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楼秘史水黛笑结缘-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这样?”纵如此黛玉仍低低回应,虽然心中有失望一闪而过:“这样也好,总要堵一堵大家的口舌。”说完便再不肯多说一句话,却将身上锦被更裹紧了些。
地上水溶便笑了,却从笑弯的眼角继续观察黛玉:因那火苗在屋内放射出幽幽的光芒,明明灭灭间照亮了佳人一双如秋水般的明眸,又将她的影子拉长反映在遮窗的软烟罗上,竟恰和窗外的斑斑竹影相重相叠。一时水溶便有些痴了。
榻上被子自是有多出来的,水溶示意黛玉往里面些,黛玉红着脸依言,于是,本该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同眠一张卧榻。
就这样相偎相依到将近五更时分,矇眬睡去的水溶被黛玉轻声唤醒:“王爷,应是赶早朝的时分了。”
水溶不意自己会这样睡去,他觉得自己忘了来时的初衷。可是他却一点也不难过——,但诧异的是自己竟能如此不设防的和人同处一室,更确切的说,是同处一榻。
这是原来的自己从未有过的事,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也没有如此亲近过,水溶默默想道。下意识他便看向黛玉:她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上中衣,此时柔软的黑发垂在耳际,和那淡雅的衣服颜色相得益彰,竟是说不出的和谐,只是,她的眼睛却除了羞意还有驱不走的轻愁。
水溶的心不禁一颤:“王妃,你在担心荣府的事么?
请放心,皇上虽说已起了此意,但短时间内不会如何——,叔皇是注重自己声誉的一个人,他不会在此时落人口实,须知贤德妃辞世尚不足半月。”
水溶情知自己是在安慰黛玉,对这个有些喜怒无常的叔皇,他觉得自己了解的并不透彻。
可是黛玉却因他的话展了笑颜,她自然能听出水溶对自己的好意,另一方面她亦觉得,现在两人关系和缓,那么抽个时机托他周转一番,应是可能的吧?
水溶因她的一笑更是满心喜悦。他想,上天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假以时日,自己和她,终会有好的结果。
只是,想法是好的,欢愉却是短暂的。上朝去的水溶尚不知道,一张网正向自己徐徐展开……
情中情
水溶上朝,晓云轩内室独留黛玉。此时她情知自己应该睡下补眠,实因水溶的突然到来弄了她个措手不及。
不震动是假话,不忐忑亦是谎言,可是害羞占的却是大部分,自己从没和男子于夜间同处一室共榻而眠,即使宝玉也没有例子在前。因而水溶这行为不能不让自己一颗芳心萌动而跟着产生不安。于是哪还有心思睡,那有着无上风华的男子就躺在自己身侧——他的呼吸、他的眼、他的眉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一切导致了自己根本无法入睡。除了羞涩还是羞涩。
那么,他走了,自己是否应该趁机小睡片刻呢?黛玉这样劝自己道。
可是脑子却没有一丝困乏的感觉,相反在更极速的、更意外的清醒着。她想痛了头也想不明白、是什么让水溶有了这番举动,他应不是轻易食言的人。想到新婚第二日言尤在耳,黛玉并不怎么信他所谓的‘为了遮人耳目’这一托辞。
只是,自己呢?明白他是借口却没有加以拒绝,任他就这样上了自己的榻,任他就这样歇在了自己的身侧,黛玉抚着自己微烫的脸颊低眸:自己也和平日的自己也不一样了呢。
思前想后,黛玉不知如何让自己冷静下来:就这样一直待到天色渐露了晨光方罢。
看着初升的朝阳她的思绪很快又移到荣府之事上。这事虽然一样难以解决却没方才的搅缠人,黛玉自思:看着他待我光景,若我求他,肯鼎力相助也说不定。
黛玉这里想的美好,可哪知事情已有了急剧的变化,这是水溶也未曾料的到的。一张网已悄悄向着北静王府张开,等着以宁、荣二府做伐,来折断水溶的羽翼、挫伤他的豪情万丈。一连串的事发生在黛玉回到北静王府第二日后。
那时水溶已从朝内转回,他着潋音传话于黛玉:吏部今日奏本,言工部员外郎贾政端方正直、谦恭厚道、且为贤德妃之父,因而年内述职时评定‘一等称职’,请王妃放心。
黛玉听后欣喜不已。悠着的一颗心虽不肯放下也不象先前那么紧绷。心中也对水溶更添了感念之情。
谁知议事厅水溶却正锁着双眉,他牢牢盯着自己手内的邸报:自己的对手竟卷土重来,再一次向自己挑下战书。且紧紧咬住义忠王父子话题,意欲将自己亦推入那重重旋涡之中。
自己是不怕的,冷笑一声水溶将邸报投入火盆:好你个忠顺,你妄想用淇王兄之死来牵制于我,我岂能让你称心!
