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淡然如水-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个一顿饭下来,他除了低头猛吃,偶尔自以为很懂的挑剔几句外,对我放在他桌上的一份重要文件只字未提。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剩下三天了,真不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我也帮不上忙,我想我也不会在待在“乔泰”,毕竟这里有一半是属于华敏之的,当年她施舍我的那15万元已经足够了,我不可能再承受其他更多的了,这只会让我活在无休无止的痛苦中,永远也没有消停的那一天。15万元挽回了我爸爸的一条命,但遗憾的是,终究是救不了她自己的命。
我还记得那一天放学回家,看到爸爸整个人蜷缩在地板上痛苦挣扎的样子,当时我感到整个天瞬间塌下来般的惊慌无助。我第一个念头是打电话给乔沫然,可是却绝望地听到“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这句话我如今听到都会反射性的一阵心悸。
独自一人将爸爸送到医院时,我已几近虚脱,关上手术室门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都摊软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出气,慌乱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我必须去找15万元的手术费,15万元,一个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
我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抱着渺小的希望回家向叔伯或邻居们凑点钱。我拼命地跑,跑到大汗淋漓都顾不得了,只想快点回家,快点画家。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就蹲下来休息,一抬头竟意外地在小巷口看到了一辆停驻在一旁的黑色小轿车,就像所有八点档连续剧中发生的情节一样,我上了车子,并且看到了一个气质高贵,雍容淡定的女人。她也许会用不屑的眼光看我,也许连正眼也不会瞧我一下,可是当她转过身来时,我看到了一个母亲温暖而又慈善的笑容,真的,当时她给我的就是那样的感觉。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了中年女子柔柔的韵味,她说:“我是华淳然的独生女,华敏之,也是……乔沫然的母亲。”
我们这一个城市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华淳然,华先生,他身家过亿,创造了“华尚集团”,而且及其热衷于慈善事业,可是终究还是英年早逝了。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惊愕这样一个传奇般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即使是在那样一个情况下。而乔沫然,我虽觉得他什么都不是,只是我的沫然,一个上天派来我我身边的人,我从来都不愿意去多想,他可能有一天会厌倦了漂泊在外,他可能有一天会想家了,然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留下只字片语。可是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想的事情不代表它真的就不会发生,就像暴风雨一般来的那样措手不及。
“谈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谅解我,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给我的孩子选择最好的。”她的声音不缓不急,静静地道出一个事实,但也是那样残忍的一个事实,我是一个好孩子,却不是一个最好的婚配对象,我知道她是在为我好,一段不会有结果的感情最终只会让我伤的更深。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情况下我的脑海中竟然闪出一个可笑的念头:如果她是我的母亲该有多好,她会说‘我希望给我的孩子最好的’,而不是像我的妈妈一样决然的离去不再回来。也许是念及此,在这一刻我只想成全她,成全这样一个在我心里再好不过的母亲。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希望您能答应我两个请求。”
她似乎是在意料之中,脸上笑容不减,点头道:“情理之中,请说吧。”
“首先,我想要15万,我想这对‘华尚集团’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笑意渐深,唤了声车座前一直静坐着的男子:“傅秘书。”那男子很快转过身来,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张支票递给我。
“虽然来时傅秘书坚持说要备着,但是我认为根本用不到,没想到你当真是特别的。”
我接过支票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眉头不犹的一皱,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太多了,我只要15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这是才微微一怔,不过很快恢复常态叫了一声“傅秘书”。那男子显然也未想到会出这一状况,忙取出支票簿,匆匆写了几笔递给华敏之。她很快签了字撕下来给我,此时她的脸上多了一丝异样神色,声音也比先前沉了不少,“水水,你真的是特别的。”
