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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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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一惊,太宗这话说得可有点儿诛心之论的味道了,什么叫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啊!难道谋反……杜睿想着,后背都快要湿了,都说伴君如伴虎,到了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杜睿才算是体会到了个中三味。
太宗也自知失言,咳嗽了两声化解了尴尬,道:“杜睿!贞观五年的事,朕也是骑虎难下,满朝文武群气汹汹,朕纵然是有心保你,却也无可奈何!朕这个皇帝当的也不容易,怎么?如今这朝廷用得着你了,你自己反倒要松了缰绳,撂挑子不成!?难道还要朕这个大唐天子给当面给你致歉!?”
太宗语气越来越严厉,杜睿也被吓得战战兢兢,忙道:“臣不敢!臣委实不敢!只是臣在杜陵闲散的惯了,便是到了这长安,也怕依着臣的性子,早晚要给圣上惹祸,到时候有负君恩,臣的罪过就大了,所以觉得还是规避的好!”
太宗看着杜睿忙不迭的请罪,心情不禁大爽,对于杜睿,太宗的心里也十分复杂,一方面忌惮他的才学见识,担心后人钳制不住,另一方面又却是喜欢他的才学见识,如今大唐虽然国力鼎盛,但太宗知道,要想将大唐真正的打造成一个万年的铁桶江山,却少不得杜睿,单单是他提出的内王外霸,以及探索未知世界的建议,就是朝中那些一张嘴就会掉书袋的酸儒们决计想不到的。
“规避!?你如何规避!?”太宗冷声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难道就是像你这个样子,规避山林,逍遥遁世不成,你身负才学,却不思为朝廷效力,若是杜克明还在世的话,单单是他,便饶不了你,你父亲为了这大唐的江山,鞠躬尽瘁,呕心沥血,难道就是为了生养你这么个嵇康!”
杜睿这时还能有什么话说,太宗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要还是不知好歹,那可就真的是被砍了脑袋都活该。可是就这么妥协,他又却是不情愿,一方面是因为他实在舍不得大观园里安乐的生活,另一方面,他若是一介平民,做什么都可以任着他的性子来,一旦步入朝堂,做起事来束手束脚,便是胸怀万里志,恐怕也要被憋成一个老家雀。
李承乾也在一旁劝道:“承明!你昨日不还说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吗?如今华夏江山,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大治,承明你就不想将你满腹才华施展一番,造福天下的百姓吗?”
李承乾的心里比太宗更加迫切希望杜睿能回到长安,只要杜睿能回来做他的臂助,李承乾也就不用在怕那些魑魅魍魉了。
太宗见杜睿还是不说话,也不禁恼了,等着杜睿道:“好!你当真只顾途一时之安乐,还是觉得朕这个大唐皇帝的诚意不够,如此!你且回去,明日朕便三顾茅庐去请你这个诸葛亮!”
杜睿被太宗的话吓得慌忙拜倒,忙道:“圣上息怒,微臣万死,圣上既然觉得微臣还可一用,微臣听后圣上差遣便是,还请圣上万万不可再提那些话,折杀了微臣!”
太宗见杜睿总算老实了,不再抱着什么大隐隐于市的心思,心中也是开怀,看这杜睿,语气也稍稍缓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年前朝隋炀帝无道,先帝高祖皇帝为救天下万民于水火,龙兴于太原,不惜背着骂名,扫荡天下,当时群豪争相附翼,人人不辞劳苦,不惜性命,倾尽才能,结黎民百姓于倒悬,如今天下大治,正需要你这样有才学之士,辅佐朝廷,使天下万民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当真实现三皇五帝治世的太平景象,你如何能避劳苦,朕看你这些年在杜陵逍遥日子过得惯了,将那一身的锐气都磨光了,哪里还是当年在朝堂之上,怒斥权万纪,雄辩群臣,据理力争的少年郎!当真有负朕望!”
杜睿闻言,慌忙请罪不迭:“臣有负圣望,臣知罪!”
