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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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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飘过去,裴莠莠便转身飞奔而去。

    小花有些目瞪口呆的,顾况低下头,微微转身,侧对着小花,这才见到他的手上握着白面具。

    那张白面具下,究竟藏着一张怎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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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花皆愿8
    后来当姜涉归重新撰写《东都杂记》,描写顾况时,写道:“顾况绝丑,然诗词才华卓于世人,腹有学识气自华,奈何当时人以貌观人,不解真意。”

    毫无疑问,那张白面具之下,是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孔,小花长这么大还不曾见过这样丑的人,也难怪方才将裴莠莠吓跑了。

    小花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肝胆震动,有一种想扶着昔耶大吐特吐的感觉。

    小花自觉世上就只有两种能吸引人,一种是特别漂亮的人,比如昔耶,另一种就是顾况这种。

    顾况的容貌简直突破了小花对丑的理解,可是到底她也是活了许多年的老鬼了,看着顾况丑着丑着也就习惯了。

    “谁?”就在此时,顾况将白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微微倾身眯眼看着河上的黑影:“谁在那里?”

    小花正准备抱着昔耶飘走,可是手腕上的珊瑚手串却突然发光发热,她想了想,便知道这个顾况应该就是八苦中的一个苦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苦?

    终归是小花对点心灯还抱有一点幻想,何况此时顾况整个人支着身子悬在桥上,似乎有想跳河的想法。这个想法固然不错,可是小花却觉得顾况死了太过可惜,且不提他满身发光发亮的才学,便是他的脸也值得一提。

    若是他死了,谁又能衬托美丽这个词语呢?

    她从昔耶的身后抱着他,带着昔耶飘到顾况的面前。大抵是因为美丽的人真的能给人带来眼缘与莫名其妙的好感,所以顾况居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有些叹息的说:“不知是何方小仙人,顾况唐突了。”

    南国人笃信鬼神轮回之说,敬之畏之,像顾况这样平静坦然的倒是少有。

    “我是蔷花妖。”

    小花语气高傲的回道,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顾况的回答,她这才反应过来,顾况是在问昔耶。

    他们看不见小花,只能看见被小花抱着飘在空中的昔耶,所以自然而然就以为是昔耶自己飘在半空中,错过正主,反倒把昔耶当成了仙妖。

    小花扯了扯昔耶的头发梢,说:“你告诉他,你是蔷花妖。”

    昔耶正要张口,小花却想到他总是满口奇怪的话,故而又拉着他的发梢说,“你别乱说话,跟着我说。”

    小花看了看昔耶,见他是懂了自己的意思了,便说:“我是蔷花妖,你又是何人?”

    可是昔耶却觉得这句话太长,生生精简成,“蔷花妖,你是何人?”

    顾况又拜了三拜,身姿风雅如玉,带上白面具的他和不带白面具的他简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晚生顾况,不知可有惊扰花妖大人。”

    小花看不见他的神色,只是从他的声音中觉得有些萧瑟,应该是为了先前裴莠莠吓坏了的事吧。世间百种人,便有百种面貌,是裴莠莠一开始就对顾况抱有太大的期望了,所以这样失望。

    小花借着昔耶的口说:“惊扰倒说不上,只是本妖观你郁郁不乐,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顾况说:“如花妖大人所见,晚生与恭太妃之小妹一见钟情,互许终生。只是···”他重重叹了口气:“是晚生的容貌配不上她,晚生···”

    “你只当你的容貌丑陋,配不上她,可是你的才学却足以傲视南国的所有儿郎,你配不上,又有何人能配得上呢?”

    小花倒不觉的裴莠莠有多高贵不凡,充其量也就是身份贵重了些,容色出众了一些,拥有这些本钱的南国女子比比皆是。

    小花说:“再不然,南国女郎千千万万,何必非她裴莠莠不可?”

