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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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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君生心中一急,赶紧跻身进去。
……
书院一间清雅的学舍之中,郭南明听了消息,“啪”的丢下书卷,道:“阿三真是胡闹。”
打报告的生员笑道:“南明兄何必责怪三公子?依我看,就该如此。那叶君生算是个什么出身,破落户的穷酸书生而已。碰运气考了个三试第一,尾巴就翘起来了,目中无人。一点名气都没,居然还敢开书帖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亏不死他。他的字帖,本就没有人买,三公子此去,亦是实事求是,绝非故意去泼脏水的。本身已脏,何须再泼?”
郭南明轻叹口气:“话须如此,不过只怕有人以为是我指使阿三去的,未免不妥。”
生员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自在人心,南明兄不必多虑。”
“也罢,事已至此,却不好再说什么,反正我不过去就好了。”
生员嘿嘿一笑:“你不去,肯定后悔。那我可去了,要看看这叶君生能写出什么样的字来卖,无人问津,众目睽睽之下,那脸色想必会非常精彩。”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走了。
叶君生的出现,在生员当中引发一阵喧动。有认识的,马上转告开来,片刻之后,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便是叶君生,一道道目光聚在他身上,情绪复杂。
人群当即自动让开路子,让叶君生进入独酌斋。要知道这一次事当中,他正是那主角,岂能缺席?
叶君生进入到独酌斋中,见到叶君眉在神色激动地与一位衣装华丽的富家公子解释着什么,当即心头有怒意萌生,抢上去,一把拉开那公子,护在妹妹身前,喝道:“你要干什么?”
那公子的身子骨有些单薄,猝不及防的被一拉,一个趔趄,差点摔跤,待看到是叶君生动的手,顿时冷笑道:“好个叶君生,文的不行,要动粗吗?”
叶君生扫他一眼,并不认识,但观其模样,应该就是那刘三公子了。
根据黄超之的介绍,这刘三公子,名“立飞”,字“望天”。其出身和郭南明有得一比,都是官宦人家,书香子弟。不同的是,郭南明为冀州第一才子,他却文才有限,典型的绣花枕头一个。只是眼界依然很高,眼睛长在头顶上。端是不负“望天”两字。
叶君生不理他,转身问妹妹:“君眉,他们可是欺负你了?”
闻言,刘望天顿时跳起来:“叶君生,你休得含血喷人。本公子乃是斯文人,岂会欺负一个弱女子?做出如此不雅之举。”
听着他文绉绉的叶君生便心烦,马上叱喝:“没问你,给我闭嘴!”
刘望天一愣,随即心头泼辣辣有火:这是什么态度?气得脸话语都有些哆嗦了:“好,真是山野村夫。粗鄙不堪,有辱斯文,太有辱斯文呀!”
叶君生哪里有空管他。只望着妹妹。
叶君眉似乎也搞不清状况,有些茫然地道:“哥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他们就来了,问我店铺里的字帖都到哪里去了。我就说都卖光了。他们都不信,还一个劲地追问,我都烦死了。”
呃!
叶君生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可环视左右墙壁,果然十幅字帖全部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貌似中午自己在家吃饭的时候,十幅字帖都还好好的悬挂在墙壁上。怎么一下午的功夫就卖光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刘三公子几乎要跳起来:“哼哼,依我说,你们知道我们来了。所以就把所有字帖都收起来了吧,果然演得一出好戏,但休想瞒过本公子的眼睛。”今天上午的时候,他还专门让人过来了解过情况,这才兴师动众而来。
十幅字帖。别说独酌斋这间门可罗雀的书帖店,就算在墨香巷的一些老字号书画店。一下午都不可能卖那么多。
行情市场在呢。
而且叶君生的定价不菲,简直可以用离谱来形容。天下间哪有如此不长眼的冤大头,一口气全买走十幅字?
“爱信不信!”
叶君眉一嘟嘴,拉着哥哥的手,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了去:“哥哥,今天卖得好多钱呀,我都很小心地包好藏在床底下了,一会拿给你看……”
非常兴奋,眼眸亮晶晶的。
十幅字帖,总卖得一贯多,叶君眉还不曾拥有过这么多钱,就算稳妥地藏在床底下,还怕被人偷了去。
这时连叶君生都有些晕乎了:“君眉,字帖真得都卖了?”
