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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秘史水黛笑结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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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鹃闻言羞红了脸颊,安平就势便向黛玉告辞:“宣传官的差使我该卸任了,如今去向母妃回禀一声——,就说王兄有福,娶了个通情达理的王妃。”这次倒侧身向黛玉福了一福,黛玉也站起欠了欠身,并笑着命紫鹃送郡主一送。

  难道他娶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望着安平郡主盈盈而去的身影黛玉缓缓收了笑容:她不信若太后真的疼水溶,会为了崴脚这等小事来打搅他的婚礼!

  同一时间安平郡主也在踏出黛玉的新房后肃了容颜:她的年龄,恰好和黛玉同庚,只是生日略长了不足一个月,日子也极特殊——,恰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假若王兄不是借故走避,眼下又会是怎样情形?——鸳鸯交颈?如鱼得水?安平摇摇头,回头命紫鹃上前,含笑道:“我看你很机灵,正好我有些话要问你,你跟我往那边走走吧。”

  紫鹃一愣,抬头鄂然:对方笑容本已掩去,为了招呼自己竟又挂了笑容,看来是一个十分好接触的主子,只是细看眼神却有抹与生俱来的威仪。便忙低首轻应了一声:“是”。

  身处万人景仰的北静王府,安平自生下来便知身份的重要,因此一言一行都带了可琢磨性。掩去真性情本非她所愿。但并非如表面所看着毫无心机,其实很有心计。

  对于王兄匆匆走去内庭,她不觉得全是水溶放心不下,一定有别的缘由。安平忽然想起应该去问一个人:钟英。

  “裘哥哥,你还没有走?”刚转过长长的回廊,安平一眼发现一个锦衣男子背靠在廊柱上,目光带丝迷茫呆看着池中的残荷。

  “安平郡主!”男子抬头,夜色中一双星目亮若星辰。

  紫鹃发现是扬州城中对林府处处照顾的那位裘爷,便下意识欠了欠身,裘良的眼角扫过紫鹃,却含笑向着安平郡主打招呼:“就要走了,席上有些喝多了。”原来北静侧太妃是裘良的姑母,两家人是亲戚,是以安平和他十分相熟。

  “那喝些醒酒汤再走罢,醉酒是很难受的。”安平闻言十分上心,亲昵的上前招呼:“不是别让你再喊我郡主了吗?”

  “国礼使然,裘良不敢偏废,”裘良匆匆站直身子:“郡主,王爷他……真赶不回来了么?”

  “是啊,不太好是吧?”安平皱皱眉头:“幸好王嫂并不太在意。”

  裘良眉间有什么闪过:“不在意?”

  “嗯,不过心里怎么想我不清楚。”郡主有些奇怪的看着裘良:“裘哥哥找王兄有事?”

  “没……,”月辉灯影下裘良脸色忽明忽暗:“那明日新人进宫谢恩怎么办?”

  “也许明日一早王兄就会赶回来吧。”安平一双明眸可与星星争辉:“王兄得裘哥哥辅助,真是他的福气。”

  裘良却躲过安平郡主的视线:“是王爷一直在破格提携于我。”

  安平郡主一笑,迎着月光仔细看裘良的脸:“是我眼花了么?裘哥哥似乎不太高兴,难道怪王兄近日偏谢鲲多一些?”

  “郡主说笑了,”裘良明显一怔,话语忽然充满落寞:“生气也是生自己的气,好多机会我没有把握住——,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是什么?我能帮你么?谢鲲虽说袭了世职,但只是京营游击,裘哥哥却是五城兵马司,管辖范围只有比他多,还叹气什么呢?”安平份外热心,浑然忘记身后一大群宫女和紫鹃。

  “这——,”裘良语塞,眼风又扫过紫鹃:“以后再说给郡主听。现在不早,我要回去了,不然祖父他老人家又要骂人了。”说完一拱手,略点点头请郡主先行。

  安平似乎还不愿走,见状只得受了半礼,举步前又回眸:“裘哥哥知道钟英在哪里吗?方才我着人找了一大圈,怎么也捞不到他的影儿——,因王兄是和太子哥哥一起去的,太子似乎不大喜欢他。”

