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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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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槿宁眼波一闪,精致眉眼之间,却掩藏不来淡淡苦涩凄凉。“正如上回王爷所说,哪怕是王妃亲自送来的,动过手脚的也许另有其人,孩子纵使没了,再去追究罪责,也于事无补,只会坏了王府的平静。”

    “你果真能忍。”他眉头紧皱,她的逃避,无端引来他的不悦。这一句,听来更不像是褒赞。

    “我不想与人争夺,得之我命。”

    她苦苦一笑,说着话的时候,胸口的情绪,却已然汹涌翻卷而来。

    “因为妾身的失误,让王爷寒心了。”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想要拉回一些什么,挽回一些什么。

    “犯错的人不是你,何必自责?”秦昊尧低头凝视着她的苍白小手,像是随着那个孩子的逝去,她的手心都毫无温度,微凉触感更令人揪心。

    她默默迎上了他的黑眸,心里头只剩下一片荒芜,幽幽说道:“毕竟妾身该用性命来保护这个孩子,在王爷的眼里,亲生骨肉的分量,不是胜过妾身么?”

    她说的太过直接,入木三分。

    他也无法否认。他娶她的初衷的确不简单,但因为这个孩子,他几乎愿意放下曾经占据整颗心的报复。

    他却不想承认,崇宁的分量,会胜过他的孩子。

    任何人,任何事,都会有轻重之分。

    她这是给他抛出了一个无解的难题?!

    “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王爷也不会轻易对我解开过去的心结。”她垂眸苦笑,这一日,她已然瞬间消瘦。最后三个字,更是浸透无尽的苦痛酸楚:“但如今……”

    她将彼此心照不宣的,都说破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她跟秦昊尧之间的结,哪里是短短三个月,就能解开的了?

    “只要你不变心意,往后也不会有任何更改。”

    他圈住她削瘦的肩头,让她轻轻靠在自己胸膛,黑眸深沉。他从小就见惯了后宫争夺,养成的城府心机二十多年,对任何人,都心存多疑。

    如果身边有个女人,他不必猜忌,不必怀疑,全身心属于他,死心塌地,他哪怕不爱,也不会毁掉她。

    “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穆槿宁轻盈的气息,溢出口鼻,在他华丽的高贵的衣料上短暂停留,却瞬间穿透进去,烫着他心口一寸肌肤。

    他的手掌,一分分收紧。

    “本王最厌恶的,就是敢在本王背后捅刀子的人——”

    这一句话,他说的很轻很柔,缓缓的,低低的,似乎在斟酌。只是那双迷人黑眸,对着她的脸,目光愈发复杂深邃。

    她突地不清楚,他言下之意,指的是沈樱……抑或是她。

    穆槿宁的心底,蓦地炸开一道惊雷。

    她不着声色地移开了眸光,察觉的到他的手掌,缓缓从她的玉臂上滑下,落在她纤细腰际。

    他的手掌毫无声息探入单薄里衣去,偎贴在她的小腹之上,俊颜轻轻贴在她的面颊旁,黑眸之内闪烁着不该有的深情款款,仿佛心痛到了极点。

    “这儿……应该很疼吧。”薄唇靠在她的耳垂旁,察觉到她不敢轻易动弹的身子已然紧绷,他神色一柔,迷人无双俊颜更让人惊艳。他说的格外动容,手掌迟迟不曾离开她的肌肤。

    穆槿宁紧紧抿着苍白的唇,这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或许是难遇的温柔体贴,但偏偏在她感觉,却更是一种恐吓。

    像是下一瞬,他就能毫无感情地拆掉她的骨头,废掉她的身子。

    小腹上的手掌微凉,身子上无缘无故多了一道负担重量,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他猝然抽开了手掌,蓦地扳住了她的小脸,久久注视着她精致的容颜,哪怕带几分疲惫病态,却更有一种动人入骨的姿态。