那一声“水水”像极了母亲当年唤我时的语气,为着这一句话我竟突然生出了流泪的冲动。我默默地接过支票,强忍着泪水说:“第二件事,请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就一天。”因为明天那个约会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已经等了十年了,人生是没有多少个十年能够等的,而且我也等不起了。
她点了点头,我向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推门下车,没有道一句“再见”,却没想到我们的第一面竟真的就是最后一面,而且再也见不到了。
也许很多人都会多我极其失望,也许还会用鄙视的眼光看待我,因为我没有像众多有自尊,有骨气的女主角一样把支票仍在那个坏母亲头上,完了还悲壮地说一句:“这些钱买不走我的感情,我会离开他,却不会用这种方式,更不会要你的脏钱。”最后甩门下车,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尾,在风中倔强的落泪。而我不同,我知道什么才是我真正急需的,自尊自傲在此时当不了一分钱。况且我也始终认为她绝对不是一个坏母亲,她甚至不愿意用钱来委屈我,下车关门前,我听到她温柔低沉的声音传来:“水水,我希望你能够幸福,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的。”
就是那一句话,五年来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并且尽可能的努力让自己过得幸福,如她所愿。
我刻意起了个大早,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留下任何交代的独自一人去看望了华敏之。墓地很干净,看来随时都有人来清扫打点,墓碑上的照片应该是她年轻时照的,我没见过乔先生,妄自判断乔沫然的好相貌应是承袭自母亲。
望着照片中笑得和善的女子,我想说一声“对不起”,突然发现自己很傻,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莫过于对逝去的人说“对不起”,因为逝者已去,一切皆是枉然。儿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让她原谅什么,也许没有我,她的儿子就不会任性的回国,而她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追寻而来,却在返回的途中不幸遇难,也许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是一场意外,却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去和它撇清干系,我想当年的乔沫然也不能吧,所以他选择了失忆,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的逃避,或者说是另一种方式的面对。
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墓碑旁,絮絮叨叨地说这五年来发生的事情,似乎是想过告诉她,“虽然辛苦,但是我很幸福”。也许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再来到这里,因此我想把所有的话都在此刻说完,然后忘掉一切继续我原本的生活。在今天,在这里,算是对我那一段尘封往事真正的结束吧。
第九章
从墓地回来,我没有去公司,直接打车回了罗宅。一辆红色的跑车抢眼地停在门口道上,从外面望进去驾驶座上是一个金发多人女子,隐约看不清模样。在这里我没有其他认识的人,想必她也应该不会是来找我的,于是绕过车子去按门铃。
“你是谈水?”身后传来一句生硬的中文,我的手就那样停在门铃上没有按下去。
原本车上的女子不知何时已下了车来。我转头礼貌的向翩翩走来的女子微笑:“是,你找这家的人吗?”
“不,你。”她任是用中文回答我。
我仔细看她的脸,越发觉着面熟,那嘴巴,那眼神又似乎和某人极为相似,也许外国人在我们看来都是差不多的吧。
“有事吗?应该不认得你。”尽管满是疑问,但是我还是好脾气地对她道。
她的中文似乎不算太好,因此没有多说其他虚伪客套的废话,直截了当地开口:“你和Tai是什么关系?”
我忽然觉得头皮发麻,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所有的女人都有妄想症吗,而且还缺乏安全感的把我当成假想敌。我多年前的脾气似乎上来了,直直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没有必要告知你。”
她气急了,抬起一只手指向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他girl friend。”
我脑海中灵光一现,她这个神态像极了一个人,对了,就是茱莉亚,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茱莉亚这一状告的好啊。
“是吗?不过据我所见,你妹妹茱莉亚那天的表现才活像是见到情人出轨的反应呢。”这一句话我是用英语说的,因为我生怕她的中文水平没有高到能听懂这么复杂的暗喻句,中国人是凡事都讲究含蓄的,这点外国朋友恐怕是学不来的。说完,我不再理会她,径自转身去按门铃。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冲上来,我的身子被她往后用力一拉险些站不稳,随即挥过来的一巴掌眼看就要落在我脸上,庆幸的是一只手恰好及时从后面抓住了她。
“索菲亚,我不会是眼拙了吧,你怎么会做这么没气质的事情!”一阵女子尖细的声音夸张地传来,似乎是见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来是索菲亚?罗伯茨,怪不得第一眼就觉得她面熟,不仅因为茱莉亚的关系,我前不久才看过她主演的一部好莱坞大片,我还记得是洛洛抽奖得回来的票子,死活非要拉着我陪她去看。索菲亚?罗伯茨——好莱坞当前炙手可热的女明星。
“Mandy,what’s you mean?难道你也允许你哥哥这样对我吗?”
