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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气凛然-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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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机构。

当日下午,刚从上海赶到南京的孙中山先生郑重宣布:将于晚上十点,正式出任中华民国政府临时大总统,自今日起,改元为中华民国元年,拥有五千年伟大文明的中华民族,自此走向一个崭新的新纪元!

这一重磅消息如同狂风巨浪,瞬间掩盖了整个中国的所有声音,引发中外各国的强烈震动,所有人都知道,古老中国先后出现的一南一北两个政府,很可能就此引发波及全中国的全面战争。

与世人瞩目的南北两京完全不同的是,成都乃至整个四川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四川各界民众仍然在发呆,不知道该听谁的才好——重庆的“蜀军政府”和成都的“大汉军政府”都在报纸上歇斯底里地高呼,自己才是四川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

如此一来,萧益民就任四川边防陆军总司令的消息反而没多少人注意了,各界普遍认为,边帅赵尔丰死后,边军七大营官兵办完丧事后,散的散走的走,如今除了成都的“振字营”和雅安的“泰安营”还算完整之外,其他各营留下的官兵没几个,本就拥有四千军队的萧益民此时就任边军司令,也不会增加多少兵力。

至于萧益民晋升陆军少将一事,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合情合理自然而然,先不说萧益民的巨大功绩,没看见仅比萧益民大七岁的尹都督已经是陆军中将了吗?尹都督这几天大量提拔手下将校,新军的四个协统全都晋升少将,一大批军官也获得提升。

在大批获得晋升的新军将校中,原本只是少校军衔的新军协领谢炯提升最快,一下子就坐上四川新军少将参谋长的宝座,谢炯如今又有多大?只不过比萧益民大两岁半而已,说起本事和带兵能力,他连替萧益民提鞋都不配。

对于尹昌衡不甘被动,迅速反击的一系列手段,萧益民和他的将校们嗤之以鼻,众人对半残废的四川新军根本没有半点儿兴趣,全副精力都放在军队编制和各级主官的制定上来,为了切实提高军队战斗力和凝聚力,新的边防陆军将在司令部的直接指挥下,建立两个混成旅,每个旅下辖两个步兵团和三个直属连,总兵力必须保持在一万二千官兵这个最低幅度以上。

再有一件关系到军队建设的大事需要提及一下:

留学日本士官学校的刘秉先,以及三年前进入保定速成军校深造的陆成方、万连峰、俞成杰不日即将学成归来,与刘秉先同期前往日本士官学校深造的曾超然更令弟兄们佩服——第八期留日士官生曾超然以毕业成绩第一名的优异表现,被选入日本陆军大学继续深造。

城市的另一边,穿上崭新少将制服的新军新任参谋长谢炯回到家里,一把推开扑上来献媚的小妾,大步走进书房,“嘭”的一声关上门。

谢炯划燃火柴,点上支香烟,瘫坐在藤椅上一脸痛苦,自从得知陶泽坤被杀死、陶氏一族七十余口惨遭灭门之后,谢炯每一天每一秒都在无比恐惧中度过,他总是感觉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双双仇恨的眼睛在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随时都有劈来的刀锋或者飞来的子弹。

突然获得尹昌衡的提携,而且连升三级成为人人羡慕的新军参谋长,这种荣耀对谢炯来说不但不值得高兴,反而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不需要谁来提醒,他就能猜到尹昌衡这么慷慨的真正原因——这是把他谢炯推到萧益民的刀尖前当替死鬼啊!

谢炯此刻非常清楚,陶泽坤被割下脑袋,尸体都可能喂了野狗,外强中干的尹昌衡心里比谁都害怕,之前大家都以为那个像书生比像军人更多的小白脸萧益民,除了唯利是图、逆来顺受之外,不会有任何过激反应,可谁知道到这个小白脸发起狠来这么快、这么残酷?

他不是数年如一日扶助孤寡、醉心教育吗?

他不是被赞扬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吗?

