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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译神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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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头。“他不信奉众神,”西塔激烈地斥责,谁不知道,帕坦人全是些生xing暴烈的家伙。他们个个是贼,是凶手,是杀牛的人。艾什奥克,你成天价和这些蛮子待在一起,真让我伤心。他们会教你学坏的。”
“妈々,骑马、shè击、放鹰都有什么不好呢?”艾什反驳说,他认为,练这些技艺又不是为了行凶、盗窃和犯罪。至于西塔说的牛,尽管她不断教导,祭官反复训诫,他仍然并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牛看得那么神圣。假如是马的话——或是象,或是虎——他还理解得了。可牛又有什么……”
正文 第四章 进入王宫(7)
搞清楚名类众多的神的来龙去脉,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的确很不容易:梵天、毗湿奴、因陀罗和湿婆看上去全是一个样,实际上却各不相同;密多罗是白昼的统治者;时母是骷髅和鲜血的主宰,同时又是善良、美丽的雪山神女;还有可爱的黑山,大颌神猴哈奴曼和长着象脑袋的大肚儿象头神——不知怎的,他竟是湿婆和雪山神女的儿子(印度教所崇拜的众神:梵天:一切众生之父,号称创造之神;毗湿奴:世界之主;因陀罗:雷雨之神,世界大王;湿婆:毁灭、苦行、舞蹈之神;密多罗:昼神,宇宙大王,真理之主宰;时母:黑sè女神,象征强大和新生;雪山神女:喜马拉雅山之女,有十大化身,时母为其中之一;黑山:宇宙大神,相传幼时为可爱的儿童;哈奴曼:拥有四张脸和八只手的神猴;像头神:智慧之神,又称“群主”——译注)。除了这些,还有上百个主神和小神,只有天才的祭官才能分辨得清。要让科达?戴德说,神只有一个,神的先知是穆罕默德。这当然简单得多,唯有一点不明——有时很难判断,科达?戴德究竟是向谁做礼拜:是神还是穆罕默德?科达?戴德说过,神是住在天上的,可是,神的崇拜者在祷告之前必须先选定方向,面朝麦加城,而麦加城却是穆罕默德的出生地。尽管科达?戴德说起话来,经常藐视偶像和参拜偶像的人,他还是透露了在麦加城也有一块所有穆斯林视为神洁的圣石,这圣石受到的崇拜与印度教教民给予象征毗湿奴的那块石头的尊敬完全相同。艾什看不出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假若前一个是偶像,后一个也应当是。
他反复思考了这个问题,既不想违背西塔,也不想反对科达?戴德,他觉得最好还是自己选择一个偶像,这样做也是有根据的——他似乎是这样以为——根据就在曾经听到的祭官于城庙神像前所念的祷告里:
“神啊,宽恕我的三条罪吧,因为我是有所不能的人;
一、您是无所不在的,但我只能在这里参拜您;
二、您是无形无体的,但我只能对着有形之物参拜您;
三、您最不需要赞美,可我还是向您奉献着问候和祷文;
神啊,宽恕我的这三条罪吧,因为我是有所不能的人。
这番话在艾什看来实在是至理名言,他经过三思也选定了自己的偶像,就是王后凉台对面的那一群积雪的峰峦:它们宛如传说里城堡的高塔和角楼,耸立在远处的山脉之上,看上去有如装饰在王冠冠顶的那一圈挺翘的小尖塔,古尔科特人都称这里是杜?凯玛峰——意为“迢遥的宫阁”。他发现,把高山作为皈依的对象比之西塔信奉的胡乱涂抹着红sè颜料的丑陋林伽石像(印度教崇拜的偶像之—,即男xing生殖qi——译注)要称心得多;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面对的目标,来祷念自己的祷词,如同科达?戴德朝向麦加城。