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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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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硬下心肠,冷笑道:“你的故事的确不错,然而和我有什么关系。况且在下全无功名在身,李大人找错人了吧?”
李岫道:“我知道你是咸宁太首赵奉璋的公子……”
赵守诚再无耐心,恨声道:“走开!”声色惧厉,目露凶光,全无半分那温文尔雅的神态。
李岫心中震骇,却不见退缩,他继续对赵守诚道:“我知道我们李家对不起你,但是我要告诉你还有希望你转告严家人的是,严损之之殒和吾父没有关系。”
看赵守诚依然面罩寒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他又道:“我前日知道吉温遇刺,恰巧为你等所救,便知道你们一定在追查此事……不错吾父确实恨不得置你们于死地,那吉温之事,市井之人闲谈之间十有十一也会说乃吾父雇凶。这不是太明显了么?”
赵守诚心中一动:如果不是李林甫,那么究竟会是什么人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当日吉温未死,显然是个极大的疑点。
李岫见赵守诚似乎有些反应,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在于七月十三的国子监遴选。但此时你们势单力薄,说句实话,吾父现下并未将你们放在心内。但七月十三之后又如何呢?那时,我不奢望你们原谅吾父,然而此时京都之内,却正有隔岸观火的势力存在,杨钊一脉和吾父已然势成水火,真正的黑手却作壁上观,以求得渔人之利。只求你们不要将所有的帐都算到他头上……”
赵守诚正仔细考虑着,听得李岫此言,冷笑道:“你是来做说客的么?你父亲的帐自然要算,却不用你来替我们操心。”
李岫也有些气恼,泥菩萨亦有三分土性,何况他一个朝廷要员,如此低声下气,却三番四次地遭人白眼。他拍案而起怒道:“你以为你是谁?你看严损之死了又有多少人去吊唁的?那吉温小人又何以对你们另眼相加,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刺杀他的绝对不是李家的人!他不说破,正是乐得看李家的麻烦,多多益善。何况京中早已盛传严门三少此际将摘得三甲。七月十三之后,便是你们踏上仕途之时。除了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我们李家,谁不想拉拢你们?或许当日吉温遇刺被你们救了,只是巧合,但是这个巧合的结果便是吾父买凶刺杀朝中要员和京城首富之传言已是满城风雨了。你爱听也好,不爱听也罢,当年我可是和你父亲同科的进士……就此告辞。”
李岫拂袖而去,直接出了长笑坊,狠狠地把门关上。赵守诚坐在原地不发一言,那声响在只留下一个人的坊内显得十分刺耳。博士自后门里出来,走到赵守诚身边,迟疑地道:“这位公子……”
赵守诚怔怔地想着,博士又叫了他几声才将他拉了回来,他勉强地向那博士一笑,道:“麻烦再要一壶十年的汾酒。”那博士应了一声,刚要走开,听得赵守诚道:“现在可以打开门作生意了。”那博士自是欢天喜地地去了。
赵守诚静静地喝着酒,却不知道滋味。
想不到李林甫居然有子如此,他脑海中不禁想起在国子监中李庆那令人憎恶的模样来(此处设定是国子监已经停学,监生在家中自修,就象本人在高考前也有一段调整期一样)。