可他娘的如今砍下陶泽坤的脑袋之后还不罢休,还要派人奔赴数百里灭了陶泽坤一家无辜的七十余口,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怎么能不让谢炯胆战心寒?

烟头的烧灼痛得谢炯跳起来,他下意识咬住起泡的手指,铁青的脸扭曲起来,手指的疼痛让他瞬间做出最明智的决定:必须马上逃走,逃得越远越好,要是再活在无边的恐惧之中,天天提防自己的脑袋落地,说不定很快就要发疯,还不如早走早好,远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第096章 算盘珠子慢慢敲(上)

北校场操场的检阅台上,头戴筒型软式训练便帽、身穿橄榄色新式军服的萧益民和手下将领笔直站立,新晋边军第一混成旅长王键站在检阅台正前方,面对台下整齐列队的四千官兵,大声吼道:

“十条军规第一条——”

台下四千官兵齐声回答:“严格服从,恪守天职!”

“第二条——”

“尊老爱幼,善待百姓!”

“第三条——”

“兄弟战友,亲如手足!”

“第四条——”

“勇往直前,怯逃者杀!”

……

“第十条——”

“视死如归,铸我军魂!”

整齐高亢的声音在宽阔的操场上空久久回荡,萧益民心里非常满意,他和麾下将校绞尽脑汁、精心制定的“十条军规”成功实行,经历了初步磨练的四千官兵经过十天的强化学习,每个人都将这十条军规和《内务条例》背得滚瓜烂熟,精神面貌为之一变,无论士气还是凝聚力都有了质的提升。

萧益民和他的将校们见到成效,喜不自胜,他们深信,只要坚持不懈地开展教育,这《十条军规》有如铁一般的行动准绳,将会融入每一个官兵的血脉里,假以时日,定能练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血强军,为将来的发展壮大奠定坚实基础,进而铸造出钢铁一般的军魂。

王键大声下令:“全体都有,立正——,直属各部原地解散,第一混成旅整理装备,准备出发——”

“杀——”

原地解散的三千五百余名官兵没有离开,他们围着纷纷整理背包的第一旅五百官兵,久久不散,一双双眼里全是不舍之色。

今日一别不同往日,第一旅五百弟兄就要跟随旅长王键返回雅安,长期驻扎在白塔山基地,负责成都西南部和西部防区的保卫重任,回到雅安之后,第一旅首先要做的就是招兵买马,继续强化训练,他们必须在半年之内,将总人数扩充至五千五百的官兵编制,眼前这五百名精心挑选的军龄都在一年以上的老兄弟,将成为第一混成旅的各级军官和指挥员。

旅长王键与副旅长何其武逐一向留在成都的军官们告别,最后和萧益民一起并肩走下检阅台,边走边低声交谈。

萧益民望着操场上正在相互告别的弟兄们,拉过王键和何其武,低声吩咐:

“二位师兄,你们性格沉稳,经验丰富,一年多来在我军训练和教育方面贡献良多,不但在实际训练中大胆探索,对原有的各兵种《操典》进行了大量的更正和补充,而且在军纪教育方面卓有成效,此次职务评议中获得弟兄们的一支推崇,纯属理所当然,所以,你们的旅长、副旅长职务也是名至实归的。”

“不过,千万不能固步自封,逆水行舟的古训一定要牢记,目前各国军队都在摸索和实践中快速成长,就连袁世凯的北洋军也表现出令人惊讶的战斗力,前不久的武汉战场上北洋军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就是很好的证明,在历时两个多月的交战中,北洋军表现出来的许多技战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还有,在部队扩充方面,要非常谨慎,宁缺毋滥,保证质量,还要想方设法获得父老乡亲们的鼎力支持。”

王键连忙回答:“请司令放心,回去之后我们一定严格遵照新修订的《征兵条令》招募兵员,决不急于求成,干出拉壮丁那样的蠢事,还是司令在会上反复强调的那句话: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民心才是我军安身立命之本。”