他的死,叔皇当然要负首要责任,可幕后的推手,我闭着眼睛也能猜想到你所做的手脚。那么,既如此,再次挑起事端的你就休怪本王无情,我就打叠起所有精神,再度和你玩儿一场这名利场上的争斗游戏吧。不过,你赌的是叔皇对你甥女的宠幸和你自以为是的权势,我赌的却是我的智谋和北静王府在朝庭上无人可挡的实力。
正想着,忽听王府长史官在帘外咳嗽,并低首向自己拜禀:“王爷,荣国府派人求见。是赦老爷的公子,名唤贾琏。”
“哦?”水溶缓缓抬首:“说有什么事了么——,本王有公事要忙,让钟英去接待。”
“是,”长史官答应,又踌躇再拜:“还有,贾府史老太君向王妃捎了一些东西,都是些小玩意儿,是否直接送到内里去?”
“我昨儿个是怎么吩咐的,才过一日你就当了耳旁风?”水溶微微冷哂:“你是在王府呆老了的,如何越当差越回去了——,都说王府连门房也得五品官,莫不是你想去站门子?”几句话声音不轻不重,大冷的天长史头上却汗水涟涟,忙忙答道:“奴才糊涂,奴才糊涂。”然后弯腰退出去。
水溶却又唤住:“算了,左不过是一些女人的衣饰玩物,你让人搜检一番就送去晓云轩吧,只是别让贾府的人见了王妃就好。”
长史不意水溶出言反悔,但人家是主子,唯有喏喏连声的应命而去。
南书房,钟英却在接待贾琏,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摸清了贾琏的来意。
原来,贾琏此来却是为宁国府之事。因贾珍之子贾蓉不喜继娶妻子胡氏,且本是喜好声色的年少公子,便免不了在外拈花惹草、以至于流连勾栏歌坊。
这也罢了,因他人样生的好,加上他摸透了风月场中‘老鸨爱钞,姐儿爱俏’这一至理名言,便在这声色犬马之所无往不利,不知勾领了多少风尘女子的芳心。谁知万事都有个头,就在上一个月,他竟不小心撞到忠顺手内。当时忠顺着便装,在锦香院和贾蓉同时看上一个粉头。因那歌妓喜欢贾蓉青春年少、人物齐整,出手也阔绰,哪里还将鸡皮鹤发的忠顺放在眼内,于是只一味儿的奉承贾蓉,倒将微服的忠顺极尽可能的推脱了开去。
忠顺当时就气炸心肺,奈何不便透露身份,便憋气离开。终于得了一个机会,本月借元春之死,寻了贾蓉一个国丧其间,身为至亲本族尚不守圣意的罪名,将贾蓉解到了大理寺。一时急坏了宁府上下。
贾珍百般托人无效,心内更是没有主意,便一味的象只无头苍蝇般乱钻。
还是贾母看不过,将他叫来好一顿申斥,完毕指点他去求王夫人之兄王子滕。
王子滕满口答应,只是不肯收贾珍送来的银两,笑推:“你我亲戚,如何见外——,这样岂不是让旁人笑话外道么?”说的极好,只是并不见行动。贾珍气极便不免在贾母跟前碎嘴说叼。闻言旁边王夫人面色便有些难堪,待细想兄长性情,也不好说些什么。
贾母无奈,方命贾琏过北静王府来求水溶。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钟英站起笑道:“若说令侄也太荒唐了些,不说别的,这贤德妃也是他的长辈,自己人尚如此,弗论别人,怪不得忠顺王爷敢如此。
他原占着理儿,这事在皇上面前也是令侄的不是”
贾琏早知钟英乃水溶重用之人,所谓的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且钟英品阶本高着自己,便有些气短,无奈强笑:“谁不是这样说呢,终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他心里却是敬着贤德妃的。”
