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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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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琪看得清楚,前院之中,到处是穿便衣,暗藏兵刃的侍卫营好手。

往正厅里看看,喜堂里喜字高挂,红烛高烧,只是那长桌子上空空的,并没有看见那顶九龙冠摆出来。

就在这时候,吹吹打打之声由远而近,这阵声音刚传进大贝勒府前院,贺客们都忙了起来,一起涌向院子两边,很自然地让出了一条路,等着瞧新娘子。

没多久,乐声来近,蓦地里,门外鞭炮之声大作,在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大开的正门里进来了一轿一骑。轿是八抬大轿,够气派。

骑是一匹白马,马上,是长袍马褂,穿戴整齐的荣亲王玉珠。

隔着密遮的轿帘,没能看见凤冠霞帔仪态万千的新娘,可是宾客们的目光还是跟着那顶八抬大轿一直到了后头,花轿进了后院,宾客们才又散了开来。

李玉琪没跟进后院,因为他只负责拿贼,不负责护人。

就在这时候,李玉琪一眼瞥见,正厅喜堂那铺着红绫的长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样东西,那东西一堆,用一块红绫盖着,旁边站着八名侍卫营的好手。

这,使得李玉琪心头一阵跳动,可是他没往里去,甚至连进都没进。

“小七,又碰见你了。”背后传来了的纳兰话声。

李玉琪转过身去,纳兰已到眼前,只她一个人,花枝招展,显然她今儿个刻意打扮了一番。

李玉琪道:“我正要找二格格。”

纳兰眨动着美目道:“有事儿么?”

李玉琪道:“贝勒爷呢?”纳兰道:“跟他们在后头聊着呢,都是男人家,我懒得听他们的,一个人到处走走……”

李玉琪道:“那正好,免得贝勒爷在侧听了,心惊害怕坏了事。”

纳兰两眼微睁道:“什么事,小七?”

李玉琪道:“二格格可知道飞贼已混进了咱们府里?”

纳兰吃了一惊道:“你怎么说,小七,飞贼……”

李玉琪道:“二格格,您不同于贝勒爷,您的胆大,能镇定,是不?”

纳兰立时压低了话声,忙道:“怎么回事,快说,你发现什么了?”

李玉琪道:“我刚才擒获了一名飞贼,他穿的是咱们府里护卫的衣裳。”

纳兰面泛寒霜,冷哼一声道:“这还得了,今儿个拿贼,明儿个拿贼,飞贼竟跑到咱们府里来了,我得找陆英杰去。”说完了话,转身要走。

李玉琪伸手拦住了她道:“二格格,去不得。”

纳兰一双柳眉扬得老高,道:“怎么去不得,他是护卫领班,我不找他找谁?”

李玉琪含笑说道:“二格格,且冷静想想看,能不能去。”

纳兰不愧是位聪明姑娘,两眼一睁,惊声说道:“小七,你是说陆英杰他……”

李玉琪道:“正如您所说,他是护卫领班,他带的弟兄,他不会不认识,平日我少见那些护卫,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纳兰道:“今天来的这几个,都是刚进府还不到半个月,据他说都是他当年江湖道上的朋友。”

李玉琪道:“二格格,这就够了。”

纳兰道:“找又不能去找他,那么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任他们这么装扮下去?”

李玉琪道:“二格格只想办法让王爷远离他们,别的就不用管了。”

纳兰道:“那容易,我请爹到后院坐坐去,这样就可以把他们抛开了,再不然就等待会儿行礼的时候,他们是不许近的,可是有一点你要留意,他们穿的是咱们府里护卫的衣裳,待会儿一旦闹出事来……”

李玉琪心头一震,道:“这我倒没想到,谢谢您提醒……”

他皱了眉,道:“这件事可是辣手……”

纳兰道:“小七,你总得想个法子啊?”