何其武接着表态:

“放心吧,司令,我们绝不会辜负司令的期望,回去之后定会贯彻司令的指示,一切以军规和条例为准绳,严格按照我军《操典》训练,绝不会放松思想教育,争取一年之后,在对抗演习中全面战胜第二旅。”

萧益民含笑点头,示意两人再走走,再看看此次返回的弟兄们。

王键和何其武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经历了此次成都危机和内部强化学习,受过正规军事教育并拥有近两年实践经验的王键、何其武两人,也和所有军官一样,在迅速蜕变、更具威严的萧益民面前,不知不觉变得恭恭敬敬,无论是话语中还是心底里,他们都对萧益民深感钦佩和折服,再也不敢称呼萧益民“师弟”二字。

走出几步,王键低声问道:“司令,下周保定毕业的几位就要回来了,你真打算让他们到我们一旅从排长干起?”

萧益民严肃地点点头:“必须如此,这是我军军官培养的必要程序,哪怕深造回来的人再有水平,也必须通过基层踏踏实实的磨练,才能提拔使用。”

“通过这次危机,你们也看到新军那些人的表现,他们的各级将校中,不下十五人是从日本深造回来的,其余各级军官,几乎全是四川武备学堂和速成学堂毕业的佼佼者,可是他们在这次危机中的表现怎么样?”

“哼哼!惊慌失措、无能之极,令人无比的失望!再看看他们带的什么兵?用豆腐渣来形容都不为过,这样的军官,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胜任将来残酷的战争呢?”

王键和何其武频频点头,萧益民的分析客观一针见血,令人看得见摸得着,心悦诚服。

“报告司令,彭子岳要求跟随他哥哥彭子松一起,返回雅安基地继续训练。”

此次跟随第一旅前往雅安基地展开特训的直属特务营营长魏长风前来请示。

王键和何其武相视一笑,彭家兄弟都是司令萧益民极为喜爱的神枪手,连两兄弟的大名也是司令帮忙取的,这次整军,司令部参谋处为了发挥两个神枪兄弟的传帮带作用,把这两个兄弟分开了,看样子两兄弟还是舍不得离开彼此。

萧益民向眼巴巴站在远处的彭家兄弟招招手,对跑上来敬礼的两兄弟回了个礼,板起脸,不悦地望着彭子岳:

“山伢子,你要去雅安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嗯?”

山伢子涨红着脸,挺起胸膛:

“报告司令,我觉得自己的水平还不够,不敢担任直属团的射击教官,我想和我哥一起,跟着魏营长学习……魏营长说了,要把我们所知道的所有东西,包括怎么看风速,怎么测风向,怎么潜伏才不被发现,还有……还有、还有就是……怎么去搜索潜伏的敌人,然后把这些全都记在纸上,写成一本专门的……教材,这是……魏营长说,这事很光荣,将来军中所有练狙击的兄弟,都能……都能看到我们俩的名字。”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萧益民笑完,转向魏长风:

“魏营长,原来是你在背后挑唆的啊!我说呢,山伢子怎么能说出这么一大段文绉绉的话来,还能想到要留名军史呢,呵呵!山伢子,背熟这段话,你花了不少工夫吧?”

山伢子低下头,脸更红了,不知不觉退到哥哥身边,再也不敢抬头看萧益民一眼,心里觉得很后悔,觉得对不起司令的器重。

魏长风讪讪而笑:“司令,参谋处下达的任务实在太重,半年之内就要总结出我军第一本《狙击教范》,实在是困难啊!全军目前只有彭家兄弟这两个神枪手,而且他们两年前就得到司令的指点,此后一直苦练,子弹都打去了五六千发,没有他们俩在实践中帮忙,属下写不出来啊!”

萧益民点点头:“好吧,我同意了,不过魏长风,这次我可是把全军一百名最好的优秀射手全部交给你了,还把最好的武器和特制的大批服装器械都送给你,半年之后要是没什么长进,你就等着去工兵营报道吧。”

“是!谢谢司令!”