    那张白面具的脸望着昔耶静了静,目光飘远,落在淮水平静映月的水面上,他说:“我自见她之前,因为我这副相貌,所以从未想过成亲。可是见到了她,便再未想过此生还要另娶他人。”

    他说这句话的口吻是极温柔美好的,想来嘴角应是微微弯着,脑海中浮现着以往与裴莠莠的甜蜜过往。

    “那你便去她家提···”昔耶的话还未说完,顾况便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她已被我吓走,断不会肯嫁给我。”

    小花想,这人真的是个谦谦君子,若是换了寻常男子哪里还会管裴莠莠愿不愿意,双方家长都默许了,两人也都花前月下的私会了这么许久,他便是强取豪夺骗到家里来,高堂一拜,洞房一闹,瓜熟蒂落,全都齐活。

    小花想了想,借着昔耶的嘴说:“她初时喜欢你可是因为你的相貌?”

    顾况怔了怔,摇头,“我与她今夜才算真正相见,她自诗中爱我,我从花中恋她。”

    小花这才知道,原来裴莠莠是东都有名的爱花之人,亲手培育的牡丹是全东都最上品的牡丹,自家的园子里有的品种,就是在皇宫禁院里也不一定能寻到。

    小花上下端详了他一番,说:“既然如此,你大可以去她家提亲。她既然并非爱慕你的容貌,你为何不能再用你的才华打动她呢?”

    小花这句话说得确实不假,若是连顾况的才学都不能打动裴莠莠,那么放眼南国,举国儿郎都该入不了裴莠莠的眼了。

    顾况听了昔耶的话,陷入了沉思,就在小花以为他神游天外的时候,他往昔耶这边走了一步,口中吟道:“莫轻摘,上有刺,伤人手,不可治,从来花面毒如此。慎言爱,中多曲,断人肠,永难愈,自古多情心如墟。”

    他的才名当真是不负的,能受心高气傲的学子推崇,唯有顾真意一人尔。

    他对着昔耶拜了拜,便飞快的消失在淮水边,应该是赶着去请家人向裴家提亲。

    若是按照戏本上来写,应当是郎情妾意两不误,自此恩爱共一体。

    十天之后,东都城中出了一件让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这一日,有人到恭太妃的母家,东都清贵之家裴府提亲。小花因为手上的珊瑚手串烫得厉害,所以让昔耶装病,也带着他一起来了东都。

    顾况走近裴府大门的时候,她就带着昔耶飘在裴府的屋檐上。

    小花仔细研究了一番,觉得顾况求亲成功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因为裴莠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据说他第二日把那首诗送给裴莠莠的时候,裴小姐感动十分,将自己最珍爱的绿牡丹送给了顾况,这才加大了顾况向裴府提亲的决心。

    顾况对这次提亲十分看重,专门请了顾太守代替他远在长安的父亲,亲自上门,所备下的礼物也是件件价值不菲而且别有也求都求不来的东西——顾况所有诗作的手稿以及一卷完整的《益林经》。这份礼物按照当时人对顾况的追捧,足以买下一个富庶的小城。所以说掌握一门技艺,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很吃香的。

    只是很不巧,又可以说太巧了,裴家今日有别的客人。其实也算不上是客人,来人的目的与顾况的目的是一样的。

    两人都是向裴家的小小姐,裴莠莠求亲。

    裴莠莠被顾况丑陋的容貌惊吓飞奔而去的那一个黄昏,半路上遇到了向泽。说顾况在南国才女中是灼灼骄阳般的人物,那么向泽就是南国花痴女子中皎如明月般的玉郎。

    裴莠莠被顾况吓得一路狂奔,说来也巧,在半路上遇到了从长安探望弟弟回来的向泽。搁了平时,裴莠莠也没有那么花痴,她对美男子虽然没有排斥感,可是自问自己是站在才女那一队的,与花痴二字沾不上边。

    然而,她在巨大的落差和震惊之后,慌不择路险些被马蹄踩在脚下,摔倒在地之后,那人递上来一张干净的手帕,一只温热亲切的手,其实这些都不这样重要,最重要的是,向泽有一张刚俊英朗的容貌,宽慰了裴莠莠当时失落痛苦的心。

    当晚,向泽将不知是被马蹄吓坏了,还是被顾况吓坏了的裴莠莠抱上马背,亲自在前牵马,将她安稳的送回裴家,裴莠莠心中有了缱绻之意。

    这短短十日,两人一来二往,也就分外熟稔,也不知向泽是如何得知顾家在准备向裴家提亲,赶在顾况的前面抢先进了裴府,道出了自己对裴家小姐的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之情。

    当天中午,小花抱着昔耶飘到裴莠莠的闺房上方,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将前面的事情讲给还一无所知的裴莠莠听。小花直接穿过青石瓦,倒着身子看着裴莠莠的表情,出乎意料并未见到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魅力很大的得意之情。

    反而,有些难过?

