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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师徒之有情刻骨(完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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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前
“嘀嗒……嘀嗒……”
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此刻,莲夙的眼前一片血红,那只精致的手探出紫色广袖,被发衬的越发白如美玉,自是很美,但此刻的莲夙却无暇欣赏,那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脖颈,只要轻轻一动,要么捏碎她的颈椎骨,要么掐断她的喉咙。
而此刻,那单薄的身躯深陷摇摇欲坠的天柱中。
天渐渐黑了下来,天枢的面孔一半在光明中,而另一半已隐于黑暗,似被分割成两半。
黑暗中,他笑的三分狰狞,七分凄然。
“别这么大义凛然,毕竟,谁都不是救世主……”
第五十一章 生死一念间
天柱一寸一寸崩塌,天仿佛锅盖,不紧不慢的倾覆下来,这样的不紧不慢对于紧盯着天幕的世人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折磨——即希望它能塌下来慢点,又希望它能给个痛快,毕竟,维持着仰望的动作一动不动是很累的,而这等待的过程也是一种心灵的煎熬。
天越来越暗了,分不清天际弥漫的阴霾是阴云还是倾覆而下的天幕。
天,越发黑了。
血还在滴,落在布满泥土的白衣上,似开的惨烈的花,十分醒目。
颈间的指尖正一点一点收紧,莲夙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她已封住周身痛感,感受不到窒息的绝望。
喉咙被捏的越发紧,她说不出话来,只得以内力传音:“为什么。”
天枢紧盯着自己的指尖,他深知,只要自己再捏紧一些,她就要陨命于此,而他所痛恨的最后一抹良知也要就此熄灭。
可,真到了这一刻,真的下不去手。
闻声,他终于移开视线,唇角弯弯,笑得玩世不恭:“为她。”
为她?莲夙听不懂。
因为长时间缺氧,莲夙的眼前越发恍惚,漆黑一片,她也清楚,她的命就落在他的指尖,存亡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天越发黑了,他的容颜淹没在黑暗中。
见他不答,她固执的继续问:“为什么!”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一度想要灭世。
她的眼中是他所不懂得哀痛,失望。他的唇弯了弯,指越发的紧,一点一点剥夺她的呼吸。
“那你又是为什么,死守苍生?”
或许是长时间缺氧脑袋有些迟缓,这一问竟让她愣住,张口便想答为责任,又被天枢接下来的话噎了回去。
“为了你师父?”
她紧盯着他,固执的继续问:“为什么!”
他深深望着她,天越发黑了,几乎要看不清对方的脸,这一次他没有再回答。
渐渐收紧的指尖陡然放开,他转身背对着她。
单薄的身躯顺着被她撞断的天柱缓缓跌下,此刻的她周身都在滴血,她却恍若未觉,紧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顿,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不要逼我……”
闻声,他背对着她轻笑出声,不知道是在笑谁。
再不理她,他越过她的身躯走向天柱,躲开她还想拦他的手。
莲夙还想继续问,可话到喉间,却如鱼刺般哽在了那里,吐不出,哽着痛。
他以接下来的动作给了她答案,刹那间,她只觉旱天惊雷。
他咬开指尖,就着指尖涌出的鲜血在天柱上绘出古老的繁复图腾,似是嫌血不够,又划开数道道口。
那图腾极为复杂,他画的极为仔细,又极为熟练,她猜的到,这一定不是朝夕就能练出来的。
他的面孔渐渐失却血色,她知道,那并非失血过多的结果,那是反噬。
她还知道了,他做这一切,是为了寻人。
那是仅出现在神界古籍中的天机,古老到连她都要遗忘的秘密。
天柱上记载着六界苍生的生死轮回,若是将天柱摧毁,便可查一人的生死轮回命数。
他煞费苦心,甚至不惜摧毁六道平衡,为的竟不过……是一人……
莲夙深深地,无力地闭上眼,似要将苍生,苦海尽数隔绝在眼帘外。
血还在淌,似永远也不会干涸的河流。