魏长风兴奋地敬礼,乐哈哈地拉着彭家兄弟快步离开,看样子要去营房帮山伢子打背包了。

王键、何其武和周边侍卫们笑得不行,都知道司令为何在这一百神枪手身上花那么多本钱。

之前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官兵,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狙击手,还是萧益民详细说明之后,大家才知道“狙击”二字怎么念,有何含义,了解到神出鬼没、阴狠毒辣的狙击战术是多么可怕。

试想一下:一队行进在山道上的队伍里的指挥官,突然被不知何处飞来的子弹打爆脑袋,或者率部扎营之后,一个个哨兵和巡逻官兵被两三百米之外的冷枪打倒,对军队士气的打击是何等重大和残酷!

大家都设身处地相互推演过,换成自己带领部队遭到狙击手攻击,恐怕一样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防护和反击。

当军官们了解到狙击战术的功效之后,都自觉遵守保密制度,不约而同大力支持司令部组建直属特务营。特务营练好之后,其中的佼佼者将会获得特别晋升,然后分到各旅直属特务连,为各部带出一个个令敌人胆丧的狙击手,这对大家都是件好事。

第一混成旅五百官兵和司令部直属特务营一百多官兵整装就绪,在旅长王键的口令声中,齐齐向司令萧益民敬礼,顶着冬日温暖的阳光,列队走出军营。

萧益民和全军将士回礼目送,气氛显得异常的雄浑浓重,就像真的出征一样。

萧益民回到池塘边的司令部不久,侍卫长吴三喜滋滋来报:“刘秉先大哥到了,正从营门口过来呢!”

萧益民高兴不已,站起来整整军容:

“走,一起去迎接,这么多年不见,今晚你要多灌他几碗,这孙子酒量很大,我搞不动他。”

吴三咧嘴就笑:“小哥,好像重庆那个杨先生跟刘大哥一起来了,还有邹老爷子,不知为何也一起来了。”

“杨先生?哪个杨先生?”萧益民奇怪地问道。

“就是上次求你帮忙,从牢里捞出杨维几个同盟会死党的那个杨先生,至于叫什么名字,我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了……”

吴三挠着脑门使劲回忆。

萧益民皱眉紧皱:“重庆同盟会会长杨庶堪杨先生?”

“对对!就是他。”吴三连忙回答。

萧益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来得真够快啊!而且还是和刘大哥一起来的,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好,不简单啊……走!热情迎接,天大的事都不管了,今晚喝完接风酒再说!”

第097章 算盘珠子慢慢敲(中)

萧益民满脸笑容走出司令部,看到快步跑来的刘秉先,立刻迎上去,相别四年的兄弟紧紧一抱随即相视大笑。

萧益民推开激动不已的刘秉先,上下打量一番:“嗯,结实多了,除了这身洋装有点儿难看之外,其他都很好!”

壮实的刘秉先给了萧益民一拳:

“三弟,你这嘴巴还是那么刻薄,哈哈!让我好好看看你……又长高了,奶奶的,竟然比我高出半个头了……眼睛还是和原来一样深邃狡诈,啧啧,这幅摸样越来越有上位者的风范了!”

萧益民佯装生气,转向一旁含笑不语的杨庶堪:“苍白兄,你帮小弟评评理,有他这样夸人的吗?”

众人一阵大笑,杨庶堪环指一圈,脸上故意挤出愤愤不平之色:

“一鸣老弟,没想到转眼之间你就赚下这么大一份家业,令人眼红啊!愚兄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了!”