李玉琪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交给我了,您只管照顾王爷就是。”

纳兰道:“那我去了。”转身匆匆而去。

纳兰走后,李玉琪又皱了眉,他想:飞贼穿了万亲王府护卫的衣裳,这不算什么,没什么大不了,万亲王可以说不知情,事实上他的确不知情。

可是堂堂万亲王府的护卫领班跟飞贼有勾结,而且是万亲王带着他们进入大贝勒府的,这一点可就说不过去了。

想来想去,李玉琪想不出个妥善的办法来。

就在这时候,只听人声响动,贺客们都涌向了正厅,李玉琪明白,行礼的时候到了,再要采取什么对策.已经是来不及了。

李玉琪没往正厅去,他不负责护人、护宝,用不着往正厅去,同时他也不愿意见大格格心畹跟泰齐拜天地,行嘉礼。

他背着手,就站在正厅门口,就在这当儿,背后响起个清朗话声:“小伙子,我来迟了么。”

李玉琪记性好,听得出这话声是谁,心头猛地一震,霍地转过身去,眼前,站着那位龙眉凤目的老者,他今儿个长袍马褂,身边没见—个人。

李玉琪急忙走了过去,欠身施礼,道:“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李玉琪道:“老爷子,您不能到里头去。”

清癯老人笑问道:“怎么,我怎么不能进去,我也是个贺客呀。”

李玉琪道:“您不知道,大贝勒要藉婚礼拿贼。”

清癯老人怔了一怔道:“拿贼,拿什么贼?”

李玉琪遂把大贝勒泰齐的安排,详详细细禀报了一遍。

静静听毕,清癯老人脸上变色皱了眉。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是什么事儿,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真是,他们再大胆也不敢闯进内城来啊!”

李玉琪道:“老爷子,这班人不同寻常,他们不但进了内城,而且已经进了大贝勒府。”

清癯老人吃了一惊,忙道:“哪儿呢,在哪儿?”

李玉琪道:“老爷子,万亲王府的护卫领班跟他们有勾结,他们穿的是万亲王府护卫的衣裳,跟着王爷大摇大摆地进来的。”

清癯老人两眼一睁、道:“纳桐他……”

李玉琪道:“老爷子,王爷不知情。”

“胡说,”清癯老人道:“他的人他不认识?”

李玉琪道:“您知道,身为亲王,日理万机,朝廷大事都够他忙的了,哪会注意这些小事,王府里补几个人进来,王爷总不能一一见见。”

清癯老人笑道:“玉琪啊,你挺会说话的。”

李玉琪道:“您明鉴,这是实情。”

清癯老人一点头道:“好吧,我看你的面子……”

李玉琪深深一躬身道:“谢老爷子。”

清癯老人往正厅里望了一眼道:“你不让我进去,难道就让我站在这儿不成?”

李玉琪道:“老爷子,事非得已,我绝不能让他们惊了您,这时候您得听我的。”

清癯老人笑了,摸摸胡子点头说道:“好吧,我听你的,其实,有你保驾,找还怕什么叛逆。”

李玉琪道:“我给您找个不为人注意处,因为待会儿我还要拿贼……”

一句话刚说完,正厅里突然传出—声尖叫。

李玉琪双眉一扬道:“来了,老爷子。”

话声方落,正厅里电一般地射出三个人来,一色万亲王府护卫打扮,李玉琪看得出那是郝殿臣、韩君实跟金玉环。

李玉琪当即大喝一道:“站住。”

这一声大喝李玉琪是运足了功力,震得那三位身形为之一晃,就在这刹那间,十几名侍卫营好手从正厅里扑了出来。

李玉琪一挥手喝道:“拿贼是我的事,你们给我护住喜堂,不许任何人出入。”

那十几名侍卫营好手还真听他的,立即退下出去,分散各处护住了正厅。

人影一闪,正厅内扑出二人,是大贝勒泰齐跟荣亲王玉珠,泰齐一身新郎打扮,一出正厅便扑向三位。

李玉琪急忙喝道:“大贝勒,老爷子在此,把贼交给我,速速过来。”

