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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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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得了顾况吗?”
且不说他武艺如何,但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如何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敌手呢?
可是,在小花看见昔耶的唇角溢出一点讥讽不屑的笑容时,小花不确定了。她突然发现眼前的昔耶并不是她了解的那个昔耶,他不在是躺在摇篮中,睁大眼睛望着她的孩童,也不是那个有心摘花害命的孤独小孩,如果他想去,她其实一点也拦不住他。
同样,如果有一天他要收了她,她一样毫无反抗的能力,她这样张牙舞爪,其实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内心恐惧。
原本握着剑柄的手松开了,她可能在生气,昔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可是又觉得她也做错了事,但是这两件事和她难过比起来,其实一点也不重要,他伸出双臂将她拉回来,拍了拍她的背,说:“去,不哭。”
原本还在酝酿泪意的小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不小心没有忍住,豆大的泪珠直接落在昔耶的衣服上。
鬼的眼泪可不像鲛人,泣泪成珠,晶莹的泪珠落到昔耶的衣服上,便化作乌有。
昔耶的手僵了僵,冰凉的手指擦去小花脸上的泪珠,冷着声说:“不哭,不去。”
小花有些别扭的想要避开,“我···”她状似有些胆怯的低声道:“昔耶,你真的只有六岁吗?可我却觉得你有六十岁。”
昔耶笑了一下,将小花脸上的泪痕擦干,并没有解释什么,眼帘之下有淡淡的幽光。他抬手将小花抱回马车里,唇线紧抿,本来是严肃内敛的动作,可是出现一个六岁男孩的脸上,便显得不合时宜。
他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银盒子,看着倒像是一个装首饰的盒子,小花泪意止住了,目光被吸引过去,昔耶唇角的笑容便更深了一点。
“吃。”
银盒里恰恰放着一颗硕大饱满的冰糖葫芦,也不知昔耶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虽然冰糖葫芦都应该是一串,银盒里却只有一颗,想来要做出能够让小花吃到的冰糖葫芦应该是困难重重。
小花看着鲜艳欲滴的山楂,吸了吸鼻子,闻到一点点香味,馋得咽了口水,却很快的做出壮士断腕的样子,背过身不看那颗糖葫芦。
昔耶却又将她转了个圈,拉回来面对着银盒子,不疾不徐的说:“吃,甜。”
小花摇了一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摇头,看了一眼糖葫芦,再摇了一下头,感觉要又哭出来了,可怜巴巴的说,“我不吃了,以后都不吃你做的东西了。”
昔耶原本时常凝滞的脸上,眉峰蹙起,看着小花,想要问她为什么,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张了张嘴,却见小花嘟着嘴,看样子其实还是很想吃的,便将那一颗如稀世珍宝一般的糖葫芦取出来,单手圈住小花的肩膀。
小花被唬了一跳,微微张开嘴巴,唇上便触到一点硬硬的东西,很快便又离开了,她伸舌头舔了舔,甜,甜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那些坚持和本来说好的事情在吃食面前全数瓦解,她伸手想要抓住
昔耶手里的糖葫芦,却被昔耶灵活的避开了。
小花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憋着嘴巴不满的控诉昔耶,那人笑了,感觉马车里的夜明珠都变得更亮了,小花好像闻到了淮水中芰荷的芳香,以及好像心跳加速了的奇怪感觉,小花缓了缓,觉得自己一定是禁欲太久了,才会对一颗冰糖葫芦产生这样强烈的感觉。
昔耶的手伸过来,小花刻不容缓的抱住他的手,咬了一口糖葫芦,外面裹着的那层糖衣被吮化了,咬到的山楂微酸。
“我以后真的不吃东西了。”
小花信誓旦旦的保证,却在下一刻意犹未尽的抱着昔耶的手指头将上面的糖渍舔得干干净净的。
