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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师徒之有情刻骨(完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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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离悬崖的距离也不远,这一跌,刚好跌到雪痕刚站过的位置,几颗石子从她眼前跌落到崖底,久久无回音……
莲夙眼一闭,暗叹:完了……
不出她所料,不过片刻悬崖深处便涌起一阵紫光,向上升起越来越近,紫衣与玄色衣摆交织在一起,雪痕面色惨白趴在天枢的胸口处,颇有小鸟依人的味道……
莲夙的脸彻底黑了……
足尖点地,天枢小心翼翼扶好雪痕,嘘寒问暖。
莲夙揉着还在痛的腿,暗自估计怕是聚了瘀血,摇摇晃晃自己站起身。
雪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趴在他的怀里,胸口剧烈的起伏,不知是戏份需要还是心虚,她不敢看她。
但这落入天枢的眼中就成了另一番意思,他回眸,气的双眸充血,好看的面孔也扭曲了,狰狞的很。
一玄一紫交相辉映,和谐得很,可莲夙就觉得这一切刺眼,莫名的烦躁。
天枢气的浑身战栗,扶雪痕在一旁坐下,精致的手缓缓抬起,直直悬崖,只吐出一个字。
“跳!”
自然是对莲夙说的。
或许是真累了,她困倦的很,脾气自然不怎么好,而他这命令般的话语一出,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她登时火了:“你说跳就跳,你当自己是谁!”
她没有给自己做什么解释,那些都多余!好似她搬弄是非一样。
“你……”天枢气结,身影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她身前,手高举就要劈下。
这几日莲夙受了太多不能说的委屈,都憋在心里,而天枢这一个跳字本就是雪上加霜,如今还要打她,登时无名火越烧越旺,什么苍生什么责任都不顾了,恶狠狠的盯着他,一点惧意也没有。
其实,她对天枢从来都没有惧意,最严重不过是送一条命,只是她的体内封印的是煞气,若是她死了,封印便会崩溃,而煞气再无约束涌出,六界苍生便会再如千年前般陷入水深火热中。
所以为了苍生,她不能死。
可如今她只觉倦的很,什么都不想再管,什么都不想再问,只想也任性一回……
她的眼清澈,满满一眸子的倔强,对上这双眼,这一掌无论如何都落不下了。
莲夙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能用眼神杀死他,一字一句都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么回事自己心里清楚……我问心无愧!!”
说完话,她转身拂袖离去,留天枢高举着手掌,落下也不是,不落下也不是。
“嘭!”
一声闷响,一柄木制匕首在血月的光芒下流转着血红的光芒,似浴血般。
事出突然,莲夙登时脸色一变,飞身便想去抢匕首。
但她快,天枢更快,紫光一闪,匕首已出现在他手中。
待看清手中之物,天枢登时面色惨白。
那是一柄木制匕首,剑身手工粗糙,仅能看出匕首的大概轮廓,但其上雕刻的古老图腾却精细至极,繁复的图腾散发着远古洪荒沉淀下来的神秘。
而天枢的的目光凝在那些精致的图案上,似凝滞住,每多看一眼面色便惨白一分。
许久,许久,他缓缓抬首……
面色惨白不似人色,眼眸却通红通红。
“你……就这么想让我死么?”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凝滞在莲夙的眼眸中。
她的唇张了张,无从作答。
