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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天争仙-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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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公主熟练的从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中抽出一本来,一本几乎揉烂的书,递给方荡。
方荡惊呆了,愣在那里,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这本破破烂烂的书,这本书上写着几字,他只认识其中娘亲教过的三个,血肉还有经字。
“这本《血肉通经》是磨皮淬血阶段的功法,虽然这两层靠水磨工夫无穷耐力也能成就,但若是有功法配合,事半功倍,这本书,我送给你了。”
方荡定定的看着那本破旧的书,从这本书上,方荡看到了靖公主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身影,方荡伸手接过这本写着血肉通经四个大字的书。对于方荡来说,书,是一种传奇,是一种强大无比的力量,是一种应该顶礼膜拜的存在,娘亲跟他说不允许他崇拜这个,不允许他崇拜那个,唯一叫他要抱着卑微之念,和一万个崇敬之心对待的,就是书和书中的文字。
方荡曾经一度认为,书就是整个世界上最华丽,最美好最贵重的存在,靖公主现在竟然给了他一本书。
靖公主随后道:“你不认识字,我来告诉你这本书怎么读。我只说一遍,你能够记下多少是多少。”
说完靖公主站在郑先旁边,伸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上面的文字读给郑先听,一边读还一边解释,整本书共十七页,总计三千八百多个字,靖公主说得很慢。
靖公主站在方荡旁边,幽香扑鼻,方荡却完全感受不到了,连那种最原始的冲动都没有了,他现在完全沉浸在文字的力量之中,靖公主说只读一遍的时候,方荡双目瞳孔骤然缩小到了极致,开启了那种时间缓慢模式,方荡太在意眼前的文字了,一丁点都绝对不能错过,甚至比威胁他生命的攻击,更加重视。
靖公主本来说的就慢讲解又细致,加上方荡减慢时间流速,靖公主说一个字在方荡的时间中,至少要三分钟,这三分钟的时间,方荡拼命地记下这个字,牢牢烙刻在心中,加上方荡本来也认识一些字,靖公主说到一半的时候,方荡几乎很少遇到不认识的字了。
当靖公主用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时间给方荡讲完,正要询问方荡记下来多少的时候,方荡晃了晃咚的一声仰面倒地,直接昏死过去,这场面吓了靖公主一跳。
别看只是接近两个时辰的讲解,这消耗了方荡太多的心力脑力还有奇毒内丹之中的力量。
虚脱的方荡一直睡了整整一天才醒过来。
方荡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大脸。
郑守一把抓住方荡的胳膊直接将他给拽了起来,嚷道:“小崽子竟然还有闲心睡觉?现在不下狠功夫,几天后你就再也不用睁眼了。”
方荡虽然刚睡醒却异常的清醒,嘴中的奇毒内丹滴滴转动,碰撞牙齿发出咯咯声响。
方荡大睡一场,脑中一片空白,连梦都没有做一个,此时清醒过来,却觉得那本血肉通经已经完全铭记于心,甚至可以说倒背如流了。
方荡被郑守拽着直接拉进了院子。
初春的天气格外喜人,这里没有烂毒滩地的熏天臭味,空气清爽得犹如蜜、汁侵入五脏六腑之中一般。
方荡瞅了下四周,院子里没人,连忙问道:“鸽子他们怎么样了?”
郑守随口道:“养伤呢,公主去求了三颗生骨丹三颗活血丹他们死不了,两三天后就能活蹦乱跳了。别废话了,时间有限!”
郑守将自己的压箱底儿的本事全都拿出来,郑守在年轻的时候,是他那个时代里整个王府之中最有潜力的人,若非有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成为当时备受宠爱的靖公主娘玉夫人的侍卫,虽然这十几年修为一直都没有进境,但也正因为如此,郑守的基础扎实得叫人感到恐怖,郑守别的或许一般,但却绝对是最好的启蒙老师。
方荡在郑守的教导下,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全都在进行训练。
时间一晃就是二十多天过去,天气转暖,风和日丽,春水潺潺,鸽子还有憨牛豹子等人早就生龙活虎一般,一切都恢复如常,大家依旧是白天锻炼晚上吹牛,只有方荡在郑守的操练下没什么时间喘口气。
“这小子看来是块硬料,公主的眼光还真不错。”早管事拎着茶壶,时不时嗞溜一口,赞叹道。
他还是首次看到这么能吃苦的人。
郑守转动着手中的两颗锃亮的核桃,看着那口磨皮蒺藜翻炒犹如炒豆子一般的大缸,目光柔和,低声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问题来没有?”
