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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刀传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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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闪出来。像是在寻找什么,围着废墟基地仔细转了又转。忽然人影一闪,快速地闪入假山的小石门,假山又恢复了原来的面貌。有人来了,铁公鸡。他也围着废墟转了很久,转身走了。

    蒙面人原路退回,那是一条窄窄的地道。

    地道另一头窄窄的出口上边是块石板。挪开石板侧身闪出,再从床下翻出来。王阿贵家的女人正拿着石刀在西间里剁馄饨馅。听到动静头也不回地道“老头子,过来试试这馅儿盐的大小。”蒙面人真就来老妇人背后,两只手边往她的胸上乱摸边道:“盐倒刚好,就是还要再放点蛏子粉儿提提鲜。”声音很苍老,王阿贵的声音。

    老妇人边调馅儿边如条水蛇靠在蒙面人身上拧着扭动。

    这两人正是王阿贵夫妇。

    王阿贵家女人变了声音,低低的又甜又腻又妖的声音:“死相,才去了一会儿就馋的!”

    王阿贵早就已经等不及了。扯开蒙面,显出一张英俊的脸,抱起老妇人就往床上扑,撕开她的衣服,却是粉嫩的身子!

    娇滴滴的声音间隔着喘息声从小屋内传出来:“用力——,再用力点。死人,我要把你剁成——馄饨馅儿,用力——!”

    声音本是很小很小的,虽是从小屋内传出来,别人还是听不到。只有一个人听得到,一个拿着紫砂壶正在喝茶的人。

    大公子正坐在离小屋三十米远外的一颗老松树叉上,笑眯眯地弯着月牙儿眼睛在品茶。

    (三)

    午夜。王阿贵的小屋**出两条黑影,掠过城墙,直往悦来客栈方向飞去。黑影后边远远地跟着条淡淡的白影,像衣袂鼓动带起的一绺微风,轻轻跟在后边。



………【悦来客栈】………

    (一)

    阳光,世间万物最需要的东西。

    阳光雨露,世界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往往很多时候黑暗却比阳光更让人心动,更有一种蛊惑的魅力。黑暗可以吞噬一切,掩盖一切。

    很多人在很多时候,盼望黑夜更甚于渴望阳光明媚的白日。

    王阿贵夫妇的小茅屋内每夜细微的喘息与呻吟岂不是比白天更猛烈诱惑人。

    小屋内的两条黑影岂不更是每日子时准时淡淡地飞出,丑时准时轻轻归来。

    悦来客栈白天人很少,像是都在睡觉。

    日暮临近,客栈渐热闹起来。廊檐下两盏红红的大灯笼随着夜的阴暗,渐趋明亮。阴风袭来,灯影摇晃。门外客流穿梭门内语声嘈杂,更甚于以往。一点没有几天前那血腥屠杀的痕迹。徐胖子亲选调了前堂掌柜与一应伙计,个个眉清目秀,应唤得当。

    特意从一品香选调过来,一品香和悦来客栈本就是同一老板。

    徐胖子正坐在后堂雅舍单间,眯着眼睛,仔细对账簿。

    一撮细细灰尘飘下,落在他身后的木地板上。

    平时徐胖子最讨厌尘灰,每日必是仔仔细细检查房间所有细小角落,必是房间纤尘不染他才舒心。

    今日账目对的太仔细,竟然没有发现尘灰。或是这两日生意好,心情也好了,竟然不再挑剔。徐胖子右手食指沾了口吐沫,粘着账本翻到下一页,看了许久方才合起。打开抽屉方方正正地放好本子,方又上了锁。挪了挪椅子,两手斜往上伸着,出了个长长的懒腰。食指刚好绕过尘灰落下的上方。

