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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夫贵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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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风荷应该还不知道,我想了想,她月份大了,还是先不告诉她。”下一刻担心的便是风荷了,因着风荷马上又得赶回棽月去,这种负面消息还是不说为好。
“其实,皇上早就给棽月去过一封信了,那时候便是怕你们伤心,难过,我和三妹夫便瞒了下来。”冯威承认道:“就像你现在担心风荷知道一样,我们也是因为担心。”
“你们早就知道了?”曲蕙心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释然了,那时候风荷吐得厉害,受不得别的刺激了,不告诉也是正常的。而且自己随后也怀了孕,更是不敢提起了。“老天爷保佑以后可别再见到姓戴的了,看着就厌恶。”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见到戴夫人,心里舒服了不少。估计是她放了狠话,戴夫人吓得无心参加,提前回家了。
“行行行,我把之前我爹娘留给我的城南老宅子翻修一遍,等生了孩子就搬进去,到时候离戴府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见,娘子你看如何?”
“城南?那离爹娘也有些远了……”曲蕙心舍不得娘家。
“那就住在曲府也行,只要你喜欢。”他爹娘早逝,住哪里都行,只要有曲蕙心和孩子在,被人误会是倒插门也无所谓,更何况,曲府里头的厨子那手艺简直了,说多了都是口水。
“我可不想让人误会你是上门女婿。”夫君这么贴心的考虑自己,曲蕙心的情绪彻底变好了,笑得甜甜的……
曲兰心一直都没办法单独行动,曲夫人总是将她带在手边,没有离开半步。
“娘,我想去一趟茅厕。”等待宴席开始的功夫,她故技重施。
“让红萱跟你一块儿去!”曲夫人唤来丫鬟,吩咐道:“陪着小姐,别走丢了。”今天宫中人多,她也多了一份担心。
“是!”曲兰心不敢拒绝,怕娘起疑心。
领了红萱出了侧殿,询问了一下宫人大致方向,便缓缓朝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偷偷用双眼扫探周围巡逻的侍卫队,期望能在队头或队侧碰上石朗。可将这段唯一能偶遇的路段走完,石朗也没出现,眼见着拐过竹林小径便是五谷轮回之所了,她心里好生失望,回头吩咐红萱止步,在竹林这边等她,自己走了过去。身影刚刚隐没在红萱视线外,林子里突然快步走来一个小宫女,也不说话,只对她道了个万福,将一个红色小福袋递给她便走。
“哎……”她刚一开口,小宫女就撒丫子跑开了。
曲兰心见人没了,只得将注意力放回福袋上,掂了掂,轻轻的,没甚重量,捏一捏,里面似有纸质声,她心里一动,将袋子打开来——果不其然,里面放着一张叠好的纸,跟她在曲府收到的一模一样。
她快速的将纸打开,上面只有寥寥一行字:石朗已去巡查城防,宴后回宫。
“城防……难怪方才看不见他。”曲兰心的失望落到了实处,心里空空的惆怅得很。她似乎没有在白日跟他真正见过一面,连那日出城迎接,两人也隔着老远。今天她特意仔细打扮,梳了个双云髻,戴了一套精致淡雅的羊脂玉细流苏簪子,因着没出嫁,脑后垂发用绦子系了,箍了个配套的羊脂玉镂空发箍,玉针穿过固定住了,同样垂了流苏。身上穿了芽绿缎子襦裳,绣的蝶戏春兰,中绿的腰绦缀了一遍透影纱,末端挂了玉铃铛,走起路来随着裙摆发出轻润微响,配着襦裙边上绣的湖水纹,秀美且清爽。这般精心,原为了能见到石朗一次,没想到还是不成。惆怅了一会儿,遂收起袋子,顺着原路又慢慢返了回来。
“二小姐!”红萱迎了上来。
“回去吧!”她淡淡吩咐道,没让红萱看出任何异常。
石朗此刻站在门楼上,望着远空的晚霞遐思:方才宫里来了个小太监,大热天的,给他递了一封信就赶回去复命了,连口水都没喝。他打开信,这才明白连日来监视自己的幕后主使是谁,不是他所猜想的棽月王,而是棽月王后。只是……这王后的目的实在让他头疼——居然是给自己的二姐牵红线,讨姻缘。
他不由得想到了最初碰到曲家二小姐的七月初七夜晚,那时救了她送回家,一路上曲家二小姐三番两次的起话头,现在想起来,原来那时候便是对自己有了好感了。又有那次带人保护在曲府的棽月王夫妇,曲家二小姐半夜相寻,表露衷心……现在想起来,他记得曲二小姐离去时踉跄的背影,似乎是哭了。
哭了?石朗顿觉头更疼,他也没做什么,这曲二小姐怎么就把一颗芳心安到了自己身上?他将自己上下看了看,自觉跟身边站岗的士兵无二,只不过他是个统领罢了。
棽月王后在信上还夸了不少曲二小姐的好话,希望他能接触一下再做决定,反正男未婚女未嫁,何乐而不为?
