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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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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张全忠的两军骑兵放在莒州没敢撤回,以备万一。
虽然那一路去的两小队特务有回报说,已经留了一小队人就近进行监视,请两位安抚使放心。他们还是觉得心里不怎么踏实,以至于派往准东去的骑军只好另想办法。最后两人决定,派去淮东给林强云用于消灭李蜂头的,就是刚组建只有五百人的重甲骑兵,但因他们的盔甲还没完全配齐,所以整个派出的全体护卫队出发去淮东的日期一拖带拖,可能要等到十二月才能出动。只是林强云自己还在老家,到淮东去的确切日期也没确定,稍迟些想来也没什么大碍。反正李蜂头有数十万大军在手,想杀他夫妇报仇,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得到的事。
往沂州、淮东这一路的两小队哨探特务,其中有一小队是奉了两位安抚使大人之命,要一路南下,先行去徐州看清金国是否真如调军使所说的,已经准备了大量金银铜铁来换取“轰天雷”。摸清李蜂头所占地邳州的底,然后直下淮南东路,为随后派去消灭李蜂头的护卫队探出所需的消息,以利局主做出正确的决断。
南下的这个特务小队长叫纪积厚,老家就是谁南东路肝胎军天长县,不过他的家在县城东南的横山附近的山陵地边缘,位于天长县与江都县的两县交界处,距大仪镇有数十里路。
纪积厚今年十七岁,长得甚是健壮,平常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有点小大人的味道,虽然有时也还会流露出一股孩子般的淘气像。但因为他从小随父亲学过几年家传武功,也经历过许多人生的磨难,凭这一点就成了护卫队特务营里年龄最小的小队长。
纪积厚也是陈老拐从飞熊山带出来的少年之一,他们一道出来的十九个飞熊山小伙伴,一路到了通州后,就只剩下三人。他虽然没有山东的孩子那么高大,却因在飞熊山生活了几年,也比与他同龄的孩子高壮了不少。
纪积厚还能记得很清楚,那是在他十一岁就要踏入十二岁的那一年,好像是宝庆元年罢,或者是金国的正大二年(1225年),母亲因生得貌美。被一个京官家的恶仆管家逼死。且还要对自己和父亲下手斩草除根。父亲纪源虽然也练过武功,但看在年幼地纪积厚地份上,含泪带着儿子离开家,逃到金国。又辗转到了山东东路的穆陵镇,投到飞熊山加入了张仲富的抗蒙义军。前年,李蜂头投降了蒙古人成为汉奸后,这个卖国贼为虎作诛。把山东东路最后三个抗蒙堡垒攻破。纪积厚的父亲纪源,也就是那贼子率兵来围剿时,战死在飞熊山地寨子里的。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同样的,杀父之仇也是不共戴天,纪积厚身负父母两桩报仇的大任,自是时刻不敢或忘。蒙古鞑子,这些父仇地罪魁,祸首口他是已经得到了一次机会,在今年秋末冬初的根据地保卫战中。亲手杀了好几个落单的鞑子兵,报了一小部分的杀父大仇。作为刽子手操刀的李蜂头,一时他还没什么办法,只能静待时机。现在机会来了,即使不能亲手杀了李蜂头为父亲报仇,也要为这个仇人的覆灭尽点心力。
这次一听说要派出硬探去淮南东路,他立即就以自己是淮南人的名义向哨长请命。官长们果然如了他的心愿,命令带着本队地特务南下。现在可好,不但可为消灭李蜂头出力尽责,还能寻机会回家乡去寻找报却杀母大仇的机会。