曼曼放开她的手,轻笑着说:“阿泰的私事我可管不着,我只知道我绝不允许你对我的朋友动手,而且还是在我家门口。”
索菲亚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异常,她看了看曼曼,又直盯了我好一会儿,突然笑了:“Mandy,你太不聪明了,娱乐圈可不是这么好混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好心提醒你不要和我一起上明天的头版头条啊,有时候人太红也不是好事,对吧?而且……”她刻意停顿了一下,“而且我想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关心一下你的好妹妹,女孩子大了,情感问题最需要把握了,否则后果不堪啊。”
索菲亚哑巴似的瞪了我们半天,最后到底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一转身疾步走回车子,曼曼还不依不饶的,完了还坏心眼儿的叫住了她,“忘了解释了,谁说阿泰是我哥哥,记住,他是我弟弟。”
待那拉风的跑车一驶远,曼曼终于还是没忍住,扶着我的肩膀笑的直不起腰来:“水水,是不是很过瘾?”
我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心情却着实好了不少,我笑问她:“你怎么来了?”
曼曼拉着我的手边晃边说:“回来过年呀,Joe还有几个年会要开,我先回来了,顺便来看看阿泰有没有欺负你啊。”她说这话时俏皮极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最后还朝我眨了眨单眼,与刚才气势凌人的模样判若两人,不过听到她进了娱乐圈我还是吃惊了不少的。
曼曼按了几下门铃,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开门。“咦?家里怎么会没人呢?”
“哦,李管家可能有事出去了吧,家里没有其他人了。”我想了想解释道:“都放假回家了。”
曼曼“哦”了一声,随即在大门左侧角落里轻轻碰了一下铁门瞬间“哗”的向两边打开。“Joe的杰作,指纹鉴定法。”她侧着头朝我笑,然后一手拉了行李,另一手携着我走进去。
“曼曼,你什么时候成了大明星了啊?”我看着曼曼舒服地在沙发上躺下,忍不住开口问她。
她脱了鞋子窝进沙发里,轻描淡写的说:“一时兴趣,闹着玩的。”
即便她这么说,但是出现什么负面新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我心里有些担心了,早知道刚才就不逞口舌之快去激怒索菲亚了,现在竟还扯上了曼曼。
“对不起啊,曼曼,我不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你……”
曼曼倒是没事人似的抱着个枕头笑嘻嘻地说:“没什么拉,我早就不想干了,现在乘机赖给Joe养不是很好吗?而且这事儿又不是你的错,都怪阿泰……”
我这才意识到曼曼可能误会了什么,忙不迭地摆手解释:“不是的,其实我跟罗泰一点事儿都没有,真的!”
曼曼笑的更开心了,“好了,好了,水水,我是乐见其成的,哦,不不,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呢。”
我拿眼瞪他,捞起个枕头正想砸过去,门口突然窸窸窣窣传来声响,然后出现了好几个提了行李的人,看到我们时愣了一下,随即很快齐声叫“小姐”。
曼曼坐直了身子,突然一本正经地责备道:“你们这么早回来做什么,咱们家大少爷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
那门口站着的一大帮人齐刷刷地转头看我,弄的比行军礼还整齐划一,我真不知道该在哪挖个洞钻进去才好了。其中一个担子大点儿的女孩子更是亮着嗓子喊:“少奶奶好!”
我顿时满面通红,把手里的枕头一股脑儿的砸向曼曼:“罗曼,瞧你做的好事儿!”
