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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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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与那呆子有来往了,现在我连见他都不愿意。”
阿格一吐舌头,问:“那去不去见夫人?”
“这个可以去。”
说着,率先迈步而行,后面鬼灵精怪的小姑娘窃笑不已。
来到厅堂上,江母与江知年都在。
“母亲,爷爷。”
见过礼,江静儿坐到一边去。
江知年啜了口茶。道:“静儿,你知不知道君生兄妹明天就要启程,迁徙冀州了。”
江静儿刚捧起茶的手微微一抖,溅出些茶水来,嘴里淡淡应了个“哦”字。
江知年又道:“如今君生三试第一,考得观尘书院的廪生,却放心不下妹妹,自然要带着君眉一同前往冀州,定居下来后,只怕以后都很少会回彭城来了。”
人往高处走。自古不变。有机会飞向更高更广阔的的天空,自不会再偏居一隅。
江静儿垂着眼,一只手揉弄着衣角。嘴里道:“他迁徙冀州,与我有甚关系?”
江知年叹了口气,其实他以前也不怎么看好叶君生,当初之所以要与叶君生有所约定,更多的是因为看在其死去的爷爷面子上。不曾想叶君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三试第一,一举考取秀才。
生员功名其实并不算有多么了不起,当初彭青山可是二甲进士呢。关键在于叶君生现在才刚刚二十岁,年轻得很。
年轻,才是最值得骄傲的资本。
谁说得准叶君生会不会一路势如破竹。再来个乡试第一,甚至殿试第一,高中状元呢?
前景不可估量。值得期待。
江母干咳一声:“不管怎么说,我们江家与他叶家都是世交,静儿你明天是不是要去送送他?”
态度果然大有改变。
以前江母极力撮合女儿与彭青山,最看中的便是他的官身功名。如果江静儿嫁过去,锦衣玉食。自无忧虑,比起埋头读书。自理能力都没有的叶君生不知胜多少倍。严格地说,倒不算江母势利眼,实在是那时的叶君生浑浑噩噩,太不长进了。
如今,彭青山莫名其妙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叶君生很光鲜地考到了秀才功名,境况一下子就逆转过来。
这让江母不得不重新考虑。毕竟女儿今年十九,岁数不小了,总不能继续舞刀弄枪,走镖添刀口过日子吧。再不找个人家,只怕黄花大闺女就变成明日黄花蝶也愁了。
江静儿小嘴一嘟:“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哎呀你这孩子,怎得还这般任性?爹,你说句话。”
江知年道:“静儿说得对,有些事情还得长辈出马才行,不如今晚备些礼物去叶家做客吧。”
江母一愣神,说实话她真拉不下面皮去讨叶君生的好。当日叶君生上门,可没少受她脸色,现在掉过头来了,只觉得脸火辣辣的,未免尴尬。
江静儿吓了一跳:“爷爷,你要干什么?”
江知年眨眨眼睛:“说亲呀,听说这两天叶家的门槛都被媒婆踩烂了。再不去,这个最佳孙女婿就要被人抢跑,我可不甘心。”
江母一听,不禁眼睛一亮。
江静儿一张脸蛋臊得像个熟透的红苹果,跺足大声道:“不准去!就算去了我也不会答应的。”
江母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让你任性作为?”
江静儿急得眼泪儿都要下来了,如果就这样嫁过去……又或者,再被叶君生拒绝了,那么她这一辈子还能抬得起头吗:“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我已决定了,要去读书。”
“读书?”
这下轮到江母与江知年面面相觑了。
“不错,大前年母亲你不是要我到冀州的惜月书院去读书吗?现在我同意了。”
前些年的时候,江母为了让女儿不再舞刀弄枪,打打杀杀,便一力主张她去冀州的惜月书院读书,学些诗词歌赋,安安分分当个女子。不过那时江静儿想都不想,就否定了。
不料当前急中生智,翻出旧事来。
江母面色古怪,迟疑道:“静儿,以前你年纪还小,但现在……”
“我已决定了,非去不可。”
江静儿的倔强脾气也不是盖的。
那边江知年抚着胡须,眼珠子一转,拍板道:“好,爷爷同意你去读书。”
事情就此尘埃落定,江静儿喜滋滋地去收拾行李。
她离开后,江母问:“爹,你怎么同意了?”
