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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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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叔的老家,便在卓庄。每回他回乡下,一定给她捎来这两样小食。卓庄虽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小镇,却有一望无垠的荷塘,夏末收来的莲子莲藕,都是最美味的,天下闻名。
她闻到此处,一片酸苦措不及防地涌上心头,脸上的笑容,也已然苦撑。
“余叔,快坐。”
嘱咐雪儿搬来圆凳,亲眼看着余叔坐下,才轻声说道。
“余叔,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为我的事奔波劳累,我心里也有愧疚。”
从一旁的长台柜子里,掏出一包丝帕包裹的银两,放在余叔的手心,她垂下眉目,神色一柔。
“这银子,是给你的,听闻你孙儿也出世了,这家里家外的,该有不少地方用得到。”
余叔愣了愣,这银两沉甸甸的,对于富足大户是九牛一毛,对于一般人家不是一笔小数目。
穆瑾宁一眼看穿他的迟疑,弯唇一笑,神色自若:“余叔若再推脱,便是看不起我了,在王府我省下了月银,虽然只有五十两,还是希望你收下。”
余叔笑着,最终收下了这笔银子。他这辈子在郡王府忠心耿耿,不管是天性痴傻的郡王,还是任性的小郡主,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但郡主如今,却成长的更加温柔婉约,善解人意。
“花费半月时间去了一趟鸣萝,本以为余叔要早些回来的,怎么竟到七月底才来?”穆瑾宁眸光闪烁,嗓音透着一股清冷之意。
余叔早年回乡养老,才不至于被郡王府牵累发配关外,逃过一劫。
但在她嫁入王府不久,就独自见过余叔一面。
这些——当然是瞒着秦昊尧的。
“长子在别人庄园做事,摔断了腿,老奴就一并在家照顾,晚了一个多月才能到京城来,郡主等的心急了吧。”余叔低声叹了口气,暗暗环顾四周,偌大秦王府,约莫是三个郡王府的大小,这座庭院也是雅致精巧,看来秦王府内的生活,确实比郡王府更衣食无忧。
纤纤细指从碟中取了一颗莲子,送到唇边,细细咀嚼之后,她直直望着余叔,淡淡说了句。“如今我身边没什么人,就算有,也很难信任。”
“事情并不难解决,还好当年小郡主在塞外生活,不曾暴露自己的身份。”余叔压低嗓音,小心地吐露实情。
“我只想平平静静过活,如果他插手此事,我的希望一定会落空。”话音刚落,她的眼底,只剩下一派阴郁。
“秦王……也许会包容郡主也说不定。”余叔始终不愿相信,亲眼看着小郡主追逐秦王这么久,那个男人会没有半点感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眸光陡然熄灭,她却不曾迟疑,回应地斩钉截铁:“可是,过去的,我都已经斩断。他包容还是迁怒,都与我无关。”
余叔闻到此处,也默然不语,只是将食盒盖子打开,将一盘蜜汁藕片端了出来。
她凝眸望着那一盘蜜汁藕片,却仿佛连碰,都不敢碰,生怕破坏了什么一样的小心翼翼,心生不舍。
“余叔在外面,风声更多,可否听到南骆的消息?”她低垂着眼眸,将白玉碟子端放在自己膝盖,话锋一转,粉唇中溢出的话,却带着几分难辨的迫切。
余叔沉思片刻,才谨慎回答:“有是有,但传闻太多,众人口口相传,老奴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说给我听听。“穆瑾宁的尾指,缓缓拨动碟子之内的圆珠,神色难以辨明。
