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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秘史水黛笑结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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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心细敏感的人,认定后心中不由一凛,纤手下意识缓缓滑过自己未结起的秀发暗中沉吟:如果没有看错,眼前这个女子对自己绝对有敌意!
黛玉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乱猜,不知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黛玉很爱以第一印象来评定对一个人的好恶。眼前女子恰给她不好的感觉——初看淡然恬定,但恭谨的背后却是难掩的勉强和倨傲。
黛玉心中犯疑:她——,为何对自己有成见?!我们又不曾见过面!边想心中边掠过自己和北静王府的几次接触,除了在外祖母去岁寿辰时拜见过北静侧太妃外,就是和几个喜娘一个月来的相处了。可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落人口舌呀!
这时女子却在黛玉微含讶异的目光中低下头去,没有感情的声音不含一点诚惶诚恐:“晓云轩掌宫承御云檀见过王妃。”难得声音没有带出不悦和排斥来,当然她也不敢。
黛玉强令自己镇定下来:“罢了。”言毕仔仔细细打量面前女子:只见她一身有别于其他宫婢的装束,绯衣宽袖,长裙曳地,明显和其他人窄袖露裤腿的利落打扮不同。再加上一双略微上扬的修眉和一对黑宝石般的水亮秀目,竟象一个标致的大家闺秀。
看毕黛玉心中疑惑更盛:她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官么?!
而此时那女子已不卑不亢态度从容的微微欠身:“初到王府,昨夜王妃睡得可好?” 问出的话不象一个婢仆,倒象一个体贴的主人在问留宿于此的客人。
“慢慢会习惯的,”努力驱走面前人带给自己的不适,黛玉笑笑坐直身子:“昨天就听安平郡主说过你了,将你说的十分能干,虽说这地方该由我管辖着,但我的身子打小不好,我的丫头虽还算尽心,但到底初来乍到,看来这晓云轩还要劳你费心一段时间了。”
“王妃谬赞,奴婢自当尽心竭力。”云檀站直身子不苟言笑的答着话,一付荣宠不惊的样子。接着转身向外:“王妃已收拾毕,你们都进来吧。”话语刚落一帮捧着各色食盒的宫女就低头碎步走了进来。
紫鹃一愣,回头看看姑娘,略皱眉道:“承御,不是还要拜见侧太妃么?现在用了饭只怕不恭。”
“这是太妃特别吩咐过的,”那云檀斜昵紫鹃一眼,漫声道:“太妃知道王妃身子弱,怕乍一起来着了风倒不好了。”说毕即命宫女们将东西摆在案上,又略向黛玉欠身:“请王妃慢用。”
黛玉看看那一案的精致饮食,都是往常不得见的。但还是缓缓摇了摇头:“东西是好的,可惜我没有胃口。”想了一想只让雪雁将菊花粥盛了半碗来:“不过不用些恐你们也无法交差。”话毕有意背对了云檀,不愿去看她那一张面上带着‘你只能如此’的脸。
紫鹃等也对那云承御的态度颇有微言,但对方的言行谨慎,却也找不出丝毫不敬来。只好都憋着气,由她在旁边站着。
旁边小红眨眨眼睛,笑着递过一碟子糕点:“姑娘,这个玫瑰松糕却是苏州的,姑娘用些故乡之物吧。”黛玉向她笑一笑:“难为你细心。”小红便笑了,竟不似初到黛玉身旁的拘谨。
柳五儿默默站在一旁想着心事:论知心,自己比不过紫鹃;论亲厚,亦比不过雪雁;论机灵,更难比有心机不甘人下的小红。自己当前的不上不上,真算是尴尬到极点了。目光便不小心瞧到那云承御身上,只见她的目光正怔怔的看着喜榻上的那平铺的方巾——,当时雪雁本欲收起,紫鹃却拦住,说只能由喜娘收。如今只好依然摆在那里,却不知如何让这云承御发了呆。
不久黛玉早膳用毕,云檀指挥宫婢将东西收拾出去:大多数动也未动,真是可惜了。宫婢们悄无声息的做着这一切。
此时有宫女进来通传:喜娘已在外面恭侯多时了。黛玉便另匀了面,由着小红将自己打扮的花团锦簇。收拾完毕站起身令喜娘进来。
四个喜娘先向黛玉行了礼,其中一个径直走到喜榻前将那染了水溶鲜血的方巾收起,小心翼翼的放到随身携带的一个匣子内。黛玉心中不觉又是好笑又是苦涩……
跟着喜娘步出晓云轩,黛玉进入轿子前先细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昨日一切都是闹哄哄的,又隔着喜帕,什么都看的朦朦胧胧。现时才知这里的宁静和幽雅——,一转的粉墙碧瓦,数楹修舍并列,其间游廊曲折蜿蜒,上挂鹦鹉笼子数个。更有一湾泉水绕竹而过,水旁遍植芭蕉和海棠,竟象极了大观园内的潇湘馆。 黛玉不觉慢下步子:这岂不让自己更触景生情?涌起悲意时面前却闪过水溶玉般的面容——,是他特意吩咐的么?