“何乐而不为?”石朗喃喃自语的回味,不期然说出了声音。
“大人您有吩咐?”一旁跟随的侍卫耳尖的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没……”他摆摆手,看向自己的随侍,心思一动,突然想问问他:“赵永,你觉得我该娶个妻子么?”
赵永的眼瞪得溜圆,似乎全身都在激动,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大人,你终于开始考虑人生大事了?”那欣慰到欲罢不能的表情,像恨的铁终于有了要成钢的迹象。
“为何如此激动?”石朗惊讶。
“大人……你不知道……”赵永哽咽:“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未娶妻,他们……他们都说你可能不喜欢女人。”这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官方说法是石朗被傅玉姣伤透了,早已绝情绝爱,成了石头人,从此恨上了女人,以后或许会喜欢男人也说不定云云。
“胡说八道!”石朗对这说法嗤之以鼻。他不过忙于公事,哪里说不会娶妻生子?况且傅玉姣早就对他构不成任何影响了,他如今只不过没有结识女子的机会,要不然……等等,他看向手中的信——这不是机会么?还是个不错的机会,不妨一试。
打定主意,他决定今晚提早回宫,赶在晚宴结束前见见曲家二小姐。
歌舞升平,礼乐和鸣,美酒佳肴被宫人端着,鱼贯送入大殿里。
曲兰心状似离神,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周围夫人们的问话,心思却早已飘到了远远的城墙之上,那上头,会不会正立着一个身着铠甲的高大男子,正满脸严肃的巡查着城防?她的眼睛随着心思就那么飘到了门边,窗外……呃,那里站着的人,好像是石朗?
她眨了眨眼,是石朗没错。
石朗怎么来了?而且,还看向自己的方向?他是不是瞧见了自己?曲兰心欣喜若狂,一双眼亮晶晶的盯着窗子,生怕一不小心,错过了。
石朗确实看了她有一会儿了,看到她先前被几位夫人相继询问,都是礼貌的回话,却未深入,浅浅而已,意兴阑珊的模样。而后神游太虚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眼神却看向了外面,看到自己后,先是不信,继而双眼爆发出了异样的神采。
莫非……她方才是在想自己?石朗想到这一点,心里竟起了一丝涟漪,他从未被一个女子这样对待过,就连以前和玉姣相处,都是他围着玉姣在转。如今想来,都是他一心付出,竟从未感受过爱的回应,曲兰心此刻的反应,看在他的眼中,募地让他心跳加速起来——他有多久没有感受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此时一个微小的眼神都能激发他的心跳?不过,也只有他才能明白,得有多喜欢自己,曲兰心才会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投射出那样炽热的眼光。
“赵永!”他唤来人:“替我去寻到棽月王后身边的宫人,就说石朗谢谢王后!”
