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甲贺忍法帖-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四郎的这副模样,都慌慌忙忙地原路退了回去。
  掌船人拉起船帆,船出海了。
  胧安静地坐在船体中部,突然发觉自己的身边除了呼呼作响的风帆,以及波涛的喧哗,却没有人的动静,疑惑地问身边的药师寺天膳:
  “朱绢、阵五郎、小四郎在哪里?”
  药师寺天膳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胧的脸。——
  就算是天膳,这样面对面认真地审视胧,也是第一次。首先是上下尊卑有别,其次也是害怕她破幻之瞳的威力。然而,现在阿幻婆已经归西,而胧的双眼也失去了光明。
  修长的睫毛,可爱而小巧的翘鼻,柔软的玫瑰色的唇部曲线,白皙的下颚—-称之为世间少有的美少女,也并不过分。至今为止,天膳都只能把胧当作天使,或者王女一般来景仰膜拜,可是现在,他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发现胧的浑身上下,居然也充满了女性的魅力和诱惑。
  一个可怕的影子,遮住了胧俊美的脸庞。
  “天膳,”
  “朱绢他们,都在船尾。”
  天膳用嘶哑地声音说道。
  “为什么他们不在这里?”
  “因为在下有一些要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胧大人,你说过,你不会和甲贺弦之介战斗。到了现在,你的心意还是没有变吗?”
  “天膳,即使我想作战,现在也已经双目失明了。”
  “七天七夜之后,你的眼睛就会复原。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晚上。只要再有五天时间—-”
  胧把头垂到胸前,沉默了一会。
  “-—在这五天之内,或许我已经死在弦之介大人的手里。”
  药师寺天膳狠狠地盯着胧,目光充满了怨恨。
  这不是胧由于不安而产生的预感,而是她内心意志的告白。
  “果然,我就料到你会这样说,……那,就没有办法了。”
  听到天膳的话中别有用意,胧抬起头,
  “天膳,你是要杀我吗?”
  “我不杀你。……相反,要你活下去。我要把生命的精华给你——伊贺的精华。”
  “嗯?伊贺的精华——”
  天膳贴近胧的身边,握住了胧白嫩的双手,
  “胧大人,请你答应做在下的妻子。”
  “放肆!”
  

血染红的晚霞(3)
胧摔开天膳的手,可是天膳的手像蛇一样缠紧了胧的身体,同时把嘴贴到胧的耳边,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对甲贺弦之介死心,才能让你下决心把他当成敌人。…………”
  “放开我,天膳!婆婆在看着你呢!”
  天膳的身体一下条件反射式的僵住了。伊贺阿幻,是天膳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支配者。在那个主从尊卑的道德还没有完全确立的年代,只有在忍者一族的世界里,命令者与被命令者之间,才有着铁血一般的纪律。--但是,天膳的脸上很快露出一丝嘲笑。
  “可惜啊,婆婆大人已经死了!即使婆婆还活着,她也一定有着和我同样的想法!她不可能让你和甲贺弦之介结合。但是,婆婆的血脉必须继承下去。你必须把婆婆的血脉继承下去。你以为谁会成为你的丈夫?能够让婆婆选择的,除了伊贺的六个男人,还会有谁?这六个人当中,有三人早就死了。剩下的,只有我、阵五郎、小四郎。你会选择哪一个?”
  “谁都不选!天膳,你快杀了我!”
  “不能杀。一旦伊贺取得胜利,为了向所有人昭示伊贺忍术的大旗,你必须活下去。从一开始,你就想得太简单了。伊贺的族人,谁会祝福你和甲贺弦之介?这一次,伊贺和卍谷一族的腥风血雨,说不定正是你的所作所为惹怒了锷隐先祖的在天之灵。现在,他们要我和你结成一对——”
  天膳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胧的肩膀,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伸向胧的怀中。他死死地盯住胧如珍珠一般的胸部,那已经不是侍从对于主人,而是雄兽似的目光。
  “朱绢,阵五郎!”
  胧大声呼喊。虽然她暂时看不见,不过眼睑的背后也一定充满了愤怒和恐怖。自己的侍从,居然有这样的人。就算是普通人,也断然作不出天膳这样无耻的行为--即便是自己倾心的弦之介大人,也从来没有过这样无礼的举动!
  “朱绢和阵五郎都在船尾呢。哦,胸部开始变热了。自古以来,要想取得女人的心,忍术可不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抱在怀里,--”
  天膳把胧按倒在潮湿的壁板上,嘴粗暴地贴向胧的嘴唇。
  “小四郎!”