荣亲王快,一听这话一把拉住了泰齐,而那三位趁这机会向着荣亲王跟泰齐扑了过去,荣亲王显露了绝技,扬起一掌震退了三个,拉着泰齐掠了过来。

那三个眼看难以得手,要走,李玉琪已然掠到,人往正厅前一落,道:“三位,走不了了。”

他抬手四下指了指。

可不,四下里高处不知何时已站定了十名手持火器的火枪手。

火枪谁不认识,人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一铳铁砂打在身上,谁也禁受不住。

李玉琪道:“我看三位还是和顺一点儿,乖乖束手就缚吧。”

那三位身躯齐震,陡听郝殿臣—声:“姓李的,你做梦。”

郝殿臣的话声永远那么低沉有力,话落人动,金玉环没动,他跟韩君实联袂双双扑到。

李玉琪没动,容得二人近身,左拳右掌,一招两势攻了出去,两声大震,李玉琪晃动了一下,郝殿臣跟韩君实各退了一步。

他两个那四道锐利目光,似是要吞噬李玉琪,各一稳身形,闪身便要再扑。

只听金玉环说道:“大哥,二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郝殿臣、韩君实冷哼一声,拔起身躯,金玉环跟着掠起,李玉琪哈哈一笑道:“走了你们我就没法子交差了。”

他抬手一挥,四下里十枝火器齐发,轰然一声铁砂满天,在半空中跟一面网—般。

火器发得妙,只打头顶不打人,那三位可不敢往铁砂上碰,急忙折了下来。

李玉琪又一抬手,十名火枪手从四下高处跳落地面,缩小了包围圈,李玉琪道:“你三个十有九九是跑不了了,如果不愿伤在火器之下,我看还是……”

郝殿臣钢牙一挫,道:“堂堂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岂肯为你满虏阶下之囚,二弟,四妹,咱们要死也死在外头,冲。”

一声“冲”三人齐动,分别拣一名火枪手扑了过去。

李玉琪冷笑一声道:“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打。”

他这里一声令下,火器齐发,郝殿臣跟金玉环抽身得快,没挨着,韩君实的双腿被一片铁砂扫中,大叫一声倒了下去,两条裤腿都焦了,乌黑。

郝殿臣、金玉环心胆欲裂,双双去扶,韩君实手一挥,叫道:“别管我,你们闯。”

李玉琪笑道:“算了,以我看三位都留下来跟那一位做个伴儿吧。”

郝殿臣两眼暴睁,道:“姓李的,你把我那兄弟……”

李玉琪笑道:“怪不得我,谁教他先撞进我手里。”

金玉环叫了一声:“李玉琪。”两道目光冰冷,而且充满了恨意。

李玉琪视若无睹道:“一个已先被制,现在这一个又负了伤,以我看就是我放二位走,二位也不会走了,对不?”韩君实大叫一声,扬掌击向天灵。

郝殿臣手快,一把抓住了韩君实的腕脉,目注李玉琪缓缓说道:“姓李的,我把我四个交给你了,只别让我四个不死。”

李玉琪笑道:“四位的生死我无权判决,那还在官家,现在听我的,都给我趴下去。”

郝殿臣两眼猛睁,道:“姓李的,你要干什么?”

李玉琪道:“既然你把你四个交给我,就不必问那么多了。”

“不错,既做阶下囚,就得任剐任割了。”

郝殿臣那目中寒芒渐渐敛去,一声没响矮身趴在了地上,他一趴下,金玉环也跟着趴了下去。

李玉琪快,跨步而至,垂手几指制了三人的穴道。

大贝勒泰齐闪身扑了过来,扬掌就要劈。

李玉琪跨步迎上,抬手一拦道:“大贝勒,这是干什么?”

大贝勒泰齐脸色煞白,两眼泛红,神态怕人,道:“干什么,你进厅看看去,心畹倒卧在血泊中。”

李玉琪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震得一呆,大贝勒趁这机会一闪身,扬掌又要劈下。

李玉琪适时惊醒,一定神,抬手又拦住了他道:“大贝勒,慢着。”

大贝勒泰齐厉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三番两次地拦我?”