    “你说,她为什么难过呢?世间最好的两个儿郎都来求娶她,这还不幸福吗?”

    “两花皆愿。”

    昔耶的声音有些干哑,小花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昔耶是在回答她的问题,他还是第一次说这样深奥的话,小花居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昔耶挨着小花的脸,从一块揭开的青石瓦片那里指着裴莠莠身边的两盆牡丹花,一株魏紫,一株姚黄,两盆牡丹都在花期,看得出来裴莠莠对着两盆都非常喜欢,每隔一会儿便要看上几眼。

    小花有些明白昔耶的意思,这准备夸夸他变聪明了,底下的房间里却走进来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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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l078ice327】的五颗钻石,和【夏末兮颜】的三颗钻石,有你们的支持,豆豆码字很有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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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花皆愿9
    裴莠莠还失神着,这就起身行了小礼,亲密地唤道:“娘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裴莠莠的母亲年纪有些大了,据说是四十来岁才生下的裴莠莠,所以看起来倒有些像她的祖母那一辈。

    裴母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笑道:“你丫鬟也定跟你说了小话,前面这两位公子都可,爹娘没有别的意思,且看你是喜欢谁多一些?”

    裴莠莠方才还故作镇定的脸色,此时有些沉重,垂着眼摇头不语。

    裴母抚了抚女儿的肩,悠悠叹道:“你既然难以抉择那便好好想想,你爹还在前面招待两位公子,你若想好了,便让人抱一盆牡丹到堂前。姚黄便是你选了顾家公子,魏紫则是向家公子。”

    裴母顿了顿,又说:“娘对向公子不了解,可见他那日送你回来也是一派君子之风,他弟弟做那等事虽不好,倒终归是他跟你过日子。我们裴家也不忌讳这些事。”

    裴莠莠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也不知道向泽的弟弟究竟是做什么的,让裴莠莠这样难以抉择。

    见裴莠莠垂头,裴母又连连叹气,退出了房间。

    小花仰飘在屋顶上,有些好奇的说:“你猜向泽的弟弟是做什么的?”

    “娈童。”

    干干脆脆的,昔耶回答得不假思索。

    小花整个人都觉得震惊了,坐直身子按着昔耶的肩问:“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书。”那人回答得一板一眼,好似真在书上看到过这些事情。

    “书上连这种都写?”

    小花不敢相信的摇头,刚才她在找裴莠莠的闺房的时候瞟到了向泽,就是那日在东都街上遇到的那个美男子,他都生得这样美了,那他做了娈童的弟弟又该是有多美?

    不过,“是在做谁的娈童?”

    南国开国之初做娈童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不过这件不光荣不被世人认同的事被一个人逆转了。

    这个人是南国开国至今为止战功最大,战绩最显赫,功勋最卓越的一位大司马,慢着,且别想歪了,并不是因为大司马喜欢豢养娈童,而是大司马曾在朝堂上公然的宣布要做一位长公主的娈童。

    铁血儿郎,铮铮傲骨,彻底的刷新了南国子民对娈童二字的蔑视,反而成为真挚爱情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从那之后,哪家的二郎做了娈童,也就不算丢了祖宗十八代脸面的事了,顶多算有一点点丢人。

    “你说他是给谁做娈童?”

    “姜耀。”

    小花点了点头,在脑中回想想姜耀是谁,却在想到的那一刻怔住了,姜姓,皇姓。姓姜,名耀。辅政王是也,昔耶的父亲是也。

    她悄悄的瞄了一眼昔耶,却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只能将这归功于书上没有写姜耀是谁,或者昔耶不知道他亲爹叫做姜耀。

    小花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昔耶的肩膀,指着下面的在两花之间犹豫不决的裴莠莠说:“你说她会选谁?”

