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仙侠师徒之有情刻骨(完结)-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却迟迟不肯相信,他会伤害她!
而此刻,该换为他会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缓缓抬手握住门上的青铜兽耳门环,冰冷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到心底,却怎么也无法下决心推开,这扇门似有千万斤重量,将她仅有的勇气都消耗殆尽。
此刻她的心很忐忑,周围很静,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她竟觉得透过这扇门她能听到其内细微的呼吸声,还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
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隔得不过是一扇铁门,不是千山万水,不是天涯海角。
她抬了抬手,轻轻的推了推——
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可门却没有打开,莲夙低头一看,居然还有一道锁,自嘲的笑笑,自己竟紧张到连有没有锁都未注意……
怪不得自己这一路寻来,一个守门的也没有。
她仔细的检查下锁,越看眉宇越皱越深,这锁或许对他人来说是个麻烦,但她体内有无道剑,劈开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若是千年前,她一定会立刻动手劈开,可惜没有若是,她已经不是千年前那个孩子了,她想的很多。
无论是前世的心魔,抑或今世的天枢,都是表面玩世不恭,内心缜密的很的人物,这里的重点不是一道锁,而是他下在锁上的禁制,只要强行打开锁,他就一定会有所感应,作为神,他可以任意穿梭于空间中,眨眼之间就能从千里外赶到这里,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萧子墨绝对不可能逃出去,何况……他此刻可能只是一个凡人……
极缓极小心的放下门环,保证它不发出一丝声音,她后退三步,面对着门的方向跪下,五体投地的拜了三下,静静地凝视着铁门。
然后她起身,再没有回头,有些时候一时的舍是为了将来的再见做铺垫,这个道理她懂。
门内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她没有看到,其内,一双眼正透过门的缝隙,静静凝视着她。
分不清是夜是白昼,血月高挂长空,冷风瑟瑟。
天枢从雪痕的府中退出身,体贴的将门关好,唇角尚挂着笑意。
纵然是她,他依旧不惯于留宿,每日风雨过后待雪痕睡熟,他依旧会回自己的住处,这似乎成了一个习惯,改不掉的。
突然,他的脚步顿住。
“出来!”他低喝一声,紧盯着面前的树。
“无趣……”空灵的声线徐徐传来,一袭白衣从树后闪身出现,背倚着树干,一手拎着巨大的酒坛。
冷风浮动衣块猎猎作响,白衣飘渺,若纷飞的蝶,似乎是醉了,她回眸间眼波流转,迷离而慵懒,静静地望着他走近,似笑非笑。
正是莲夙。
“你……”她本就美,此刻两颊微熏,更是说不出的好看,天枢看呆了,一步一步走近,静静地盯着她。
“你……”他徐徐开口:“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勾引我么?”
“呐。”或许是真的醉了,她没有躲:“你可以这么理解。”
第五十五章 你的凭借还剩什么?
风花,血月,夜色朦胧。
月光涟漪,映入她的瞳孔,那双眼眸荡漾着琉璃般的光华,澄澈的一望见底,干净,不染一丝尘埃。
她望着他,痴痴笑着,刹那间天地都潋尽颜色。
天枢看痴了,纤指挑起她精巧的下颚,额头相抵。
暧昧的气息缭绕在两人之间,隔着两层衣物,他的身躯是冰冷的温度,在她感觉来却是微暖的,因为她的身躯更冷,更寒,天枢抬手将她的发掖到耳后,两人的距离极近,她可以感觉到他湿润的呼吸。
“美……”他痴痴道,却突然放了手:“可你不觉得这样晚了些么?”
月色如锦落了满襟,她的眼眸澄澈的直逼人心:“天地未绝,你我未灭,何来晚了些?”
“哈哈……”他笑出声来,转身径直离去:“有她一人,这世间的一切都再难入我眼。”
“啪!”一声脆响于寂静间异常清晰,是酒坛碎裂的声响,天枢下意识的停住脚步,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可惜理智终还是占了上风,他生生忍住回首的冲动。
莲夙本就没有奢求他会回首,只这犹豫的刹那就够了,她欺身上前,一手挑起他的下颚,天枢后退几步,背部正抵在树干上。
此刻两人的位置正调换了,莲夙要比他矮很多,她仰首定定的盯住他的眼眸,一字一句。
“天枢,摸着你的胸口告诉我,你真的爱她。”
天枢生了副绝佳的皮相,曾干过不少风流韵事,一句爱自是不在话下,可面对眼前这双弥漫着淡淡哀伤的眼,他却陡然心虚。
“就算不爱,将来也会爱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是一个模棱两可,又不给人丝毫机会的答案,意思很明确,就算我不喜欢她,咱俩也不可能……
掩住眸中一闪而逝,意味不明的哀伤,她欺身又近了一步:“今晚……留下来吧。”
“你要我留下来?”天枢唇角弯弯笑得玩世不恭,似在看一出笑话,看够了,笑够了,一字一句吐出的话却残忍到可怕:“凭什么?”
