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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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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茶心想着,细妹师父是不想寂寞了吗?幸是管事的全叔知道三爷家的小少爷最近常来后厨房里觅吃的,给厨房里添了供给,不然李小茶寂寞的师父就算想教手艺,也会苦于全没材料。李小茶跟着细妹学了许久,这是第一次真正把手艺的教她,李小茶细细听着记下材料步骤。

晚上回去下人房时,李小茶多带了两块如意糕。依旧是给了一块兰子,这几日里兰子总有些闷闷不乐的,得了块如意糕也没如意起来,仍是闷闷的低着头。李小茶问她,她只说是犯春困了,便怏怏缩在床角吃糕。

李小茶看着她背后斑驳的灰墙略有些发怵,前些天兰子捉了只公鸡系在墙角,她说公鸡和蚰蜒是天敌,有只大公鸡在这里蚰蜒肯定不敢满墙的爬来爬去。公鸡系了两天到是起了作用,只是一只活生生的肉鸡放在那里,指不定哪天就只剩下满地鸡毛了。又或者连鸡毛都没得剩下,彩碟那天还说可以拔两根鸡毛做毽子。是以,李小茶早早的把鸡牵回圈里。这些天天晴得好了,蚰蜒没胃口出来到处爬,连着兰子也没什么胃口。

李小茶是个不喜欢多事的,她没想兰子到底是怎么了,看到甘大娘过来,她忙拿了自己的帕子上去学绣花。

她发的两钱银子本是想交给甘大娘或是张婶帮忙放着,甘大娘没接,还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就你那豆芽菜一样的身子,买点吃的算了吧,又没几个钱。”

张婶那边,李小茶还没提存钱的事儿。张婶到是又给了她三钱银子,张婶说是她姐姐李静荷托她带的,还顺便捎来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其中还有一方料子不错的帕子,说是她哥哥李兴宝从哪来得来的,非要带给她。

李小茶托着张婶把银子全带了回去,只留了些铜板怕平日里要用。至于那方帕子,她宝贝了许久,想等着自己手艺好了绣点东西上去。她跟着甘大娘学了许久,缝补的活基本出师了,她虽没甘大娘补得规整漂亮,但好在能补得平整,针脚不能成一条笔直的线也好在不再像狗啃的。至于绣活就差更多了。

甘大娘说她虽不一定有很好的天份,但好在足够勤奋。画上样子,绣点小花小草是没有大问题的。只是李小茶总不满意,老觉得自己绣的小花小草皱巴巴的长得不饱满,全不如甘大娘绣的栩栩如生,浇上水还能长一样。

甘大娘冷淡地教训道:“那就多练。”

于是,李小茶把那些又脏又破的衣角上全绣上小花小草,以至于那些粗壮的男仆再穿上这些补好的衣服时都有些遮遮掩掩的。马夫的小儿子有次红着脸揪着衣角的小红花问李小茶,“能给我绣个可爱点的吗?”

李小茶想了想,隔天给她绣了个猪头。虽是自己画的样,好在绣出来的猪头憨憨的,像是薛君宝白白圆圆的,糯米团子般的可爱。

天渐渐的黑了,甘大娘又要去伙房里继续缝补衣服。李小茶是个渴睡的,本不想跟去。甘大娘说:“跟我一起过去,张婶有事找你。”

张婶夜里要守着厨房里的人给种院里送热水,这种时候厨房里常常是人来人往的没个清静。那些给小姐少爷们取热水的丫环们总三三两两聚着闲聊,是以张婶身在后院里,却知道前面许多事情。

李小茶也是第一次知道,只是坐着绣了一个时辰的花就知道整个府里大半的状况。她个头小,坐在灶边头十分不起眼,是以那些丫环提到“厨房里那个小丫头”时,她的针差点扎在手指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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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周末,要做三份工的人伤不起啊T0T