他转身说话的功夫,曲兰心便看不到人了,歌舞又起,飞舞的扇子轻纱也遮挡了她的视线,心里一急,便再也顾不得母亲在身边,想寻个空子溜出去。恰好棽月王后请曲夫人过去说话,红萱也被歌舞吸引,她便提起裙摆溜出了大殿。
大殿之上,风荷拉着曲夫人东扯西拉,眼角瞟着曲兰心心急火燎得背影,在心底无声的说了一句:二姐,风荷就帮你到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祭拜
曲兰心出了大殿,谢绝了殿外宫人的询问,偷偷摸摸的探头搜寻石朗的身影,为了避免有人说闲话,她疾步走过了两根柱子才停下,此时已经到了窗边。只是,却不见了石朗。
“唉呀~”她跺了一下脚,不过片刻功夫,那人是脚底下装了风火轮还是怎地?说没就没了,害她白激动了。靠在柱子上,她颇有些懊恼:是不是石朗知道她会出来,所以特意躲避了?她方才的目光的确太过热切,石朗应该是看到了,只是,这躲得也太快了,她心里有些受伤。
或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曲兰心觉得自己不仅脸皮厚了些,连心墙也不像上次那么容易倒塌了——大不了学风荷,见天儿的找着机会相见,说不定时间久了,石朗就接受自己了。
主意一定,她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顺手揪了脚栏外一簇细枝,拿在手上把玩起来。
“曲小姐,宫中有令,各殿门前范围内的摆设花卉不可随意采摘!”
身后侧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得曲兰心猛的扔掉细枝,嚯的站立起来,惊慌的看向身后:“谁?”
只见柱子的阴影里,立着一个人,似乎早就在那里很久了。见她看过来,将手一拱:“在下石朗!”
她受了这声惊吓,没有听出石朗的声音,此刻冷不防见到了,心里不知是震惊还是惊喜,竟愣愣的站着,出不了声。石朗见她呆立着不动,以为是被自己那句话给吓的,便放缓了声音,宽慰道:“夏季草木本就生长茂盛,摘了这一点也无甚妨碍,曲小姐不必担心。”
他的确站了有一会儿,本想回到窗口出继续等着,没料到曲兰心偷溜了出来,做贼似的跑到了前一根柱子后面,他不敢确定她出来可否为了自己,便靠近阴影里候了一会儿,直见到她摘了细枝才贸然出声——他这完全是职责习惯使然。见吓到她了,心里还是有几分歉疚的。
曲兰心此刻的胸腔被自己乱跳的心震得发疼,若不是大殿里的乐鸣声掩盖一下,估计石朗能够听见。她赶紧道了个福:“石统领!”她还记得上次石朗说过不喜欢别人喊他将军。
石朗轻笑了一声——她居然牢牢记着自己说过的话,这无疑将他心底的柔软又撕开了一分。
他居然笑了?曲兰心简直激动得想晕过去,脸也红得如火烧——幸亏又是晚上,他看不见。
“以后曲小姐只管喊我名字便是!”石朗这句话像一颗炸弹,投进她那片早已震动不安的心湖,瞬间炸得涟漪乱起,有如惊涛拍岸,拍得她几乎结巴了:“石……石统领也可以喊我的名字,我叫曲……”
“兰心!”石朗接口喊出了她的名字:“你怎么还喊我石统领?”
“石朗!”曲兰心略有些害羞,这一声下去,两人面前的隔阂立刻由城墙化为了薄纱。
……
风荷在殿上拉着曲夫人又聊又侃,尽量拖延时间不让她回座位,时不时关注一下殿外的情况,她早已安排了眼线,瞅着外头的发展,目前似乎势头良好,曲兰心都出去快一炷香的功夫了还没回来,眼看红萱时不时的朝这边看过来,眼中颇为焦急,风荷只得示意宫女快去催二小姐回来。
曲兰心和石朗说得愉悦至极,忘了时间,只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响,跑过来一个宫女,对着他二人行了礼,小声催道:“二小姐,石统领,王后娘娘请二小姐快些回去,她快拖延不住了!”