除此而外,艾什还推论:创造这片峰峦的必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此伟者说不定与西塔和她的祭官,科达?戴德和他的毛拉(对伊斯兰学者的尊称,我国xinjiāng地区的穆斯林有时也称阿訇为毛拉——译注)们所认定的伟者是同一个人。峰峦便是这伟大的神明藉以表现雄厚威力的,自然值得崇拜。并且,这个偶像只属于他一个人。于是,西塔之子,古尔科特优婆罗阇殿下之仆艾什奥克便独自将它选做了自己的仲裁人、护卫者和施主。“神啊,”艾什轻声向杜?凯玛峰致意,“您是无所不在的,但我只能在这里参拜您……”
一旦选定了它,这美丽的群峰兀起的丛山就获得了个xing,渐々地艾什简直把它当成了活的生物——一个百面女仙,与毗湿奴的石头偶像和麦加城白布复盖的圣石不同的是,她能够随着季节、气候和ri间每一小时的变换呈现出不同的风姿。晨曦披临,彩辉微闪;正午时分,银光烁灿;夕阳反照,金中透红;薄暮黄昏,一片淡紫;乌云密布,青々灰々;星空笼罩,黝黝昏々。而在雨季的月份,它便隐退到层层雾障和铁灰sè的雨帘之中。
现在,每当艾什去王后凉台那里,都要带去一把米成几枝鲜花,摆在破朽的台架上,作为奉献给杜?凯玛峰的供品。鸟雀和松鼠很喜爱他带来的米粒,没过多久都变得对他异常乖顺,在这孩子躺卧下来的时候,它们在他身子上蹦来爬去,似乎将他当成了不会发怒的石头人!像职业乞丐那样没完没了地向他索求食品。
“‘皮阿刺’,你去哪儿啦?”西塔责备他,“他们一直在找你,我想,你不在那个恶棍帕坦人和他的鹰那里,就肯定到马厩与他的草包儿子鬼混去了。你是王子的家丁,整天价跟着这号人,成何体统?”
“在优婆罗阇的仆从眼里,我好像是专门看守你的。”科达?戴德?汗也抱怨,“他们跑进门就问:‘他人呢?干什么去啦?怎么不在这里?’”
“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拉尔吉气鼓鼓地问,“比朱和莫罕在到处找你。老是不见你的影子,这怎么能行!你是我的仆人,我想玩‘抄扑’(一种双人玩的几童游戏——译注)了。”
艾什连々道歉,不是说他在一个花园里溜达,就是说去了马厩或象栏,然后两人玩起“抄扑”,事情就告一段落——直至下一回。可不是,“骇崴霾赫珥”的院子太大了,在这里面是很容易迷路的,拉尔吉知道,这孩子一个人出不去,早晚都能找回来。由于再没有发生什么“事件”,拉尔吉渐々产生一种想法,老邓玛娅对他安全的担忧大都是凭空想象的,比朱?拉姆的说法大概不错——谁也不敢伤害他,甚至包括“闹池姑娘”在内,尽管如此,他仍旧喜欢让艾什奥克待在身边,因为,本能告诉他,艾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他不会接受别人的贿赂和唆使搞叛逆活动。如果真是万事已经大吉,还有什么必要留着艾什奥克伺候自己呢;特别是他发现这孩子当伴从没有多大意思,不如普兰、莫罕和比朱?拉姆那几个人有趣;尽管比朱?拉姆有些靠不住,又比自己大整々十岁(比朱?拉姆已经20了),但他总能讲些闺房区的丑闻笑话让自己乐一乐,并教自己干些五花八门的不道德的事以寻开心。说实在话,假若不是他始终深々地感到——从某种意义上讲——艾什奥克就是预防危险的一贴护符,他早就会产生辞退他的念头,因为,在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男孩的凝滞的目光中经常闪现着一种近乎于藐视的神情,而且,在比朱?拉姆开yin荡的玩笑时他听也不听,在他们搞残酷的逗乐把戏时他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这种态度就是一种批评,自然有损于拉尔吉的个人威信。同时,拉尔吉开始有些妒忌他了。