昔耶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便带着她走出马车。
小花握着他的一缕头发,悠闲的飘在他的身后,看着男孩僵直的背脊,呆板的步子,不由得有些心酸,她飘上前去,贴着昔耶的嗝得鬼发慌的背脊骨,手臂贴着昔耶的手臂,腿也紧紧挨着昔耶的腿,她这样的动作让昔耶停住了步伐。
“我教你。”
她觉得自己有些像操纵傀儡的偃师,昔耶便是最好的傀儡,她以自己的四肢为线,驱使着昔耶往前走。她用自己做妖的短暂经验,去教一个人走路,却不知在周围的人看来,还不如昔耶自己走。
此时的昔耶,身后附着一个小花,四肢都被她操纵着,有些奇怪的感觉,好像步态都是漂浮的,只是虽然奇怪,可是他却很喜欢小花贴在他的背上,感觉他们是一个人,感觉此生此世都不会分离。
------题外话------
六号有番外,七号有三更,然后八号还有一个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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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花皆愿12
昨夜清霜冷絮裯,纷纷红叶满阶头。
瑶山的秋雨又落了几场,寒意渐浓,眼看着大雪就要封山,卢成青上山授课的时间也越来越晚,终于有一日,从天幕飘来细雪,那一日授课完毕之后,卢成青持剑站在不远处,告诉昔耶在雪融化之前都不会再上来。
当夜,那些看似细弱微尘的白雪就将唯一通向青庭竹屋的山道封住了,唯一连接青庭与山下的,便是那根铁索。
卢成青虽然不来授课,但是昔耶每日习武却一次也不落下。
小花不怕冷,觉得雪花其实也挺漂亮的,她飘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看着底下专注练功的男孩,闲得发慌,便打开珊瑚手串,琢磨那里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小花翻看了一遍,觉得齐栾不仅是六州最好的术法师,还是六州最喜欢收罗怪东西的人。
那手串的空间很大,里面东西很杂。
有一个叫做西棠的果子,看里面的解释是说的吃了它不会淹死,感觉是可以像鱼儿一样在水里自由的行走。小花暂时用不上它,就扔了一边。小花翻看了一堆草药,待见到一株名叫梦草的植物时,小花看着蜷缩成一团,类似菖蒲一样的灰绿色植物,心里有了计较。
这个正好可以拿给昔耶用一下,因此没有放回珊瑚手串里,而是扔给了昔耶。
正午的时候,大雪遮天,昔耶收起了剑,接住那团奇怪的草,正好小花也从树上飘到了他的身后,贴在他的背后,说:“该回去吃饭了。”
昔耶应了,也不知道是他在背着小花回去,还是小花在教他走路,两人回到青庭的时候,昔耶的大氅上已经堆满了落雪。
屋子里燃着火盆,和屋外的寒天冻地俨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小花满怀期待的盯着昔耶吃完饭,破天荒的要拉着昔耶去午睡。
耐着性子看着昔耶脱了外袍,躺倒床上,小花就将那株梦草塞进昔耶的手里,让他盖上被子,自己也靠在昔耶的身上,闭了一会儿眼睛,她其实是在等昔耶睡着,她才好开始行动。
约莫半刻钟,小花突然想到光有梦草还不行,赶忙飘起身,在珊瑚手串里找到了一个叫做长卿的东西,看上去很像蟹黄,可是功效却不是吃的,说的是彭越,蟹也。尝通梦于人,自称长卿。临海的人便常常用长卿这个名字呼之。小花将那个像蟹黄却不是蟹黄的东西含在嘴里,靠在昔耶的身边。
在极短的时间里,这间卧室里突然升起黑色的雾气,小花对这个变故觉得有些新奇,可是眼见着雾气越浓,便有些害怕,她伸手去摸昔耶的手,可是这一探,却触了个空。
她这才急了,连忙起身,四周却是空荡荡的,全是虚无的一片。
小花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大约是走进了昔耶的梦境中。怀抱梦草入梦,能够梦所思,不知道昔耶的梦境为什么会是漆黑无边的一遍。
她在半空中不知道飘荡了多久,终于,隐约听见有序的脚步声。
伴随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四周的黑暗如潮水般回落,光明又一次恢复过来,她举目在远山之下的一颗大树底,看见了昔耶。
她从来不知道那棵她经常飘在上面看昔耶练剑的树会开出这样好看的花,可见,这是昔耶的梦境,他曾经想过一树繁花,于是就梦到那棵树开满了紫色的花朵。也许,他曾经向往过自己长大之后的情况,所以在梦境里,小花看到了昔耶以后的样子。