曾经你一度得到我的纵容,一度从我手下死里逃生,倚仗的不过是我对你独有的爱意。
而如今……凭什么?你让我留下,凭借的是什么?
你所有的凭借不过是我对你的爱,而如今爱没有了,你的凭借又换了什么?又剩下了什么?
她似没有体会到这份残忍,依旧在笑,不知从哪摸出柄匕首,冰冷的刀刃贴上他的颈。
他一愣,笑的花枝乱颤,刀锋在他颈上留下无数伤痕,他却恍若未觉:“若你将这当做凭借,你大可试试。”
他是不死之身,就算把他切成肉酱,他也会安然无恙。
“不……不……不……”她喃喃自语,突然眼眸弯弯笑成初月,刀锋却转了方向:“我毁灭不了你,但我能毁灭我自己。”
或许是那月色太朦胧,抑或那刀锋太凄清,抑或那刀身上倒映出的眼眸澄澈的太过触目心惊,鬼使神差的,他竟应了。
“但在那之前……”他眉头微挑,从腰间掏出一柄钥匙,在莲夙眼前悠悠晃过,然后一口吞入腹中:“先把地牢钥匙藏好。”
莲夙的脸登时绿了。
天枢俯身对着她,拍了拍她绿的油亮的面孔:“怎样……还要不要我了?”
莲夙笑得有些勉强,徐徐道来:“刚才……有只鸟飞过。”
天枢眉头一挑,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然后……然后它似乎是吃多了……就稍微在你上方行了个方便……”
天枢的脸有些绿了。
“这个吧……好巧不巧吧……你懂的。”
她再说不下去,只得以目光示意,满眼只剩三个字,你懂的……而天枢的脑海中也仅剩下你懂的这三字绕梁不绝经久不散……
天枢的脸彻底绿了……
“哇!”此声……真可谓石破天惊,响彻一方……
此夜,莲夙扶着吐的面色发黄的天枢回了魔界玉精阁。
望着渐近的玉精阁,此时此刻她有种大义凛然的感觉……
想我一世英明,毁于一夜啊啊……
这碎了一地的究竟是月光还是节操?
正是良宵,两根红烛悄然燃烧,红帐暖熏。
她扶他坐下,点燃兽耳香炉中的水沉香,醇厚微甜的味道缭绕开来。
在这样旖旎的气氛下,两人……
两人……
两人对着红烛对酌了一夜,喝的五坛酒见底。
天枢是正常的健康的健全的男人,也不是没想做点什么,可还没等他动手,就被她瞪了回去,凉凉来一句:有妇之夫,或有夫之妇。
不是莲夙吐字不清晰,实在是他眼前,两根红烛都变成了四个,四个又成了十六个……
前生今世,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比如身份,比如立场……
但又有很多东西未变,数千年后的今日还一如初见,比如……天枢的沾酒即醉。
若仅是沾酒即醉还不算什么,而且这人诚实得很,醉了就说醉了。
可重点是……这人一边说醉了,一边去捞下一坛,拦都拦不住。
所以莲夙不过灌了他一口,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灌自己,还边灌边喊:“醉了……真的喝不下了……”
喝到兴头上,天枢一手搭着她的肩膀:“来!给贫道……亲一个!”
莲夙脸绿了,但念及地牢中受苦受难的师父,脸又黑了……
她垂首……
屋内很静很静,烛火摇曳……
天枢的那双桃花眼似蒙了层雾,迷离的很,她静静看着……缓缓的闭上眼……
她听到自己的节操又一次碎了一地的声音……
眼前的心魔是熟的,是红烧,是清蒸的,是……
是可以吃的……她安慰自己,蜻蜓点水般擦过他的脸颊。
他摸了摸她亲过的地方,似有些不满的嘀咕几句。
“美人!来个舌吻!”