天枢知道,那空灵澄澈的眼神始终凝在他的背影上,却全然不知从何时起她已泪如雨下。
那系紫衣飘摇,于她眸中燃成末日倒影,继而,轻笑出声。
天柱折,天目轰然坍塌,无边无际的黑暗如潮水般将一切悄然吞没,黑暗中,莲夙的眸子那么亮,亮的渗人,除了这双眸子再分辨不出其他。
她的眼前,那袭紫色华服孤身而立,一遍又一遍默念着那个名字,那个她在熟悉不过的名字。
这一刻,她恍然知晓。
原来,颠覆六界的心魔也不过是个苦情人……
她的唇张了张,她想告诉他,那女子不属于六界,是不被天柱所记载的,想告诉他,他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她想告诉他很多,很多……话酝酿了千百遍,辗转到喉间,唇张了张,一缕鲜血从唇角蜿蜒而下,晕在衣襟上,颜色分明到刺眼。
她没有勇气,真的没有勇气……
她第一次知道,说出一句话竟这么难。
藏回衣袖的指尖上,一缕黑火悄然熄灭。
从远古洪荒起,黑火便是居家旅行自残自杀首选,而刚才,她只要将这缕黑火注入左胸膛,纵使他是主神之躯也要灰飞烟灭。
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和他拼命,真的想送他下地狱……
天,完全黑下来了。
她觉得此刻自己该说点什么,该做点什么,可真的不知道具体该干什么,很迷茫……
“轰……”最后一根天柱终于完全倾塌,其上鲜红的古老图腾落入她的眼中只觉得刺眼的很。
那图腾似从洪荒中走来的凶兽,撕扯蚕食她的心灵,让她备受良心的煎熬。
指尖一度又一度燃气黑火,却又一度熄灭,她下不去手了……
正在心灵的煎熬间,四方天柱陡然升腾起绮丽的四色光芒,汇聚成巨大的图腾,那图腾渐渐缩小,映在天枢的眉心。
指尖的黑火终于完全熄灭,她颓然垂下手,仰望着半空中散发着四色光芒的他,眸色渐渐绝望。
上古,女娲乃古神之一,生俱不老不死之身,立天柱时为支持天柱永久屹立一方,将自己的不老不死之身赋予天柱,若不是这次的强行摧毁,就算是海枯石烂天柱也不会有丝毫的撼动。
而此次天枢摧毁天柱,女娲留下的神力无处容身,便选择他为继承人。
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犹豫,竟铸就他的不死之身,这辈子怕是都再无他人可杀他了……
图腾映在他的眉心,渐渐消失,光芒却并未泯灭,于半空中汇聚成两个大字。
看清天空上漂浮的大字,她的瞳孔陡然微缩成针。
上书:雪痕。
天幕即将完全覆盖,天地将再如百万年前般,混为一体。
尖叫声,求救声,绝望的呼喊汇聚在她耳际俺,众生处在苦海。
断尘剑的光芒亮了亮,却依旧无法驱走无边无际的黑暗。
周围很静,又很喧哗……
她深深地吸气,似终于下定什么天大的决心般,默默闭上眼,神识潜入脑海中……
此刻一切都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寻她,即使最后的代价是自此丢了肉身,失去灵魂,自己再不是自己……
为渡苍生,吾宁堕魔!
第五十二章 六界颠覆
天幕在倾塌。
莲夙灵魂深处是一片黑暗,黑的纯粹,毫无杂质。
“你出来!出来!”莲夙高喊。
仿佛一块石子落在沉寂的水面上,呼喊声在漆黑的空间内层层回荡,哀转久绝。
却没有回音。
莲夙四下张望,却迟迟没有找到那黑衣白发身影。
“你出来啊!”还不死心,她继续呼喊:“你出来!我……”
依旧没有回音。
刚升腾起的一丝希望也悄然熄灭,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莲夙缓缓蹲下身,深深地无力感袭上她的心头。
天幕即将塌陷,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就连成魔都无人成全……
周围寂静无声,黑的似凝固了般,无人答,无人理。
“算我求你了……出来好不好……求你了……”莲夙喃喃道,已然带了哭腔。
她从没有这么渴望力量过,似陷入一个怪圈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若是有修道人士在此定会断言:这人陷入魔障了。
可,依旧没有回音,周围死寂,呼吸声触耳可闻。
天枢狂喜的眸中倒影出摇摇欲坠的天下,天幕已然覆盖了仙界,压着仙界渐渐往下落,用不了多久,仙人两界便会合为一体,继而是妖界,鬼界,魔界……
整个世界都将回归为混沌,再无天地日月,阴阳五行之分。
靠着神界遗留下来的阵法,六宗众人才没有被压扁,而魔族见目的已达到,尽数撤回魔界。
“轰……”一声巨响,四位掌门联手撑起以求代替天柱的柱子晃了晃,轰然坍塌。
窥天门门主以袖拭去额上的汗:“这……”
“唉!”陌上云一声叹息:“再来!”