纪积厚和另外一小队特务营地同伴是十一月十七日,在沂州与邳州交界处的天云镇分手的,他们到了笞州治所笞县后,渡过沐水往西,然后就乘小船顺沂水直下,到离沂州治所临沂县东的码头街市上住了一夜,购足了粮米炒熟,次日再往下,直到天云镇后,两队人才依依相别。
经过沂州没有什么问题,李蜂头贼兵本就不多,就是州冶所在地的临沂县也仅三几百老弱残兵。而暂驻于此武仙派来的五千兵马,对打了双木镖局旗号的这一小队人也不多留难。一是看他们总共才六十多人,除了腰刀和每个人背着地奇形囊袋外,没什么碍眼的物事。二来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与双木商行做生意,求别人把俏货卖给自己,就是想对镖局的人为难也要想想后果。
邳州还掌握在金兵手里,本来他们带有金国调军使的通关文书,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但纪积厚想起临行前哨长交代的话,他觉得还是依着哨长所说,万事谨慎些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吗。别的他都不怕,怕的是自己这三十一个人身上除了换洗的衣服及二十多斤炒熟的大、小米外,所有东西都是铁器。每人一大一小两具手弩、配了三十支无羽箭、数十支小钢针和十二支“雷火箭”,另外自己和三个什长的手统,各二十发子弹,以及每个人带的五枚小炮炮弹,轮着背的三架小炮,插在脚帮里锋利无比的小匕首。至少每人所带着的铁器就有近四十斤重,加上食物,达到六十多斤,负担够重的了吧。
没想到金国调军使的通关文书还真有点管用,数百枚铁钱再加上数十枚铜钱,没一点麻烦就轻轻松松地进入邳州城了。
他们探清了徐州的情况派专人送信回去后,坐船顺黄河到达淮阴县城外时,已经是十二月初十了。
淮阴与盯胎两地,都是金国、大宋与淮东三方之间走私的大集市,特别是这里有从楚州到泗州的龟山运河。虽然河道小,只能过一千五百斛以下的小船,但也能满足人们走私的需要了。故而附近数千里的人们都到楚州、淮阴、泗州三地做生意。特别是谁阴,李蜂头近年来忙于为造反做准备,无暇顾及,盘查也不如楚州般严格,更是各路人物冒险猎食的天堂。三教九流的人从各地汇集到此,江湖浪人,观庵不收的神棍、野道士,参野狐禅的酒肉和尚,做生意亏了本钱的行商、坐贾,江湖骗子,失地而又不愿佃田的强壮农民,会几手刀枪拳棒的三四流武师,游学,或者说流浪到此的落魄文人,隐身于市的江湖龙蛇、大侠、独行盗、江洋大盗……等等,不一而足。
总之,这里的人品流十分复杂,既可以是逃犯、避罪者的天堂,也可能是正当人户的地狱。机会把握得好时,能让你平白发上笔大、小不等的财,也可能让带有金珠银钱地人在此倾家荡产。特别是初到此地地外来人。不管你是做什么营生的口一不小心就可能死于非命,弄得个尸骨无存的境地。
这里,有李蜂头的二千贼兵驻防,贼兵们只能顾到城内。南城外占地五里方圆地大片码头区,贼兵无暇顾及,治安状况极为恶劣。
这里的人对任何人都怀疑,随时有为保护自己挺身而出的殴斗发生。特别是对陌生人的目光相当警惕。态度极不友好。更多地眼光带着一种兽性,那是为了猎取食物裹腹,而不惜使尽一切方法杀掉弱小吃下肚去的兽性。就连纪积厚连他们这样带有兵器、身穿战袍背子箭衣武士服的一队,明显不好惹的三十个青年人,也有人敢不怀好意地上前搭讪。也许是认为他们年轻,少不更事罢,甚至还有人在后面跟踪,似乎是想打他们的什么歪主意。
进入客栈午餐进食毕。天色才申时初,还早得很。两个时辰大可办成不少事。
既是要深入准东腹地州,那就必须先在外围了解些情况。
纪积厚叫来三位什长商量了一会,让他们各自去分派人手做好准备。自己取出一张纸看了几眼,记下了一些信息后,便换了一身普通衣着,整理了一下装束,怀中揣了好钱袋。腋下夹了个尺许大的布包,悠闲地信步走出客栈,朝准阴城南门走去。