听了太宗的一席话,杜睿也觉得自己在这大唐盛世的安逸日子过久了,确实胆子也跟着变小了,总觉得隐居幕后,推波助澜才是王道,却忘记了,虽千万人,吾亦往矣,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既然上天垂青,让杜睿降临在这大唐盛世,若是不作出一番功业来,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美意。
太宗接着道:“杜睿!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朕虽然贵为天子,可也不过好比是寻常人家的一个大家长,若是你等都怀着避世享乐的心思,朕岂不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杜睿!你虽年幼,却有大才化,大胆识,眼界也要比朝中的众文武大臣们看的远,朕看好你,今后且不可再生那种惫懒的心思,否则朕绝饶不了你!”
杜睿忙道:“臣多谢圣上教诲!”
太宗见状,心中也是暗喜,道:“杜睿!”
“臣在!”
太宗走到书案前,将那册《天工开物》拿了起来,道:“你这书中所记载之事,可确凿!”
杜睿道:“臣在杜陵之事也曾试验过,亩产确实增多不少,那些农具,也都经人反复比对过,和以往的农具相比,也确实省时省力!”
太宗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杜睿听旨!”
刚刚站起来的杜睿,还没等揉揉膝盖,又只好悲催的跪倒在地,口称:“臣杜睿在!”
“朕今命你为工部左侍郎,太子宾客,全权负责这新农具的推广,以及新法耕种之事,另外朕再授你御史台御史中丞进身。”
杜睿闻言,不禁大惊,原本以为太宗给他套个小笼头也就是了,以他现在的年纪,最多也就先授个七八品的小官,方便他做事,谁知道太宗皇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给他来了一招狠的。
工部为管理全国工程事务的机关,职掌着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凡全国之土木、水利工程,机器制造工程,包括军器、军火、军用器物,矿冶、纺织等官办工业无不综理,并主管一部分金融货币和统一度量衡。下设四司:营缮清吏司,掌宫室官衙营造修缮;虞衡清吏司,掌制造、收发各种官用器物,主管度量衡及铸钱;都水清吏司,掌估销工程费用,主管制造诏册、官书等事;屯田清吏司,掌陵寝修缮及核销费用,支领物料及部分税收。除四司外,还设有制造库,掌制造皇帝车驾、册箱、宝箱、仪仗、祭器等;节慎库,掌收发经费款项;料估所,掌估工料之数及稽核、供销京城各坛庙、宫殿、城垣、各部院衙署等工程。
杜睿这个左侍郎那可是正三品的高官,联系上太宗委任给他的职司,基本上就相当于农业部部长,好家伙,一下子就竹板闹革命,上大天庭了,这还了得。
而太子宾客也领着从三品的职司,作为太子东宫的属官,掌管调护侍从规谏的职责,相当于是太子的半个老师。
最后太宗加的那个御史中丞可就更了不得了,虽然只是进身,也就是给了杜睿一个合法的出身,是个虚衔,但是在唐一代,从御史中丞的位子上直接升任宰相的可发生过十一次,而且御史中丞本来就有着纠察百官的职责,太宗授予杜睿这个进身,分明就是为了给杜睿找一顶保护伞。
皇恩如此浩荡,纵然是杜睿前世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老青年,也不禁感涕淋漓,要发誓效死了。
可是他现在这般年纪,突登高位,也只怕站得高,摔得扁,着急忙慌的爬上柴草堆,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要是这朝堂之上着起一把火,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这根摆在最上面的无根枯草。
“臣年幼,不敢当此重任,圣上既然委任臣推行耕作新法和农具,臣自当效力,但圣上让臣担当如此高位,臣实在不敢领受!”