“若让琏二爷空跑一趟,怕对不起两府的情谊,且又隔着王妃这一层,”钟英眸内现出讥诮,口中略做停顿:“说不得钟英只有尽力,谁让王爷将此事派于了我。”钟英再请贾琏钦茶:“且等两三日,必使令侄毫发无伤的归府。”
贾琏便知对方乃端茶送客之意,心中虽难堪面上含笑:“就知王爷不会推劝,如此有劳钟大人了。”说完告辞。钟英略做挽留,便着小太监送出。
贾琏边走边想:北静王府,果是于众不同。只是不料我今日竟受此冷待,那水溶不只不见,连他一个劳什子武官也这样狐假虎威。
他却不知,钟英所做种种,皆是瞒着水溶——,不是他对水溶不忠心,相反是忠过头了,他一直忘不了当年扬州城巡盐御史府,那位林姑娘、如今的北静侧妃是如何堂而皇之的将那枚玉佩据为己有,已至差点儿连累所有人的情形。以至于到后来,自家王爷又因将林府放了一马而差点儿中了忠顺之子奸计的那一幕。
往事历历,钟英早对黛玉不满于心。
只是,她是主子,钟英没有办法述说些什么。
以至于现在,为了她,王爷又不惜辞掉吴太傅家的婚事。钟英边走边想:病病歪歪,一阵风就能吹倒,怎么看这林王妃都有着让人嫌弃之处,她哪厢能强过那如芍药笼烟般的吴姑娘呢。
思至此处钟英心内一颤: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背后排歪起人来了,自己到底是记恨三年前的事,还是为了王爷对吴姑娘的不肯接纳呢。钟英不由替吴月蘅不值——,钟英谁都没有说过,当年从太子手下救出自己的,并非吴婕妤本尊,而是吴妃的妹妹,她不过是生了个巧法,借用她姐姐的名讳罢了。
钟英低下头:再说了,纵无吴姑娘救命之恩,就凭这林王妃在贾府这样的染缸里呆了这么些年,再清洁的女儿也会被浸染了,何况她根本就称不上多么让人叹服呢。钟英站定看着晓云轩方向思道。
他决定将贾蓉的事拖几天再说:钟英当然不敢自作主张,他早从水溶话里话外猜到,王爷纵是帮贾府,也不会帮得过于彻底,也不会让贾府继续逍遥下去。
那么,并非是钟英不肯出力。钟英看着冬日难得的暖阳悠悠思道:只要能瞒住那林王妃即可。
只是,水溶也好,钟英也罢,他们依旧低估了黛玉,或者说他们低估了贾府,能在本朝屹立近百年不倒,贾府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纵贾府如今日趋衰败,有些人却依旧是人中之精,例如贾府中精明强干的王熙凤,例如姑娘中心上嘴上都来得的三姑娘探春,例如眼看要成为荣府宝二奶奶的薛氏宝钗,哪个也不是单纯表面上的那一点东西。不过,另有一个更是其中翘楚,那就是贾府最德高望重的老太君贾母。
她送黛玉东西,果是有穿的有戴的。黛玉大多都很喜欢,当然做为北静府的侧妃,黛玉的这些东西只有多的盛不下,奈她素性喜欢别致,水溶又因初始的别扭不肯在这上面多费心思,是以大多衣饰不为黛玉所喜。今见外祖母送的东西可心,便带笑看紫鹃整理。并不多,衣服也就三、两身,首饰也那么五、六件儿,黛玉都亲自瞧过。
独有一样,黛玉让紫鹃停手:那是两枝宫花,十分眼熟,堆纱式样。黛玉眼尖,认出恰是薛姨妈当年所送之物。
黛玉捻在手内辗转:这可怪了,当年宝钗刚来,自己也是年小,因送宫花之事还生过气,偏巧被外祖母晓得了,大约是宝玉说的吧,贾母便另送了其他式样的来,却不许自己将这扔掉,依旧好好存着。待到出嫁之日自己才将之弃在潇湘馆,今日外祖母是怎么了,竟送这旧物来?