“宇字癸酉宋昌。”纪积厚默念纸上的那些字,心里对局主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边警觉而不经意地往四下留意,暗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派出来的坐探,连这么偏地所在也会有我们的人,还有什么样地消息能避过我们的耳目呢。”
纪积厚四处走动,不时向街头的混混、浪人搭话攀交情,花掉不少铁钱后,套出好些有用的消息。整个下午无所事事的闲逛,而且出手大方,这就再一次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身后好缀了几个人远远地跟着。
天色暗下时,纪积厚走到距南门不远一个极少人走动的巷口,深入数丈后,从眼角地余光中看到不远处闪过两道人影,速度很快,但还没能快到可以避过自己耳目的地步。
前面六七丈有人,先是一个双手叉腰的高头大汉,满脸乱糟糟的胡须看来很久没清理过了,胡须里夹着好几根草屑,嘴边的胡须上还有些白色的饭粒粘住。身上的衣衫倒不坏,看来是细麻布制成的,但却脏得不成样子,到处灰一块黑一块,下摆、大腿部位大片的油渍厚得能搓出半斤重的油泥,看得纪积厚直皱眉头。他生怕走到近前会被此人身上的臭味熏倒。但自己有事待办,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
“嘿嘿,杰杰杰……”阴阳怪气的笑声,是突然出现在高头大汉身边的鸡皮灰发老太婆所发,这种令胆小的人听了会作噩梦的笑声,实在是难听得紧,既刺耳又让人身上发麻。几个蹲在巷子一角玩冰块的七八岁小童,在笑声乍起之时就“妈呀”一声惊叫,跳起身丢下手里的小树枝掩耳奔逃,片剂间就钻得无影无踪。
“小子,不许回头,乖乖往前走。”身后有人压低沙哑的声音厉喝,脚步声慢慢向背后迫近。
纪积厚似乎吃了一惊,吓得蹲下身在小腿上按了一下才站起来,把右腋下夹着的布包取下抱在怀里,露齿对高头大汉和老太婆一笑,颤抖的声音里透露出战战兢的害怕情绪:“是是,是,小的不回头,一定乖乖往前走,请不要伤害小的。”
高头大汉不经意的迈开大步上前,暴睁大环眼“哈”的笑了一声,伸出右手摊开,一脸得意地叫道:“识相些,快交出身上所有银钱和值钱的物事,太爷们做做好事积点阴功,可以只打折一条腿后放你小子一条生路……”
明明听清了年轻人的哀求,还说要打折一条腿是做好事积阴德,猫捉到老鼠般玩弄人。纪积厚心中火起,眼里喷出熊熊烈焰。
老太婆比高头大汉机警多了,她一时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个看来只有十多岁的小子表面上嘻嘻的,所发出的声音却是畏缩害怕,反差竟然会有这么大。高头大汉起步上前后,她才想到,这小子一定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难缠角色,不由把手中的山藤杖往地上一顿,慌急地叫道:“傻四小心……”
老太婆叫得太迟了,傻四的反应也没她想像般的那么快,还是将手伸到纪积厚面前。不过,接下来的情景让灰发老太婆和傻四一样,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他们看来不起眼的年轻小子身形闪了闪,人已经到了傻四背后,右手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紧贴在傻四颈部,左手一具只有尺许长的小手弩对准老太婆胸腹。