拉尔吉的嫉妒心原来是围绕着安竺丽的;然而,安竺丽只能给他造成十分微小的刺激,因为,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幼儿,而且在不懂事的幼儿当中也算是很平常的。假若这姑娘长得漂亮,有动人之处,他说不准会把她看作在父王面前争得恩宠的对手并像仇视“闹池姑娘”和“闹池姑娘”的长子(他的同父异母兄弟)南杜那样仇视这个妹々——但拉尔吉必竟还记着“富人西司…岚旎”待他的厚意,为了报答,他不但一直很体贴其女儿,而且在艾什奥克充当了这未成熟的小芒果“咖伊粒儿…巴伊”的非正式顾问、家庭教师和保护人之后,采取了默许的态度。但是,侍从武官希拉?莱尔对艾什产生了好感,拉尔吉开始变得不满起来,后来,宫内所有热血少年心目中的圣徒科达?戴德?汗也喜欢上了艾什?拉尔吉就变得更加气恼。因为罗阇最听科达?戴德的话,科达?戴德经常在父王那里美誉艾什。
正文 第四章 进入王宫(8)
古尔科特的君主是个体大、嗜睡的人,对美酒、女sè和鸦片的过度贪恋耗尽了他的jing力,使他在五十出头时已变得老态龙钟。他本来非常钟爱自己的儿子,若得知什么人对他的后嗣存有伤害之心,他会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即使是“闹池姑娘”,如能得到充分证据证明她企图加害于这孩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判处她死刑。但是,随着年纪和体重的增加,他渐々喜欢回避矛盾了:他发现每次对拉尔吉做些关照,那妖艳的章奴…巴伊事后必定要生出一些是非。因此,为了平安无事,他极少再去看望自己的长子,那炽热地爱着父亲,生怕被父亲冷落的拉尔吉不但对这种冷遇感到极度愤懑,而且在父王好不容易前来做异常简短的探视时,父王每向旁人多说一句话,他都会感到非常抑郁。
这个旁人,不是别人,就是艾什,因为,科达?戴德曾经向罗阇进言,说这个孩子有培养前途,而王上本人也隐约记得他救过拉尔吉,因此才被任命为小随从。鉴于以上原因,罗阇对艾什一向很开恩。高原的平川上生息着大量可以捕猎的鸟类,罗阇有时骑马到那里试放新驯的猎鹰也令他一道陪同。每当这时,拉尔吉便绷脸蹙眉,闷闷不乐起来,事后必来些小把戏狠々地报复一下,比如,命令艾什一连服伺他四、五个小时,不允许吃、喝和坐下休息,直到他累得目眩头昏;更毒者,有时故意对一只小动物采取毫无道理的残酷行动,激得艾什愤然而起,然后说他暴怒犯上,揍他一顿。
拉尔吉的一群谄臣随着主子亦步亦趋,尽其所能地使这位走运的马童不得安宁,他们对这孩子地位的突然升高一向心怀不满,只有希拉?莱尔—个人与众不同,他是优婆罗阇的“侍从武官”,但任务很不清楚。
在所有下臣当中,希拉?莱尔是唯一一个向艾什表示过一些善意的人,而且只有他对比朱?拉姆的虐待狂似的愚行不感兴趣,对他讲的那些yin荡的玩笑无动于衷。他反而连々打着哈欠,拨弄着那颗吊在右耳下的黑sè珍珠,一边抚摩,一边露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是在表露自己的厌恶、不以为然和倒胃口的综合感受。说起来,这种动作不过是他的一种习惯而已,但在如此场合下,每々都要激怒比朱?拉姆,比朱?拉姆怀疑(他的怀疑是对的)对方
这颗大珍珠是有意模仿和讽刺他喜欢在一只耳朵上佩戴耳饰的特有嗜好而装点的,而且,这珍珠是那样罕见——其形状大小全如一只犁子,还闪shè着鸽子羽毛似的纯真的珠光,光彩若隐若现的,如飘渺的青烟闪动——以至于使他的钻石耳坠在相比之下显得既刺目,又俗不可耐;同样,这位侍从武官的朴素的灰丝料的“爱客坎”也是一种挑战,使得他的过于华丽的罩衫看上去既平庸,又不甚合身。
希拉?莱尔似乎从来不干工作,总挂着一副快要睡着的面容,他耷拉着一双倦懒的眼皮,双目看上去好像失去了视力,实际上并非如此,什么东西都难得逃脱他的眼睛。他是个xing情温顺,态度随和的人,素以玩世不恭著称,宫中人都拿他开玩笑,让他担当一个类似宫中弄臣的角sè,因此,他所说的话别人大可不必当真。“孩子,你不值得跟他们怄气,”他鼓励艾什,“他们是些穷极无聊、头脑昏庸的可怜虫,找不到别的开心,就要物sè个人来耍弄。看到旁人处在狼狈的地位,他们就会觉得自己更加了不起,那怕受折磨的只是个儿童和驯顺的小羚羊。假如你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毫不介意,他们很快就会厌倦这种游戏的。您说对吗,‘狴螭虎…君’?”