    上方屋顶有一处细小的空隙,空隙处一片瓦松动了,一只眼睛刚才还眨也不眨地透过细小的缝儿盯着徐胖子的本子。下边的手指绕过,上面人的眼睛一阵麻痒,像是被灰尘眯住。

    蒙面人一阵颤栗,使劲眨眼,那只眼睛却越眨越痒。他自己本就是卖馄饨的,当然知道这种反应的后果。蒙面人快速吞下一粒丸药,右手食指如飞梭般急点自己眼部面颊乃至颈部五处血脉**道,人如疾风弹身而起,本想往远处黑暗地弹去,身体飞了一半忽觉心脉一阵钻心刺痛,一口真气不济,人也无力摔落当地,摔在悦来客栈后庭院内。

    徐胖子摇头笑了笑,在屋内挪了几步,本想出门看看后院是什么声音摔的咕咚一声。却忽然迟疑地后退两步,因为他已经听到院内说话声。他立刻收敛笑容,屏息静气侧耳倾听。

    而他却再也不会想到,此刻他这屋子上方,刚才蒙面人弹起的地方,又有条人影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一条女人的身影,纤细的腰肢如蛇般附在瓦上,一动不动。

    (二)

    院内的蒙面人踉跄着地,脚步不敢停留,起身便要再次跃起。黑暗里四面一阵兵器作响,八条身影窜出,把他团团围住。铁公鸡也从前厅一个小房内激射过来,在他对面轻轻站定,望着蒙面人嘿嘿笑道:“燕十三你今日还想再逃吗?我铁某人从漠北千里迢迢耗尽一年心血精力随着贤伉俪来到贵地,你们却整日避而不见。今日难得一会,如果再被你逃脱,江湖人岂不耻笑死我铁某!”,铁公鸡的一双斗鸡眼黑暗中闪着寒光,精光乌亮。大院四周瞬间灯火明亮,官府对悦来血案想是下了本钱,六扇门内全部出动。

    蒙面人闻听铁公鸡冷血般的话语,放眼四周,早已变了脸色。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变掌作刀,冲过八名官差的刀网揉身向铁公鸡切来。铁公鸡深知燕**夫妇的厉害,虽然今日只是落单的一只燕子且不知这只燕子眼睛已经有了毛病,自是半点也不敢马虎应对。侧身一让,人已远远闪开。蒙面人又被八柄快刀锁住。几个回合下去,蒙面人方要发力,心脉又是一阵钻心疼痛,瞬间浑身脱力,一名官差的刀趁此时刻已经深深划进他的右肩,虽是躲闪迅速,刀伤还是深入筋骨。蒙面人哈哈一声长笑,一把扯开面部黑巾掷地作声道:“且慢!”,面巾脱去,竟然是一付剑眉星目的英俊脸庞。这人赫然便是没有易容的男燕子,大盗燕十三。

    众官差正在疲惫应对他的拼命攻击,忽然被这一举动激荡,全都齐齐住手,听他是如何动作。燕十三不顾右肩鲜血喷射,左手指着一名官差仰天长笑道:“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此时此地竟然碰上山西乔家五虎断魂刀!更想不到那乔老爷子枭声盖世,门下竟然出了鹰庭走狗!”

    乔钢闻听此言,微微一愣。断魂刀与乔家这几个字,他早已不听江湖人提起,而今被燕十三豪气一激,自感有辱家门,内生羞愧。燕十三便趁他这一愣的当隙贴身近前,左手顺着乔钢的胳膊下贴,黏住他的刀柄,猛一用力反切,刀刃已经深深划开乔钢的咽喉。

    乔钢握刀的手松开,两手无力地捂着喉咙,人已瘫软气绝在地。

    燕十三一股作气,揉身跟进另七名官差,刀影闪动,几声惨叫,又有三人丧命刀下。他自己也身披四处刀伤,便在此时他感觉又是一阵心脉刺痛,握刀的左手已是提不起力气。

    刀,垂落在地。

    两柄冰冷的钢刀已经趁势紧紧架在燕十三肿胀麻痒的脖子上。

    铁公鸡一声怒喝道:“戴上枷锁!燕十三,你作奸犯科,偷盗流窜,也算得上是恶贯满盈!今日载于公门也是必然!你就认栽吧!”

