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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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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气!

只要有人,便会有血气存在。人少的时候,感觉不明显,影响不大;但成千上万,再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非常可怖了。

千军万马,血气冲天,鬼神不敢撄其锋!

叶君生魂神刚出窍时,因为在课堂之中,又正值最为旺盛的时候,是以无碍;但出窍的时间长了,又被大风一吹,顿时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行,要立刻回到躯壳里去,否则就完蛋了。

念头闪过,叶君生赶紧跑。但这时候,他的动作在无形的压力之下,已变得甚是艰难缓慢,本来不远的距离,竟彷佛咫尺天涯——

救命呀!

叶君生大为焦急。

约莫半刻钟后,他浑身觉得寒冷无比,好像人掉进了冰天雪地里面,颤抖不已,如果再久些,恐怕直接就会被冻死了。

又像是不怎么会游泳的人掉进了大海,浮沉挣扎不得,很无助的感觉。

到了,快到了!

叶君生咬紧牙关,一步步迈着步子,终于赶到漫天血气压力轰击下来的前一刻——魂神归壳。

“呼,好险!”

他这才如释重负,摆脱了那种心悸颤栗之意,有种脚踏实地的幸存感。经此一次,以后再不能随便出窍了,实在太凶险,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叶君生!叶君生!”

他茫茫然抬头,就见到刘夫子一脸怒气地站在他身前:

“岂有此理,上课居然在呼呼大睡,简直斯文扫地,罚你抄《论语十重楼注疏》三遍。日后再犯,定当上诉学监,给予处分。”

刘夫子确实恼火,身为书院德高望重的夫子,授课十余年来,堂下生员无不精神抖擞,凝神贯注来听的。一方面,他只负责甲班,能进这个班的生员,基本都是好苗子;另一方面,他性子严厉正直,生员也怕他,如何敢上课开小差?

这叶君生倒好,第一次上课竟伏案大睡,叫了好几遍都不见反应,睡得像头猪一样:

如此失礼行径,亏他还是个三试第一的廪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上来的,简直乱弹琴。

呃……

叶君生搔搔头,连忙作揖赔礼。

刘夫子哼了声,拂袖登台,继续授课。

个中情况,被全班的生员都看在眼里,亲郭南明那边的,许多人不禁掩嘴窃窃偷笑,幸灾乐祸之意,显露无遗。

郭南明面色阴沉,心道:竟是这般倦怠偷懒之徒,无礼至极,居然要与我齐名,我呸!没端污了我的名声。

诸种反应情况,叶君生就算没有亲身看到,听到,也能猜得出来,却毫不在意,淡定得很:

夏虫不可言冰,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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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幻想王490”的万币厚赐,成为人神新舵主!

第八十章开张

三试第一的叶君生在上刘夫子的第一堂课时,居然睡着了,睡相极其之难看,还流了口水……

这消息便如一阵风,迅速在观尘书院中传开。

在这个十分讲究举止礼仪的世界,叶君生如斯行径,自是招惹到一番口诛笔伐,被不少人骂。

“君生,走走,到状元楼去喝一杯解闷!”

在书院的绿荫道上,黄超之一把拉住叶君生,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黄超之来书院报到的日子比叶君生要早,他被分在最末的丁班里去,但依然开心。对其而言,只需考得秀才功名,便是可喜可贺之事,对于分班之类,不甚在意。

到了酒楼上,黄超之点了一桌子佳肴,以及一壶好酒,热情地招呼叶君生饮食。

叶君生的精神却不甚好,有点萎靡的样子:出窍所遭遇的凶险影响还没有消散恢复呢?

往重里说,好比病了一场,需要一定的时间调整休养。

黄超之却以为他是因为上课睡觉,受到夫子训斥,以致闷闷不乐,便安慰道:“君生,你何必理会那些起哄?我相信你,其中定然有缘故。”

叶君生不作解释,笑道:“谢谢。”

喝了几杯酒,见到气氛有些沉闷,黄超之问:“君生,前些时候你不是说要开张一间书帖店吗?办得如何了?”