江知年笑道:“惜月书院与那观尘书院都在冀州。相隔不远,互相间还经常会举办些诗会交流什么的……况且,等下我去见君生,将此事告诉他,请他照顾静儿的。”
所谓惜月书院,就是女子的专属书院。
江母听得眼睛一亮,拍手叫绝:这“曲线救国”之策,实在太好了。
江知年心里却叹息一声:他何尝不想直接上叶家说亲?孙女这边再说动说动,自然没问题,关键就怕叶君生不同意。想当初在那般情况下。叶君生都能干脆利索地撕掉婚书,时过境迁,如果这趟说亲不成。那就彻底没戏了。倒不如再观察些时日,让他们在冀州会聚,发展发展,说不定柳暗花明,反而会成事。
他虽然想找人接班镖局。但真不愿耽误了孙女的终生大事。
“小姐,你真要去惜月书院读书?”
阿格好奇地问。
“当然,本小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放心,我会带你去的。”
“谢谢小姐……咦,我明白了。”
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恍然大悟。
江静儿纳闷地问:“你明白什么了?”
阿格有板有眼地道:“似乎惜月书院与观尘书院相隔不远呃……”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江静儿以手加额,苦笑道:“天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阿格嘿嘿笑道:“我听人说,躲都躲不开的,就叫做‘冤家’。”
江静儿恍然又想起道安诗会期间,爷爷所说的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只是现在,她平静得就连自己都不相信。
……
该告别的已告别;该收拾的已收拾。挥一挥手,作别彭城的日出。与其洒下伤感的泪水,不如解下裤腰带撒多一泡尿水——这样,在路途上便不会尿急了。
一架颇为简陋的篷车,拉车的不是猪妖,而是青牛,猪妖则哼哼地跟在后面,一圈儿尾巴甩上甩下的。
叶书生先养一头牛,后来又豢养了一头猪,端是令人咄咄称奇。
送别的江知年道:“君生,你还带着这头肥猪干甚?不如卖给屠夫宰杀了吃肉吧。”
猪妖听见,心头泼辣辣有气:本猪神身娇肉贵,天下间谁人吃得起?
叶君生呵呵一笑:“此猪天生异禀,能养到五百多斤,如今还不够肥。”
闻言,江知年嘀咕不已,但也不在这些小事上纠结:“君生,现在许多人都叫你做“猪牛秀才”了。”
“猪牛秀才?好,大俗即大雅,快哉我意。江爷爷,我们走了。”
无需吆喝,大圣撒开四蹄,拉车而行,随即有深沉磁性的歌声飘出:“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心中爱,路随人茫茫……”
在路边郊外的一片树林子里,同样要奔赴冀州的江静儿一身劲装,骑马横枪,风姿飒爽,正静静地伫立着。忽而听到那似曾相识歌声,不禁娇躯一震,顿时明白了诸多的来龙去脉:
那一天在渡云寺的山道上,吹着风,下着雨;那一天,就是叶君生在唱歌……
在另一个方向进入彭城县的官道上,周乱山赶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仙使在车厢内静静打坐着。微风中骤然传来一阵曲调奇特歌声,殊不类平常,听着能让人莫名沉醉。
仙使张开眼睛:“何人在唱歌?”
周乱山赶紧勒住马匹,陪着小心道:“歌声从那边传来的,过去一看便知。”
微一沉吟,仙使挥手道:“算了,有甚看头?直接进城。”
在周乱山以前遭遇牛妖的山脉一带细细搜寻了几天,一无所获,哪里还有听歌的心情?
虽然无法确定牛妖的身份,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会不顾一切。只因那件法宝,不是普通的法宝,而是一件就连当今帝君都会拼命抢夺的先天纯阳之宝呀!
(本卷终!但真正好看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ps:
感谢书友“遐此行”的588;“如若烟”的两个1888;非常感谢投月票的诸位,限于篇幅,无法具名,只得心照了!
第七十八章报到
(我有罪,应该设定时的……)
冀州城四四方方,从高空俯览下去,宛如一块豆腐;冀州立城近乎两百年,根深蒂固,拥有悠久的历史。
人生代代无穷已,一代新人换旧人,如今城中迎来了一位有些奇怪的新居民。
说他奇怪,只因其本身乃是一位文雅的读书人,拥有秀才功名,还是观尘书院的廪生——
但就是这么的一个人,居然在院子里搭起一个棚子,里面养着一头牛,与一头猪。
猪牛本为牲畜,“卑贱”之畜,多见于乡村田野。城中也有人养猪牛,但基本属于生意,可有谁见过一位读书人养猪养牛的?