    他俊颜一沉,方才的深情动容,瞬间消失彻底。猝然扬起唇角弧度,他将她的脸扳到自己面前,穆槿宁沉溺在那双黑眸之内,一开始觉得跟以往一样毫无情绪的冷漠,到最后,那双眼瞳之内的复杂阴沉,却叫她的喉咙苦涩火热,无力招架。

    他吻的比任何一次还要更深,更霸道,更难以抗拒。全然不顾她还是一个生病之人,他任意吞噬她所有气息,她无法迎合他屡次想要逃脱,他扼住她的手掌,不给她推开自己的机会。

    睁大了美眸,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孔,一刻间有些迷惘徜徉,她已经分不清——这是亲近,还是惩罚。

    他猛地抽身离开,松开钳制她的大手,冷着脸离去。

    她不知何处惹怒他。

    是不够热情,还是——

    这个吻,太过漫长,太过难熬。她垂下眸子,望着手腕处一圈红色痕迹,他的霸道入侵,仿佛还在眼前。

    她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开去,苍白的唇因为过分吮吸摩挲,浮着异样潮红,更显诡谲的美丽。

    他最后问的那一句话,这儿,应该很疼吧。

    穆槿宁神情恍惚,将手掌缓缓覆上小腹,迟迟不言不语,何时双眼猩红,竟也不知。

    她当然觉得疼,千万只蝼蚁钻心的疼,一刀刀往心上割的痛,却不得不视而不见。

    翌日,天阴沉沉的,凉风习习,总算在七月末,第一天让人觉得摆脱夏日炎热的凉爽。

    下了早朝,第一个说起此事的人,却是皇帝。

    秦昊尧听闻皇上对勋国将军不曾严惩,私下到了皇帝书房,正在据理力争,只是皇上听了几句,并未回应,而是径自丢下一句,异常平静。“朕派赵太医去王府勤一些,宫里的补药都带些去,好好一件喜事——”

    后半句,戛然而止。

    明明是喜事,却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对皇帝而言,当真是喜事么?秦昊尧不露声色,淡淡睇着一身龙袍的皇上,说了句感谢,却颇为敷衍。

    皇兄对崇宁的态度,每一日都在发生变化。他曾经说过,不想再管穆家的麻烦,更是连崇宁的消息,都隔绝在外。

    他对崇宁产生了,异常的关心。

    绝不该有,更不合理。

    皇帝远远观望着挂在半空中的鹦鹉,儒雅清隽面容上并无表情,麝香虽不是毒药,对怀孕的女子而言,却更要命。“这些事,朕在后宫也不是不曾听说,但有的事,不说破不好,说破了……也不见得好。”

    一旦说破,那就势必要舍弃一个女人。

    在皇宫,他身边的女人不少,若非十恶不赦,他并不必作麻烦的抉择。

    “太后娘娘驾到!”

    殿堂之外,传来宫人拖长的音调。

    风声何时传入润央宫,秦昊尧并不好奇,更不讶异。当然,他若想压下此事,也并不难。

    只要他一句话,王府知晓内情的任何一人,都必须守口如瓶。

    与太后同行的,居然还有下了早朝却不曾出宫的沈洪洲,秦昊尧漠然瞥视一眼,甚至不曾起身。

    太后身着深紫色宫装,苍白发髻上缀着重重金钗,一身威严,坐在正中央的席位上,从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扫视一眼,却默不作声。

    “沈大人,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不等任何人开口,秦昊尧已经明白沈洪洲跟着太后进殿的用意,薄唇溢出冷嘲,让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王爷,这——其中一定是误会。”沈洪洲还未坐下,这一句话听的人心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僵硬面容还要挤出几分笑意,有几分心虚,但更多是难堪。

    太后眸光一灭,见身边的皇上并无为沈家说话的意思,面色更加凝重,低喝一声。“得了!这麝香,是不是秦王妃放置的也很难说清,闹大了对沈家也不好,对王室也不好,还是息事宁人吧。”

    沈洪洲这才扶着椅背,坐在一侧,强颜欢笑,附和一句。“太后娘娘说的是,樱儿虽然任性,决计不会做出残害皇嗣的事来。”