“报……”一名沧流弟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掌门,信号发出许久,霍虔师叔与封门门主依旧不知所踪。”
陌上云伟岸的身躯僵了僵,沉默不语。
“或许他们……”窥天门门主想安慰几句,正在路上这几字却噎了回去,作为窥天门门主,在提起这两人的那一刻忙眼中就已浮现那具冰冷僵硬的尸身。
生平,他第一次有些恨这预知的能力,因为它带来的是噩耗。
见他不语,陌上云便知自己心中那丝丝缕缕不好的预感得到了证实,遥望天柱坍塌的方向,他深深闭上眼,一缕黑白斑驳的发落在脸颊,迎风飘扬。
眼帘掩盖住眸子,不让任何人看到其中呼之欲出的老泪。
那是他的师弟啊,从入门到掌门,从不知名弟子到六界第一派掌门,都有他一路相伴。
如今……师弟啊师弟,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人在世上……
“继……继续!”
纵使众人齐心协力,也依旧无法阻止天幕倾塌的趋势。
天地即将融为一体……
突然,坍塌的天幕一顿,下降的趋势竟止住!
人界中,一道山拔地而起,撑住天幕!
那山的模样倒映在众人的瞳孔中,几位掌门面面相觑,入目的是相同的狼狈。
“阿弥陀佛……”佛宗方丈声如古钟,雪般颜色的眉须纠缠在一起,迎风张扬。
“天意啊……天意……”
那撑住天幕,拯救了六界的山竟是洛伽山!
昔日里视为眼中钉,视为噩梦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唯一的救星,昔日里一直想拔除这一隐患,如今却连它落下一块石子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魄,这……
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这一切不是没有落入天枢的眼里,只是他无暇在意,借助着天柱的力量不断演算着天柱上显现出的名字的下落。
其实,六界存亡向来都不为他所在意,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寻她而已。
仅此而已。
洛伽山撑住六界后便固定在那里,再无动静。
苍生暂时的松了口气,这场战役也暂时落下帷幕。
六界陷入诡异的宁静中。
魔族没有再攻打仙界,一来是他们进不去那道阵法,二来……
他们也乐得如此,派兵将阵法外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仙界众人只能呆在里面,像极了前几日,魔界的处境。
魔界众人也乐得如此,毕竟,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给他个了断,而是将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千百倍奉还。
一切似乎都颠倒了,魔界将仙界囚禁在一处,而洛伽山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其实谁也不知为什么洛伽山能撑起天幕,莫说众人,就连身为心魔转世的天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且,世传洛伽山封印的是心魔,可如今看来完全不是如此,说起来奇怪,无论如何回想,他都想不起洛伽山内封印的到底是什么。
整个洛伽山都笼罩在一层神秘面纱中。
不知过了多久,莲夙竟浑浑噩噩睡了过去,这一睡便陷入梦魇。
梦中的是一场无边无际的大火,火光灼灼映入她的眼眸,火舌舔舐着她的瞳孔,她知道自己在梦中,却无法挣脱,这梦真实的可怕,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灼热的气浪一波接着一波涌来。
那火极大,似要将天地都吞噬,火光间,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孔,甚至连衣服的颜色都看不清,莲夙眼睁睁看着那场大火无情的将他吞没,那大火中的人很安静,一声不吭。
而真正让她奇怪的却是她明明看不清他的面孔,却清晰的感觉到有道视线始终黏在她的脸上,如蛇类般的注视,安静,专注,危险。
在这样的目光下,她竟觉得似有一条小蛇盘在她的心脏上,悠悠吐着蛇信。
她想喊,却发不出声息,只能眼睁睁看着。
忽然,梦境突然扭曲,大火化为一片黑暗,周围阴冷潮湿,莲夙却呆住,这一刻她开始庆幸自己说不出话,才没有让惊叫声扰了这份宁静。
黑暗尽头,铁栏内,数重铁链下,那袭狼狈的白衣身影缓缓抬首,面孔依旧风华绝代,眸色却是她所没有见过的柔。
他的声音喑哑如刀剑相触。
“莲儿,为师错了……”
刹那间,心如狂草。
魔界地牢内
地牢深处,萧子墨盘坐在地上,那袭白衣早已为汗所湿透。
一线牵是神界陨落后为一名道士所发明的,并未记载在神界典籍上,所以莲夙仅知可以循着一线牵找到对方,却不知这一线牵更能让一方替另一方承担伤害,甚至是心里的痛。
诛仙台上,他落下一剑,痛的是两人。
沧流山上,灰烬是一滩,灼的是两人。
佛宗内,断尘剑贯穿的是一人,痛的是两人。
他不止是她的师父,他还是六界的沧流上仙萧子墨,他只能以这样沉默的方式与她一起承担。
这是一种无奈。
而此刻他只觉全身经脉都撕扯般的痛着,简直是痛不欲生,这是前所未有的痛。
莲儿……你到底怎么了!