    燕十三闭目叹息一声道:“罢了,且住!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过的本是江湖上刀头舔血的生活,杀就杀刮就刮,燕十三绝不会哼一声!又岂会让你等小儿得志,给我燕某人枷锁缠身!”说罢脖子紧紧往刀刃一横,便要自裁,身体却软弱无力,用不上力气。不待铁公鸡发话,压在燕十三脖子上的两柄钢刀忙远远撤开。

    燕十三怅然喟叹,此刻已感觉半边身子连带眼睛全都麻涨起来,渐不听使唤。心内暗自吃惊。

    铁公鸡倒背双手踱步来至跟前道:“燕十三你这又是何苦,乖乖跟我回去,公堂自有定断,只要肯老老实实供招自己的恶事,说不定还有活命机会。”,燕十三嘿嘿苦笑几声,一口鲜血往铁公鸡面部喷去,人又出掌作刀,狠狠往铁公鸡胸前空门袭去。铁公鸡虽是嘴内说着话,全身可并无丝毫懈怠,怎会让他轻易击到,侧身让开,也反掌切去。燕十三本就内力连接不济,此刻已是困兽作垂死争斗,有怎能伤得到铁公鸡丝毫,一个破绽便被铁公鸡双掌击在前胸。

    燕十三如离弦残箭般身体冲墙而去,墙壁轰然一声破了个大大的洞。

    他原本魁伟的身躯此刻一片血肉模糊,张口喷出一口腥臭污血,眼角无力地瞥向屋顶,摇头微叹一声,阖目而死。

    铁公鸡一脸愕然。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掌会有如此威力。他更没想到,恶声满江湖的江洋大盗今天会如此地禁不起他的一掌。

    徐胖子已一路挪着细步小跑过来,谄笑道:“多谢铁捕头,鄙店那些冤鬼屈魂终可以闭目长息了。”,作揖媚笑不已。

    房顶上,蒙面燕女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小小柴房内一声细微的长长叹息。

    铁捕头在徐胖子一行人的簇拥下,往堂内走去。燕十三的身体已被官差拖架出去。

    房顶上的蒙面女此刻方才疾风般飞离。

    她身后,如影附形地跟着一条长长淡淡的白影。

    (三)

    蒙面女几个起落,掠至城墙,方站住脚步,以手拭泪。阴暗中,娇俏的身影随风摇晃,好似将要被冷冷的风吹倒吹飞一般。

    大公子一声轻微长叹道:“可惜。你本可以出手救他。可恨最悲单鸣燕,燕无双此后只怕你注定是要单飞了。”

    蒙面女身体微一颤抖,直至此刻方才发现背后还会有人跟踪。她定下心神,轻轻转身,轻轻揭下脸上黑巾道:“我本可以救他,可我却无法救他。”,她说着,笑魇如花,人已经全然换了一个人,像是根本就没哭过,也看不到一点哀伤。阴暗中依然可以看到她的容颜,明眸皓齿,娇艳如花。她的容貌,她的身段,和她的名号一样迷人,燕无双。

    吴霜燕本就是那种让男人只见了她一面,只听了她一声娇痴,就甘心为她生为她死的女人!所以她是无双美女,燕无双。

    燕无双身体如蛇般扭动着腰肢向大公子靠近。大公子摇头叹息道:“可怕,可怕,你太可怕。可怕到能让男人宁愿乖乖为你而死。死都不知道如何死。”

    燕无双媚笑道:“何以见得?”,她的身体已经靠的很近,近得大公子能感觉到她温暖香甜的女人味道,能感觉到她娇弱柔柔的媚力。

    大公子摇头叹道:“别再靠近,我不是燕十三。”

    燕无双巧笑道:“如何不是,只要你愿意,你现在就是。”,她的身体在扭动。虽然在黑暗中,她知道凭着面前这少年的目力,完完全全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每一寸衣袂肌肤,可以看到她每一处细微动作。她扭动如蛇,身体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温温甜香。

    大公子道:“我可不想勾引寡妇,我更不想死。”

    燕无双幽幽长叹道:“唉!人人都道大公子多情知心,最是体贴女人。却万万没想到江湖上顶天立地,另万千少女为他失魂落魄的公子,会是个怕老婆的男人。”,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伤感,越小越伤却越娇滴的勾引着男人的魂魄。

    大公子也有些痴迷了,他弯着一双漆黑含情的大眼,笑迷迷地看着面前这个如花如蛇的女人,一句话不说。男人要是有情趣的话,这种时候,一切话语都是多余的。

    燕无双又幽幽蛊惑地细语道:“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怕她。我也不会跟她争什么名分。只要你的心能稍微眷顾无双一点点,霜燕也就满足了。”,她的嘤嘤细语声,简直让女人都为她着迷。

    根本就不像是刚死了男人的女人!女人啊,女人!