同时浮起一阙凄婉忧伤的词句: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
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是啊,我还能这样安安稳稳的度过几个春秋呢?只怕这愁、这恨、这怨就将我这一生匆匆埋葬了吧,象那落花,一朝失了颜色无了生机……,终于,黛玉的泪落在了有着翠盖华顶的软轿内——,这是她入得北静王府的第一次眼泪。
兜兜转转,透过纱帘,看着轿子转过数座院落,拭净泪痕的黛玉慨叹,果然是天上神仙府,人间帝王家,——本以为外祖家就已奢华到极至了,可和北静王府依旧不可比拟,那一道道宽敞的甬路,那一座座巍然屹立的琼楼玉宇,以及一眼望不到顶天然为屏障的郁郁青山,都述说着这个皇室子弟的天纵恩宠。那加上那些面带精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禁军,更是宁、荣二府没有的气象。
惊叹间轿子已转至一处宽敞的所在——,缓缓通过一道彩虹拱月门,轿子稳稳落地。早有十数个宫娥上前迎着,有的打轿帘,有的扶桥杠,另有一个年龄稍长些的齐整女子扶住黛玉的左手,并在黛玉耳边轻轻道:“王妃,慢些个,太妃和王爷都在里面呢,两位郡主也到了,都在等着王妃。”
黛玉站稳后,对那女子得体的一笑:“谢过姐姐!”心内却起疑虑:这北静王府不是有三个女孩儿吗?听说除两个郡主外,有一个被破格封为公主,如今怎么只说两个?虽疑面上却不带出分毫,款款扶着那女子的手随她向内走去。身后紫鹃和小红忙着跟上——,雪雁和五儿留在晓云轩却是黛玉的意思。
穿过曲径幽通的抄手游廊,黛玉看到院落正中一个椭圆形花圃,内里秋菊正迎风傲放。不时有香气扑来,让人心旷神怡。
门前侍立宫婢早早打起珠帘,黛玉沿着铺设在当中的红毡行了进去。
“王妃,这边儿请。”那引路女子回头向黛玉一笑:“太妃就在上面。”闻言黛玉慢闪秋水:只见正中一位空设,左首一中年女子身穿吉服,凤冠下面色白XI,虽已四十靠外,却依旧风韵犹存,眼里认得是北静侧太妃,去年曾到过荣府,自己也曾拜过的。
右首之位却是水溶。
黛玉心中暗暗点头,——虽说他尊敬太妃,但座次却已显出他身份之尊贵,即使长他一辈的侧太妃也只能屈从左首。也知正中那位置定是为先北静王而设的了。再看两侧,两个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华服女子正襟端坐,一个俨然是昨晚向自己报信的安平郡主,另一个却不知是郡主还是公主。
不敢细看,黛玉缓步向前,低首扣拜在红毡之上:“黛玉见过太妃,愿太妃身体安康。”
太妃连声请起,黛玉按礼向王妃敬茶。太妃连忙接过,喝了一口双手将黛玉扶起:“好孩子,去年我们就见过,当时就见识到你的出类拔粹,当时就思不知哪家儿郎有福气才能得了去,到底落到我们北府了。”话毕亲引黛玉至水溶左侧落座,回首又笑:“安平和莫阳,还不来和你们的新王嫂见礼。”
安平早带笑站起了身,拉着另一个姑娘,小她五个月的莫阳郡主站起了身:“我们早见过了,三妹妹,我说的不错吧——,这新王嫂就象画上走下来的。”