  “别费口舌了。大家已经同意了!”
  由于船帆的风声以及浪涛的回响,雨夜阵五郎和朱绢都没有听见胧的呼救。但是,坐在船尾入口附近的筑摩小四郎,却听到了胧的悲鸣。虽然小四郎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白布,但胧的呼救声却如同尖锐的钢针,刺激着他的鼓膜。
  胧大人和天膳大人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四郎吃惊地刚想要站起来,忽然又坐下了。天膳的行为虽然非常可怕,不过也确实是万不得已。况且,小四郎是天膳从小带大的随从,关系如同父子。自己虽然幸运地保住一条命,剩下这张嘴还能作战,但怎么能够反咬主人一口!
  但是,虽然隔着厚厚的白布,小四郎的嘴在无意识中又竖了起来。
  -—但是,现在遭难的,是胧大人!
  胧大人也是自己的主人。不,她是锷隐一族的主人。虽然自己也希望天膳大人和胧大人能够结为夫妇,但是,通过这种无礼的手段来实现目的,也实在是过分了!
  小四郎握紧拳头,唇部动了一动。随着一声尖锐的鸣响,他头顶上方船帆的边缘,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小四郎!”
  听到胧悲惨的呼救声,小四郎终于站了起来。
  “天膳大人,请住手!”
  小四郎的心中充满了一种冲动,就算付出性命,也要救出胧大人!对于年轻的小四郎来说,胧大人是圣洁的公主,就算是天膳也不能玷污。
  “胧大人!”
  小四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踉踉跄跄地朝着船尾走去。
  这时,从船尾突然发出一种异样的响动。小四郎的心脏仿佛停住了跳动,脚步也冻结了。难道已经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药师寺天膳想要强行按倒胧的手,突然停住不动了。他停止了呼吸,蜡白的脸变成了仙!幸恢皇滞螅卫蔚刈プ√焐诺牟弊印2皇请实氖帧J且恢缓痛谋诎逋丈模稚模斐4肿车氖滞蟆
  天膳的鼻孔,啪嗒啪嗒地流出鲜血来。直到天膳的双目完全泛白,颈动脉停止了脉博之后,那只手才离开他的身体。当小四郎来到船尾的那一刹那,这只奇怪的手腕,突然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壁板里。而且消失以后,壁板上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人影,只有那只褐色的手,如同被水面吸进去了一样,沉入了水中。
  “胧大人!”
  “小四郎!”
  两人的声音终于接上了。由于胧已经失明,小四郎的脸上又缠满了白布,所以两个人都没有看到刚才那只魔术般的手。
  。 最好的txt下载网

血染红的晚霞(4)
这时,胧才意识到伏在自己身上的天膳已经不再动弹,皮肤变得冰凉。她惊叫着站起身,连自己的凌乱衣服也忘记了整理:
  “啊,天膳死了吗?”
  “天膳大人死了?”
  “小四郎……是你救了我吗?”
  “天膳大人,天膳大人死了?”
  小四郎愕然地走近,直到被天膳的尸体绊倒。他紧紧地抱住天膳的尸体,扬起头问:
  “是胧大人杀了天膳大人吗?”
  胧失神地瘫坐在甲板上,没有回答,由于刚才的挣扎,她的双肩完全露了出来。胧并不知道,筑摩小四郎当然也看不见,就在这时,那只褐色的手腕又重新浮现出来,悄悄地朝着她的脖子伸了过去。
  三
  夕阳就要落山,晚霞笼罩了伊势湾。船舷水脉的尽头处,落日宛如一颗朱红的玉碗,呈现出一种妖异而华丽的美,让一船的旅客都陶醉在这美丽的景色之中。
  七里的海路并不太长,而且起航时风高浪急的水面,这时也渐渐安静下来,刚开始心里忐忑不安的伩兔牵追卓诟行焕咸於宰约旱亩饔觯唤龈枇俗约郝猛镜钠桨玻谷米约耗芄恍郎偷饺绱俗砣说南ρ裘谰啊
  不过,唯有一件事让众人感到不安。那就是船上的那只老鹰。
  伊贺阿幻的老鹰,一路上都陪在一个妖艳的女子身旁。过去虽然有专门靠养鹰为生的猎人,但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和老鹰同行,众人却是头一次见到。—-不知是谁,操着一口江户口音,试图上去套个近乎,却吃了一个闭门羹。搭话的人不禁面色苍白,恐惧得退了下去。更让人感到可怕的,是坐在该女子身边的男人。——此人的皮肤上带着粘液,长满青绿色的霉菌,无论怎么看,都像刚从水中打捞上来的死人一般恐怖。于是,众人都把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转而专心致志地去欣赏难得的海景。不过,惟有那只老鹰,从一开始就不停地扇动着翅膀,时不时地在众人的头上掠过,给众人的心里投下一缕阴影。
  不用说,这一男一女就是朱绢和雨夜阵五郎。老鹰之所以没有和胧在一起,是因为刚一上船的时候,天膳就让胧把老鹰委托给朱绢照管的缘故。
  “阵五郎大人。我好像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是不是胧大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绢示意雨夜阵五郎注意船舱附近的响动。
  坐在雨夜阵五郎和朱绢这里,由于货物的阻隔,既看不到船舱的入口,也看不到筑摩小四郎的身影。
  “什么事?”