    “不过是花些银两就能买来的东西,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不但害了崇宁,更离间了你与沈樱的夫妻感情,要是中了计,我们一家人不就乱了阵脚,让人看笑话?!”太后直直望着阴郁的秦昊尧,嗓音柔软几分,更像是劝慰。

    “皇帝,你是何等想法?”见秦昊尧没有改观,太后转向皇上的方向,扬声问了句。

    “孩子都没了,还有什么好争的?”皇帝不冷不热开了口,眼底没有一分笑意,仿佛置身事外。

    在场几人,都各有心思。

    太后在人前,自然是偏向沈家。沈洪洲更别提了,为了保住自己大好仕途,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口,要保住最宠爱的女儿。

    “听说你对沈樱下了禁足令,这不就是让所有人都相信,那麝香是她刻意为之?”太后挑了挑花白的眉,对于这件事,她绝口不提崇宁,更在乎沈樱的处境。

    秦昊尧的唇角扬起,无声冷笑,语气更加尖酸凉薄。“沈大人,如果沈樱在秦王府内遭遇此事而小产,你这个当父亲的,自然咬住不放,别说让对方禁足一月,哪怕是牢狱之灾,也不会解恨吧。”

    “王爷!你说这些话,摆明了是偏袒真正的凶手——”沈洪洲闻言,秦昊尧一语中的,看来根本就没有维护自家女儿的意思,也不免染上几分火气。

    秦昊尧的眼底寒意更重,不疾不徐吐出一句。“沈大人知晓真正的凶手是何人?本王格外好奇,洗耳恭听。”

    沈洪洲见秦王咄咄逼人,只能别过脸去,板着脸,闷自生气。的确,若是沈樱小产,他定要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一阵压抑的沉寂,夹杂在众人之中,最后开口的人,是太后。

    “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毕竟崇宁无人为她讨个公道,白白没了这个孩子,你为她觉得冤枉。但没有确凿证据,你迁怒沈樱,也终究少了几分名分。”

    皇上将目光投注在窗外庭院的风景之内,仿佛袖手旁观,事不关己。

    半响之后,皇帝看完了好戏,才淡淡开口:“沈大人,秦王妃怕是受了惊吓,不如你接回沈家暂住几日。”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总比在王府受人编派的好。”沈洪洲重重叹了口气,行了个礼,才面目沉重地退开了殿堂。

    冷冷观望着沈洪洲离开的身影,秦昊尧陡然站起身来,俊逸面容上,不带喜怒之情,眸光转向端坐的太后,沉声问道。“受了惊吓的人,真的是沈樱?”

    太后的眼底,满是尖锐笑意,她端着茶杯,一眼都不看他:“昊尧,你若是为了孩子而义愤填膺,哀家不会多说什么。但你若是为了崇宁,哀家就看不透彻了,何时开始,你竟愿意为她说话,竟心疼她了?你忘了这么多年,你自己是怎么对待她的?!”

    这一席话,像是在平静水面,炸开一道惊雷。

    短暂沉默过后,他转过脸来,秦昊尧俊颜冷然,薄唇溢出胜过寒冰的拒绝:“在秦王府儿臣的骨肉居然被算计迫害,受害之人是不是崇宁,儿臣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清水寺的师父果然说的没错,崇宁腹中的,当真是个不祥之物。”太后苍老面容上,满是淡淡哀伤和沉痛,她沉着脸无奈低叹:“昊尧,如今哀家的话,你也不听了。”

    “要不要这个子嗣,做主的人,只能是儿臣。”俊挺身子转过去,秦昊尧的黑眸之内,只剩一片凌然。

    他若容不下崇宁腹中的孩儿,自然不会留它,但若他容得下,谁也无法自作主张替他更改决定。

    要杀要留,只能由他说了算。

    “罢了!让他去。”凝视着秦昊尧独自离开,太后话锋一转,语气更加威严森冷。“沈樱太按耐不住,出手这么重,也该受点教训。”