第9章 口水之争

第9章口水之争

那几个丫环绘声绘色说道:“你们听说没有,厨房里那个小丫头可有心机了。做糕点引着那个傻少爷来吃不说,居然把小五爷也引过来了,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那丫环说这话时,一双细眼斜着往上吊。李小茶认出她是四小姐屋里的画语。最近四小姐那屋也是个是非地,说是四小姐病好后受了惊吓,说话有些疯疯颠颠的,吓得一屋的下人不敢靠近她。这个画语本是四小姐跟前伺候的丫头,打热水这些粗活本来轮不到她。她怕是要躲着自家的小姐,才跑这么远提热水的。

李小茶淡漠听着,手捏着针不偏不移地继续绣着小花。提热水的人三三两两的走了,闷热的伙房总算飘进来几股凉风,张婶不知何时坐过来,小声说道:“不服气了?那些人是主子,跟咱们不一样,和他们走太近对自己没好处。”

李小茶是有些不服,这些人不是她招来的。干着她什么事了。

“还有,跟他们制气就更要不得了。”张婶是个老人精,李小茶对薛小五爷的态度她怎么能看不出来。张婶知道李小茶生闷的性格,她说完也不等李小茶是否应了,就与甘大娘聊起天来。

“你最近又想起绣花了?怎么个个衣服上都是花花绿绿的。”

甘大娘指着李小茶,“她绣的。”

“那到是学得快,给我绣个帕子吧。”张婶说着掏出一块新帕子递给李小茶。

李小茶接过来,捏着绢边就开始绣。

甘大娘见她连绷子都省了,直接乱绣不由有些气她,“你到真敢绣,手艺没见涨,胆子到是越发的肥了。怎么着,还敢跟你张婶生气,还不能说你了。”

李小茶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难得气出点血气,“我不是生气,我没惹他们,是他们找来的。”

李小茶一贯老气横秋的,到是头次出现这样的委屈又气愤的神色。甘大娘和张婶相视一笑,皆是摇了摇头。

甘大娘见她真个生气了,难得好脾气地劝道:“张婶在薛家做得久,劝你这话自是有她的道理。这大户人家里水深着,想你要比一般孩子聪明些,才说给你听。我们做了下人,命都不在自己手里,所求的也就只是个安稳。你这眼红脖子粗的,给我们看着到也没什么。要那些嘴贱的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做下人命薄,口水是淹得死你的。你可知道彩碟好好的在前院伺候二爷,都到放出去的年纪却怎么分到最后面洗碗了。”

李小茶愣了愣,稍稍安静下来。彩蝶这人虽不是什么好性子,但人长得喜庆。照说就算是奴籍,嫁个上脸面的下人却是不难的。可她都老大不小了,却被分去和一群残废洗碗,想来一辈子怕是要废了。李小茶先前不知道原因,听甘大娘主动提起来,自觉尖着耳朵要听。

“她先前在二爷屋里时也是好好的,老夫人也说过等她到了年纪了就放她出去。后来不知道哪个嘴贱的说她想留在二爷屋里做小的,彩蝶自己有没这个心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家是信了。没多久她就被打发到后院里了。”甘大娘说话时,眼睛瞟着门窗,想是怕人听到。

张婶小声说了句,“二奶奶也是个厉害的。”

甘大娘顺嘴接了句,“这你应该最清楚。”

李小茶疑惑瞧着两人,听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张婶也着过二奶奶的道一样,莫非这里又有什么只能躲在墙角里说的事?

张婶瞪了甘大娘一眼,很快转移话题道:“你年纪虽小,可有些事还是早些注意的好。”

话说到这儿,两人都不愿多说了。张婶打个极虚的哈欠说道:“你们也该回去了,这会儿还有点油灯可以借你们用,晚点可就烧完了。”

这么急的赶人,李小茶感觉到不对。可哈欠一阵阵给引了上来,心头那点疑惑便被盖下去了。李小茶算得听得进话的,隔天便跟在方厨子后面,要跟着学做烧鱼。细妹见她刚学了点糕点手艺又学做鱼,典型的小孩儿心性,不免气得骂了几句。

张婶远远的看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会心一笑。她记得钱三娘说过,薛君宝最怕吃鱼,因着原来伺候的丫头不小心,没挑尽鱼刺让他卡着一回,从此见着鱼就要哭闹。