  “他去送忠顺世子了,”裘良轻轻将身子向后靠了一靠:“他喝得更多,几乎人事不醒——,又习惯独来独往,醉了后趴在那里可怜见儿的,忠顺又爱挑刺儿,我便让钟英送他一送。”

  “怎么一个这样,两个都这样?”安平声音低了一低,索性当着裘良的面儿直接发了牢骚,又觉得不太好意思,便转首面向紫鹃借以掩饰;“就在这里对你说吧,王嫂初来乍到,肯定有些地方不习惯,你们是她带来的,就多替她排解些,我瞧她也许是想家吧,总有些闷闷不乐的感觉。”

  紫鹃也不敢抬头,忙应了一声是,躬身等安平郡主离开了才敢抬头。转身之际一个黑影遮在了她的上方。

  原来裘良还没有走,只见他双眼不错眼珠的看着她:“林姑娘她,还好吧?”

  池里的水忽然翻腾了起来,原来是起风了,凉意让紫鹃打了一个寒噤,她看出安平对裘良感情的不一般,闻言嗫嚅几声:“……还好。”

  “裘爷,有一句话紫鹃一直想告诉你,”紫鹃觉得自己有必要向裘良说些什么:“老爷临终前得裘爷相助,姑娘一直铭感于心,但——,只是这样,再无其他意思。”说完扭头便走,象身后有虎狼追着自己一般。

  身后裘良如大冬日凉水浇身,直挺挺僵在原地,许久悠悠吐出一口气:“何用你说,三年前我就知道。”边说边转身,口内犹自吟哦: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

  香巢乍结鸳鸯社,新句犹书翡翠屏。

  不为别离肠已断,泪痕也满旧衫青。”(注:此诗摘抄)

  转眼第二天到了,天交五鼓时紫鹃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小红已穿好衣衫坐在炕前。便惊讶道:“你醒得这么早?”

  “我也刚穿好衣服,”小红轻声道:“我在荣府时经常值夜,因而睡不大稳便。几次醒来看林姑娘的新房,总见姑娘的影子照在窗纸上——,她才是一夜未眠吧!”

  紫鹃心内便一酸:“谁成想能碰到这事儿,姑娘命可真苦。”

  “怨天尤人有什么用?”小红摇摇头:“命都是靠自己改变的,我在宝二爷房中时,常遭一些姐姐们的欺侮,打压我,不许我出头,到后面无法我才跟了琏二奶奶,又被人嘲笑拣高枝儿,可又怎么样,我到底和原来不一样了,爹娘也跟着我长脸。”

  紫鹃若有所思盯着她的脸:“你的话很是,我要找机会和姑娘说说去,没准儿顶用。”

  小红偏过脸:“随姐姐吧。”两人便相跟着往新房里来。短短的一截路多少宫女静静侍立着。

  紫鹃啧舌道:“果然王府又一番气象,竟比咱们国公府气势了好多。”

  边走边说,谁知转向新房的甬路前站满了内侍装扮的公公,其中两个服色很是鲜亮,大约是长史官之类的。他们上前拦住:“停住别往前走了!”

  紫鹃站住,冷冷道:“大人说谁呢?我是林王妃身边的人。”

  那长史官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那也不行,王爷吩咐了,谁也不准进。王爷正在和新王妃说话儿呢!”

  紫鹃大吃一惊,和小红双双对望一眼:两人真后悔不该单留五儿和雪雁两个在新房里,四个人应该都死赖在新房里才好。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新房里,黛玉一言不发站在妆台旁。夜里她根本无法入眠,数种思绪啮咬着她的心灵深处。想三年前父亲的含冤而亡;想外祖母送自己出嫁的无奈;想宝玉痛断心肠的嘶喊;想的最多的,却是水溶娶自己的缘由。