一屋子的人都笑开了,曼曼更是笑倒在沙发里起不来了。
“我就觉着下面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大小姐回来了啊。”
我们齐齐抬头向上看去,罗泰正站在二楼平台处,外面只罩了件睡袍,双手抱胸闲闲地靠着扶手,我莫名其妙的想着,难得还有人能把睡袍穿的跟礼服似的玉树临风。
原来他竟一直都在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那了,那我们的笑闹声他又听到多少,我心里百转焦急,额头上甚至还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曼曼首先笑了出来,“嘿,难得你竟然在家啊。”
他揉着头发走下来,嘴边挂着漫不经心的浅笑。我注意到周围一群年轻女子都不约而同的双颊泛红,双眼发亮,一个接一个地喊“少爷”,声音不知道比之前甜了多少倍,声声有如浇了蜜汁般诱人。
“Amy,回了趟家皮肤更红润光滑了嘛。”罗泰那只花蝴蝶居然还来了劲了,那些个女孩子哪招架的住,红着脸越发活泼多话起来。整个屋子顿时充满了娇斥嬉笑声,罗泰的声音也几乎淹没在里面了。
曼曼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暗地里偷偷向我使了个颜色,我立马心领神会,同她一起悄悄溜上了楼。
“水水,你试过真正爱一个人的感觉吗?不是喜欢,是爱。”
回到曼曼二楼的房间,她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没头没脑地扔给我一句话,有如一颗炸弹轰的我体无完肤。我没有回答她,接过她手里的一件外衣细细熨着,这本不该有我来做,但是我不想让手空着,就像心一样空荡荡的难受。
“你会觉得我傻吗?爱上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明明知道他的心里可能不会有我。”
“不”,我抬头凝视她:“这样再好不过了,因为他没有记忆,所以他的心里即使没有你也再无他人。”
曼曼笑了,从首饰盒中取出一件首饰对着镜子在颈项间比划,“对,你说的对,瞧我,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我也跟着她笑,“是啊,曼曼什么时候怕过。”
她一听我的话随即很快想到了什么,于是笑得更加大声了。那时候曼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小的蟑螂,有一次去我家玩时,一只不长眼睛的死蟑螂竟敢窜到她面前,曼曼当即就吓傻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嘴上却喃喃个不停:“我曼曼什么时候怕过,我不怕……我不怕……”
想到那时的情景我就好笑,曼曼自己笑倒在床上,却用尖尖的指甲戳我的手臂:“你还笑,你还笑!”
我强忍着不笑出来,拿着熨斗的手却控制不住的抖的厉害,笑着笑着,竟把眼泪笑了出来,我别过头忙悄悄用手擦去了。
吃了晚饭后和曼曼窝在床上聊到很晚,原本在一起应该开开心心地畅怀谈天的,可是我却不能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了。我每说一句话都必须斟酌半天,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出的哪句话会使曼曼起疑,高中的三年我尽量避而不谈,或是草草带过,因为那三年的回忆全是乔沫然,全是沫然。曼曼倒是没察觉什么,依旧谈笑风生。尽管累个半死,可是回到自己房间时竟没有了睡意。
翻来覆去了几下,到底还是睡不着,无奈只能下楼去厨房寻点牛奶什么的帮助入眠。我没有开灯,一来不想惊动到他人,再来我的眼睛似乎比别人更能适应黑暗。
找了个水杯倒了些牛奶,正想放进微波炉里热着,突然间“啪”的一声,厨房里瞬间灯光大亮。
“你……你还没睡?”罗泰拿着个空杯子站在门口,看到我时明显的愣了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嗯,口渴想喝杯奶,你呢?”我看到他似乎不是从半夜醒来的样子,像是根本没睡过,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头发也乱糟糟的,完全没有平时整洁贵气的公子哥儿模样。
他晃着手中的杯子走进来:“我也口渴。”
我看到他翻着一罐咖啡,倒了小半杯进去,我皱着眉头说:“晚上喝咖啡不会睡不着吗?”
“我没事的。”他七手八脚地找糖料,却打翻了一旁的盐罐子,细细密密的白色粉末洒了一地。
我笑着白他一眼:“笨手笨脚的。”然后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往里面放了几块糖,一手匀匀的搅拌一手提着水壶往下冲水。
闯了祸的人倒是乐得清闲,靠着冰箱微笑看我忙碌。“其实……其实你很适合娶回家。”
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了点深夜特有的沙哑,我知道他又在没正经的开我玩笑,于是也笑着回答他:“娶来做什么,烧饭、做菜、洗衣服?”
“这不是一个女人理所当然向往的吗?”
我轻轻哼了一声:“理所当然?不是每个女人都这么理所当然的。”
背后好半天没有声响,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又清清楚楚地传了来:“谈水,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有梦想吗?或者有什么是你真正想做的?”