那人一身白色深衣,抚开从树上垂下的一串串繁花,身姿修长如玉,也没有了平日的刻板动作,姿态和行走皆如行云流水,一派贵公子的气韵。举手投足间,都似在冰上起舞,长袖之下的手轻轻搭在剑鞘上。
只见那人原本自然脱尘的神仙风姿突然一僵,好似傀儡人定住了,却立即恢复如常,随即快步朝小花这边走过来,衣角在风中翻飞,好似鹰隼展翅,直接飞到小花的面前。
衣角翻飞的弧度,真像是一朵朵散漫的闲花,飘逸如云,那人如谪仙,或者是九天之上的星君,无论哪种,都是世间唯一。
那一瞬间,小花觉得瑶山上的风停了,天光照破,云开雨霁。她似乎闻到了花香,还有青草的味道,以及眼前这个男子身上淡淡的气息,很轻很柔,如蜻蜓点水般,又似嫩草破土,小花捂着心口,似乎那个已经死去二十几年的地方又活了过来,它在剧烈的颤抖,似乎停不下来,那一刻,心跳的声音铺天盖地的。
她仰起头,长大以后的昔耶很高,高到需要她仰望,不过她又不是寻常的女子,什么踮着脚尖之类的累活完全用不上,直接往上面飘一点就行了。
“花儿,”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倾身而下,目光深邃,静静的看着小花,良久不语。
这让小花有些摸不清头脑了,莫非他梦所思就是想长大?
在她愣神的时候,唇上一凉,她抬眼,已经被昔耶抱在了怀里,男子的唇冰冷,眼底却有着柔情蜜意,正带着笑容看着小花。
小花猛地吸气,觉得自己死了十几二十年,头一回感觉着呼吸不过来了,她想推开昔耶,可是六岁的昔耶就已经那么难缠,长大的昔耶则完全不是小花能够抵抗的。
昔耶将她抱得很紧,小花想如果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姑娘,肯定已经被昔耶活活勒死了。她手指抵在昔耶的胸前,却直接透过昔耶的衣服贴在了昔耶的胸上,小花觉得手感不错,狠狠揪了一小撮肉拧着,那人却低低笑出了声。
他悠悠地松开她,唇离开她的唇,小花摸了摸嘴巴,却在下一秒被昔耶横抱起。
一转眼便回到了青庭,依旧还是一模一样的装饰,只是样式有些老旧了,里面的物品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她被昔耶抱着走近竹屋,放在床上,小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忐忑。她作为一只鬼,别人说她总是心怀鬼胎她觉得很正常,如果说她能心怀人胎,那可就出现天理不容的大事故了。可是昔耶,这样的昔耶,当真是心怀鬼胎呀。
昔耶将她放在床上,转身便离开了,小花等了一会儿,听见哗哗的水声,知道他是去洗澡了。
说实话,她也有些好奇,昔耶长大后是怎么洗澡的?其实也不是好奇昔耶怎么洗澡的,就是有点好奇,小花手指打着圈,甩开女子应有的扭捏,当机立断,偷偷飘去偷看昔耶洗澡,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看到过美男子沐浴,莫说美男子,就是连一个男鬼的半**都没有见过。
再说了,昔耶小时候就已经被她看光了,长大了又算什么,照看不误。
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飘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浴室的样子还是和现实中的青庭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正在沐浴的人。
他靠在浴桶里,微微闭着眼睛,耳后的长发束起,氤氲不清的水汽弥漫在他的周围,肌肤莹白若雪,长睫如扇,眉似远山,那双唇,不点自红,小花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一想到昔耶就是用那样好看的唇吻过自己的唇,就有点雀跃。
有一点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她回过神来,昔耶就不着寸缕的站在她的面前,动作太快,连他是怎么过来的小花都没有发现。
不过,小花反射很快,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都说人鬼授受不亲,这非礼勿视,当真是看不得的,就是不知道鬼会不会长针眼。