巳时左右的时候,钱串儿追着薛君宝进了厨房。李小茶听到钱串儿清脆的声音叫着“君宝少爷,君宝少爷……”,眉头不由动了一下。她在家时和哥哥玩闹起来,总撵着李兴宝喊他“兴宝少爷”。

都是父母心头的宝,但在此时此地,对李小茶已是不同了,她把自己卖进薛家的一刻已经就不是可以玩闹的孩子了。薛君宝再憨再可爱也是个主子,他们之间是不同的。就算看来再亲近,他们也不能同玩伴一样,想闹就闹可以不忌讳别人。

李小茶犹记得那日里,薛君宝屋里另一个丫头元宝儿听到小薛君宝管李小茶叫“姐姐”,一双冷眼甩过来,像刀子一样透着凉气。虎子娘说过,这些大户里的人都是半个疯子,就因为一点嫉妒往别人碗里放砒霜的事也是有的。李小茶不是怕,只是不想惹那些个麻烦。是以看到薛君宝摇晃着跑到她面前,扬着亮晶晶的小眼睛叫她“姐姐”时,她咬牙把那盘烧得稀烂的鱼放在薛君宝面前。

“我以后就学做鱼了,你要不要吃点试试。”

薛君宝看着一堆烂鱼肉间突起的尖尖鱼刺,一张脸当时就皱成了包子。他扁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哭吼着,“姐姐是坏人,我不吃鱼,就不吃鱼。”

李小茶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也不哄也不劝由着他哭闹。薛君宝虽没有薛小五爷受宠,可因着年纪小,在哪里哭了都能骗得人心软上来哄两哄的。他以为着自己哭两声,李小茶总会上来哄他,答应着继续做那些甜甜的糕点。可是李小茶完全没反应,竟然比他那黑脸的爷爷还要心肠硬。

薛君宝哭着哭着,不由就从假哭变成真哭,眼泪决堤似的往下淌。钱串儿劝了半天没有止住办点,到叫他哭得抽不过气来。钱三娘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张婶瞧了李小茶一眼,那丫头站着没动,可眼圈有那么一点点红。

张婶叹了口气,劝道:“串儿,快把你家主子带回去,你劝不住总有劝得住的,别叫人以为是在后院里遇着脏东西吓着了。”

钱串儿那些脑子早吓得浆糊掉了,她听着说,直接抱起薛君宝急急跑了。李小茶望了一眼,薛君宝趴在钱串儿的肩膀上哼哼哭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巴巴望着她。李小茶只当没看见,转头蹲在灶边添火。

闹人的小主子总算走了,厨房众人回过神来继续手上的事。方厨子看着大黑锅回过神来,猛地吼到,“李小茶,你疯了,添那么多柴做什么,鱼都给你烧糊了。”

张婶过来瞟了一眼锅里的鱼,说道:“行了,别吼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想李小茶把鱼烧坏了,好落下来自己吃吗。”

方厨子红着一张老脸,说道,“哪有。”

“那行啊,李小茶,你继续学做糕点去。”张婶蹲到灶边,把烧得正旺的几根柴火抽出来放到旁边的冷膛里压灭了。她掏出李小茶昨夜里绣坏的那条好帕子,递到李小茶手里,说道,“把脸擦擦,看你熏得。”

李小茶用手擦了一下,脸庞上不知怎么湿湿的。叫她用黑脏的小手一擦,顿时黑黑糊成了花脸猫。张婶瞧她模样,噗嗤一声笑弯了腰。

“瞧你那小花脸,快到后面洗洗去。”

李小茶扬着一张小花脸想了想,半天才明白过来,她抱着脸猛地跑了出去。厨房众人瞧了,个个笑得扶不起腰。

后来,张婶私下里与李小茶说,“看你小大人一样,还以为你真个是大人了。原来也是要玩伴的。那小少爷心思虽简单,但身份在那里。其实后院里的好孩子也不少,总有你玩得来的。慢慢总会多认识些和你一般大的。”

李小茶慢慢的也听得下去的,抽空里她把张婶那些绣坏了的帕子拆了重新绣过。这次绣的仔细了些,又天天缠着甘大娘手把手的教,出来的样子便入眼了许多。张婶笑眯眯收了,没当一回事。

本以为从此就风平浪尽了,没想着隔了几天,那位从来不沾烟火的三奶奶突然到了厨房里。厨房众人顿感蓬荜生辉,厨房真心的不是多么干净的地方,最近三三两两的到尽是主子光临。三奶奶拿着帕子捂子鼻子,扭腰走进厨房往中间的空地里这么一站,厨房众人顿时连吸气都不敢带出点声音。

“李小茶呢?”