    “两花皆愿。”

    这是昔耶 第 023 章 呢,生活总是那么多烦恼,还好我有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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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花皆愿10
    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是一件极为伤感的事,小花觉得这个时候顾况应该留在东都做最后一搏,所以在瑶山的山腰上见到他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

    她绕着顾况飘了一圈,可惜顾况看不到她。

    瑶山的云雾起伏连绵半个山头,遮天蔽日不见天光,整个瑶山变成了一座迷宫。小花跟在顾况身后,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是看着他步伐急促,四处张望,想来是在找人。

    她想了一会儿,决定先去找昔耶,毕竟这个瑶山上就只有昔耶能够出面帮他。

    再飘回瑶山山顶上,昔耶已经跟随卢成青在树下练剑了,他年纪虽小倒是学武分外用心,原本小花是觉得看他练剑十分有趣,后来竟觉得看昔耶练剑,有一种说不出的激荡之情,好似一个人将毕生的热血都倾注在哪里面,即使他不言不语,但是凭他舞动的长剑,便可以劈出一片新天地。

    瑶山的雨雾中,翩翩佳公子顾况微微喘着气,扶着山道边一颗低矮的小树,遥遥远望,竟然不知道自己置身何方。

    顾况转过身,隔着袅袅的山雾,远远地看到一个淡得分辨不清的身影,他张口叫了一声:“兄台,不知此地是···”

    他话还未说完,便不由自主的顿住了。

    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从雾气与树荫中走出来,身量尚未长成,却抱着一把长剑在怀,额上带着汗珠,肤色白皙如纸,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孩子,顾况却被他一眼看出了冷汗。

    顾况凝住心神,仔细分辨之后才认出来这个小孩子就是当日在东都淮水边遇见的花妖,心中一怔,便顾不得疲累,快步迎上前去。

    只是今日花妖没有飘在半空,顾况这才完全看清他,只是,这人走路的姿态很是奇怪,步正圆规之间呆板似傀儡。

    顾况在一旁看得呆了半晌,最后只能把这当做是妖怪异于常人的地方,他看着昔耶朝他走过来,却直接越过他,面色凝肃得不像是小孩子。

    顾况以为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可是却只见昔耶走到他的身后,在五丈开外的地方伸出了手,眼见着昔耶的双足又一次离地漂浮着了,顾况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在下顾况,一个月前有幸···”

    他见过昔耶漂浮在半空的状态,只是此刻昔耶对着一片迷蒙不清的雾气伸出手,似乎在未知名的地方,有人倾身将他抱起,带着他一同悬浮在半空。

    他悬浮在半空中的姿势很奇怪,那夜天色晦暗不清,所以只是模糊的看着他飞在空中,而这一次,虽然山气浓郁,但是总觉得是有什么东西从中将他抱起,而他的姿势,也像是靠在某种东西的怀里,很是放松和舒服。

    在满山的雾雨中,他听见男孩结结巴巴的话,他说:“哪里?”

    小花换了一个抱他的姿势,看了一眼有些发怔的顾况,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耐心出奇的好,说:“我去找老松树精去了,没有走。”

    她明显看到昔耶舒了一口气,眼睛里有些不同以往的亮光,在瑶山湿漉漉的雾气中,显得格外的干净明亮。

    嘴里被喂进一颗甜酸中带着血色的糖,小花吮了吮,眯着眼睛笑了。

    顾况被无视了许久,见昔耶始终背对着他,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开口。

    “在下顾况···”

    终究还是没有等他说完,小花便扯了扯昔耶的发梢,示意他学自己说话。

    “你来干什么?”

    这孩子似乎是能少说一个字便绝不多说,方才小花要他转述的明明,“不知顾公子来这里做什么?”

    幸好顾况本来就不是心胸狭隘之人,白面具下的脸色不变,拱了拱手,道:“在下有一事想请花妖大人相助。”

    小花心里咯噔一下,抚了抚手腕上那一串珊瑚手串,心想莫非在无声无息中收集八苦的心头血早就开始了?

    她检查过珊瑚手串里面装着的东西,花样繁多,品种齐全,世间所有古怪的宝物都在这里面,而顾况要求什么,她心里也约莫有些底了。

    踟蹰半天,她说:“我是妖,你是人,我为何要帮你。”

    这句话从昔耶的嘴里说出来,那种冷漠无关的口吻更深更重,顾况原本就七上八下的心飘零得愈发厉害,再配上昔耶那人皮面具一样凝重无波的脸。

    小花瞥了他一眼,极力忽略发烫的珊瑚手串,“不过,我可以向你讨一桩买卖。”

    顾况眼睛亮了,立刻便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买卖?”