叶君眉微笑道:“不是说了嘛,卖了,都卖了。”
旁边三公子一一看在眼里,冷笑道:“装,继续装!除非你这书帖店以后不做生意了,否则定然有原形毕露的一天。世道人心,自有眼睛看。”
一众生员顿时附和起哄,他们觉得叶氏兄妹的戏演得着实蹩脚,简直破绽百出嘛。
这脸皮太厚了,无耻之极!
“喂,你们让让,给我进去下。”
随着嚷声,一名随从打扮的汉子终于挤了进来,对着叶君眉施礼道:“这位姑娘,我家老爷说了,等你家主人回来后,请他写十幅字。每幅价格,给足一百五十文钱。”
此言一出,四下皆一片静寂,诸人面面相觑,疑惑不已:这随从,又是什么来头?
这随从,却是中午时跑了空趟的那个。
又有生意上门,叶君眉开心地道:“好,我会跟他说的。”然后很古灵精怪地瞟了叶君生一眼。
随从当即拿出一串钱来:“这是一百文钱,权作定金。”
叶君眉微一迟疑,目光询问般望向叶君生,见到哥哥摇头,立刻有了主意:“定金不敢收,我先与他说了,再做定论。”
随从只得收回铜钱,告辞离去。
这一幕,许多人都看在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质疑,不信。
三公子哈哈大笑:“演戏果然得全套,只是假得可笑。”
叶君生现在没工夫理会他们,中气十足地叫道:“本店打烊,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ps:
感谢书友“小花娜娜”的打赏;感谢“”、“妖侠剑仙”、“cuicuitiger”的588打赏。
第八十三章礼物
(这份礼物,希望读者书友也喜欢!)
一贯多钱,其中有银两有铜钱,满满装了一盒子。叶君眉如珍如宝地抱在怀里,同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道出。
叶君生听完,沉吟起来:脑海首先闪过的便是,遇到贵人了……
所谓贵人,概念不好界定,大概的意思便是“千里马碰到了伯乐”之类。不过此事其中仍有些蹊跷,可以确定的是,那位富家公子模样的人当为关窍所在。
“哥哥,人家还要你写十幅字呢。”
叶君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哥哥,仿佛在看着一座金山。在她的小心灵里,实在无法想象,写字能如此赚钱。虽然她坚定不移地站在哥哥这边,坚信有人会来买,但在销量上委实不敢奢想。
叶君生呵呵一笑:“写,当然要写,不过价格嘛,提高到每幅三百文。”
“三百文?”
叶君眉惊叫起来。
叶君生点点头:“不错。”
“可是哥哥,人家说好是一百五十文的……”
“他出价一百五十文,我就不能抬高到三百文吗?”
“能。只不过……哥哥,万一他嫌贵不要了怎么办?”
叶君眉委实忐忑:三百文钱一幅字,真是要杀猪了。
叶君生嘿嘿笑道:“他如果不要,我就卖五百文。”
叶君眉顿时眼睛都大了,哥哥这是搞什么名堂?哪有这般做生意的道理,简直闻所未闻。
叶君生胸有成竹地道:“君眉,听哥哥的没错。之前定价一百多文钱,你不也是怕贵,没人要吗?如今还不是卖得干干净净了。我与你说,舍得花一百五十文钱买一幅字的。就绝对出得起三百文钱。甚至越是贵的,人家还越是欢喜。所以我们的宗旨是:不卖贱的,只卖贵的。”
“高,实在是高!”
坐在旁边终于听出了些头绪的黄超之一拍案而起,对着叶君生一竖大拇指。
叶君生瞥他一眼,问:“有多高?”
“起码好几层楼高……啧啧,我本以为君生不懂生意,如今听你一席话,实在刮目相看。这才是真正的生意经,高。真是高。”
黄超之这话,当然有一些拍马屁的成分,但也是真心话。他自家便是做生意的。颇有经验。说白了,生意中至关重要的便是把握住顾客的心理,只要揣测到其中的分寸火候,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般道理,尤其适合书画之类的艺术品行业。
叶君生哈哈一笑:“超之过奖了。其实我只是想多卖点钱,好尽早还债而已。”
黄超之忙道:“君生客气……对了,关乎丹青之道,不知君生可有把握。”
丹青,就是画画。
叶君生道:“略有研究,但是比起书帖。丹青想获得他人认可,更加困难。”他说得是实话,书帖还有些章法可循。画画完全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黄超之点点头,道:“不急,只需书帖闯出了名堂,书而优则画。必当事半功倍。愚兄在此,预祝君生声名鹊起。财源滚滚。”
说着,团团做一个揖。
……
“气煞吾也。”
刘三公子气冲冲,推门进去后,把桌子拍的啪啪声响。
郭南明皱一皱眉,放下手中书卷,不悦地道:“阿三何故又乱发脾气?”