第五十九章 弑神
天地未开,阴阳未分,彼时的六界仅是一片混沌,也正是这片混沌孕育出后来的诸位主神。
或许是为了体现相生相克,混沌最先孕育出的并非诸位古神,而是一棵树,后世称为菩提树,其后才是几位主神。
彼时的混沌已具灵智,至最后一名主神诞生,已幻化出人身,自此失去踪迹。
初生的古神脆弱至极,混沌失去踪迹前将几位主神置放在菩提树下,正是靠着菩提树充沛的灵气,众主神得以渡过危险期,渐渐成长。
或许是受到众位主神身上所带的气息影响,五百年后,菩提树上诞生无数诸神,自此,神界创立,诸神与更早出世的主神齐称上古神。
而诸位主神乃混沌直接孕育,故位居诸神之上,尔后诸神相繁衍,才有后世神人。
而菩提树孕育了神人,亦克制神人,而后世树木皆是菩提树灵气所化,当年斩下心魔头颅的剑便是木制。
这一切不仅神界典籍,就连仙界有些年头的古籍上也有记载。
而此刻……天枢紧盯着手中那柄木匕首,白玉般的指尖缓缓抚过其上精致的古老图案,那凹凸不平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
他认得,那是弑神符的一部分。
而那粗糙的做工已无声说明它出自谁手……
莲夙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手紧紧绞着衣袖,有些心虚。
的确,那是她连夜刻制的,亲手刻制的。
“呵……”天枢轻笑出声,满脸的自嘲:“我不知道你的弑神符来自哪里,但……”
刀锋一转,毫不犹豫的切向手腕,如切豆腐般,那并不锋利的刀刃在白玉般的腕间留下深深刀痕,深可见骨,可还来不及落下一滴血,那狰狞的伤口已愈合,仅留下一道白痕。
她目瞪口呆,他依旧在笑,笑容明媚璀璨,却又难掩狰狞,落入莲夙的眼底,她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她甚至没来得及想清,这一步有多伤人……
天枢的笑容越发明媚,一双桃花眼波光涟漪,似将一池春水都纳入这双眼眸中,字字伤心:“我本以为……你对我多少是有点情义的,那夜才会来找我……”
他自嘲一笑,颓然扔下手中木制匕首:“我不奢求能与你师父相比,哪怕只有一丁点也是好的……”
“如此看来……真是自作多情啊……”
瞳孔中倒映出那柄匕首击在地上,连根没入土中,莲夙紧紧盯着那柄匕首,那柄她用了一夜时间刻出的匕首……
就那么,凝滞在原地。
风拂过衣襟飘飞,尘埃蔓延。
久久无言,久久无声。
忽地,他轻笑出声,扶袖而去,她缓缓移过视线,第一次发现,那袭淡紫华服下的身躯如此单薄,他背对着她,青丝如泼墨散在背后,似开屏的孔雀。
他一字一顿,字字沙哑,荒草枯树间孤身伫立成天际的一粒黄沙,枯树上,停留的是一只昏鸦。
拂袖离去,声音飘渺的似从远古洪荒时期飘来。
“我本以为……你多少会解释一下……”
“你会信么!”莲夙冲他的背影大吼。
“信?”他停住脚步,广袖长襟被风鼓动,似随时都会御风而起,自此飘离她的视线。
“你说,我就信。”
五个字,莲夙却觉得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了,似乎又回到多少年前……
她亦是如此盲目的相信……
她强压下眼中湿意,撕心裂肺的冲他大吼,声音在风沙的消磨间失了原本音色,一如那被时光所斑驳的初衷。
“咱们不可能!你有你的雪痕,我有我的师父……”
“你听见了吗!不可能……”
他已走出很远,淡出她的视线,可不知为何,她还是清晰的看到那单薄的身躯颤了颤,听到那从远处飘来的轻笑声。
他一路轻笑着,越退越远。
风沙翻涌,月色如虹横跨苍穹,枯树上鸦声凄凄艾艾,那一袭白衣孤身伫立良久,继而,她亦拂袖离去。
而那柄木制匕首深陷在泥土中,拙劣的雕工造就剑身上的坑坑洼洼,在月光下映出深深浅浅的颜色,无法自拔。
距离太远,她没有机会听到,他狂笑间含含糊糊的默念。
“小娘子……你对我说过的,又有哪句是真的?”
你对我说的,哪有真的?
她没有听到,可就算听到了,又能怎样?