”南骆有个陆姓藩王,仗着祖宗荫蔽,欺压百姓,与朝廷对立,让朝廷很是头痛。听闻突然去了一位钦差,为的收集罪状,将藩王废了,那藩王野心勃勃,居然将朝廷派去的钦差都囚禁起来,以此要挟皇上,只为了要朝廷将南骆的权力,双手奉上。也有人说,这位大人带着几十名精兵,被藩王包围,中了埋伏,已经全军覆没了。“
穆瑾宁的手掌猝然一抖,膝盖上的白玉碟子,猛地倾翻下地,几十颗圆滚滚莲子,滚落一地。
”小郡主认识那位钦差大人?“余叔见她面色死白,满心疑惑,不禁追问出声。
她的心里头百转千回,抬起眼眸,直直望着余叔苍老面容,却紧抿着双唇,迟迟不曾开口,说一个字。
方才喉咙口残留清新甘甜的莲子味道,不知何时,猛然后起的苦味,几乎要让她挤出眼泪。
暮色降临,一阵仓促马蹄声,踩踏着夕阳余晖而来。
秦昊尧从马背上跃下,将手中缰绳丢给门仆,脚步匆匆,只是刚踏上正门口的阶梯,却停下步伐,侧过脸。
从侧门走出的那位满头白发的老仆人,他并不陌生,正是郡王府的老管家。
”他来王府做什么?“
黑眸冷绝,秦昊尧沉声逼问。
”回王爷的话,听说是从乡下带了一些郡主爱吃的东西,特意来探望。“门仆不敢隐瞒,据实以告。”所以奴才不曾拦着——“
闻言,他不露声色,连日来的疲惫,皇帝的迁怒,他近日并无心力去应付王府琐事。
昨日他直到半夜才回王府,算来,已经好几日不曾去过雪芙园。今日下了早朝,沈洪洲与他交谈过,言语中已有将沈樱送回王府之意。毕竟身为秦王妃,总是住在娘家,于情于理不合,都难免有争议。
步入雪芙园,雪儿正好端着一小碟莲子,往水池倾倒,见了他,急急忙忙行了礼。
穆瑾宁坐在外堂,所以他一走进园子,她便看到了。
他今日还未换下朝服,俊挺身子覆着墨蓝色官服,玉冠束发,只是几日不见,他俊美面容上的阴沉更甚。黑眸一扫她依旧纤瘦的身子,神色不变的漠然,淡淡问了句:”以前郡王府的老管家来过了?“
穆瑾宁淡淡一笑,眸光清浅,自若泰然:”方才刚走,给妾身捎了一些吃的来。“
”莲子怎么倒了?“秦昊尧坐在她的身旁,黑眸幽深,自顾自端起她的茶杯就口喝下。
穆瑾宁见状,眼波一闪,却不曾将讶异表露出来,而是起身从长台上端着茶壶,倒了另一杯清茶,送到他的手边。对于莲子的事,她不多赘言。
”只因妾身失手打翻了碟子。“
朝着站在门口的雪儿嘱咐一句,她才提着裙裾,默默坐在他的身畔。”雪儿,将蜜汁藕片装盘,给王爷尝尝鲜。“
一盘蜜汁藕片,被雪儿端到精致茶几上,穆瑾宁呈上一双银箸,见他没有一分迟疑,接了过去,尝了一块。
”是卓庄送来的,格外清香沁人,绵密甘甜。“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脂粉,只是光洁如雪,眉眼之处,却愈发平静从容。
他蓦地将眸光转向她,经过大半个月的休养,虽然身子依旧纤细,但脸上褪去了疲惫悲伤,恬静清幽的神韵,像是潺潺山泉,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王爷不多尝尝?“
她脸上的光彩,胜过水池波光,暖耀着他的眼底。见他放下银箸,并无胃口,她思绪一转,心里有了几分清明,才低声试探。”明日妾身想动身去宫里一趟,见见语阳公主。“
”算了,她如今任何人都不肯见。“闻到此处,他毫无情绪丢下这一句话。语阳性子决裂刚硬,在宫里默默无闻二十载,如今却因为这件婚事,寻死觅活,皇帝一气之下,派大内侍卫守在她的门前,闹得人尽皆知。
跟北国联姻之事,越来越棘手,他派去的人到了北国,却被告知北国太子出宫去了,连连等候三日不曾得到任何消息,最终只能无果。
看来北国太子,早已准备避而不见,不让此事有任何变数。