她被昔耶抱住的时候,身体有些僵硬,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置身浴桶中了,不过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这浴桶里没有加入昔耶的血,所以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虚无的。
在将小花抱进浴桶的时候,昔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把匕首,轻描淡写的随意在手心割了一条伤口,殷红的血液留了出来,很快,一大桶水都被染红。
他却不觉得可惜,只是抱着小花在那桶近似血水里的浴桶中,似乎很放松的沐浴。
小花觉得自己吓出了一声冷汗,她看着那浴桶里的水由透明变成深红,她叫昔耶的名字,可是那人却不似小孩子一样听话,只是睁开眼睛亲了亲她的脸,就自顾自的揽着她闭着眼睛睡觉。
她再唤他,却没有一点回应。
一些东西从屋角的缝隙钻进来,浓重的黑色开始汇聚,小花知道梦境要结束了,她松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长大的昔耶,伸手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蛋,这才闭上眼睛,等着自己从昔耶的梦境中走出来。
这一天,青庭收到一封从远方送来的书信,发信人是顾况。
不过,如今他已经是裴莠莠的夫君了。
九月九那日,他带着完好的皮相去见裴莠莠,不知是扯得什么样的谎话,没隔多久,婚事便定下来了,小花看完那封类似于感谢信的一页纸时,裴莠莠已经随顾况去了隐居避世的山中,夫妻二人,如神仙眷侣一般,只是可惜了那个美男子向泽,最终未曾抱得美人归,失意远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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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花皆愿13
小花从梦境走出来的时候,昔耶还没有醒,她缩到角落里,看着这个还沉睡在梦草所打造出来的梦境中的男孩,居然感到恐惧。
一个六岁的孩子,所梦所想却成熟到令人毛骨悚然,他这个年纪,不应是想要父慈母爱,兄友弟恭吗?或者精巧的玩具,再不然即便是一些天马行空的雄心壮志也好啊!
梦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小花觉得昔耶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首先,他对自己的态度太奇怪了,那种感觉,好像是两心相悦才能做出来的事。小花承认昔耶不管现在还是长大了,都是一个美男子,可是,他是人,小花是鬼,人鬼殊途,万不可能在一起的。
小花认为,这个孩子确实是心里不健康,异于常人,所以才会想东想西,想些不可能的。
她托着腮,回味起那个吻,虽然知道是在梦中,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凡人所说的春梦无痕,应该是真的吧?昔耶醒过来肯定不会记得的,真是的,一个六岁小毛孩,怎么思想这样不理智呢?太坏了!
小花尚在沉思中,却不期然发现昔耶已经醒了,就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她咽了咽口水,拿走他怀里的梦草放回手串中,没有了梦草,梦境就不会朝他期望的方向变化,人做出的梦境就会七零八碎,混乱繁杂。
她感觉自己的动作有些欲盖弥彰,便讪讪地笑了一下,她认为昔耶是记不起做了什么样的梦的,因此故作镇定的说,她想出去玩一会儿。
昔耶点头,待小花走了以后,却没有立即起身,他靠在床畔,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抬手扯了一下床沿上悬挂着的八重宝铃。
很快,铃铛便一个接一个的震动,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铃铛。
远在长安的辅政王府后院,董娆方才午睡醒转,拿了帕子擦脸,却似幻听一般听到床前挂着的八重宝铃发出了声响,立即将帕子扔到一边,走上前查看,那是种不会因为风过而摇晃的铃铛,她这个如果发出声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他醒了!
那种又怕又欢喜的心情溢于言表,展现在董娆那张色授魂与的面皮上,尽管再复杂的表情,都是美的,她前后焦灼的走了几步,甩开侍女的手,嘴中嗫嚅着一个人的名字,齐栾···
她在叫齐栾?