一脚踏入玉精阁,她匆匆关上门,直奔床榻,将自己的身躯完全裹在锦被内,不露出一寸肌肤,亦不透过一寸光亮。
她只觉的全身每一寸经脉都在痛,可她无暇顾及。
刚刚的一幕又一幕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挥之不去。
那柄匕首的确出自她手,但她并非想用这柄匕首斩杀他。
她想的要比这残忍的多,她自知这柄匕首可以划开他的肌肤,却无法斩杀拥有不死之身的他,她想的是用这匕首划开他的胸膛,取到他的心头血,用以炼剑,继而将他的存在从这个世上彻底抹去……
她嫁给他,是因为要成就一场试探之局,为她所爱的师父。
她对他示好,是因为想借他之手见到师父。
她留下来……一是因为她无处可去,二是她的师父在这里……
她……一直都对不起他啊……
思索间,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入睡。
却不想,又堕入梦境。
梦中是黄沙弥漫,三千青丝随风狂舞,遍地残剑断刃。
而眼前是万仞高的城墙,伫立一方,城墙下的青石墙壁已被青苔所斑驳,看不出本来颜色,鲜血顺着墙壁丝丝缕缕蜿蜒而下,似悠然游动的小蛇。
而城墙顶,鲜血源,他的头颅高悬在城墙上,眼神轻蔑……
那小蛇从亘古蜿蜒而来,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盘在她的心间,悠悠吐着蛇信。
第六十章 带我走。
“嘀嗒……嘀嗒……”雕满饕餮花纹的青铜水钟不慌不忙吞吐着时间,一滴一滴水顺着浮雕的兽首中缓缓落下,其下铜盂中明镜般的水面一次又一次被坠落的水滴惊扰,荡漾出层层涟漪。
水快满了……
夜已深了。
雕花香炉内青烟袅袅,上好的沉香渐渐焚为木屑,醇厚的香气弥漫在室内。
榻上,莲夙终于摆脱梦境,摆脱那双如蛇般滑腻冰冷的目光,几经碾转却再也无法入睡,一闭上眼似乎就又对上那双蛇般瞳孔,索性起身。
“嘀嗒……”
天柱倾塌后天象多变得很,血月高挂,不分昼夜,今日却异常的很,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微暖的黑火燃起在指尖,虽小,却足以点亮这篇黑暗,她的视线飘向水钟下,又飘向窗外。
那血月朦胧,似蒙了层雾般,丝丝缕缕的红光恰似她左手小指上牵着的那根红线,看到那根红线,她便想到红线对面的那个人……
自从那日在地牢再见,一线牵间的联系就恢复了。
她推开门,血红的月光洒了一地,昏暗的色调,踏着月光,她向地牢的方向行去。
她想看看师父。
“你……还我!”有声音从层层叶幕对面传来,是她所熟悉的声音。
她一愣,拨开层层密叶,层层莲叶间,四角小亭翼然其上,亭中那袭玄衣华服随风浮动,似在这无边无际的夜色间燃烧,怀中护着一坛酒。
而那袭紫色华服,踉跄着从她手中抢过酒坛,一口一口的灌。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她不过是个女人!老子要多少有多少……”天枢含糊不清的念着:“她不过是个女人……没什么好稀罕的……”
“可为什么……老子就这么舍不得她啊!”侧身躲开还要来抢酒坛的身影,他向后踉跄了几步,酒坛脱手坠落在地,声响刺耳:“她所有的凭依不过是我对她的爱。”
“我这么……这么喜欢她……嗝……”他打着酒嗝,再开口已然哽咽,喊的声嘶力竭:“我的凭倚又是什么!”