  数种思绪纠缠在一起,让她剪不断,理还乱,索性不睡了,披衣而起,寻出笔墨纸砚,就着龙凤双烛想写些什么。可愁怀满绪,下笔却也无言,半个时辰方凑了四句,边写泪边滴在那洒金的素笺上:

  春隐秋消梦几何,

  红颜和泪素笺薄。

  题得几首相思句,

  奈何离人饮恨多。(千万不要挑百灵的平仄问题。胡编的。)

  谁知正怔怔看着,却有异样感觉压迫着自己,回首看雪雁和五儿,两人靠在绣墩上打盹:怜惜她们几日里劳累,便拿了薄被盖住她们的肩头。

  仍觉不对劲儿,猛可里抬头:正前方雕梁画栋的盘龙柱子旁,北静王水溶无声无息的靠着,也不知是多早晚来的。不过看那眉宇间隐隐的嘲弄,恐怕不是刚到。

  双目对望的一刹那,黛玉直觉世间万物都变得沉寂,连那心跳都仿佛停止跳动——,三年未见,他依旧光芒万丈,风华无双。

  “你——,怎么会在这里?”想也不想,黛玉脱口问出这句话。立即觉出不妥,耳边响起喜娘临辞去前的话:“王妃,这自古以来的规矩,新郎官儿未到,喜房的门是不兴关的,不然主夫妻不和。王妃也不须怕,咱们王府到处都是禁卫,门口儿也有人值夜,其他的人没王妃的话是不能进来的。”

  这其他的人自然不包括水溶。于是黛玉陡然收住了话。

  不过雪雁和五儿也因黛玉这一嗓子而惊醒了,她们睡眼迷濛的呆看了水溶一阵,雪雁首先反映过来,屈膝向前跪倒:“北静王爷。”她和黛玉一样,因为水溶的骤然出现略显惊慌不安,五儿亦一惊非同小可,忙也跟着跪下。

  水溶看也不看雪雁和五儿,目光自黛玉的面容移到那首诗上,默默看了几眼,出言赞道:“早听说王妃你才情出众,出口成章,今日终得亲见。”话语口气竟无昔日的凌厉。

  看来时间很能磨励人——当年那盛气凌人的少年已兑变成了如今风流跌宕、话语温宛的实权人物。

  不得不说,水溶是极能遮掩自己情绪的一个人,尤其和黛玉比较起来。不过在外人看来,两人依旧有相同的一点,那就是:两个都没有半点大婚应有的羞意和喜悦。雪雁的心往下一沉。

  黛玉没有接话。她用手紧紧抓住披风的两绊,用力之大,指甲都发了白。雪雁手心直往外冒汗。

  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又似乎只是一瞬间,雪雁觉得快要窒息之时,忽听水溶道:“你们两个下去。”

  雪雁慌忙拉着五儿站起来,只是在临出门最后一步时,又看了黛玉一眼——,这一眼让雪雁暗暗松了一口气,姑娘还是十分镇定的,而且她也用眼神示意自己离去。

  这山雨欲来之际,无论是灾是喜,黛玉都不愿让别人看到。

  雪雁立即领会了黛玉的意思,牵着五儿的手往外疾走,不忘抖下那重重纱帘——偌大的新房只剩下水溶黛玉二人。

  “三年一别,姑娘看来依旧过的不太好,”见房内再无旁人,水溶不再称黛玉为王妃,声音亦一反方才的清悦和柔和,变得低沉而冷静,但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甚至还不如扬州之时,看来荣国府姑娘待的并不称心如意。”

  “本来还好,只是近一个月才成了如此模样。我的病也益发的重了,竟和我父亲去世时一般模样。”黛玉豁出去般微微一叹:“我真怕王爷刚办了喜事,就要准备丧事。”

  “哦,?竟然如此?”水溶神情明显变了一变,半晌缓缓道:“姑娘正当妙龄,不想竟如此命苦!元妃可算坑苦了我们北静王府!”

  黛玉一愣:“这赐婚圣旨是元妃娘娘讨下来的?”

