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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之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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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裴伷先才知道这个苗人汉子叫虎头。

  虎头让他们打开寨门,说有贵客到。寨门打开,裴伷先走进去,一群苗兵涌上前来,簇拥着裴伷先往里走。

  这是个不小的苗寨,里面大大小小竹木搭成的房屋和楼宇上百间,大部分建筑都是那种高脚木楼,寨子里猪狗鸡鸭乱窜,人来人往。正中的大片空地上,数百名苗人围在一起,看一群男女正在跳祭神的舞蹈。当中一位少女,甩动着长发,和着鼓点疯狂地跳动着,她的动作淋漓酣畅,优美的身姿象一条狂舞的蛇一样灵动曼妙。裴伷先被吸引住了,停下脚步入神地观看起来,直到一曲终了。那少女跳完,看了裴伷先一眼,裴伷先这才看清楚,少女长着一张很美的脸。

  这时,苗兵推着裴伷先走到里面一块巨石旁,那里站着两派健壮的苗兵,中间的一把木椅上作者一名花白胡须的苗族老者,双目炯炯有神,裴伷先猜到他就是首领老狸猫,就上前见礼,然后说自己想见卢鼎龙。

  老狸猫一生中最为痛恨的就是公门中人,他见裴伷先一身总捕头的官服,自然满怀敌意,冷冷地说:“陌生人,你到这里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

  “那怎样才能有资格?”

  “你必须接受我们的勇士的挑战,如果你赢了,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如果我输了呢?”

  老狸猫一拍椅子的扶手:“那就要把人头留下!”

  这时那些苗人也都围拢上来。

  裴伷先说:“好吧。裴某愿意领教。”

  话音刚落,忽听得西面寨墙外有人叫喊,接着便听得一声响亮,圆木搭成的寨墙下面被拱出一个大洞,一件黑忽忽的东西猛冲进来。

  “野猪!”有人叫喊了一声,接着便炸开了锅。

  野猪对猎人来说是最可怕的猛兽,那头三百多斤重的雄野猪显然受到了惊吓,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它那尖长的獠牙一连伤了七八个人,一些苗兵向它射箭、投掷长矛,都没打中,野猪更加疯狂,一掉头,竟直奔老狸猫这边冲来。老狸猫两旁的苗兵纷纷躲避,老狸猫也惊恐地站了起来。

  裴伷先往前跨了一步,挡在老狸猫的前面,眼看着野猪呲着带血的獠牙向自己冲过来。裴伷先放下了无刃剑,又往前跨了一步,野猪狂叫着冲到了跟前。

  裴伷先大吼一声,左脚斜开一大步,让过猪头,一伸右手抓住了野猪的一条前腿,往上一提,野猪整个身子一下子立起来,裴伷先左手往下一探便抓住了野猪的一条后腿,双膀用力把野猪举起,在头顶上划了半个圆圈,猛力投向那块巨石,“砰”地一声巨响,随着一声刺耳地惨叫,野猪滚落在地,躺在那里四蹄不停地抽搐。裴伷先大步上去,双手各抓住一条猪腿,提起来一抖,把野猪扔回空地上,众苗人围上来一看,野猪已经七窍流血,死了。

  苗人们欢呼起来。

  裴伷先拍了拍手,拿起无刃剑,对还在发呆的老狸猫说:“好了。现在你可叫你的勇士来和我比武了。”

  老狸猫这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冷气,坐回椅子上,清了清嗓子:“哪位勇士来和他比武?”

  连喊了三遍,下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应声,那些强悍的苗兵这时候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站出来挑战。

  老狸猫站起来,一脸紧张地对裴伷先说:“看来,我只能答应你的要求了。不过,我想问一句,你不是来抓卢鼎龙的吧?”