我的凭依又是什么?莲夙默念,悠悠酒香从那里飘到这个方向,缭绕在她鼻尖,她有些恨自己的听力太好,这么远的对话声都能听清……
时间不早了,左胸口下细微的痛,她不想听了,她怕自己再听下去心会更疼。
“扑通……”
扑通声拦住她的脚步,几乎是下意识的,收回脚步拨开树叶的动作一气呵成,飞溅的水花正映入她的瞳孔,紫衣飘在水面上,惊扰了夜的宁静。
雪痕站在亭内,双手掐腰,踢出的那一脚还未收回。
“你问老娘为什么,老娘还想知道为什么念念不忘呢!”
在他呆涕的目光下,她大步流星拽起一坛酒,拍开泥封就灌,其动作所带的豪爽比之壮士也仅有过而无不及……
“轻声细语,莲步轻移,端庄贤惠……”雪痕饮下一口酒,赞了一声后感慨:“这几日憋屈死老娘了!”
“他也不过是个男人,喜欢的还不是我,甚至是婚礼上和追着别的女人走了……”她斜倚着漆红柱,月色碎了满襟:“但老娘还是喜欢他啊!”
“喜欢就是这样,毫无道理啊……”
莲夙后退一步,将宁静留给两人。
地牢内与往日无异,容纳着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尽头,那袭白衣席地而坐,未束的黑发散在身后,如绸缎般光滑。
莲夙想去摸一摸,可离得太远。
她在他面前坐下,隔着铁栏打量着他风华绝代的面孔,虽然黑暗中她只看得清他的轮廓,可还是想看,似着了迷般,怎么也移不开眼。
只要知道他还存在,她就觉得安心。
他始终低垂着眼帘,似已入定。
看了良久,她突然开口,似是讨论今天吃什么的语气。
“师父,我今天去刺杀心魔了。”
萧子墨身躯一颤,陡然睁开眼,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模样。
她笑笑,她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笑容里掺杂了丝苦涩。
“我下不去手……”
“莲儿,他是心魔,他会为祸一方!”
萧子墨似乎有些激动。
这是他今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莲夙默默数着
“师父……如果苍生伤害了你,你会怎样?”黑暗掩盖下,她的目光有些哀伤。
“为师……”萧子墨默念:“为师会原谅,继续守护苍生。”
“可……他可能有什么苦衷的。”莲夙有些急,关于他,她的记忆中有大片空白,似被撕去关键几页的古籍,怎么也串联不起来,但直觉的,她知道这一切,却忘记了……
“莲儿……人生在世,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萧子墨的声音平静下来,在黑暗中徐徐流淌。
她未语,手穿过铁栏间的缝隙,覆上他羊脂般的面庞上。
她的手极冷,冰冷的触碰,他一愣,却没有躲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躲,或许是那温度太冷,他竟觉得自己的左胸口有些闷。
他盯着她的轮廓,却不知道她的表情,看不到她拧在一起的眉宇,她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所以,你不是他,你是沧流第一上仙萧子墨。”
“莲儿……”萧子墨拉长了声调:“你是在为师面前替他辩护么!”
他不知道,有一种正悄然啃噬着他的心脏。
一时之间,又陷入冷场。
莲夙轻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缓缓俯下身,离他的面孔越来越近,语出惊人:“你带我走吧。”
“放下一切,带我走吧。”
黑暗中萧子墨的眼蓦然瞪大,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游荡,他甚至能嗅到那熟悉的似莲似桃的味道,那让他一度沉迷的味道,在她化为灰飞后,他不惜耗费精力扭转万物时节,让莲花桃花同时开放也要模拟出的味道。
那是假的,而此刻的是真的,属于她的。
或许是周围太暧昧,他竟觉得不安,慌然拍开她的手。
她的手僵在那里,他这才察觉自己的动作太过激:“莲儿,我……”
莲夙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仿佛刚才的僵硬只是他一厢错觉,她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带我走么?”
愿意,不愿意,不过是一个字的区别,萧子墨想。
说了数千年的话,这愿意两字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此刻说出,又有何难?