  雨夜阵五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视线集中在乘客们的身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阵五郎大人,你在数什么?”
  “只剩十九人……”
  阵五郎小声地说。
  “十九人?”
  “乘客只剩十九人了……”
  “嗯?”
  雨夜阵五郎似乎才回过神来,
  “朱绢大人,除了我们之外,乘客应该有二十人才对。”
  “这样说来,有一个戴斗笠的男子不见了。”
  朱绢巡视了一圈乘客以后,对阵五郎说。
  最初登上客船的乘客当中,确实有一个戴着垂巾斗笠的男子。垂巾斗笠用菅茅编织而成,斗笠的周围垂着茜木绵。那个时代,经常可以看到戴着这种斗笠的乞丐。朱绢记得那男子还是一个佝偻,背上长着一个大肉瘤。或许是出于自卑,那个男子故意把脸藏得很深。而现在,不论是佝偻,还是垂巾斗笠,都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阵五郎站起身,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在货物堆中巡视。突然,他大声叫道,
  “哎呀!”
  “斗笠在这儿!”
  斗笠之外,那个男子的衣服也堆在一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圆滚滚如大皮球一般的破布包袱——唯独不见了那个男子的踪影。难道说,他脱光了衣物,跳到海里去了?
  “不好!”
  阵五郎一声大喊,朝着船体中部冲了过去。朱绢脸色大变,也跟着阵五郎追了过去。
  雨夜阵五郎和朱绢跑进船舱的时候,正好是上面提到的那只奇怪的手腕,正要在胧的脖子上收紧之时。由于雨夜阵五郎和朱绢的突然到来,手立刻消失了。不过由于两人一下子进入到阴暗的船舱,所以也没有发现那只突然消失的手。
  “啊呀,天膳大人!”
  “天膳大人出什么事了?”
  胧和小四郎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对雨夜阵五郎和朱绢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对于药师寺天膳的意外身亡,胧和小四郎也是刚刚发觉,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定是那个人干的!”
  就在朱绢紧紧抱着天膳的尸体,不肯放开的时候,阵五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然发了疯似地拔出腰刀,四下打量周围的情形。但是,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影。雨夜阵五郎猛然用腰刀在船舱四面的板壁上,胡乱地插了几刀,表情异常恐怖和紧张。不过,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

血染红的晚霞(5)
阵五郎冲出船舱,来到甲板上。
  他听见从船舷处的货物箱旁边,似乎传来一阵微弱的笑声,立即走了过去。这时,雨夜阵五郎握着刀身的手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同时还有一只手从侧面猛然缠住了他的脖颈。这两只漆黑的手,就像是从南渥永锉叱こ隼吹囊谎
  “啊,朱绢!”
