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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秘史水黛笑结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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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只顾着分辩,目光恰跌进水溶一双澄澈含有笑意的眸子里。黛玉便立知自己上了他的当原来水溶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明白过来的黛玉俏脸不由一沉:“王爷恐怕早知道那传话的是哪个——何必多此一问,我今儿才明白吴娘娘如何会三番五次的送东西于我。王爷是不是感到很得意?”
“她送东西于你,该得意的人怎么会是我,王妃可真会说笑话,”一句话终让水溶笑出了声:“她肯奉承你,自是以为你能有好处到她跟前,哪管我的事?”
这话将黛玉堵得不轻,翻脸吧,人家一脸笑模样。装没听明白吧,又不甘心。左右权衡怎么都不是,一急之下黛玉索性转过脸,再不看水溶一眼。
水溶这里情知自己说话造次了,往日里他多见的是黛玉的矜持和冷颜,哪见过佳人今日的娇嗔和薄怒,一时不只不以为忤,相反觉得十分受用,心腹中也有甜甜的感觉蔓延开来,这是水溶自出生以来从没有的感觉。却见黛玉将目光转往窗外,便顿一下也掩上前去:“原是玩笑话,如何就认真起来了?可别当真恼,我岂不知她们的心思?”
话是这样说,却不点她们是谁,只在黛玉身后站定:“只是随她们如何吧,我自有我的主意,你只管放心。”
这话黛玉颇觉耳熟,停了半晌方想起宝玉曾几次三番向自己说起过,当即觉得耳根热了起来,不由回眸低声:“王爷这话说的,让黛玉无从回答了,王爷想如何做,自有自己的主意,说这话倒让黛玉费解了。”内心却也有暖意升腾。不想许久不听水溶答言。
等得时间久了,黛玉便有些撑不住,遂抬目悄向水溶瞥过去,却不知为何他笑容顿在脸上,双目也微含不满瞧着自己。黛玉便一愣,思索自己是否触到了他的心事,想了许久也不得要领。只好亦瞧着水溶发怔。
二人静默良久,直到窗外有人走动,水溶方转过神来,自笑道:“我却不知你如此大度,早知如此,我何必费这心思,白想了这法子,没得讨不了你的好,反得罪了人。”
黛玉听了这句话语,猛可里只觉眼眶狠狠的一酸,即寒着脸反问:“我并不敢管王爷的事,我是什么身份——,
王爷的心思从来只有掩着藏着,我并不知你当初是作何想。如今后悔了且只往我身上推,何必如此,想怎么做只由王爷,反正那边儿也是情愿的,慈宁宫也尽着法将这事往成里凑,哪还须王爷不称心,依我说,赶快差人去才是正道理,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一番话黛玉说的十分解气,心中却更酸胀的厉害,怕水溶看出,只好努力压制着自己莫将真情流露出来。
这里水溶不动声色望着她不动。
直看的黛玉动了怒,抽身便要往殿外走。
水溶却手疾眼快,一抬脚踩住黛玉曳地的裙角,低声道:“真的是玩笑话——,你也别恼了,我现在已知,这宫中实在不适合你,”水溶看着黛玉笑道:“咱们回北静王府吧。”