“为师……”萧子墨轻念,一时之间竟很庆幸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看不到他的眼眸。
她不会知道他的眼眸中是飘忽还是坚定。
“为师……”
“轰!!”雷鸣声将他接下来的话语完全掩盖,他还想重复,却没了听众。
莲夙匆匆回首,视线所及——
雷光刚好映亮天际,紫色华服逆光而立,脚下踏出微熏的醉意,黑发铺了一地……
她慌然站起身,她刚想说与我师父没关系,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他紧紧掐着她的脖子,窒息的恐惧感袭上大脑,这一刻她才看清他的模样,面孔惨白,一双眼却猩红的似能滴出血来,似嵌在一张白纸上。
“他到底是哪里好,竟能让你嫁为人妇后还念念不忘。”
“你这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第六十一章 为师,无能为力……
“还不如死了痛快!!”
天枢低声嘶吼,好看的面孔尽被扭曲,莲夙盯着他,竟想起那些刚从锁妖塔第八层爬出的恶鬼。
“莲儿!”萧子墨登时站起身,却被铁栏隔住,断尘剑自天柱一战就再未归来,没有合手的仙器,他只好用双手狠狠捶着栏杆,砸的砰砰作响。
她的脖颈极其纤细,醉到意识模糊的天枢清楚,只要稍稍加力,这世上就会少一个生命,多一具冰冷的尸身。
这样的事他干过很多次,不计其数的多,可如今……他的手在抖,周身都在战栗,似乎被扼住喉咙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嘭!嘭!”萧子墨狠狠砸着铁栏,但如今肉体凡胎的他哪敌得过铁器的硬度,不肖片刻手上便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铁栏徐徐流淌,他紧紧攥住铁栏:“莲儿!”
铁锈与鲜血混成奇异的味道缭绕在莲夙的鼻尖,呼吸被一分一分剥夺,越发微弱,就连眼前也渐渐被黑暗锁淹没,她无法移动头,闻声只好艰难的移将眸子滑到眼角,她想安慰他说师父,没事。
可被扼住的喉咙连完整的音节都吐不出。
“天枢!这一切与她无关,有什么你冲我来!”萧子墨高喊,她的面孔越加苍白,他看得出,她支撑不了多久了!他狠狠捶着铁栏,焦急的踱来踱去:“你放了她啊!”
“好……好……真是师徒情深啊……”这每一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刚才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尽数落入天枢满是醉意的眸中,他气的浑身都在战栗,一口牙几乎要咬碎,却如何也下不去手,索性一把丢开她,径直向萧子墨行去。
醉酒的他步履有些乱,周围的风急速涌动,在他掌心汇聚成片片风刃,一道惊雷映亮天际,亦映亮他狰狞的侧脸,天枢怒极反笑,一步一步走向萧子墨,嘶哑的声音和着雷声:“人间有种刑法叫凌迟,要将人活生生削成一片一片……”
“我倒要看看,你萧子墨如今的凡人之躯能受住多少刀!”
面对着他步步逼近,萧子墨倒平静下来,寒潭般的眸中毫无惧意:“你放了她,我随你处置……怎样处置都好,放了她。”
“好……我……我成全你!”天枢狞笑着逼近,身躯却突然一顿,他回首,正对上莲夙那双空灵若谷的眼眸,她紧紧抱住他的腿,他寸步难行。
“与……与我师父无关!”
又是一阵惊雷轰鸣,他看到一行水迹停留在她的面庞,他蹲下身,喝了太多酒,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他几经试探才碰到她的面孔,绸缎般冰冷滑腻的触感,他恍然想起不知多少百年前,他初觉醒,还分不清自己是天枢还是心魔,记忆是一片混沌,整理不出头绪。
却清晰的记得,那个有一双空灵若谷眼眸的女孩。
他拭去那行水迹,送到唇角,微微的苦涩,微微的咸。
他垂首,俯身在她耳畔,似鸳鸯交颈般的亲密,莲夙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小娘子,你知不知道,我今夜找你,是来和你道歉的。”
她感觉到,他在缓缓的摇首,声音苦涩的像极了酿了千年的黄莲酒。
“可我没想到……找着,找着……就找到了这里……”
他缓缓的抬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紧紧盯住她的眼眸,掺杂着酒气的呼吸冰冷湿润:“小娘子,世人说,嫁夫从夫。”
“你这般还想着别的男人,是不是因为我们……我们还未行夫妻之实呢?”