  “不然你以为呢?”水溶回眸盯视桌上的红烛:“你的表姐,为了和吴婕妤争宠,不惜出卖你——,求皇上将你赐我为妃。”

  “原来如此!这是我的命,不过活该荣大人你倒霉,”黛玉煞煞明眸,她压根不信水溶的托辞:“荣公子,荣大人,荣钦差,多重身份,走马灯似变幻,我这才知道为何那忠顺世子会卖大人你的面子。”

  水溶低低的笑了起来:“自我走后,那世子对林府客气很多了吧?“

  黛玉点点头:“王爷料事如神。”话毕她满怀戒备的盯着水溶,心中隐隐觉得水溶必有别的话要说。

  水溶却一掌扇灭了那孜孜燃烧着的龙凤双烛,抬起眸子看着黛玉,那眸子澄澈如水。瞳孔内是黛玉披着披风婷婷玉立的模样……

  天妒红颜

  此时天方交五鼓,又是渐入深秋的时节,外面天空刚蒙蒙亮。随着水溶长袖一拂,那彻夜未熄的龙凤双烛摇曳几下只剩几缕白烟飘摇,黛玉愕然,眼看着屋子由明转暗。

  环境改变,人的心境也会改变,见此黛玉一颗芳心不由扑通扑通乱跳,猜不透水溶此举何意,——模糊的光线中,瞧到水溶缓缓垂下眸子,并出人意料地弯下腰去。

  而黛玉的心,也随着那一拂提到嗓子眼,不晓得眼前这个难以琢磨的少年王爷——,如今自己的夫君要做些什么,于是下意识避开了身后的喜榻。

  刚挪不过五步,曳地披风还未离开榻前,眼前就有寒光闪过。心怀戒备的黛玉一眼发现水溶正从他所着的青缎皂底小朝靴中极慢极慢地抽出一把镶金嵌玉的蒙古宝刀——,因屋内的暗淡那刀闪着诡异的色泽,象极了冲破乌云的太阳,放射出极璀璨的光芒。

  黛玉不由一惊,纤手无意识握成一团,声音亦带出微微的颤意:“敢问王爷,你要做什么?”

  水溶没有作声,澄澈双眸依旧低垂——此时署光穿透天青色窗纱照进来,虽不明亮却足够黛玉看清水溶的神情:他象有什么决心要下,可正处在进退维谷之间,因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或者说连听也未有听见。

  “林姑娘,”正当黛玉以为问不出什么就要无奈放弃的时候,耳边传来水溶仿似漫不经心的声音:“你不会是在害怕吧?放心,本王不会为难你,但有些事本王以为还是说明了的好。”

  水溶的话语似三年前一样没有温度,但奇异般使黛玉恢复了镇定:一千多个白日黑夜,足够让一个人变的冷静,只是转眼沧海桑田,无论曾经有过多少摩擦,她发现自己依然相信眼前男子。

  凝神间水溶却又住了口,他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黛玉,却在触上的一刹那迅速移开,仿似怕泄露不得了的心事一般。紧接着忽然举步向喜榻走去。黛玉的心便再一次狂跳起来——难道,他……?一抹女孩儿家于生俱来的羞意伴着紧张涌上黛玉心间。

  出乎意料,水溶没有动黛玉一下,背对着佳人,他缓缓捋起右侧手臂的衣衫。不待黛玉反应过来,稳又狠的一刀迅疾刺进了自己的前臂:立即,一股怵目的红色液体顺着锃亮的刀锋滴滴答答流了下来,顷刻之间染湿了榻上雪白的方巾——黛玉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眼前方巾,是喜娘临辞去前铺置榻上,那是女子成婚的第一道关口。

  “林姑娘,你我虽已拜堂,但水溶不愿强人所难,为了掩住悠悠众口,方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理会血水制止不住,水溶的面容波澜不惊的看着黛玉几经变幻的脸色,仿佛那伤口在别人身上。

  “我明白了,”良久黛玉点了点头,目视方巾面颊却展现浅浅微笑,一字一顿道:“这样也好——,王爷心思缜密,黛玉好生佩服。”

  那微笑乍看柔弱堪怜,仔细审视却如石上荆棘——水溶的心无端由地一抽:难得!她竟然会向我微笑?!