早管事将茶壶抱在怀中,手指肚轻轻敲着壶腹道:“没有,或许就如蔫坏儿所言,他是随着那股流民从西南大灾之地迁徙过来的。”
郑守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彻底放心了,说起来这小家伙聪明的很,我教他什么他就学会什么,比我年轻的时候强上十倍,啧啧,这样的家伙就算是落在二王子手中,早就藏起来培养了,绝对不会叫他跑公主这边来卧底,嗯,这小子,黑叔回来见到了一定也非常喜欢。”
郑守扬声道:“蔫坏儿,出来吧,劳逸结合,今天给你休息半天,咱们一会都去早管事家里。”
方荡此时正在蒺藜缸中磨皮,不过现在换了一口缸,这口缸要小很多,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被架在铁架子上,下面生着火,熊熊燃烧,使得蒺藜缸中的蒺藜被烧得滚烫,尖端微微发红,方荡现在就在这样的缸中磨砺皮肉。
这是磨皮速成之法,不过付出的痛苦是正常磨皮的十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没有几个人能在这样的缸中支持下来,一个不好,就不是磨皮了,是要命。
方荡现在每天都要在这口缸中呆上三个时辰,这已经是极限了。
方荡听到郑守的叫声,从缸中冒头钻出来,随着他一起钻出来的,还有汹涌的火星,看上去就像是燃烧的木炭被锤子砸中一样。
此时的方荡一身漆黑的焦皮,冒着阵阵浓烟。
敢这么磨皮的人非常少。
方荡现在浑身上下犹如披了一层甲胄,坚硬得如同犀牛皮一样,虽然还比不上憨牛的厚皮,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并且他的厚皮灼烫无比,这一点,连憨牛都比不上。
方荡知道今天是早管事的儿子早到离家前往京都科考的日子,大部分人都会去早管事家中给早管事的儿子送行。
鸽子站得远远的猛的一盆凉水朝着方荡兜头泼下来,方荡哎呦一声惨叫,浑身上下的皮肉都绽裂开来,漆黑的焦皮之下是鲜红的血肉,犹如四处流溢的岩浆一般。
鸽子嘿嘿淫笑不止,这算是报仇。
说实话鸽子打心眼里佩服方荡,以这种古法来磨皮,他光看看都要吓尿了,杀了他他都不敢尝试。
但佩服归佩服,并不妨碍他找机会报仇,况且这炸皮之法也确实是加速磨皮的一种方式。
方荡浑身僵硬的嗷嗷嗷叫唤几声后,便再不出声,看得鸽子唉唉叹息,自己远远比不了方荡,以后还是得乖乖的做小弟啊。
第二十四章 还匾
“我叫蔫坏!”方荡现在也不说自己叫做好运了,直接改名叫做蔫坏了,或许是因为他被郑守他们叫习惯了,所以脱口而出,毕竟在整个公主府中,除了靖公主外,没有人叫他好运。
王火皱了皱眉,这是什么烂名字?不过看了眼地上翻滚折腾的夺命双脚,王火觉得这个名字起的一点都没错,这个坏小子确实蔫坏儿。
王火是二王子的人,二王子手下能人辈出,远远不是四王子能够比较的,王火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来。
现在,就是他证明自己有资格得到更多的玉贝石的时候了,他要毫不留情并且要极端残忍的杀掉方荡,这是二王子的命令,公主府打残了四王子两名侍卫,事情已经闹大,他们虐杀个公主府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王火嘴中吐出淡淡的猩红色雾气,第三步正要迈出,大门台阶上陡然传来血液如雷奔吼的声响,紧接着这声音嘎然收止,取而代之的是铁器相互敲击般的声音,清脆铮鸣。
这声音一下就吸引了王火的目光。
靖公主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淬血境界,正式步入铸骨阶段,那铁器敲击般的声音,就是叩骨之音。
靖公主双目微微眯起,眼中神色不善。
王火感觉到一种强大的精神锁定了他,浑身上下犹如针刺一般,似乎只要他王火再往前踏出一步,靖公主就会亲自出手杀了他王火。
王火身形凝在那里,抬起的脚怎么都无法落下。
此时轿子之中二王子脸上露出无趣的神情来,撇了撇嘴,唇角轻动。
轿子外面的王火如蒙大赦,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他本就不是靖公主的对手,并且他投靠二王子已经够不要脸了,要是再和老主人动手,简直无异于禽兽了,若是能胜也就罢了,即丢了人又打不赢,他的作用在二王子眼中、将贬得一钱不值。
王火当即扭头,这悬在空中的一脚才算是落了下来,王火此时才发现,他后背竟然湿了一片。
王火一摆手,几个奴仆还有侍卫纷纷离开,那华丽的马车也不用轿夫驾驭,四匹骏马自行迈步,踢踏作响,缓缓行驶起来。
四王子低声嚷嚷道:“二哥,你干嘛?我废掉了两个手下,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走了?我丢不起这张脸。”
二王子重新靠回包着软布的轿墙上,依旧是一副被掏空了精气神的纨绔样子,“留下来怎么着?你没看到那贱婢要亲自出手了么?王火那小子修为根本不够看,叫他上去,不过是徒增羞耻罢了,没有必要一次将人都丢光了。”
四王子怒气滔天,开口道:“二哥,那背主的狗才没用,我完全可以亲自动手,狠狠揍那贱婢一顿,怎么也得将这个场子找回来才成啊!”