    “那母后——”皇上抖了一些鸟食到瓷碗之内,淡淡问了句。方才太后,已然护着沈樱更多。

    太后蹙着眉头,更显忧心忡忡:“哀家怕的是,经过这回事之后,沈樱在秦王府内,名存实亡。”

    皇上淡淡一笑,似乎并未放在心上,手中金勺子舀了精致的谷物,漫不经心倾倒入碗内。

    “皇帝不也清楚,昊尧只要铁了心,半点情面都不留?他若当真冷落沈樱,又跟废了沈樱,有何区别?”太后见皇上毫无回应,面色更严肃,猝然扬声道。

    闻到此处,皇上的手,猝然一抖,一些细碎谷粒,偏离了瓷碗,倒在碎玉桌上。他这才丢下手中金勺,望向坐在面前的太后。

    “皇帝大赦天下,有罪之人都得以回乡养老,也不知是不是罪恶之气全都涌到京城来了,这半年来,怎么江山如此不太平?宫里也是闹得风风雨雨的!”

    太后垂下眸子,仁慈面目之上,渐渐覆上冷凉的神色,暗暗愤懑,言下之意,更是讳莫如深。

    皇上默默走到她的面前,覆上太后的肩膀,半眯的眼角旁边,纹路毕现。“母后不必太过忧心。”

    “哀家虽然老了,不管有谁祸乱宫闱,哪怕用最后的力气,也要除掉她。”太后微微侧过脸,瞥了一眼那桌案上散碎的几颗谷粒,再度抬起眼,直直望向皇上,笑着问道:“皇帝,你意下如何?”

    “有母后在,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皇上从她身后走出,眼神平和,语气轻松,仿佛说笑。

    雪芙园。

    院子中的水塘,就在竹林旁,中央漂着睡莲,翠色圆盘的叶子展开来,像是翡翠做的清新雅致,簇拥着两朵盛开的睡莲,浅紫色的花瓣,优雅又不过分浓郁,清风袭来,莲叶颤动,莲花摇曳,别有风味。

    赵尚刚踏入这个园子的时候,扑入眼底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赵太医,这边请。”

    管事亲自领着赵尚,疾步走前,为他打开外堂的人,跟婢女低语一句,这才走开。

    他清隽眼眸之内,全是这个屋内的景致,没想过有这般的机缘际会,能够到她的闺房内探望她。明堂房内,外室简约清雅,一台红木长台靠着窗,碎玉圆桌置于中央,两旁花架上,放置两盆吊兰,浅浅绿意,让人心情畅然。婢女恭敬撩开帐幔,他走入内室,视野陡然变得宽阔。

    一侧珠帘,全用细小珍珠串成,点缀角落,虽不华贵,却有说不出来的盈盈动人之感。

    雕花木床上,一名女子倚靠在床头,大病初愈的苍白还未褪去,精致眉眼上却只剩下淡淡的冷意,毫无往日笑靥。

    “郡主,这位是宫里头派来的太医。”婢女俯下身子,轻声低语。

    她并未抬头,只是神色漠然地将丝被之下的右手探出,无人可以看清她眼底的神色。

    赵尚的俊秀面容上,满是凝重,昨日听闻她的消息,心情复杂难辨。他并未坐在婢女端来的圆凳上,依旧站在她的床前,短暂的沉默之后,才唤出她的名字。“郡主。”

    这声音听着温醇,分外耳熟,穆槿宁抬起脂粉未施的小脸,看清楚眼前何人,不禁微怔了怔。

    赵尚一袭墨黑色常服,黑发束冠,往日带笑眉眼,此刻却异常端重。

    他眼底的沉痛,一刻间,刺伤了她的双眼。

    她别过脸去,只是淡淡说了句。

    “我很好,王府也有大夫,你何必劳师动众,亲自出宫来看望我?”