  恍惚间水溶移不开双目:难道我错会了什么?那念头刚一闪就被他硬生生压下——,已决定的事,还是坚持下去的为好。于是刻意忽视面前女子笑容的惨淡,沉声道:“三年前就知姑娘是聪明人,因此我决意将话挑明。”

  “我也最讨厌人藏着掖着,那故作神秘样着实让人恼火,”面前男子无情冷静到可怕,形势迫的黛玉只能笑着附和:“王爷还是快讲明吧。”

  水溶盯住黛玉清丽的容颜,话语微微放缓:“姑娘嫁进北静王府已成定局,我要说的是,不管姑娘心中多么不愿,也请在人前顾忌彼此颜面,你我即使是作戏,也要作足了给人家瞧——,毕竟北静王府被很多人看着。”

  “这样更好了,”黛玉依旧笑着点头,只是那笑虽如花开迎风却也似花开将尽:“谢谢王爷告诉我这番话,现在我终于不后悔坐上王府的花轿了——,”话有些飘忽,却并没有半丝负气的感觉,水溶在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有难言的情绪浮上心间。

  “如此就好,”水溶见手臂上的血水已渐渐凝固,便将袖子抖落:“姑娘名份上既已是水溶的人,那王府就不会薄待姑娘,一切吃穿用度,都会是最好的,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只要姑娘想起什么,便吩咐人办来就是。”

  边说边紧着转身,似不愿在此多留一刻,临去前又言:“姑娘既已答应,本王就不再为此事烦心了,早膳过后收拾一下,本王领你见过太妃,还要赶往宫里。”话未落人已出了门首,因他的走动,牵动身后重重轻纱,那纱轻薄如无物,缠绵惆怅的飘起又落下,黛玉忽然感觉有些冷。

  紫鹃、雪雁四人赶过来的时候,黛玉正静静无言站立在屋内中央——,她的神色和昨夜乍看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浑身却充斥着不对劲儿。

  紫鹃急步上前:“姑娘,北静王爷没有难为你吧?”

  黛玉不言也不语,紫鹃大急:“姑娘!”伸手就抓住黛玉的手,一触之间紫鹃心中一凛:那指尖冰的有些失去常理。

  “怎么会?我不是好好儿的吗?”黛玉回神给紫鹃一个微笑,轻轻挣脱她的束缚:“他为什么要难为我?我又没有做错事。”

  紫鹃不信,近十年的朝夕相处,虽不能对姑娘彻底了解,但哪些是真话,哪些是托辞,紫鹃还是一下子就分辩了出来。

  雪雁眼尖,一眼发现榻上方巾:“姑娘,这……”,话语轻颤,仿似见了鬼一般,引来其他三人纷纷将目光转了过来。

  黛玉淡淡回眸:“这什么?我是北静王府钦定的侧王妃,难道不应该?”四个丫头低下头去,雪雁心内却闪过疑惑,抬头和其他几人对望一眼——,除五儿外,紫鹃和小红眸内也有同样疑色,但三人什么都不敢说。

  水溶迎着晨色踏出自己名义上的洞房,十几步后回望:晓云轩——,这个住处象极了自己此刻的心情,如在云端,缥缈不真实的云端,遮住一切真实的云端。

  如果不是昨日自己的偶然发现,那自己和她,和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会不会是另一番景象?看着太阳一节节升高,水溶默默的思想:即使做不到如鱼得水,相敬如宾应该是十分容易的事吧?但,一切就象命中早已注定,在自己尾随忠顺世子协同王子滕双双离席的那个时候,那心中的隐隐期待就被无情的打破——昨日拜完堂后:

  坐在众人中央,被层层人包围着的水溶一眼瞥到钟英面露焦急的站在人群外,想挤也挤不进来:是不敢挤——,席中诸人哪个不是权势滔天、非富即贵的人物?