那莫阳郡主浅浅笑着:“正是呢,如今信你了。”两个人边说边向着黛玉欠身,黛玉忙站起还礼。三人相视而笑。
一屋子宫娥面带羡慕的目光看着这三个花一般身份尊贵的女子,直恨自己生错了爹娘。
水溶自黛玉现身起,就故作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的向内中走来,同时心中涌起难言的情绪——
当年初遇的那一刻,她在江上抚琴,琴声悠扬动听,惊了亦爱琴的他。当时就在心中猜想抚琴人的样貌。
那时,自己也许就动了心也说不定——像千年幽湖,被飞鸟掠起了涟漪;像空了心的枯木,相逢那如霖甘雨;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双方又太骄傲,且中间又夹杂了御物和林瑾瑶的事。自己便硬生生将这情感压下。
等后来机缘巧合,西宁王送来待选适婚女子的画像时,自己因了一己之私动了禁锢此女子的心思,不只是因为她参破自己双悬日月的意图,亦不是故为撞破忠顺世子的好事,自己隐在心中深处不敢明视的内因使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只是机关算尽,却不知其中夹杂着一个荣国府清秀如女孩儿般的宝二爷。
想到此处水溶心中暗叹:而今只恐她的心已没有了弦。再也弹不出那绝妙之音,那也写不出那缠绵精巧的诗句了罢。
正想着耳边却传来安平郡主戏谑的话语:“我还以为王兄回不来了,巴巴的赶了去,谁知白做了好人,王兄偏又赶了回来——我说呢,如此风致绝佳的王嫂,王兄怎能抛得下!”
“偏你爱说嘴!”侧太妃笑看安平一眼,这三个女儿中,只有她是侧太妃亲生骨肉,因此话语相当不见外:“当时事情紧急,太后那么疼你王兄,他怎能不赶过去?赶回来也是对的,就这都委屈你王嫂了。”
“幸好你王嫂深明大义,断不会怪罪咱们,”侧太妃笑向着黛玉出言安慰:“孩子你千万别听安平信口胡说,她是被王爷惯坏了。”
黛玉低下头:看来这北静王爷连他的庶母和妹子也骗过了。
旁边水溶终于开口:“在自己家,想说什么都行,不过也只有这一两年的光景了,以后到了别人家想说也怕不能由她了。”竟在开安平的玩笑。
黛玉暗暗纳罕,瞧着水溶眼里对安平流露出的浓浓爱意心中暗思:我倒要看你有几个面目,只不知这兄妹之情有没有伪装的情份在里头?
“这枝九凤钗是先太妃在我过门儿时送于我的,我早说自己不配,如今送于你——,就当是姐姐她亲手于你的。”笑看兄妹两个言来语往,北静侧太妃笑呵呵从袖内拿出一件光华耀目的首饰,看着黛玉道:“只盼你们两个夫唱妇随。恩恩爱爱过一辈子。”
黛玉忙辞:“如此贵重之物,黛玉不敢领。”
侧太妃却不由分说让安平将那钗递了过去,安平笑嘻嘻道:“我要了多少次,母妃都不肯给——,如今王嫂进门,我更知没我的份儿了。”
说是说,笑是笑,却递于旁边紫鹃,紫鹃忙双手接了,小心的袖了起来。黛玉只好谢过侧太妃,又将早准备好的两件首饰分别于了安平和莫阳,那一件因正主未到,只好依旧留着。安平和莫阳生于皇家,什么珍奇物没有见过,纵是黛玉送的首饰千金难买,也并不以为奇,但都笑着接了,分别吩咐自己的侍女好生收着。
正谈笑着,忽有侍女来报:“吴太辅府上派人来了!”