如今,他派了手下数十人逗留北国,只是迟迟不曾找出太子的下落。北国皇帝久卧病榻,若是他日驾崩,太子登基,这件事,便是木已成舟,板上钉钉了。
至此,他的面目更加森冷,王族的高贵冷漠,一瞬无法遏制。
”同样是女子,妾身跟公主好好说,她或许能够以大局为重。“穆瑾宁从他的眼底读出太多沉郁,压低嗓音,在他身边低声道。
他的怒气,像是早已埋在地下的惊雷,她的一句话,轻易点燃。黑眸陡然一沉,他一拍桌案,勃然大怒。”大局?你不还是要语阳远嫁北国——本王下了这么多功夫,可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她走上这条路的!“
她面色一白,被他的话闷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身为皇家儿女,为了江山社稷,不总要做出选择吗?“眼底的温婉陡然消失彻底,她将苍白面容对着他的俊颜,徐徐说道:”王爷,若换了别位公主,没有一手遮天的秦王为兄长,圣旨一下,便是没有选择的。“
这一番话,曾经那么熟悉,仿佛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般残忍决绝。
他逼穆瑾宁嫁给自己为妾,谁又让她选择过?她同样没得选择,如今,她却用尖锐话语,戳破这世上所有女子的宿命。
黑眸半眯,秦昊尧细细端详她眼底的凌厉,哪怕只是一瞬,他也早已捕捉到,尽收眼底。他清楚她自然懂得出嫁女子要投其所好的道理,但在大事面前,她却从不遮掩内心想法,不惧与他争执对立。
她的眼底藏匿着莫名光亮,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淡淡说了句:”王爷是公主的亲兄长,但这二十年来,甚至都没有为亲妹妹找一位如意郎君的打算?若是早为公主找到夫君,她如何要面临和亲之事?“
她的话自然再合理不过,却也暗暗戳中他心中的无名之火。俊颜不染任何暖意,他阴鹜双眸,蓦地紧逼。”不是语阳喜欢的人,本王不会让她随意出嫁的。“
语阳的性情,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还要明白。天生的细微残缺,让自恃过高心气脆弱的她,更难以接受别人目光。更别提,对一个男人交付终生。
”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她神色一柔,缓缓说出。这些日子来,她也听过有关北国太子的传闻,但有时候,假的东西经过口口相传之后,变成了真的。世人都说那位殿下作恶多端,可事实当真如此么?她觉得不必过早下定论,说不准人生还有转机。
她的话,在他听来,太过刺眼。
”所以你才在塞外,随随便便嫁人生子?“他欺身向前,黑眸抓住她的眼神,她不得动弹,只能望入那一双深邃莫测的眸中去。
随便。
他其实根本耿耿于怀。
她的弱点,变成他随时可以伤害她的利器。
巨响回荡在耳畔,嗡嗡作响,她猝然身子僵硬紧绷,如临大敌。
认识秦昊尧这么多年,她的无谓纠缠曾经常常面对他的冷若冰霜,但,这一回,他不只是生气。
他看她的时候,她用尽全力,才能维持镇定。
这一眼,阴寒彻骨,让她坐立难安。
他猝然攫住她的精致下巴,打量着她清绝容颜,俊眉紧蹙,薄唇溢出怒意。”本王在你脸上,看不到哪怕一丝悲痛,孩子就这么没了,你倒是一点也不伤心!“
她压下心头的滚滚热浪,骨鲠在喉的疼痛,让她每每说起一个字,都格外难忍。
怔了怔,她凝眸看他,脸上不知不觉失了笑意:”王爷,即便我日夜以泪洗面,那个孩子就能回来吗?“
”是伤心还是不伤心,你心里清楚。“
无端厌恶逼迫他猝然甩开手去,站起身来,只用背影对着她。
杨念生了病,她梨花带泪,楚楚可怜,这个孩子陨灭了,她狠心决然,甚至不曾落下一滴眼泪。
他的孩子……竟比不上那个别的男人的种?!