    大公子还是微笑着,一句话不说,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真是个无情无趣的男人!男人啊!男人!

    燕无双已经嘤嘤地轻泣:“你真是冷血。同样是女人,她也是寡妇。为什么你能可怜她接收她,却对我这样无动于衷。”,她柔弱的身体已经要依偎在大公子的怀里。她的头已经伏在大公子的肩上,一双芊芊玉手手慢慢地在大公子的身上轻轻地爱抚滑动。

    大公子也笑眯眯地凑过头来,凑着她的耳朵轻轻笑道:“无双姑娘,别费力气了,我这个人身上根本就没**道可供你点,对香粉香料也都不过敏。所以——”他的话还没说完,燕无双已经像是自己浑身被毒刺刺遍了一般,远远地跳开!

    燕无双恶狠狠地娇笑道:“你不是男人!你真是个魔鬼!”

    大公子乐呵呵地笑道:“其实,我只是个风流好色又怕老婆的好男人而已。何苦给我戴那么多歹毒的帽子。”

    燕无双的粉脸已经气的铁青:“怪不得那只死猫说你不是人!”,说完这句话,她一把铁针狠狠地天女散花般向大公子射来,人却趁机飞快地逃走。

    大公子微微愣了愣:那只猫?“该死的李猫儿,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在女人面前提起我!”。

    大公子身体轻轻地向后飘开,轻轻地躲过天女散花般的花针,轻轻地摇头笑道:“可恨,可恨,为什么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喜欢舞弄绣花针发狠呢!”

    燕无双已经听不到他后面的话,她早已娇笑着飞远了。

    大公子很无奈地摇头飘下城墙。好久没见花老婆了,被燕无双如此一番刺激,他还真的思念起自己的泼辣老婆来。

    (四)

    “我本可以不杀他。”,铁公鸡面无表情地道。

    “你本可以不杀他。”,大公子浅浅笑道。

    “可我必杀他。”铁公鸡端起酒杯,仰脖而尽。

    “你是必须杀他。”,大公子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品了一口六安瓜片。

    “王阿贵夫妇死的很冤。比他还冤。”大公子道。

    “王阿贵夫妇死的是冤。”铁公鸡道。

    “所以你完全没必要为燕十三的死而自责。”大公子道。

    “所以你的冰刀没有出手,你没有救他。”铁公鸡道。

    “即使出手也没用了,他已经中了何神医的独门毒药,切又拼杀了那么久,药力已经随着他的血液循环入心脏,无药可治。”大公子皱眉道。

    “他岂不是明知必死却还是赴死。”铁公鸡愕然道。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大公子摇头长叹。

    “他是贼。”铁公鸡摇头长叹。

    “还有比贼更可恨的人。”,大公子微微摇头。

    “所以燕十三死的值得。”铁公鸡斗鸡眼内露出两点寒光。

    “不,你错了,他死的很不值得。贪财贪物而死的人,都很不值得。”大公子浅浅笑道。



………【密谋】………

    (一)

    夜。子时三刻。

    有雾,浓雾,雾气弥天。

    悦来客栈,密室。一灯如豆,朦胧昏暗。

    昏暗灯光下,三个朦胧的人。

    “其实你可以不杀他。至少没必要自己动手。”,衣衫破烂的老者背对厚重的石门坐着,身体如梁柱般笔直地坐在那里,半晌才冷冷地说出一句话。

    他每说一个字,披在那破烂衣衫上的又脏又乱的灰发便顺音而起。

    话语声已经很低,可桌上的蝇豆灯火也像他的头发一样,顺音震动扑闪。

    飘扬的灰发,闪动的灯火,低沉的声音,竟然形成一种无比诡异而又充满威严的旋律!