    “皇上派我带些补药来……。”他说完这一句,再也不开口,扶着床沿坐在离她很近的位置,默默望着她的侧脸。

    她依旧默然不语,半响也不曾打破此刻的沉寂,仿佛对他无话可说。

    清朗眸子闪过一道灰暗,他拉过她的手,长指搭上她的脉搏,隔了这么多年见她,他万万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缘分。

    他们也曾经无话不说,他算是她在宫内的半个玩伴。

    而如今,她生长出落的如此娉婷娇丽,比起年少时候更让人移不开视线,哪怕是此刻——淡淡微光笼罩着她的身影,她黑发披散在削瘦肩膀,像是空谷幽兰散发出来隐隐约约的绝艳,揪住人心,无法忽略。

    他并不觉得她很好。

    女子小产,跟去了趟鬼门关无异。

    索性她此刻脉象平稳,他展开眉头,暗自舒了口气。

    “偶尔出趟宫也不赖,一直在宫里头待着,人很闷。”他自顾自开了口,语调轻松调侃,走到一旁写下药方,不再提及她的伤心事。

    压下内心的黯然,穆槿宁这才悄悄转过身来,淡淡睇着他,紧窒的心渐渐恢复坦然。“你也会闷?小时候不是有一本医书,就废寝忘食吗?”

    “这世上,对于微臣而言,有比医书远远更重要的东西。”赵尚停下笔,目光与她的双眸交汇。

    她最熟悉他带笑的眼神,认识赵尚的时候,他已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双眸澈亮,神采飞扬。而此刻,为何他的淡色的眼瞳,竟也像是天际太阳,会发光发热,烫了她的视线?!

    她总觉得赵尚的眼神,藏匿着很多未曾说完的话,她却又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如今他们已经不是可以戏耍打闹的玩伴了。

    男女一旦成长之后,中间就势必要隔着无数条条框框,繁文缛节,世俗礼仪。

    “是啊,人最重要的是感情吧,否则,又怎么像是一个人呢?”她淡然微笑,悄声启口,唯独眼底的笑意,淡的一阵风,就能彻底吹散。

    他自小就成为药膳房徐太医的得意弟子,多年内都在宫中,后宫美女如云,他思慕的便是众多公主中最温柔善解人意的那个。

    她收回了目光,素洁面容上有过瞬间的疑惑好奇:“还爱慕明月公主么?”

    笔下的最后一味药名,迟迟不曾写完整。赵尚闻到此处,抬起俊朗面目,情绪复杂。“明月公主前两年就嫁给护国公的长子了,郡主还不知晓。”

    “那你……”穆槿宁这才发现在塞外的那几年,她错过太多世事变化,顿了顿,她更觉可惜。“很难过吧。”

    记得赵尚跟明月公主,相处的格外热络。

    这样的心痛,她能够感同身受。

    “其实微臣——”赵尚眉宇之间,一派踌躇,刚想说下去,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人声脚步声,这才将后半句话,生生吞下。

    “你来了。”

    秦昊尧走入房内,瞥了一眼站起身的赵尚,下巴一点,俊彦面容上并无过多表情。

    “下臣见过秦王。”赵尚屈膝,行了个礼。

    “方子写好了?”

    一掀华服一角,秦昊尧径自坐在她的床沿,目光落在圆桌上的药方,淡淡问了句。

    将墨迹未干的药方递给迎上来的婢女,赵尚平静回应。“已经好了。”

    穆瑾宁不露声色,望向秦昊尧的方向,他眉宇之间,喜怒很难窥探,但越是如此,却越显得深沉莫测。

    “本王与你,一两年没见面了,如今去哪里最频繁?”秦昊尧眼底含笑,问的不着边际,仿佛这一席话,只是旧时相识的寒暄。

    赵尚直言不讳,俊秀清逸面容上,笑意一分不减。“东宫那里,是去的最勤的。”

    “东宫……”秦昊尧满不在意地扬起英挺的眉,稍稍顿了顿,目光陡然一沉:“太子妃还没有消息?”

    赵尚点头,回答的镇定自若。“这种事,急不来的。太子太子妃太年轻,两人都是孩子性情。”

    秦昊尧闻到此处,黑眸之内闪过一道满意的神色,继而才缓缓问了句:“崇宁的身子是否有大碍?”