屋顶上突然传来乌鸦的叫声,她这才回过神来,长长的舒了口气,说:“你们都下去吧。”
**
瑶山上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春日繁花共赏,冰雪早已经融化,卢成青也开始每日上山授课。
小花飘在那棵大树上,看着昔耶在底下练剑。身畔有几只小鸟,落在她四周的小树枝上,欢快地鸣叫。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远处的山道上有人影,觉得有些熟悉便先飘了过去。待越靠近,越觉得那身影很熟稔,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那人在山道上踟蹰,好一会儿才能挪上一段路,衣衫褴褛,拖迤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埋头赶路。
小花抽了一口冷气,这也是一只鬼,而且是男鬼。
她顾不上女鬼应该有的扭捏和端庄,抚了抚遮住眼睛的碎发,便飘上前去,拦住那只男鬼,温柔细语道:“不知哥哥要往哪里去?我在这座山住了二十几年,可以为哥哥指路。”
那只鬼披散着长发,垂着头,看不清楚长相,不过小花估计都变成鬼了,应该也就那样了,她不在乎容貌美丑,就关心是不是同类。
山道的两旁种着几棵春樱,此时正在花期,有些细小的花瓣被风吹起,飘过。那人很久之后,方才抬起头来。
小花虽然是飘着走的,却感觉自己的双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正要吓得向后面仰去,却被发现古怪赶来的昔耶一把接住。
她想,这只鬼长得可真丑,吓得她脚软都站不稳了,可是回过神来,却才记起不是因为他长得丑,她才险些失足,而是因为,这只鬼是顾况。
小花记得顾况在信中尽述他们婚后的美好生活,当时她还颇为羡慕觉得自己为下一世积德行善成功。但是此时,万物复苏,春光灿烂,大地上一切都崭新勃发,可是顾况却死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乌鸦嘴,当时说什么等顾况快死了就去找他要心头血,结果一年都还没到,他就真的死了。也不知道,他的新婚妻子是多么的难过。
顾况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人一鬼,忽然明白了当时一直不能想通的事,拱了拱手,小花这才发现他和自己一样也是飘着走的,不过衣摆拖到地上,所以看不清楚。
“原来,当日顾况见到的是二位恩人。”
小花自觉当不起他这一句恩人,她什么忙也没有帮上,如今看来,害死了顾况一条命,生命有多珍贵,她最清楚了。
“你是怎么死的?”
他敛了敛神色,苍白的脸很平静,一袭脏到已经辨不出颜色的袍子破烂不堪,也不知他是怎么死的,这样狼狈落拓。
“茶。”
“你知道不能沾茶,为何还要喝茶?”
小花生气了,为什么活着的人总是不肯好好珍惜生命呢?他们可知道能够活着,便已经是件幸福至极的事了。
顾况露出一点苍凉的笑,平淡答道:“是我妻子,”他的话在嘴里停顿了一下,有些苦涩,“她··放到我的饭食里。”
小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愣愣地望着顾况,大约是感受到了小花灼灼的视线,他一直迷蒙的双眼微微扫了小花一眼,确实说:“我答应过你们,在死之前给你们一滴心头血,我拿不来,就放在了永山别院的床下了。”
小花对顾况的言语满腹疑惑,“你不是找我们帮你报仇的吗?”
顾况怔了一下,摇头,“我没有仇要报。”
“可她杀了你!”
“是我自杀的。”
为了赶在被毒死之前,留下一点心头血,所以他趁裴莠莠不留神,取了匕首。
小花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尖了,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傻,她已经嫁给你了,出嫁从夫,可是却对你下毒,你这么喜欢她,就应该拉着她一起去死。你们成婚的时候,不是也说生当同眠,死当同穴的誓言吗?”小花上前抓住顾况的手,质问道:“顾况,你这样爱她值得吗?”
顾况看着小花,虽然被小花死死的掐着手,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人出胎后到老死之间,运运刹那新起,或人生而有贫富、贵贱、男女、丑端等区别,是为生苦。顾况此生,为生苦所累,却无贪嗔痴念,也无怨憎会。世人皆慕美色,人之常情也,而顾况亦然。顾况唯一与世人不同的,不过一点,本心不改,不为世移。”
未几,他点头转身而去,大概是要去投胎吧。
看着顾况的背影,小花心里堵得慌,拉着昔耶的手,说:“你说,世上为何有这样傻的人?”
可能这句话的腔调让昔耶以为小花哭了,眼底有潜藏的狠意一闪而过,他转头看着她说:“下山。”
小花也觉得下山刻不容缓,且不说是为了那瓶心头血,更多的,是因为她觉得她有必要收拾这堆烂摊子。
顾况虽然不会向裴莠莠寻仇,但是她会。小花没有喜欢过人,但是也知道既然已经成婚了,便应该夫妻同心,若是夫妻不合,即便是和离也好啊,怎么狠得下心杀人呢?