“不敢领受!”太宗装出一副唬脸,道,“那朕就告诉你,旨意已下,不容推辞,还有一件事,你既然敢作那《资治通鉴》,朕便再委你一个差事!从今日回府之后,闭门三日,给朕上一道条陈,朕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敢口出狂言,要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
杜睿一听,一张脸顿时更苦了,差点儿就坦白剽窃司马老大人的事,可是旨意已下,万难更改,杜睿也只好领旨谢恩,然后就被太宗给赶了出去。
出了麟德殿,杜睿的心里还是凄凄惶惶,看着李承乾,抱怨道:“殿下!你也忒不厚道,何苦要将我摆出来劳心劳力,这也罢了,你非但不为小弟讲情,还在一旁推波助澜。”
李承乾也知道自己这次做了叛徒,惹得杜睿不快,要是他再把那《资治通鉴》晚交上去几天,恐怕杜睿早就逃之夭夭,回杜陵继续做他的大少爷逍遥自在去了。到时候纵然是太宗有旨意,杜睿也可以推脱。
“贤弟勿怪,为兄也是没了法子,这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其实风起云涌,虽说那几位被父皇打发走了,但其心不死,为兄也只好找贤弟出山帮着对付那些魑魅魍魉了!”
杜睿摇头苦笑道:“小弟哪里是真的怪殿下,只是下南洋之事刚刚开始,小弟如今一入朝堂,必然要费心劳神,要是触动了哪家的利益,再对小弟攻讦,到时候点上这件事,下南洋之事恐怕只能搁浅了!”
李承乾笑道:“贤弟要是为了这件事,那大可不必担忧,此事我已经和父皇请了旨意,出海之事,让我帮衬着你,到时候还有谁敢说三道四?”
杜睿一愣,道:“出海之事,圣上准了!?”
李承乾点头,道:“贤弟这些年你遣人远行欧罗巴,还有在泉州之事,哪件事能瞒得住我父皇,说起来,这些年你都做了多少事,我看你啊!根本就没有做个闲人的命,这辈子恐怕都要劳心劳力了!父皇派给你的差事,你还是尽心去做吧!”
杜睿闻言也不住的苦笑,道:“工部的事好做,只是圣上要小弟上一道条陈,殿下,你也知道,这些年小弟都在杜陵,这朝中之事,知道的不多,便是想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李承乾居然还有事能难得住杜睿,也不禁笑道:“原来还有你杜承明皱眉的事,这件事为兄可帮不了你,我父皇名言,让你闭门三日,上一道条陈,我要是说了,父皇肯定要怪罪!承明,此事你还是回府去好好思量吧!”
思量?
这哪里是思量的事,他又不是后世的三流编剧,闷在房里就能憋出一部几百集长的烂剧,这可是朝廷大事,万一说不好,他苦心经营出来的名声丢了事小,万一太宗当真听了他憋出来的屁话,贻害的可是天下百姓,这事可不得不慎之又慎。
正捉摸着,该怎么糊弄一下,既不会让太宗见罪,又不会折腾的太大,突然一个小胖小子跑了过来,杜睿一见,当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充当人体炸弹的心思都生了出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忽悠了他老妹杜云莲的无良小正太李治。
李治笑呵呵的朝杜睿跑了过来,先是给李承乾施了一礼,又对着杜睿道:“姐夫!一向可好,可想死稚奴了!”
看着这个撒娇的小正太,杜睿恶心的都要吐出来了,看看他那表情,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想死姐夫了?是想死姐夫的妹妹了吧!
杜睿现在真的很想,先挥起醋钵般大小的拳头,给丫一冲天炮,然后再戳瞎他的氦金狗眼,看他还敢不敢小小年纪就勾搭纯情小太妹了。
心里这么想着,杜睿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如春风般的笑容,道:“原来是晋王殿下,臣有礼!”
李治很大气的摆了摆手,道:“你是我的姐夫,哪能向我行礼,要是让安康姐姐和汝南姐姐知道了,还不找我拼命,对了!姐夫!这次来长安,就不回去了吧!家眷是不是也该接来了!?”
这混蛋,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赐婚
眼前李治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杜睿真的要控制不住给他一拳,看看旁边正偷笑的李承乾,杜睿现在就想问一句话:打大唐的亲王不犯法吧!?