众人又是一笑,吴三、郑长泽、枟毅等人上前与刘秉先热情相见,萧益民走到笑容满面的邹文翰身边,轻声问候几句,拉住杨庶堪的手就往司令部里领,众人簇拥着刘秉先和邹文翰随后入内。

杨庶堪一进入院子,就对满园盛开的腊梅赞不绝口,酸气一来有点儿挪不动步子了。

邹文翰见状不屑地说,要是你到过一鸣家的后花园,你就不会觉得这里的梅花有何稀奇之处。

杨庶堪闻言立刻停下脚步,强烈要求到萧益民的后花园去暖酒赏梅,萧益民一口答应下来,众人转身走出司令部前院,绕过漂亮池塘南面的石板路,直接前往萧家大院。

半小时不到,萧家大院后花园的小山亭子上杯盏交错,笑声朗朗,雅兴大发的杨庶堪和邹文翰大声朗诵咏梅的名篇,吟出一首就畅饮一杯,引来众人阵阵喝彩。

此时暖阳夕照,满园梅花沿着小山周围错落分布,争妍斗奇,在远处几棵苍松翠竹和多姿多彩的观赏山石点缀下,的确令人赏心悦目,清香宜人,心情自然也格外舒畅。

酒至半酣,刘秉先羡慕地望着萧益民和弟兄们身上笔挺的新式军服,忍不住大声赞道:

“真漂亮,用料上乘,简洁大方,比起日本军队的军服都强,有点儿德式军服的味道,特别是这种软式军帽,很像画报上介绍的德军山地部队的式样。”

“二哥果然目光犀利啊!”

萧益民笑着说道:“这身军装是我们聘请的几个德国工程师,和德国总领馆武官夏普乐中校一起帮助设计的,他们以德国巴伐利亚山地部队的服装为蓝本,根据我们的要求做了些改动,除了衣领和裤腿式样略作修改之外,大体上沿用了德军式样。”

刘秉先伸手摸摸萧益民左胸衣袋上方的深棕色软皮标志,对这个平行展开的翅膀图案很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萧益民低下头解释:“四川边军如今就剩下小弟的振字营和雅安的泰安营,泰安营的战旗是沿袭满清的青龙旗,我们的是自己设计的飞豹旗,所以我们就用一对翅膀作为军队的标志,翅膀的装饰线和中间这个圆形图案,是用钢模热压而成的,圆形图案中的不同内容,代表的是不同兵种。”

“我这个豹子头图案独一无二,枟毅师兄和吴三他们的两支步枪交叉图案,代表的是司令部机关和直属部队,其他的如两把交叉马刀代表骑兵,马车代表辎重兵,火炮代表炮兵,机枪代表机枪兵,其他的多看几回你就知道了。”

杨庶堪好奇地凑过头来:“一鸣,你擅自改动军装式样,难道就不怕北洋陆军部的责罚?”

萧益民还没回答,刘秉先已经解释:

“我说苍白兄,你一直待在国内,怎么还没有我这个离开几年才回来的人清楚啊?自满清光绪朝建立新军以来,何时见过军队有统一的军装?先不说款式五花八门,只说颜色,北洋新军是灰色和黄绿色都有,淮军刚换成土黄色,粤军滇军是灰蓝色,我们四川的新军黄色灰色混杂,至于地方保安部队更别谈了,很多人胸口上还有块印着‘勇’字的补子,为什么边军就不能有自己的颜色?”

“一鸣从军多年,又刚刚就任北洋政府任命的四川边军司令和川康陆军校阅使职务,他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邹文翰看到杨庶堪有些尴尬的笑容,便摇头晃脑地说:

“苍白啊,你本来就是个文人,参乎这些事干什么?哪怕你现在当上了南京临时政府的候补监察委员、四川蜀军政府高等顾问,你骨子里还是个文人,有空多和老哥喝喝酒赏赏花,不更快活吗?”

“去去去,我能和你这个文坛领袖比吗?小弟今年才满三十岁啊!”