他使用了这个绰号提问,就等于在问话里又增加了一份辱意,比朱?拉姆用那眯作细缝,怒火燃烧的眼睛直瞟着他,其余的人都绷起脸,暗自咕哝。可是,拉尔吉却佯装没有听见,他晓得他既不能惩罚,也不能革除希拉?莱尔,因为希拉?莱尔是罗阇亲自任命到自己手下的(拉尔吉时常怀疑,这是受了可恶的继母“闹地姑娘”的怂恿),所以,在这种场合,上策便是装作聋子。同时,不可否认,不管这侍从武官是不是jiān细,他不但会说俏皮话,也会应酬;他开的玩笑,他发明的滑稽游戏,即使在最yin郁无聊的ri子也能使人捧腹大笑,没有了他,生话将大为失趣。
艾什也很感谢希拉?莱尔,他从他的忠告里得到了不少裨益,悟出了不少道理。他学会了如何将感情掩饰起来,泰然自若地去领受惩治。然而,虽然他能够及时而令人信服他装出无动于衷的样子,但他的情感并无改变,仍旧存在着,越发变得强烈,因为无处发泄,只能深々地保持和隐藏在心里。可是希拉?莱尔使他明白了一点:他应当可怜拉尔吉,不应当讨厌他,因为,这位怒冲々、仓惶々的小王子的处境与自己的处境比较起来不知要险恶多少倍。
“因为他自己缺少必需的爱,又无法得到这种爱,虐待你只是想在你身上出々气。”希拉?莱尔说,“要是他从未得到过爱,也会比现在轻松,因为,有许多人在没有爱的情况下也能长大chéngrén,他们并不晓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但是,他曾经得到过爱,就懂得失去爱的滋味。这便是他不幸的原因。当他取笑你,折腾你,无缘无故地惩处你的时候,你可以跑到你的母亲那里,她会抚慰你,为你的创伤哭泣。但他去找谁呢?只有那个老巫婆似的保姆邓玛娅,可是邓玛娅只会一股劲儿地数说不吉利的凶兆,弄得他望见自己的影子也胆战心惊。艾什奥克,忍耐忍耐吧,你比他幸运得多哩。”
艾什竭尽全力地忍耐着,但毕竟难如逆水行舟,但这个困难由于清楚地了解了这位后嗣的苦境无疑变得比较容易克服了,为此,他要感谢希拉?莱尔。
拉尔吉次年成婚,在一片备婚的节ri般的喧闹气氛中,他已把旧愁宿怨置于脑后。沉睡的巨大宫殿苏醒了,粉刷匠和装裱师带着灰筒和sè罐拥了进来,宫内乱作一窝蜂,没人管的肮脏墙壁、顶篷和拱门都涂上了一层鲜艳的sè彩和金饰。原来对继子得到任何一点关注都会产生嫉妒的“闹池姑娘”,这会儿不是绷着脸生气,就是惹事生非;新娘的亲属们突然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掀起风波,要求将原来的嫁妆增加一倍,新郎的父亲勃然大怒,险些儿打消整个婚事。但那样做会对双方的颜面造成巨大损失,于是,经过几个小时的争吵、欺哄和艰苦的讨价还价,达成妥协后婚礼的准备工作才继续进行下去。
新娘是山里一个弱小罗阇的八岁女儿,婚礼之后她还要返回父母身边去,到了年龄再来圆房,但这无碍于旷ri持久,苦心cāo持的礼仪。婚礼延续的时间很长,很乏人,罗阇要花费大笔钱财,这宗开销满可以用来做些好事:缓解一下庶民的贫困,修善一下古尔科特的道路——但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谁都没有产生过如此的念头,若真有人提出,也会受到双方的一致反对,大家都赞成举行一场像样的豪华婚礼,乘机欢宴和娱乐一通。
古尔科特人都热衷于欣赏壮观的场面,他们不但能够得到礼物,分享到散发给穷人的食品和钱币,而且能够大饱眼福,看到异常绚丽的景象。有烟花,有乐队,还有举着火把走向城庙的游行队伍,其中,骑手们勒马腾跃,大象披挂着炫目的锦缎噗々而行,背上的银制象轿中,满坐着混身珠光宝气的宾客,实可谓:耗尽钱财金银,迷煞城中百姓。罗阇对此安然自得,可气恼了“闹池姑娘”,她抱怨说,这婚礼浪费的钱财太惊人啦!罗阇忙从王室的国库中拿出卢比和钻石赠送与她,她的火气才消淡下去。