黛玉受不了水溶突如其来的变化,她并不明白水溶因何缘由象变了一个人,她更不明白水溶的心理——水溶正是在那夜夜探水淇、以至身受刀伤时方知自己是多么的信任黛玉:自己在危急时候,没有往太子东宫去,太子因目前和自己在一条船上,绝对会护得自己周全;也没有往慈宁宫去,凭太后对自己的喜爱,自己言说是看往水淇,因而遭人暗算,太后也必会替自己遮掩。
自己却没有要这两人的庇护,下意识就回了重华宫。他直觉黛玉会帮自己渡过那一难关,而黛玉果真没有让自己失望——水溶忘了不黛玉看出自己受伤时那惊痛的眼眸,忘不了她镇定的和自己在那红绡联珠帐里应付水淳时的情形,更忘不了她以女儿之身替自己包裹伤口时含羞的双眸和那滴在自己背上的汗珠。正是想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自己才在那难以忍受的伤痛中坚持下去,一直到进了宗正府。
可这些,水溶却羞于启齿。这并不是完全出于他的男子自尊心,而是他实在无法忘记新婚第二天自己向黛玉道出的那些冷言冷语,他忘不了那刀光闪过后,滴在那洁白喜帕上殷红的血珠。
他不知道黛玉会不会还计较着这些,他真希望时光能倒流,让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可——,事实就是事实,水溶知道自己的情路相当难走。
这里黛玉舒了一口气,听了水溶的话她是欣喜的:“就依王爷,我命人收拾收拾,但不知咱们何时走?”说完这句话黛玉就后悔:也许水溶是让自己单独离开也说不定。
却闻水溶笑着接话:“即刻就走,让跟的人收拾,咱们两个去一趟慈宁宫即可,叔皇那里我已辞过了。”
闻言黛玉便唤紫鹃,让她为自己准备衣饰:晨起虽然也认真妆扮过,并不知会碰到太后大驾,因此内心一直忐忑着,她深知内庭最恨女子妆饰随便。
紫鹃依言进来,麻利的服侍黛玉穿戴妥贴。水溶没有回避的意思。
很快乘轿来至慈宁宫,紫鹃和潋音留在殿外,黛玉和水溶则并肩往里走,原来水溶至慈宁宫从不用通传,这是一向的习惯。
却恰逢慈宁宫掌宫承御从里面出来,见了二人微微一愣,忙施礼:“北静王爷,林王妃,”她微带不安的看着水溶:“吴娘娘在里面呢。”
闻言黛玉便停步,水溶却不以为然的一笑:“哦,吴娘娘在?这倒奇了,往日慈宁宫只皇后娘娘来的勤,”并不稍待,示意黛玉和自己往里去。
黛玉却有些犹疑,但也知停步不得,只好跟了进去。走了两步却又回身,向那承御笑道:“我想着还是由你进去通传一遭的好,太后准了,我和王爷再去觐见。”
那承御立即笑的象朵花:“就依王妃,请稍待。”话毕也不敢看水溶,一溜烟往里去了。
水溶皱眉看着黛玉:“你这是何必,如何怕起她来了?”
黛玉抿唇一笑:“并不是怕,这样于大家都好吧。”
水溶低头想了想:“也是,你说的也有道理。”话毕向黛玉身旁站了站,自然而然携住黛玉袖内柔荑——黛玉忙挣脱,不想水溶不只不放手,手却扣的更紧。黛玉怕动静太大惹人诟笑,只好红着脸由了他去。
很快有太监出来传进,二人便往里走,黛玉此次坚绝的挣脱,水溶笑一笑便也由她。
吴婕妤果然在座,她脸上带笑眸内却是冰,就那样端坐在一侧看着水溶、黛玉二人。
水溶眸如春风,携黛玉施施然向太后见礼,太后忙叫起,让二人在另一侧坐下,水溶落座后笑视太后,直言是来辞行。
太后看一眼黛玉:“这孩子的身子能吃消么,依哀家之见不若再在宫里养一段时日,
再说昊清你的生日又快到了,不如皇祖母给你设过宴再走。”
水溶亦看黛玉一眼,黛玉低首装没看到。水溶忍笑向太后奉一盏茶:“谢皇祖母厚爱,她的身子虽弱了些,经过太医调理,已好了七七八八。再不敢在宫中耽搁了,我府中事务总不能老交于那些管事。”
太后明显有些不高兴:“你原来并不常违逆哀家。”