不亦怪哉!
疑惑无解之下,只能视之为对方的特殊爱好。
读书人的爱好总有些特别,只是养猪养牛尤其特别些……故而,“猪牛秀才”的绰号很快就打响起来。
院子位于冀州城西区,属于贫民区。其实整个冀州城便当中分开,划出两大区域,西边为贫民区,东边为富庶区,中间隔着一条河水,名曰“冀河”,却是隶属通江的一条分支。
选择在西区这边租房子属于前期计划。
大城市,居不易,以家中的积蓄,并不足以在东区那边安居乐业。
当然,只是暂时落脚,先找个地方住着,熟悉熟悉环境。
对于这个环境,叶君眉很满意。虽然隶属贫民区,但也颇为干净整齐,看起来,就和彭城那边差不多。只是人太多了,街道上总是熙熙攘攘的,比起彭城来。不知超过多少。
人多自然热闹,而叶君眉的天性却好静,不大习惯,更喜欢牵着大圣出城去吃草,安静地呆着。
家里养着大圣,叶君眉毫无异议,反而喜欢,可对于那头猪,她就有些意见了。
这猪本来挺黑的,但洗过身子之后。就变得粉嘟嘟,敢情那些黑色都是叶君生搞的鬼,涂上墨汁所形成的。不过外观不重要。关键在于内涵。
在叶君眉心目中,大圣代表着勤劳,以及勇敢;可这名叫“猪升天”的肥猪呢,一看上去便是好吃懒做的主。
事实上猪妖真得很能吃,每天都“哼哼”叫唤。抗议没吃饱。
每当这时候,叶君眉便用手去揪猪妖的肥大耳朵——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哥哥这是怎么啦?养一头牛不够,还要养一头猪,难不成家里以后会发展成动物园?
可是,就算养一头狗也比养头猪好哇。净一个吃货。
如今家境并不宽裕,近期大圣都很少吃上酒肉了。它倒没有什么,没有酒肉。还能吃草,但这样的生活让习惯血食的猪妖苦不堪言,满腹牢骚,要不是被大圣压着,它早不顾一切要逃跑。
比起没肉食吃。叶君眉的“虐待”倒微不足道了。
是夜,夜深人静。
猪妖翻来覆去睡不着。肚里着了火似的,饿着难受。它忍不住爬起来,对大圣道:“牛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你瞧瞧,我都瘦一圈了。”
说着,挺了挺就算瘦一圈但仍有三、四百斤重的身子。
大圣眼睛都不睁开,懒洋洋回答:“你要如何?”
猪妖便涎着脸道:“不如我们偷偷出去,弄点好吃的?”
“哼,这冀州城人气旺盛,血气浓郁,对于阴神有极大的杀伤,却不好随便出窍。”
“我们不用出窍,就用本体出去,看看周围谁家养着鸡鸭什么的,弄些来打打牙祭,我嘴巴快淡出鸟来了。”
大圣粗声道:“不行,不可轻举妄动,如果闹出事端来就不可收拾了,你想变烤猪,俺老牛可不想。再说,老爷所修炼的功法有些特殊,对于心境有要求,我们不能做这等下三滥的勾当,污了他的心性。”
随着猪妖,大圣称呼叶君生的时候,也叫“老爷”,倒是顺口。既显得尊重,又甚为体面。
猪妖苦着脸道:“那总不能这般熬着,再瘦下去我就成竹竿儿了。”
大圣鼻子里喷出一道白气,冷笑道:“你少叫唤,若想日后有出息,就不可恣意妄为,我问你,你可想修炼神通?”
猪妖徒然来了精神:“当然想!”
提及神通,它顿时忘记饥饿。既为妖身,能开窍生出灵智已是走了狗屎运,日后的出路十分狭隘,更别提能学到什么厉害本事了,根本没有修炼的途径。至于拜师学艺之类,想都不用想,只怕刚冒头,就被人“降妖除魔”了。
本来好不容易抢到的玉符敕命又没了,如果说跟着叶君生能厮混到一身本事,它绝不介意挨几天饿。
严格说起来,这算得上是一次莫大的仙缘。
大圣道:“甚好,算你还有点上进之心。但目前只能熬着,老老实实帮老爷办事,日后好处少不得你一份。”
“我说牛哥,老爷到底是何来历?我瞧着很糊涂。”
大圣迟疑了一下,这才道:“他是一个被选中的人。”
“被选中的人?”