正文 第五章 逃出王宫(1)
艾什像任何人一样尽情地享受着婚礼的欢乐,同时,年仅四岁的小“咖伊粒儿”也由生以来头一回受命以古尔科特公主的身份参加了正式典礼。
作为优婆罗阇的妹々,她享有为新娘赠送第一批礼物的特权,这次真的让她执行了。并且穿着罕见的艳装,佩着光彩夺目的珠宝——起初,她被这些珠宝的sè泽和光彩所吸引,戴上感到格外兴奋,可后来却被其沉甸甸的重量和不断扎刺皮肤的尖锐梭角搞得无法忍受。说起来,在此之前,她身上只有一件令她感到神气异常的装饰品,那是一枚螺钿(手工艺品,用贝壳、珍珠母之类镶嵌在漆器或硬木之上,呈天然光泽的花纹和图形——译注)小木鱼儿,由一根细线穿着挂在脖颈上,当作“吉样之物”(此物原属她母亲所有,是一对中国信物中的一只)。她终于感到自己也很了不起,心里美滋々的,并陷入沉迷和陶醉之中,执行起任务来越发一本正经。
仪式和庆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才终于全部结束,新娘回了娘家,客人们也都各自回国去了;暂时借给“咖伊粒儿”穿戴的艳装统々被扒下来,重新锁进一只储藏罗阇财宝的大箱子里(这样的箱子不知有多少呢),残留下来的只是破损的装饰景物、凋枯的花环和**的野花所散发的霉臭气味——它们告诉人们,这里曾有过盛典,盛典才刚々结束。“骇崴霾赫珥”和它的罗阇又恢复了昏睡状态,岚旎章奴…巴伊却开始为她的两个小儿子策划起来更加壮观得多的联姻仪式。
至于拉尔吉,当一切激动人心的场面都过去之后,他发现在定婚过程中所增加的身价丝毫没有提高自己的重要xing,而且,不需要那些冗长和令人厌倦的仪式,他同样能够完成这生活中的重大转变。他觉得他的妻子是个无知的小东西,姿sè平々,只能盼望她将来出落得诱人一些。邓玛娅说,那女孩是不会让人失望的;反正邓玛娅这阵子只拣好听的说。参加婚礼的客人一走,父王便对他失去兴趣,时光又变得缓慢难捱起来,他比以往更加暴燥和悲愁。于是,扈从们成了他的出气筒,艾什的ri子愈发痛苦不堪,以致他在婚礼过后的凄凉、单调的那几个月里,头一次给西塔提出了要离开古尔科特的问题。
西塔听过艾什的想法,惊呆了。她倒不是为自己打算——为艾什的利益她可以献出一切;她可能看不出到其他地方去会对艾什带来什么好处,也可能以为,艾什目前的情绪只不过是一种自然反应,任何一个儿量在举止乖张的优婆罗阇面前都会是这个样子!持续不了多久。西塔对优婆罗阇的困境是很清楚的,因为王宫里几乎存不住什么秘密;她虽然对优婆罗阇常拿自己的爱子出气这一点感到气愤,但她也像希拉?莱尔似的,不由得对这位失宠的无娘后嗣倾注了一份同情——他的父亲过于掉以轻心,对他不加护卫,而继母却在祈祷他早ri死去!一个小孩子被如此错综复杂、难以忍受的环境所包围,时常生气发脾气,忽然间干出几件野蛮的事,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艾什奥克应当学会忍受,应当多々地原谅他才是。况且,可以肯定地说,优婆罗阇是绝对不会让他走的,他也不该产生逃跑的念头;那样做不但不可能,即便获得成功,哪里是可去之处呢?不管落脚到何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待在罗阇的王宫里,生活得如此舒适、安全,还享用着皇家仆从的薪水和美名!