  这是雨夜阵五郎临死之前,所说的最后的一句话。说时迟那时快,那只手突然把阵五郎朝着船舷推了出去。
  雨夜阵五郎发出一声恐怖的惨叫,扑通跌进了海面。
  朱绢闻声赶过来,在船舷的近旁停住。听到刚才的喊声,掌船的水手们也纷纷赶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正想跳进海中救人,忽然用手把住船舷,”哇!”地喊出声来。
  “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人—- ”
  阵五郎的惨叫,不是因为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而是因为落海的恐惧。随着他的身体在海中不断的挣扎,从他衣服的衣襟、袖口里,不断的流出犹如粘液一般的液体,在水面扩散开来。而他的身体,则愈来愈小。-—这可怕的场景,就如同是地狱中的魔池溶液,把人吞噬了一样。
  朱绢突然解开了衣带,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整个身体都裸露在外,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在意乘客的目光。迎着落日的余晖,朱娟准备跳到海里去营救雨夜阵五郎。
  这时,从朱娟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难以形容的惊愕的尖叫。
  喊叫是掌船人发出的,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恐怖的情形,只见货物箱上突然长出了一个黑影——这黑影来自箱子本身,而不是箱子里面——同时,箱子附近的空气仿佛产生了奇妙的波纹,浮现出一个裸体、光头的男人的轮廓。
  “霞刑部-—”
  朱绢一回头,赶忙闪身躲开。
  此人正是霞刑部。但是,他的目光所向,并不是朱绢,而是船舱的入口处。
  原来,他发现药师寺天膳竟然就站在那里。天膳不是刚刚被自己绞杀了吗?自己不是确认天膳鼻孔出血,心脏完全停止以后,才把勒住他脖子的手放开的吗?刑部是如此惊愕,以致于忘记了保持隐形的秘术,在敌人面前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刑部,果然是你。”
  天膳紫色的嘴唇露出镰刀状的冷笑,嗖地抽出腰刀,风一般地向着霞刑部奔了过去。
  刚才还惊愕不已的霞刑部,这时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的身体再次恢复了琼脂般的透明色,眼看就要和货物箱融为一体。—-
  就在此时,朱绢一声大喊:
  “刑部,你跑不掉了!”
  只见朱娟的身体从胸部,心窝,腹部……几乎从浑身的毛孔,喷出了几千万滴血液,猛然间形成了一张赤红色的血网。
  一瞬间血雾散开之后,货物箱整个染成了绯红色,但是表面并没有人影。
  不过,在距货物箱二、三米外的船板的墙壁上,显出了一个赤红的人形,就像一只巨大的红蜘蛛,正在爬动。天膳一个箭步赶上去,将锋利的刀尖,照准人形的胸部一刀插了下去。
  赤红的人形虽然没有发出喊叫,但是身体很明显地一阵痉挛,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最终静止不动了。被天膳的腰刀刺穿的板壁上,顺着壁上的小孔,一股细长的鲜血汩汩地流了下来。
  掌船的水手们用失魂落魄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同看到了只有梦中的地狱才会发生的场景。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霞刑部正是因为全身被朱娟的血雾击中,失去了隐形的能力,所以才遭到了灭顶之灾。
  药师寺天膳和朱绢急匆匆地回头,想要搜寻水中的雨夜阵五郎。只见水中只剩下落日的一丝余晖,整个海面一片苍茫。西面暗淡的残光中,早已没有了阵五郎的人影。
  药师寺天膳从怀里拿出忍者决战的花名册,走近还在淌血的船板,用手指蘸着暗红的血液,抹除了甲贺霞刑部的名字。
  之后—-药师寺天膳略微考虑了一阵,以阴郁的眼神,长叹了一口气,在伊贺”雨夜阵五郎””蓑念鬼””萤火”三人的名字上面。也画上了朱红的线条。
  “敌我双方,现在各剩四枚棋子。——”
  ——登陆宫町之后,距离骏府还有四十四里。药师寺天膳一边用手指计算着剩下的旅程,一边露出了凄然的微笑。四十四里,各剩四条生命,经过这场拼死的赌博,到底还能生还几人?当然,即便是全军覆没,这盘忍者将棋仍然得下下去。不过,伊贺的忍者里边,现在有两人都已经失明,自己的胜算还有几成?从不宣而战到现在,药师寺天膳的自信已经遭遇了极大的考验。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魅杀阳炎(1)

  从宫町往东一里半便是鸣海,随后再走二里三十町即可到达池鲤鲋。池鲤鲋附近有一座“境桥”,以此桥为界,东海道就经尾张进入三河境内。
  现在,在境桥的旁边,立着一块奇怪的木板。行人在不明究竟的情况下也许会凑上前去瞧个热闹。不过待看清之后,都感到浑身发冷,倒吸一口凉气,纷纷退而避之。
  这是一块很大的船板,上面到处是白蚁咬过的痕迹。在这块破旧却又坚实的木板上,自上而下悬挂着一片红黑相间的物体。刚开始,人们或许会问一句“什么东西?”,难以判断那到底是什么。很快,当人们闻到木板上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并发觉那竟然是一具人形的时候,诧异和恐怖就可想而知了。