“还不是为了那叶书痴!”
“哦,我可听说,你带人到他那书斋看热闹去了。”
“哼,我可真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狡猾,竟然安排了一出戏来敷衍应付,真当书院数十生员的眼睛是瞎的!人品如此不堪,居然还能考个三试第一,公义道理何在?”
郭南明听着迷糊,赶紧问怎么回事。
当下刘三公子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未了道:“南明你说,这叶君生如此无耻,也配在书院读书?”
他心中已认定,肯定是叶君生事先传话到独酌斋,让叶君眉把字帖都收起来了,然后捏造出一个把字卖光的假象,最后还安排一名小厮出来圆场。
听完,郭南明沉吟片刻,道:“阿三不必恼怒,真得假不了,假得真不成,跳梁小丑,总有现形之日。”
刘三公子道:“不错,我就不信了。哼哼,我已安排一个精明下人去那边盯着,且看此子能蹦跶到几时。”
郭南明摇摇头:“阿三忒是无聊。”
“非也,我就是吞不下这口气。定教这粗鄙书痴身败名裂,赶出书院。”
……
冀州城巍然壮阔,屋宇连绵,不知显现多少荣华。在东区中心处,有一座大园子,名曰:峨眉园。
其名有粉黛之意,园中布景清幽雅致,鸟语花香,为一方胜地所在。
在冀州城,峨眉园极其有名,但门槛甚高,常年都警卫森然,等闲人根本无法踏入半步,许多人更不知道此园主人为谁,想必非富即贵,非普通人所能高攀结识的。
正当酷暑季节,炎日高照,一丝风都没有。然而峨眉园中,假山流水,树木郁郁,却凉爽十足。
一座临水小榭中,一男一女正坐在栏边,观看水下游弋的鲤鱼。
那一尾尾鲤鱼,都是红鲤,颜色鲜艳显眼,活泼灵动地在清澈的水里游着,嬉戏不已。
“九妹,恭喜你学成下山,不过你就不地道了,二哥我特意奔赴冀州而来,反要多等了两天。”
青年男子长身玉立,态势雍容,留着短须,面皮莹润,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正是在独酌斋买字的公子。
而那少女,身形绰约,婷婷娆娆,仿佛艳绝,可惜面上蒙一方轻纱,只露出眉如远黛。眸似星子的倾城眉目来。
她,赫然便是在道安诗会的揭晓之夜,漂流而下,泛舟弄琴的神秘女子。
女子开口恬然道:“二哥,又不是我请你来的。”其声皎然,有点清冷。
青年男子不以为意,微笑道:“九妹,相隔多年,你的性子越发清淡了。在山中修行,应该很苦吧。”
女子道:“本是小妹心甘情愿的事情。怎么会苦呢?”
男子注视着她,忽而叹道:“九妹,回京城吧。”
“回去作甚?”
“大家都很记挂着你。”
女子微微顿了顿。才说道:“我这趟下山,身负师命,暂时不可能回京城的。”
男子又叹口气:“那好,二哥也不勉强你。只愿你别忘了,你永远都姓赵。永远都是京城中那个举世无双的小龙女……好了,不说这些。二哥这趟在冀州,买了不少东西,想送一件礼物给你,但又不知你喜欢哪个,还是让你自己挑吧。”
说完。一拍手,立刻有两名汉子各自捧着一大堆东西走进小谢内,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在石桌之上。堆得满满的。
其中有各色名贵脂粉盒,有光华逼人的金玉首饰,有装裱华丽的字画卷轴,还有三柄镶嵌得珠光宝气的宝剑。
端是五花八门,基本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男子看见少女坐着不动。不禁苦笑道:“九妹,二哥明白你早已看不上这些俗物。但毕竟是二哥的一片心意,你就挑一样吧。”
少女绽然一笑,终是起来观看,脂粉首饰之类根本碰都不碰,直接就看字画。打开一幅,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一边去。
她看得速度很快,片刻工夫就看了七、八幅,都不合心意,弃如敝屣。
男子在一边看着,眉毛都蹙了起来:这般看来,以后想再送点什么东西都难了。
忽而,少女的动作缓了缓,端详着一幅字。
男子心中一喜,仔细看那卷轴,又有些认不出来。一时间不敢确定是哪位名家的作品。
他来冀州,为了准备一份礼物给九妹,可是花费重金购买了好些名家的名作,希望能讨得妹子欢心。
因为他知道,自家妹子不但喜欢修道,还喜欢琴棋书画。
男子轻轻挪了一步,调整角度,要看看是那幅书画被九妹看中了,视线投入之下,顿时不禁有些愕然: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这是……哦,想起来了,这是在游完观尘书院后,在顺路逛一逛的过程中,于边上的一间书帖店买的书帖,当时大概是花了一百文钱这样,比起重金收购来的名作,简直九牛一毛,完全没有可比性。
怎么,九妹也喜欢?