水溶便看黛玉一眼,皱眉道:“这也值得报上来?让那些管事的做什么?!”
侍女垂首道:“是钟将军吩咐的——,那两个女人一定要见太妃。”
太妃也极快的看黛玉一眼,笑道:“让她们到偏厅去侯着,我们这里还要说几句话,王爷和新王妃等会儿要赶往宫中去呢。”
“既是一定要见,何妨就让她们上来,”黛玉不知太妃为何露出这样一种左右为难的神情,以为是顾忌自己在这里,便笑道:“定是有急事,吴太辅的夫人我是常见的。往年也曾和舅母一起为吴夫人拜过寿——外祖家和吴家关系不只好,听说内庭中吴婕妤和我那元妃姐姐也是好的如一个人一般。”
闻言太妃不好再拦着,看水溶一眼轻轻道:“既如此,也好——,就让她们上来吧。”
不知为何,黛玉从太妃话语里听出了隐隐的不安。那安平和莫阳也都停了面上的笑容。
很快两个衣饰整齐的女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黛玉闪目观瞧,竟然一老一少两个年龄悬殊极大!她们一进来就扣下头去,先给水溶见礼,然后又向太妃和两名郡主见礼,最后才见了黛玉,那年轻的女子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尖尖的下巴我见尤怜,话语也十分伶俐,开口笑道:
“王府大喜的日子原不该来打扰——,只是昨天夫人从太妃这里回去后,想起太妃说和她一样,遇到天寒时有身子发冷的不足之症,猛想起在前年三月份儿上偶遇一名医。曾讨了一张方子,凑了许多名贵药材,千难万难方炼就几坛药酒。
我们家夫人是用过的,——这药酒最能活血去寒,夫人如今已大安了,如今特送来,太妃请用用看“。
太妃喜得眼睛弯成了上弦月:“劳你家夫人记挂着,既然她用过了,自然是好的。”
年轻女子就微微的笑了起来。旁边安平也凑过来嗅了一嗅,夸张的笑道:“一定是管用的。”
莫阳郡主却瞧着那女子低笑了一声,忽然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吴姑娘身边的人吧?她可好?身子可大安?记得她曾答应给我绣一件儿笼翠八宝衫,不知可曾完功了么?”
白云出岫本无心
距黛玉对北静王府的了解,莫阳郡主是北静王水溶最小的妹子,生母只是一名没有位份的妾侍。据说在三个姐妹中唯她最多才多艺,也最不受重视——,这情形大约在他的同母兄长前几年出任北疆招讨元帅后方得到改善:
如今她的一句话,看似无意却将药酒的话题完全引离了方向。闻言黛玉不禁向这个打进来后只说过两句话的女孩儿看过去——略施脂粉的清水脸庞,一双秋水明眸澄澈宁静,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晶。唇角上扬,似乎时刻都含着浅浅的笑意,只是不知怎的,那笑只在唇畔,却到不得眼睛里。
好一个清水出芙蓉的女子,黛玉看清后心中暗赞一声思道:虽说看起来并无半点儿张扬的模样,但观她周身气派以及言谈举止,竟不容别人小看半点儿。不由向她多看了两眼——,那莫阳似是察觉,也回了黛玉几抹浅笑。
此时吴府那个俏丽的丫头眼睛骨碌碌直转,脆声道:“回莫阳郡主的话——,早好了,姑娘托我一起带来了,而且是两件,碧色的是您的,鹅黄的是安平郡主的。”
一句话让安平郡主笑逐颜开:“难为她还想着我,当时我也想要来着,只是怕我和妹子都要的话,将吴姐姐累坏了可就不好了!”边说边促狭着笑看水溶一眼,就要唤宫婢呈上来。黛玉冷眼瞧着大有当面儿打开的意思。
侧太妃却笑着拦住:“赶明儿穿到身上再瞧好了,只是倒别忘了给人家回礼。”
一旁水溶却不知为何寒了面容,皱眉向莫阳道:“且不说家中绣娘养了多少,宫中赐下来的也只怕有未穿过的,哪有去麻烦别人的道理!”