她还未开口,已然看他掀了茶几,拂袖而去,桌上的瓜果点心,茶杯瓷盘,碎了一地,满目狼藉。
守在门外的雪儿听到声响,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弯下腰仔细审视坐在正中的穆槿宁,急切问道:”郡主没伤着吧?“
雪儿从上到下,检查是否王爷大怒之下,伤了自己的主子。
她神情涣散,直直盯着自己的脚尖,方才飞溅出来的碎片就在脚边,却不曾伤着她一分一毫。
伤着她的,从来不是这些……。
他心思缜密,冷静沉着,在大事面前,从不显露自己的心机。秉持皇族教养,他总是高高在上,难以亲近,唯独这回——她的心里,迟迟不曾平复下来。
秦昊尧刚刚走到花园,王镭便疾步迎了上来,面色凝重。
”爷,京城来了一位公子哥,属下跟了许久,应该是他没错。“
”他只身一人?“秦昊尧不曾停下脚步,步入自己的庭院,冷冷问了句。
王镭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身边有八位侍卫,不远不近跟随,但打扮的跟不招眼,看来与纨绔子弟并无两样。“
秦昊尧只觉得那人来意可疑,黑眸冷沉,冷哼一声,”不好好在北国待着,他居然敢闯入京城?“
”他们来京城整整一日,并无进宫面圣的打算,好像不是专程为语阳公主的事来的。“王镭低头,这般说道。
”依你看他在找什么?“推开书房双门,秦昊尧转身,话锋一转。
”女人。“王镭并未隐瞒,两个字,言简意赅。
果然本性难移,这样的男人,如何让他放心将语阳远嫁过去?!语阳的心已经太过寂寞,一旦整日面对一个沾花惹草的男人,她孑然一身在北国,他更怕她迟早要出事。
”你带路,本王会会他。“
丢下这一句话,秦昊尧的俊颜,愈发阴郁起来,那厚重阴霾压抑的无人看透他的心思。
风月楼。
秦昊尧站在京东这一座楼下,这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之地,达官贵人,王孙公子,出入其中的并不算少。
走入风月楼的大厅,环顾四周,中央的方台上正有歌姬在唱着小曲,天还没黑,已经座无虚席,酒香四溢。
在底楼扫视一番,并未发现那个人,秦昊尧抬眸,眸光一闪,毫不迟疑就走上楼去。
各个雅间,都门窗紧闭,虽然如此,其中的说笑声,还是震耳欲聋。
唯独一间雅间门口,有两名侍卫守着,他扬起手掌,示意王镭就此止步,独自一人走向前去。
”跟你家主子说,秦王在门外。“
不等侍卫阻拦,秦昊尧已然发话,侍卫打量眼前的男人,一身碧蓝色华服,玉冠束发,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高贵沉重逼人,交换了眼神,一人便推开门去,走入其中通报。
”秦王请。“
不久之后,门便打开,他镇定自若踏过门槛,屋内的外堂,站着四位彪形大汉,手持长剑,没有主子的话,宛若木雕泥塑,一动不动。
”秦王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一道带笑的男子声音,从内堂传来,语气听来,似乎跟他万分熟络。
秦昊尧的嘴角,扬起莫名笑意,端详着坐在内室圆桌旁的男子,他年纪约莫与秦王相仿,身着玉红华服,领口袖口绣着银线,贵气毕现,招摇张扬。胸口白色里衣已然敞开,自然而然露出蜜色胸膛,而一名艳丽女子正坐在他的大腿上,涂着蔻丹的柔荑,已然在他胸前打转,下一刻就要探入其中。
男人就在此刻,转过脸来,那是一张何等的面容——虽然不比秦王俊美无俦,眉宇之间的风华,依旧让人很难忽略。浓密黑眉之下,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却藏匿太多风情,棱角分明的轮廓,在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添诱惑之情。
活脱脱一个贵家少爷,纨绔不入流,轻佻轻浮,哪里像是北国太子,皇室风范在他身上,一分不见。
但他,却真真切切是北国太子——佑爵。
秦昊尧径自走到桌旁,神色自若坐了下来,他的确没有见过北国太子,但身边早已握有他的画像,将他的面目熟记于心。
的确,哪怕在男人看来,长着这般不俗面目的太子,更不会端正到哪里去。
秦昊尧淡淡睇着他,眼角的笑,一瞬间凝成冷意。”毕竟殿下声名在外,来这等地方,本王也不觉得新鲜讶异。“
”男人风流,也是一种本事。“佑爵的长指,轻轻挑起美艳女子的下巴,毫不在意秦王在场,与她眉目传情:”刚到京城才一天,就听闻秦王也豢养着一妻一妾,娇妻如花似玉,美妾清绝婉约,看来也跟本殿下是一样的男人。“
秦昊尧收回目光,不悦已然从薄唇中溢出,他并不给对方太多面子。”殿下未免太武断。“他怎么可能跟佑爵一路货色,一丘之貉?!