“你……你们……”灰发老太婆语不成声地发问:“怎么可……能有……如此利器?”她站的位置可以看到巷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三个与小子同样打扮,举着小弩脸寒如冰的年轻人。他们缓步迫近老太婆的两个中年同伙,脸上的神色令老太婆婆心里一阵阵地发凉。
卷八 第六章(上)
“继续走,不许停步。”灰发老太婆的背后另外还有人厉声轻喝:“走得慢一点,以免引起误会,过来这里套套交情,我们一定会做好事积阴德的。”
“你们也要做好事积阴德?”傻四傻傻地问,眼珠子骨溜溜地乱转。
傻四猛然间暴吼一声,右手肘一个后锤撞出,人也下挫往前斜冲,嘴里“哈……呃,天哪……”的一声长笑倏然间中断,立即变成了惨呼。
“不要……呜……”看出情况不妙的灰发老太婆,她的大叫声顿时变成了悲鸣,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傻四的妄动,连带着自己也遭及池鱼之殃,平白送掉了老命。
纪积厚在傻四右肩微动时就侧退了半步,右手一按一拖,将傻四的颈部剖开了一条大缝。同时注视着老太婆的眼睛发现她抬手抓杖、欲起步前扑时,毫不迟疑地扣下悬刀,六支小钢针全部没入老太婆的胸腹间。
老太婆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向巷边闪开,听清小弩击发的声音后,才警惕地将手上的小弩对准倒地不起,但还在抽搐的老太婆。慢慢走到她身边用脚拨了一下将她翻成仰面朝天,一人拨开老太婆的山藤杖,蹲下身取出一个小钳子夹拔钢针,一面抬头对纪积厚说:“六针全入心肺部位,没法救了。接下来怎么处理他们。”
傻四死命按住自己的颈项,努力使急喷的鲜血少流掉一些,跪在地上操嘶哑的声音嘎声求告:“我不想死……救我……”
纪积厚看了一眼傻四已经被染红了地衣服,淡淡地应了一句:“想来你是作恶太多。老天爷给出了报应。这是你自寻死路,现在大罗真仙也没法救你了。”
傻四哀叹似地长出了一口气,身体一歪倒下地去,暴突地环眼睁得大大地:阴沟里翻船。裁在比自己少了一二十岁的小毛头手里,他是死不瞑目啊。
纪积厚回头看清两个三十许的中年汉子已经战战兢兢地走到近前,让开一步挥手令其继续走,对老太婆身边的两个人说:“你们先将这两个死了地收拾掉。再来找我口他们两个负责拷问俘虏,若是没什么干碍的,就让这两个人躺在床上休息几天吧。我还另外有事去办,大约半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后就会回客栈。”
第二天一大早,纪积厚和二十九名手下带着昨晚那两个中年汉子,急匆匆地坐上两个汉子提供用于换命的客船,由龟山运河回头朝北神镇赶。他们此行是要去将被困在那里的柯茂接出。让他能及时回到高邮,尽快办妥沈大人交代要办地事。
纪积厚这次来淮东的任务之一。就是要与这一带宇字号的人接上关系,使马上会赶到淮东,协助局主的护卫队有一条能顺利进入淮东的通道,以便局主有人手可用,可以进行诛杀李蜂头的报仇大计。
昨天,他与淮阴的宋昌老人接上头商量后,决定宝应的彭老人那儿由宋昌去传信。
而高邮地柯茂。宋昌说他为了打通运河出入大河堰闸的关节,安排自己人到堰闸上隐身,以收购金国运来地白泥面为由到北神镇。本来已经办妥了全部事可以回高邮去的,却因杨妙真大肆征用民船运粮草,不许任何人在运河上行船,被困在北神镇有十多天了。
纪积厚已经打听清楚,这一路的水程中,只是楚州不时还会有李蜂头从各占领地勾抽来的大批贼兵,他们都是一到楚州的大营后,经过几天的整顿,就立即开往各地的战场,不会有大军对运河上地船只进行检查。其他封锁运河的,仅是一些派不上战场的老弱残兵。
自己有船,又有三十人的武装押着,只要把北神镇和宝应的两处堰闸的关节打通,就一定能够顺利通过。宝应县应该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还控制在李蜂头贼兵手里的北神镇,如果不能偷渡或和平通行的话,那就要以武力硬闯过关。