叶君生回答:“现在还没有开始。”

“哦,莫非是因为手头紧?周转不过来?”

叶君生点点头,道:“确有此因。”

黄超之呵呵一笑:“君生为何不告诉我知?我愿借十贯钱与你打本,日后赚到钱了,再还给我不迟。”

叶君生眼神炯炯地看着他:“你就不怕我没得还?”

黄超之哈哈笑道:“君生说笑了!说实话,我很看好你,日后如果你平步青云。只要不忘了我这个朋友,足矣。”

他家族便是做生意的,自幼耳濡目染,学到不少门道。俗话说“人情练达即文章”,所谓人情,往往也是一门生意,需要投资,才有回报。毕竟这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一见面就称兄道弟的,太假。就算性子相投。也需要一定时间的相处。

叶君生抿了一口酒,倒也干脆:“如是,那多谢超之了。”

“你我何必客气?对了。你是要在墨香巷那边开店吧。”

叶君生摇摇头:“我改变主意,准备在书院旁边的南渡巷找地方。”

南渡巷黄超之也曾去过,有所了解,道:“这边也行。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等会便去找找。看有没有地方。”

叶君生自然同意。

吃喝过后,两人离开状元楼,到南渡巷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便找到了一座不错的宅子。只是这宅子,不愿租。只肯卖。那户人家是要迁徙到别的地方去,故而出售。

售价不菲,高达六十贯。经过讨价还价,最低都要五十五贯。

这座宅子,位于南渡巷的尽头处,占地不小,按照现代标准。有三百多平方,为前宅后院的设计模式。前面可以开张门面。以及住人。有四间厢房。

门口处种一株高大的榕树,起码五十年树龄,像一把撑开的大伞,为宅子遮阳送阴。

叶君生颇为喜欢这处宅子,很理想,只可惜对方不愿意租。

黄超之是个有心人,忽道:“那好,就买下了。”

叶君生一怔:“超之,你这是?”

“实不相瞒,我黄家正想在冀州城置办些产业。这座宅子,看着不错,买下来也无妨。”

叶君生明白他的心意,叹道:“超之,这份人情,我叶君生定将涌泉相报。”

黄超之笑道:“君生太客气了,你我皆有便利之事,一举两得。”

五十五贯钱不是小数目,就算黄超之也得筹备三天,这才能拿得出来,与那户人家到府衙去签订登记文书,进行产权转换手续。

顺利搞定之后,这座宅子便以每月一百五十文钱的租金,租给了叶君生。这个价格不算高,但也不低,与行情差不多。

无论如何,叶君生都不可能白白用黄超之的宅子。况且,他打算着等赚到足够的钱后,再从黄超之手里买下来,真正成为一个家。

地方好了,立刻去接叶君眉过来,用牛车拉着行李,猪妖随后。

当黄超之见到这副阵势时,奇怪之余,又觉得哭笑不得:“君生,你家里还养着一头牛与一头猪吗?”

叶君生笑道:“不错。”

黄超之试问:“可是待养肥了杀?不过我看着这头猪貌似很肥了,可以杀了。”

猪妖听见,大为不忿:“怎得个个人见了本猪神,都想吃肉,难道是欺我肥吗?”

当即走到黄超之面前,鼻子一拱,差点将黄秀才给拱个四脚朝天。

“哎呦!”

黄超之一个趔趄,失声惊叫,他倒没想到那肥猪如此野蛮。

猪妖的小心思,叶君生看在眼里,喝道:“猪升天,不得无礼。”

猪妖哼哼叫唤,跑进宅子后院去了,却是要找个好地方,最重要睡觉要舒服。

黄超之眼睛都看直了:“君生,这些牲畜都被你训熟了吗?还起了名字?”