  “不是,”裴伷先摇摇头:“我来找他是有要紧的事向他请教,而且是私事。”

  老狸猫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慢慢地坐下,有了笑容:“原来是这样。好!来呀,去请卢先生出来见客人。”

第七章 天赐良缘
不一会儿,卢鼎龙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个年轻人。卢鼎龙四十多岁,身材不高,面如满月,三绺长髯,显得很精神。他和那两个年轻人都穿着汉人的服装,在这些苗人中很是显眼。

  卢鼎龙上前与裴伷先见礼,并引见了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原来是卢鼎龙的两个儿子,一个叫卢承乾,一个叫卢承坤。礼毕,卢鼎龙说:“请裴公子到卢某的住处说话。”老狸猫也不阻拦,卢鼎龙就在前面引路,七绕八拐,来到一座木楼前,楼前全是竹笾,里面晾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药材的气味。

  卢鼎龙请裴伷先进楼落座,递过来一把蒲扇:“天太热了,公子稍坐。”又喊:“承乾,泡茶……哦,不,你泡的不好喝,去找你妹妹来,让她来招呼客人。”然后笑笑,对裴伷先说:“小女来到这里,跟着这里的土人学了手泡茶的技艺,还不错,等一下请公子指教。不知公子来找卢某,有何见教?”

  裴伷先说:“卢先生很忙,裴某也不想过多打搅,直说了吧。先生可知道轩辕之刃的事?”

  卢鼎龙点点头,又摇摇头:“当初我是裴炎相国手下的一名听差。有一天,他让我和另外三个人到长安西城的都官署库里取一件东西,说是叫轩辕之刃,我们找到了,是一个长五尺宽一尺的黑漆木匣,十分沉重,大概有一百斤左右。木匣正面有些浮雕图案,正中是四个篆书的大字‘轩辕之刃’。我们把这件东西带回相国府,交到了裴相国手里。此后就再没见过,裴相国也再没提到过。具体弄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大概还在相国府中吧?”

  裴伷先摇摇头:“相国府被都官衙门给抄了个底朝天,崔庸忌带人挖地三尺,也没找到轩辕之刃。”

  “那裴相国被害前总得留下点线索吧?”

  “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你知道‘十二天’是什么意思?”

  “‘十二天’?”卢鼎龙沉思良久,摇摇头:“不知道。这和轩辕之刃有什么关系?”

  裴伷先大失所望,愣在了那里。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位长发少女用托盘端着木质茶具走了进来:“阿爹,什么贵客啊?——哟,是你呀!”少女笑了起来。

  裴伷先一看,原来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位跳舞的少女。

  卢鼎龙道:“不得无理。这是裴炎相国的高侄,现在瀼州的总捕头裴伷先公子。裴公子,这是小女卢菲儿,十七岁了,和土人处久了,不大懂得礼仪,公子莫怪。”

  裴伷先连忙说:“哪里哪里,卢小姐貌美如花,世间罕有。更想不到的是舞跳得如此美妙,令人神往,裴某实在敬慕。”

  卢菲儿笑笑说:“裴公子过奖了,那是我跟苗人的巫师们学来的,跳了几年了,还没学好呢。刚才看见裴公子空手摔死野猪,真是神勇啊。外面的人现在都在议论,说你是天神下凡呢——裴公子请喝茶。”

  卢菲儿双膝跪地,纤纤素手斟满茶盅,双手端给裴伷先。闲谈间,裴伷先见卢菲儿举止得体,言语爽快,活泼开朗,落落大方,一点没有中原女子的那种矫揉造作,显然受了苗人的影响。裴伷先心里不由得狂涌起一股爱慕之情,不断地用眼睛看着卢菲儿。

  卢鼎龙立即就看出了端倪,心中一阵高兴,于是问:“裴公子,来瀼州可曾带来家眷?”

  裴伷先连忙说:“卢先生见笑了,在下还未成婚,何来的家眷。”

  卢鼎龙手捋胡须笑道:“那么不知卢某能否高攀,你看小女如何?”

  裴伷先大喜,忙起身施礼:“若得菲儿小姐为妻,平生愿足矣。只是不知道菲儿小姐意下如何?”