李玉琪道:“大贝勒,圣驾在此。”

大贝勒泰齐一震,旋即咬牙点头,道:“好吧,等我送走了圣驾之后再说。”转身就要走回去。

李玉琪伸手又一拦道:“大贝勒,慢着。”

大贝勒泰齐霍然转过身来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玉琪道:“国有国法,朝廷有朝廷的律条,这几个该交有关审判。”

大贝勒泰齐道:“谁说的,我要把他们就地正法。”

李玉琪道:“大贝勒,这不是快意私仇的事,我认为他们还有同党。”

大贝勒泰齐道:“我不管那么多,他们伤了心畹,我就要……”

李玉琪道:“这么说大贝勒是不要他们的同党了?”

大贝勒泰齐两眼暴睁,还待再说。

只听那清癯老人叫道:“泰齐,玉琪,你两个都过来一下。”

大贝勒泰齐一句话没说,转身大步走了过去。

李玉琪整整衣衫跟了过去。

到了清癯老人之前,李玉琪抬眼望向荣亲王,荣亲王脸色没有表情,看不出什么。

这时候清癯老人开了口:“泰齐,玉琪说的对,这不是快意私仇的事,应该先把他们押起来,追出他们的同党来的。”

泰齐一张嘴,要说话。荣亲王却突然说了话。

“泰齐,是应这么做,别因一阵小不忍便宜了他们的同党。”

清癯老人道:“听见了么,泰齐,心畹虽是你的媳妇,可却是他的亲生爱女。”

泰齐低了头道:“我听您的就是。”

李玉琪趁这机会抬手一招,道:“来两个人。”两名侍卫纵掠而至。

李玉琪吩咐说道:“西院空马车里还有一个,把他们先押到营里去,然后听圣谕行事。”

那两名侍卫“喳”地一声,飞步而去。

押走了那四位之后,李玉琪向着清癯老人一欠身道:“应该还有一个,您在这儿等等,玉琪进正厅找找去。”

说完了活,他飞—般地掠向正厅,转眼工夫之后,他又从正厅里掠了出来,近前一欠身道:“老爷子,那一名,万亲王府的护卫领班已经跑了……”

转过脸来望着泰齐道:“大贝勒,九龙冠也不见了。”

泰齐神色冰冷,没说话。

荣亲王道:“不要紧,那顶‘九龙冠’是假的。”

李玉琪暗暗怔了怔,道:“那么……老爷子,贺客们都在正厅里,他们都受了很大的惊吓,可否现在就请他们回去?”

清癯老人摆手说道:“让他们回去吧。”

李玉琪立即把话传给门口守正厅的侍卫,冲进去了一个,转眼间贺客涌出了正厅,男也好,女也好,无不个个面无人色。

也许是太过惊吓了,连皇上站在这儿都没看见,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刹时走个精光。

大贝勒泰齐这时候开了口:“老爷子,我要万亲王……”

清癯老人道:“详情玉琪已经禀报过了,这不能怪纳桐。”

泰齐盯了李玉琪一眼,没再说话。

李玉琪装看不见,望着荣亲王道:“王爷,正厅里怎么善后?”

荣亲王望着泰齐道:“泰齐,心畹是我带走,还是留在你这儿?”泰齐没说话。

清癯老人道:“泰齐,心畹已经进了你的门,应该留在你这儿,而且应该厚葬心畹。”

皇上说了话,泰齐还有什么可说的,他低下了头。

清癯老人又道:“我要回去了,听我的话,你两个都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总之一句话,这些叛逆非尽快肃清不可,得赶快问他们的口供,追出他们的同党来。”

泰齐扬了眉道:“是,老爷子,我马上就办。”

清癯老人摇头说道:“这件事我不打算让你办,你要是整死了他们就没口供可问了,待会儿把他们移送刑部吧。”皇上的话就是圣旨,泰齐没敢多说。

清癯老人又慰劝了荣亲王跟泰齐几句之后,要走。泰齐马上张罗护驾回宫。

清癯老人却道:“别了,你留下来照顾这儿的事吧,让玉琪送我回去,他没事儿,玉琪,跟我走。”他转身要走。

这时候李玉琪探怀取出那纸手令,双手递向泰齐道:“大贝勒,我交差了。”

清癯老人转过身来道:“这是干什么?”