叶君生道:“多加管教,自然听话。”

黄超之无语:就算猪牛再听话又有什么用?迟早都是被宰杀吃肉的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读书人,喜爱梅花桃花,养雀养鹤,谓之文雅;可养猪养牛的,就是大俗了。传出去的话,斯文扫地,不知会惹多少嘲笑。

不过此事属于叶君生个人的喜好问题,他却不好多说。

搬入新居,叶君眉满心欢喜,手脚非常勤快地开始收拾,忙里忙外,一个人全包。

黄超之见到,谓然叹道:“君生,你有此妹,真是莫大福气。”昔日书痴未开窍前,听说都是妹妹照顾,才不至于饥寒交迫,饿死街头,此事传扬甚广。对于叶君眉,人皆有赞。

叶君生微笑道:“我也这般认为。”

宅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叶君生从黄超之手里借来两贯钱,开始置办家什。首先要弄好的,便是招牌。

招牌上的字,是叶君生亲笔所写,名曰:独酌斋。其中语义,不言而喻。既点出该店铺只卖店主的字,又富有诗意。

做好招牌,又轮到门口两边的对联:“君生天地外;灵顽有无中。”

寓意更是丰富,耐人寻味。

那黄超之一见,不明所以,问之不答,越是琢磨,越觉得玄奥,不由大为惊叹:看来叶君生开这书帖店,绝非心血来潮,而是准备许久的了。

其实对于叶君生开店铺,只卖自己作品的做法,黄超之并不认同。他认为叶君生还没有到那个份上,专卖店呀,开玩笑吗?在业界没有相当的地位名气,能有什么生意?

人家事前都不知你是谁,又怎么会来买你的作品?

风险很大,远不如采取寄卖的形式,就是广开门路,接纳其他人的书法作品,挂在店铺里卖。卖掉之后,抽取一定的佣金。

这样,人气肯定会旺盛许多。

他曾向叶君生提议,但叶君生听了后,只是笑笑,并没有接纳。也罢,是叶君生开店铺,一切都以他的意见为主。等打不开局面后,或者才会醒悟:生意,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不过现在,黄超之看见叶君生展现的几笔字,铁画银钩,气象森然,颇有宗师气度,确实不错。他目前最为紧缺的,无疑便是名气。

当字写到一定的程度,本身的水平已不是关键,重点都在名气之上了。

然而名气,岂是好得的?

门面功夫差不多做完,接下来便是购置文房四宝。开门做生意,对于笔墨的需求量自然很多,对于质量要求也高。因为现在卖的是书法,不是在乡下卖对联。字写得好,也要纸墨来衬托才行。否则在那些粗糙的毛边纸上写,任你写出朵花来,人家一看你这纸,顿时了无兴趣。

前前后后,差不多筹备了十天功夫,一个书法店的规模基本修整好了。招牌,对联,门面,都已齐备,店里面挂着十幅叶君生写得字,货品也已上架;然后打扮整齐,如一朵清水芙蓉般的叶君眉再往柜台那里一站,整个独酌斋就像活过来一样,生机勃勃。

于是开张。

开张仪式非常低调。

本来依黄超之的意见,是要在书院中宣传开来,请同学们来吃顿饭,顺手帮衬一二,先把人气搞旺起来。

但这个提议,同样被叶君生否决掉:自己刚来书院报到,并没有认识什么人,何必去搞那么多事情?

弄来弄去,都是虚的人情,远不如踏踏实实地来。反正开这个书法店,也不指望大火大卖,三分之二是为了妹妹,三分之一属于个人的兴趣。

书法店顺利开张,总算了结一件心事。往后的日子,除了攻读诗书外,叶君生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永字八剑》的修炼之上。

说来说去,这门神通的修为才是根本,不容松懈。不断提高,才能不断发掘出蕴藏在里面的奥秘——其中包括神秘狐仙的来历!

ps:

感谢书友“摁到用脚踹”的打赏!