强压下心中汹涌的情绪,他是萧子墨,是六界的萧子墨……
深深地,极痛苦的闭上眼,心沉下来……
苍生还在等我……
他重新坐下,抬手间封闭了一线牵间的联系。
第五十三章 竹篮打水
血月的光芒从雕花窗外倾泻入屋内,将梨花木桌染的一片血红,几经辗转折射到细密的睫毛上。
或许是被这缕红光惊醒,屋内榻上,始终沉睡的莲夙眉睫细微的颤了颤,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涣散得眼神渐渐有了焦距,莲夙恍惚间似乎看到一道模糊的背影,她的唇颤了颤,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那两字吐出:“师父……”
但出声她就后悔了,那人身着的是一袭黑衣。
他似在专注于什么事,闻声缓缓回首,两指之间还夹着一根明晃晃的银针,针上刻着无数古老的文字,细细密密的,看不清具体模样。
她只觉得熟悉,可眼前的一切却仿佛笼罩在一层雾下,努力的睁大眼,这才分辨清,这人竟是封门门主!
她想惊叫,可目光落掠过他侧过的身,注意到他面前桌上满满一桌的银针,和他手中的那根一模一样。
“你终于醒了。”他回首,血月的光芒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血光,整张脸上的每一沟壑都在光芒的下越发深邃,狰狞的很。
莲夙没有立即答,只是盯着他手中的针,她认识那针,还知道那针共有三十六根,正对应着身上三十六处死穴,而这般繁密的花纹只出现在封门祖上锻造出的一套仙器上,结合封门独有的手印,专门破坏封印……
“你……想干什么?”许久唇不沾水,她的声音干涩,发声也很艰难。
他一根根拈起桌上的银针,专注的模样:“封天典内记载,神界曾有一种秘法,可给予封印容器生命,化为人身,如常人无异。”
手落在莲夙光洁的脸庞上,细细摩娑,眼里闪烁着痴迷:“啧啧,不愧是神,连个容器都能赋予生命,还如此逼真……”
声音渐低,眼中的痴迷却丝毫不见减轻:“可惜再逼真,神造就的容器也有一丝破绽。”
“毕竟是神制造的,天生就带着人所没有的那股灵气,容貌也不是凡人所能有的精致……”
闻言,莲夙顿时欲哭无泪,原来一切都是美丽惹的祸……
如果条件允许,她一定会问候一下封门历任门主,是谁写出这么误导人的典籍的!又是谁将这份误导延续下来的……
赤果果的误人子弟啊!
可惜,条件不允许。
他离她很近,眼神痴痴的,似饿极了的狼闪烁着一双幽绿的瞳孔考虑该先拆胳膊还是先拆腿……
天啊!莲夙痛苦的闭上眼,他的面孔几乎与她保持水平,眼瞪的极大,她很担心很担心,要是他的眼珠子突然掉下来砸到她该怎么办!
就算不砸到她,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得到你体内封印的神力……”
“停!”似听到了什么天方奇谈,莲夙登时睁开眼奇怪的看着他:“什么神力?”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身上封印的是煞气吧!”封门门主似看这个傻子般盯着她:“不这么说,六界怎么可能同意把你交给我呢……”
此话一出,就好像一根无形的细线,将这近千年来的一切串联在一起,这一千年来的苦难都有了缘由。
他看莲夙的目光很古怪,莲夙看他的目光更古怪,似在看一名疯子,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这才缓缓开口:“谁告诉你……我身上封印的是神力?”
“小孩子不可以说谎……”
“说你个大头鬼!”想到这一千来的经历竟只因为一个误会,乖巧如莲夙也爆了粗口:“谁丫的净误导人,哪有神把神力封印入人形容器的!”