  卢菲儿脸上一红,可马上抬起头来,很干脆地说:“能嫁给卢公子,是我的福分,当然愿意。”

  卢鼎龙佯怒道:“女孩儿家不知道害羞。”

  卢菲儿站起来,娇嗔地说:“阿爹,那些苗家小姑娘十四五岁就开始走婚了,你不让我去。我还不得赶快找个合适的人嫁了?我都十七岁了。卢公子是个英雄,很合适嘛。”

  “这……好好。唉,你也跟着他们学得这么野性,没办法。”卢鼎龙无奈地对裴伷先苦笑了一下:“我知道裴公子孤身一人,也能自己作主,如果裴公子愿意,那卢某也就高攀了。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

  裴伷先急忙跪地行礼:“多谢岳父大人!”

  卢鼎龙手拈须髯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那个叫虎头的苗兵出现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卢先生,裴总捕头,首领想请你们一起去参加祭礼之后的聚宴。还要请菲儿姑娘去跳舞助兴。”

  卢鼎龙忙说:“好好,同去。”

  老狸猫排下了盛大的筵席招待裴伷先,长长的一排桌子上摆满了烧烤烹煮飞禽走兽,当然也有野猪肉。一群苗族男女载歌载舞为筵席助兴,卢菲儿跳了一曲又一曲,她把满心的欢乐和对裴伷先的爱意全都熔化在了热烈的舞蹈之中。

  裴伷先喝醉了。

  第二天,卢鼎龙带着儿子和女儿把裴伷先送出部落,约好五天后来迎娶。

  分手的时候,卢鼎龙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拿出两根半尺长的竹管来,竹管的一端用草纸封口,另一端是竹节,带着一个拉环。卢鼎龙说:“贤婿,你做捕头不容易,我送你两件暗器。这是我从苗人的吹管上悟出来的飞针管,管子里有崩簧,藏着五十根钢针,里面还有一种毒药粉,人一旦中了这种毒药,就会在十二个时辰内四肢无力,全身瘫痪。使用很简单,只要把有草纸的一端对准敌人,然后拉动后面的铁环,毒针和毒药会同时喷射出来,十五步以内很有杀伤力。这是一包解药,要是误伤了人,可以用解药给他服下,半个时辰就会好的。”

  裴伷先虽然从来不屑使用暗器,但不好拒绝岳父的好意,就收下了,装进随身的衩袋里。然后满怀兴奋,告别了卢鼎龙,快步走向五里外的那个村庄,去找莫虺。

  看看离村庄还有不到二里地了,是一条十字路口,两旁树木参天,裴伷先刚走过十字路口,忽然听见右边有喊叫声和兵刃的碰撞之声。

  裴伷先急忙隐在树丛中,快步向打斗的地方跑去。在路中间的一大块空地上,有五六十个头扎黄巾、身穿蓝衣的人正在围攻一伙穿黑衣的人,路边的树下站着十几匹马。

  黑衣人共有十二个人,其中有一位少女,上身穿这紧身的坎肩式的软靠,雪白的双臂上带着两个黑铁护腕,下身是一条只遮住半截大腿的黑绸短裙,脚上穿着一双黑皮长筒快靴,身披黑斗篷,手中两把半月弯刀;其他十一个人都是身材强壮高大的壮汉,每人手里一把长弯刀,和那群蓝衣人拼死格斗。那名少女的身法十分灵活,双刀使得尤其快捷凌厉,有一股刚猛凶狠的气势。那十一名黑衣大汉似乎很怕少女受伤,拼死护卫。地上已经躺着十几名蓝衣人和两名黑衣人,血流满地。黑衣人虽然武功都很好,却是人少力孤,明显落在下风,有几个已经带了伤。

  裴伷先一眼就认出来那伙黄巾蓝衣人就是瀼州城一伙有名的流窜强盗“黄风团”中蓝衣队。黄风团据说有上千人,是一伙流寇,分为红、白、蓝、绿、黑五个队,裴伷先曾经带人追剿过数次,但由于他们居无定所,聚散无期,收效甚微。既然是黄风团围攻的人,那么肯定是好人。裴伷先大喝一声,抽出无刃剑猛扑上去,瞬间就砍倒了三人。那伙盗贼顿时大乱,有人喊了一声:“是裴伷先,风紧,扯乎!”一哄逃进树丛中去了,眨眼间就无影无踪了。