第八十一章异象

(依然四千字大章送上!)

独酌斋中,叶君生端坐于书房内——宅子颇大,能单独设立出一间书房来。读书人没有书房,确实不像话。只是如今房中并没有摆放多少书,买书耗费不菲,需要积累。

油灯点起,照出一团光华,映照出《灵狐图》的景象,越发栩栩如生起来。

远山近林,草地青石,认认真真地坐着读书的小白狐,在有些朦胧的灯光映照下,看着就像要活过来一样。

叶君生铺开文房四宝,略一沉吟,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定”字。

此字写得甚有精神,笔墨饱满,笔画四平八稳,给人一种非常稳定的感觉,字在纸上,稳如磐石。

凡人皆有负面情绪,想尽快地凝神静气,就需要自我调整。诸如出家人,和尚道士之类,都会有心浮气躁的时候。他们往往会通过沐浴斋戒,打坐,或者敲木鱼,数念珠等手段来平息情绪。

身为书生,叶君生自我调整的办法便是写字,颇有成效。

一个“定”字写下来,本来有些骚动的心,果然慢慢就沉稳住。于是开始闭目养神,约莫差不多火候了,念头一动,魂神出窍而来。

轻飘飘的,先定一定神,然后身子便往灵狐图里钻去——

嗡,果然别有洞天。

下一刻,他宛然已进入到一个灿烂若花的世界之中:这里阳光明媚,好像永远都不会有黑夜来临;这里空气清新,呼吸一口,整个人如沐春风,全身毛孔都散张开来……

叶君生心中感叹,难道这一幅《灵狐图》,竟是一件奥妙的法宝不成?其中能自成一个空间世界。

只不过这空间绝非看上去那么大。远方的山林仿佛是假的,作点缀用,只能看,走不过去。只得一条蜿蜒的山径,走上十几步,一个转弯,就来到白狐读书之处。

“咦,白狐呢?”

目光所见,大青石在,可本来应该坐在石头上的白狐却不见影踪。四下搜寻一遍。依然毫无发现。

这是怎么回事?

叶君生有些模糊,想往林子里面走,去找找。可根本进不去。前面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穿越不得。

嗤!

就在这时候,远处最高的一座山峰之上骤然有灵光闪现,随即放电影般闪过一幅幅画面。这些画面组合起来,便成为一个故事——很俗套的一个故事:

一位貌若天仙的少女。喜欢上了一个贫寒书生,两人情投意合,私定终生,结庐而居。几年后,女子生下一个孩子。但就在这时候,天地异变。有非常厉害的敌人来到,攻杀女子。在此过程中,书生很快被杀。悲愤无比的女子决心要与敌人同归于尽。于是使出一个术法,召唤出一头青色的狐狸,让它背负婴儿逃走……

至此,画面消失,戈然而止。

无可否认。这个故事很狗血,套句行话说。叫“烂大街”,然而叶君生却全副身心地沉浸了进去:

书生被杀时的酷烈;女子目睹丈夫死去的悲愤;与敌人同归于尽时的决裂;被青狐带走的哭啼得令人心酸的婴儿……

诸多情感,都深深烙进了叶君生的心坎之上。这时候,他不仅仅只是个局外人,仿佛已置身其中。

只不过,这个烙印在画中的故事,想要告诉他什么?

……

啪!

一个灯花爆开,声音虽然小,但还是一下子就将叶君生惊醒。他茫然抬头,发现魂神已归窍,书案之上,《灵狐图》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位置都不曾有所挪移。

画中,小白狐坐在青石上,捧卷而观,十分拟人化。

忽地,白狐的视线发生转移,微微抬起来,朝着在外面端详画卷的叶君生眨了眨眼睛——

这个眨眼睛的动作虽然很快,一秒不到,但这一次叶君生绝对看清楚了:那一刹那,竟彷佛永恒。

一刹那的眨眼,一刹那的活泼,一刹那妩媚,都让他今生都无法忘怀。

“红尘似染青山在,人心如鬼灵狐观。”

呼!