二王子睥睨了四王子一眼,淡淡的道:“老四,你是普通人么?你是王子,若什么事情都亲自出手,还要你的王子身份脸面么?成何体统?你和那些卑贱的下等人有什么区别?那贱婢不过是咱们消遣的一个玩具罢了,她一时风光而已,对这种货色没必要太上心。咱们的真正对手是老大。”
二王子说完,便不再理会四王子,而是皱眉沉思,显然不是在想靖公主的事情,而是琢磨值得他去思考的东西。
眼瞅着二王子、四王子的马车就要离开,王火也带着一众仆人退走,憨牛捂着肩膀吐了口口水,人家打上门来,想走就走,他们身为公主府的人他们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等等!”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这声音清脆略显稚嫩,原本公主府门前沉寂得吓人,这声音一吐出来,就显得格外刺耳。
王火诧异的扭头望去,不光王火,公主府的人都齐齐看向方荡。
靖公主微微皱眉,她虽然很想叫住二王子还有四王子好好的教训他们,但她很清楚,自己办不到,哪怕她已经进入了铸骨阶段,也依旧远远比不上二王子。
还有她在整个王府之中属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那种,整个王府的人都在等着她出丑,所有人的都恨不得将她踩在脚下,她安安静静的不惹事还好,若是她和二王子、四王子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定然是她,所有的人都会指摘她的不是,尤其是一直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云王后,她绝对不能给云王后半点机会。
靖公主现在最首要的是修炼进入练气境界,只要一步迈进去,人生大不同。
进不去,一切休提,她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和二王子还有四王子争斗上。
靖公主没想到方荡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口。
人人好奇,就连轿子之中的二王子都亲自挑开轿帘,看向方荡,能够叫二王子如此关注,这对于方荡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殊荣。
方荡依旧是一张人畜无害的呆萌表情,这表情迎上二王子的人投来的冰寒目光,使得二王子的人们尽皆诧异,搞不清楚这个好似没有完全开化的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见方荡小跑了两步,跑到三条下巴上满是苦嫂鲜血的大狗面前,方荡对着三条狗咧嘴一笑,虽然是笑,但方荡身上的那种纯粹的野兽气息瞬间使得这三条大狗瑟瑟发抖,夹着尾巴惊慌后退。
牵狗人远没有狗的直觉灵敏,愣愣的看着笑呵呵的方荡,就在他琢磨着现在就放开狗绳,将这个小崽子咬死的时候,方荡抬起脚来,呱唧、呱唧、呱唧,三声脆响,将三只狗脑袋全部踩烂。
方荡从小在烂毒滩地中杀那些变异的野兽为生,杀眼前这几只小狗,实在太轻松不过了。
将给方荡盛饭的苦嫂咬成那个样子,方荡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打狗也得看主人,之前鸽子不是不能将三条撕咬苦嫂的恶犬直接踢死,而是不能踢死,踢死了这几条狗,二王子,四王子的颜面下不来,事情就没办法解决了。
鸽子等人顾虑重重,但方荡心中却没有这么多的计较,谁对每天准时给他饭吃的人不敬,他就杀了谁!