李治的小心思在捉摸什么,李承乾哪里会不知道,他这个弟弟从小就和长孙皇后的其他几个儿子不一样,李承乾自小便稳重,李泰自小便喜好文学,至于李治吗,他的特点就是早熟的厉害,从去年开始,皇宫之中,哪个宫娥长得漂亮,这小子便能如数家珍了。
“承明!你好自为之吧!”李承乾说完便闪身到了一边,装作欣赏风景的模样,道一旁偷笑去了。
杜睿也是满心的郁闷,要说这皇宫之中,姿色出众的女人自是不少的,为何李治这小子偏偏对他的宝贝妹妹念念不忘,杜云莲虽说模样倒也娟秀,不过和他府中的十二钗放在一起,都不怎么出众,而且前段时间李治在他府上之时,杜云莲可没少欺负,戏弄这个小屁孩儿,就算是成不了世仇,至少也应该敬而远之才对啊!
不过仔细一想,杜睿也就明白了,历史上这个混账小子可不就是被那位一怒杀人的女皇武则天给迷得神魂颠倒,看起来这小子当真有受虐倾向,不被女人收拾,浑身都不舒服。
强忍着一口气,杜睿语气平淡的回了一句:“多谢殿下挂念,家中之事臣自会料理!”
说完便拉上李承乾,逃一样的走了,面对那么一个小毛孩子,杜睿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顺着他的话,杜睿又实在不甘心,便只好躲了。
杜睿这边躲得了一时,李治那边立刻便找上了长孙皇后,面对自己爱子的要求,大病初愈的长孙皇后,惊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稚奴!你小小年纪说的什么胡话!”一向端庄温雅的长孙皇后有生以来第一次失态了,关键是她这个小儿子提出来的要求,也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李治见长孙皇后似乎有些怒气,也被吓得没了气势,刚才他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根本就来不及想,就脱口而出,现在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操之过急了。
“母后!儿臣失礼,可儿臣是当真心仪莲儿姐姐的!”
刚刚八岁的李治小同学居然当着自己母亲的面,承认自己早恋,要是放在后世,估计就算是不被打个半死,也要被关起来,二上几天,可如今是大唐年间,太宗的一些儿女都是早早的便指了婚,便如城阳公主,也是在八岁之时便指给了杜如晦的次子杜荷。
可问题是,城阳公主指婚,那是太宗做得主,而李治倒好,自己跑来主动要求,长孙皇后的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该不会杜睿那嫡亲的妹妹是个托生的狐媚子,要不然怎能将年仅八岁的李治给迷得昏了头。
李治本来还想再说,却被心烦意乱的长孙皇后给轰了出去,待李治走了,长孙皇后连忙遣人把安康公主和汝南公主给找了过来。
汝南公主一进殿内,见长孙皇后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一惊,忙上前搀扶着长孙皇后躺下,道:“母后病体方才好转,为何不好好将养着!”
安康公主也帮着长孙皇后盖好了锦被,道:“母后当保重身体,没得让女儿们担心!”
看着这一双女儿,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自幼便养在身边,和亲生的也没两样,刚刚被李治搅得烦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笑道:“母后没事,这几日已经大好了,你们休要为我担心,今日唤你们来,是有件事想要问问。”
汝南公主在榻前坐好,道:“母后请问!”
长孙皇后犹豫了一下,这种话还真的不好问出来,心中不禁埋怨李治,没得让她这个做皇后的出丑。
不过事关自己幼子的终身大事,长孙皇后却也不敢等闲视之,道:“那杜睿可是只有一个妹妹!”
安康公主抢着说:“他有四个妹妹的,不过嫡亲的就只有一个,唤作杜云莲!”
长孙皇后点点头,道:“不知那杜云莲的品性如何!?”