李玉琪道:“回您,大贝勒命我专司拿贼,贼来了四个,两对成擒,我现在交差。”

清癯老人道:“瞎胡闹,还交什么差,走吧。”

他转身先走了,有了他这句话,李玉琪放心地把那纸手令又揣进了怀里,向荣亲王跟泰齐欠了个身,跟了上去。

……………………………………………………………………………………………………………………

第二三章 妙 计

夜已经很深了,荣亲王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一条人影射落在书房门前,只听书房里响起荣亲王的话声:“谁?”

那人影应道:“是我,玉琪。”书房门开了,李玉琪走了进去。

荣亲王一边让他坐,一边说道:“刚从宫里回来?”

李玉琪道:“是的。”

落了座之后,荣亲王道:“皇上预备怎么提拔你。”

李玉琪道:“从今天起,我进宫伴驾……”

荣亲王轻“哦”一声道:“圣眷隆极,很好。”

李玉琪道:“我婉辞了。”

荣亲王一怔道:“那为什么?”

李玉琪道:“我不敢让您不安心。”荣亲王没说话。

李玉琪看了他一眼道:“玉珠叔,我很难过。”

荣亲王一摆手道:“玉琪,不要提了,嫁给泰齐倒不如死了好。”

李玉琪道:“您不难受?”

荣亲王道:“我倒为她庆幸。”

李玉琪双眉微扬道:“玉珠叔,您真行啊!”

荣亲王淡然说道:“一旦看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李玉琪道:“您把心畹藏哪儿去了?”

荣亲王一震道:“玉琪,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玉琪道:“那一掌够重的,尽管凤冠也都拍碎了,可是我看得出那绝不是心畹,可笑泰齐竟没看出。”

荣亲王变色站起,道:“玉琪,你胡说些什么?”

李玉琪道:“玉珠叔,那尸体的双手,比心畹的手要短小些,另外她也比心畹略胖一些,她要是心畹,玉琪愿把这条命……”

荣亲王厉喝道:“玉琪!”

李玉琪没再说下去,两眼直望着荣亲王。

荣亲王不安地避了开去,半晌之后,突然一叹说道:“玉琪,你比泰齐强多了……”

李玉琪道:“玉珠叔,老人家不在了?”

荣亲王点了点头道:“我探过天牢了,老人家在三个月以前就去世了,我不能让泰齐这么冤我,更不能让心畹再糊里糊涂地牺牲下去。”

李玉琪道:“玉珠叔,老人家是怎么去世的?”

荣亲王摇头说道:“这我还不清楚,大半是受不了那牢狱折磨。”

李玉琪迟疑一下道:“玉珠叔,我本不该问,今儿个这件事,是不是您自己下的手?”

荣亲王脸色一变,点头说道:“不错,玉琪,我为了心畹,为了我这个家,实在万不得已,她救了心畹,救了我这个家,是我德家的大恩人。”

李玉琪道:“玉珠叔,她是……”

荣亲王道:“心畹身边的丫头,玉儿。”

李玉琪双眉扬起,道:“她是大贝勒夫人,泰齐厚葬了她,而且把她葬在皇家陵墓之内,也算得备极哀荣了。”荣亲王没说话。

李玉琪道:“玉珠叔,心畹现在什么地方?”