然而相比较李岫的给人的感觉,他说的话真正引起了赵守诚的思考。严武和钟馗以及他们都想到过同样的地方。但是此刻由李家的人亲自提出来更加叫他心下震撼。他不得不去想象那在波谲云诡的京都迷雾之后的神秘力量,那犹如“探丸”一般组织严密的杀手集团背后的力量如果不是李家,那么又会是谁呢?想起当日那黑衣杀手的狠悍,他心中居然也有些后怕。
再喝下杯中最后一口汾酒,赵守诚正准备起身,他有些讶异地发现周围居然已经有了不少酒客。不过他马上释然了,毕竟是京都最负盛名的酒肆,也是太白遗风最盛之地。
想到此处,他转身要走,背后传来茶博士的声音:“请客官赏看胡姬沙眉的才艺。”
赵守诚心中突然生出一点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如丝如缕般捉摸不到的东西,似乎身后那缓缓走上台并以一双美目细细瞧着自己的异族美女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他没有回头,却对自己这种想法吃了一惊。他摇摇头,正准备踏出长笑坊,忽然觉得肩膀一滞,经脉中的真气急转,门口一个人便被内力已颇有成就的赵守诚撞飞了出去。
赵守诚吃了一惊,伸手去抓那人。他现在已经不是不是国子监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方才虽然只不过是真气自然流转之下的反应,只怕那人也会摔得不轻。何况当时一撞之下,他立刻就感觉出,这个被撞飞倒霉鬼体内是没有任何真气运行的迹象的的。但是他涉足武道时日尚短,反应毕竟比不上钟馗和严武(撞的人也没那么多),伸手之时,已然慢了一步,眼睁睁地见着那人**着地。
赵守诚满心愧疚,正要上前去拉起那人表示歉意,忽然脸色一变,已经伸出一半的手一甩,哼了一声,就要离去。然而面前几个护院武师模样的人围了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身后那跌坐在地上的人也哼哼唧唧地在武师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哎呦~~,还站着干什么,还不给少爷我望死里打!”那人叫道。
赵守诚叹了口气,以巧妙的手法掉转纯均,斜插在腰间,转身对上那人。以往挤在长笑坊门口方圆数丈的小贩居然走得一干二净。从看见那人被撞的时候起,善于见风使舵的他们已经知道了有事会发生??他们可不愿意看这中热闹。长笑坊中的酒客也宁愿在里边听曲,不想趟混水。
而那人见到赵守诚的样子,因疼痛而歪斜的脸居然笑了起来。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让他的面孔更加扭曲。
“给我打!”他狰狞地叫着,简直是咬牙切齿。
赵守诚知道面前这个人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原因。
因为那人正是李庆,宰相李林甫的幼子。
在国子监中,正是他与杨钊之子杨暄沆瀣一气,拉帮结伙,不求上进,将国子监内弄的乌烟瘴气,讲师们摄于其父权势,敢怒而不敢言。直至某日,玄宗审阅监生习作时,偶尔读到一篇《朋比论》,察觉到国子监内的敝屣,于朝会之时偶然心血来潮,说了一句教诸臣好好管教子嗣的话。
满朝文武窃窃私语,皆知朝中两大巨头以权谋私,将自己顽劣出名不学无术的儿子送进了国子监,那杨钊倒是十分机警,马上上前奏李林甫劳苦功高,然于律子方面却失之于宽,乃下臣等前车之鉴云云。李林甫纵是老谋深算,也料想不到杨钊会如此不要脸地玩这个把戏,当下也是哑口无言。玄宗虽然觉得有蹊跷,也懒得考虑那么多闲事,便吩咐李林甫从严管教。如此一来,国子监也似吃了定心丸,将李庆劝退了。那杨暄虽然逃过一劫,倒也收敛了不少。