    “下臣方才打量了一番,这个园子清净宜人,很适合郡主休养。”赵尚笑语,谦逊自然。

    “往后应该让赵尚多来王府,本王也很想知道,用多少时日你可以痊愈,用多少时日——”秦昊尧捉住她的手,直直望入穆瑾宁的美眸,俊脸上浮现一抹妖异笑容,沉声道:“你可以为本王再度怀上子嗣。”

    他说的话语,格外露骨。

    她一眼就看出赵尚的不自在,虽然他在宫中,也常常为妃嫔公主治病,男女之事他不会不清楚,可是……在人前公然谈论此事,她却很难平静从容。

    “王爷,短则一月,长则两月,郡主的身子需要精心静养,不宜过早同房。不然,郡主的身子经受不起。”

    赵尚不曾迟疑,不苟言笑,这一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更令人信服,也并无难以启齿的龌龊。

    赵尚无声无息,解了她的围。

    “从药膳房带来的药材,下臣放在外堂了,郡主记得每日服用,方可早日痊愈。”

    见秦王面色漠然,已有驱逐客人的意思,赵尚眼眸一黯,做了个揖,开口辞别。

    “来人,送赵太医。”

    秦昊尧丢下这一句,并不热络,语气疏离。

    “赵尚——”冷唇中溢出这个名字,他眸光一敛:“你以前就认识?”





第59章他的孩子居然比不上别人的种

    “赵尚——”冷唇中溢出这个名字,他眸光一敛:“你以前就认识?”

    “小时候在药膳房见过几面。”她说的平和从容,流畅合理,让人无法怀疑一二。她其实并不清楚,关于她与赵尚,秦昊尧到底听说了多少传闻。她若一口否决,更容易露出马脚,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可是宫内最聪明的太医,对药材的药性,摸得一清二楚。”秦昊尧松开了按在她手背上的手掌,方才温和笑容,早已消失无踪,恢复淡淡冷漠,更显喜怒无常。话锋一转,他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询问:“人都说近朱者赤,你对药性医理怕是也有涉猎?”

    “除非是药膳房的弟子,外人是无法学习医术的,王爷在宫里头的时间比我久,怎么竟明知故问?”她浅笑盈盈,语气从容,避得一干二净。

    好一个明知故问!

    秦昊尧黑眸一沉,方才毫无温度的笑,陡然被阴霾森冷覆盖,宛若深潭,毫无暖意。

    “王爷要在雪芙园用晚膳吗?妾身让雪儿去准备。”穆瑾宁移开了与他交汇的视线,神色一柔,低声说起。

    “你希望本王留下来过夜?”

    眸光陡然熄灭讳莫如深的颜色,他笑着追问,但正因为他此刻的笑容太过亲近温和,才更让她必须谨慎回应。若流露半点希望他离开的意思,他便不会轻饶,但她如今的心境,也无法像是无事发生一般挽留他过夜。

    他不过是隔岸观火,看她如何表明,一片丹心。

    “当然想要王爷留在妾身这边,不过身子虚弱,半夜辗转难眠,怕连累王爷也睡不好。”她噙着浅淡笑容,缓缓道出,虽是婉拒,却毫无矫揉造作的痕迹。

    “那就如你所愿,难得你为本王着想,这么体贴入微。”他欺身向前,俊脸与她的脸庞只有咫尺距离,黑眸闪烁,手掌轻柔抚着她苍白面颊,宛若动情:“虽然本王很想碰你,但方才赵尚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一月之内,不能合房?”

    他几乎一眼洞穿她眼底的松懈,甚至可以听到她藏匿在心底的庆幸。那种庆幸,却是致命。

    他的手掌从她面颊滑下,探入她胸口的白色里衣之上,长指绕弄着衣襟的细带,半眯着黑眸打量她的脸,俊美面容宛若妖魔。

    “为了你,连太后的话本王都可以不听,但太医的话……。”他低笑出声,短暂的沉默,仿佛在斟酌,猝然一扯白色绸带,眼底的温蔼荡然无存。“本王或许该听。”

    胸口衣襟蓦地松开了,粉色兜儿的光耀一闪而逝,她不懂他突如其来的疏远从何而来,等她按住胸前衣裳,他已然站起身来。

    “王爷不坐会儿?”