雷光熄灭,黑暗中那双那双桃花眼阴冷阴冷,像极了某种冷血动物的注视,莲夙突然觉得不妙,想逃,那看似轻巧的臂却似铁铸,任她如何挣扎也未挣脱分毫。
“呲!”衣襟碎裂的声音在雷声熄灭后的黑暗中分外清晰,她毕竟还是个女子,慌乱的想去挡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手却被紧紧嵌制住,天枢俯首在她胸前,似发泄般啃噬着她的锁骨,唇舌留下一路湿漉漉的痕迹,一路下移……
她剧烈的挣扎着,却只引得他越加疯狂的撕扯,白衣不肖片刻便只剩块块碎片,天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只觉得,有什么火热的硬物抵在她的大腿上一路上移……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却又隐隐约约知道那是什么……
“莲儿!”萧子墨焦急的连连踱步于铁栏前,似绝望的野兽般嘶吼着喊出她的名字,拳头砸不开,他狠狠地一头撞在铁栏上,刹那间光洁的额头上却多出一块青紫,而铁栏纹丝未动。
“莲儿……莲儿!”他不住的嘶吼,似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野兽。
似乎连时间也要折磨她,这一分一秒都过的极其艰辛,她眼睁睁看着紫色华服一寸一寸滑落,露出其下莹白的肌肤,两肌肤相触,同是冰冷,她却更寒于他。
灼热的气流陡然涌动,黑火在她体内蔓延开来,似发狂般冲撞着,只想冲出她的身躯。
她知道,那是黑火,是无道剑独有的黑火,察觉到她的危机,它想保护她——
可……她极力压制住黑火的蔓延,任那灼热的火焰在她的躯体内横冲直撞,承受着那烈火焚身般的痛楚,她的目光缓缓飘向那嘶吼的身影,那袭白衣身影,唇角弯了又弯。
“轰……”又是一阵惊雷,雷光以劈天开地之势劈开云幕,却没能劈开那双瞳孔中浓重到化不开的哀悸,她在笑,笑得眉梢眼角都似在哭泣,视线凝在萧子墨青紫斑驳的脸上,唇僵硬的阖动着:“师父……你为什么不救我?”
那双眼太亮,直入人心,引得他的心也跟着丝丝缕缕的疼,他别过头,不忍再看她,深深地吸气:“为师……无能为力……”
雷光熄灭,轰鸣声接踵而来。
两腿之间传来剧烈的疼痛,似要将她撕裂开来,他剧烈的一次又一次冲撞着她的身躯,一波又一波的,临近疯狂。
雷声,肉体相撞击的声音,却没有哭声。
仅仅听到师父的一句:你放了她,我任你处置都会泪如雨下的她此刻只觉得双眼干涩的很,挤不出一滴眼泪。
空洞的视线缓缓下移,移至他紧握的掌,骨节发白,食指深深嵌入掌心。
她的视线落在那紧握的掌上,久久凝视,然后……
她深深地闭上了眼,似选择将这半生颠簸半生流离都潋于阖上的眼眸中般,深深地闭上眼。而同一刻,本就只靠黑火相连接的经脉终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下寸寸断裂,而她也在这一刻,深深地闭上眼,再无声息。
狱内很静,又很喧哗。
男子沉重的喘息声那么清晰,萧子墨背对着这一切,只觉得这每一声似都砸在他的心上,沉闷的痛,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他想,原来昏过去的人也是会痛的,要不,他的左胸口下怎么就那么痛呢?