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奇怪。他之所以买下这一幅,更多的原因在于一时心血来潮,况且那百来文钱对他而言,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百牛一毛还勉强。
当然,叶君生写的字,他也是有些欣赏的。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少女喃喃道,不禁想起自己拜别师傅,出山返回红尘之际,一叶扁舟,漂江而下——
是夜,星空清朗,明月照人,她的情绪随着波浪起伏,故抚琴一曲,抒情明意,似乎要告诉天下人:她京城小龙女,归去来兮!
眼下这两句,竟如此体贴真切地写出了她那时的心声,意境天衣无缝,妙不可言。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二哥,这份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男子哈哈大笑,心情大好:“九妹何必见外,只可惜明天我便要启程回京了。”
“嗯,明天我送你。”
第八十四章打脸
(又是四千字大章,咦,为何要说个“又”字?晚上还要不要……南朝弱弱滴说:各位看官,我要……我要月票……)
“什么,三百文钱?”
书院中,刘三公子的学舍内,他听到下人的禀告后,不禁诧异得叫出声来。
“不错,少爷,小人看得清清楚楚,独酌斋今天挂出来的十幅字帖,每幅都标价三百文钱。”
刘三公子嗤之以鼻:“简直不知所谓,这叶君生读书读傻了吗?几文钱卖不到的字,居然敢标如斯高价,啧啧,可笑,真是可笑。”
说着,就去找郭南明,将此事说与他知。
郭南明倒没有笑,淡然道:“哗众取宠而已,这般伎俩,瞒不过我。”
刘三公子恍然:“南明你是说他故意这般标价,搞个噱头起来,好让大家去看热闹,拉动人气?”
“不错。南渡巷这边卖字的本来就不多,比较冷僻,他不闹一闹,如何有人来看?”
刘三公子冷笑道:“那又如何?有人看也得有人买才行,其籍籍无名,傻子才愿意画这钱买他的字。过得几天,无人问津,徒惹人笑话。”
说毕,出去后又吩咐那下人去盯紧点,一有消息,马上回报。
……
“什么?三百文钱?”
叫声就像一只被爆菊了的肥大鸭子,凄厉而且销魂,自是出自鸭公男之口。他按耐不住好奇心,今天又屁颠屁颠地跑来独酌斋看。当看到价码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幅字帖,端端正正地悬挂在两边墙壁上,确实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鸭公男盯着面无表情的叶君眉,连声音都有些哆嗦了:“你。你们不如去抢?”
叶君眉很淡定地道:“不买,请出门左拐。”
“疯了,真疯了!”
鸭公男死得一甩袖子,但就是不走,要呆在店铺里,看到底会有谁来买。
来了来了!
鸭公男的等待没有白费,约莫半盏茶的时候,昨天见到的那位随从脚步匆匆而至,进入店里:
“姑娘,那十幅字帖可曾写好了?”
叶君眉双眸一亮。赶紧道:“写好了。”
“那好,拿下来我家老爷全要了。”
旁边鸭公男吓了一跳,抢着道:“这位兄弟。人家今天字帖涨价了,要三百文一幅呢。”
“什么?三百文?”
那随从果然吓了一跳,询问般望向叶君眉。
叶君眉当下有些没底,但想起哥哥的吩咐,便壮起胆气回答:“嗯。确实如此。”
随从喃喃道:“这个,这个我不敢做主,需要回去禀告一声。叨扰了。”说着,又走了出去。
鸭公男心中大快:“坐起起价,这下傻了吧。”
叶君眉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人端是可恶得很。讨打。
……
这一幕很快又传到刘三公子耳朵里,他倒没有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而是感到纳闷。
对。就是纳闷。
事情的演变怎么有些和想象中不同,如果那随从是托儿,怎得今天又上门来了?
这演得哪一出?
疑惑不解之下,只好又去问郭南明。
郭南明长身而笑,道:“聪明。”
刘三公子听着一愣神:“南明何出此言?”