张婶上前答道:“去后面取柴火了。”

三奶奶眉头一皱,颇有些不耐烦,“去叫她回来。”

“是。”张婶领命去了,临走时拿手在灶边抹了一把。

第10章 寻个好主子

第10章寻个好主子

李小茶确是和方厨子一起取柴火去了,方厨子说山柴烧出的鱼比棉火棍子烧出来的好吃。为了向新徒弟验证这一点,特特领着李小茶一起去柴房里选些粗实的柴火。张婶出去找他们时,正看到方厨子和李小茶抱着柴火一路过来。

张婶瞧着她头上粘着些枯草叶只做不见,上前在李小茶脸上抹了一把。“快回去,三奶奶找你。”

李小茶心想着,她找我做什么?她只是想着,没注意张婶在她脸上抹了一把黑。

张婶把灰头土脸的李小茶领到三奶奶面前,三奶奶挑眼打量了一眼,呸了一声,“傻里傻气。”

三奶奶说完摇曳着腰肢走了,众人皆是松了口气。张婶施施然走到钱三娘眼前,冷着脸说道:“这到怪了,三奶奶还能认识厨房里的小丫头了,该不是有人背后里和三奶奶说了什么吧。”

张婶这话分明是要说给钱三娘听的,厨房众人听出眉头,个个忙着手里的活,耳尖尖地朝着这方向听着。李小茶被摆在一边,不知真相地抱着手里的柴火。

钱三娘到也承认了,陪着笑脸说道:“张婶这话说得,我那天见着三奶奶多了句嘴。想来是说错了。”

张婶难得的声色俱厉了一回,“知道说错就好,这孩子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何必坑她。”

钱三娘听这话,一时也怒了,“这说的什么话,我哪点是要害她了,指不定还是条好活路。况且说了,你又不是她亲娘,凭什么指手画脚的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张婶像护崽的母鸡似的,气势更胜,“她家里托着我照顾,就着关系叫声亲婶子也是叫得的。我张娇凤在这放下话了,我就是要护着她了,你怎么着了。”

钱三娘听着这话,便不好再嚣张了,只是仍不死心地嘟囔了句,“分到三奶奶那边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要她等着分去那疯子那儿。”

钱三娘说到后面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缩了脖子。连听到话的厨房众人也一齐缩了脖子。李小茶虽还有些不明白,像隐隐的也猜到些情况,却不甚明子。那天夜里她又到厨房里绣花,听着张婶说了才知道,钱三娘看到薛君宝常来找李小茶就暗里告诉三奶奶了。府里的人都知道,薛君宝以后肯定是个不济事的。三奶奶想一早给他房里找个厉害些的丫头,若是调教得好了,又肯听三奶奶的话,以后就收到薛君宝的房里做小妾,外可以帮着薛君宝少受欺负,内可以及压制以后的少奶奶。

这条路粗看也不错,一个丫头混个小妾已经算是不错了。可那三奶奶是什么人物,她下面的人除非憨傻,否则没一个有好日子过。三奶奶是个商人家里出来的小姐,算计的本事不少肚量却是忒小了些。受不得别人比她聪明半分,是以手里都是如钱串儿般只知道白受欺负的。李小茶的性子木,却不是个憨傻的,跟到三奶奶手里少不了白受气。