叶君生卷起画轴,贴身藏好,思绪犹在动荡不安。他想了很多,包括搜索枯肠地试图勾起前身书呆子的旧时回忆。可惜这些回忆都与书有关,孩提时的事情基本忘得差不多了,非常零碎。

碎得根本不成样子。

罢了,谜底终归有解开的一天。

时候不早,刚出窍一次精神也极为疲倦,应该上床多加休息。

醒来后,又是一个艳阳天。

独酌斋开张前期,生意一直不好,其实是非常不好,因为根本都还没有开张。期间倒有寥寥几个顾客上门来,但他们基本转一圈就跑了。

字写得好,有名气才能叫书法家,没名气的最多只能称呼为书法爱好者。谁愿意花钱买一副名不见经传的笔墨回去?挂在厅堂中说不定还会惹人发笑。毕竟书法属于艺术品,除了鉴赏外,收藏的价值更大些。

一般只有名家之作才值得收藏。

不过对于这样的状况,叶君生早有心理准备。本来他想劝慰叶君眉,不用着急,孰料妹妹反而抢先安慰起他来:

“哥哥,不用着急,你写的字这么好,我相信迟早会有人识货的。”

见到妹妹如此懂事乖巧,叶君生为之晏然,在家吃过午饭,便回书院去。本来让叶君眉一个人守店,他并不怎么放心,不过后院中有大圣与猪升天在,就不用怕受人骚扰。

这两个家伙可不是善茬,正闲得慌,得了老爷的命令,只恨不得没人来捣乱。

“我呸,这么一幅字居然要一百文钱,你不如去抢!”

店铺中,一位穿着长袍。读书人打扮的男子忿然骂道。声音有些沙,拉高起来的时候就像鸭公叫。

叶君眉听见,面皮不禁有些涨红:不是为自家定价高而惭愧,而是为对方侮辱哥哥的作品而气愤。

“我说妹子,我出十文钱,卖给我吧。”

说着,嘻嘻一笑,不住瞟着叶君眉姣好的容颜。说他是来买字的,不如说是来窥人的。

叶君眉厌恶地道:“少一文钱都不卖,不识货的。请走开。”对方在店里转悠好几回了,加上嘴上无德,她早就想拿起鸡毛禅子直接撵人。

男子蹦跳起来:“十文钱还嫌低?哼。我把话撂这里了,除了我,没人会买这破字,当废纸还差不多。”

“‘独酌斋’?这招牌起得不错……‘君生天地外,灵顽有无中’?此对应该源自王摩诘的‘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之句,不过信手拈来,只换四字,境界随之凛然一变,顿时意旨微茫,别有胸怀。好。黄公,李公,我们应该进去看一看。”

随着一把清朗的声音。一行数人迈步进入,顿时让店铺显得有些逼仄起来。

这一伙人,成分端是有些复杂。居中一位,长身玉立,富家公子打扮。留着短须,面皮莹润。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身边两位都上了年纪,长须飘飘,态势俨然,衣装俱是不凡;后面再跟两名壮汉,体型魁梧,眸子精光莹莹,很是强悍的样子。

再后面又是四名随从。

他们人数虽然多,但层次分明,并不闲得杂乱无章。

这些人涌进来,叶君眉微微一惊,随即淡定,脆生生招呼道:“各位要买字帖么。”

那公子打量她一眼,暗暗一愣,没想到这街巷里的一间并不起眼的书法店中,竟有如此绝色。虽然年纪尚幼,不施铅华,却越发显得清新脱俗,动人心魄。不过他是见过无数世面的人,在女色方面也无甚贪图,打量一眼就转过去了,专心看字。

“好字!”