郭南明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彩,道:“看来这个叶君生。还真是有些才华的,只可惜都用在旁门左道之上了,小伎俩毕竟只是小伎俩,不登大雅之堂,未免惹人齿冷。”
刘三公子听得云里雾外的,搞不清状况。
见他迷糊了,郭南明便笑道:“我敢打赌,那随从一定再会回头来。”
刘三公子顿时吓了一跳:“哎呀,难道真有人愿意三百文钱买他一幅字?这,这个没道理呀。”
郭南明笑得很灿烂:“非也非也,等随从再来的时候,恐怕那字已涨价,涨到四百文,甚至五百文了。”
刘三公子听得呆若木鸡:“南明,你都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郭南明神秘一笑:“欲擒故纵。”
刘三公子脑海灵光一闪,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南明,你,你是说他们故意这般演双簧,一唱一和的,把价格炒高起来,把噱头弄得更足一些。”
“不错,随从再来,见到又涨价,肯定不会买的。定然会故意摇头叹息一番,这才悻悻离去。如此,造成那字帖就像真得价值三百文一样。”
“对,南明你说得太对了!”
刘三公子击掌叫好,兴奋不已:经过郭南明丝丝入扣的分析,那叶君生的伎俩无所遁形,原形毕露,果然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好哇,这一趟我要当面揭穿他的把戏,狠狠打脸才行。南明,走,一起去。他们在演戏,怎么能少得了观众?再叫上大伙儿,且看他如何能下台?”
郭南明微笑道:“也罢,我也挺好奇的,就过去看看。不过其他人,无需兴师动众,叫几人足以。有理不在声高,公义自在人心。”
在他心里,对于叶君生却又鄙夷了几分。堂堂读书人,弄这些见不得人的伎俩把戏,狡诈至斯,委实令人不堪。
“君生,他们又去书斋了。”
黄超之端是耳听八方,收到消息赶紧来告诉叶君生。
叶君生正在写字,如今行情不同了,写的不是字,是钱呀,自当抓紧机会赚一笔。还债一方面,直接买下独酌斋才是重点。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而胡写,乱写。写字画画就和做诗词文章一样,都不能贪,不能因为赶工而胡编乱造,那就等于自毁身价了,得不偿失。一般越有声名的人。越会珍惜羽翼,自律甚严,不满意的东西,根本不会拿出手。
一笔一划,气定神闲。终于又写出了一幅满意的字帖,轻轻一吹,这才放下毛笔。
黄超之把对方的打脸计划一一说出来——却是刘三公子在丁班课堂上直接嚷出来的,包括郭南明的分析,毫无隐瞒,说得有声有色。
其实也没必要隐瞒。要打脸,自然越多人知道越好。
这时候,刘三公子简直化身为正义使者。慷慨激昂,正义凛然,要揭穿叶君生这般无耻炒作的丑陋面目。
不是说读书人不能做生意,但起码不能如此无耻狡诈,这和无良奸商招摇撞骗有何分别?
斯文败类。枉读圣贤书!
听完,叶君生十分笃定,不慌不忙地道:“无妨,让他们去吧。”
黄超之睁大眼睛:“你不回去看看?”
“我还要写字呢。”
说着,又铺开一卷宣纸。
黄超之毕竟不放心,虽然他清楚昨天那十幅字确实是卖掉了。可今天情形不同。先升价,再升价,这一招到底行不行得通。还需要事实验证。况且,他也非常好奇。
于是与叶君生告别,自个赶去独酌斋。
独酌斋中,鸭公男还不肯走,站在那里。像根木棍。他隐隐觉得,今天肯定会发生一些奇妙的事情。走掉之后就亏了。
果不其然,约莫一炷香后,五、六名观尘书院的生员走进店铺里来了,外面,似乎还围聚了不少。
大场面,绝对的大场面。
鸭公男莫名的就觉得有些亢奋。
叶君眉认出了刘三公子他们,知道来者不善,顿时秀眉蹙起来,却又不好直接赶客,毕竟对方举止有礼,不曾做什么。
“嘿,这字写得还算有点儿精神,不过这价钱嘛,三百文?呵呵,我只看着,不说话。”
郭南明观摩着字帖,啪的打开手中洒金扇,轻轻摇动。
听出他言语中的讥诮之意,叶君眉面皮有些涨红,忽而想起一事,便走过来,将原价码全部撕掉。
鸭公男讪然道:“哈哈,知道错了吧,还不赶紧降价。”
叶君眉不理他,直接贴上新价码:五百文。
鸭公男一看,眼睛都直了,骤然明白过来:“原来是死鸭子嘴硬,破罐子破摔了,何必呢!何苦呢?”