“往先日昊清也没在宫中住过这么久,”水溶笑回:“毕竟不同于幼时,后宫中又有规程,清儿不能破这个例,望皇祖母恩准。”
闻言太后神色稍缓,却复转向黛玉:“清儿不方便,不若孩子你多留几日。兴你不知道,你这几日所服的药都是月蘅那丫头伙同太医院的太医共同开的方子,趁她在,索性一发调理好,也好让昊清不再为你的病忧虑。”
黛玉一怔:“原来是吴姑娘费心,我竟没有向她道声谢,只是……”黛玉看向水溶:“既已嫁为人妇,言行不敢自专,还请王爷定夺才是。”
水溶依旧带笑:“皇祖母喜欢她,原不该辞,但皇祖母想是忘了,腊月十五是莫阳妹子放定的日子,家中怎能少了她这个做嫂子的往来料理。不若事毕了再送她进来,那时随便皇祖母留她住多少时日都行,孙儿绝不敢拦。”
闻言太后无话可说:“既如此我也不好拦,我不能让莫阳说我老太婆只偏着你和华阳。话说到这里,那你们就去吧。”说完即吩咐左右:“将前些日子番国进贡的那两件西洋缎的披风取来,一件孔雀蓝的给清儿王妃,另一件柔粉色的给咱们吴娘娘,让她带给她妹子。”
吴婕妤一旁本正阴着脸;听见此话忙袅袅婷婷站起身,和黛玉一起谢了太后的恩赏。
很快东西拿来,黛玉小心望去,见那披风做工很是精致,尤其是襟子上的流苏和下端的红色梅花,很是合自己的心意。
黛玉心中微动:这太后待自己的态度,如何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却没时间想,又略坐了坐便和水溶请辞——,捧披风的是喜鸾,她见黛玉只同水溶两个在这里,便捧着披风送黛玉出去。临行前黛玉向吴婕妤欠了欠身,吴婕妤亦向她笑了笑,只是两人的动作都有着些不自然。
到得殿外,紫鹃和潋音忙迎上去。
因紫鹃识得喜鸾,便向她笑了笑,喜鸾却不将手内披风递过去,她径直走到黛玉身旁:“王妃,天寒,在轿内也围着些儿吧。”边说边向黛玉肩上披。
黛玉只当她好意,忙含笑站定身子,却听喜鸾附在耳旁低言:“林姑娘,荣国府怕是不保了,皇上今儿来向太后问安时说起了,被我听到,当时太后还有些儿犹疑,方才喜鸾听太后向吴娘娘说起,让皇上看着办。”
黛玉猛然一怔,有些不信的看向喜鸾,喜鸾却匆匆帮她将披风系好,欠了欠身转身又回慈宁宫去了。
黛玉顿觉得这慈宁宫内外,虽富丽堂皇到了极致,却更使自己感到了无尽的悲凉——难不成,贾府真的大厦将倾?
任是无情也动人
回至北静王府,已是到了黄昏时分。虽说在宫中也是闲呆着,心却累得无以复加,因此见过北静侧太妃,黛玉便回晓云轩歇息。水溶却无半点疲累模样,自去内书房处理一些事务。
晓云轩还如离去前般宁静,云檀打了一照面儿就不见了踪影,因掂念贾府安危,黛玉也分不出心去理她。。
见屋内暗,紫鹃便多掌了一盏灯。因而这精致的内室中,便有两束火苗在滋滋燃烧着。做完这一切,紫鹃服侍黛玉坐在榻前,她觉察到姑娘自进晓云轩后还未说过一句话——紫鹃便有些担心。
想了想便向旁边五儿使了个眼色,五儿会意,遂笑着上前:“姑娘,是在榻上靠一会儿还是拿本儿书看,不然五儿帮姑娘将簪环去了?”
黛玉象没听到,只出神地盯着那烛火,分明是有心事——五儿便看紫鹃,紫鹃也无可奈何。愁虑间便将那烛火又挑亮了些,想因此来分黛玉的心神。
哪想全不管用,黛玉依旧沉默着。她却哪知,看似平静的黛玉,其一颗心却在不停的波动着:
离宫前喜鸾的话让她忧心如焚,黛玉再没料到皇家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向荣府伸出禄山之爪。
于是黛玉瞧着那烛火自思:那么,如何才能让贾府逃出这场弥天风波呢?还有舅父,舍不舍得放弃荣府这百年基业、回归原籍,平凡度过余生?