“妈々,您说,他们给过您钱吗?”艾什直言不讳地问,“反正没有给过我——尽管他们许诺过。是啊,他们给了我吃的和穿的。就是从来不给钱。我向他们要,他们就说:‘以后给,等々吧,下个月再说。’我连一个派士(印度铜币,相当四分之一安那。约值二分之一美分——译注)也没有花过他们的。”
“可是,皮阿刺,我们必竟是有吃有穿哪,”西塔劝道,“我们还有了寄身之处和一个可以取暖的炉火。还有,别忘了,优婆罗阇总有一天要当上罗阇的,到时候你不但会受到他的奖赏,而且会在皇恩下出人头地的。艾什奥克,他还是个孩子,是个幼稚不幸的孩子嘛。所以,有时候不大讲道理。但他长大了就会懂事的。保准没错。你耐心一点儿就成了,再稍微
等一等。”
“要等多长时间呢?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哎,妈——!”
“我懂你的心思,儿子。我懂。可我已经不像过去了,没那么年轻了,我……”
没等她把话说完,艾什便用敏锐的目光打量起她来,这才发现:她最近似乎消瘦了许多,逐年增多的白发本来还是稀々拉々的,此刻已经超过黑发的数量,整个头部快要由乌黑变作银灰;不知怎的,艾什突然有点儿害怕起来。看她那疲倦的身子,真非是进宫后在“咖伊粒儿”耳房里干活儿累的吗?他一定要跟“咖伊粒儿”谈々,嘱咐她绝不能为难他母亲,让她累着。这会儿,母亲反倒成了他犯愁担忧的对象,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一阵懊悔,便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脖子,把她紧々地拥抱着,对她说:咱们当然应当留下——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只要她在“骇崴霾赫珥”过得快活,他们就一直住下去。
他再不提及这个话题,从此装出在优婆罗阇身边万事如意的样子,尽量不让她看出自己有什么不顺心不愉快的事。艾什把“咖伊粒儿”狠々地训斥一顿,说她对自己的母亲太不宽厚。“咖伊粒儿”急忙打保票似的说,西塔的差事并不繁重:“我看,大概——只是因为她老了,她才觉得累,”“咖伊粒儿”想了一想,又壮着胆讲,“你知道,老太婆们都容易疲劳。邓玛娅老是说,她好累呀,好累。”
但他母亲并不老呀——并不像满脸皱纹、白发苍々的邓玛娅,艾什想着想着,不禁一阵心寒。由于内心的畏惧,他对“咖伊粒儿”的言辞越来越尖刻,他训斥她,说她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愚蠢的“无脑”儿,天晓得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与她破费口舌,为什么允许她像只肮脏的小猫似的成天缠着自己!从来不给他一刻安宁。“喵!喵!——臭妮子!”艾什不但以男人鄙视女人的口吻这样叫道,还毫不客气地补充说:谢天谢地,他既没有姐々,也没有妹妹!“咖伊粒儿”马上哭了,艾什只好又来安慰,还同意让她在自己手腕上系上一条丝锦带子,这意味着艾什愿意当她的“手镯兄弟”——依照古老的习俗,一个女人可以直接或间接地送与一个男人一枚手镯,这男人如果接受下来,他就应当在危急时刻责无旁贷地援助和保护这个女人,把她当作亲生妹々。
正文 第五章 逃出王宫(2)