因心上见疑,黛玉便细细看去,终被她看出其中端倪,那宫花迎着阳光,上面细如蚊触般的字迹,不是探春的又是谁的?
很快,看毕宫花上字迹,黛玉缓缓将之收于袖内:“紫鹃,将我的外面衣裳拿来,我要出去一趟。”
“姑娘去哪儿?”紫鹃拿出一件清莲色大毛对襟羽衣:“虽说雪被扫净了,但依旧冷的很,莫不是去见太妃?”
“我可老去见她做什么,”黛玉由她为自己穿好:“这一天一次的安我虽不敢废,但其他时间,我却有我的自由。”黛玉将耳旁秀发往耳后一顺:“我要去见王爷。”
“啊?”紫鹃以为自己听错:“姑娘说什么?”
“怎么了,难道去不得?”黛玉冷笑一声:“我不去才奇怪吧?好让人说——,连自己夫君住的地方都没踏足过?”
紫鹃便低头笑:“姑娘说的有理,早该去!”便叫来五儿,和自己一起伴着黛玉往外走,临出门儿又对雪雁耳语:“还是你留下,五儿在这里不行,她性子弱,这里不留人是不行的。”
说毕忙赶上黛玉,一径往水溶住处来——,却是水溶的规矩,这是紫鹃拐弯儿抹角从潋音处打听到的。无论多忙,午膳前后水溶一定逗留在寝宫。很快来至颐和轩前。
恰潋音在殿外看小太监整理东西,一眼瞧见黛玉主仆飘飘摇摇过来,便以为看花了眼;待认清,便笑着向前去接。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使一个宫婢去禀水溶。
黛玉将步子停下:“王爷可在里面?”
潋音引黛玉往里走:“可不是,正要歇一歇,说连着多少天了,没有睡好,如今赶着补回来。”
闻言黛玉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抬首看恰停在一内室前,她便下意识敛了衣袖静静站在门首。
潋音笑道:“王妃请进啊。”
黛玉低语:“还是请承御进去说一声吧。”
潋音奇怪的看看紫鹃,紫鹃向她微微点头,潋音便忙应了,自掀帘子进去。
也许只有一瞬也许很久,方听到水溶的声音仿佛有些不真切般传到耳际:“请王妃进来吧。”那声音,依旧动听如水滴玉盘。
可黛玉却在一刹那间产生动摇,几乎有转身欲逃的冲动。只是现实却不容许她回头——已有人从里面打起帘子。
无奈黛玉只有往里走——,边走边觉得有些讪然:嫁入北静王府两个多月,却是头一次踏入自己夫君的寝殿,这异样看在旁人眼里,不知会不会暗笑其中的不合常理……
却不容她多想,转眼已到了里面,站定后黛玉闪目观瞧:水溶一身轻若流云的白色衣衫端坐在一张书案前,好似正写着什么,一旁的羊毫笔勿自捏在他的手内。
又见周遭五、六个眉清目秀的宫婢,有的捧着茶水,有的低头研墨,有的执着巾帕,皆潋声静气默默运作着,见她进来,皆见礼:“奴婢见过王妃。”难得连口气也这么整齐划一。黛玉便扯扯唇角。
水溶看黛玉一眼,笑一笑向宫婢挥袖;“你们都下去。”
违心愿
不只宫婢们退出门外,潋音并着紫鹃和五儿也出了屋。这里水溶就站起身,不动声色打量着黛玉:依旧是脂粉薄施,服色却比在宫里淡雅了好些。浅绯色薄棉窄袖夹袄,外罩品蓝色纹锦比甲云衫,如意绦,下配淡蓝色手绣镶花曳地长裙。低挽着秀发,发上没有过多修饰,唯有一碧色精致珠花斜插在左侧。
按妆扮说似乎偏素净了些,然配着那满面的淡然,却不觉寒素,唯更显得伊人超逸而不同凡俗。水溶看清不免暗赞一声,心生怜惜的同时内里亦辗转:往常日从不见她主动来寻我,今日是怎么了?