思前想后,黛玉用尽办法也让自己静不下心来。她也知紫鹃等为自己担心,可这又如何?百般无计索性让人唤来雪雁,——黛玉诧异回晓云轩已将近半个时辰,为何雪雁和小红不来相见。
很快雪雁进来,黛玉发现,或许是烛火映衬缘故,雪雁的脸竟有些恍惚,眼神也有些闪烁。遂低声问她:“那日你送信给荣府,两位舅舅是如何说的?”
“原我打算亲自去,恰小红要回去看她老子娘,便由她去说,“雪雁进来后不安的看向自家姑娘:“谁知没回来——,跟的婆子倒是被打发回来两个,竟是林大娘患了病。无奈小红只得留下,说是她娘病一轻立即赶回来。”
“你也忒懒惰了些,”闻言黛玉忧心中更添恼意,忧烦之余深怪雪雁办事儿不经心:“这事儿不比平常,我费了多大的心才将这话传了出去?如何又假手于人?”
旁边紫鹃已猜到话的由头,怕雪雁害臊便忙劝:“姑娘放心,小红那丫头是个机灵鬼儿,紧要的事她绝不敢耽搁,依紫鹃寻思,说不定还是老爷、老太太将她留了下来,商量好了法子让她传信回来也未为可知。”边劝边向雪雁使眼色,意在让她说两句软和话。
雪雁便有些讪讪,才待开口黛玉已站起身来,皱眉不悦道:“怎能怪我着急,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若事儿因此而搞砸,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紫鹃、雪雁并五儿听黛玉说的如此严重,虽不明白其中真相也觉出了其中的紧张。紫鹃因而提议:“若真要紧,不若去求求北静王爷?姑娘家里没了人,这荣府可不和他岳丈家差不离儿?”
闻听黛玉有些怔忡,却半天不见言语,许久方看向紫鹃:“你素来是个聪敏的,如今为何说这糊涂话?皇上是他亲叔叔,难不成他要和自家人作对——我倒疑心,只怕他瞒着我也是有的。”说完低了头。不悦渐次消减而目中却闪过恍惚迷离的光芒。
见状紫鹃等三人互看一眼,都不再言劝,三人心中都觉姑娘过于敏感,而自尊心未免也太强了些。
却又听黛玉幽幽道:“再说了,若他真有这个心,也不必我求;若没这个心,我求了也没用——,只望他看着和贾府的世交份儿上及和宝哥哥的情谊上,不要袖手旁观才好。”说完垂了目,又轻轻的向榻上坐了。
紫鹃三人一想,却也是这个道理,便将这话撂过不提,只百般寻话给黛玉解闷不提。
而她们几人却忘了一句话,那就是隔墙有耳,这话已被有心人听了去。这个有心人就是晓云轩掌宫承御云檀。原也不是她有意来听,她亦是受了别人吩咐,这个能支使她的人自是这王府之主水溶。
颐和轩,水溶听了云檀简略的述说,一双飞扬入鬓的黑眉慢慢皱起:“她真这样说?”
云檀煞煞明眸:“因王妃声音低,也没听十分真切,但说什么‘王爷有心相瞒,必不会相助’,还说什么‘宝哥哥’如何,却是再没错的,”说至此偷瞥水溶一眼,又接着道:“回王爷,云檀料想王妃大约真的很担心贾府一众安危,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也说不定。”最后她这样说道。
而水溶却因她的话冷了面容。旁边潋音略含责备的看了眼云檀。云檀恍似不觉,只将目光锁住水溶。
“本王知道了,你去吧,”半晌方听水溶发话。
云檀一愣,只得往后退步,不想退至门口时水溶又将她叫住:“我收回上一次在荣国的话,以后王妃不论去哪里,你还是跟着吧。”
云檀立即露出笑容,低低应了声:“是。”这才转身,一溜轻快的脚步往晓云轩去了。
这里潋音面容几经变幻,想了想看着水溶阴冷的面色道:“王爷,潋音有话要说。”
“嗯?”水溶扫她一眼:“是什么话?”