汝南公主和安康公主闻言,都是一愣,不明白长孙皇后怎的一下子关心起杜睿的家事了,最后还是安康公主回道:“莲儿妹妹自小和杜睿相依为命,杜睿对莲儿甚是宠爱,虽说有些顽皮,品性却是好的。”
汝南公主在一旁已然猜到了些什么,当初在大观园时,她便看出李治对杜云莲不一般,只是当时只当做李治在皇宫之中没有个年岁相当的玩伴,把杜云莲当成了总角之交罢了,谁知道李治还当真有了那个心思,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想到自己八岁的时候,每日里想的,可全都是什么时候病好了,也要像皇兄,皇姐他们一样玩耍呢。
想着汝南公主也说道:“平时还不觉得如何,今日听母后提起,儿臣还当真想到了一些事,平日里偶尔听父皇说起三皇姑平阳公主小时的一些趣事,这莲儿的性子还当真有点儿皇姑那女中豪杰的味道,性子也是喜动不喜静,不过倒也天真烂漫!”
听两个女儿这般说,长孙皇后微微皱眉,她曾著《女则》,认为女人的天职便是辅助,照顾好自家的丈夫,便可以了,若是女子人人都仿效平阳公主,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和两位公主说了些闲话,便让她们回来了,等到晚间时,太宗到了,这几日太宗没晚都要留宿在长孙皇后的雍德殿,大概是长孙皇后大病一场,让太宗倍加珍惜夫妻之情,每日都要亲侍榻前,无论长孙皇后规劝了几次,太宗只是不听,只说要等到长孙皇后的病完全好了才行。
“皇后!那杜睿总算是向朕低头了!”白天的时候降服了杜睿,让太宗的心情大好,“那小子心里还在埋怨朕,非要口是心非的说什么要作一闲人,朕就偏偏不顺他的意,非给他套上一副缰绳不可!”
长孙皇后见太宗心情好,自己也是开怀,道:“杜睿的才学见识是有的,只是圣上可用,却不可大用,没得让他小小年纪恃宠而骄。”
太宗笑道:“皇后只管放心,朕自然理会的!”
长孙皇后等太宗坐下之后,方才将白日里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圣上!可还记得杜睿有一嫡亲的妹妹!”
太宗一愣,不明白长孙皇后为何提起此事,便道:“朕也有些印象,前些时日皇后不是想着要把那女娃招入宫中给乾儿做侧妃的吗?怎的!?皇后是想要朕下旨!?”
将杜云莲召入宫中给李承乾做侧妃,长孙皇后确实有过这个心思,当时只是想着能把杜睿牢牢的绑在李承乾这辆战车上,为自己长子的东宫储位增加几分保障,还曾让李承乾捎《女则》去杜陵给杜云莲,那篇《女则》采集古代后妃的得失事迹并加以评论,就是教导一个后宫女子该如何行事的。
可是听了安康公主和汝南公主的介绍,她现在如何还敢把一个类似平阳公主的女子安置到东宫,到时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现在细细想来,要是把杜云莲许给了李治的话,倒也妥帖,李治就是一亲王,长孙皇后所求的也不过是李治一生能平平安安,既然李治喜欢杜云莲,倒也不妨随了他的心愿。
想着,长孙皇后便道:“此前,臣妾确实有过这个心思,不过此时想来,却也不妥帖,那杜睿身具大才华,假以时日必成国之肱骨,臣妾怕让他唯一一个嫡亲的妹妹做乾儿的侧妃,杜睿会觉得委屈了!”
“委屈!”太宗闻言,气道,“朕把两个女儿都许给他了,他将自家的小妹许给承乾,怎的他还委屈!”
长孙皇后见太宗动怒,忙劝道:“圣上可曾想过,那杜睿可就这么一个妹妹,他自己尚且浇灌,如何舍得给他人做妾!”
太宗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便道:“那依着皇后的意思,该如何料理!?”
