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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儿响叮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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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杏子不知所措地拽住了血月的胳膊,“怎么出去啊?往哪里?看不见哪,”
“退出去啊,看是怎么回事。”血月开始退,“怎么会黑了呢?”秦杏子不再吱声,终于退到了洞口,伸手一摸,洞口竟被堵住了。
秦杏子按住“扑通”直跳的心口,轻声问道,“奶奶把洞口堵住了,是不是九山剑客他们追来了?”血月握住秦杏子的手碗,“事情有变,走,先出城再说。”黑暗中传来血月沉闷的咳嗽声,她害怕地咬住牙,“你是不是要死了?”血月一边拉着秦杏子爬,一边惊讶,“我这样英俊潇洒的人会死?那一定是王母娘娘的女儿看上我了,走啦,笨蛋。”
秦杏子忍俊不禁,又跟着爬了一会,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脆亮的犬吠。
“喂,有狗啊!”秦杏子突然兴奋地揪住血月的衣领,“狗狗,有狗狗!”血月一脸稀奇,可惜四周一片漆黑秦杏子没能看见,“杏儿,”他伸手摸了一下秦杏子的前额——不热啊?“杏儿,狗洞里——当然是狗啦。”
“可是”秦杏子越揪越紧,呛得血月咳都咳不出来,“那只狗狗叫得好可爱!它就在前面,前面一定就是出口了,他在给我们带路的!”
血月勉强点点头,“爬了这么半天了,也该到了。”
犬吠声越来越近,秦杏子瞪大了眼睛,“到了到了,狗狗就在旁边,血月,帮我找那只狗狗啊!我们该感激他,它叫得友好得很,肯定不会对我们有敌意,帮我抓住它啊!”血月“啊?”了一声,“还要抓狗?喔,好,你等着。”说罢血月便在黑暗中摸索起来,狗叫声就在耳边,仿佛就要摸到皮毛了,可就是抓不住。
“啊——!”秦杏子突然惊叫一声,“人!有人!”血月一伸手,竟也触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人的皮肤吗?
“血月,火折子,火石!”秦杏子声音响处传来“咔”的一声,一蓬金黄的亮光跳跃在她纤长的指间,洞内立刻明亮起来。血月和秦杏子的脚下躺着一个惨白的人——人已几乎死掉,只胸口还微微起伏着,火石和火折子就是从那人身上摸出的。秦杏子惊得一跳,脑袋重重撞在洞顶上,“嗷”一声犬吠,只见一只纯黄高大的狗突然从洞的一角轻盈跃出,伸出热乎乎的舌头,温柔的舔一下秦杏子被撞的脑袋。
“好乖啊!”秦杏子兴奋极了,卧了下去,对着大黄狗黑油油的鼻子亲了一下,“狗狗,那个人是谁?他是坏人吗?”她瞥眼看见了那人喉上有两个明显的狗牙印。血月皱眉盯了那狗一眼,“杏儿,是公狗。”秦杏子抬抬眉毛,“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吃狗的醋?”她伸手用力搓一搓黄狗头顶的毛,“说啊,狗狗,那个家伙是不是坏人?他欺负你所以你咬死他?”
那只狗真的点点头,它轻轻抬起前爪,扒一下秦杏子的胳膊,然后向前跑去。
“血月,它要给我们带路啊!”秦杏子扯住血月的衣袖就爬。血月张了张嘴,突然发现那奄奄一息的人的手下,紧紧地掩着一样东西,没来得及说什么,秦杏子便顺手拿了他手下的小物揣入怀中。两人又跌跌撞撞地往前爬了一段,“砰”的一声,血月一声惊叫脑袋撞在了洞壁上——洞的出口亦被堵住。
“嗷——!”黄狗又发出一声轻唤,用鼻子拱了拱堵在洞口的石头。
“啊,我明白了,”血月轻叹一声,“有人从那边把洞的出口堵死了,想困死我们,可惜这条狗也在,在石头堵完之前将封洞的人拖了进来,咬他个同归于尽,是不是?”