  那伙黑衣人松了口气。少女将双刀交到一手,插入鞘中,上来向裴伷先拱手施礼:“多谢裴总捕头相助,小女子这里有礼了。”

  “你认识我?”裴伷先插剑入鞘,仔细地打量着这名少女。看样子和卢菲儿的年龄相仿,素面不施粉黛,却是十分漂亮,尤其是长长的睫毛下那一双明亮的灵动的大眼睛,顾盼有神,刚才的打斗一脸的汗水,恰似梨花带雨。不过,虽经刚才的恶斗,还死了两个人,可这少女却一脸的平静,从容沉稳,透露出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这一点令裴伷先很吃惊。

  少女微笑了一下:“谁不知道裴总捕头的大名,今天得见,是小女子的荣幸。”

  “哪里哪里,裴某只是凑巧路过。不知姑娘芳名怎么称呼?”

  少女又微笑了一下:“我叫霁雪。”

  “这个名字很特别。”

  “一点不特别,我出生的时候天上正下大雪,我一生下来雪就停了,天也晴了。我母亲就给我取名叫霁雪。”霁雪一边说一边招呼手下人牵马过来:“裴总捕头,我们要去瀼州,你也去吗?”

  “哦,当然。”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路同行。正好我的手下有两个人死了,余出两匹马来。”

  裴伷先骑上马,和霁雪并肩而行:“姑娘哪里人氏?”

  霁雪眨眨眼睛:“裴总捕头认为我是哪里人氏?”

  “姑娘是北方人氏,如果我没看错,你们来自西北大漠,是胡人。”

  霁雪大吃一惊:“裴总捕头为何这样认为呢?”

  “这很简单。你们虽然是中原人打扮,可是使用的这种弯刀却是胡人的兵器。你的手下这些人也是胡人的模样。”

  霁雪笑笑说:“公子弄错了,我是本地人氏,不过我是贩马的商人,从北方贩马到岭南,手下这些人是我从北方顾来的帮手。”

  “哈哈,姑娘真会开玩笑。”裴伷先大笑起来:“你刚才还说你出生的时候下大雪,可是岭南是不下雪的。由于日光的缘故,本地的姑娘都肤色较深,象你这种皎洁如雪般的肌肤,只有在北方寒冷之地的姑娘才会有,所以你不是本地人。你手腕上的两个生铁护腕,铸造精工,上面的狼头图案我曾在一位突厥将军的盾牌上见过,佩带这种图案的人,都是胡人的贵族,所以你应该是胡人贵族的女儿。哈哈,说不定还是一位可汗的公主呢。”

  霁雪更加吃惊,但她脸上仍然带着平静的微笑:“你就凭这两个护腕就认为我是胡人的贵族?”

  “不,还有你的气质,你这种贵族的气质是任何人装不出来的,也是你无法隐藏的。你的手下人各个精壮,对你拼死护卫,更能说明问题。”

  “看来真是瞒不过裴总捕头,不错啊,我是突厥人。可是我母亲却是汉人,就象你说的,是一位贵族。我每年都要来一次岭南,贩马过来,卖掉马以后,再去合浦采购珍珠回去,可以赚不少钱。以前是跟我叔叔来,这两年是我自己带人来。这次我们采购到一批名贵的珍珠,被盗贼盯上了,就一路追杀我们,我们死了六个人了。”

  裴伷先这才想起瀼州南部的南海边上就是著名的珍珠产地合浦。

  霁雪幽幽地叹了口气:“唉,他们可都是我最好的附离啊!”

  裴伷先一愣:“什么是附离?”