方荡踩死了三条狗,那牵狗的大怒,四周二王子四王子的仆从们齐齐大喝,当即就要跟方荡玩命,结果方荡相当没品的掉头就跑。
就在二王子四王子手下齐齐愤怒大叫准备追赶方荡的时候,方荡竟然不是逃窜回靖公主府,而是将地上的那块硕大的牌匾拎了起来,随后一只手拽着牌匾,朝着二王子、四王子的轿子跑去。
牌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擦地声,二王子、四王子的人又是一愣,随后眼睁睁的看着方荡将用烫金大字写着的‘胯下奴狗,无卵男儿’的牌匾扯到了没有轿夫的轿子前。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二王子四王子手下的更是齐齐大惊失色,他们倒不怕方荡会将二王子四王子怎么样,二王子四王子修为都不低,况且每一个王子都有隐秘的存在贴身保护,但方荡要是真的冲撞了二王子,四王子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就见方荡直接将牌匾抡起,咚的一声,重大的牌匾狠狠地砸在了轿子顶上。
那牌匾做工其实蛮粗糙,但也有二三十斤重,砸在坚硬的铁骨轿子,上整个轿子微微一颤,发出的声响虽然并不算太大,但却足以震颤人心,简直就如铁锤砸在在场所有的人心上一般。
那可是二王子的马车。
马车中二王子那双张不开的双目此时眯得几乎只剩下一条线,而四王子怒火中烧,眼睛之中都快喷出火来了,他们这么尊贵的身份,竟然被一个区区的侍卫如此羞辱,他必须将外面那个傻小子碎尸万段,四王子几乎要立即跳出马车。
不过他的手腕被二王子微微一扯,被生生拉住。
四王子一愣,扭头道:“二哥这你都能忍?”
二王子呵呵一笑道:“忍?我对老大能忍,对父王能忍,对一块脚底泥忍什么忍?你说一只老鼠若是激怒了一只老虎,老虎会怎样?”
四王子想了想道:“抓住老鼠吃掉!”
二王子笑着摇头道:“无趣,一口吃了有什么意思?我更喜欢一点点拔毛剥皮,本来一个小小的侍卫不值得我下功夫,不过,正好他得罪了我,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好好羞辱一下那个小贱婢!今天时间不多,一切等我应付完大王子再说。”
四王子背脊上感到一阵寒凉,二王子犹如一座冰山,使得轿子里面变得堪比冰窟一样,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二哥抓住的胳膊上蹦起了一片片的鸡皮疙瘩。
“红殇!”二王子轻吐两字,二王子身后一股淡淡的风气涌动,轿子上面的牌匾嘭的一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开,整块牌匾在空中被炸得四分五裂。
莫名其妙的,方荡感到一股大力猛的袭来,直接将他撞飞十几米,要不是郑守一下将他接住的话,他估计要被摔个狼狈十足。
如同弹开尘土一样,将方荡弹开,二王子的马车再次动起来,缓缓离去。
这一次,没有人再叫停马车,王火头也没回的跟在马车旁边,一直到马车消失。
郑守双目微微眯了眯,内中闪现出一丝迷惘无奈,轻轻叹息道:“既然选了自己的路,就坚定走下去,希望你能够在自己的路上走好。”
方荡此时正在郑守怀中,刚才不知道什么力量袭击了他,使得他胸口闷成一片,喘息都有些费力,不过舌根下的奇毒内丹一震,这一切不适就彻底消散。
方荡有些诧异的看向郑守,他不太明白郑守的话,郑守不是应该非常恨王火么?
感受到方荡的目光,郑守苦笑一下道:“天下只有负父母的儿女,哪有负儿女的父母?他再不是东西,在我心中……哎,等你有了孩子就懂了。”
公主府此时忙碌起来,鸽子受了重伤胸口塌瘪,憨牛锁骨粉碎伤得也不轻,砖堆中挖出来的豹子稍好一点,但现在也闭着气。
郑守用力的拍了拍方荡肩膀,要不是方荡这次找回一点场子的话,他们公主府就名声扫地了,虽然以往也经常有狼狈的时候,但今天的这个亏吃下去的话,尤其是那面写着胯下奴狗,无卵男儿的匾额,从今往后就再也别想直着腰见人了。
不过此时所有的人看方荡的眼神都变了,有惊讶,有惊叹,有喜悦,有亲近,但同时,他们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方荡这一次将二王子还有四王子得罪到家了。
二王子还有四王子虽然走了,但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尤其是二王子,性情阴沉狠辣,行事更是不择手段,非常可怕。
被欺压惯了的他们心中顾虑太多了。
靖公主的声音传来:“好运,随我来!”