“哼,哼”黄狗发出低低的沉吟,竟然又点了点头。
“天啊,他不会是人吧?”秦杏子尖叫,“太可怕了,竟然听得懂我们说话!”那黄狗不再做声,低头拱了拱旁边的沙石,抬脚就开始刨土,灰黄的泥土刹那间就堆足了一大捧,坟似的立着。
秦杏子恍然大悟,与血月对视一笑,原来这狗是想刨开洞带他们出去的。
“唉,”血月居然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晚点碰到这狗就好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杏子。
“又来了。”秦杏子头皮发麻,“搞清楚,马上两个时辰就到了,你到时候又变了人,可别又对这话扯得不清不楚的啊!”身后突然射出一道亮光,洞开了!
“好棒啊狗狗!”秦杏子一下子拥住黄狗,“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她扯扯血月,“走啦。”血月盯住黄狗不清不白地瞪了一眼,那黄狗却一龇牙,挑衅似地跃近了秦杏子的怀中,一双爪子亲热地搭在她肩上。
“喂,连狗也和我抢?”血月从洞里爬出,一把拉出秦杏子,打开了她怀中的黄狗。
“喂,连狗的醋你也吃?”秦杏子笑,一边的狗也嘲笑似地发出了一阵“哧哧哧”的鼻息声。东方已发白,秦杏子已听到有脚步迈向城门,她突然看见血月猛地弯下腰掩住嘴,血,又顺着他的指缝流下。
“血月。”秦杏子伸手抓住血月的肩。
“走!”血月猛然抬头,逼人的目光让秦杏子打了个哆嗦,秦杏子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血月伸手推开了秦杏子,向远方走去。秦杏拧起眉,看着他冷冰的背影不由得黯然了。难道这个人,只因为一个辣椒,就有这样的差别吗?
血月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递来一样东西,冷冷道,“洞里死人身上的。”他的手上躺着的是一只质量极佳的小编织袋囊。
那是一只青灰色闪着忧郁色彩的织囊,织得极精细,但只是工整,仿佛缺了织女的温柔——秦杏子的感觉告诉她——这是男人织的。她感到这袋子似乎很重要,也感到了血月的眼正严肃地注视着这织囊,她立刻将袋打开,里面竟有一封折得很小的信和一块令牌。令牌是青灰色的,信封也是青灰色的。青灰色的令边雕着浮水生月,亭台楼阁的淡纹,乍看颇平常,可细看,一切景物竟似在令面上幻影幻现,着实精妙,而那令牌正中雕着三个字体诡异生动的大字“闲魂令”
“闲魂令?”秦杏子抬头疑惑地望向血月,“什么东西?”
血月摇摇头,眼光射向那封青灰色的小信封,正中排着一列笔划极有力的行楷“速交由梦夫人亲启”封口还被青灰的火漆封住,并未开过口。
“梦夫人!“秦杏子一脸疑惑,伸手就要拆信,却被血月一把夺了去,从牙缝中忽地又丢下一个字“蠢!”轻轻抖一下信封,提一口气按掌向火漆,冷却的火漆被血月炽热的掌力烤软,信封口便翘开了。秦杏子瞪眼骂道,“你功夫好,当然能烤软火漆,我又不会,你又不教我,我怎么会知道有这种方法?说到底还是你的问题!”