猪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这个你就莫要多问了,到时候自然知晓……睡觉吧!”
大圣不想多说,翻个身,舒舒服服地卧着。
猪妖没奈何,只得一头钻进草堆里,呼呼大睡起来。
今天是登记报到的日子,叶君生起个大早,吃罢早饭便赶去观尘书院。
观尘书院,位于冀州城东区,占地颇广,有数亩方圆。其中亭台楼阁,树木郁郁,建设得像座大花园似的,环境很是清幽雅静。
见状,叶君生悠然感叹这个时代文人读书的条件其实还不错——当然,这得建立在他身为廪生的基础之上。
廪生,便是公费生,在官学读书期间不用缴纳各种项目繁杂的费用,吃喝都免费。这样,大大减轻了负担压力。
只是这廪生。得之不易,每年各州府就录取三人而已。其他的生员要进读公学,就必须交钱。可以说,这一类学院,就是贵族学校。供读不起的,只能窝在自家里自学苦读,备考乡试。
如斯,学习的条件自然差了一筹。一个人闭门读书,在讯息上会比较蔽塞落后,难找到共鸣。
与观尘书院相隔两条街道。便是女子学院惜月书院,若果站立于高处,还能彼此遥望。
据说每年观尘书院都会与惜月书院进行不少学术交流活动。关于这个“学术”的涵义大有讲究。反正交着交着,便常有眉目传情,私定终生的旖旎故事发生。
这也是大家喜闻乐见之事。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情调何等浪漫?
江静儿便是在惜月书院里读书。
本来奔赴冀州的时候,叶君生想叫江静儿一起走,好有个伴儿。但被江静儿拒绝了,她骑着马,带着丫鬟阿格另外上路。
对此,叶君生有几分明了。但说破出来就没意思了。
办妥手续文书,他就正式成为观尘书院的学生。
当前书院共有生员三百余名,被分成“甲乙丙丁”四个班级。基本都是按照成绩分的,甲班最好,丁班最差。
这个成绩,一方面参考当年院试的结果;一方面依据岁考的成绩;故而会存在升降的情况,考得好的。能从丁班往前挪;考得差的,会从高等班级降落下来。
这般机制。有利于保持学习的竞争性。
——其中岁考是一道无法绕开的坎,在岁考中成绩不行的话,甚至会剥夺廪生的资格,降为普通生员,取消一切福利。
叶君生三试第一,成绩优异,一来到就是分在甲班之中。不过班上最有名气的轮不到他,而是有“冀州第一才子”之称的郭南明。
郭南明自幼便有“神童”之称,七岁能成诗,九岁便能做百余字的长词,一路走来,可谓赫赫,都是实打实的名声。他更是冀州史上第一位童子试三试第一的记录创造者。那时候,不过十四岁而已。
相比之下,叶君生就显得根基有些不稳,如同黑马,就算异军突起,但到底缺乏些说服力,民间舆论质疑声不断。
然而这些,叶书生哪里去想过?
有这时间功夫,不如多想想如何才能尽快把计划中的书帖店开张起来,好打下根基。
既然带妹妹过来了,就没道理再让她吃苦。
观尘书院边上有一条巷子,名叫“南渡巷”,貌似不错,比起那墨香巷不遑多让。叶君生发现之后,当即改变主意,想将店铺开到这边来,更加便利。
万事俱备,只欠银子。
叶君生不是没想过利用手下两头妖怪去发些横财,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通过下三滥的手段去盗窃,乃至抢劫,到底不是正道,落了下乘,不做也罢。
于是,这样的念头便挥之脑后,抛之九霄云外。
退一步说,事情远未到那个份上。
漫步在南渡巷里走了一遭,见到两边的建筑古色生香,人文气息浓厚,看着就觉得喜欢。又有数株古树撑起来,遮出一片阴凉。
“好,就选定此处了。”
叶君生定下主意,转出来,回西区。
这趟回去主要是交待妹妹一些事情,因为明天之后,他就要在书院读书上课了。
在新世界的学生生涯,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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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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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个班级中,甲班人数最少,只得二十五人,有老有少。年纪最小的便是郭南明,刚十八岁,端是少年有为;老的都有五十多岁了,头发斑白。
老少同堂,总感觉有些别扭,尤其对于叶君生这个穿越者而言,“鸭梨山大”。开始的时候,甚不习惯。不过这课堂不能不上,还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对于三年后的乡试裨益不小。
乡试三年一考,考不上的只得等下一届。三年又三年,少年变中年,中年成老年,机会并不足以任意挥霍。
如果无法中举,单凭一个生员功名,委实单薄,更断了做官的途径。就像建房子,光是打好地基,没有砌墙起来,又有甚用?