“潋音只是想说自己看到的,就是有关王爷在宗正府的那几日,”潋音小心翼翼道:“当时王妃虽说什么都没讲,但以我这个不熟悉她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在担心王爷——觉不能好生睡,饭不能好生用,就连药也懒怠用。
连潋音这般不易动感情的人都被她感动了,”潋音斟词酌句道:“当时我还庆幸,王爷终于找到一个能真正关心王爷的人。潋音甚至感觉——,她和华阳公主有几分像。”
潋音的话让水溶有些动容,冷峻的神情也渐渐消减:“哦?和华阳像?我可没看出来。华阳性格太倔了些。”
“潋音说的只是一方面,”潋音微笑:“就是对王爷的真心上,其他人都是带有功利性,或有所图,而华阳公主和王妃却绝不是这样。”
“可伤本王心的,却有华阳一个,这你不会忘吧?”半晌水溶又说了这句话,潋音闻言将头低了下去。随即面上浮出不安。
正责怪自己说错了话,说不定因想帮王妃而害了她时,忽又听水溶叹了口气:“不过,你的话还是让本王很感动,这样吧,”
只见水溶抬抬袖子,一指旁边一物道:“在宫中耗费了本王很多心神,料她也是,那么晓云轩本王今夜就不去了,你将这给她送了去吧。”
潋音顺水溶所指望了过去,一看笑了起来:“这围屏不是王爷最心爱之物么?今年中秋南安小郡王说了多少好话您也不肯送于他。”
“因为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是,”水溶站起身,又拿出一个精致锦匣:“还有这个,也一并交于她。”潋音笑着接过,忙笑着领人去送,同时心中欣慰:我终不负我们公主所托……
连着将云檀和潋音都打发走,水溶面色又变得凝重,他一时欣喜一时忧心,欣喜的是潋音口中描述的黛玉,忧心的是云檀今晚的话。
他信潋音的话,也信自己的眼睛,他能感觉到黛玉对自己隐生的情愫,这曾让他一度迷陷其中。可他对云檀的话也并不怀疑,他一直忘不了黛玉在宫中昏睡那晚梦呓的话语:宝玉,以及木石前缘……。
忽听外面风起,渐入噫想中的水溶回过神,将眼睛投向窗外,积雪已被下人清理干净,庭外青松却不畏严寒。如今有风吹过,那松枝随风摇曳,将残存碎雪飘荡空中。
水溶看了半晌,觉得心有些空,攒眉想了想,终低声发话:“来人!”
立时他的心腹太监小跑着进来:“王爷?”
“传话下去,自现时起,凡是有关荣、宁二府的消息一概不许在王府里讲,”水溶看着书案一角不疾不徐道:“若有贾府人来求见王妃,也必得我允了才可让他们相见。”边说水溶边抬起头,目光如星光闪耀:“还有——,告诉各门禁卫:不允许王妃踏出王府一步,除非有本王陪同。
即使太妃和两位郡主也不可以。”水溶将话压低:“你听明白了么?”
“奴才听明白了,这就去传话,”小太监不敢多言,唯有伶俐接话。并火速着人去传令,他自己去的却是正门。
这里水溶自言自语:“你莫怪我,这是叔皇的主意,他已铁了心不让贾府几家好过,谁让当初他们家和义忠皇叔走的近?又有谁让那贤德妃不好好保重自己?”