话未落已站起了身,看也不看面色骤然变至苍白的莫阳一眼,却向黛玉温言道:“我去小书房处理一些事务,半个时辰后着人来接你。知王妃你昨日累着了,但宫中这一遭却是免不了的。——不如先留在这里陪母妃说话解闷儿逗乐子,就权当休息了。”
说完即向太妃告了辞,转身就向厅外行去——,经过吴家的两个老、少女人时,那无风自飘的华服一角似无意般扫过那个已怔住的丫头面容,二人立即伏在地上,那年龄长的竟然浑身如筛康般簌簌发抖。
黛玉忽然有些莫名的害怕——,这个少年王爷,自己的夫君,到底有多少面孔?竟能这样瞬间转变自如!?
下意识又看向莫阳,对方方才那变色的容颜也已在一刹那恢复了浅笑盈盈,如清丽的梨花随风绽放。只是那笑容却变得飘忽,就好像秋色脆弱的绚丽,虽然依旧多姿,却是躲不过初冬的来袭,寒意将至……
离开前厅的水溶却没有往所谓的小书房中去,七转八转他来到一个依山而建十分宽敞的院落,那里虽然大门紧闭,却从中传来嘿嘿哎哎的打斗声。
跟随的小太监飞跑上去推开门,一付热火朝天的场景现在水溶目中——,钟英左手刀,右手剑,正大汗淋漓的和十几个人打斗着,虽说以一敌十,却是占尽上风。
“钟英,你做了什么好事?”径直进去,水溶轻喝一声反身从挂满兵器的墙上拽过一根鞭子,当着众人的面不由分说一鞭甩到钟英背上:“为什么放吴家的两个女人进来,你生怕事情不够乱是不是?”
鞭子下的极重,又事出突然,钟英身上的衣衫随着鞭梢的乍落而绽开,一条粗重的伤痕似一条难看的蜈蚣自他的肩头蜿蜒至腰间——,陪练的人都吓呆了,哗啦啦跪满了一地。
钟英低头抚住肩上的伤痕——顷刻间有血浸湿了他的满手,他强忍疼痛跟着众人一道跪了下去,哑声道:“王爷,人无信而不立,您已推了锦田侯,再不能对吴太辅故技重施了!”
水溶余怒未消,闻言再次将鞭子扬起,却在对上钟英不服输的视线时犹豫了一下:“做好你的份内事就够了,我的事什么时候用你操心了!?”。话毕一使力将鞭子掷于地下:“别打量我不知道,因为上次吴婕妤从太子手中将你救了下来,你就处处替吴家说好话——如今竟越矩管到我的亲事上面来了!”
钟英抬起头,眼神格外倔强:“王爷猜的不错,当时我就指天发过誓——会替吴婕妤舍命三次。如今只是帮个小忙罢了。”
“什么,那她让你对我下手呢?”水溶并不知钟英曾应过这等糊涂事,闻言怒极更盛:“你是不是亦要要将我捉了去应那誓言?”
“王爷何必说这样的话?”钟英跪爬几步将鞭子捡起,双手呈向水溶道:“王爷是主子,我纵死也不做卖主求荣的小人,若她真有此命我会选择离开这个人世——,王爷若不信,只管现在打死我!”
水溶闻言怒气稍息:“我再警告你,少管我的事!”说完挥袖将鞭子打落:“嫌不够忙就去盯忠顺府,或是去寻宁国府的错,有功劳出来那才算我今日错怪了你!”
钟英面色变幻几下,终低下头:“爷,钟英记住了。”然后他就听到了水溶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竟似有许多感伤……
而前厅中的黛玉也有些如坐针毡:自水溶去后,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或许是水溶临去前的那番话所致,莫阳郡主连笑也省了,话更是绝迹。
安平郡主也安静了许多,只有太妃强撑着对吴家的二人道:“回去替我向诰命道声谢,请她闲了只管来坐坐,谁不知我们北静王府的厨子比御膳房的还强三分呢!”又命人拿银锞子看赏,倒多瞧了那小丫头两眼:“真伶俐的一个孩子,小嘴儿象拌了蜜,不知叫个什么名儿?”