他们的运气很好,到达北神镇时正巧赶上船闸大开,为由海州过来的贼兵放行。纪积厚粗暴的态度和他操着的山东口音又帮了他们一个大忙,管领船闸的贼兵以为他们也是由海州过来的,连问都不敢问就被他们轻易地混过了这道关口,并顺利地找到了柯茂。
倒是经过宝应县时,官兵盘查得十分严,就算他们打出了双木镖局的旗号,交验了京东东路安抚使衙门的公文扎子,还是花去了柯茂不少银钱,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得以通过。
将柯茂送到高邮城后,纪积厚依约放掉两个中年汉子,请柯茂用信鸽向根据地将情况报告上去,他们自己三十人一行则乘上柯茂找来的小船,从高邮湖绕道避开李蜂头军向扬州转进。
高邮湖南岸,到处都是李蜂头派出抢掠粮草、人丁的军队,找不到可以上岸的所在。他们在湖里转悠了一天多的时间,一直到十四日近午时分,将船行到盱眙军天长县的鸦口桥附近,才得以踏上陆地。
上岸的地方位于盱眙军、高邮军和扬州三地交界处,现时兵慌马乱的,成了个三不管的所在。
天长县的宋兵人少,忙着做抵御贼兵守城的准备,对这一带本原就无暇顾及的地方撤手不理,任由这里的人自生自灭。细民百姓能否逃过贼兵的烧杀抢掠,那就得看他们的运气怎么样了。
李蜂头军则因这里离运河与扬州远了些,且又不是什么争战的必取之地,也是放过忽略不计。
这里剩下的乡民们也不是那么软弱,这十多年来受够了兵祸匪患之苦,几乎家家都备有自卫的兵器甲杖。他们并没有坐等灾祸从天而降,而是在大户豪强的主持下,以村镇为寨结社自保。而且在此非常时期。人们的警惕性极高。对外来求助地人,基本上是一口回绝,没有商量地余地。或者在起了善心时,也只在收到银钱后。于村镇的堡墙外提供一些食物,决不允许陌生人——特别是带有兵器的人进入村镇。
纪积厚他们走了三数十里地,到横山都得不到本地乡民的任何帮助,不要说是探出什么有用地消息了。连食物也没法进行补充。好在他们带了足够的吃上五六天的炒米作为干粮,不虞会饿肚子,只是人苦了些。
十五日,他们走到纪积厚的老家附近两里多远地山野地里时,恰好看到国安用带出来哨探的一万贼兵,正攻进这个有二百余户人家的村寨。
纪积厚他们虽有杀敌的利器在手,但却因贼兵的人数实在太多,只有一百多枚小炮炮弹和数百支雷火箭。就是再加上近千支无羽箭也没用,想要去与万人的大军相抗。不啻是叫伙伴们送死。因此,他只能藏在野地里,咬牙切齿的骂天咒地,眼睁睁地看着贼兵们肆无忌惮地对自己村子奸淫抢掠而束手无策。
呆了近半个时辰,贼兵还是无休无止地在村里折腾,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路上也不断有贼兵源源而过。时间不等人。纪积厚还有更要紧地事情待办,他断然带领手下绕过老家,趁两队贼兵经过的间隙横穿道路,越野向另一条能走到扬州地小路奔去。
当他们走到一片小平地时,又被这里的惨像惊呆了。
远远看去,这一片野地的杂草、灌木被踩踏得十分零乱,到处都是刀枪剑矢和斑斑血迹,间或还有零散于各处草丛中没被发现的尸体,甚至还有数十个伤而未死,正往外蠕动爬行的血人。
“快,我们过去看看,能救的就尽量多救活几条人命。”纪积厚的话声一出,呆愣在一起地三十个人快步朝各处奔行。
“队长,这里有一位老人家昏倒,只是伤了大腿,看装束是个朝庭的将军。”
“好,先给他包扎上药,然后再问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纪积厚高声吩咐了一句,便自行到处走动观察,暗道:“看情形,怕是大军与李蜂头的贼兵在此地打了一仗,不知双方的胜败如何?”