杨庶堪在邹文翰面前只有受委屈的份,如同小媳妇见婆婆一般,从来不敢对邹文翰大声说话,何况今天他是硬把邹文翰从家里拉来见萧益民的,有求于人更是不得不放低姿态。

众人看得有趣,会心一笑。

萧益民佯装不知,频频举杯劝酒。

吴三和枟毅几个早就得到吴三的通报,看到机会哪里肯放过?逮住刘秉先和杨庶堪一阵猛灌,结果杨庶堪和刘秉先两人心里揣着满腹心事,一件都没机会说出来,就被侍卫们抬进前院客房扔到床上了。

黄昏时分,小山上寒风刺骨,萧益民搀扶邹文翰回到正堂东侧的大书房,四姐和几个丫头已经在书房里放上暖烘烘的炭火,小炭炉和茶具都已准备妥当。

萧益民给邹文翰沏上一杯清热滋润的菊花茶,等邹文翰喝完,再次添满:“邹叔,是苍白把你硬拉来的吧?”

邹文翰点点头:“他是奉黄兴之命来当说客的,一鸣,南京那边我们先不说,说说成都吧,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还是放尹昌衡一马吧,成都几十万民众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东郊和南郊又驻扎了熊克武、刘存厚两部八千兵力,整个局势发生了很大改变,形成微妙的四方平衡之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仍旧不依不饶,尹昌衡很可能会忍痛分出一半权力,和城外的两部人马联合起来对付你,哪怕你胸有成竹运筹帷幄,也要考虑数十万民众的利益啊!”

“放心吧,邹叔,小侄还是能识得大局的,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傻事,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成都父老乡亲的利益!不管他们之间怎么联合怎么斗,小侄都不会参与,新政府的位置小侄一个不要,让他们争去。”萧益民低声解释自己的立场。

邹文翰非常欣慰,连连点头,低声赞道:

“这就对了,做得好!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只要你高调宣布退出,他们三方势必为争夺新政府的领导权,而发生一番激烈的争斗,且不管什么渔翁得利之谈,你只要置身事外,严守中立,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到头来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谢谢邹叔提点!没有你老鼎力襄助,小侄也没有今天啊!”萧益民由衷感谢,端起茶杯,轻轻送到邹文翰手里。

邹文翰喝下杯茶,心情大好:

“还有啊,苍白此次突然到来,还是和你的结义二哥秉先一起来的,恐怕带来了南京同盟会的什么重要决定,很可能牵动四川方方面面的利益,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萧益民无奈地叹道:“也不知我这二哥中了什么邪,竟然成了狂热的革命党,估计他在日本就加入了革命党,否则以他超人的天赋,成绩决不会在曾超然大哥之下,唉,可惜了一棵好苗子!”

“……原本我都计划好了,等日本士官学校第九期的两位师兄年底回来,就让他们一起前往德国柏林军事学院和柏林炮兵学院继续深造,此事已经获得德国方面的同意,可现在看来,秉先二哥恐怕要回重庆自立门户了。”

邹文翰微微一笑:“得失之间很难取舍,有时候看似失去,未尝不是一种收获,你想啊,要是秉先在重庆闯出一片天地,对你不是更有好处吗?”

萧益民苦笑着点点头:“小侄知道也许更好,可这心里……就是不舍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舍如何得?这几年你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邹文翰轻轻提醒萧益民,看到萧益民重重点头,邹文翰接着问道:“医院里的那个蒙古人包季卿何时可以出院?”

“明后天就可以出院,东边的小院已经收拾好,包先生的妻子及两个孩子和我姐相处很融洽,等包先生回来,他们一家就能团圆了……只是,小侄担心留不住包先生这样饱经风霜雪雨的大隐士,要不是前任驻藏大臣凤全被那帮喇嘛头子设计杀害,包先生被当成替罪羊,以他的进士出身和偏将军身份,哪里会落到被困满城监狱长达七年的悲惨地步?这满清朝廷不倒下没天理了!”