“进去。”血月突然把秦杏子推进路边的林子里。两人刚隐身林中,一匹白马便卷着小路上的尘土飞奔而来。天刚亮没多久,城门也不过开了不到半个时辰,居然有人这么早就出城了。那白马近了,那马背上坐的竟赫然是血婆婆。
“奶……”秦杏子一个字没说出口便被血月捂住了嘴。“蠢!”血月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听起来还是冷得怕人,“假的。”假的?秦杏子一愣,仔细望去,只见“血婆婆”竟是极“优雅”地跨在马背上,虽然一脸“沧桑”,但那双眼中射出的幽然之色让人分分明明地感到,这人决不会超过三十岁。“驾——!”“血婆婆”口中飘出一声轻喝,白马撒开蹄子,奔向远方山路,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洞是她堵的!”秦杏子看着“血婆婆”远去终于爆发出一声大叫,“有人冒充了你奶奶,把我们骗到洞里,又堵起来,天哪血月,你太笨了,你居然连有人冒充你奶奶都不知道。”
血月侧过脸不做声,抖开了信封。
“让我看!”秦杏子发现看过了信的血月一脸惊讶,这种表情出现在血月脸上极少见的事。“梦夫人:得此信后速来夏口黄鹤楼会面,去年一案出叛徒,将碎闲楼机密隐于一对联中,置于黄鹤楼,速来查明!闲魂草。”
“碎闲楼!”血月一字一顿道。
“密函哪!”秦杏子夸张地喊,“而且是碎闲楼的!那传函的一定是碎闲楼心腹了。武功怎么会差到被狗咬死的程度?”血月一掌按在信封处,炽热的掌力再次融化了封口的火漆,他轻轻一按,信封又重新封好——天衣无缝。秦杏子用力扯血月“不去看那个碎闲楼的心腹吗?”
血月拧着眉看了一眼秦杏子,傻子都能从他的眼光中读出意思“为什么老是缠我?你知道你有多讨厌吗?”可惜秦杏子偏偏不吃这一套,索性抱住了他的胳膊,“看什么?现在才知道我漂亮?知道你受了伤,我扶你好了!”只是她整个人几乎都靠在血月身上,实在不像是她在扶血月。血月更是一脸不自然,使劲一甩,想甩开秦杏子,谁知秦杏子竟毫无放手的意思,当下只得带着她朝城墙的狗洞走去。
“又成功了!”秦杏子一脸天真,肚子里却在坏笑,“跟定你了,大帅哥!”
片刻,两人重新回到洞边,秦杏子终于放了手,看了血月一眼,轻声道,“知道你不会进去,我去好了。”血月猛地抬头,正要说什么却突然转了脸,只冷冷地点点头。
秦杏子便慢慢弯下腰,正要钻入洞中,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整堵城墙都在颤抖,洞口处沙石也纷纷落下,本来就不大的洞口立刻被堵住,秦杏子惊得连连退后,紧紧抓住血月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血月冷眼盯着秦杏子,突然一甩衣袖纵身扑向洞口。
“血月!”秦杏子看见几块巨石砸向血月,不由失声惊叫,“你想死啊?”
眼前猛地掠过一丝凉风,血月已重新到眼前——完整得很。
秦杏子惊讶得张大了嘴,沉重地喘着气,一把揪住了血月的衣襟,大声吼道,“洞塌了啊,石头像雨砸,会砸死你的知道吗?”
“知道。”血月突然开口。
秦杏子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了,白皙的脸被血和灰染得花花点点,再被晨光一照恐怖极了。血月瞧着她居然翘一翘嘴角。
“笑?”秦杏子一拳重重打在他肩上,“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吗?你知道会死你还往里冲?你不想活啦你!”
“想,”血月转过头,脸上迅速地闪过一丝笑,又立刻变得严肃而冷漠,“火药!”
“火药?”秦杏子抬头,皱皱的鼻子可爱地耸了一耸,空气中果真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火药味,“啊!是火药引爆的!是预谋!”
血月从怀中重新抽出那封信,突然他抬腿就向前走去,带起一阵寒风,凉得秦杏子几乎要打喷嚏了。
“喂,你走什么?”她一下子窜上去伸过手,一下子准确无误地搂住血月的胳膊,“走那么快,我会跟不上的!”她抬头看见血月并没有皱起眉头,不由又来了劲,“我们是不是查碎闲楼的事?你不是要帮我找凶手?我们去哪里?”
血月微微一顿,“黄鹤楼!”
“好棒耶!”秦杏子在心中欢呼。“他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跟我说了足足有七个字了!”