    他笔直地坐在那里,身子一动不动,须发飘扬如柔顺的钢丝利弦。声音已经压的极低,还是让人听来禁不住寒颤噤栗。

    老者背后是厚厚的千斤巨石削刻琢磨而成的巨门。像这种门,一共要经过三道。每道石门后都是长长的,昏暗的通道。每道门背后都有两名武功高深,冷血绝情的黑衣人在守卫。经过三道门,才是这间小小的,一点缝隙没有的密室,隐秘至极的密室。可他好像还是感觉有点不太安全,不太放心,所以他的声音极小。

    “可我必杀他,他已经知道得太多。铁公鸡不一定对付得了他,也不一定愿意杀他。”徐胖子笑呵呵地低声回道。声音不急不慢,不冷不热。

    “燕无双知道的更多,可她还活着。”老者右侧,另一人也是背对石门而坐,声音冷硬如冰。他的衣衫也是破烂不堪,须发凌乱,身上的气味污浊难闻。身体却笔直端坐,似一把放入兵架的锋利短枪。锋芒直达乱发。

    “燕无双是还活着,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已经没有出手的机会。因为有他在。”徐胖子渐渐收敛了笑容,眼光在灰暗灯光的映照下,愈发阴暗迷离,飘忽不定。一点不像平时的徐胖子。

    “他也来了?你发现他了?”,背对门的老者声音依然冰冷,在说到“他”时肩膀不自然地晃动一下。

    “我可以确定他来了,虽然没发现他。他想救的人,没人能杀得了。至少,我不想杀她,我还不想死。”,徐胖子的声音冷硬如冰,狠毒如蛇,寒气逼人。

    “你的感觉向来很准?”,老者沉声问道。

    “是!”徐胖子简短地答。

    “你越来越谨慎细微了。”右边那人嗤笑道。

    “我必须这样,我不能给他出手杀我的机会。只要我不出手,他是不会轻易出手。”,徐胖子笑眯着眼睛道。

    “长久如此也不是办法,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老者沉默半晌,冷冷地道。

    “我也这样想,可是一时找不到能向他出手的人。连七姑娘都差点丧命在他的手下。”徐胖子声音重又黯淡下来。

    “七姑娘也不能向他出手?他出刀了?”右边那人惊问。

    “他只是喷了一口茶而已,鬼手魔音被他茶滴的力道反击,丧命在自己的夺命鬼胡下。七姑娘反应快了些,才逃过一命。”徐胖子不紧不慢地道。

    “他的刀真的有那么可怕?真如传说中那样例不虚发?”老者缓缓地问,一只粗黑的大手下意识地按在桌子上。桌面一阵青烟,焦糊的木料味道慢慢散发出来。他的手深深陷进桌面。

    “至少,没人见过他的刀。即便是出刀,也没人见过。”,徐胖子起身从桌柜里拿出一个本子,他的账本。他随便翻了一页,向着昏暗灯光下徐徐念道:“五年前,八月十三日,玉门关。魔头丁不死,喉咙正中,一刀毙命。伤口深二寸三厘,宽二厘二。没有见刀。”徐胖子顿了顿,念至“丁不死”三字时,畏惧惊恐的气息自然从话语中流露,可念至“一刀毙命”时,他连惊恐都忘记如何惊恐。

    徐胖子呆立半晌,又缓缓翻了一页重念道:“三年前,春日,三月初五。蜀中唐门,唐七爷右手筋脉全断。只见一道黑色光芒闪过。唐七爷是唯一见过他出刀而不死的人,却还是看不见刀。”,徐胖子合上本子,又仔细地放进抽屉,仔细上锁。