长孙皇后顺势道:“臣妾左思右想,不妨许给稚奴,做个王妃!圣上不是一直都想着打压那些氏族吗,此前乾儿便取了侯君集的女儿海棠,圣上不妨再为稚奴许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
长孙皇后这么说,太宗也有些心动了,只是还有些疑虑:“只是杜睿那妹子,年岁比稚奴要大上不少,恐怕稚奴心中不愿!乾儿身为一国储君,身不由己的事情多,青雀又是那么个品性,朕总想着让稚奴一生都快快乐乐的,万事随着他的心思,要是强指给了他,只怕稚奴心中埋怨!”
长孙皇后见太宗已然意动,自然也就不瞒着了,将李治白日里和她说的话,都交代了出来,太宗闻言,差点儿也背过气去,一个八岁的孺子,居然……
太宗惊讶过后,不禁哑然失笑,道:“这小子!每日里都在想些什么,真不知那赵恭存是如何教的!”
太宗这边和长孙皇后商议已毕,次日便派王德到杜睿府上宣旨,将杜云莲许给了李治,待李治十五岁时完婚。
杜睿晕晕乎乎的领了旨,回头正巧看到李承乾在偷笑,登时就怒了:“殿下如何还笑,圣上如何能为那小子强取我妹妹,不成,我这就进宫找圣上评理去!这道旨意,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
李承乾见杜睿当真怒极,忙劝道:“贤弟息怒,贤弟息怒!为兄看这也没什么不好,莲儿许给稚奴,将来怎的也是个王妃,岂不好过嫁个村汉。”
杜睿尚自怒气不熄道:“若是莲儿愿意,便是嫁个村汉也是好的,何苦进了这帝王家,再说晋王殿下如今方才八岁,莲儿都十三了,再过七年,等到莲儿二十岁时,若是晋王殿下改了主意,岂不是害了我小妹的终身!”
“又在发什么脾气,在府门外都能听到你们在吵闹!”说着话,安康公主已然走了进来。
李承乾忙把方才太宗下旨的事,说了一遍,安康公主听了也是一愣,再看看杜睿怒火冲天的模样,道:“难道稚奴还配不上莲儿!?”
安康公主这般说,杜睿还真不好反驳,可是要将杜云莲当真许给了李治,杜睿又实在不放心。
安康公主见杜睿不说话,道:“你总是说要让莲儿一生开开心心,你便是这般做的不成,昨日我听汝南姐姐说了,莲儿对稚奴也有意,你这做兄长的怎能强行干涉,要是莲儿愿意,你还当真拂了她的心愿不成!稚奴虽然年幼,可也是天家贵胄,自然是有担待的,他既然主动到母后处说了,将来哪有悔婚的道理,便是到时候,他当真要反悔,自然有我教训他就是!”
杜睿被安康公主说了一通,也是无可奈何,杜云莲也是着了魔,不知为何会看上李治那个小屁孩儿,如果杜云莲当真愿意,他这个做哥哥的还真不好说什么了。
“唉……既然如此,算了!我也不管了!”
杜睿说完,也不理李承乾和安康公主,气哼哼的跑去了书房,将门一关,修炼去了。
“啪!”
一声脆响,一个花瓶被摔得四分五裂,再往旁看去,一间原本清雅的书房早已满目狼藉。
一个面色青白的年轻人,双眉倒竖,双眼涨红,气的咬牙切齿,嘴里还不住的骂:“一对野种,也不知得了谁的势,抱了谁的大腿,还当真要骑在本公子的脖子上不成!野种!野种!”
“畜生!又在放肆!”