痛的无以复加。
下雨了,雨声,雷声,喘息声。
声声入耳,声声锥心。
第六十二章 救!不救?
苍灰色的天幕下,数百里晶骨悄然嶙峋,遍布疮痍大地,一望无垠。
晶骨簇拥间,百里墟大殿死寂无声,玉石壁泛着冷冷光泽,在这里,似乎连空气都是死寂的味道,唯一还带着些许暖意的只剩下紫檀木桌上那只青烟袅袅的雕花兽耳香炉。
殿中央冰魄雕就得榻上,雪缎少年五官精致,美到近乎幻觉,却没有一丝声息,晶丝白发散了一榻,铺了一地。
百里墟大殿内死寂无声,呼吸声触耳可闻。
这唯一的呼吸声却非来自榻上沉睡的身影,屠鸠伏在榻边,似在休憩。
突然,鼻子皱了皱,屠鸠直起身,视线落到那兽耳雕花香炉上,喃喃自语。
“快燃尽了……”
沉香木在汉子那双大手中显得那般小,那双握过无数兵器的大手此刻稍嫌笨拙,屠鸠掀开香炉盖,低声抱怨。
“阿澈啊阿澈,真搞不清你为啥偏爱这些精巧玩意,老子是粗人,打碎一两三百样宝贝可别怪我,谁让你长睡不醒了……”
话语间,视线下意识飘向榻上沉睡身影,美到极致的精致五官,白到透明的肌肤,毫无声息……他叹息了一声,移回视线。
又是一阵焦糊味儿,屠鸠叹息着扔开因点燃时没把握好火候而瞬间化为灰烬的沉香块,伸手去取另一块……
突然,一只手凭空伸出,正握住他的腕,屠鸠一惊,另一手横劈回来,这一掌看似随意,实则用了他七成力,他自信在仙界能挡住这一拳的人不多。
手一顿,被轻飘飘截住,屠鸠刚想喝问:什么人,待看清来人,这一声生生憋了回去,就呆滞在原地,红了眼眶。
来人笑容淡然,雪缎白丝:“阿鸠,苦了你了。”
而冰魄榻上空空如也,神澈不知何时醒了。
屠鸠抬手抹上红了的眼眶:“阿澈,你不是说要睡三千年……”
风鼓动广袖衣袍,神澈淡然微笑,没有焦距的眼眸飘向远方,那里,是魔界的方向。
“阿鸠,我要走一遭了……”
魔界殿内
“啪!”
青瓷碎片散落一地,闻声,殿下跪着一排御医皆下意识的缩了脑袋。
食指一一指过他们,天枢愤然低吼:“庸医,都是庸医!”
“臣无能……臣等罪该万死……”众御医慌然伏身,五体投地不敢看他一眼。
良久得无声,冷汗从众人的额角滑落。
有胆子稍大一点的御医以膝盖触地移到台阶前,沉声道:“魔君……她已经筋脉俱断,莫说我们……就算是神医再世也无力回天啊……”
“咚!”一声轻响,与话音同时落下的是他的脑袋,尚还冒着热气得头颅在殿内滚了几圈,停在尸首几米外,鲜血流淌……
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天枢挥袖甩去指甲沾上的血迹:“给我救!救不活本君就要你们的命!”
“臣等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见这一幕,众人的头更低了,几乎要贴在地上,什么也不敢说,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相同的一句。
“罪该万死……”
“你!”天枢气结:“都给我……”
“慢!”一名御医咬紧牙关,膝盖蹭地挪到天枢面前:“倒也不是不能救……”
天枢拍案而起,吓得那名御医登时五体伏地,远远看去恰似一只八爪鱼。
“你再说一次!”天枢拍案而起,眸中陡然爆发出摄人的光彩。
“臣……臣…臣臣…”有些人一紧张就结巴,这名御医恰在此列,臣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啪!”天枢隔空一掌甩在这名御医脸上:“说!”
这一掌下来,御医直接呆立住,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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