蓦地心念一闪:莫不是贾府之事走露了风声!
却不敢肯定,思量一番有了主意。遂微微一笑道:“王妃来这里,可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说完故露一丝疑惑看着黛玉。
一句话问到实质,黛玉佩服水溶竟能料事如神——此时她面上佯装打量屋内摆设,内中委实正斟酌如何开言。耳中听他问的直接,倒有些出乎意料。
进而一想这样也好,倒省了自己绕圈子,便轻笑着点头,低声道:“若无事,怎敢来扰,我岂是那样没分寸的人?”
水溶笑声短促,话接得快:“这是什么话,让人听到只怕笑死。你本是我王妃,理应是我最亲近的人,这和有分寸没分寸什么相干?”边说边缓步往黛玉身旁走,同时眼前掠过昨夜二人共处一榻的旖旎情形。心中便一动。
黛玉咬一咬牙,悄没声息往后退:“王爷不过如此说罢了,我却不敢作此想。”
话落水溶停了步,待觉出黛玉的有意闪避后顿生不悦,可面上笑容依旧不减:“是不敢还是不愿?”边说边不动声色退步向后,至案前方站定,视线仍不离黛玉左右。
“是我说话造次了,王爷莫怪。只是此来真有事相求,”瞥一眼水溶黛玉低眸,衡量再三终缓声道:“王爷是聪明人,绕弯子的话我便也不多说了,实因贤德妃之事,我已尽知,她死的冤,”
水溶再料不到黛玉说的如此开门见山,又说的是如此敏感的话题,一惊间便一瞬不瞬的盯住她。
只听黛玉话语悲哀中饱含十分的无奈:“按理说大表姐该得的是封赏,再料不着会失了性命,——朝庭上的事我也不敢多言,只是觉得,事已至此,皇上再不要对付她的家人才好。
然圣心难测,若立意要毁我外祖一家,我们也不知如何应付。”黛玉神情透着认真:“可那样岂不是忒惨了些,为防万一,特求王爷庇护。”说完敛衣向水溶浅浅一拜。
“我们?”听清黛玉的话,水溶心仿似被针刺了一般,缓缓看着黛玉收了笑容:“王妃大白日说梦话——,都说出嫁从夫,莫说贾府只是你娘舅家,纵真是你父母,‘我们’也不能这样出口,”水溶话语带着薄怒:“你将自身归为贾府,那将我的王府置身何处?”
黛玉见水溶翻脸如翻书般快,下意识一呆,又听他指责的也并非无理,便不由自己失措垂目,勉强道:“怪我说话没注意,原也是常说的缘故,一时改不了口,”
听到水溶质问声声,黛玉亦讶异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往常年自己在贾府从没归属感,总觉得寄人篱下,万事都很小心,不想今日面对水溶,竟有此不当之言出口。
心中黯然,终是自己心无所属之故。但又能如何,只能忙着赔笑,毕竟有求于人。
水溶皱了眉:“终是你未将北府放你心上的缘由。”
话完亦见黛玉微变了神色,便又悔自己说的太过:“不过你所言之事倒不须放在心上,既是你至亲,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礼?那样别说我心里过不去,别人也要笑我不顾亲戚之仪了。”
“如此黛玉方放了心,只请王爷莫要口不应心才好。”闻言黛玉收住忐忑:“我替他们谢谢王爷了。”黛玉心思本就机敏,见水溶应允便忙作谢,话也分外小心,再不肯将自己归于贾府了。
水溶便再露出如春风般的笑容。
黛玉话毕即告辞。水溶也不相留。只是在她转出房门之后即阴了脸色,沉着面容将方才所书折子翻了过来。——那却是水溶的机警,在黛玉进门的一刹那将之反扣在了案子上。现时黛玉离去,水溶便接着将它完成。
写完后又看了一遍,水溶方冷着脸将之封妥,边封边淡淡思道:叔皇连自己亲兄弟都不肯放过,何况贾氏这一门失宠的外戚——,不过难得你肯开口相求,说不得我只能权作周旋,只是让他们全身而退却是想也别想。
做完这一切向帘外扬声:“谁的当值?”