李庆原本就是个不读书的主儿,劝退一事于他也算不得什么,反倒是不必让老爹催着早起了。于是,他每日便带家丁出行,斗鸡赛犬,胡天胡地,好不快活。岂料街市众人认得这个李衙内的,莫不是掩口葫芦,皆笑他空有个好老爹。他自然是心中不甚爽快。
后来有朝中知道事件始末的李系分子,与李林甫闲谈时全数将之抖出。李林甫闻听那写《朋比论》的乃是已故咸宁太守的遗孤,只是狠狠瞪李庆两眼说算了。然而李庆何尝受过这样的窝囊,知道算计自己的便是国子监内那个闷声不想的优等生,于是带上自己的几个所谓食客武师(实际就是懂得点拳脚的街头流氓),想给人来个教训。谁料那人居然有严家的马车接送,当日去教训赵守诚的那些人,全给那车夫用鞭子抽得鼻青脸肿。
李庆无法可想,但他如何安得心来,遂找到自己以前在国子监中的酒肉朋友,每日于国子监内,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赵守诚面辱及其亡父。赵守诚怒极,与之撕打,当然不敌,而且还得受罚(国子监内严禁斗殴)。然而那些人变本加厉,几乎是天天问候赵父几句。赵守诚心中恼怒,却再不敢动手,每只是日苦读,希冀早日金榜题名,脱离此间。
其后,却又发生了长笑坊之事。李庆当时被人打昏,手下也给打得七凌八落。事后有听闻赵守诚当时正在其中。思前想后,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愈发对他恨之入骨。
如今赵守诚显然乃是孑然一人,此时岂非上天眷顾的报仇良机。
想到此处,李庆的**不痛了,眼睛也放出光来。
“打!”他又叫了一次。
※※※
赵守诚不用回头,听到风声也知道,那几个狗腿子正用拳头朝他后脑招呼过来。他弯腰低头,让背后两人的拳头从头顶掠过。
李庆正对着赵守诚,准备在他被打到腿软的时候在去揍他??以前就是这样无往不利的,除了上次在这个地方。可是他有些吃惊,这从后头打过来的拳头,怎的让这小子躲过去了。然而,他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更加明显,因为站在赵守诚身后的两个武师面上浮现现出非常痛苦的神色。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赵守诚击在身后两人腹部上方的手肘,接着赵守诚手向上举,抓住身后已经没有战力的二人的衣领,向前一甩,两个壮汉便被他从后头强行来了个过肩摔。这一下着实摔得不轻,地上的扬尘可以证明。但是那躺在地上的两人却只是捂着肚子一边翻滚,一边痛苦的干呕着。方才的肘击正好打在他们胸腔与腹腔隔膜的位置上,所造成身体内部内气的猛烈变化是任何人都受不了的,恐怕三五天内这两人呼吸和进食都没办法如常的顺畅。
赵守诚转过身,在所有人还目瞪口呆的时候,却见赵守诚身体前倾,既而前行转身,然后一个抢步,身影已然出现在一个比他高出一头的武师的眼皮子子底下。那武师惊恐地见到赵守诚的凤眼拳(中指指节突出的握拳方式,对于点的破坏力较普通的拳头要大)向自己的胸口打出,甚至那动作全部叫他看在眼内,可是身体就是无法动弹。这一招看似普通,实际上赵守诚的动作,正是“花间步法”所追求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境界,脚下重心的快速转换加上身体关节不差分毫的协调配合,以及不徐不急的出手丰姿,李白亲至也要赞声“孺子可教”也。
凤眼拳的拳梢正中那人锁骨。
聚气成力,以气催力,吐气发力。
“破!”钟馗所受运气法门涌上心头。最后那个破字正是从口中暴出来的。
眼下的结果验证了钟馗这个兄弟显然没有藏私,那可怜人被打飞出丈许远,已经不省人士,从他胸口那触目惊心的大块紫青淤痕来看,锁骨恐怕碎了吧?