至于说到钱三娘提的疯子说的是二爷家的四小姐。那位小姐从醒后就有些不大好,下人私下里说她是疯了,只是上面压着没人敢明说。李小茶被买来大半就是留给四小姐屋里用的。

甘大娘和张婶起初还有些怀疑,后来与李小茶熟了,见她是个聪明又不多话的,便心叫主管薛贵一双冷眼真够毒。李小茶这样的是做下人的好苗子。只是若那四小姐真个是疯了,李小茶的路就不那么好了。好在这事张婶早就四下里打听了,那位四小姐只是偶尔说些胡话,脑子却是清醒的。怕是病里受了大惊吓,等过些日子大半是会好的。

二爷屋里总共只有一子一女,嫡子薛君泽如今十四岁,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很得薛老爷的喜欢,去年里入童试考了生员,再隔几年到了秋闱,多半是要中个举人的。

至于这位四小姐,从前到是好好的在闺阁间还有些好名声,而且长得一副好皮相,以后定是能嫁得个权贵家的,只是去年里病了一场,几次九死一生的,幸是二奶奶舍得本钱,从娘家收了一堆的人参吊命这才熬过来。

至于这位二奶奶,那是正经的官宦人家的嫡女出身,本来凭着二爷还不一定能娶到她。幸是二奶奶看中了二爷的人品这才说服家人嫁了过来。二奶奶在府里名声极好,她虽是不管府里的事,可在府里声望很高,连小万氏也对她礼让三分。在二奶奶院里做事,除非是些心思不正的,否则日子是不错的。在外不会受气,在内主子也不刻薄,到算得好去处。只是要分到四小姐那儿伺候,前程就不好说了。

李小茶听了这些,却是想到这位四小姐到是和她一样也是去年生的病。她听哥哥李兴宝说过一个词叫“同病相怜”。这四小姐是个主子,由不得她一个下人去怜悯。只是想到真到去伺候这样一个人到不觉得不好。

因着三奶奶到厨房里要人的事被下人背地里传开了,隔天二奶奶便派了心腹丫环嫦娟过来通知管事的全叔,让他看着些,若三奶奶不来要人,就让李小茶过两日去二奶奶那里。全叔一早就知道李小茶是二奶奶选中的,明面上虽然没说,可他那等见风使舵惯了的人,哪能让主子不如意了。

三奶奶那边又叫人来问了李小茶的情况,全叔暗里交待就说是个傻里傻气的。三奶奶一屋子的傻气丫头,听这么一说也就忘记李小茶那个傻丫头了。

却说李小茶都要分去二奶奶那儿了,可没几日里又出了事端。那是件旧事了,库房里第隔着一段日子要盘点府里的东西。点到下人用的碗盘时点出了大纰漏。平日里下人轮着用的碗盘居然已经少了三分之一。分管帐房的崔副主管顿时就坐不住了,带了库房的管事亲自来查。

后院管事全叔把责任推给彩蝶,彩蝶早有准备,说是早发现不对,怀疑是新来的李小茶摔了藏起来。已经找了许久查到了碎碗去处。

崔副主管听她这么说,让人带来李小茶领着一同去了,张婶听说了也一同跟着过来。彩蝶一路上跟着崔管事数落李小茶的错事,说是原来都好好的,自从李小茶来了,碗就越来越少了,而且还找不到碎碗的去处。前些日子她到处找,才在后院的荒地里看到一处新翻的地,她心下有疑,翻下去才看到一筐子碎碗全在里面。许是她摔了藏在那里。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那块地头,崔管事问李小茶,“可是你做的。”

李小茶回道:“不是,我没来过这里。”

彩蝶冷哼道,“证据就在眼前了,你还不承认,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做的。老忠头都说看到你偷偷摸摸抱着东西藏到这里。我可是有人证的,你有谁能给你证明吗?”

李小茶听了这话,往人群里寻了一圈,望到张婶时,张婶偏过头躲开了。李小茶心知这事张婶是帮不上忙的,她求不了别人只能自己想办法。她向来是个沉得住气的,遇着这样栽赃陷害的事,却并没有慌乱。她仔细看了那些碎碗,满满的有一大筐子。那筐子不小,合她双手也抱不下。

李小茶想了想,望着彩蝶平静说道:“若这些是我摔的,这么重的筐我怎么拖得过来?”