  春日的阳光日渐西斜,有四个旅人也来到了这里,他们也注意到了这块木板,不禁停住脚步。这一行人中有三名武士,一个女人,其中两名都戴着苎麻屑制成的头巾。
  “……”
  “……”
  和其他经过的行人不同,他们的面容凝重,视线久久没有移开。
  默望了很久,便动手把木板拆下,由其中一个眉目清秀的武士背着,沿着街道向河边走去。路上,那个女子采了许多鲜花。
  到达河岸之后,木板被缓缓浸入水中,女子把鲜花铺在上面。随后,众人默默地目送着木板流向远方。
  自古以来,日本就有沿河放灯,祈送冥福的传统。不过刚才的这个放灯仪式,实在有些恐怖。
  “刑部,我们会为你报仇的。南无阿弥陀佛———”
  从苎麻屑制成的头巾中,传来一声沉痛的哀悼。
  “不过,刑部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看着渐漂渐远的木板,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是船上的木板,说明刑部是在船中被杀的———看来,敌方实力确实不可小窥。”
  “并且,敌人故意做成这个样子,分明在向我们发出挑战!”戴苎麻屑头巾的一个武士分析道。
  这时,另一个戴头巾的武士则不动声色地说:
  “伊贺的家伙们,现在应该正躲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呐。”
  年轻的武士回过头,警惕地巡视了周围———从外表看,他就是甲贺弦之介。不过,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双目居然炯炯有神。他不是明明遭到了七夜盲秘药的袭击,双目失明了吗?现在离药效解除的时间,应该还有四天四夜。
  当甲贺弦之介锐如利刃的目光到处巡视时,草丛深处的两个身影急忙趴到了地上。虽然两人逃过了弦之介的视线,不过那一瞬间,还是感到心惊肉跳。
  由于没有发现异常,弦之介一行返回了大路。
  “还好,我方总算赶在了敌人的前头。”
  低声说话的是药师寺天膳。
  “那,天膳大人,今后如何行动?”
  抬头提问的,则是朱绢。
  “敌人有四人,我方虽然也有四人,不过其中两人都已失明———”
  “不必着急,此处离骏府还有四十里地。我们可以慢慢收拾他们。而且,朱绢,敌人当中也有一个瞎子,名叫室贺豹马。”
  两人都还不知道在关町,甲贺弦之介已经被萤火的偷袭弄瞎了双眼。不过,刚才两人不是还亲眼目睹了弦之介安然无恙的样子吗?
  “也就是说,那个戴着苎麻屑制成的头巾的人……”
  “没错。另外一个应该是如月左卫门。总之,先把那个瞎子豹马除掉再说。今天晚上,他们肯定要在某处歇脚。不是池鲤鲋,就是再往前一些的冈崎。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先把豹马除掉。不过,我担心胧大人……”
  按照天膳的吩咐,失明的胧和筑摩小四郎已经住进了池鲤鲋附近的旅店。
  “现在,她是我们最大的拖累,所以,还是不要告诉她我们发现弦之介一行的事情。今天晚上,你的任务就是负责和胧大人呆在一起。”
  “那天膳大人呢?”
  “我带着小四郎,跟踪弦之介一行。小四郎的身体已经恢复得相当不错,我和他伺机行动。”
  “不会有事吧?”
  听到这里,药师寺天膳转身盯着朱绢,像女人一样温柔地笑了。
  “你担心我吗?”
  “不,我是问小四郎大人他……”
  回答的同时,朱绢苍白的脸颊上微微有些泛红。离开伊贺以来,朱绢一路上照料受伤的小四郎,不知不觉对小四郎升出了一种异样的感情。
  “朱绢,这可不是旅行,而是你死我活的决斗之行。别太多情了。”
  “是!”
  “不过,自从走出锷隐谷,就连平时熟悉的人,也显得不一样了。”
  药师寺天膳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魅杀阳炎(2)
“也好,朱绢,等把甲贺忍者杀光之后,就让我们为两组新人祝福吧。”
  二 
  果然不出药师寺天膳所料,甲贺一行没有在池鲤鲋停留,而是直接朝着冈崎前进。不过,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池鲤鲋东部有一个叫做驹场的地方。从前,那附近有一条延伸的河流,形如蜘蛛的八条触手,河上相应建有八座桥梁,因此人称“八桥”。八桥是一处风景名胜,以燕子花著称,传说著名诗人在原业平曾经游览这里咏出“身着唐衣暖,路遥倍思妻”的名句。不过到了此时,河流已经消失,变成了茫茫的原野。
  之所以叫做驹场,是因为每年的四月二十五日到五月五日,这里是全国有名的马市。马市期间,四五百匹骏马,加上各地的伯乐和马商云集于此,马匹的嘶鸣,还有买卖的高声交谈以及漫天的尘沙,好不热闹。不过,待一行人抵达此处时,马市刚刚结束。道路两旁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草原,原野的尽头,一轮丝线般细长的新月才初生。
  甲贺四人正急匆匆地赶路,忽闻得头上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声,是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
  “啊,那是!”