一声赞叹,脱口而出。

这公子眼眸闪过赞赏之意:“好一幅‘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字意诗境,浑然结合,非洒脱之心,不得此字。”

“嗯,这一幅更好,‘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字好,句更好。但这两句却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我怎不曾见过?”

说着,转头去看两位老者,心想他们学富五车,博学多才,肯定读过。熟料两位老者面面相觑,茫茫然。

公子顿时愕然:难道这两句是对方独创的?

店铺中,只悬挂着十幅字帖,数量不多,看一会便可以看完。

公子一边看,一边不住点头,看完后,问道:“李公,黄公,你们看如何?”

那叫黄公的老者,点头附和道:“不错,没想到在这南渡巷里还有这么一间书帖店。如斯水平,足以在墨香巷里打响名头了。”

墨香巷,是冀州的字画一条街,有水平的作品,大部分都在那边卖。

另一个李公拈着须道:“确实如此,但看其印章,落款‘天外客’,不署真名,倒是奇怪。”

那公子笑道:“这个无碍,若不是时间不足,真想见一见此人。好,我就买下这幅了。呵呵,定价倒不低,看来这个天外客甚有自信。”

要买下的,正是“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这时最先在店里的那名鸭公声男子嚷道:“这位公子不要妄下决定,此店黑着呢,这么几个字,居然卖一百多文钱,杀猪呢。”

闻言,叶君眉又急又怒,好不容易有人买字,如果被此人嘴上放屁赶走了,那真是可恨之极。

这公子瞥了男子一眼,不为所动,冷眼道:“人家店铺明码标价,买卖自愿,何来黑店之说?看你像个读书人,却心术不正,品德欠奉,枉读圣贤书。”

说着,一挥手,便有一名壮汉上来付钱,拿字。

接过第一笔生意收入,叶君眉喜笑颜开:万事开头难,开个头后,以后就好办了。

一行人随即离开,只剩得那个鸭公男还呆在店里头。

叶君眉扫了他一眼,有心将一捧钱抖了抖,声音清脆,示意说:你的十文钱,还是去买废纸吧。

鸭公男犹自嘴硬,冷笑道:“臭猪头也有菩萨要,走狗屎运而已。依我看来,也就是只能卖这一幅。”

话音未落,一名随从急匆匆入门,对叶君眉道:“姑娘,把你们所有的字都拿下来,我家老爷全买了。”

“全买了?”

叶君眉惊喜交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铺面近乎一个月了,无人问津,不曾想今天被人一扫而空。大起大落,出人意料。

“不错。”

说着,就拿出钱来。把剩余九幅字帖打包捆住,拎走。

这一幕,鸭公男看在眼里,面色登时变得有些青白相间,火辣辣的。

片刻之后,又有一位随从气吁吁地跑来,看着店铺里头空空的墙壁,不禁叫唤道:“姑娘,那些字帖呢?”

叶君眉认得他,以及刚才那个随从,都是跟着富家公子一伙的,不禁有些纳闷,回答道:“刚才你同伴来,都买走了。”

“哎呀,被李老爷抢了先,我得赶紧去禀告老爷。”

随从一跺足,赶紧又跑出去了。

演戏似的,本来如废纸般无人问津的字帖,居然被人抢着高价买,鸭公男看得有点晕,脑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走出独酌斋的时候脚步还是浮的:这世道是怎么啦?随便写几个字,都能卖几百文钱,冤大头就这么多了?敢情我也要开一间去……

蓬!

身后被狠狠撞了一下,仆倒在地,然后像被一座小山压住了一样,几乎无法呼吸,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身子,随即臭烘烘的一张血盆大嘴出现在眼帘前。

“什么东西?”

鸭公男惊骇不已,叫都叫不及,就被那张臭嘴给拱了进来,又臭又腻,恶心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却又无法吐出来。

哼!