蓝衣女子将手中美酒,缓缓倾倒到佑爵口中,品尝完晶莹美酒之后,佑爵的眼神几分迷离,低笑一声:”后宫三千,与一妻一妾,在秦王眼里,有多少不同?“
他不觉得有何不同。
”出去。“秦昊尧冷着脸,朝着蓝衣女子低斥一声,女子面色一白,只能放下手中酒杯,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这世道,忠诚是女人要学会的规矩,而男人……好在不用。“佑爵的目光,却依旧追随着女子妖娆背影,仿佛早已沦陷,自顾自低声呢喃,让人看不清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天下男人大同小异,一颗心不用分成几份的,又能有几个?本殿下不是,秦王你也绝不会是。“
”语阳是本王的亲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秦昊尧端着漠然面孔,不再周旋,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是吗?“佑爵的视线总算从女子背影上移开,专注望着对面的秦王,满脸诧异之后,突地眼角堆笑,更显轻浮。”那往后本殿下要尊称秦王一声大舅?“
不理会佑爵的假意说笑真心推脱,秦昊尧黑眸幽沉,语气没有一分温和。”不知殿下如何知晓语阳的?“
”北国女子看得多了,但近年来,很想找一位大圣王朝的女人。不但温柔可人,生的格外美丽,我见犹怜——“他仿佛沉溺在回忆之中,美酒让他看来愈发放浪形骸,他缓缓摇曳手中纸扇,蓦地对准秦昊尧的黑眸,说的格外认真:”本殿下只是问身边的掌事,大圣王朝的公主之中,哪一位最为特别,所以就选了语阳。“
特别。
秦昊尧听的耳边一刺,眼神陡然变得阴沉,俊颜更加难看。
拐着弯诋毁人,佑爵实在可恨可恶。
特别的是语阳与生俱来的小残缺,不完美?!一个女子一辈子的惨痛命运,在他眼底,只是轻描淡写的……特别?!
”若是没什么繁文缛节的话,本殿下来大圣王朝,顺便可以将公主带回北国。“纸扇在他手中转动出一个个完整圆弧,说的漫不经心,空出的左手,则为自个儿倒了一杯美酒,刻意激怒秦昊尧。
顺便。
语阳在佑爵眼底,更像是一种随手拈来的货品。
秦昊尧压下心头源源不断的怒火,蓦地夺去佑爵手中酒杯,黑眸半眯,眼前的男人不过是在装疯卖傻,他若是轻易动怒,才是输了。
”明日殿下到宫中,本王会安排你见语阳。“薄唇边浮现诡谲笑意,秦昊尧将那杯空了的酒杯,重新倒满美酒,推到佑爵面前,平静开口。
”那再好不过。“
佑爵凝视着这一杯酒水,眼底的笑意,渐渐退去。
秦昊尧随即起身,走出雅间,王镭已经在身边守候,他头也不回走下楼。
”还未出阁的公主,一共有几名?“
刚骑上马,秦昊尧便侧过俊颜,面目森然,问道。
”还有五位。“
短暂斟酌之后,他下巴一点,挥动手中马鞭,将夜色踏碎。他这回,只能自私残忍,如果佑爵不改变心意,他会将其他人推向佑爵身边。”
第60章旧爱难忘?