走进来的居然是杜如晦的发妻崔氏,此时她看上起也老了很多,头上斑斑驳驳的多了些许白发,但双目一瞪,还是一如往昔。
那个年轻人正是杜荷,如今他也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了,虽说还没和城阳公主大婚,但府中早就养着许多美貌侍妾,他又不长进,只好留恋花丛,几年下来,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看到崔氏进来,杜荷立刻就老实了,低头垂手,站在一旁,今日原本是约着三五知己好友闲游,正好听到有在宫中当值的密友议论,说是太宗将杜睿的妹妹许给了晋王李治,这让最见不得杜睿好的杜荷如何不怒。
眼看着杜睿婚配了安康公主,杜云莲许给了晋王李治,杜睿又重回长安,眼看着便要飞黄腾达,可是他这些年除了杜如晦亡故之时,蒙恩被太宗委任了一个闲差之外,一事无成,这巨大的反差,勾动了满腔的妒火,瞬间便爆发了。
“母亲!这下那杜睿恐怕要更得意了,母亲好歹想个法子,让孩儿出了这口恶气!”
崔氏哼道:“你好大的出息,自己没那个能耐,却来哭告为娘,那自诩多谋善断,口舌如簧的权万纪尚且斗不过那杜睿,你到让为娘给你出主意!你要是当真有志气,便也争口气,给娘娶回两个公主来,自己活得浑浑噩噩,只会在家中撒野,你也是你父亲的儿子,你的身上的血比那个野种高贵百倍,千倍,却怎的如此不成器!”
崔氏越骂越生气,心中也是一阵发苦。
杜荷低着头,心中尚自不甘,道:“母亲!难道就真的看着他们得意不成,他们要是成了气候,到时候到来折辱我们母子,孩儿咽不下这口气!”
崔氏冷哼道:“他得意,也就得意一时吧!如今杜云莲那丫头许给了晋王,到时候晋王长大了,有了旁的心思,我倒要看看那野种在太子和晋王之间如何取舍。等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他心中摇摆不定,便是太子恐怕也不会再那么信任他了,到时就有的瞧了!”
杜荷闻言,也如晨钟暮鼓一样,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不禁大喜:“嘿嘿!到时太子只要犯了疑心病,那野种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还是母亲聪明,孩儿不及!”
这对母子在莱国公府内编排着,杜睿这边也在暗自苦恼,按照历史的进程,李治将来是要登上皇位的,虽说现在因为他的存在,历史发生了很大的变故,但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刚才当着李承乾的面,有些话不好说,可是关起门来,杜睿却不得不费起了思量,可这件事却又不是他能左右的,如今他也只能盼着李治别心生妄念,同时也要好好谋划一番,帮着李承乾稳稳妥妥的登上那个位子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陈三事(一)
重生以来,杜睿正是凭借着对历史的熟悉,才在这大唐混的风生水起,直达天听,但如今随着他的不断参与,改变,历史也已经不在原先的轨道上了。
原本应该在贞观十年病逝的长孙皇后和汝南公主都因为杜睿的存在,生命得以延续下去,有长孙皇后在,想来也能规谏太宗很多得失。还有李承乾,原本的历史上,李承乾此时也因为狩猎之时坠马,摔伤了脚,落下了残疾,逐渐开始自暴自弃,最终被太宗废掉,如今却在杜睿的循循善诱之下,初具明君的资质,不但太宗对李承乾这个接班人,甚是满意,就连满朝文武大臣也同样看好李承乾这个储君。
可以说,如今的改变都是杜睿希望看到的,但是不知为什么,随着历史的改变,步入另一条轨道,杜睿的心头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恐慌,对未来的不可预测性,也让他做起事来不得不小心翼翼。
自打那天受了太宗的诏命,领了差事,杜睿便遵旨闷在了书房之中,思索着太宗要求的那道条陈,他知道太宗对他有着很大的期待,不出意外,等到太宗百年之后,杜睿一个托孤大臣的身份是决计跑不掉的。
一想到华夏历史上大唐王朝的辉煌,杜睿做起事来更是战战兢兢,生怕因为自家的失误,让这大唐步入深渊。
连着三天的时间,杜睿完全将自己闷在了书房之中,细细的思索着目前大唐的各项制度,发现虽然大唐目前正高速驶向一个华夏历史上的盛世顶峰,但却也同样存在着巨大的隐患,这些隐患现在或许还看不出什么,而且还十分适合目前的状况,但是一旦积累下来,任由其发展下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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