心内却有另一个声音藏在隐蔽处:我本想着你来求我,我看你的面子和他的面子,怎么也会待为周旋,可你既想着他,却让我难做——,说不得只有让贾府沉伦。你休怪我无情。
红绡帐底卧“鸳鸯”
怀着这样的心情水溶入睡,只是睡得十分不安稳。
临近三更时,水溶忽从辗转中醒来: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清晰却明显透露着诡异和可怕的梦。
梦中,深冬已经过去,放眼正是春浓柳绿时。时辰应是晚上,恰有一轮金黄色圆圆的明月高悬空中。
可奇怪的是夜色却不浓,能看得清一切,自己的王妃黛玉正在月色下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刀,自己则站在一棵花树后。
远远的,有一个少年绕过自己向她跑去,步伐轻快像御了风,自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水溶在梦中紧张,不知这少年是谁,寻自己王妃又有何故——,正诧异时,却见黛玉满脸是笑站起身,水溶从未见她笑得如此璀璨过,像极了人间三月盛开的桃花。
可,那少年却有本领让她的笑消失得无影无踪,水溶在树后听的清清楚楚:“妹妹,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咱们一起逃离,到一个别人寻不着的地方,一心一意在一起,你道好不好?”水溶顿时气恨,竟有人到自己的王府来勾领自己的王妃,不知何人这么大胆子!
本该站出来喊人,可梦里的自己却不知为何没有动。只听自己王妃犹豫道:“恐怕不行,我虽和他无夫妻之实,但别人都知我是他的人,——,他断不肯饶过我们。”
“那还不好办?我们就去告诉他好了,若他依则罢,若他不依,咱们就杀了他——”那少年笑得有些残酷:“他不但抢走了你,还对咱们家的事袖手旁观,分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我们索性杀了他,替咱们一家人出一口恶气。那时走得无愁无忧,岂不是好?”
水溶在梦中吃惊,不知那少年如何会恨自己到这个地步。但更担忧的却是,自己的王妃听到这话会如何想自己。
就见黛玉侧首想了一想:“你说的很是,我早疑心他对咱们家的事没有尽心,却果然他在骗我。
既如此,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我也知道他最怕什么,他最怕我手中的这把刀——,这是他的死穴。”
然后就见黛玉和那少年携手,一起向自己逼过来,那少年用恶毒的目光将自己纠缠住,黛玉则笑着将刀高高举起,那刀光迎着月色,照亮了那少年的脸,赫然正是和自己相识已经三载的贾府二公子贾宝玉。
水溶怔住,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王妃,看着那刀由她掌握着,缓缓的、不带声息的刺入自己的左胸……,顿时,疼痛如排山倒海般向自己袭来……
正疼痛难忍,忽听有声音急急传来:“王爷,方才可是您有事相唤?”水溶惊醒,原来是一场恶梦。而唤醒自己的,是只着中衣的潋音。
清醒过来的水溶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潋音面带犹疑,但聪明的不再言语,只体贴的送上一盏温茶。水溶接过抿了一口,轻声问:“潋音,现在什么时辰?”
潋音不知主子为何有此一问,虽有疑虑答言却不敢稍慢:“三更的梆子已敲过了,大约现在三更多一刻。”
“还这么早?”闻言水溶低语:“我以为天就要亮了……”
“其时您才睡了一个更次,”潋音从水溶手内接过茶盏,忽然觉得自家王爷的脸白了好些,当然水溶本来就白,只是现在白的有些不正常,于是潋音忍不住:“王爷,莫不是伤口又痛了?”
“伤口?”闻言水溶下意识摸向自己左肩,那被黛玉包扎过的伤口确实在隐隐作痛,可他心内明白,疼的却是自己的那一颗心,在梦中被心上人所伤的地方。
于是水溶摇摇头,顺势将手移至左胸,发觉心跳快的不象话,且里衣已经湿透,——肩背身心,唯觉冰冷。不觉思道:如何会做这怪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说梦有所警,莫非这梦在提醒我什么?
又想那梦中情形,觉得有些真实的可怕。一时性起,索性翻身下榻——也不用潋音服侍,自取衣服穿戴起来。
潋音不解,惊问:“王爷,这是?”