荣亲王道:“玉琪,别让玉珠叔求你。”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玉珠叔,我说过不再见心畹的。”

荣亲王道:“玉琪,她现在很好,而且相当的平静。”

李玉琪道:“那么我不问了。”

荣亲王道:“谢谢你,玉琪。”

沉默了一下道:“我担心您瞒泰齐瞒不了多久。”

荣亲王轻轻叹了口气道:“瞒一天是一天了,只要不让他找到心畹,那就不碍事,死无对证,他奈何不了我的。”

李玉琪道:“我不知道您把心畹藏在什么地方,要是京畿一带,我担心迟早——您知道,泰齐的耳目极多。”

荣亲王道:“我知道,那地方只有我跟心畹知道,暂时我不去看她,她也不出来走动,谅无大碍。”

李玉琪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但愿如此了。”

荣亲王目光忽地一凝,道:“玉琪,我为那四个担心。”

李玉琪道:“您的意思是……”

荣亲王道:“你是知道泰齐这个人的。”

李玉琪道:“他四个已经被移送刑部了,泰齐能奈何他们?”

荣亲王摇头说道:“你错了,玉琪,只要他四个在官家一天,那就等于仍在泰齐的手掌心里,刑部也不敢不买泰齐的帐的。”

李玉琪道:“那也不要紧,陆英杰既然逃了出去,出不了今天晚上,我霍叔祖必然……”

两眼寒芒一闪,抬手往外指了指。

荣亲王点了点头道:“好高绝的功力,哪位?”后一句,他是往外发问。

只听一个苍劲话声震得入耳鼓嗡嗡作道:“江湖草民,求见荣王爷。”

荣亲王一怔,失声说道:“老天爷……”

李玉琪急急传音说道:“玉珠叔,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儿。”

荣亲王定了定神,微一点头,站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身躯魁伟高大的霍玄,站在院子里月光下,隐隐夺人。

荣亲王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霍大侠。”

霍玄微微一愕,道:“堂堂和硕亲王,认得江湖草民……”

荣亲王笑道:“事实上我一眼便认出了霍大侠。”

霍玄面泛诧异之色,炯炯目光紧盯荣亲王,没说话。

荣亲王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霍大侠夤夜光临我这小小王府,不知有何见教?”

霍玄定了定神道:“草民不避滔天大罪,夤夜擅进王府,为的是来向王爷打听两件事,并求王爷赏赐一件东西。”

荣亲王笑了,道:“四位令高足的下落,那姓李的小伙子所在,以及我的一颗大好人头,可是?”

霍玄呆了一呆,旋即冷冷说道:“在宦海之中,荣王爷的高明与爽快,为霍玄生平仅见。”

荣亲王笑道:“霍大侠过奖了,霍大侠要的这三样,我勉强可以对付一样,至于其余那两样,我恐怕爱莫能助。”

霍玄道:“草民既然来了,这三样一样也不能缺。”

荣亲王道:“那么霍大侠势必得先制住我。”

霍玄道:“不差,请把护卫们叫出来吧。”

荣亲王摇头笑道:“霍大侠,内城各府邸里都有护卫,唯独我这小小荣王府没有一个护卫。”

霍玄道:“那么草民要渎冒了。”

几丈距离,他跨步而至,单掌一递直抓了过来。

荣亲王微微一笑,抬手一摇,五指箕张,反向霍玄那只右掌抓了过去。

霍玄猛然一怔,抽身暴退,目射威棱道:“降龙八手,你会施降龙八手?”

荣亲王笑笑说道:“何只降龙八手,接引神功、大静神功、天龙身法、伏魔八剑、天龙吟、枯禅掌,我无一不精。”

霍玄神情震动道:“我门神功绝艺,你居然如数家珍……”

荣亲王道:“那本来就是我的家珍。”

霍玄道:“据我所知,你是爱新觉罗王朝的皇族。”

荣亲王道:“那是因为霍大侠不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如果霍大侠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的话,就不足为奇了。”

霍玄道:“你姓什么,叫什么?”

荣亲王道:“我姓德,叫玉珠。”

霍玄猛然一怔,旋即两眼暴睁,脱口叫道:“你是玉珠……”

荣亲王道:“霍叔不认得玉珠了?”