登时青筋暴跳,莲夙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酒坛,轰然砸在他头上。
“嘭……”他的身躯颤了颤,应声而倒,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莲夙揉了揉尚还在暴跳的额角感慨世界……安静了……
曾有位前辈说得好:暴力不能解决一切。
如今莲夙觉得自己说的更好:一切都能用暴力解决。
再不理他,她径直向地牢的方向奔去。
天枢想对了,她是为地牢中的去的。
但他又想简单了,她要的不是钥匙。
她可不认为曾经是主神的心魔会轻车简从到走着去地牢,还很亲民的像一个仙,一个魔那样用钥匙开锁。
作为一个神,完全随时可以撕裂空间,想出现在哪就出现在哪,省时省力。
而她此去,不过是想趁他不备借点他的气息,天枢生性多疑,她没有把握在他清醒时将这一切做到天衣无缝,思来想去,她偶然想起他沾酒既醉,索幸,这一夜的节操没有白碎……
用从他那窃来的一缕气息将自己包裹好,很轻松的就破开了锁上的禁制。
地牢内黑暗潮湿铁,青苔无声蔓延,铁锈斑驳了栏杆。
偶尔有一两只老鼠虫类路过,却在看到她的刹那仓皇逃窜,有胆小的甚至瘫倒在原地,一动动不了,索性眼一闭装死,然后被赶来的稍微大胆一些的亲戚友鼠叼着尾巴拖走。
她无暇计较它们的反应,只是觉得惊异,她的师父,六界第一上仙萧子墨,那样纤尘不染的一个人究竟是怎样在这里过了一年的……
“不用费口舌了……”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我是不会……”
声音戛然而止,莲夙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好酸好酸,眼睛就红了。
“师……师父……”
第五十六章 再见
地牢内长年不见光,阴冷潮湿,一片阴暗。
那袭白衣在黑暗中分外显眼,白的似散发着一层淡淡荧光,而那缓缓抬起的面孔白的恰似一块美玉,数年的囚禁未让他染上半分尘埃,依旧风华绝代,纤尘不染,与周围格格不入。
就连那袭白衣也半分褶皱都没有,眸若寒潭。
与她梦中半分相似也没有。
他亦看清了她,垂下眼眸掩住眸中一闪而逝的惊异:“莲儿,你来了。”
平静的很,没有半分波澜。
他没事……她默念,心中若喜若悲的情绪复杂的很,她读不懂,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没事……
闻声,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冲他颔首,有些尴尬。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明明很想见,又积蓄了一肚子又一肚子的话,可见到的刹那,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而他的平静总能让她无话可说……
她有些手足无措,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越发觉得尴尬的很,准备好的话都没什么好说的。
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到,又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想来想去半天才冒出一句,可听清自己说了什么,她更尴尬了。
她说:“我……我走错门了。”
他依旧平静,眸子盯着她,无声询问。
脚下踏着的明明是坚实的地面,她却觉得仿佛泥沼般,让她想逃离,慌不择路的那种。
心中的疑问啊,怀疑啊,全都抛在脑后,她只想逃,快点离开这里,逃离这双幽若寒潭般的眼。
她如此想着,身体比意念更快一步,拔腿就要走,快点逃离这片泥沼。
可无论她如何,她的的身体却始终纹丝未动,似原地生了根,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像被下了定身咒般,一动也动不了。
更让她惊恐的还在后面,眼前的世界在她眼中突然变了模样,变得亮了,四周的墙壁人影都模糊了……
此刻的世界在她眼中完全是另一番模样,最本质的模样……
周围太黑,她又逆光,谁也没有看清她那漆黑如墨的瞳孔不知何时已化为红色,红的纯粹。
见她呆滞在原地,萧子墨的眉头轻皱,眉宇成峰,轻唤出声。
“莲儿?”
这一生极轻,落在莲夙的耳中却异样的清晰,仿佛炸响了般,刹那间将她的思绪拽回来,血红的眼眸恢复了常态。
她深深地吸气,只觉得经了这番变故自己竟平静了不少。
连最不想弄清的真相都已被迫着亲眼所见,还有什么能再撼动她呢?
她笑笑,整理了下思绪。
“师父。”她轻唤,极轻,似怕惊扰到栖息在花瓣上的蝴蝶。
“师父,你……好么?”
萧子墨未动,盘坐在地,寒潭般的眸子直盯着她,答非所问。
“他……对你好么?”