我转过身来,他直直看着我,眼神格外专注认真,仿佛是想看透我,看透我的心。可是我相信自己能够把一切情绪掩藏的很好,我撇开眼,嘴角泛起微笑,慢慢走到他面前,把端着的咖啡交到他手里,然后轻声吐出两个字:“没有。”
即使有,也在五年前随风而逝了,有些东西你终究抓不住,得不到,留不下,倒不如一开始就放手,因为不曾拥有过,也就不会再失去。
第十章
昨晚回到房间,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睡着,一大早曼曼就来敲我房门,我迷迷糊糊的还以为着了火了,曼曼冲进来一把把我从床上拽起,一边胡乱从衣橱里拿衣服扔给我,一边背对着我说:“快起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路被她从楼上拖下来,任我再怎麽渴睡此时也清醒了。李管家从餐厅出来,我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神又恢复了冰冷,没什么事情也绝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微微有些不得其解。她叫了声“罗小姐”,曼曼弯身穿着鞋,于是头也没抬地对她说:“李婶,别忙了,我们出去吃。”话音未落,我早已被她拉着出门去了。
曼曼竟然自己开了车出来,我认出来是罗泰的跑车,性能一流,坐在里面四平八稳的。她鼻子上架了副大的夸张的墨镜,把原本就巴掌般大的脸遮了个大半,我看着就忍不住想笑。她穿了件宽大的披风,颜色暗暗的,我立马联想到了福尔摩斯,然后就越发好笑起来。
曼曼开车的空隙瞄了我一眼:“你笑什么?”
我轻咳了一声,收住笑容说:“没……没什么,我们这是去哪,出任务吗?”
“你这没良心的,我还不是怕人认出来才穿成这样的吗,在国内没多少人认得我,我才不怕呢,可是你不知道这里的fans有多疯狂。”
“那你还没说去哪呢?”
她仍是没回答我,侧着头朝我神秘一笑:“嘿,别急嘛,待会儿到了不就知道了。”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忘记曾经承诺过我的事情。我还记得那天曼曼歪着漂亮的小脸,摇着我的手臂甜甜地说:“哎,水水,你别难过嘛,下次我让爸爸带你一块儿去,要不……要不等我学会开车了,亲自载你去,好不好?”我看着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可爱稚气的模样,心里的酸楚似乎也全都不见了。
“水水,愣着做什么,快进去啊,今天咱们痛快玩一天,好不好?”
我心里欢快极了,游乐园里音乐声,嬉闹声飘荡在我耳边,空气中充满着糖果般甜甜的气息。好吧,今天就什么也不去想了,好好的玩一天,什么忧愁烦恼都让它见鬼去吧!
我笑着大喊:“好,我们玩个尽兴!”
曼曼开心的笑,拉起我的手往里面跑,迎着风大喊:“游乐园,我们来啦——”
我们几乎玩遍了游乐园中所有的项目,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般放声大笑。在过山车前,曼曼是怎么也不肯上去,她最怕这个了,小时候每次去游乐园也都是不敢去坐的。一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走过我们身边,嘻嘻的笑着,用稚嫩的声音说:“妈咪,阿姨好胆小哦。”那个年轻的妈妈拍了拍女儿的头:“宝贝,没礼貌,不许这么说哦。”
曼曼怕那对母女再看下去会认出她来,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折腾了好半天才下来,我整个手臂都被她捏青了,曼曼更是惨白了脸,喘着大气说不出话来。我轻拍着她的背,忽然想到那次我也是这副样子从上面下来,乔沫然也是这样轻柔的拍着我的背,嘴上不停地责备我:“早知道刚才就不玩了,害怕还硬撑什么。”
我们经过高大的小丑身边,我此刻才知道原来可爱一词也能用在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身上的。他的动作十分滑稽,蹦蹦跳跳的把一个粉色的大气球递过来,我眼明手快地先伸手去接,曼曼嬉闹着过来抢,我笑着不给,垫起脚把手举的高高的就是不让她拿到。两个人就那样在路中央玩起来,路过的孩子们高兴地拍手叫好,作势要为我们助阵。
突然间,我一不留神手上一松,气球挣脱了我的手晃晃悠悠的向上飘起,我们都没有动,看着气球越飞越高,越飘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周围的小孩子中纷纷想起可惜之声。
曼曼先收了目光,佯装嗔怒道:“你看,叫你不给我,现在飞走了吧。”
我看了最后一眼,恍恍惚惚地开口道:“与其两人痛苦,飞走了也好,飞走了也好……”
曼曼奇怪的看着我,我意识到自己说了胡话,于是机敏地转了个话题:“接下来玩什么?”