尽管“咖伊粒儿”的没完没了的依恋和纠缠经常激得艾什发起火来,但他最后还是对这个小人儿产生了真正的喜爱之情,并萌发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感——自从小图库丧生后,他还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与图库相比,“咖伊粒儿”当然是个能够与之交谈的令人更加满意的小动物。她和图库一样,也爱他,整天跟着他,把他当作依靠,她的出现适时地填补了小猫鼬在艾什心中留下的空位。庆幸的是,艾什这一次再也不必担心拉尔吉或其他什么人的残害,可以怜爱和保护这个生命了。但为了谨慎起见,他jing告“咖伊粒儿”不要在公开场合过于显露她对自己的偏爱:“我只不过是你哥々的仆从,那样做,他和其他人说不定会不高兴的。”他解释道。
她尽管年幼,但明白艾什的意思,从此后,除了两个人单独相聚和在西塔身边时,她便很少再与艾什直接交谈。他们想出了一种互相通信儿的点子:假借与第三者谈话来表达自己的意图,他们很快学会了一种本领,能够将对方表面上随便说给旁人的话翻译出来——这些话不是说给拉尔吉或他的家臣,就是更多更经常地说给大鹦鹉或小猴子听的——他们就是这样建立起的联系。这是一种两人都感兴趣的游戏,这种游戏他们越做越老练,最后除了希拉?莱尔之外(任何关紧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谁也没有猜到这小姑娘的饶舌和这小男孩的不多的话语竟有双重含义,他们竟是在互相交谈!如此这般,他们便可以利用自造的密语公开地安排某时某地相会:要么去西塔的小院,要么更多地去王后的凉台——他们在那里喂给小鸟和松鼠东西吃,谈论王宫里发生的新闻,不然就相依为伴地静々地坐着,凝视远方的雪峰。
就在这一年,艾什仅有的几个朋友中的一个远走高飞了——扎林在秋季步了两个哥々的后尘离家去参加先导队,那两个哥々都在先导队里当“sè娃”。
“我的枪术和剑术全都教给了他,他也是个天生的骑手,”科达?戴德讲,“该让他到世面上去闯荡闯荡了。奔赴疆场是男子汉的正道,边界上总有仗可打。”
科达?戴德特意为儿子准备了一匹古尔科特最jing良的马,因为,先导队的空缺是不易争得的,在长々的后补人名单中最优秀的骑手和shè手才有可能获取。他一定能够胜利地通过竞争,得到一份空缺,艾什和扎林对此都坚信不疑。于是,扎林满怀信心地跨上马背准备离去,行前他让艾什放心,第一次休假就会回来看望他的。
“等你长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也让你来马尔丹当‘sè娃’,”扎林向他保证,“我们将随着骑兵队跃马冲锋,一同参加攻陷城镇的战斗。所以,你要认々真々地将我父亲教你的技艺全部学会,入伍后才不致于让我陪着你丢人。”
自从扎林走后,“骇崴霾赫珥”的生活似乎变得更加郁闷,终于,口信几从马尔丹传来,扎林已在“锐杀雷”(骑兵队;印地语rissala的音义讹译——译注)里争得一份空职,这会儿已当上先导队的“sè娃”,艾什听后越发坐卧不安起来: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效仿自己的朋友,将来去当兵。有了这种打算,他便抓住一切机会随着科达?戴德练习骑马和shè击;但是西塔却在想方设法阻止他执行这个开创未来的新计划。一提起先导队,西塔就感到可怕,她所以对科达?戴德父子怀有敌意,主要就是因为他们和那个团队有联系。她发现,即使在这里,在她原以为安然无恙的古尔科特,艾什奥克竟然也与几个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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