萧益民说起这事仍然非常感慨。

邹文翰摇摇头:“看来你还没有真正了解包先生,这段时间我去看望他两次,每一次都谈得很投机,他几次在我面前拉着小女儿的手,红着眼睛告诉自己女儿,不要忘记谁是自己的恩人。”

“他小女儿很漂亮,才八岁就很懂事了,她妈妈告诉我,小女孩还没出生包先生就带兵进藏,还是被关进监狱之后才看到自己女儿长什么样。”萧益民想起包季卿的小女儿就露出笑容。

邹文翰微微一笑:“是啊,我也觉那小女孩是个美人胚子,她妈妈是汉人,还是江南的美人呢,要不是成都兵变那天,你率部赶到满城救援平民,亲自闯进燃烧的房子里救出他的妻子和一对儿女,还派人到监狱把他抢出来送到西医院,他们一家哪怕不被烧死,也要被暴怒的乱军杀死,更不用谈还治好他多年的肺痨了。”

“这份大恩大德,他是不会忘记的,包先生是那种非常有气节和涵养的人,要不是事先知道他是蒙古族的,我真把他当成我们本地的饱学之士看待了,简简单单几句交谈,就能从他看似平常的话语中,体会到什么叫做文武全才满腹珠玑,难得的人才啊,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萧益民点点头:“不会错过的,付出再大的努力,我也要留下包先生!”

邹文翰捋捋长须,含笑点头:

“有他辅佐你,我也放心了,毕竟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式文人,从小就对武事和兵法不感兴趣,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涉猎,所以啊,只有包先生能在方方面面给予你帮助……你别看他四十二岁了,他的学识和眼界远在我之上,坐这几年牢仍旧每天苦读苦思,他最痛心的是在狱中写下的几十万字心得没了,包括画出的上百张青藏和西康军事地图都毁于大火,实在令人痛心!”

萧益民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没关系,再写出来就是了,只要包先生愿意,我给他出版,译成英文版、德文版都行。”

邹文翰一听,不由莞尔:“哈哈!你这人就是这样,总是那么让人放心!你这样的人要是还得不到包先生的信任,恐怕这世界上就没人能入得他的法眼了,哈哈……”

“笑什么呢,什么事情乐成这样?是不是灌醉我们俩你们觉得很开心,在这里大肆庆祝啊?”

萧益民和邹文翰转头望去,酒醒后脸色很不好看的杨庶堪晃悠悠地走了进来,身后揉着脑袋、愁眉苦脸的正是刘秉先。

萧益民和邹文翰相视一笑,连忙站起来,上去搀扶走不稳的杨庶堪坐下,心里知道正戏就要上演了。

第098章 算盘珠子慢慢敲(下)

朴素宽阔的大书房里,茶香弥漫,青烟缭绕,学会吸烟的刘秉先和老烟斗邹文翰坐对面,爷儿俩喝完香茗便开始吞云吐雾。

萧益民无所谓,一脸笑容地给三人沏上茶,杨庶堪的小身板够呛,不时挥挥袖子咳个不停,大声抗议吸烟的离远点。

大家说笑一番,杨庶堪上了趟厕所回来,这下就不再打哈哈了,直奔主题:

“都喝三杯茶了,先停一下说说话吧,否则肚子憋得慌。邹老、一鸣,大家都这么熟我也不客气了,今天确实是有事而来。”

邹文翰叨着刘秉先敬上的日本香烟,冷不丁来上一句:“你什么时候客气过?每次来这儿都是你吃得最多、拿得最多,还好意思说这话?”

萧益民和刘秉先忍不住笑起来,杨庶堪只能翻个白眼不予理睬,心里知道这是老江湖邹文翰借此敲打他,让他不要太过分。

可杨庶堪奉命而来,不说还真不行,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一鸣,对于由重庆和成都两方共同组建四川新政府一事,你怎么看?”

萧益民放下手中的小瓷杯,抬起头,认真回答:

“两个字——支持!不过小弟声明在先,除了首届四川大汉军政府成立时授予本人的军政次长一职之外,小弟不会再担任新政府中的任何职务,也不会以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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