第二十二章 只有起错的名字
四周的行人议论纷纷,对着郑守等人指指点点,尤其是王火说完之后,更是连连摇头,不知道是为王火摇头,还是对郑守等人摇头。
被王火这样当面羞辱,憨牛等人各个目中喷火,但却依旧无可奈何,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帮家伙的背后是二王子还有四王子,这两个家伙的手下,三天两头就会来这里捣乱,前几次听说公主招了几个火奴,更是跑来找茬生生打死了三个。
公主在王府之中没有任何依仗,最开始也去找二王子还有四王子理论,但结果却次次都是靖公主吃亏,二王子还有四王子反倒变本加厉,久而久之,靖公主也只能咬破了嘴唇将血咽到肚子里。
靖公主都是如此,更何况是郑守他们了,别说现在尚未出人命,就算真的出了人命,苦嫂在门口被生生打死,他们也没有办法。
一方面是二王子四王子势大,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没有足够的玉贝石来孕养身子,根本比不上对面的几个二王子和四王子吃饱喝足的手下,就算动手,吃亏的一样是他们,最终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势力比不上,打也打不过,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当缩头乌龟了。
在靖公主府对面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上,内中坐着两个衣着华丽不凡的男子。
其中一个一张白脸,眼圈微黑,嘴唇有些不自然的发白,双目略有昏浊,坐在那里侧歪着身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公子哥。
另外一个则面容红润,丹目红唇,双目炯炯有神,身上筋肉蛩结,壮硕得犹如一头牛一样,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最鲜明的对比。
“二哥,这么搞下去太腻歪了,那贱婢家的狗才一个比一个怂,以前还敢放个屁,现在连屁都不敢放了。”面色红润身体强壮的男子欠了欠酸胀的屁股,打了个哈欠,一脸无聊的道。
犹如病秧子一样斜倒在轿壁上的男子张开睡不醒般的眼睛,伸出苍白的两根修长手指,挑开轿帘,对外面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极小,犹若蚊蝇,一般人就算贴在跟前都听不清楚。
但王火身后一名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却微微点头,似乎听到了二王子的吩咐。
刀疤男忽然嘿嘿怪笑两声道:“公主府就是公主府,你们不愧是在娘们胯下讨生活的东西,一个个长得人模狗样,竟然全都是没有半点血性的阉货,来来来,掏出你们的东西给爷们儿看看是不是阉干净啦?啊?哈哈!”
刀疤男子旁边站着一个头戴随风倒帽子的书生,这书生双手插在袖管中,一身书生袍干净得过分,一看就是个有洁癖的家伙。
着书生声音尖细,阴阳怪气的道:“既然公主府中都是一帮没有卵子的,那我就送一副匾额给他们。”
说着书生身后两个跟班抬出一面蒙着红布的匾额来,书生将红布一挑,内中金灿灿的八个大字在阳光下几乎要烙印在郑守等人的脸上——胯下奴狗,无卵男儿。
四周围观的人现在越来越多,见到这幅匾额后不少人都笑了起来,在他们眼中,公主府的郑守等人就是十足的窝囊废。被人欺负到家门前了,还只能当缩头乌龟,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被当众送了这羞辱匾额,若还是咬着牙咽下去的话,那么从今之后,这八个大字将永远烙刻在他们这些公主府的侍卫脸上,只要是在这火毒城中,走到那里都将被人瞧不起,沦为天下笑柄。
郑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死死的看了一眼那辆一动不动的华丽马车,随后猛的一转头,往门内疾走,武夫一怒杀人,最是容易,隐忍负重最是艰难。
郑守不是不要脸面,他在火毒城中厮混了大半辈子,这张脸比什么都重要,但他们实在不是二王子四王子的对手,拼死一战自取其辱倒也罢了,关键是他们这些人若是死了残了,那么以后靖公主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了,他就算被人嘲笑一辈子当没卵子的,也不能看着玉夫人临死前托付给他的靖公主真的变成孤家寡人。
郑守一伸手将要冲出去的憨牛手臂牢牢钳住,几乎是拖着憨牛在走,不过他没能拉住从憨牛身后窜出来的鸽子。
鸽子身形瘦小,一步五米,在地上犹如一阵旋风般的刮了过去。
郑守不由得大叫道:“鸽子,快回来,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鸽子在空中怒喝道:“以我热血,告诉他们咱们公主府的男子究竟如何!”