“对不起了,老兄。拿你练招。”赵守诚心中有些轻松的想着,他看着自己产生出的这种甚至有点超乎自己想象的效果的拳头。那样从来未有过的,近乎于戏噱的心理让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是……力量?这种感觉……
赵守诚不知道,他那握拳自顾,若有所思的模样或许可以成为长安城内所有少女思春的目标,然而在余下的两个武师和李庆的眼中却诡异可怕的行如修罗地狱。
那两个武师双腿发抖地相互对视一眼,跑吧,还等什么?才出手两招,两个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一个不省人事的,天知道接下来上去的人还可不可以醒过来。
于是,他们很有默契地扔下了李衙内,扔下了一个月一千五百钱的优厚待遇,毕竟狗腿子命也是命啊。
赵守诚的心中忽然又有了十分奇怪的想法,他居然有点懊恼。真是不痛快。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比不上钟馗,至少拳法就是这样。然后他又想起开春时长笑坊中的钟馗,那次他出手一定是有保留的,这叫他可以留着几个泼皮慢慢打。可惜后来动上了刀子,李白也出了手,钟馗也只好放弃,幸亏到得沁园中碰上了武少这个对手,不然他还真是会憋死呢。
赵守诚摇摇头,苦笑浮现在嘴角??怎么今日所想,都是这么乱七八遭的?他却不知道,在长笑坊中的这一整个上午,已叫他的心境慢慢的有了变化(其中有酒精的心理作用,非生理作用,这点我在上章中已经阐明了)。他拍拍手,然后故做姿态地掰着手指慢慢地向瘫倒在地,张大嘴巴,眼中流露出惊恐神色的李庆走过去。
※※※
李庆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刚才的打斗相比与严武、钟馗的对练相比虽说远远不够痛快,但赵守诚对付那些三角猫时的雷霆手段起到的效果还是十分令人满意,现在在他的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了“死”字。他的面孔再一次扭曲了,眼泪和鼻涕不听使唤地冒出来。
眼见一个崭新的唐朝植物人即将诞生,赵守诚看在眼里,只觉得一阵恶心。打他才真正污了自己的手呢。他在李庆身边啐了一口唾沫,想想也该回去了。
一个精干的身影自街角缓缓过来,伴随那人过来的是一句让赵守诚觉得十分讽刺的话:“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你眼中还有王法么?”
赵守诚再次转身,倒不是要反驳那人的话,而是那人是以一种略显生硬的发音,和非常奇怪的腔调慢慢地吐出每一个字的,听在耳中,不知怎的居然有一种诡秘的感觉,这种感觉赵守诚确定他并不是第一次遇上。
那是一个穿着紧身黑衣的带笠男子,脸被遮掩了一半,但那歪斜于嘴角的森冷笑意是赵守诚无比熟悉的,那男子的身畔,悬着一长一短两柄狭长的刀。
“有意思,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吧?”赵守诚利落的解下纯均,与那男子对峙。
李庆还不算太弱智,他从赵守诚渐渐凝固的表情中似乎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爬到那黑衣男子身策,哭叫道:“大侠,我是当朝宰相之子,你收拾了这个暴徒,吾父定有厚报。”
“宰相之子…”那男子眼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只是赵守诚无法看见那藏在笠下的眼睛,得以映入眼帘的,又是那一撇邪邪的笑意。
凌烟阁下,长笑坊前,午时三刻的灼热日光之中,这略微有点寂寥的街头,开始弥漫出肃杀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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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长笑·风月(下)】………