    穆瑾宁眼波闪耀,深深凝视着他,轻声细语。

    “不了,还有事要做。”他看都不看她一眼,颇为敷衍,转身离开。

    他大步走出庭院,雪儿正送走赵尚折回来,秦昊尧在院门口冷然丢下这一句,不像是嘱咐,似乎更带了几分怒气。“好好照顾你主子!”

    雪儿只能低头说好,直到秦王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来,加快脚步走到穆瑾宁的床头。

    “方才奴婢在门口见到王妃哭哭啼啼的,不肯跟沈大人回沈家,王爷都不曾跟王妃搭话,王妃最后只能上了轿子……。”

    说的绘声绘色,雪儿将门口的奇遇告诉给她听,万分畅快淋漓。

    她认识的秦昊尧,拥有一颗冷硬的心肠。隔了三年,改变了一切,唯独改不了人最初模样。

    穆瑾宁并不觉得意外。

    同样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沈樱下了毒手。

    只要沈樱死不承认,谁能左右她?

    但相似的开始,截然不同的结果。

    只因为——他的心起了变化。

    念儿并非他亲生,自然可以不管死活,但这个孩子,却是他的子嗣……人,再无情再冷酷,也唯独不得不认骨肉亲情。

    她猝然别过脸去,眸子凝睁,锐光划过幽然眼瞳,白玉般面容上,冷若冰霜。

    沈樱离开王府约莫大半个月,由于江源大堤就快竣工,他每每回来,也是夜深了,整个王府格外平静,相安无事。

    语阳公主的事,她不再问过,他也不再提及。

    据说宫里头闹得人心惶惶,分外紧张,钱公公出宫办事的时候顺路来过一趟秦王府,面色阴沉,说在这个月里,语阳公主寻死过一回,皇上龙颜大怒,甚至连带斥责了秦王……。

    这些,他没与她说过,她自然不知。

    如今穆瑾宁可以下床去,雪儿却不让她走太远,说是怕吹着风,她笑着反驳,这么好的大太阳,哪来的风?

    雪儿将软榻搬来门口,扶着她坐下,穆瑾宁依靠在软榻之上,身披浅蓝色外袍,曲着双膝,静默不语。

    她抬眸,淡淡望着窗外的风景,水池中莲花的风姿早已无法追寻,将出淤泥而不染的美丽凝结成莲子莲藕。红红火火的夏日最终要过去,就像是人生,大起大落,终将恢复平和。

    雪儿满脸是笑,端过来一个白玉碟子,送到穆瑾宁的茶几上。

    “这是让人剥出来新鲜的莲子,郡主尝尝鲜。”

    尝了一颗,唇齿留香,她转过脸去,朝着雪儿问了句:“味道很清爽,是自家园子里的?”

    雪儿眼底的笑容,更明显了,她急着摆摆手:“不是,是卓庄送来的——”

    “卓庄?”有一瞬间的微怔,念着这两个字,穆瑾宁的脸上,渐渐没了光彩。

    “郡主你看是谁来了?”雪儿迈步出了门槛,朝着庭院招招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到她的耳畔。

    “余叔……”穆瑾宁喉咙一紧,眼底微光闪烁,视线不曾抽离,紧紧盯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不是余叔又是谁?!

    老者约莫六旬,虽然年迈,却步伐苍劲,身子健朗。提着一个朱红色食盒,快步走到穆瑾宁的面前,仁善面目愈发温蔼。“小郡主以前不是最爱吃莲子莲藕?老奴特意叫儿媳腌制了蜜汁藕片,这些莲藕莲子都是卓庄荷塘里的,老奴亲自去摘的。”

    余叔的老家,便在卓庄。每回他回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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