转念一想,纪积厚又觉得有点搞不明白:“四外的地上还有不少宋军的尸体呀,甚至这位受伤的老将都没找回去救治。难道说宋军败了?不可能啊,场地上所遗的基本上都是杂色衣服的贼兵死尸,李蜂头的手下不会打了胜仗连自己人的尸体都不掩埋就走人吧……哎呀,不好,说不定宋军一方得了小胜,刚处理了一部分尸体后又被回头反扑的贼兵打败,仓皇退走,贼兵恐怕很快还会回到这里,我们得赶紧离开才好。”
想到这里,纪积厚不由大急,马上高叫道:“大家快回来集合,不要再去管那些伤兵了。李蜂头的贼兵可能很快会返回这里,我们得立即离开,以免误了大事。”
不一会,二十多个人都聚到纪积厚的身边,有一个还将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背了过来。
老人正是受了轻伤后,还继续带领部下奋力拼杀,最后由于流血过多而脱力昏倒在地上的庄仲武。他被特务营的年轻人包好伤腿,又灌了几口水后,这时已经清醒过来。看到这数十个穿章打扮既非贼兵,也不是朝庭大军的队伍心里疑惑不己。听这些人的说话语气,认准纪积厚是他们的首领,便开口道谢探问:“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你们还是快些走吧,以防再有李蜂头的贼兵来时就走不及了。请教各位……”
“老人家不用谢,现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向你解释,放心吧,我们不会见死不救,怎么也不会丢下您老人家不顾的。这里太危险,我们得趁贼兵没回来时马上离开,别让回来的贼兵给缠上。快,大家隐起身形,我们走。”但是,此刻隐藏形踪要走为时已晚。
纪积厚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手下一人叫了一声:“快看,那些是什么人,朝我们冲来了。”
纪积厚游目四下一看,东南方七八十丈远有一群人正朝自己这里冲来,看样子是贼兵无疑。自己这三十个人都背有五六十斤物事。此刻已经被贼兵发现。走是走不脱的了。
“你们快走,给老夫留下一件兵器就行,好歹也能多捞一两个垫棺材底。”庄仲武挣扎着下了地,站立不稳间看清这些年轻人还是不慌不忙地解开背着的布包。向外取出各种物事,便向纪积厚等人大叫。
几个年轻人向庄仲武腼腆地笑了笑,做出手势表示心领他地好意,埋头为弓弩挂弦。架设小铁筒,整理连箭翼羽毛也没粘地四棱小箭,一些怪里怪气的铁驼,还有一种镞头粗大、笨拙的箭矢。
这些都让庄仲武看得脸色发白,急得直跺脚叹气,喃喃的小声埋怨:“少不更事,少不更事呀,凭你们这二三十个娃娃。凭着这些石头般、射出去只能把贼人打出个大包来地箭矢,能与连我们淮西兵都不能击败的数百精锐贼兵相抗么?!这些箭。这些铁砣……唉,怎么办呐,怎么办才好呀,如何能叫他们听得进老朽的话呢?”
取出千里眼再观察了一会,看清冲来的贼兵约有二三百人,其他地更远处还看不出有什么动静,佶计是贼兵头目派这些人先回来收尸。只要做得干净利索。尽快将贼兵吉溃,应该可以及时撤离险境。纪积厚当即苦笑着解释并下令:“老人家万安,不将这些贼兵打退,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何况我们另外还有重要的事情需去扬州办理,不能就此半途而废口准备战斗,我们只有先将这一股贼兵击溃,才能脱开纠缠。一什分六出个人负责小炮发射,照准人多的地方打,注意节省炮弹。其他人上好弩弦后装雷火箭,注意听我的命令射击。”
庄仲武站起身看了一下贼兵的来势,不由劝道:“小兄弟,依老夫看,你们还是丢下我这没用的老头,自己赶快走罢。再怎么紧急的大事,也须留得命在才能去办。也许贼兵还会有人再来,迟了就真的没法脱身喽……”
没人理会庄仲武地叨唠,只顾忙着取出火镰火石打火引燃火媒,吹着火头后再点燃粗短的棒香。就这一会地功夫,贼兵已经跑近到四十余丈,刚好进入小炮的射程内。
“小炮定好位置,三架一同发射,点火。”纪积厚在全部棒香都点着了后,立即下令射击。
庄仲武的话被纪积厚下令声打断,还待再劝时,却听见一旁“通通通”的响了三声,转头看时,但见架在地上的三个有两条铁脚的粗短铁筒口各升起一股袅袅白烟,其他并没看到什么物事。
“轰轰轰”三声更大些的爆响从前方数十丈外传来,庄仲武猛地转头朝贼人处看去。
拥挤而来地贼兵已经倒下不少,人群中三簇黄白色的烟尘升起丈多高,天上有不少草屑、泥块溅出,依稀间好象还看到有一条脱离了人体的手臂往下掉。
“咦!”庄仲武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暗自惊问自己:“这是何种兵器,如何能……”
“调整子窠的落点,准备再发。”纪积厚的命令入耳,另几个应“是”的声音从铁筒处传来。
转头再看,每个铁筒边的两个人中,各有一人从稍远的后面取来一个怪样铁驼,将其尾翼一半寨入铁筒口内,双手紧握铁驼的头部,侧身静立不动。另一人眼睛盯着冲来的贼人,不住地搬动、摇转两条支撑铁筒铁脚上的小轮,片剂间就抬起头高叫:
“一炮好。”
“二炮好。”
“三炮完毕。”
“点火发射!”
