子的,总是要让别人又恨你又怕你。”

“不错,我是要别人害怕,要他们害怕而做出不可原谅的错事和笨事来。”载思说:“只不过我并不是要他们只怕我,而是要他们怕你。”

他的声音很柔和:“除了我们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次行动是谁主持的。”

皇甫突然跳了起来,额上已有一根根青筋凸起。

“可是我知道。”他大声说:“要做这种大事,你为什么连问都不来问我一声?为什么要等到你做过之后才告诉我?”

“因为我要你做的不是这种事。”载思还是很平静:“我要你做的是大事,要你成为江湖空前未有的英雄,完成武林中空前未有的霸业。”

皇甫紧握双拳,瞪着载思看了很久,忽然长叹了口气,握紧的双拳也放松了,可是他的人已站了起来,慢慢的向外走。

载思忽然又说:“钟毁灭这次重整‘魔魔’,在三指峰重新开教,选湖了三大天王。”

他接着说:“听着这三大天王都已到了济南城。”

皇甫连头都没有回。

“这一类的事,你一定早已计划好了,反正不管谁是三大天王,他们是否已来到这里,都一样,他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皇甫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淡:“因为你绝不会给他们一点机会的。”

皇甫淡淡的说:“所以这一类的事,你以后也不必再来问我。”



如果说全城的人都认识皇甫擎天,那么至少有一半的人怕水朝恩。

他是水柔怡的哥哥,也就是皇甫的大舅子。

南郡王的大舅子,多么伟大!多么威风!所以水朝恩住的地方也是全城数一数二的“大地方”。

他对自己的宅院最满意的地方是:“水月楼”。

“水月楼”,一池寒水,映着天上的圆月和四面灯光,看起来就像是个光采夺目的大镜子。

今天水月楼里摆着一桌酒席,客人只有九位,在旁伺候的人却有十来个。

能够坐在这一桌的客人,当然都是有头有脸,江湖中一等一的名家。

坐在主位上的人,当然是水朝恩,今天是他过四十大寿。

一大早,水柔怡就带着皇甫的贺礼送过来,并替皇甫婉拒了今晚的宴席。

所以今晚的客人只有几位。

坐在水朝恩左旁的一个人,身材高大,声若洪钟,赤红的脸,满头白发,喝起酒来如白鲸吸水,吃起肉来一口就是一大块,谁也看不出他今年已经有八九十岁了。

他能坐在上位,并不是完全因为他的年纪,“大刀斧王”王一开很年轻的时候就己经很受人尊重。

二十多年前,他就己洗手退隐,绝少在江湖中走动,这次水朝恩能将他请到,大家都认为主人的面子实在不小。

坐在水朝恩右旁的人,是南宫华。

南宫华还是老样子,洒脱、爽朗,服饰合时而合式,不管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见他,他手里总是有一杯酒,好像只有在酒杯中才能看到“南宫世家”辉煌的过去。

南宫华的旁边坐的是展飞,他看起来比往昔更严肃、更骄傲、也更瘦了。

只有坐在他对面的凌虚知道他是怎么会瘦的,因为他们都在忍受着同样的煎熬。

苦修、素食、禁欲。

只有凌虚知道,要做到这三件事,就得付出多么痛苦的代价。

尤其是禁欲。

——自远古以来,禁欲本就是人类最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男人。

凌虚今年五十三岁,外表看来仿佛还要比他的实际年龄苍老些。

多年的苦修,终年的素食,对于情欲的克制,都是促使他苍老的原因。

但是他的身躯,却绝对还是像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那么矫健灵活,他的肩很宽,腰很细,腹部和臀部都绝对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和肥肉。

如果他脱光衣服站在一个女人面前,保证一定可以让那个女人觉得很意外,甚至会大吃一惊。

幸好这种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他从来都没有接近过女人,多年来的禁欲生活,已经使他忘记了这件事。

一个正常人生活中所有的享受,对他来说,都是罪恶。

他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衣服,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够向别人炫耀的,就是他的剑。

一柄形式古拙的松纹古剑,带着鲜明的杏黄色剑穗,这柄剑不但表明了他的身份,也象征着他的地位之尊贵。

现在他正佩着他的剑,坐在水月山庄梦境般的庭院中,一个精致的水月楼里。



水月山庄水月楼,一池寒水,一轮明月。

白天的一场斜雨,为今晚带来了些寒意。

水阁西面的窗户虽然都是开开的,在座的人却不觉得寒冷。

除了水朝恩外,在座的都是内功精深的英雄好汉,当然都不怕冷,何况大家又全都喝了不少酒。

主人虽然不怎么样,但酒菜却都是一流的,所以大家都吃得很愉快。

“今晚我本请了十个人。”水朝恩说:“只可惜我们这位从不迟到的人,今天忽然迟到了。”

“从不迟到?”展飞问:“是不是田迟?”

“是的。”水朝恩笑着说:“田迟今天迟到了。”

“好,从不迟到的田迟,今天居然迟到了。”凌虚说:“待会儿他一来,先罚他三大杯。”

“只可惜田迟的酒量,也和他的轻功一样,是江湖中一流的。”王一开笑声如洪钟。

“那就罚他三壶好了。”展飞说。

“对,迟到就读罚三壶,然后……”

南宫华要想再说下去,却忽然停住了,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说,而是因为他忽然看到了一条人影。

这条人影来的实在太快了。

楼外一池寒水,水上一轮圆月。

这人影忽然间就出现,忽然间就已到了水月楼的窗户外。

他的身法不但快,而且姿势美妙,他的人也长得很好看,身材挺拔,眉清目秀,只不过在月光下看来脸色显得有点发青。

水朝恩交游广,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他差不多全都认得。

这个忽然间出现的人,他当然也认得。

这个人就是他们刚刚提起的田迟田先生。

人影一现,水朝恩就己推杯而起,大笑说:“田迟先生总算名符其实的迟到了,你——”

圆月在天,月光正照在田迟脸上。

他的头发下,额角正中,忽然出现了一点鲜红的血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