帘外潋音一推旁边小太监:“作什么好梦呢,没听到王爷呼唤,也不警醒些,可是皮又痒了!”
小太监也不敢回嘴,忙猫着腰进来,扣在地上道:“王爷什么吩咐?”
“将这折子火速着人发往吏部,”水溶将折子掷在地上:“让吏部张大人明日早朝按我所书上一奏本。”
小太监忙从地上捡起,紧着退步而出,至门外一抹额上冷汗,吐吐舌头低声向潋音叫苦:“奇了怪了,王妃来前王爷还一脸平和,这不过一柱香功夫,怎么就变了脸?可将我胆子吓破了。”
“哦?你不会看错了吧,方才王妃可是笑着走的,”潋音一愣:“倒是她来时有些心神不定的模样,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不怪潋音猜不到,她只疑心水溶是为了政事忧烦,或是为了莫阳群主放定之事有些操劳,却哪知水溶难言的心事——,他本欲挽贾府于狂澜之中,哪怕做不到也会尽力,可却因黛玉无意的语言触动他的心事,让他本有意出十分力的心也冷作了五分,这当然是水溶暗底的主意,明面儿上他却有本事瞒得滴水不漏。
至晚他依旧赶至晓云轩歇了,两人自是相安无事,心内都道权作掩人耳目之计。可是内心,二人的心却在渐渐靠拢。
情感,全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和加深的,当是三年前种下的因。
第二日,水溶却是自己醒的,临走前他默默看了黛玉一眼,发现她的睫毛在微微抖动,便知她在假寐。也不去揭穿,只是情不自禁抚了抚她的秀发,黛玉虽不肯睁目,脸颊却似涂了胭脂般晕了开来。
水溶这里便笑了。想了想低声道:“知道你醒着,我去了,你在这里好生等着我,若觉得烦,只管找安平和莫阳来陪你。想要什么,只管吩咐下人们。”
话完转出,一径往朝堂而去。倒留下黛玉面红心跳,因希罕他难得的温存,心中对他更多了几分留恋之意。
一时到了早膳之后,水溶却没有回来。黛玉便独儿个往太妃房中去问安。此次云檀却跟着。
一路上走得不紧不慢,边行边看路旁景致。忽想到再过半月就是莫阳放定之日,心内想着既为姑嫂,理应去帮着料理些什么方好。又想那南安小郡王容貌,和莫阳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快到时黛玉又想:这水溶也怪,论年龄,莫阳在三姐妹中年龄最小,如何没听过那华阳公主和安平郡主的婚事,他这兄长做得也太失职了。
正想着,太妃的院落已到。
早有本院承御迎出来:“王妃来了,今儿比往常日稍晚了些,快请进,两位郡主都在呢!”
黛玉点点头。云檀却笑问:“如何大冷的天偏将那角门儿开了,莫不是有客?”