    “我要你的一滴血。”

    等了很久,昔耶也没有转述这句话,小花急了,垂下眼看着昔耶,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瞪了小花一眼,侧身别过头去,“不行。”

    那两个字说得很轻,以至于顾况并未听清,只见到昔耶的嘴唇动了动,侧过身不知在想什么?

    小花想这莫非就是小孩子脾气,还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她是要顾况的一滴血,又不是要昔耶的,他这是哪门子的打抱不平?他害死她还不够,如今竟然连一滴血都不许她要了。昔耶将衣袖挽起,露出洁白的肌肤,手腕伸到小花的嘴巴,闷闷的说道:“咬我。”

    小花看着昔耶。她不知道他究竟心里是在想什么?仿佛像个大人一样,成熟而神秘,叫鬼捉摸不清楚,在小花觉得他胆小无助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却又恰恰相反。明明是应该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可是却什么都懂似的,他这是怕别人抢了他的供血的地位吗?

    他明澈深湛的黑色眼瞳一眨不眨的望着小花,小花洗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伸手将他手腕上的衣袖拉下来盖住他伤痕累累的手臂,抿了抿唇,说:“我不喝别人的血,你听话,先给他说。”

    他静了一瞬,似乎分析小花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转身冷冷的看着顾况,道:“我要你的一滴血。”他停顿了一下,听到小花在他身后说,要顾况的一滴心头血,有些不高兴的黯了黯眼色,“你的心头血。”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很久都没有听到顾况的回答,昔耶唇间却流露出点点冷笑,抬眼看了一下小花,说:“我可以,他怕死。”

    这种近似于耳畔呢喃的亲昵言语,沉静在自己思绪中的顾况自然是一点也没有听到,反而是小花,有些惊讶于今天昔耶的反常。

    顾况的声音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淡淡的,却极为坚定,“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小花觉得诧异,她看他的样子,分明不是怕死之人,可是为何在这个时候打起了退堂鼓,他不远百里,跋涉而来,不就是为了求她挽救这桩姻缘吗?

    这里里外外,都见他非裴莠莠不可,这转眼和死贴上关系了,就立马放弃了吗?这世间的情与爱可见都是不靠谱的。

    顾况有些抱歉的拱拱手,语气萧瑟的说:“在下告辞了。”

    他的背影踉跄至极,这个人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小花见不惯这种贪生怕死而又喜欢装腔作势的人,抓紧昔耶的发梢,说:“你问他为什么不敢?”

    在听到昔耶问话之后,那人的步伐止住,苦笑着转过身,望着瑶山上迷蒙混沌的雾雨,平静而悲伤的解释道:“在下想求大人将在下的容貌变得好看些,如此才能娶到在下心仪的女子。但若要拿命去换···”

    不值得拿命去换吗?小花叹了口气,她没有心仪的对象,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所以她很爱惜自己早就失去了的生命,只是见到顾况这样放弃,难返有些鄙视他。

    他唏嘘道:“我本就是为了娶她,爱她,护她一生,若是拿命去换,我死了,留她一个人做嫠妇吗?”

    他摇了摇头。

    “可终归你还是娶到了她,你死就死了,得到她不就行了?”

    顾况看了一眼昔耶,用一种你是妖,你不懂人的感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搞得小花听不好意思的,毕竟话虽然是从昔耶嘴里说出来的,可是要问这个问题的,却是她。

    “我要娶她,是因为我爱她。断不能因为爱而毁了她的余生。”他手指摸了摸脸上的白色面具,道:“我顾况虽然不能决定自己形貌的美丑,但是却可以保证此生身心磊落,行止端正。”

    远山之处,白雾皑皑,山中的林树在清风之下送上来点点桂花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 第 024 章 好像焕儿有出来打酱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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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花皆愿11
    九月九踏秋,小花将顾况与裴莠莠的重逢安排在了这一天。