获得秀才功名,仅仅只是个敲门砖。能不能开门,得看以后的本事。不知多少读书人被卡在这一关,致死还是个“茂才公”。
书呆子学富五车,但还不够,科举并不等于死读书,里面许多道道都需要多方面的学习,揣摩,才能中举。
这就是叶君生当前应该做的。
还没有到正式上课的时间,一些生员见到叶君生,当即猜出了他的身份,便围拢过来,寒暄客套一番。
叶君生三试第一,在冀州生员阶层中早传遍开来,引起不小的议论。这般才俊,前途光明,自当示好做人情。
当然,不管在什么地方,哪怕只得几个人的小小办公室,都会有圈子的存在。如今观尘书院的甲班也不例外。一部分生员主动与叶君生作揖寒暄,但更多的生员却坐着一动不动。
这些人所拥戴的核心,便是郭南明。
——大致相当的经历,相差无几的年龄,人们自然而然就将叶君生和郭南明放在一起作比较。其中有好事者又翻出道安诗会上的事情来,说叶君生比郭南明更有才云云,立刻招致到郭南明的拥趸激烈反驳,战成一团。
诸多的争议早传到郭南明耳朵中,使他感到非常的反感烦躁——道安诗会,就像一道淋漓的伤口。至今仍血流不止。
他气得吐血的传闻亦已传得沸沸扬扬,视为莫大的耻辱。
郭南明霍然站起,昂首走到叶君生面前:“叶君生。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终于考到这里来了。”
他高高在上的傲气语调让叶君生很不舒服,心想这样的人一定是被宠坏了的……淡然道:“我一向都不会让人失望的。”
郭南明很秀气的眉毛一挑:“是吗?那正好,八月中旬的中秋诗会,我等你。”
天下文风鼎盛。诗会不断,作为传统佳节的中秋,各州府所举办的诗会更是非常隆重,为一大盛事。
叶君生呵呵一笑:“如果你是美女,说这句话我会很高兴。”
闻言,郭南明登时恼怒得脸都红了。
他天生俊秀。皮肤白皙,看起来颇有几分女孩子家的颜色,平时最为忌讳的便是这一点。简直为逆鳞,不料叶君生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出言戏谑,心中无明业火三千丈:“哼,叶君生,别以为考个秀才就了不起。尾巴翘到天上去!到今年中秋时会上,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
平心而论。他觉得那首《念奴娇?怀古》是绝世好词,但郭南明不相信是叶君生写的,只因其中经不起推敲的东西太多了。话说回来,就算是叶君生写的,也绝非临场发挥所得,再诗会上估计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
说话到这个份上,已充满火药味,众人顿时竖起耳朵来听,看叶君生如何应对,是针锋相对呢?还是故意大笑三声,以表示不甘示弱——
叶君生一耸肩,吟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只需心胸开朗,为何笑不出?”
他这么随口一诵念,顿时把一干生员都镇住了:出口成章,好诗呀!
这四句看似简单浅白,但意境轻快,平常而清新,淡淡的,却能令人回味无穷,其中还蕴含着一种看透开去,圆融通朗的感悟,真不简单。
郭南明亦是识货之人,面色一变:“你这四句仿佛诗偈,是何人所作?”言下之意,自是不信叶君生为原作。
其年纪轻轻,如何有这般领悟心境?