“你不知道,我那年见她说着顾真意三个字时,满眼光彩,我还以为,她是爱惨了他,孰知女人善变至此。”
那年的花朝节,仿佛还历历在目,那样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娓娓诉说这对一个陌生男子的衷情和推崇,小花当时还想,佳偶天成,白头偕老。
她不了解他们婚后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只是,自古蛇蝎美人的道理却并非空穴来风。
她看着身边的昔耶,忽然就有点伤感,以他的身份的容貌,应该会娶了一个很美的姑娘,半晌,她扯了扯昔耶的手,说:“你以后如果要喜欢人,还是喜欢平凡一点的,最好丑一点,长得丑会很温柔。”
难得的,昔耶笑了,如流水般温柔的笑容,他反握住小花的手说:“你也温柔。”
小花原本还很感动,可是心里一寻思,忽然有种昔耶是在骂自己丑的感觉,当即呕得半死,不满道:“你不听话就算了,哼,吃亏的是自己。”
那一日,小花是奔着为顾况报仇去的,向着山外,那个叫做永山的地方飘去。她不能预知自己往后的几年会经历怎么的事情,可是却在心里生出一点沉重,在毫无计划之中,这样快速的拿到了第一滴血,可是却没有带来重生的曙光,反而是作为鬼深深的惺惺相惜。
小花晃神的之后,有些尴尬,因为见昔耶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自己,她对昔耶挤出个笑容,却被昔耶伸到她额头上探温度的手打击了,她没有生病,就是在思考人生罢了,再说了,有听说过鬼得病的吗?
------题外话------
豆豆要开始断网的日子了,存稿什么的开始进入紧张阶段,呜呜,好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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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花皆愿14
也许是早有预料,昔耶将六州地志研究得很通透,永山在什么位置,他似乎早就知晓。天气晴朗,日落西山的时间随着夏日的来临,推后了,所以用过晚膳下山的时候,还是亮如白昼的。小花害怕有人看见天上有飘忽的不明物体,所以带着昔耶飘得比平时更高一点,藏在树影之巅,不过这样风景却是不错的。因为路程比较远,也不知道是哪个山区地方,所以小花一直让昔耶来找路,她只负责带着他飘,若说她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飘着罢了。
小花在下山的时候,就跟昔耶表示,一定要将裴莠莠绳之于法,这种杀夫的毒妇,断不能让她逍遥快活。单靠她一个鬼,实行起来却是有些不方便,因此要求昔耶全力配合辅佐她。她说,因为平日里在瑶山上什么都学,可是却一直被拘泥在山中,这一次也可以让昔耶出来历练一下,感受一下处理这种事情的套路,以后就算辅政王府里过不下去了,出来混个什么捕快之类的差事,不至于饿肚子。
小花说完这番话,昔耶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从他眼里的散漫可以看出,他对小花的话一点也不认同。
自从那日小花趴在他背上之后,他就不肯再让小花抱着他飘了,这时小花依旧趴在他的背上,所以也没有看到他的脸色,还以为他不吭声是在思考自己的人生。
其实小花这样打算真的是出于对昔耶未来的考虑。虽然他是辅政王的儿子,可是已经被养在瑶山这么多年,辅政王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看来是不怎么喜欢他,如果昔耶长大以后,回到辅政王府受了委屈,以他这样拧巴的性子铁定受委屈,那样他还有一样生存技能,还能赚口饭吃。再说了,她觉得凭自己一鬼之力,其实成不了大事,她又不是什么恶鬼,也不能害人,连吓人都做不到。
她心中虽然是这样为昔耶的未来担忧,语气却很轻松,想了想靠在昔耶的耳边说:“主要是觉得你学了这么久的剑法和知识,应该拿出来历练一下,你也无需有压力,好好照我说的话做就行了。”
昔耶听后神色一顿,笑了笑,虽然小花看不见,可是却先入为主的当昔耶是答应了,想了想,觉得应该先调动一下昔耶的积极性,便夸他道:“我觉得你肯定能当个好帮手,你有信心吗?”
昔耶没有说话,低头看了一下脚下的景物,他抿了抿唇,道:“到了。”
小花还没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果然下方是一处别致的院子,看上去面积还挺大的,亭台楼阁,曲水环绕。
这里本来是顾况精心准备的,打算和他的人心上人白头偕老的地方,可是现在他却死了,裴莠莠还好好的活着。
“我们先去找裴莠莠吧。”
昔耶打量了一下方位,选了一个隐蔽的落脚点下去,却说:“血。”
小花看了昔耶一眼,端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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