石朗明白,当即抱歉道:“差点忘了,你若是出来太久,曲夫人怕是会着急的。”说着同她拱手道别,请她回殿。
曲兰心没料到此事居然风荷也知晓,而且目前看来,知道的不仅不少,还泰然处之。她见到石朗的惊喜霎时变成了满腹疑问和警惕,也不想再继续逗留了,随着宫人回了殿。
红萱见她回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方才她连着看完了两场歌舞,低头却发现曲兰心没了,原先以为也是去了王后那儿,可她左找右找,硬是没见到曲兰心的身影,夫人又没有回来,可把她给急坏了。现在见到曲兰心,一颗提得老高的心才回了原位。
“二小姐,你去哪儿了?可把奴婢急坏了。”她也有些心虚,怕曲兰心反过来责怪自己,若是告诉了曲夫人,回去了可是要受责罚的。
曲兰心只是摇摇头,并不在意,她此刻心里全是疑问:如果风荷知道自己喜欢石朗的事,那必定是母亲或者大姐告诉她的。但看她方才要人催自己的举动,似乎今日之事她也早就知道,而且……她刚好在自己想办法溜出来的时候恰好把母亲请了过去,如果不是巧合,那只能说明风荷在帮她。
风荷帮自己?得出这个结论,她十分愕然。从小她们两人就不对盘,风荷怎么会帮忙呢?可今日跟石朗确实有了进展,可谓相谈甚欢,将她自西古海回来后的阴郁一扫而光,整个人都从一条死胡同里走了出来似的。她甚至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那些无时无刻记录石朗生活工作的纸,有可能也是风荷的安排。
曲兰心整个人都迷茫起来,只盼着能与风荷好生谈谈话,可惜,眼下这情况是没得机会了。
风荷今日实在很累,肚子大了,本就行动吃力些,除了费心婚礼之事,保持国母礼仪,还得替曲兰心操心感情之事。她今日也是赌一把,堵石朗看到信会回来,虽然只有五成胜算,可石朗竟然真的来了,她便顺水推舟又帮了曲兰心一把。可能是现在身份地位不一样了,她面对曲兰心不再像以前一样针锋相对,到底宽容了不少。毕竟曲尚书夫妇对她不薄,她怎么的也得对这个姐姐做点力所能及的,若是曲兰心能体谅也不枉她的苦心,若是不体谅嘛……反正她马上就远去棽月,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咧!
周梦鹤隔着面具看着自己的大肚妻子做着这些琐碎事,他虽然都知道,但是没有插手,若是他还有父母兄妹,他也会这么劳心劳力,是以他看在眼里,一心纵容而已。
“喝酒!”傅元谌端起金盏对他示意。
“干!”他干脆的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
第二天,曲兰心还是没能见到风荷,因为周梦鹤带着换了便装的风荷悄悄回了一趟风荷坞。
“这样太隆重了吧?”风荷亲手拎着自己早上起来做的四种凉食,停下来看了两侧的侍卫队列一眼:不过是来祭拜一下婆婆,周梦鹤却让整个御林军从路口一直排列到东面的墓地来了,全村人都责令回避,导致此刻四下里都是人,却安静得只有鸟叫声。
“你若是三年后还想回风荷坞来住,就非得这么隆重才行!”周梦鹤一语点破。
风荷顿时心领神会:村里熟人多,怕是会认出来,届时不好办,只是周梦鹤戴了面具到时候可以不承认,可自己从头到尾都露着面,认识的人多着呢!