  甲贺弦之介抬头一望,不由得叫出声来。
  天空中飞来一羽黑鹰。弦之介当然忘不了,这正是那只衔着甲贺伊贺决斗布状,从土岐岭飞来的老鹰。而且,现在鹰爪下面所抓着的东西,也和那时一样,正是那份写有家康命令和双方名字的卷轴!
  “怎么了?”
  室贺豹马透过苎麻屑头巾向众人问道。双目失明的豹马,看不见空中的情形。
  “是那只鹰,还带着卷轴———”
  话音未落,弦之介就追着向东方远去的老鹰,跑了出去。随后,阳炎也追了上去。原野传来卷轴掠过草丛,在风中招展的响声。
  “啊!等等———”
  豹马急忙阻止,可是为时已晚———另一个戴着苎麻屑头巾的武士则一言不发,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豹马则立在旁,两人都寂然无声。
  草丛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朦胧的人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从脸型来看,此人正是药师寺天膳。他的动作非常谨慎,对眼前两个戴着苎麻屑头巾的人充满了戒备。
  刚才,天膳利用老鹰和卷轴为诱饵,希望把豹马以外的三人都骗开。没想到,敌人只有两个人上了当。对天膳来说,剩下两个人,就有些不好对付了。好在天膳最害怕的甲贺弦之介已经被引到了远处,剩下的应该是室贺豹马和如月左卫门———听声音,站着的那人就是豹马,一声不响地坐在石头上的则应该是左卫门了。
  这时,坐着的苎麻屑头巾突然抬起头说道:
  “来者是药师寺天膳吧?”
  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天膳不禁愕然。借着依稀的月光,他看清楚头巾下面的那张脸,不禁大叫起来:
  “甲贺弦之介!原来你也变瞎了!”
  一瞬间,天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方才被老鹰骗走的甲贺弦之介,竟是如月左卫门假扮的!虽然天膳知道左卫门可以扮成任何人的外貌,就连声音也学得惟妙惟肖,但他也不会想到左卫门居然会装扮成己方弦之介的样子。其目的,显然是为了掩盖弦之介已经失明的真相。这么说来,弦之介怎么会双目失明呢?明白了,一定是萤火和蓑念鬼偷袭成功,七夜盲的秘药已经发挥了效力。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天膳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不光是为弦之介可怕的双眼已经失明而笑,更是在笑他自己,笑他自己的苦心惨淡。
  “怎么,两个都是瞎子啊?如此一来,这境桥的风景岂不显得多余了吗?呵,真是可惜啊,让我白白为你们担惊受怕了。”
  “霞刑部的尸体,我看见了。做得好,多谢了!”
  “那你就再看看这招吧!”
  如银针闪过,天膳挥起手中的利刃,朝眼前的苎麻屑头巾劈去。室贺豹马的眼睛好像根本没有失明,他迅速地后退二三步,避开了刀锋。不过头巾已被竖着劈成两截,露出他那张学者般的脸。豹马依旧双目紧闭,没有拔刀,完全呈现出一副不做任何抵抗的姿态。这,反而让天膳更感到脊背发凉。
  “甲贺弦之介!”
  天膳下意识地提高了嗓音:
  “本来,我不想先杀你,打算等到把你甲贺一党全部除掉,让你亲眼目睹我和胧大人的婚礼后,再取你的狗命。不过,世事难料啊,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双目失明,那就让我先送你上西天吧!”
  “那太可惜了。”
  失明的弦之介依旧坐在石头上。听完天膳的话,他不禁莞尔。
  “我无法看到你的婚礼,那是因为———你将先我而死!”
  

魅杀阳炎(3)
“什么?!”
  “这一点,我看得非常清楚。不单是我,还有豹马。”
  天膳手中本来想要挥向弦之介的长刀,不知为何突然朝着室贺豹马挥了过去。
  从裂成两片的头巾之间,室贺豹马对住天膳睁开了失明的双眸———从那双眼中,暴发出赤烈如火的金色光芒。
  “啊!豹马,你……”
  天膳持刀的手腕突然奇异地扭曲了,长刀反而朝着自己的身体劈来。扭曲的,不仅是手腕,天膳整个脸部肌肉都因恐怖惊愕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