鸽子不是郑守,血气方刚的他受不过这个气,明知道不是对手,依旧上前,这是去寻死了。
那书生脸上露出一丝阴笑,轻蔑无比,鸽子连磨皮这一关都没有过,还敢出来挑衅?鸽子速度不慢,但他却依旧还有时间稍稍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辆华丽的马车,似乎听到了什么,微微点头。
“你若能碰到我的一片衣角,就算你赢了!”书生趾高气扬的说道。
电光交错,鸽子有着金铁之色的双爪尚未抓到那书生胸口,便被书生一脚兜中胸口,鸽子身法快,但这书生的脚更快!
“可笑……”
书生轻蔑吐出两个字来,后面的言语尚未来得及说出,却不料鸽子噗的一声,喷了那书生一脸一身滚烫鲜血,这才倒飞回来,重重的摔在憨牛怀中。
此时鸽子两眼翻白,胸口凹下去一个大坑,整个身子一下就软了,若无金丹妙药医治,就算勉强能活,后半辈子也必然连床都下不来。
明面上鸽子自然是输了,但书生赢得却也狼狈,此时满脸鲜血,衣衫上鲜红一片,他可是淬血炼渣的境界,竟然被皮都没练好的家伙喷了一脸,说出去都是笑话,这书生洁癖极重,根本受不了身上被弄得这么脏,看着脏污的白袍,嗅着鸽子鲜血的腥味,书生一张脸都扭曲起来。
“该死的脏货,竟然敢弄脏……”
书生正嘶吼咆哮,面上忽然一怔,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随后脸上的神情变得阴沉至极,他的眼角皮肤破了,虽然只是几道微不可查的小伤口,但还是破了,在鸽子的鲜血浸泡下,丝丝绞痛。
鸽子的那口血当然不可能将炼血去渣的他的脸弄破,真正弄破他的脸的,是一颗牙齿,鸽子咬碎了自己的牙齿,也就是说,鸽子从出手的时候就知道伤不了他,那个时候鸽子就已经咬碎了牙,等着偷袭他。
想到这里,书生再次摸了摸眼角上的伤口,后背上冒起一层冷汗。
好歹毒!这该死的鸽子不是要破他的皮肉,而是要用那颗牙齿刺瞎他的眼睛,好在他修为不高,准头不够,不然自己现在就瞎了。
书生原本一张脸原本就扭曲无比,此时却变得极端狰狞,足尖一点,身形如同梭子镖般的射出,三十多米的距离竟然一步横跨,一只脚朝着鸽子脑袋便踩了下去,以淬血境界的武者力量,这一脚足以将鸽子的脑袋踩爆。
憨牛万没想到这书生竟然赶尽杀绝,以往二王子、四王子的人来捣乱,都只是羞辱他们,却从未真正下过要命的毒手,憨牛不可能抱着鸽子避开这一脚,连忙放开鸽子,一声蛮吼,双肩一拱,如同一头奋起的犀牛用肩膀朝着书生的那只脚撞去。
不光憨牛没有料到这书生会下毒手,谁都没有料到。
郑守眼睛瞪得溜圆,当即抢步上前,但他刚刚踏出一步,那脸上有伤疤的壮汉一只脚已经出现在郑守脸颊不远处。
这书生和壮汉有个诨号,叫做夺命双脚,在四王子府中算是中上等的人物,两人是一个师父,最擅长的都是腿法,并且两人都已经到了淬血去渣的境界,比郑守的淬血炼心高出一节来。
这一脚掀起一阵如刀狂风,逼得郑守脚下不得不一顿,就是这么一顿,鸽子就再无可救了。
书生那一脚踏在憨牛的肩膀上,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憨牛的锁骨犹如木柴一般被踏碎,憨牛更是直接被踹飞出去,滚地葫芦一般掀起一长溜灰尘。
书生这一脚的力道被憨牛耗尽,却还有另外一脚,此时书生足不沾地,另一只脚高高抬起。
这一脚有个名号叫做蹬天鞭,是书生成名绝技,一脚抬起脚心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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