  水溶便施施然离席,诸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王爷,如您所料,忠顺世子果将目光瞄上了王子滕。”钟英随水溶往厅外人少处走避,边行边低低的回道:“就在竹林旁。”

  “京城的兵力有三分之一在我手中,另三分之一分散在裘府和谢府,其他的不成气侯。而防卫边陲的兵力,北边儿的在我们北府;西边儿的兵力在西宁王手中,他是我的亲姑父,自然向着我;南边儿的在南安郡王手中,我已决定将莫阳妹妹许配于他,早晚也是我们的人;东边儿的兵力因东宁王妃得罪吴妃,被皇上寻衅夺了兵权——,我以为皇上会给吴家,谁知是给了王子滕。”

  “九省都检点,职位不低!”钟英点点头:“不过这不是王爷您保荐的吗?我不信王子滕会倒戈!”

  “此一时彼一时,三年前我保他是为了用他,可不代表我会纵容他!半年前我得到了四皇叔的飞鸽传书——,那王子滕乘我离开京都,竟在五皇叔殡殓期间频繁出入忠顺王府,他想左右逢源,事上哪有这等便宜事!”

  “那三前年我们匆匆离开扬州就是和这有关了?”钟英恍然大悟般般扬起两道浓眉:“只是回来后并没有抓到他一点把柄啊!”

  “狐狸尾巴早晚都会露出来!”水溶的目光充满嘲讽:“还有那皇商薛府,自他们祖上紫微舍人辞世后,其子孙更是一代不如一代,听说现存的薛家儿郎,竟将给五皇叔准备的寿材于了宁国府的孙媳——,那贾珍竟也敢用!”

  说着说着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旁,水溶将话语收住,示意钟英掩至自己左侧,二人悄无声息躲在一块大山石后:但见被青竹掩映的房屋一角,钟顺世子鹤亭双目炯炯的盯住王子滕:“王大人,您仔细想一想,家父对大人一向如何?水溶虽说是保荐大人的人,但当时我父王也出了很大的力,如今宁国府得罪了北静王府,听说水溶正在拿贾珍的错——,谁不知贾、史、王、薛四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人尚不思自保么?”

  紫袍加身的王子滕本是一个庄重的人,现时却只是躲躲闪闪:“世子,北王爷不是这样的人,再说王某只知为朝庭效力,其他的都不会放至心上,我和那贾府是姻亲不假,但四府之间却也是关起门儿来各过各的,他们的事我不想掺和。”

  鹤亭却不肯放松:“王大人,水溶看着云淡风轻,其实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水溶只听鹤亭略显艰涩的声音:“不说别的,就拿他今日的婚事说吧,王爷知道他为何舍那锦田侯的妹子而择荣国府的甥女么?”

  水溶和钟英对望一眼,水溶面上慢慢浮起笑意,既象说于钟英听,又象是自言自语:“我倒要看这小子怎么说?!”

  “只因为三年前我告了他一状,彼时便生了于我作对的心,奈何一直寻不出我的过失,——偏前月中秋转听到我欲求皇上赐那林氏之女为婚,就故意坏了我的事。如今只怕害了那女子的一生。”话语除了掩不住的忿恨还有无限的怜惜和难过。

  没有听到王子滕如何作答,水溶停了一停低笑出声,转首向着钟英道:“我却不知原来我的这门亲事有这么多传闻。”

  钟英看一眼水溶,轻声道:“岂只是他这么猜,钟英也以为是这个理由呢”。

  水溶听不真切:“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我好象听到那边也有声音,”钟英没想到自己低语出声,并且被主子听到。急切间忙指一事,没想到被他歪打正着,那一侧果传出两个男子的声音,水溶因地形有利,一瞥即认出是谁:“钟英,好耳力!是神武将军家的公子陈也俊和卫老将军的独子卫若兰。”

  因水溶和二人年龄相仿,幼时也曾在一起玩儿乐,便舍了王子滕这边:“我去听听他们说什么悄悄话,——这边儿你盯着,不盯也没有关系,王子滕老奸巨滑,决不会露一点儿口风。”说完静悄悄掩了过去。

  钟英见主子忽起玩心,倒笑了。

  水溶本待吓他们一跳,掩近却听二人略显惆怅的声音:“卫兄,世间事果然都不能十全其美,我以为宝二爷和他的表妹是神仙眷属,谁知如今一个半疯半痴,一个却忍泪嫁作他人妇,你说这上天是不是太残酷了些?”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事,又说旦夕之间便有变故,谁又能猜透谁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长相俊美的卫若兰摇摇头:“比如你我,如今好好的站在这里,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站在一起畅谈心事。”

  个儿高一点的陈也俊大惊:“卫兄,何出此言?”