赵守诚此刻的心境十分奇怪,他虽然倔强,但性格也平和温顺,尽管在长笑坊中曾忍无可忍地与人厮打,然而更多的时候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忍气吞声地苦读圣贤教诲。。26dd
今日以来,他算是第一次一个人在酒肆间借酒消愁,从而接连遇上李家两兄弟。虽然因为有内功辅助,他其实算不上有醉,但自钟馗严武别过他的这数日来,每日除了在沁园中虐待草木,便连丽娘的脸都没有见到过,更徨论说上两句话了,他走进长笑坊,固然有想寻找什么蛛丝马迹的心理借口存在,但更多的还是希望买得一醉。
抽刀断水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是有的时候,人是懂得麻醉自己的精神的。在见到李釉之时,听他提到那些十分敏感的话题,赵守诚的潜意识便和自己说,我已经醉了——虽然那时他精神比睡完午觉还要好。于是,李釉便受了他不少好脸色。到得撞上李庆之后,他击倒几个武师时的暴戾手段,即便是以钟馗的直性子也不一定会使得出来。
或许正因为在赵守诚的心底不断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你醉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因此,他性格当中的另外一面便得以稍稍展示。其实在那日,窄巷之中,已然身受重伤赵守诚突然拼死出击,以“日轮”加“斑斓”的组合击伤黑衣杀手,已经不算是在从国子监中出来的赵守诚身上应该发生的事情。
严武和钟馗当时看得也是目瞪口呆,事后严武仔细琢磨,才发觉赵守诚身上应该确实有了什么变化,这种变化他也拿不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当钟馗听他说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倒是十分乐观,他说,穷则变,变则久,小诚以往的性格确实不适合面对日后将发生的种种。
于是,严武只好抱着“但愿如此”的想法暂时离开了长安。
如今的赵守诚在面对面前这个神秘而强狠的对手时,居然感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躁动感,他仍然有些自欺欺人地将之归为酒后的反应。
※※※
日正当午,然而平日繁华无比凌烟阁前居然没有看热闹的人,皆因那几个倒在地上一时起不了身的,正是当朝权相李林甫的幼子的打手,而跌坐于地全然不在乎一身华贵绸衫的粉面少年,正是李衙内本人,市上往来人等人莫不是认得他的,皆怕惹火上身,早走得一干二净,连平日在此处争抢铺位,吆喝排摊的商贩都没见一个了。
赵守诚侧身而立,目光锁住面前的黑衣杀手,离鞘纯均平举,剑锋所向,正是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也针锋相对地抽出身畔较长的一刀,直指数尺之外的赵守诚。
两刃相互交错,相隔未盈寸,坐在尘土中的李庆只觉得在极盛的日光之下,那一刀一剑居然亮得让人无法直视。
此时的赵守诚自然是不会有与黑衣人熬下去的心境,他将手腕一转,号称“灿如列星之行”的纯均的较通常宝剑更宽剑身之上,光华急转,炫赫耀目,那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江湖经验不足的对手居然会用上老江湖所谓“金遁”的手法,猝不及防之下,一泓金亮的剑光已经自笠间的缝隙透射过来。
赵守诚见那黑衣人的头稍稍偏了一偏,虽然看不到黑衣人的表情,但也知道自己得自严武身上的奇袭手法业已奏效,便直接将纯均送往黑衣人胸膛,并刻意以青莲密录上运气的法门,使一个“凝”字诀,贯注于纯均之上,让它周围的气流收聚而不流散,因此剑去极快,却没有破空之声。
黑衣人反应极快,在失去瞬间先机之时,又听不到什么声音,身为杀手的他又怎会不知道原因,虽说已经恢复了视力,但他已经来不及去观察剑的角度、位置以及速度力度等等,以求回招。于是他不退反进,,长刀水平刺出,手臂与手中长刀成一直线,与赵守诚形成对杀之势,此举的目的便是借长刀比之纯均长度的优势,补回方才丢掉的时间,然而此招大凶,正是博命的招式。