  霁雪笑了:“附离是突厥语,就是护卫的意思。”

  说话间,已经到了莫虺说的那个村庄,老远就看见莫虺牵着两匹马在路边徘徊,看见裴伷先一行过来,大喜,急忙奔了过来:“老天保佑,总捕头这么快就回来了。要是等到第三天我非疯了不可。”

  裴伷先换乘了自己的马,和霁雪等人一起回到了瀼州城。

第八章 红颜知己
回到城里,裴伷先向苏刺史讲述了在苗寨的经过,并说明自己要结婚,要娶卢鼎龙的女儿卢菲儿。苏刺史大喜,向裴伷先道贺。然后命人在城西收拾出一出院落,给裴伷先作新家,还给配上了仆人丫鬟,整整忙活了三天,算是万事俱备了。

  可就在第四天早上,瀼州城西门口的吴记钱庄却出了人命案,钱庄老板吴大贵和两个伙计被杀,钱庄被盗去黄金三千两,白银五千两,还有一大宗珠宝。裴伷先急忙带着衙役赶过去。

  裴伷先察看了尸体,两个伙计一个被刀砍掉了头颅,另一个胸腹洞开,五脏六腑都流出来了,象是被猛兽撕裂了一般;店老板吴大贵死得最奇特,头顶上被洞穿了五个窟窿。裴伷先看着这三具尸体,突然心里一阵狂跳,他想到了“拓跋三鹰”——吴大贵显然是中了拓跋云峰的“神鹰攫”,那个被撕裂的伙计应当是被拓跋明律的鬼手铁爪抓死的,掉头的伙计一定是死于拓跋明秀的单刀。

  “拓跋三鹰原来也到了瀼州。”裴伷先心里一阵紧张:“可他们为什么要打劫钱庄呢?”他突然又想到了霁雪那一伙突厥人,他们是不是一路的?

  裴伷先的脑子一阵纷乱。他立刻下令,在城内搜捕一老二少、两男一女的突厥人。

  顿时,瀼州城里大街小巷布满了衙役和官兵,裴伷先带人挨家挨户地搜寻,搜了整整一天,一无所获。天快黑了,裴伷先只好下令收兵,决定明天扩大范围,去城外搜索。

  裴伷先满身汗水,刚到府衙门口,就见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一见裴伷先就急忙上前,将手按在胸前施礼。裴伷先认出来他是霁雪手下的一名附离。附离说:“我家小姐为感谢裴公子的救命之恩,特备薄酒,请裴公子赏光。”

  裴伷先正想见见霁雪,立刻就答应了。

  那名黑衣护卫领着裴伷先骑马出了瀼州北门,走了一段路,下了官道,从一条蜿蜒的林中小路向东北方向走了一阵。这时天已经全黑了,一轮明月升挂在碧空中,给所有的景物披上了一层银辉。

  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院落,院门大开,门口站着两名挎着腰刀的黑衣护卫。裴伷先和领路的黑衣人下了马,黑衣人领着他径直走进了大院。里面屋舍鳞次栉比,大概有十几间。黑衣人把裴伷先领到通往后院的一个圆门之前站住了:“裴总捕头,里面请吧。小人不便往里走了。小姐正在等候你。”说完把手按在胸前向裴伷先鞠了一躬,退出去了。

  裴伷先走进圆门,转过照壁,就听见舞动兵刃的风声。月光下,只见霁雪正在练双刀,两把半月弯刀在月光里寒光闪闪,恰似两只上下飞舞的蝴蝶,但刀锋里满是凌厉的杀机。裴伷先暗想:她的弯刀的刀法看来受过高人的点传,否则不会这么刚柔相济、攻防缜密。正想着,霁雪突然一声清啸:“看刀!”已经凌空飞起,双刀向裴伷先直辟下来。

  “刷”,双刀在裴伷先的双肩上停住了,裴伷先纹丝没动。霁雪脸上显出了一丝惊讶:“你怎么不抵挡?”

  “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砍我。”裴伷先笑了笑:“如果我抵挡,恐怕你会受伤。”

  霁雪两只大眼睛眨了眨,也笑了,收回双刀,交到身旁的侍女手里,对裴伷先说:“请稍待,我去换换衣服。”说完,领着侍女进了屋。

  屋里灯亮了,隔着门帘,霁雪凹凸有致的倩影清晰地映在帘子上。她先解开了头发,然后*,换衣。裴伷先在门外看着霁雪的影子,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冲动,他大声吟道:“夏后伎衣明月夜,难窥美人皓玉色!”