叶君生终于哈哈一笑了:“是一位云游的高僧说的。”
闻言,大家露出恍然的神色来。
郭南明冷哼一声,心道:果然如此,谅你也做不出来。
此时上课时间到,有先生来了。诸生员赶紧返回自个位置上,安安分分坐好。这堂课的刘夫子性格正直,治学态度很是严厉,不好相与。
“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
“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
这堂课刘夫子主讲的,便是上位者之道。既为上位者,便要关切民意,倾听民心,体恤民情,如此,才能真正做到修身、治家、齐国、平天下。
诸种大道理,叶君生早已懂得,不过在课堂上听着夫子抑扬顿挫的讲解,又有另一番不一样的体会感悟——
叶君生热衷功名,无须掩饰。
因为在这个世界,功名是改变命运的最佳途径;而且,己身所修炼的《永字八剑》,同样需要功名支撑。
自从在江底石殿中,剑意吞噬了那枚玉符敕命,吸收掉里面的香火念力,叶君生便有所明悟——
香火念力,究其本质,就是民心民意。
一个本质,两种说法而已。
百姓人民的心意,看似无形无质。当处于个体。或者数量稀少的时候,不足为虑。但当凝聚成势,连绵一片时,却会形成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足以惊天动地。
“民意即天意,天意不可违”。
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术士修炼,封神任职,通过种种显灵之法来感化百姓,使之虔诚信仰。奉上香火念力。但那显灵之法,以及次数,却要受三十三天的秩序约束。不能乱来。至于私地之下,捞过界,对于香火明争暗斗之举,不一而足,却无法完全禁绝。
正所谓“佛争一炷香”。神佛也是人,既然是人,就有私心。
相比之下,叶君生所修炼的“贤道”,却是走得另一个方向途径——借助功名权位来收拢民心。
此谓“入世之道”,借民心而修神。
考得功名。官职在身,造福一方,自能得到百姓的拥戴爱护。届时民心所向。修为跃然提升,故名“贤道”。
贤道之于神道,好像两条完全不相同的路。怪不得剑意对于神像,以及玉符敕命有着天生的敌意,仇家一般。根源都在此处。
然而殊途同归,贤道的最终目的与神道一样。都是求那千秋逍遥,长生不朽。
……
坐在课堂之上,叶君生精神渺渺,神游天外。一直以来在心中的众多疑惑悉数解开,豁然贯通,大有“朝闻道,夕死可矣”之感。
嗤嗤嗤!
最后三道剑意尽数感悟而出:折笔剑意、钩笔剑意、提笔剑意。
《永字八剑》:“点横竖撇,捺折钩提。”
嗡!
天地景象,为之一变。
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课堂也不再是课堂。在一瞬间,叶君生竟看到了自己——
一般情况下,人除非有镜子或者其他能映照影像的存在,才能见到己身。但现在,叶君生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身体端端正正地坐在课堂上,听课。
或者可以这么说,坐在那里的,其实只是一具躯壳。魂神精魄已开窍而出,神游在课堂的上空,如神灵般俯视众人。
阳关之境。
横向对比,就是术士境界中的“阳关”。
术士修炼,有五大境界,分别为:开窍、阴神、阳关、法相、散仙。
叶君生现在,就是阳关。他修炼贤道,其实本质上,也是一名术士。
刚一真正开窍,即能跃升到阳关之境。之所以能这般高,得益于《永字八剑》所打下的根基,在八道剑意的庇护之下,他的魂神才敢在大白天出窍,不会魂飞魄散。
原来,这就是全部悟出《永字八剑》的阶段收获,阴神能出窍,能离开躯壳四下行走,别人无从发现。
如此行径,恍若鬼神。
人如果能修炼到到这个境界,便等于一次巨大的蜕变,跃然进入另一个层面去。
爽!
叶君生满心欢喜,轻飘飘的身子在课堂上好奇地游走着,甚至还专门跑去郭南明的身前扮个鬼脸——
郭南明当然什么都没有看见,他顶上灵光之中,倒有一根七彩文气,铁丝粗细,熠熠发光。
叶君生怕受到文气的反噬,赶紧走掉,到另一边去。
呼!
一个不注意靠近窗口,恰好一股大风吹来,吹在身上,不禁浑身打个冷战,好像没穿衣服一样,觉得极为冰凉。
不好!
叶君生霍然醒悟过来:他刚刚迈入阳关之境,阴神不够强壮,缺乏足够的历练。虽然敢在白天里出窍,但不能持久。而且如果遇到天气变坏,比如暴晒,被大风吹等,都会受到严重的冲击,不及时返回躯壳的话,甚至会魂飞魄散,落得一个“植物人”的下场。
沙沙沙!
这时候,一股压力趁虚而来,好像弥漫于整个天地之间,巍巍然,十分沉重的样子,要轰击倾泻下来,将叶君生的魂神镇压得永世不得超生。
是血气!
只要有人,便会有血气存在。人少的时候,感觉不明显,影响不大;但成千上万,再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非常可怖了。
千军万马,血气冲天,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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