对她好么?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筋脉几乎要断尽的身躯,抬起臂,衣袖簌簌落下露出半截皓腕,十指伸展,继又攥成拳,毫无意义的动作也能重复上许久,她茫然的看着随着攥拳动作而若隐若现的掌纹,一如那命运轨迹,总是让人看不真切。
转而又释然,他现在是凡人,看不到她的筋脉情况……
她耸了耸肩:“挺好的吧……”
就是有点虐待她,她想。
突然看到他凝滞住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臂上,莲夙有些疑惑,垂眸看了看。
其上,两个微圆的伤口刚刚结痂,看上去有些狰狞,她忙垂下手臂,衣袖落下,将那伤口遮住。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低了些,似隐忍,似压抑:“你被蛇咬了?”
那伤口是上次在蛇池留下的。
莲夙点了点头,满不在乎的模样。
萧子墨于心中轻轻叹息,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越过她的肩膀,他看了看牢外。
“莲儿,你不该来。”
莲夙轻轻颔首,声音清亮,也不知是否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恩,那我先走了。”
这倒出乎了萧子墨的预料,这孩子……已经不像多少年前那样黏他了……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径直向大门处行去,她的背影单薄的很,她似瘦了不少,身躯已无法撑起那件穿了许多年的白衣。
萧子墨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些模糊,似蒙了一层雾,他仰起头,眼前清明了不少。
突然,她的脚步顿住,微微侧首,半边面孔清晰,半边仍淹没在黑暗中,眸色清亮,似在沉思。
“霍虔师叔走了。”
萧子墨一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他让我告诉你,他后悔了。”
光影交错间,有什么藏匿在泼墨般颜色的发丝间,异样的刺眼,可还不待萧子墨分辨清那是什么,单薄的身躯已消失在地牢门口。
她未回首,他亦未挽留。
出了阴暗潮湿的地牢,沉闷,带了些水汽的空气扑面而来,虽压抑了些,却也比地牢中阴冷潮湿带着霉味的空气要好得多。
莲夙贪婪的深吸着这微凉的空气,孤身向前,一步一步的迈着。
她抬首看了看苍茫的天际,突然觉得茫然,突然觉得不真实……
“你看到了。”沉寂已久的那个声音又一次响彻她的耳畔,带着刀剑般的喑哑,异样的魅惑,她总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她最脆弱的时刻。
莲夙不语,失魂落魄的挪动着双腿。
天不知何时又阴了,自从天幕塌下来后天气很多变,但这下雨还是第一次。
淅淅沥沥的雨缠绵的很,越积越多,越下越大,落了满襟,在这样的大雨中,莲夙一步一步远走,目光似望向她所看不到的远方,空洞而僵硬。
她仰首,眸中映出苍茫的天际,最远的晚霞,以茫茫众生。
她无声问天,天回以阵阵雷声轰鸣。
空灵得声线渐渐响起,她轻轻笑着,越笑越开怀,最终,笑得痴狂。
“是啊,是啊……我看到了……”她喃喃自语,依旧在笑,止不住的笑。
地牢中,正是她,这个在天柱下她乞求了许久也没有给她一丝一毫回应的人,借给她一双眼,让她将眼前的一切看的真实。
“可看到了又怎样啊……”她默念,雨落了满襟,风雨中的她身躯飘摇如无根浮萍。
“看到了,我还是喜欢他呀……”
第五十七章 我带你走。
第二日,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撕破黑暗,天蒙蒙亮,朝露未曦。
地牢的门又一次被推开,小小的脑袋从门缝间探进来,四下打量一圈,眉眼弯弯,笑眯眯的侧身闪进门内,小心的将门关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从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萧子墨就已睁开眼,看清来人,他眉宇间的川字深了一分。
眼睁睁看着她径直走到他面前,隔着铁栏面对着他席地而坐,笑眯眯的模样,眼眸弯成月牙。
“你……”萧子墨想说你不该来,手里却多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看是颗脆枣,还带着未干的朝露。
不知从哪掏出一大把枣子,莲夙面对着他,笑眯眯吃着枣子。
“你……”萧子墨还想说,手里又多了颗枣子。
“你……”手里又多了颗枣子。
咔嚓咔嚓咬着枣子,莲夙笑眯眯的,眼眸弯弯,说不出的好看。
“你……”
还未待她将枣子扔到他手里,萧子墨率先澄清。
“为师不要枣子。”
莲夙笑眯眯点头,从他掌心将那几颗枣子尽数拿回,攥在掌心。
他看得出来,她不想让他说,一时之间周围很静,啃枣子的咔嚓声触耳可闻,她专心致志的啃着枣子,萧子墨别过头不去看她,可视线却总是无意识的飘到那里。
这千年来,他与她总是聚少离多。
萧子墨觉得,或许自己真的很怀念那锁妖塔内的数百年,纵使他看不到她,却始终知道她在塔内。
每当他伫立在塔外,只要思及她就在塔内,与他不过是一墙之隔就莫名的安心。
枣核扔了遍地,莲夙抚着衣上的褶皱,似是无意的问道:“师父,要是心魔死了你去哪?”