一声得意的叫唤,哒哒哒,肥大的身影逃之夭夭,转瞬不见踪迹。

男鸭公男好不容易爬起来,吐得哪一个叫“惊天动地”,差点连黄胆水都吐光了,回想刚才之事,骇然道:“莫非刚才那是一头猪?天呀,我竟给一头猪给拱了,这世道,可还有公义道理……呜呜呜!”

独酌斋后院,猪妖美滋滋地躺回草堆上,大圣问:“事情办妥了?”

“那是当然。”

“怎么做的?”

“把上面拱了,可惜没有拱后面,不知滋味如何,端是期待。”

大圣一听,浑身一身恶寒,心想老爷怎得弄回这头夯货来,这是要逆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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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演戏

(读者龙套角色开始逐一登场……)

观尘书院,黄超之急急忙忙找到叶君生,拉到一边去。

叶君生纳闷道:“超之,怎么啦?”

黄超之抹了把汗,说道:“君生,有人要对付你。”

“嗯?”

叶君生一愣:“我没得罪谁呀!”

黄超之苦笑道:“郭南明。”

叶君生脸色一沉:“堂堂冀州第一才子就如此器量?”明里吃了亏,难道要暗地找回来?只不过瞧着他倨傲的模样,不似会出阴招之人。

“不是他,是他的朋友,刘三公子?”

叶君生听着陌生,好奇问:“刘三公子何许人也?”

“郭刘两家为世交,彼此交好,而刘三公子是郭南明一同长大的死党。郭南明在你手里吃了瘪,那刘三公子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要找机会替死党找回场子。”

听到这里,叶君生大概明白了:裙带关系,真是好大一坨狗血。

“他要对付我,你又如何知道?”

黄超之道:“刘三公子就在丁班。”

“原来如此,那他们要用什么手段?”心中自是淡定。他叶君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但也不怕别人惹是生非。

黄超之道:“独酌斋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对了,近期可曾开张?”

闻言,叶君生不无尴尬地道:“未曾。”

黄超之不禁唉声叹气,情绪有些低沉。

叶君生疑问:“难道他们要拿独酌斋做文章?”

“可不是嘛,他们知道你开了书帖店,也知道门可罗雀,生意惨淡。于是刘三公子便要鼓动一大群生员,去你那独酌斋逛逛。”

叶君生听着吃吃冷笑:逛?恐怕就是专门过去看笑话的吧。以此为由,确实能拉扯出许多嘲弄的话题。要折损弄臭自己的声名,日后都抬不起头来。

文坛之中,无论诗词文章,最讲究的,便是声名。一旦名声有亏,很难再弥补回来了。名声便如羽翼,必须珍惜。

这样的道理,就像昔日叶君生为书痴时一样,名声不好,连找个活计。混口饭吃都没人要。

黄超之不无担心问:“这可如何是好?”

开一个书帖店,快一个月了,一个字都没卖出过。再经过有心人的宣扬,很容易就会成为笑柄。到时,更不会有人去光顾了。

独酌斋距离倒闭不远矣。

叶君生沉声道:“不必慌张,他们已经去了吗?”

“他们前脚刚走,我就来找你了。我看着。四个班的人都有,有四、五十人呢。”

这数量,确实不少了。

叶君生一挥手:“走。”迈开大步就出书院,回独酌斋。

黄超之跟随其后,见他步履急促,以为他心乱了。却不知叶君生是在担心妹妹会受到惊吓。

四、五十人,熙熙攘攘,围观看热闹。叶君眉不曾经历如此场面,难免会失措。而因为人太多了,还都是有功名的书院生员,大圣与猪妖都不好随便出手。闹将起来,那就不可收拾。

从观尘书院转到南渡巷。距离很近,拐个弯就到了。再走向巷尾的独酌斋。也就是两百多米的路程。

很快,叶君生与黄超之便到了榕树下,抬头一看,见到前面黑压压的围了数圈,都是穿着儒衫,头戴文士巾的生员,不少人手中还拿着折扇,很有派头地摇着。

叶君生心中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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