周梦鹤知她所想,安慰道:“别担心,我和大舅子自有办法,只要我们回来,便会安稳无事,像从前一样。”以傅元谌的能力,封个口根本不在话下,且此地的宗族又是以赵侍郎为首,更加无妨。
风荷放了心,跟着他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后山西边的墓地里,此地靠山沿湖,风水甚佳,按规矩划了三块,一块是赵氏宗族的公墓,一块是外姓村人的墓地,另有一圈用砖石砌起来的地方是赵侍郎家列祖列宗安息的地方。
虽是夏季了,但依稀还能看到清明时扫墓的痕迹。周梦鹤小心扶着她走到墓地里,寻到靠近山边的一座不起眼的坟包处,风荷一眼就看到了此坟的不同之处——别人家的立碑都是石的,只有这座坟的立碑是铁的,且瞧着有几个年头了,锈了好几处。周梦鹤薅了周围的一把铁线草,揉成团擦了擦碑面,锈迹脱落,上面的字也显露出来:已故慈母周氏梦月夫人之墓。
“娘,鹤儿不孝,今年清明都没能回来给您扫墓,您可别生气!”周梦鹤一边说话一边接过风荷手上的食盒,将凉食摆了出来。“不过,鹤儿却替您带了媳妇和孙子回来,今日一道都来看你来了。”
“娘,我是风荷,是您的儿媳妇,给您叩头了!”风荷一边说一边跪了下去。
早有随身侍女带着软蒲团,铺在了坟前,周梦鹤上前扶住她,心疼道:“等生了宝宝再磕不迟,娘不差你这一叩。”虽然铺着软蒲团,他可舍不得风荷弯腰困难。
“我方才都跟娘说了要叩的。”风荷挣脱他的手,哪有对着仙逝的长辈说假话的?还是在墓地上。
周梦鹤无奈,只得等她叩完一个,立马将人扶了起来:“一个就够了!”
风荷颇没好气,她可是很诚心的来看婆婆,叩一个哪行?
“明天将娘的长生牌位请去棽月,以后生了宝宝,再叩也不迟!”周梦鹤哄她。不待她说话,点了柱香,作了三揖,上到了香炉里。
“娘,鹤儿知道您不喜欢棽月,但鹤儿答应了大舅哥,所以,还得在那里过上三年才回来,希望娘不要见怪!”周梦鹤面含歉意,他不仅答应过睡在墓中的人,也答应过身边的人,结果都食言了。
“娘,我会陪着他的,你不要担心。”风荷握紧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赔罪
从风荷坞回城,已经是下午,周梦鹤陪着风荷先回了曲府,准备同曲家人再一起吃顿晚饭,毕竟明日一走,可能三年后才会回来。
“你这丫头真狠心,娘这头一个外孙儿都不准备让见一见,还要等三年。”曲夫人眼泪汪汪的拉着风荷絮叨,风荷乖乖听着,不敢相劝,自己这一决定的确有些任性,不过,她眼珠一转:“娘!我跟大姐前后脚生,家里陡然多两个奶娃娃,你哪里忙得过来?光一个就够你折腾的了,等到我三年后从棽月回来,有个现成的大孙儿该多好?而且梦鹤说了,他娘不在了,以后就让宝宝喊你奶奶,娘你意下如何呀?”
“真……真的?”曲夫人由悲转喜,不敢相信的看着风荷。
“当然真的,”风荷见她高兴,继续道:“说不定大姐和大姐夫也会觉得这决定好。”光看冯威那赖着不走的样就知道在曲府过得舒心极了,他自小跟着傅元谌,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现在早就把曲家当成自己家,岳父岳母当亲爹娘了,是以风荷敢断定冯威会跟她一样做决定。
“小威也是个苦命孩子,自小就没了爹娘……”曲夫人高兴之余,有些唏嘘。
“小威?”风荷竟不知道冯威已经跟娘关系如此之好了,喊的这么亲切。
“他比蕙心小三岁,却懂事又有担当,对你爹和我好得不得了,真真应了那句老话:女婿半个儿!他比起那戴家的,不知好了多少倍,最重要的,让娘有孙子抱啦!”曲夫人对冯威赞不绝口。
“那就好,娘和爹不就盼着大姐过得好么!”风荷陪着曲夫人高兴,突然想起昨日的事,便提醒道:“对了,娘不止要帮大姐带娃娃,还得抓紧时间给二姐备嫁妆才是。”
曲夫人一头雾水:“兰心怎么了?”她压根没考虑近期曲兰心会出嫁,毕竟现在连亲都未曾相过。
“说不定今年之内就嫁出去了!”