他该去哪?
“为师已经成魔了……为仙界所不容……”
悠长的叹息声在空荡荡的地牢内回荡,咬枣子的咔嚓声停顿下来。
萧子墨昂首,视线似穿透地牢墙壁,遥望到人间繁华:“为师大概会去人界,找一处世外桃源吧……”
周围太静太静了,一丝一毫声息也没有,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哑了几分,渺茫的很,似从遥远的天际飘来。
“莲儿,到时……你陪为师一起好么?”
若是早些时日她听到这句定会高兴的不能自已,可如今……
她垂下眼帘,紧盯着指间咬了一半的脆枣,只觉得口中原本酸甜的枣子突然变了味道,苦涩的很,索性将这半个枣子抛在地上,再不问津。
如果这世上的所有都能如这一个枣子般该多好,苦了,涩了,累了,随手就能扔掉,不会心痛,不会难过,至多觉得可惜了点。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她极轻,极轻的颔首,算是同意。
周围太黑,她看不到萧子墨轻轻翘起的唇角。
冷不丁,她突然开口:“其实……天枢也挺好的。”
此话一出,愣住的是两人。
莲夙自己也未想到,她竟会这样说……
萧子墨的笑容渐渐收敛……
话已出收不回,莲夙没有多做什么解释,她太知道了,这世上有太多事越描越黑。
她换了个话题:“他已经继承天柱上留下的女娲传承,成就不死之身,自此与天同寿。”
一时之间牢内又一次陷入沉默。
枣核落了一地,白玉般的指尖燃起一点极其隐晦的黑火,悄然无声的蔓延开来,将枣核燃成灰烬,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沉寂之间,萧子墨突然开口:“其实……不死之身也不一定真的不死。”
莲夙的身躯僵在哪里。
萧子墨的声线清冷,似是无意道来:“只要取他心头之血铸成刀刃,便伤得到他,当年,女娲便是用此方法了断自己,将神位传承留在天柱上。”
“恩。”她应了一声,站起身,抚去衣上褶皱。
“师父,我先走了。”
临近牢门,手搭在门上,却没有推开,她微微侧身,似确定他的存在般,声音极轻:“师父?”
萧子墨应了一声。
她逆光轻笑,再不停留推开地牢门,血月的光芒从门缝倾泻而下铺在她那泼墨般的发丝间,刹那间,萧子墨终于知道上一次晃到他眼的是什么了。
黑如泼墨般的发丝间,一丝晶白异样刺眼,年幼于他数千岁岁的她竟先他一步,过早地生了白发……
白衣黑发尽数消逝在门缝间,最后一缕光芒也伴随着她的离去渐渐泯灭,萧子墨缓缓阖上眼帘,任黑暗将他湮灭。
莲儿……为师自知对不起你,不奢求你的原谅。
只望待过了这劫,为师带你走,去人界,远离一切,好好的补偿你。
为师愿为你,自此舍弃天下,舍弃苍生……
只要过了这劫……
此时的萧子墨没有注意到,他许下承诺愿意带她走,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对他许过什么承诺,连句带他走都没有。
莲夙本想回玉精阁睡一觉,这一夜无论是身还是心都累的慌,却不想到了玉精阁门口,已有人等在那里。
出乎她意料的,那人不是天枢,一袭玄色华服,长长的衣摆委落在地,似一朵开到极致的罂粟花,竟是雪痕!
见她走近,雪痕迎上前,衣襟随风舞动,绚烂旑丽。
“我这个人向来光明磊落,咱们谈谈吧。”
莲夙挑了挑眉,她着急休息,话语中便带了分不耐:“一个男人引起的战争?”