赵守诚又吓了一跳,虽然他知道自己在修为上不如面前这人,但叫他一个照面便和人拼命始终过于疯狂。他只好回剑,斩向横刺过来的长刀刃尖。
“锵”地一下,刀剑刃口相击,迸出十数道细微火花,那刀只是被弹开,却没有赵守诚预计的一刀两断的结果,显然这黑忽忽并不起眼的狭长的刀也是一柄神兵。
黑衣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也感到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刀锋偏了一偏,他已经看出赵守诚手上的纯均华光流转,不是凡品,但对于自己的爱刀也有充分的信心。于是左手搭上自己剑柄末梢发力,与右手形成杠杆之势,将刀再引向纯均。
赵守诚不知道那黑衣人何以使出硬碰硬的手段,但他心中思忖:“若拼兵器,你可以比得过这堪称中华千年来最负盛名的神剑之一的纯均么?”当下也不假思索地提足劲力斩向那长刀,势必要让那刀立折于这一次交锋之下。
然而刀与纯均接触之前,那黑衣人手腕翻转,长刀不可思议地改变轨迹与角度,居然贴上的纯均的剑脊。
刀剑接触,赵守诚却感到如同陷在棉花堆中,全部的力道无从发泄,那感觉让他觉得胸中一窒,手却无法把持纯均,任由它继续斩出。
黑衣人见赵守诚此招将老,锋锐尽失,好整以暇地向斜前方踏出一足,以虚步的姿势,将长刀下错,随着金属之间摩擦的尖锐声响,刀沿剑脊迅速下滑。
赵守诚又是一惊,纯均乃是大师欧冶子所造利器,但所用正是春秋时越国流行的款式,剑柄与剑身浑然一体,剑锷部分却不甚分明。黑衣人这招正是抓着了纯均这个不能算是缺点的特点。
然而赵守诚却不好立刻回剑,如此便会令得胸腹之间完全暴露在长刀之下,而如果不作反应,后果便是长刀将顺势斩到持剑的手。
但是赵守诚的特质便是善于“借招”,如此危机时刻,还真叫他给想到了。却见他运劲于指端,持剑右手成箕型,而后用力一捻,纯均开始急速旋转。“叮”地一声,那刀终于被旋转之力给弹开。
黑衣人脸色一变,料想不道居然有这样的破解方式,他此刻已失去先机,本能的反应变是向后急退。
赵守诚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右手掌后移,抵住空中旋转的纯均,向前直送。这招名曰“螺闪”。在少陵原上的月光之中,李白便用此剑施展此招,将严武打了个措手不及,日后几人论及当时情节,严武言及若非钟馗及时出手,当时他还真的没想到什么对策。
赵守诚这招,相较李白自然差了些火候,然而黑衣人攻至赵守诚近身之处,猝惊之下,也是冷汗直冒。
赵守诚见纯均迎向那人面门,心道得矣,突然,黑衣人戴着笠的脑袋凭空消失。赵守诚心中一惊,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立刻抓住剑柄飞身落回原地。
黑衣人后退途中以十分不雅的姿势仰头倒地,并想以脚踢飞赵守诚手中宝剑,他柔韧性虽好,但赵守诚曾经吃过他这招,如何还会上当。
赵守诚看着黑衣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这时双方有回到开头对峙的原地,刚才的几招交手,谁都没占到便宜,相较之下,黑衣人却沾上了不少尘土,略略显得狼狈一些。赵守诚此刻气势盛极。
黑衣人突然手腕转动,划出一道弧光之后,以优雅姿势将长刀归鞘,正了正悬在腰畔的两个刀鞘,然后右足于前,双腿梢弯,微微侧身而立,以左手夹虎口住长刀刀鞘,拇指顶住刀鞘,右手则以十分放松的态势于刀锷上方。斗笠遮颜,更彰显出森冷杀机。
赵守诚曾经听严武和钟馗提及当日死巷之斗中他昏迷之后的情景,而且曾经拜会过阿倍仲麻吕,虽然架势稍稍有别,但他明白,这正是居合的起手势。相比一般的招式,这一招只有一个特点,便是“一击必杀”,正是压箱底的杀手锏。
他心中有点紧张,但保持横剑及胸的姿势不变,他知道居合的可怕之处便在于可以抓住瞬间的破绽出手绝杀。可是在面前这可怕敌人杀气的逼迫之下,他的心情如何能不受一点影响?暮春的灼热日光也是毒辣的,何况在这无绿荫的长街中间。
也不知站了多久,烈日当头,赵守诚觉得一阵眩晕,他不自觉地晃动了一下身躯,心头一震,道:“完了!”果见黑衣人左手拇指将长刀弹离出鞘,但这一瞬间似乎十分缓慢,他突然觉得自己颈后一凉,脑中一黑,倒在地上。