“嫁出去?”曲夫人腾的站了起来:“嫁给谁啊?”风荷的几句话实在是莫名其妙,让她摸不着头脑。
“石朗呀!”风荷将她又拉回到凳子上,凑近了,将这段时间的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股脑儿全讲了出来。
曲夫人听得一下双眼圆睁,一下握紧拳头,时不时还倒抽一口凉气。末了看着风荷,一脸难以置信:“这就成了?”敢情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许多事,她一概不知。
“只要二姐不出啥意外,石朗这二姐夫的宝座就坐定了。”风荷下结论。
“你都设计的这般周密精细了,还能出什么意外?”曲夫人没想到二女儿的婚事被三女儿搞定了,此刻又后怕又欣喜——大胆归大胆,能成就行。
二姐作死呗!风荷内心来了一句,不过,她可不敢说的如此直白,换了个委婉的用词:“娘,你也知道二姐的性子,某些方面,她有些喜欢跟人别着干,扭着来……”
“你二姐这性子,就是作死啊!”曲夫人不待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以前瞧着还好,如今看来,越发作得厉害了,你就说上次你回宫,她躲在屋里装病不出来,问她又什么都不说,偏偏还脾气大得发怒,乱砸东西……”曲夫人想到那张凳子就直皱眉头。在家还好,这要是嫁了人,她突然觉得头疼。
“想是二姐见到姐妹都成亲了,就她卡在中间没个着落,心里有些急躁,等我走了,娘和大姐好好开导开导她,如今又有石朗在,亲情加上爱情,二姐这性子应该会改改的。”风荷小声安慰她。
两人本在花厅闲聊,前后都有过道贯通,时不时有丫鬟下人经过,是以都没没注意身侧屏风里的情况。曲兰心此刻正躲在屏风后听着,手里的帕子都快绞变形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胸口起伏剧烈。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风荷以妹妹的口吻谈她的事,跟小时候的告状不同,那时她会仗着娘的宠爱冲出去替自己辩解,此刻却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了——她不好意思。而且,她发现风荷是发自真心在帮她。
曲兰心的茫然似乎找出了一丝光亮——有的事,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和不堪,人都是想往好了过,哪里会针对着不放?她从西古海回来后,除了家里越来越好,旁人更是一丝异样的眼光也没有,昨晚,王夫人那些有女儿的妇人们都对曲夫人直说大晋家世上好的男儿她可以随便挑,当时她还只当是客套,如今想来,应该是真羡慕的。而且风荷方才也对娘承认了这些天她偷偷递纸条的事,她听见了,心里居然没有生气,更多的是欣慰和感激,包括所说的自己的别扭性子,更是让她萌生了改变的欲望,家里所有人,果真像爹说的一样,都是关心她的。
当晚,曲兰心特意将自己正式穿戴一番,从厨房亲自烧了茶水,用托盘端着进了曲夫人的院子,对守门的嬷嬷耳语了几句,嬷嬷忙不迭的跑去向曲夫人通报:“夫人,二小姐特意过来赔罪了!”
曲夫人当即合上手里的帐册子,讶异非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二小姐手里端着茶,准备向您赔罪呢!”守门嬷嬷重复了一遍。
曲夫人立刻激动的站起身,作势出去,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拢了拢头发,深吸了两口气,等面上的激动不那么明显了,这才款款坐到了内堂中的太师椅上,吩咐道:“让二小姐进来罢!”
曲兰心规规矩矩的端着茶在门口等着,等到里面传出曲夫人的声音,又有丫鬟挑起丝帘请她进去,这才缓缓行入屋内。
管事的老嬷嬷们都是人精,且又知晓前些日兰苑里发生的打砸事件,一早就把软蒲团在地上摆放好了。曲兰心此刻穿的是大晋未婚女子正式礼服,上穿月白色对襟绣团花宽袖裳,下着石榴红十二褶缀玉佩及地襦裙,端端正正走到屋中央,开了口:“不孝女曲兰心今日向母亲请罪!”