雪痕一步一步走近,巨大的衣摆摇曳出华丽的弧度,她俯身在她耳畔,红唇轻启,一字一句的告诉她。
“我不爱心魔。”
似是着重强调般:“一点也不爱。”
莲夙的眉头又挑了挑,懒懒打了个哈欠,面上平静的很,心中却咯噔一下,不知为何,悄然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犹豫间,雪痕已转身向前行去,莲夙四下看了看,没有人看到,终还是跟了上去。
既来之则安之吧,莲夙想。
第五十八章 内幕
一路直行毫无停歇,雪痕似乎很轻车熟路,莲夙跟在她的身后,眼见着她出了魔城,出了魔界贫民窟,终于在前方停下。
莲夙的眉宇皱起,越过她的肩膀,正看到她身后的万丈深渊,登时,她退了一步,这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若是掉下去怕是连骨头渣都找不到吧?真是个杀人越货干掉情敌的好地方……
似知道她在想什么,雪痕弯了弯红唇,将脚边的石块踢下深渊。
许久许久……依旧听不到回声。
莲夙回眸,警惕的盯着她,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无声询问。
雪痕却不似她那般紧张,笑得轻松,徐徐道来:“我的确不喜欢天枢,甚至是恨。”
“我和苏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天枢……他也不会死……”
看不出,苏摩那小子还挺招风……莲夙暗自感叹,又退了一步。
风浮动她的衣襟猎猎作响,她没有回首,遥望着深渊的对岸,眼神悠远,带着隐晦的怨毒。
“我……恨他!”
莲夙静静听着,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雪痕陡然转身,正对上她的眼眸:“他很在乎你。”
啊?莲夙又一次摸不到头脑了,这人思维也太跳跃了吧?她根本没弄清她指的是谁。
她自顾自的说下去:“仙界已沦陷,萧子墨已成魔,封门功不可没,本来我父亲向他讨要再无任何利用价值的你。”
她瞥了她一眼,继续说下去:“但他拒绝了,毫不犹豫的。”
“非但拒绝了,还嘱托父亲注意点你的安全,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就拿他试问。”
怪不得……那日封门门主气的火冒三丈也没敢动她,莲夙想,她猜到那人是谁了。
“现在的心魔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心魔,他还有破绽,这破绽让他始终保持着一丝人性。”
“也就是这丝破绽,他不能完全为我封门所用。”
“这破绽就是你。”
“好大的野心……”莲夙作出叹为观止的模样,眼神却平静的很,控制心魔从而掌握六界,这野心虽大,比之封门原本的计划却要逊色的多。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也只是无奈之举,本来他应该是想得到她体内封印的神力,到那时他自己就能祸一方,也用不着靠心魔了,甚至还能让心魔臣服。
这算盘打的好,打的妙,可惜失算在受了误导,她体内封印的不是神力,是煞气。
这煞气威力也不差,可惜他无福消受啊……
血月高挂晴空,狂风翻卷白色衣摆飘动,束起的长发丝丝缕缕纷飞,莲夙拂开刮到脸颊旁的碎发,弯了弯唇角:“世人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貌似很有道理啊……”
红唇抿成一条线,雪痕抬起涂了丹蔻的手抚平眉宇间皱起的川字,有些不耐烦:“我说过我这人一向光明磊落……”
她还是当年那般,只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人脾气火爆……莲夙想。
她始终记得初见她,一袭玄衣步履生风,只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人的脾性,正如她所说,光明磊落……
“但是呢……”雪痕话锋一转:“但是人生在世,怎么能不阴险几回呢。”
话音未落,她脚下已有了动作,见她动,莲夙第一反映就是倒退,出乎意料的雪痕却没有上前的意思,身躯向后倒去,红衣飘飞如断翼蝶,直直向崖底坠落。
原来是想自杀……莲夙未动,伫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坠落下去,她知道天枢不会放任他的宝贝摔得骨头渣子都找不到,而她与崖保持距离,雪痕就无法污蔑是她推的。
这算盘打的甚好,可惜莲夙忽略了,这雪痕一向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但不磊落起来就不是个人!
她自然猜到她打什么算盘,指尖微屈,一颗石子已弹出,距离太近莲夙躲不开,登时腿间一痛,身躯失去平衡向前倒去,登时五体着地……
她本来离悬崖的距离也不远,这一跌,刚好跌到雪痕刚站过的位置,几颗石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