“偏你眼尖,”那承御在前面引路:“是裘二爷来了,王爷打发他向太妃说句话儿,如今正在暖阁里呢。”
闻言黛玉便住了步,凝眉道:“那我过回子再来,不必说我来过就是了。”说完就要转身。
“里面已经知道王妃到了,太妃说‘原也是自己人,王妃不避也是没事的,’”那承御忙笑着相拦:“莫非王妃不知,裘爷是咱们太妃的内侄!咱们两位郡主打小就从不回避。”
黛玉一怔,却是没料到这裘家竟也和北静王府沾亲带故。又转思:是了,我虽依旧是女儿身,但在旁人眼里,早已成了已嫁之身。转想凤姐在荣府时亦不避贾珍、贾蓉、贾蔷等,便知自己身份早不比往日做女儿时,便只有硬着头皮往里进(这其时有些牵强,但百灵思,对于李纹、李绮这样的青春女儿,如何能不必宝玉呢?)。
后来黛玉才得知,自己这一决定给自己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若能卜知后事,她自会绝然的走掉,那么以她的身份,别人也当不会指责她些什么,毕竟男女大妨是紧要的。可是当时,本有着回避想法的黛玉却动摇了,妥协了。若说是她顾忌侧太妃的面子,不若说她是想得知裘良带来了水溶什么样的口信儿——。这,注定是黛玉生命中的劫数,亦是水溶生命中的劫数,更是裘良生命中的劫数,一切全是后话……
意料中的意外
裘良带来的是什么消息,黛玉不久后就知道了——水溶又入了宫,短时间内不会回转。
但是因何事而再次奉召,裘良却没说出个所以然。
太妃没有详细问,安平女孩子家也不关心,只一味的和裘良说些有趣的事。
至于莫阳,黛玉看了这个沉默的女孩子一眼:她的神色有些复杂,初时是怪异,接着又象松了一口气,到后来又悄无声息的冷下了脸。若自己没看错,她甚至觉得莫阳颇有些冷漠的意味,——对方好象没有一点儿把水溶当兄长的模样,连伪装都不屑伪装。
黛玉对她的表现颇为奇怪,总觉得这当中有什么缘由。于是便不由自主多瞥了好几眼。仔细端详一番,愿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莫阳的眼睛里没有半丝温度。
倒有些惜春妹妹的行径,那淡然的模样很有些不通情理。悄悄打量着莫阳的黛玉暗暗思忖:四妹妹乖张的性格是因为从小失母、父亲迷恋长生之术对其离弃,再加上珍大哥行事荒诞,尤氏嫂嫂也对这个小姑过份冷淡所致。
诸多因素,四妹妹养成孤僻性格在所难免。
那这位身世尊贵的郡主呢?看着莫阳的侧脸黛玉默默思道:莫不是也如四妹妹般得不到亲人的怜爱?以至于小小年纪妄生了这不合时宜的愤世之念?
思之再三,黛玉不得要领,禁不住心中暗暗纳罕。
很快黛玉就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坏处,莫阳发现了自己对她的注视。
“王嫂,我忽然觉得,你头上的珠钗很别致,”迎着黛玉的目光莫阳露一抹笑:“看着就让人喜欢,是王兄送给你的吗?”这句话问的突然,不只正在谈笑的安平和裘良,连正在饮茶的太妃也被这句话吸引的侧过了身子,只听太妃笑道:“嗯,是挺好,花形美,钗的质地也好。”
闻言黛玉脸有些红,盯着别人看实在是太失礼的行径,何况又被对方发现了!
情知莫阳是在提醒自己。尴尬之余黛玉忙忙回了一笑:“却不是,是我打小就戴着的,”想了一想黛玉伸手将钗拔下:“妹妹,若喜欢,就拿去吧,这是家母所留之物,虽说不一定贵重,于我一向爱若至宝。今儿既能入得妹妹的眼,可知是有缘份。”
黛玉含笑看着莫阳,努力让自己体现出亲切:“若不嫌弃,就请收下。”说完将钗递至身后紫鹃手内,示意她送过去。
莫阳笑脸盈盈,神情和方才的冷漠判若两人:“这怕不好吧,都说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我虽不是君子,然又有什么能为接受王嫂的重礼?”
黛玉一愣,再笑:“妹妹这话说的,实因和妹妹投契。再说了,若我什么时候看妹妹的东西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