霍玄大叫一声扑了过来,双掌抓住荣亲王两臂,紧紧地,须发微张,威态慑人,良久,他突然出气张口:“可不是玉珠么,你老了。”

荣亲王笑笑说道:“您怎么不瞧瞧您自己。”

霍玄倏然而笑道:“可不,我都这么胡子一大把了,小儿女辈焉得不长大,玉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荣亲王道:“不少年了。”

霍玄道:“你爹呢,他好么?”

荣亲王神情一黯,道:“谢谢您,老人家在天牢里过世了。”

霍玄一怔道:“天牢?你回来了。难道他们没放他出来?”

荣亲王强笑说道:“德家的罪不是我回来所能抵消的。”

霍玄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荣亲王道:“三个月前。”

霍玄跺脚叹道:“德容,你爹他也太固执、太愚了。”

荣亲王道:“他老人家受傅侯的影响很大。”

这句话堵住了霍玄的嘴,半晌,霍玄才道:“我没想到会是你,他们也不知道,你怎么不告诉他们?”

荣亲王道:“您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不能,也就因为这,我也要请您原谅,我没能及时放走他四个。”

霍玄道:“这不能怪你,只能怪他四个太莽撞了,我原说没这么容易。他们偏不信,玉珠,既然是你,我便不能让你为难,好在这儿就这么大地儿,我自己找去。”

荣亲王道:“霍叔,我所以这么放心,那是因为我料准了您一定会闯进来救他四个出去……”

霍玄目光一凝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荣亲王道:“听那姓李的侍卫告诉我的,他说您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霍玄道:“玉珠,对那个姓李的,你知道多少?”

荣亲王道:“不多,听说他艺出无名老人。”

“无名老人?”霍玄诧声说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荣亲王没说话。

霍玄道:“玉珠,你可知道,那姓李的对咱们这一门的神功绝学,知道得很清楚。”

荣亲王道:“我听他说了。”

霍玄道:“他可知道你……”

荣亲王摇头说道:“他不知道。”

霍玄吸了一口气道:“那还好……”

荣亲王道:“其实,这件事连皇上都知道,我还怕别人知道么。”

霍玄呆了一呆道:“说得是,就是因为你跟夏大哥走了,所以你爹……”住口不言。

荣亲王道:“霍叔,不是我催您,这种事早一步总比迟—步好,他四个在刑部大牢。”

霍玄两眼—睁,道:“谢谢你,玉珠,那姓李的……”

荣亲王道:“霍叔,这您要原谅了。”

霍玄沉默了一下道:“我不该让你为难,你把他四个的所在告诉我,我该知足,我走了,玉珠,过些日子我让他四个来当面谢你。”他是说走就走,长身破空而起。

荣亲王一躬身道:“您走好,我不送您了。”

没听霍玄答话,夜空中空荡荡的,又不见他的人影了。

李玉琪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说道:“好险啊。”

荣亲王道:“以我看他老人家不找着你是不甘休的。”

李玉琪道:“我知道,他老人家非除去我不可。”

荣亲王道:“玉琪,以我看你不如……”

李玉琪道:“玉珠叔,我要能这么做的话,何必瞒到如今?”

荣亲王没说话,旋即眼望空中又道:“瞧吧,明天一早就要闹大事了,也说不定今天晚上劫牢的事会震动整个内城。”

李玉琪笑笑说道:“乱也好,闹也好,反正找不到我头上……”

荣亲王看了他好一眼……

口口口

荣亲王没说错,第二天下午,内城里就闹翻了天。

内廷高手一拨拨的出动,马蹄声响澈每个角落,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全被吵起来了。

最倒霉的要算李玉琪,他睡的迟,可却在同一个时候让震天的马蹄吵醒了。

刚睁开眼,门上响起了剥啄声,李玉琪睡觉向来是不扣门的,在王府里也用不着,当即说道:“哪位啊?”

门外人应道:“李爷,是我。”

“是博多。”李玉琪心里一跳,马上就明白了一大半,他坐了起来道:“门没拴,请进来吧。”

博多推门走了进来,脸上没笑容,近前哈个腰,笑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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