    此处忘了说明,今日的顾况远不是往日的顾况,或许本质没有改变,可是在外表上却有了极大的变化。

    小花在珊瑚手串里找到了一种可以改变人容貌的方法,名字很平常,叫做描影。小花觉得齐栾打算得特别细心周到,她翻看了一下珊瑚手串,里面杂七杂八的,几乎干什么的都有。

    因为是九月九重阳佳节,所以卢成青没有上山授课,昔耶也得以白日里就随小花下山,他们飘到东都的时候,正好遇到踏秋的人潮从城中涌出来。

    秋高气爽,东都人民又都是闲得无聊发慌之辈,拖家带口,牵着小狗,便一拨接一拨地奔赴淮水边上,不少贵族男女结伴游河,而裴莠莠这样的美人,身边自然不会缺少护花使者,那个同样俊秀到极致的向泽也走在她的身边。

    只是看起来裴大美人即使与美同游也心情不佳,垂着眼帘,带着令人怜惜的愁容。

    小花是在不远处的一架马车上找到顾况的,他似乎对自己这张新的面皮很不自信,拿着镜子一直在仔细的端详。这里人多,小花不能不惊动人就带着昔耶飘进去,所以将昔耶放在地上,告诉他带自己去找顾况。

    因为事先就约定好了,所以报上了瑶山昔耶这四个字,马夫便立刻恭敬的打起车帘,将昔耶引上马车,而小花也寸步不离地跟在昔耶的身后,抓着他的发尾,顺势飘进马车里。

    老实说,小花觉得顾况是命不好,如果他生得稍微正常一点,也不会受这番痛苦,可是这人唯一不能决定的就是出生在怎样的家庭,拥有怎样的长相,索性他早二十年对自己的容貌都不怎么在意,身残志坚写下诸多绝好的佳句,只是毁就毁在了爱上了裴莠莠。

    顾况本来带着白面具只是为了不让人受惊吓,结果在遇到裴莠莠之后,带白面具的作用变成了遮丑。

    见到昔耶进来,顾况便将铜镜反扣在桌案上,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似乎还未适应这张皮相,虽然如今的这张脸是他自己亲手画出来的。

    小花扯了扯昔耶的头发,示意他别忘记叮嘱顾况,昔耶抬眼笑着看了一眼小花,这才不紧不慢,不冷不淡的说:“忌酒茶荤腥,每日三更取下重描。”

    当真是一整句话都没有一个字废话,小花拭擦头上虚无的汗水,见顾况点头,便舒了一口气。的

    又让昔耶告诉他:“你这张皮瞧着很不错,比那个谁强上许多倍,快点出去见你的心上人吧。”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可是得了一会儿,也不见昔耶转述这句话,当下有些摸不清状况了,不过在她要伸手扯昔耶头发的时候,顾况终于起身了。

    那凝重的表情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之感,小花拍了拍顾况的肩,只当做是在给他打气,却被昔耶突然拽了回去。

    “血,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小花呆住了,她正想着跟着出去看热闹,却被昔耶从身后抱住,别看他人小,可是这些时间练武用功,力气可不小,小花居然挣不开。

    “我就是想看看他的血和你的有什么不同。”

    这种用来哄骗三岁小儿的话自然是骗不到六岁的昔耶,男孩睁着幽深无光的眼睛,静静的盯着她,居然能叫一只鬼毛骨悚然,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瓣,犹豫了一下,才说:“你知道我已经死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待将点心灯的事情说完,声音已经是嘤嘤嗡嗡的一遍,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从心里就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跟昔耶说,可是又压根骗不到昔耶。

    等了一会儿,昔耶松开了她的腰,小花却看见他握紧了腰间系着的剑,这把剑长得很华丽,小花原本以为只是个装饰品,可是如今昔耶的五指握住它,居然到一种肃杀之气。

    她连忙抬眼,却在见到昔耶的眼睛的时候呆住了。

    那双眼睛里漆黑得看不见一点光彩,仿佛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里,要将人吸进去,要将她的心魂都掏空。小花打了个寒颤,按住他的手背,问:“你要去做什么?”

    “要血。”

    “不准去。”小花抵在马车门口,严肃的看着昔耶说:“做买卖讲究的是信誉,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生意。再说了,你杀得了顾况吗?”

    且不说他武艺如何,但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如何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敌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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