彩蝶冷哼道:“许是你分许多次埋在这里的。”

李小茶转头望着管事的全叔,“我总共只洗了两天的碗,若要跑来跑去的埋碎碗,我一天里便不用做别的事了。”

全叔听着觉得也是,洗碗的后巷离这块荒地有些距离,一个小孩子莫说抱着一大堆碎碗跑来跑去了,就是光跑几趟早就叫人发现了。崔副主管毕竟是管帐房的,那么复杂的账目且没难住他,怎能叫一个丫环骗到了。

崔副主管拢着袖子走到埋筐的地面踩了踩,叫人先把那筐碎碗弄出来。几个仆役奋力挖了半天,总算把一筐碎碗抬了出来。崔副主管伸着脖子看了看那埋筐的坑,扭头指着李小茶说道,“你,跳下去。”

李小茶面上虽平静,可是终是有些怕的。她有听虎子娘说过小丫头做错事被活埋的故事。她有些不敢跳,张婶在后面轻轻推了她一下。李小茶心里还是相信张婶的,想了想便咬牙跳进坑里。她站在坑里仰头这么一望,众人皆已明了崔副主管的意思。那坑深到齐着李小茶的肩膀。李小茶跳下去,再爬上来都难。

崔副主管冷眼望着彩蝶骂道:“你到有点脑子,她这么点矮,真有本事挖这么深的坑也不怕把自己埋了。”

彩蝶没想到这么一出,被崔副主管一骂,一张脸吓得煞白。她哆嗦着说道:“不,不是她做的,能是谁做的?”

崔副主管冷脸问全叔,“洗碗的有几个人,都什么样的。”

全叔便说了,一个彩蝶在眼前不作形容了。哑婆年纪大洗了许多年碗,老忠头快五十了,也是做了许多年的。

崔副主管听完想了一下,冷冷说道:“把老忠头和这个彩蝶拖去各打二十大板,再扣两人半年的月钱。”

这事就这么盖棺定案了,李小茶受了些惊吓,兰子少不了弄些压惊的猪心汤给她喝。最近四小姐的房里常喝这个,兰子要些汤来还是容易的,这回要来的汤里还飘着几颗红枣。兰子盯着李小茶,让她一口全喝下去。

兰子看她咕嘟咕嘟喝着,眼神一晃有些凄凄然,她茫茫然说了句,“老忠头死了。”

李小茶最后一口汤才进口里,一时全喷了出来,“死了?”

第11章 红肚兜

第11章红肚兜

老忠头有些酒瘾,府里头摆宴席时还能弄点残酒喝,平日里只能喝些别人不要沉瓮底的浊酒。劣酒喝多了是伤脑子的,老忠头一早就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他不敢让人知道,府里虽是宽容,可他这样年纪老又没用的下人若是病了,怕是要给直接赶出去的。老忠头都这年纪了,到外面哪还找得到事做。他便藏着病想着能熬一日是一日。

可那手抖的毛病一日日的严重了,平日里做事,稍一不小心就把碗摔了。他怕人发现,就把碗藏了起来。反正后巷里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婆,彩蝶平日里到处跑不会发现。后来来了李小茶,他便想着把罪证推给她。可他终不是个有脑子的,让崔副主管轻易就给猜出来了。

老忠头被拖进柴房里挨打前,哭喊着要见二奶奶,下人磨不过,又刚好其中有一个是老忠头的酒友,便偷偷跑去与二奶奶屋里的下人说了。

二奶奶知了消息没有露面,她下面的心腹庆嫂子到崔副主事那儿说了,这老忠头年纪这样大了,二十棍杖打下去定会要了命。为了免造杀孽就饶了他把他放出府吧。

老忠头知后,一张脸死灰。他凄哀地求了句,“给我口酒喝吧。”

崔副主事到是答应了,让下面拿了壶散酒,庆嫂子听说了,让人换了壶有些年份的竹叶青给他。老忠头抱着那壶酒孑然一身离开了薛府,当夜里就自己拿了根裤腰带悬在破败的屋梁上。他的房顶破得仰头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他就着天上的星星喝完酒,蹬了凳子寂寂的走了。第二天,他那位酒友不放心过来看了一眼,才知道这结果。