清晨。
“郡主还是要去看公主?不怕王爷生气吗?”雪儿将手中的银色披风,披到穆槿宁的后背,继而转到她的身前,替她系好细带,直到就快要坐上马车,她还是小心翼翼追问。
穆槿宁柳眉微蹙,手一抬,眼底写满清冷光耀。“自然要去。”这是自小产之后,她第一回进宫,要得到他所有的信任,语阳的症结所在,她必须找到。
马车徐徐停靠在宫门,她下了马车,面色凝重,莲步走向一侧的青石路面。
钱公公已经在半路上等候,双膝一弯,给穆槿宁行了礼。“郡主,您来了。”
“钱公公,我让你去说了声,那里可有动静?”淡淡睇着钱公公,穆槿宁嗓音清浅,不疾不徐询问。
“好不容易说通了公主,见郡主一面,但只能半个时辰之内。”钱公公说完此话,已然在前头带路,生怕耽搁什么要紧大事。
“有劳公公了。”穆槿宁淡淡一笑,走上曲折长廊,环顾四周,心存遗憾:“我方才走进来,怎么看宫里十分忙碌,是有贵客来么?”
钱公公的脚步不曾放慢,转过头来说:“北国太子今日进宫,宫内自然要精心准备午宴晚宴。”
北国太子不请自来?那秦昊尧可曾知晓?又准备如何应对?
她微微抿着粉唇,拖着浅紫色曳地宫装,眉眼之处一派自然。转角走入偏远宫殿,侍卫早有准备,自然放行她入内。雪儿与钱公公,却只得在门外守候,不得进入。
语阳公主已经换好簇新粉色宫装,梳着高高发髻,三只宝石簪子斜斜缀着,她挺直了腰站在外堂,冷冷直视前方,只是这般娇艳的颜色,却更衬托出她面目中的死寂沉郁。
“你来了。”语阳的嗓音之内,没有一分起伏,正如她此刻坐以待毙的心。
这些时日,能够排除万难来见她的人,只有崇宁。
穆槿宁默默望着语阳,如今已经是夏末,但语阳身着束领宫装,将脖颈肌肤遮挡大半,更显几分诡异。长长的珍珠链子,在脖颈上缠绕几圈,虽然华美,让人看了,更觉禁锢。脖子上的红印,她还是能够看到些许,听闻语阳曾经试图在白绫上自尽,看来是真的。
她伸出手去,扶着语阳缓步走出外堂,在偌大庭院散步,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道。“公主是为了何人,才不愿离开王朝的吧。”
那才是她抵死不从圣旨的根源。
曾经为了一个人,在原地动也不动守着一个人,等着一个人,最终路上再美的风景,都不曾多看一眼。她也是女子,或许更能懂得语阳的心。
闻到此处,语阳身子一震,猝然睁大眸子,盯着穆槿宁,蓦地甩开她搀扶自己的手,咬紧牙关,默然不语。
“公主这么看我,便是被我说中了。”穆槿宁无视她的拒绝,双手再度牢牢扶着语阳的手臂,满是耐心。
走入凉亭之内,轻轻按下语阳的肩头,穆槿宁移开视线,将冷淡眸光,彻底沉入那水面之下,嗓音突地变冷。“不用告诉我那人是谁,这种事,还是留在自己的回忆,留在自己的心里最好。”
语阳吞下满满当当的苦涩,紧蹙眉头,复杂地凝视着眼前这名女子。
“若公主思慕那个人,不如早些让他去圣上面前请求与公主成婚,你们谋划了婚事,那就算北国再迫切,也会退步的。”
这世道,向来是先下手为强。穆槿宁想到此处,眼底的尖锐,胜过任何一把尖利的武器。
“本宫的心思,他并不知晓。”她迎着光,并无法看清穆槿宁此刻的神情,语阳径自沉溺在自己的悲伤中,万分动容。
穆槿宁陡然转过脸来,目光一冷:“为何不跟他说破?难道公主不知,北国太子今日就要进宫来么?”