  “没事,两个月后我要从军了。”卫若兰低下头:“大丈夫谁不想建功立业?我父亲以举贤不避亲之名向皇上保举了我做西路大元帅的先行官——,机会是难得的,但为此就得付出代价,一个不慎,就会马革裹尸还,那还是好的,怕只怕纵死杀场,连尸骨也不能幸存。”

  陈也俊哀叹一声,却又轻笑:“那也比宝二爷如今缠绵病榻,受那相思煎熬的好——,听说当时他看着那花轿离了他的眼前,登时就晕了过去,我也听说那林姑娘曾以死相拒,后来是她老家来了一个什么人,拿出当年林夫人临死前的遗言,林姑娘才认了命——,可惜一个如花似玉、满腹才情的女子,如今就要象花一样凋谢在这花团锦簇的北静王府中了。”

  “也不能这样说,北王爷的相貌人品只有比宝二爷好,若那林姑娘能想得开,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卫若兰靠着竹子,悠悠说道。

  “或许吧,我也祈求这世上的事都能尽如人心,”陈也俊笑回。

  一时间水溶再也没有开玩笑的心,他静静看着从旁边转过来的钟英:“钟英,我分明听到那元妃说,贾宝玉和他的姨家表姐两情相悦,已由两家老人定了百年之好,如今这是怎么说?”

  钟英一愣:“陈公子和卫公子只怕也是道听途说,不作准的。”

  然后呢?从昨日的回思中水溶又回首看了一眼晓云轩的匾额:纵你真的如神仙般,本王也难以和你比翼双飞了。

  晓云轩中黛玉坐在妆台前:“我的脸色很差吧?”

  “还好,只是眼皮儿有些肿,脸也苍白了些。”雪雁猫着腰举着银盆,紫鹃为黛玉挽袖子,小红和五儿一个拿着手巾一个端着猪油胰皂。

  黛玉伸手掬水,水中露出一张姗姗毓秀的面容:依旧如杨柳含烟,依旧如青山含黛,只是那乌灵如梦的秋水明眸,却如隔了雾,内中蕴含的都是无奈和凄然。

  黛玉心一颤,有泪水滑落盆中,那美人的脸便被水痕干扰,一圈圈荡着琏琦。正在此时,房门外传出一个女子低柔的声音:“你们怎么不进去服侍王妃,尽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很快又传来小宫女恭谨的回话:“回云承御——,王妃说没事做,现时不要我们扶侍。”

  云承御?黛玉觉得名字有些熟,忽想起曾听安平郡主说过几次:这就是那个和自己属相犯冲的女子了……

  意外中的意外

  和自己属相犯冲——?

  那晓云轩何不另换一个掌宫承御?

  当这个念头萦绕在黛玉心际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静默无声的行了进来:

  说她静默无声,是因为她并没有告进,也没有依礼着人通传——,做为昨日大喜之日未曾露面的女官,不管她原来的脸面有多大,旧时有什么规矩,在初见此间新主子时,她至少应该找一个丫头通禀一声。当然也许她以为在门口那一声就是知会自己,可黛玉还是感觉不舒服,毕竟她不是自己的贴身丫头。

  但黛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身子轻倚住妆台,微微抬目看着她——,只一眼黛玉心中便有异样闪过:为什么她会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

  那眼光不是不恭谨,而是恭谨中掺杂着另一种情绪,说不上是什么,但仔细推敲的话会觉出那是一种不易察觉的蔑视。偏黛玉是个心细敏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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