薛府里的人都是一阵唏嘘,皆说二奶奶好心放了他,他却自己想不开。李小茶心里也这么想着,只是夜里跟着甘大娘再去张婶那儿缝衣时,只到张婶轻声带了一句,“竹叶青果然是要命的。”

因着张婶这一句着实说得轻,而且是跟甘大娘小声说的。李小茶尖耳听着了,却不好问,只是心里想着,老忠头不是上吊死亡吗?却关竹叶青什么事了。她到是听着哥哥李兴宝讲过,这竹叶青是酒名,也是一种毒蛇的名字。那种翠绿的小绿平时里伏在青竹子上并不显眼,有时突然窜上来咬人一口是要人命的。

她心里乱哄哄想着,那头张婶又小声问甘大娘道,“让你做的东西可做好了。”

甘大娘避着李小茶,小声说道:“做是做好了,闲里偷偷给做了,只是不敢给她。这事不提还好,怕是提了她到怕了。”

张婶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别和她说实情,只说是给她添的新的。就说是她姐姐说托着做的,她年纪小火旺低,那位带着怨气走的,万一找上她也是个麻烦。”

甘大娘轻声应了,叹了口气道:“这娃儿本来是个受害的,现在反到要怕了。都是些什么事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好好的却要坑害一个孩子,到头来到是把自己可坑进去了。”

张婶跟着叹道:“他们若是懂理的,也不会做出这些事了。也都怪我,那天想着这娃儿就要去四小姐那儿了,以后免不了有许多事要一个人面对。就想着且把这事试试她,没想最后闹到这样。”

甘大妈劝道:“你也别往心里去了,那日若是我在那儿,大抵也是和你一样处理。我们总不能护着她一辈子,她都要分到前面去了,这些事迟早是要习惯的。”

两人唏嘘了一阵,李小茶眨巴眼看了一眼,两人的话她听清了一半。李小茶一惯是个耳尖的。许是那年病时在床上躺得多了,旁边有些风吹草动极易入耳。她那时甚至偷偷听到虎子娘说想给两家订娃娃亲,很是让她面无表情的羞燥了一把,她娘亲看她脸闷红还以为是病又发了,差点没急得又去请大夫。

甘大娘手里的活很快做完了,天还没黑透就要领着李小茶回去。李小茶心知是怕天黑了,让她沾上老忠头要来寻仇的鬼魂。她当是不知道,拿出完全不怕的平静劲头跟着甘大娘回去了。

一路上甘大娘极为谨慎地四下瞧着,哪儿窜出个黑影也吓得她猛得一跳。跳了几跳后,李小茶一个不忍上前说道:“甘大娘,你不用怕的。”

甘大娘捂着胸口,提声说道,“我,我怕什么了。”

李小茶不是个爱较劲的,听了她这话便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跟着。天色渐渐暗了,走到下人房时,里面昏昏暗暗的猛然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们,饶是李小茶这种沉静的性子也不由汗毛直坚。

幸是李小茶很快想到,这靠门口的床铺上住的正是彩蝶,前日里她挨了打,这几日里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因着有老忠头的事在先,行刑的妇人便不敢真个打她,怕再弄出条人命来。后来她伤得不轻不重的,上面还叫了个大夫来看了两眼。虽没用什么药,但还算是注意了一下,是以现在痛是痛的却不至于伤到筋骨。

甘大娘也跟着反应过来了,啐了一口骂道:“作死啊,没事在这里吓人。”

彩蝶冷哼了一声,阴深说道:“连我都怕,要是老忠头找来,你不是连命都吓没来,哈哈哈。”

彩蝶笑得极为阴深,那哈哈的笑声响彻着黑夜像是索魂的女鬼一般,甘大娘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李小茶淡淡瞧着,说了句,“彩蝶姐姐,你的衣服开了。”

彩蝶低头一看,里衣挤到一边到露了大半香肩。她睡得多了,心里光想着仇恨,衣衫都忘记整理,现出这分浪荡模样来。她毕竟是个没出阁的姑娘,羞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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