语阳闻言,面色之上,暗暗悲痛更甚,她缓缓摇了摇头,始终一言不发。她自然知晓,但无可奈何。
穆槿宁怔了怔,她看着语阳,心中更是百转千回,半响之后,才听得自己的声音,幽幽道:“公主,你若不踏出这一步,会一辈子后悔的。”
“崇宁——本宫许是羡慕你的,你比本宫更勇敢,才会得到这么多。可本宫更怕失去,怕说破了,往后就一面也见不到他了。”语阳眼底的笑意,浸透了沉重苦涩,她畏惧的是自己敌不过圣意,更毁掉自己思慕的那人。“若注定要离开,本宫不想与他决裂了再走。”
穆槿宁呼吸一滞,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语阳如此执着,却更让她心觉不安。
越是固执之人,越是容易走不出来。
“秦王请公主过去技艺场。”一名宫人匆匆走入庭院,跪在长廊上,扬声说道。
想来是要去见北国太子,见语阳面色冷然地起身,穆槿宁走到她的身畔,握住她的手,“我陪公主去。”
“这——”宫人有些为难。
“由郡主扶着本宫,自然更为妥当。”语阳望了穆槿宁一眼,挑了挑柳眉,不动声色。有崇宁陪着她,总比独身一人去见那个未来夫君来的好些。
在宫里二十载,她原本就没有和任何人交好的心思,但重回故地的崇宁,却成为让她愿意试着敞开心扉,愿意去亲近的知己。
“小的为公主准备了抬轿。”
随着宫人的视线望过去,一顶抬轿停靠在门口,穆槿宁眼波一闪,不等语阳开口,已然朝着宫人说道。
“不必了,我扶着公主走过去即可。”
在北国太子面前,若用抬轿,虽然尊贵,却也曝露语阳的残缺。不如光明正大奏走着过去,不卑不亢。
语阳顿了顿,却不曾斥责她自作主张,轻点螓首,手掌一样:“撤了吧。”
“已经好几年没有人陪本宫走这么长一段路了,虽然,这次可能是最后一回。”语阳缓慢移动脚步,粉色裙裾在白瓷石路上,无声拖动。她低声叹息,眼眸微红,从十岁开始,她的宫装,就都是曳地的长度,只因生怕外人看到她异于常人的双足。
穆槿宁挽着她的右臂,只是安静倾听,却不曾回应,只是下一瞬,双目中的冷意,稍稍化解几分,一抹动容短暂停留。
“本宫比任何一人都更想要走路,想不露丑态毫无窘态地走向他,崇宁,在走之前,本宫只说给你一人听。”
眼前就是技艺场了,从前是皇子们学习射箭的地方,语阳隔了一段距离就止步不前,她愿意听崇宁的话,保全这段不能说出口的感情,深埋心底。
“那位,好像便是太子殿下。”
穆槿宁望向靶场的一侧,那里聚集约莫十余人,除了秦王的手下,还有一个红衣男子,手持纸扇,谈笑自如,格外显眼。
“走吧。”
语阳只是淡淡一瞥,那男人离得太远,又是背着光,根本无法看清,说完这句,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面容。
“这就是大圣王朝的金翎箭?果然看上去,出众不凡。”佑爵双眼一亮,啧啧称赞一声,纸扇利落收起,以扇代手,击掌出生。
“我朝的实力,并不只有金翎箭而已。”秦昊尧瞥视一眼宫人送来的箭筒,这与一般竹箭不同,周身金色,形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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