    “总不能长时间躲避他,不能等。要有个解决的办法。”,老者徐徐道。

    “至少要先看到他的刀。”徐胖子许久才接道。

    “或许,从他的那位猫儿朋友可以了解一些。”,年纪稍微轻点的右边那人,许久没有发话,想了许久才试探性地向老者征询。

    “看来只能如此,越快越好。时间不早,我们要早点走,免得被人发现。这事还有劳你去办吧,果断迅速些,别让老人家不开心。”,老者缓缓转脸向着徐胖子道。

    另一张脸跟着也转了过来。两张脏乱污秽须发垂面、满脸灰尘皱纹的脸一起面向徐胖子,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这两人赫然竟是西城门内的那两个可怜的叫花。此时两个叫花却显得无比威信,连徐老板都敬让他们几分。老叫花向着徐胖子嘿笑了一声,轻轻道:“最近老人家心情不太好,咱们都小心点伺候。千万别走了褐老二的路。”,说罢豁然起身,年轻点的叫花随即也站起标枪般的身躯。

    徐胖子一句话也不说,右手敲了敲桌面,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两个叫花转身出门,瞬间便消失在黑暗幽长的通道中,如幽灵般消失不见。徐胖子的脸上尤留着僵硬的笑容,手心已经汗湿。

    (二)

    夜已深,雾更浓。

    守更人的更声闷闷地传来。郊野空旷,雾重声寒。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去送死。”,燕无双躺在冰冷的木床上。

    人,孤枕独卧,长夜难眠。

    黑暗中,无神的眼睛无力地盯着墙角的馄饨摊子。

    她又想起了燕十三。

    从今以后再也没人跟她一起卖馄饨,她也不必再费力地扮作王阿贵的老女人去掩人耳目。人生在世,白云苍狗,燕无双自也感觉凄凉悲哀。她用手触摸着自己如玉的面庞,幽幽地叹气。

    茅草屋外的老松树上,白衣人也轻轻叹息一声。浓雾中,他的衣服已经被粘湿透了,英俊的面庞上满是细细的雾珠儿,一双漆黑含情的大眼,也未免略微失望。

    他飘身下树,准备离去。

    茅草屋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燕无双披着薄薄的衣衫,袅袅娜娜走出门来,向着浓雾内妖冶柔媚地嗲道:“外面雾大夜寒,公子进来暖暖身子喝杯茶吧。”

    大公子本已准备离去,听她如此叫唤,只得止步笑道:“多谢无双姑娘美意,外面还不错,透气,凉快。我还是不进去了,这里挺好。”

    燕无双冷冷笑道:“再不进来,恐怕你的那位朋友,真的要成为死猫了。死的连只耗子都不如。”,说罢,转身甩门进屋。

    大公子的眉头紧锁,心内一惊。他的脚步抬起。

    他是该离去,还是进屋?

    对于朋友,大公子第一次感觉迟疑不决。

    (三)

    雾渐淡去。

    晓风夜寒。

    稀稀晨雾中,柴堆前。

    老张垂首迭坐,半闭着眼睛。似乎没有了呼吸,没有知觉。

    失神落寞的眼睛暗无光泽,空空地盯着面前那把厚厚的柴刀。

    刀,应该是用了许久的旧柴刀。刀柄上缠着层层粗麻布,麻布已经破旧磨裂,上边裹满油腻污垢,厚厚的油泥。

    良久,老张缓缓叹了口气,枯瘦的右手抓起刀柄,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它,从刀背抚摸至刀刃,细细地,轻轻地。又从刀尖抚摸至刀柄,慢慢地,慢慢地。他像一个慈爱的爷爷,而刀就像是他心爱的小孙子般。他把刀缓缓地靠近自己的面庞,眼睛瞬间有了光彩,夺目闪亮的寒光,映衬着刀的杀气,他在对刀低声细语。那把刀刹那间好像也有了光芒!

    他仔细地盯了刀许久,又缓缓把它放至膝前。慢慢地捡起身前一块粗粗的柴棒,竖放在面前砍柴的墩板上。

    屏息静气许久,却没有拿刀。空空的右掌飞速往柴拍下。

    老张的手掌落下,没有任何声响。一根整整的柴棒,一块厚厚的柴,瞬间化为无数细细的柴丝,细如发丝,整齐如发丝的柴丝!