那丫头忙上前扣了一个头:“原来叫冬鹤,姑娘说鹤冬天难活,就改了名儿,如今叫锦儿。”
“锦儿好,”侧太妃点点头:“你家姑娘出名的心灵手巧,一手好绣活儿更是让人羡慕,这名字改得相当有心思。”
说话间安平和莫阳一个从头上拔下一根钗,一个从腕上挼下一对儿手镯让宫婢递于锦儿:“将这送于吴姐姐,改日见了再面谢。”又另有小物件儿打赏锦儿二人。
那丫头笑接了,百伶百俐的道了谢,又于太妃和郡主扣了头,最后迟疑的又向黛玉跪扣:“想是林王妃?我们姑娘向您问好。”
黛玉一怔:自己方才言说和舅母到过吴家不过是托辞话,哪曾和吴氏一门有过什么交集?闻言只得微微一笑:“不敢,也问你家夫人和姑娘好。”说完看了一言紫鹃,漫声道:“看赏。”
紫鹃不知为何心中浮起不安,心思一动将黛玉本待送于水溶另一位妹妹——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华阳公主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王妃,不如将这个送于吴姑娘,难得大家有缘,以后有机会见面也说不定。”
黛玉皱眉看了紫鹃一眼,心中暗怪这丫头多事,可当着一堆人岂能说出不字,便笑着说:“万望吴姑娘不要嫌弃才好。”紫鹃又从袖中取了两块净重约二两的银锞子于了吴府二人,那锦儿看了紫鹃一眼笑着接下,另一个女人喜得笑都合不拢嘴。
旁边小红暗暗叫好,与紫鹃二人相视二笑。黛玉却觉得头痛不已。
好费劲打发走二人,场面更有些冷了——,黛玉觉得比在二舅母前还要难受,其码王夫人表面上一直待自己十分和善,诸姐妹们也一向和睦。
尴尬间恰跟水溶的小太监猫腰小跑着进来:“禀太妃,王爷让我接王妃过去,王爷已在二门上等着了。”
黛玉感觉太妃颇似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连声道:“好,路上好生伺侯着王爷。”又笑对黛玉道:“好孩子,到宫中不用拘束,太后极疼王爷,你又这么可人疼,太后一定会另眼相看。”
安平站起身挽住黛玉:“母妃,王嫂宫中有人照应,那元妃娘娘贵为凤藻宫尚书,连皇后娘娘都得给三分面子,不会有人难为王嫂的。”
莫阳郡主却只站起身,却连脚步也未移一下,话也不说一句,只是那么静默的站着——。
现时的她,倒像惜春妹妹那般乖张,竟和半个时辰前判若两人。黛玉心中暗暗称奇,万没想到水溶的一句话给这位莫阳郡主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力。
坐轿到了王府的二门,早见许多禁卫和长史排成两排悄无声息的站立两侧。而一辆镶金嵌玉、绣有双龙戏珠图案的华盖油车旁,水溶头戴碧色王冠,两根同色绸带结在下颌,如墨染的侧发仿似有光泽,双目低低垂着,阳光下尚能看到睫毛的微微抖动。再加上一身江牙海水五爪龙紫红蟒袍,更映得斯人如美玉般耀眼,竟有说不出的和谐。
——,可他一抬目,那和谐便如风般被吹拂个一干二净,点漆般双眸冷如春冰:“来的太慢了,当王府是荣国府么,万事没有个规矩?”
一句话出言黛玉在轿中气愣:自己虽知这北静王不好相处,但三年前的扬州之行他人前人后总算一致,做事也算光明磊落,可如今竟如此偏执——,须知今晨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做戏也要做的天衣无缝,要替双方颜面着想;可现时当着这么多的下人,说了如此使人下不了台面的话,自己又是刚进门的新王妃,王府诸人不知该如何看了。
猛想起二表姐迎春在孙家遭到的非人待遇,可不就是因孙绍祖对她的非打即骂而让人也跟着小看了,便将俏脸一沉,连轿也不下:“王爷说谁呢?”