“不封印怎么遗留下去等待继承者?”被她这么一说,封门门主也有些晕乎乎的,但依旧是不信。
“你有没有看过书!”如果此刻她能站起来,她一定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遗址叫做神址,有一种传承叫做神位传承!无知真可怕!!”
幸好她没有跳起来,要不事后她一定怀疑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和封门门主的智商一起被饕餮兽
吃掉了。
她火大,他更是火大,一千年的苦心设计,到最后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不信,这一次是不肯信,但见她的激动不像是假的,伸手就抄过她的手,内力探入她的体内,登时,面孔从惊异到气愤再到无力,整张脸都扭曲了,看的莲夙叹为观止,一个人变脸居然能这么快。
还未待她数清他总共变了多少张脸,他突然身躯一震,一把撇开她的手,踉跄了几步,连连摇头,刚触碰她手的那只手已覆上一层薄冰,血迹挂在嘴角。
看来,他受的反噬不小啊……她体内的煞气就算是常年受其熏陶的她都难以忍受,更别说他了……
他顾不得检查伤势,一个劲的摇头:“不……这竟然真的是煞气……”
莲夙仅是盯着他,不言不语,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的沉默间,他的喘气声越来越粗思及自己这千年都白忙了,想来想去最后竟恼羞成怒,高举起手掌,直直向着莲夙的脑袋拍下来。
莲夙躲闪不及,眼见着他的手掌离她的脑袋越来越近,以这一掌的力度,怕是砸在地上的西瓜就是她脑袋的下场……
莲夙的心又一次提到嗓子眼里。
忽然,他的手又一次顿住,就停在她的鼻尖上,她的视线被那只手掌挡住,只听见他的呼吸声越发沉重,越发沉重。
终还是将手撤走,胡乱收拾起桌上的针,无意间被针尖扎了几下也没有半分反应,将针收入随身的盒子中就走。
走到一半,似想起什么,他没有回首:“你也不用得意,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
“不劳你费心。”莲夙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的话被打断,他却不恼,只是望了她一眼,眼中第一次出现非贪婪,非狂喜的神情,而是深深的怜悯,意味不明。
“爱上谁不好,偏爱上个沧流上仙萧子墨……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封门门主走后,莲夙终于安静下来,直视着房梁的方向,眼眸中却没有映出任何东西。
她草草检查了下自己的伤势,松了口气。
这伤势不出她的预料,甚至还要比她预料的好一些。
就算到了守天柱,天界濒临崩溃的时候,也无人选择封闭周身大穴,只因这样的选择太过痛苦,太过自残,自残到众人宁可选择自己死,看仙界塌陷甚至是六界塌陷也不肯选择。
这个方法代价太大,最终的结果轻者是经脉寸断,从此就是个废人,就连转世后也无法修仙习武,永世都是废人。
而重者……怕是谁也不知道了……是暴体,是永远消逝在六界,亦或是永生不死,时时刻刻承受万鬼噬身般的苦楚?
谁也不知道,因为从来没有人愿意选择这条路。
所以当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她已经做好当场暴毙的准备了,而如今她还活着,这多亏了她的身体是神澈以神族之花六花为引制造,比寻常肉体强悍许多的原因,但此刻她的情况也并不乐观,经脉似断藕般,纵有丝连,可这似有似无的联系随时都会崩溃。
不行……她想,她还要去找师父……不能在这里像个废人一样躺着。
意念所致,她体内属于无道剑的黑火丝丝缕缕蔓延开来,勉强将几乎崩断的经脉衔接上,她试探着下榻,摇摇晃晃的走几步,推门而出。
血月当空,周围却是白昼,根本分不清此时的时辰。
门上飘下一张红纸,正落到莲夙的手中,翻过来一看,是喜字。
而此刻门外人来人往,众多女子背着包袱,或愿,或不愿,但皆被侍卫赶出魔城。
甚至有几名走慢的被当场斩杀,莲夙看的心惊,她认出其中几名,她在初嫁入这里时便见过,那是天枢的嫔妃!
而这密密麻麻的女子,恐怕……都是……
这……究竟是怎么了?
第五十四章 歉意
手中的喜字尚新,红纸黑字,古朴典雅。
狂风霎起,卷起尘土飞扬,将数张原不知贴在何处的喜字掀落在地,莲夙四下打量一番,满魔城尽是红妆,而她手中的那张喜字,原是贴在她的门上的。
数百年前,她曾翻看过人间的戏本,里面常出现这么一句: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随时如此,可眼前的这一切也太过喜新厌旧了吧?