    老张眼神中夺人的光芒顺着柴丝的倒地,又恢复了失神落寞,空洞散乱。他整个人又恢复了老态龙钟的昏聩样子。

    他捡起膝前的柴刀,以刀支地,左手扶着膝盖,费力地,缓缓地起身,弯腰弓背,转身缓缓地往柴房走去。每走一步,好像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他老了,路都走不动,也该早点上床休息。

    徐胖子毕恭毕敬地跟在他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深夜的浓雾深深打湿,湿透了。他的发丝,他的肥脸,甚至手上的汗毛,都是细细的雾珠儿,而他全然不顾,竟然就这样垂首在老张身后站了半宿。

    凉风吹来,柴丝飘乱,飞舞的柴丝绕过徐胖子的头顶,打着漩儿向高高的院墙外飘去。他的眼神随着飘起的柴丝望去,竟然是无比惊诧,无比惊恐,无比崇敬,无比羡慕,这一切,都是对着老张。

    徐胖子又垂首静立在老张的柴房门外。老张已经迈步进门,又缓缓地关上破门,缓缓地上床歇息了。徐胖子仍是恭敬守在门外,不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大声。

    柴房内一声轻轻的叹息,老张缓声道:“天不早了,你回去吧。”徐胖子垂首恭敬道了声“是”,倒退着身子,轻轻地退出悦来客栈后院。又轻轻地关上院门,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往自己的房内快步走去。他的衣服外面,全都是厚重的雾水,衣服内部,却是更厚重的汗水!



………【密室(一)】………

    (一)

    黄昏,山风低啸,残阳如虹。

    木门紧锁。

    紧锁木门后,燕无扭动着柔软的肢体。

    大公子笑着往后退,燕无双笑着往前追。

    他已退至墙角。

    燕无双追到床前,住脚媚笑道:“既然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姐姐,又干嘛躲地那么远呀?又不会吃了你!”

    大公子哈哈笑道:“就怕你把我连骨头都吞下!”

    燕无双眉眼如丝瞥着大公子,又瞥着木床,她在往床边靠。

    窄窄的木床,细细的湘妃竹席。

    竹席上是铺叠整齐的锦被。

    大公子嘻嘻笑道:“你为什么不做张大点的床。那么窄的位置,两个人睡在上面岂不是很挤?”

    燕无双嘻笑道:“小弟弟,床太大会不舒服的,越挤才越有味道。你那泼辣老婆连这些道理都没告诉你?”

    大公子哈哈大笑。

    燕无双娇笑着揭起被子卷起竹席,俯身掀开一块床板。

    厚厚木板下是条漆黑地道。

    她招手示意,大公子飘身入洞。

    燕无双紧随入洞,放下竹席推上木板,点起松枝火把前头带路。

    地道阴暗狭窄,路面湿滑不平。

    凉潮的青苔味夹杂着温润女人体香,很是怪异。

    如此狭窄的地道,如果有什么暗器或者暗杀,岂不是很麻烦的事情!

    麻烦已经来了。

    燕无双低声娇叫,细弱的身子向后倾斜。

    松脂火把被她丢在地上。

    火光熄灭,一片黑暗。

    黑暗中又一声娇呼。

    燕无双摔在了大公子的怀里。

    火光再次亮起时,大公子看到了她娇羞的笑靥。大公子道:“你中了暗器?”

    燕无双嘻嘻笑道:“不是暗器,是我崴了脚。”

    大公子把她摔在地上,本以为她会起身继续走。

    却没想到燕无双没躺在地上如小姑娘般抽噎起来。

    如果大公子事先不知道眼前这个娇弱凄楚的小姑娘就是那个比李小猫还要李小猫的飞贼,此时肯定会被她的娇羞怯弱楚楚可怜所打动。

    没有几个男人能不为她的美色着迷不被她的风情打动。

    大公子也是男人,虽然年轻几岁。年轻更喜风流俊俏。

    大公子站着,笑着,没动。

    燕无双越哭越伤心,抽噎不停。

    女人的眼泪,本就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器。更何况是燕无双如此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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