  恰好霁雪一挑门帘走了出来,她的云鬟已经解散,长发披垂,上身穿着一件很短的黄条小背心,裸露着浑圆的双肩和洁白修长的双臂,下身穿一条很短的黄条筒裙,这是当地土著少女的服装,穿在霁雪身上,显得清丽脱俗,优雅迷人。

  裴伷先看呆了:“你,怎么穿这样的衣服?”

  霁雪说:“不好看吗?我喜欢当地女孩的衣服,既简单又凉快,还好看,不是吗?”

  “当然,是啊,你穿上确实美极了。”

  “嗯,多谢夸奖。裴总捕头,这边请。”霁雪把裴伷先让到一旁水池边上的凉亭里,里面已经摆好了酒菜。二人分宾主落座,霁雪说:“我们因为每年都要到这里来,所以买了这所院落做落脚之地。还不错吧?”

  “唔,当然,很好。”

  霁雪亲自给裴伷先把盏,裴伷先一看见霁雪伸过来的那两条雪白浑圆的手臂,突然觉得有点耳热心跳,可霁雪并不在意,问道:“刚才你吟的那两句诗,第一句的‘夏后伎衣’是什么意思?”

  裴伷先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个典故,说齐代大臣夏后亶为人吝啬透顶,家里养着一班歌伎,可是舍不得给她们做衣服,歌伎们光着身子不好见人,每当客人来了需要音乐之时,夏后亶就让她们在帘子后面吹拉弹唱。所以帘子又叫‘夏后伎衣’。”

  霁雪笑了起来:“裴总捕头不是希望我和夏后亶的那班歌伎一样吧?”

  裴伷先大窘,连忙说:“小姐误会了,裴某只是随口吟来,并无亵渎您的意思。”

  “我也是随便说说,您也别误会。”霁雪仍然笑吟吟地,和裴伷先连干了三杯:“其实,今天请裴总捕头来,有两个意思:一是想问问,裴总捕头今天带人搜捕突厥人,是否和我们有关?”

  裴伷先沉吟了一下:“小姐可曾知道‘拓跋三鹰’?”

  “当然知道,他们在我们突厥诸部落里可是赫赫有名。不过我没见过他们,他们属于阿史那部的,我是葛逻禄部的,我们没有什么来往。您怎么问起他们来了?”

  “说来话长。他们一直在追踪我,现在他们在瀼州。昨天晚上他们杀了钱庄老板吴大贵,劫走了大批金银珠宝,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追踪你?”霁雪十分奇怪。

  “都是为了轩辕之刃。”

  “什么?”霁雪睁大了眼睛,吃惊地说:“轩辕之刃可是拓跋氏的镇族之宝,难道在你手里?”

  “可恼就可恼在这里,”裴伷先喝下一杯酒,愤愤地说:“他们一口咬定轩辕之刃在我伯父手里,我伯父被害了,他们认为我知道轩辕之刃的下落,死逼着我来要。可是我从小就在相国府里长大,根本没见过什么轩辕之刃,甚至都没听说过。”

  霁雪轻轻吁了一口气:“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过,好像这件东西关系到一笔大宝藏。可这只是传说,谁也没法证实。”

  裴伷先心里一惊:“原来她知道轩辕之刃的秘密。”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说:“是吗?我可弄不明白。可御史崔詧那个老混蛋就是在他们的教唆下陷害我伯父的,要是让我遇上了,决不放过他们。算了,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说这个了。你说今天请我来还有什么意思?”

  霁雪给裴伷先斟满酒:“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办完了事,就要回家乡去了。今晚请你,就是要向你告别。”

  裴伷先一听回家乡,顿时触动了思乡之情,想到自己来到瀼州已经快两年了,还不知何时是归期,不由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霁雪立刻就明白了:“裴总捕头是思念故乡了吧?那怎么不会去看看呢?”

  “唉,我是被流放的犯人,不能回去啊。”

  “你可以偷偷回去嘛。”

  “不行啊,要是被都官衙门知道了,就得追捕我。我可不想成为六大‘怕人知’之一。”

  霁雪好奇地问:“什么叫六大‘怕人知’?”