她隐约记得,她嫁到这里那日喜字不过是贴到魔界城门,到底是哪家姑娘,竟让天枢如此重视?
四下张望了一圈,正看到一名面生的女子被赶出来,莲夙上前攀谈一阵,这才弄清缘由。
原来是一门门主之女嫁入这里,听说天枢宠她的很,恨不能将她宠上天,她嫁入的第一日就下令散尽原有的嫔妃,正说着,就见那一袭淡紫华服从远处渐近,一袭红衣女子挎着他,远远的,面容看不真切。
见多了他的始乱终弃,莲夙心中为那些哭哭啼啼离去的女子感到不平,就想上前去嘲笑两句他居然从良了,可待看清他身旁女子的容貌,她跨出的脚僵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出了。
那张脸她是熟悉的,那是雪痕,封门门主的女儿雪痕,亦是有出现在天柱上的那个名字的人。
紫与红交相辉映,和谐得很,他小心的替她剥去葡萄皮,送到她的唇边,她冲他笑笑,他替她擦去唇角溢出的葡萄汁,恩爱的很,甜蜜得很。
莲夙静静看着,眸色清洌欲绝,映出两人的青丝于风尘中纠缠在一起,丝丝缕缕,纠纠缠缠。
她无言,只觉得天道弄人得很,惑人得很,亦祸人得很。
发呆间,喜字自她指尖脱离,被风卷起纷飞离去,她的身影单薄,孤身伫立。
然后她悄然转过身不想再看,亦或不忍再看,她只觉得有一种感情正悄然啃噬着左胸口下跳动的东西,可她分不清那是什么,她只好告诉自己,那是歉意。
明知真相,却没有勇气开口说出的歉意。
她想快步离去,天枢却看到了她,他在雪痕的耳畔说了几句什么,孤身向她走来。
他的步履不紧不慢,不慌不忙,莲夙不好继续走,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她背对着他,藏在广袖下的双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久久无声。
若是平日,他一定会当她是吃醋了,开怀大笑,是那种坏坏的笑。
可此刻,他的眉皱在一起,不知在想些什么,凝视着她的背影,然后唇角弯了弯,笑得玩世不恭。
“小……”话到一半,被他及时截住:“你……也走吧。”
他没有再叫她小娘子,她深深地吸气,默念着无论是什么事总要面对的,僵硬的侧过身。
她的眸色清洌欲绝,触及这双眸子的刹那,天枢竟下意识的别过头,眼眸如一尾游鱼般滑动,风浮动他的衣襟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声音似被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带来的,忽近忽远。
“你走吧,你也看到了,我找到了我在找的人……”他道,视线飘向雪痕的方向。
她凝视着他,听他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要好好对她,从此再不碰其他的女人……只对她一人好……”
她听他说着,眼眸弯成月牙,笑如新月,纵然美,却始终带着分残缺。
她问:“你喜欢她么?”
他答的斩钉截铁:“喜欢。”
“那……”莲夙轻笑:“你爱她么?”
他想也没有想,几乎是下意识的,那个爱字就要脱口而出,可惜莲夙没有听,当他的唇即将动的刹那,她已足尖点地飞奔出去,直奔远方,天枢下意识的想去追,可视线又一次触及雪痕,生生停住了脚步。
那袭紫衣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莲夙决然,再没有回首,即使狼狈的有些像逃,她不想听那个爱字。
甩开满脑子思绪,她将意识潜入小拇指上那根看不到的红线,依旧没有回应,寻不到师父所在的方向。
翩然落下,莲夙在数根古树间寻找,最终停在一根树前,其上刻着一只潦草的箭头,箭头所指的方向处亦画了一根箭头。
此刻她很庆幸,自己当初留了记号。
她本想循着记号找到地牢,然后将师父带出来,顺便……一解心中的疑惑,那个她知道,却始终不肯相信的疑惑,那个白发莲夙亲口说出的事。
可此刻又一次站在地牢门前,她却踌躇了。
她始终知道白发莲夙不会骗她,因为她就是她,可……唯独这件事,她始终无法相信。
亦或是不想相信。
就像是千年前诛仙台上她曾说的:我相信谎言,相信欺骗,甚至相信无边无际的空话。
却迟迟不肯相信,他会伤害她!
而此刻,该换为他会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缓缓抬手握住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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