嘴里感叹着,心里乐开了花。
让你牛!
如今下不了台了吧。
刘三公子看得眼睛一亮,朝着郭南明一竖大拇指:“南明果然料事如神,一猜而中,接下来,想必那随从很快就会再来了吧。”
郭南明微微笑着,以他孤傲的性格,本不该亲自来的,只是有时候,人不在场,打脸的爽感会跌落不少。
尤其是,打叶君生的脸。
……
独酌斋,后院,一牛一猪正在聊天:
“牛哥,外面又来了不少人。”
大圣道:“你又想去拱人了?”
猪妖呵呵一笑:“食髓知味,有些心动。”
大圣叱喝道:“瞧你没出息的模样,日后怎么跟老爷打天下。”
猪妖一翻白眼:“那不知何年何月的事了……”
大圣一脚将它踢翻:“这你夯货,我都是为了你好。”
说真的,对于大圣,猪妖甚为忌惮畏惧,说一不敢说二。相比叶君生,它怕青牛更多一点,赶紧赔笑道:“牛哥,那些人来者不善,要欺负小老爷呢。”
小老爷就是指叶君眉。
既然叶君生是老爷,那么叶君眉就是小老爷。虽然她是个女儿家,但在称呼上,不能怠慢含糊。
大圣粗声道:“他们敢!我灭了他们?”
猪妖忙笑道:“何劳牛哥出马?全部交给俺老猪吧。”
大圣扫了它一眼,忽道:“你可是对昨天那个相好的念念不忘?”
闻言,猪妖很委屈地道:“牛哥,瞧你说的,我与那厮是清白的。”
见到它这副十分猥琐的嘴脸,大圣没来由一阵恶寒:“夯货,你不是天天嚷着要开后宫的吗?怎么改兴趣了?”
猪妖就一本正经回答:“无它,有洞可拱便行。牛哥你要明白,俺老猪开的不是后宫,是理想!”
啪!
身上挨了一蹄子,又被大圣一脚踢飞。
飞在半空中,猪妖不禁泪流满面:这年头,自家这点小理想咋就那么难被人理解认同呢……
牛哥呀牛哥,枉我们皆为妖。你踢的不是我重达五百斤的身子,而是一颗被辜负的心呀!
……
仿佛早就写好的剧本,该上场的人物就会在准确的时间内登场,并一一说对白。
约莫一盏茶时间后,那随从果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进入独酌斋。
这时候,观尘书院的生员对于郭南明的钦佩之情便犹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特别是,听到以下对白:
“姑娘,我家老爷说了,三百文就三百文,全买了。”
叶君眉晶莹如玉的脸庞,都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意,她真想说“好,卖了”。只是昨天哥哥已有吩咐,如果对方再度回头的话,就要继续抬价,卖五百文。
此时此刻,许多人都目灼灼地盯着她,少女的心跳得有些快,喉咙有些干,但终是说道:“抱歉,现在又涨价了,每幅要卖五百文钱了。”
嗡!
最为激动的是围观的生员们,郭南明太神了,冀州第一才子,果然绝顶聪明,竟能事先就猜测得丝丝入扣,仿佛预知到所有的剧情一样。
接下来,那家伙该叹息一番,然后离开了吧。
杂在众人之中,黄超之瞪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随从的嘴——
“不会吧,又涨价了!”
随从这一声嚷嚷,叫得感情丰富,非常投入。无疑,他是一名好戏子。
叶君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要不你再回去问问你家老爷?”
好,戏肉如期而来。
郭南明脸上的笑容,如三月春风,从内到外,都透出清爽来,他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成就感。
“那倒不必,来之前我家老爷便吩咐过了,不管多少钱,都要买下来!”
随从嘟囔道,他只是对这种三番两次涨价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天下间,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只不过老爷吩咐,他不敢质疑,照做便是了。反正带的钱,足够付账。
“什么?”
在场的人听见那一句“不管多少钱,都要买下来”的时候,都觉得耳朵嗡嗡响,似乎出现了幻听;当看到随从拿出一张张足额的银票时,他们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视——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不知你家老爷以后还要不要买字?”
叶君眉的笑容,比郭南明之前的还要灿烂几分。
“要买的话,我会再来的。”
拎着绑好的十幅字帖,随从扬长而去。
唰的,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发生转移,聚焦在智珠在握的郭南明脸上,就见到那张脸由白变红,再变成青色。
“不好,南明又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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