水溶一愣,立即明白自己是迁怒了——,半个时辰前钟英对自己亲事的干涉,以及方才赶来的小太监一五一十的将太妃和新王妃对吴家二人的所作所为告诉了自己:他万没想到这看着如仙子般清灵的女子竟也如此世侩会做人,心中便先有了成见,但也打算忍着不说,不想还是没忍住。
如今听黛玉话中的恼意,便不由一滞:“王妃敢是误会了,自是说这些抬轿子的,本知进宫是有时辰的,还这样慢腾腾的。”
“那也是王爷的内务太糟了些,这有荣府什么事?”黛玉冷声道:“我在外祖家这么些年,从没见下人们敢放肆——,主子宽宏是有的,但若谁敢不敬,早撵了!”
黛玉情知自己这些话的后果,但不得不为自己树威:在外祖家寄人篱下数年,也冷眼旁观了数年,为人懦弱最后苦的只是自己——,就如如今活受罪的迎春般。
水溶明知黛玉是说给自己听,却只能忍气,冷声对着侯在一旁的长史道:“你们可听到王妃的话了,立即将这抬轿子的四人撵出王府,连这半年银粮也扣掉!”
黛玉只为挽回自己颜面,并不想真正如何,眼见四个年轻小太监哀哀跪倒在青石甬路上求告,心中顿悔自己不该攀扯,又思这些做太监的难处——,只怕出了王府的门,还不如死了的好,毕竟他们自身不是健全人,世间也难容他们。
想至此便扶着紫鹃的手出了轿子,她的美丽,吸引了被水溶吓的战战兢兢的一众人等,大家虽不敢明目张胆的看,都悄悄的溜目过去,看了后又都下意识屏住呼吸:只觉眼前女子如弱柳一般无依,只怕一阵风来就能刮个没了影;或如九天仙子般化身而去,上演那白日飞仙的情景。
黛玉看了看水溶,对方正眯目冷冷看着自己。
于是黛玉轻轻笑了笑:“可是王爷,新婚未满三朝,何必一定要让喜事蒙尘?”
“依王妃之见呢?”水溶沉声道。
男儿心事也难猜
此时已至晚秋,王府甬路旁遍植枫树,正是霜叶尽染、晓枫欲醉的时刻。对着这满目的秋色,黛玉心中忽有别样情绪飘过,耳内又听水溶问的清冷,心中一沉的同时忽然有念头将自己萦绕——晨时他话已说透,言明日后除了必要的接触,二人纵在一个屋檐下也会形同陌路。只是若如此,我们当事人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新婚期间,他无故冷落于我,旁人又会作何感想?
思到定会引起的种种臆测,黛玉蓦然不寒而立,沉吟片刻决定做些什么做为日后种种难堪的掩饰,话未出口却从水溶的瞳孔里瞧出了一丝妥协,虽然微弱的不易察觉,但还是奇异般让她的心一软——
一时间黛玉暗叹,自己劝慰自己道:还是算了吧,在人前作河东狮吼状,只怕自己尚没有这个修为呢!
彼时黛玉已下定决心在人前和水溶反目,以做为来日水溶冷待自己的缘由。可她到底没有在人前发威的信心,于是自思:
——再说就算自己舍了脸面,纵瞒得了一时,又怎能瞒得了一世,那么,何必还在人前和他翻脸,惹怒了他恐怕亦是不得了的事了吧!
于是黛玉低低一笑,游目追逐身旁落叶:“性子慢不要紧,往往这样性格的人都比较细心,让他们管理花草如何?在拜见太妃途中,我曾见一些下人们在整理庭院,虽然尽职,但过于粗心了——分明有些花还开得甚好,因为外力粗暴却让它们过早的离了枝头。”
水溶表面上对黛玉的言语显现出不耐,心内却也担心她在人前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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