  裴伷先笑了:“就是:流配人逃走归、买得贼赃物、藏匿奸细人、同居私房蓄财物、卖马有毛病、去亲戚家避罪。”

  霁雪格格地笑了起来:“这六大‘怕人知’把你和我都包括进去了,你是流配人,我是卖马的,裴总捕头说话真有意思。”

  裴伷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说要走,什么时候?”

  “明天就走。”

  “哦,太遗憾了。希望你晚点走,不瞒你说,明天是裴某的大喜之日,希望你能去喝杯喜酒。”

  霁雪一愣,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神色有些黯然,但马上抬起脸来,面带笑容:“好的,那就后天走,明天我一定去凑个热闹,给你贺喜。”

  裴伷先大喜:“能结交你这位红颜知己,真是裴某的一大幸事。来,我敬你一杯!”

  裴伷先和霁雪又连饮数杯,然后急忙告辞,霁雪也不挽留,送裴伷先出门。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九章 泪洒瀼州(1)
第二天,裴伷先就披红挂彩,到老狸猫部落去迎回了卢菲儿。卢鼎龙陪送了不少东西,老狸猫也十分慷慨,送了很多金银珠玉和山货,盛在一个大山蠵的壳里,让虎头带人给送了过来,虎头特别说:“头领送你这个大龟壳,是有大用的,等你们有了孩子,吊起来可以做吊床,放在地上可以做摇篮,又结实又防潮。”裴伷先急忙谢了。

  裴伷先这边的苏刺史和一班同事都来道贺;霁雪也如约来到,给裴伷先送上了六颗大珍珠作为贺礼。

  裴伷先和卢菲儿拜过花堂,携手入了洞房,夫妻二人都无比的幸福与甜蜜。

  外面的来宾纵情豪饮,尽欢而散。

  其中唯独有一个人似乎闷闷不乐,她就是霁雪。

  就在裴伷先结婚三个月之后,瀼州突然冒出来一股三百多人的盗匪,城里城外到处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抢劫财物,无恶不作。裴伷先带着衙役和官兵四处搜捕,可是这伙盗贼来无影去无踪,裴伷先他们疲于奔命,收效甚微。

  后来有人举报,这伙盗匪的头领是三个胡人,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不用兵器,赤手空拳,双手爪攫杀人,厉害非常。另一个男人使一柄铁抓,那个女人则用单刀和弓箭。

  “拓跋三鹰!”裴伷先登时明白了:“他们打劫钱庄,原来是为了招兵买马。他们明明是冲我来的,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时候,瀼州城里怨言四起,都怪官府缉盗不利,尤其是对裴伷先颇有微词,令裴伷先十分头痛。

  转眼一年过去了,裴伷先又添了一喜,卢菲儿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叫裴愿。裴伷先喜中有忧,喜的是自己有了后代,忧的是拓跋三鹰这伙盗匪到现在没有剿灭。

  最后,裴伷先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派了人寻找这伙盗贼,然后打入盗贼内部,随时通报消息。

  这一天,忽然一个衙役跑进来:“裴爷,有消息了。内线说今天晚上那伙盗贼要去打劫土罗庄。”裴伷先大喜,立刻通知了苏刺史。苏刺史下令瀼州巡检司马龙骧带领五百精兵,和裴伷先带领的六十名衙役一起去土罗庄埋伏,务必将这伙盗匪一网打尽。

  裴伷先和司马龙骧带人在土罗庄外埋伏到深夜,刚交子时,就见一伙人偷偷地向庄子摸来,接着星光,裴伷先一眼就认出来在前面骑在马上的三个人就是拓跋三鹰。等这伙盗贼进入埋伏圈,司马巡检命令弓箭手放箭。

  一阵梆子响,箭矢象密雨一样从空中落下来,盗贼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倒下了一大片,登时乱作一团。走在最前面的拓跋三鹰慌忙跳下马来——因为在夜色中越高越显眼,容易成为弓箭手的靶子。

  裴伷先大吼一声,率先冲上去,挥剑直取拓跋云峰。司马巡检也带领士兵一拥齐上,双方展开了殊死搏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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