“等等去坐旋转木马,那个待天色时才好玩呢。”
是啊,我差点忘了旋转木马,那天我们也是待到最后才去玩的,那时差不多天也黑了,旋转顶上四周亮起了五颜六色的一圈小灯,随着木马的转动一闪一闪的,在黑夜的星空下漂亮极了。
冬季的天色本就是暗的比较早,说话间也不过大半个小时,四周就已经黑了。旋转木马那边也亮起了灯,随着旋转的启动还响起欢快的音乐。一些小孩子早已忍不住去挑选自己中意的马了,小一点儿的孩子更要父母抱着才能坐上去,双手箍着马头咯咯的笑着不肯放开。
我依稀记得上次坐的那匹是金色的,马头儿高高的仰起,我特意过去选了匹差不多的跨上去,曼曼挑了匹通体雪白的,还矫情地叫着:“我是白马王子,你是白雪公主。”惹得我忍俊不禁。
我以为我已经不再去想起了,我以为今天我定能暂时忘记所有过往,可是当我坐定在木马上面,随着它一下一下有节奏的高低起伏,我的心也瞬间起伏不定,思绪如潮水般不断向我涌来。
爸爸动手术那天,我回去缴了手术费之后就离开了,我甚至没有坐在外面等待接过到来的勇气,而且我清楚的知道此刻还有人在等着我。
匆匆赶到游乐园时已过了约定的时间好久了,少不了又得到沫然的一阵数落。我乖乖的听着没有说话,完了仰起头笑嘻嘻地说:“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沫然拿我没办法,没有再说什么就牵了我的手进去了。
那天我们也几乎把能玩的都玩了个遍,我一直都在笑,即使是玩最刺激的过山车时也是满脸堆笑的,因为我想把我全部的笑容留在此刻,虽没有彼此说明,但我知道这毕竟是我们十年前的约定,而从明天起将“萧郎是路人”。
沫然似乎没发觉我的异样,心情颇好的陪我一样一样的玩。夜幕降临时,我们已坐上了旋转木马,我坐在金色木马上随着音乐一起一落,嘴边泛着淡淡的微笑。
我抬头仰望着星空出神,身边传来沫然戏虐的声音:“喂,谈水,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你都是把头仰的高高的,人家女孩子不都是低着头含羞带怯的吗,就你,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我仍凝视着天空,然后幽幽地说:“我爸爸常跟我说,做人一定要始终仰着头,低头就会被旁人看不起。”但是那一刻在我的心里却是另一层含义:只有仰着头,泪水才不会流下来,因为它会流向心里,谁也看不见。
恍惚间颈子上多出了一丝冰凉的感觉,我低头一看,竟是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底下坠了一枚水晶打造的音符样式的小坠子,光滑圆润,晶莹剔透。我一见就十分喜欢,忍不住用手指捻起坠子轻轻抚摸。
我把头一偏,故意没给他好脸色道:“你哪有这么多钱买这个啊?”
他也不耐了,仿佛被我浇了盆冷水,语气上是满不在乎的:“这你不用管,反正我打工赚的就是了。”
“你打工的钱付了房租也剩不了多少了吧,行,无功不受禄,你送我这么珍贵的东西,说吧,你想要什么呀,乔先生?”
他意外的没有再说话,直直的盯了我好半饷,眼睛有如墨潭般深邃不定,我正想开口骂他,他却先开口了,声音出奇般的低沉悦耳:“对我来说,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只有一样。”我反射性地问:“什么?”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他的脸已经移了过来,下一秒温热的唇贴上我的,我的唇瞬间由冰冷转为火热,脑袋也不受控制的混沌起来。他最珍贵的东西何尝不是我最珍贵的?
在我神智未清时,他俯身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我一人听到,他说:“生日快乐,谈水。”
我的泪水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爸爸生病的时间不巧,我原以为今天不会再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竟真的有一个人对我说“生日快乐”。
旋转木马欢快的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首舒缓的钢琴曲《少女的祈祷》。沫然轻松地跳下马背,站在下面抬头看我,然后缓缓伸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