“我要到晓云轩去一遭,”答话间水溶已穿戴整齐,也不顾动作过大扯得伤口痛——他突如其来的主意,一定要看一看黛玉究竟有没有在恨着自己方肯罢休。
潋音虽不知是什么让水溶有了这个决定,但以自己对主子的了解,还是不问的好,于是忙出了屋,那值夜的大小宫人早大睁着双眼在外面听声儿。潋音便低声命:“王爷要去王妃的住处,大家快伺候着。”
一时众人更不敢多言,有引路的、有提灯笼的、有护卫的,一行人逶逶迤迤直往晓云轩而来——,水溶被冷风一扑,清醒了好些,冷声吩咐:“都悄悄的,不要惊了人!”众人忙答应,潋音暗思:只怕王爷怕惊的只有王妃一人,其他人他哪能放到心上!
而晓云轩内,黛玉也并没有睡。她本就是多思的人,何况今时又逢了关乎自己亲人性命的危难之事?
此时她正在后悔,后悔自己因自尊心作崇,没有去求水溶。这缘由当然有些牵强,黛玉心内明白,自尊是一方面,另一层不欲直视的想法却是:怕水溶不给自己面子、怕他直接拒绝才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不冒险去求一求,说不定他肯帮忙也说不定,毕竟贾府若倾,于他北静王府面子也不好看,谁人不知北静王府和荣、宁二府结了亲。黑暗中黛玉这样思道。可又一转念想:这只是自己女儿家无知的想法吧,那皇上不照样是元春姐姐的夫君,尚要对外祖家赶尽杀绝,何论又远了一层的水溶呢?
一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在榻上辗转反侧,哪里能睡得着!
正忧烦间只听得外面风声飒飒,看到窗外竹影来回摇曳,又不知卷起了什么,撞的窗棂直响,偏又从窗缝里裹进一缕冷风来,虽不强烈却也带来寒意,黛玉便紧紧裹住身上红绫被子。
刚至此,却听外面似传来细微声音,初疑依旧是风声,再听又不是,黛玉便有些紧张——,她原不是多么胆壮之人,如今在此凄然冷夜、听了异样声音更添胆怯,欲叫醒外屋紫鹃,又不忍心,她也是伴了自己半宿,十分忍耐不住方睡了去。忆起在宫中她也没有睡好,黛玉便禁了声。
正惊疑却又听似是脚步声,黛玉便舒一口气,想当然以为是巡夜的宫人,便劝自己还是睡去的好,天大的事也只能等到明日再作打算了。
于是合眼。却在此时听紫鹃起来的声音:黛玉不觉又留神细听,听清不觉大吃一惊:这早晚,如何会是他来了呢!?芳心便突突乱跳起来,却是喜也不是,忧也不是,心中却知——不管如何自己只有承受的份儿,其他无论婉言谢绝还是推却都是不合理数惹人贻笑的口实。
正不着不落紫鹃已满脸喜气捧灯进来,她的身后,潋音伴着水溶带一身寒气看着自己,水溶却是披着雪白的裘衣。
黛玉忙欲起身,起至半截儿又停住:想起自己只着里衣——此时紫鹃笑吟吟上来解围,她将烛安放在梅花几上,说出一句没时没景的闲话:“王爷,王妃,可要喝茶么?”
自然是不要,潋音笑嘻嘻将她拽走,二人临走前不只将软帘放下,将那雕花门儿也死死带住。黛玉不觉赤红了脸面。
屋内只余水、黛二人,长时间两人只默默对望,谁也不肯先开口说第一句话。气氛不用说自是十分微妙——,许久水溶开口,他毕竟是男子。
他低声道:“本不欲来打扰你,但无意间听到宫人们在后面乱说,竟是疑心你我的关系了,说不得只有做个样子给他们瞧——”
水溶此时才发现自己很会撒谎,他看着黛玉的眼睛;“王妃你能懂得我的话么?”
黛玉心终于放入腹内:她尤记新婚第二日水溶对自己的言语。做为一个女子,新婚受此冷待不可能不记在心上。
“是这样?”纵如此黛玉仍低低回应,虽然心中有失望一闪而过:“这样也好,总要堵一堵大家的口舌。”说完便再不肯多说一句话,却将身上锦被更裹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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