黑衣人吃了一惊,他望向倒在地上的赵守诚身后,长笑坊中,是一抹如梦般的粉红。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收刀转身便走,再不回头,连残留在身上的尘土也不顾了。坐在一边地上的李庆一骨碌爬起来,叫道:“大侠,等等我!”尾随而去。
长笑坊中,一朵红云袅袅婷婷正地移向门外倒地的赵守诚。
凌烟阁上,一个凭栏俯瞰着方才一切的男子若有所思地露出一丝嗳味的笑容。
****************
长安春色本无主,
而今无奈人娉婷。
笙歌日暮难留客,
街东酒浊易醉醒。
帘前笑语自相问,
何人堪占此春情。
……
※※※
歌弦楼台,梨花院落,红罗帘幕无重数。
赵守成皱眉呻吟出声,只因头痛欲裂,浑身上下亦是酸痛异常,竟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无法提起,神识也是一片蒙昧,方才那一缕伴随丝竹,犹如镜花水月般清透而迷离的的歌声,却似带着他的灵魂在向上飘升,他的身体却似乎无法继续沉醉在歌身中,疼痛终于撬开了他的牙关。
一时歌声忽止,倒似将赵守成直直地自云端坠下,他体内的真气猛地一窒,而后似乎失去了运行的既定轨迹,散乱地游走,四肢百胲间充斥着撕裂感。他的头脑沉重而涨痛,真气自颈后XX**(麻烦知道的人告诉我什么**道,我没研究,以后修改的时候补上)涌入其中,直冲百会,却不得门径,只在脑中继续乱窜,这让他以为似乎将要爆裂开来,偏生除却眼睛无法睁开之外,身体的感觉开始变的有些真实,五感六识好象俱在那歌声停止的瞬间恢复,方才的入梦与而今的些须真切之间的对比,疼痛之外,倒更叫他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迷离感觉。
“水,水……”真气不断穿行,炙热的内气烘考着他身体的每一处,口中干燥枯涩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再次呻吟出声,只是嗓音晦涩嘶哑。他突然听到“哐砀”的声响自那歌声发处传来,随即是“铮”的清音顿起,有绕梁之势。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赤足落在木质楼板的声响,脆如鼓点,正击在赵守诚的心弦之上。
那足音自远而近,在赵守诚近前停了一下,响起汩汩水声,稍瞬即逝,既而香风入衣,温润如玉纤细婉转的腰肢靠上了如同山岚浩月般的胸膛,肌理细腻骨肉匀称的柔荑抚过赵守诚滚烫的面颊,滑上同样如同燃烧着一团火焰的额头。
赵守诚只觉得抚过脸颊和额头上那一阵阵沁入心脾的凉意,带着让人醺然迷醉的香风,让他的心中稍稍生出一种安定感。
丽娘吗?脑中只是浅浅地浮过这个意识,因为口中那似有火灼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再次挤出几个音。
“水,水……”
“唔……”那只让赵守诚无比受用的手仍然轻轻地放在赵守诚的面颊上,一个坚实而冰凉的器件抵住他的下唇,那对于此刻的赵守诚来说,不啻于甘霖的温水缓缓进入口中。赵守诚贪婪地想蠕动喉结,将那甘露全部纳入。然而他既然连眼皮都无法睁开,又怎能喝水?偏是那水已入口,却怎么也不愿再流入喉中。
赵守诚本能地吸气,只望可以让那犹如火燎的喉咙得到些滋润。然而,那水虽然有一些好不容易下去了,却不得引导,大半叫他吸进气管之中,叫他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口里边残存的水也顺着脸颊流走了。
一块触感滑顺的丝织小帕温柔地将赵守诚连上的水迹擦去,赵守诚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抓住那捏着丝帕的手,只觉柔若无骨,他此刻却也想不了那么多,只是不住咳嗽着。
那只手在赵守诚宽厚的切炙热的手掌中呆了片刻,轻轻地抽出,连同放在赵守诚额上的那只手一起离开,赵守诚本能地伸手去抓,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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