庄仲武眼睛眨也不眨,总算看清这些个物事是如何使用的了。蹲于地上的人把粗棒香凑到铁驼边,引燃垂出外面的一条绵纸槎成的粗线,紧握铁驼的人看到粗线喷火冒烟,并发出嘶嘶的响声后,立即将那铁驼往铁筒内塞下,人也蹲到铁筒的一旁。只听“通”的一声响,铁筒口似是有黑色的物事闪了闪,并喷出一股烟,然后就再没什么动静了。
庄仲武的视线马上转到贼兵方面,果然如他所料,已经跑近了十来丈的贼群中,又是爆出三团烟尘。这次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确确实实有好几个贼兵被爆开的烟尘炸飞出好几步远。
“天啊!这……这……这……”张口结舌的庄仲武呆立在当地,许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眼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的贼兵还在头目的喝叱下狂冲,渐渐近到能看清最前面贼兵的狰狞面目,他还是站着发呆,一动也不能动。
“小炮远射,雷火箭预和……”
纪积厚尾音拖得长长的这声大吼,把庄仲武惊醒过来,他在还魂后又开始为这些年轻人担心:“这样小的弓弩,等贼兵冲及射程内时只可一发……最多两发即止,那时就要靠真本事面对面的博杀了,不知他们能与多过数倍的贼兵相拼么?”
“点火发射!”
又是这种“点火以射”的叫声,让庄仲武心下稍安:“对,先把冲近的贼兵打翻,再从容对付远处的。”
卷八 第六章(下)
又是这样“点火发射”的叫声,让庄仲武心下稍安。但看清一股烟尘还是在三十多丈外爆开,对已经冲近至二十丈左右的贼兵不起作用时,他的心再次悬起来。游目四顾,看到不远的地上有一把断了尖的朴刀,急步走去捡起。抓在手上掂了掂,感到重量稍轻了些不怎么趁手,但总比手无寸铁等着被杀的好,叹息道:“将就用吧,或者这把破刀还能用它斩杀几个倒霉鬼,拖来垫背呢。”
按庄仲武的经验,以这样三十个年纪最大也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娃娃,对上百余凶狠强悍的亡命贼兵,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只怕是片刻间就会伤亡殆尽。他不愿走,不肯亲眼看着这些这么发的年轻人死在贼兵的手下,但在劝说无果的情况,只能陪他们一起死了。最好是自己这把老骨头先拼掉几个贼兵,让年轻人有机会逃出一两上。
走上几步,庄仲武暗自打定主意,让贼兵再冲近一点,等年轻人发出弩箭后,先行一步冲出去砍杀一会。就是一小会的时间也好,争取些少时间给他们拉弦装箭再射一轮,多杀掉点贼兵,或许这些年轻人就有机会逃出几个了。
可是,庄仲武马上就发现,捡来的这把断刀恐怕一时是用不上了。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又让他大吃一惊,对心灵的震撼比刚才更厉害十倍。
二十多具在他眼里看来,除了比他所见过的手弩制作得更精巧,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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