按照惯例,曲夫人还得问上一句:何罪之有?可她这会儿问不下去了,两只眼眨巴来眨巴去,拼命不让泪水往下掉,掏出帕子在脸上按了按,轻声回了个“好”。
曲兰心跪了下来,垂首高举托盘道:“娘,兰心前些日子只顾自己任性妄为,做了很多让娘和爹伤心头疼的事,还差点伤着了娘,兰心思过多日,自觉愧疚至极,恐伤娘心,今日特意亲自烧水煮茶,向娘请罪!请娘亲原谅女儿一时的糊涂。”
管事嬷嬷立刻取了茶递与曲夫人,曲夫人揭开碗盖,抿了一口。
“二小姐,夫人用了你的茶,已经是原谅你了,快些起来吧!”管事嬷嬷立刻开口替曲夫人说话,又使眼色让丫鬟扶曲兰心起来。曲夫人笑吟吟的看着曲兰心,声音欣慰至极:“二丫头果真懂事了,长大了,娘今日这茶喝的高兴,高兴。”
曲兰心亦是心里面卸了一半的负担:她不是铁石性子,当时发了火,过后其实早就后悔了,更何况听说还差点砸着曲夫人,更加坐立难安,原本想着道歉,可一直同自己别扭,且还缺乏那么些勇气。直到今天听了风荷和曲夫人的谈话,她才下定决心请求娘的原谅。此刻心里也好受多了,同曲夫人小聊了一会儿,这才回兰苑去。
晚间,曲尚书听夫人讲起这件事,老脸上立时喜得开了花,不过,他亦还有担忧:“不知明日风荷离开,她还会不会使性子不出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也有前车可鉴,毕竟不久前来过这么一回,兰心虽然向母亲赔罪了,可风荷那边……就算风荷不会怪罪,这于情于理也极为不妥。曲夫人的高兴被他的担忧感染了,也开始担心明天的送别。
第二天一早,傅元谌就派了御林军前来接棽月王夫妇,同时通知曲府全家届时出城相送。
曲尚书别的不担心,头一个看向曲兰心,曲兰心冲他一笑:“爹,我都收拾好了,待会跟娘一个马车就好。”竟是答应了。
半个时辰后,曲府上下打理完毕,曲尚书和曲夫人,曲兰心一辆马车,曲蕙心和冯威一辆马车,一齐往城门口驶去。
曲兰心手里攥了个小包袱,捏得颇紧,曲夫人一上马车就瞧见了,心里好奇得厉害,忍着没问,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风荷又坐上了来时的那辆豪华大马车,不同的是,来的时候有大姐和冯威一块儿作伴,现在要回棽月,只有周梦鹤陪着自己了,伤感不要钱似的将她的一颗心灌满,溢出来,流向四肢百骸,涌上双眼,潮潮的,湿湿的。方才在皇宫里,她寻了个没人的机会抱着傅元谌还哭了一会儿,此刻,想到曲府全家都在城门口等着送她,又想哭了,心里头似乎堵了团棉花,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周梦鹤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心疼的钻进马车里陪她。
“这次回棽月就我一个人了。”风荷窝在他怀里,语气很有些哀怨。
“乱讲,还有为夫和宝宝呢!荷儿不是一个人。”周梦鹤宽慰她。
“上次有大姐相陪,这次就我自己坐马车,怎么不是一个人?会无聊死的。”
“那为夫进来陪你,不骑马了!”这还不容易,况且,他好玩的花样多多,保证风荷开心。
“别反悔!”
“求之不得!”他坏笑。
作者有话要说:
☆、长亭别离
或许是周梦鹤的安慰起了作用,风荷内心的惆怅消了不少,及至到达城门口,脸上多少有了些笑意。
傅元谌原本是陪着周梦鹤骑马双行,半路上周梦鹤撇开他进车去安慰风荷他也没介意,只是想到风荷的月份渐大,怕路上有什么闪失,且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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