阳光变得温暖,日头滑入天心。
道上的人逐渐多起来,但仍不过是几个赶趟拜年的行人而已,拜年的人脸上总带着笑。秦杏子闪亮的眼睛迅速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她突然很想笑,嘲笑。既是跨入新的一年,又是度了三百多日,明明是又老了一岁,这些人又为何如此高兴?难道他们在为自己又向死亡跨近了一步而庆祝?但她又开始崇敬这些平凡的人,他们之所以无畏,是他们总有希望。
希望真的是太伟大的力量!她抬眼看血月——他,一个太有名的杀手,他会有希望吗?
一辆暗红的马车卷着尘土奔来,血月突然扬了扬手臂,示意马车停下。
“客官,去哪里?”车夫探过一张和善的脸,“大过年的,去朋友家拜年?”
血月拉开车门,纵身跳进车厢,丢下一句,“去夏口。”
“夏口?”车夫吓得几乎从车上摔下来,“客官,我还想回家过年呢!去夏口,只怕到了那里,雪都下了又融了呢!”
“不去?”秦杏子跳到车门边,“你不去?”
“不去!”车夫索性打起盹来。
“血月!”秦杏子钻近车厢,车厢内很宽敞,有暗红色的大桌子和一排铺着毛毡的躺椅,血月斜靠在椅上,“有银子吗?统统交来!”血月抬眼,慢慢从腰间解下一只丝袋。
秦杏子接过钱袋——不重,她动了动眉毛,解开钱袋不由呆住,几十片动人的金叶正挤在钱袋里朝她笑哩!“好好!”秦杏子从中拈出一片,跳出车门,“大哥,送吧送吧!”她把那个实在不小的金叶子塞进车夫的手中。“大哥,这是定金,你看送不送呢?虽说是过年,总不见得我们就等不到第二辆马车吧?”
“送!送!”车夫用脚勾住了车架,努力使自己不要掉下去,“小姐请上吧,呵,我姓张,随便小姐怎么称呼!”金子的力量果真强大!
秦杏子嫣然一笑,“那就是张大哥啦!”语罢已悠然跳入车厢内,好温柔的车厢。“血月,”她突然看见血月苍白的脸,“你,没事吧?”
血月把头轻轻地靠在椅背上,微微摇了一下头。
秦杏子拨开窗帘,窗外的景色颠簸着后退着——马走得很快。
“你们杀手都不喜欢讲话吗?”秦杏子突然问。
血月摇头。
“就你一个?”秦杏子坐在椅子下面,背靠着矮桌,眼睛亮得吓人。
血月点头。
“你能不能多说点话?这样子哪像个人嘛?”秦杏子气得转过身去,“跟你在一块儿不如跟只兔子,反正都不吭声!”
血月怔一怔,还是摇头。
秦杏子恼了,“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几句会死啊?”她又转脸向血月大声吼。
血月点头。
“你,”秦杏子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刚才问你有没有事你说没有,现在你居然敢说你说了话会死。”
血月闭了眼,轻声道,“不是有事,是很有事!”
秦杏子立刻闭嘴,一脸抱歉地望着血月,迅速地靠向车厢的一角,不声不响地注视着血月,她突然发现自己很蠢,一个中了情人泪,还失血过多的人会没事?或许让他安静一些日子,他会好一些吧?那时,他也愿意说话了?
坏笑又爬上秦杏子的脸。
血月竟在睡梦中也皱起了眉。
雪,从凛冽变成了温柔,接着消逝在冬季的尾尖上。于是,乱飘的雪花变成了飞舞的柳絮,淡金的阳光轻吻着刚抽绿的柳芽……
这是秦杏子过得最安静的一段日子,她是死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安静,尽管血月已被她吵得平均一天要换三种姿势睡觉。
马蹄忽住,一阵清脆的长鸣,车夫跳下马车,轻轻敲了敲车门,“两位,前面就是夷陵了,二位换船走水路,几日就可以到夏口了。”
秦杏子笑得开心极了,一下子打开车门,扑面而来的春风把她吹得几乎要醉过去了。
“血月,你看,江水都被树映绿了!”她激动地拉住血月,“春天了,我要去买杏花!我还要买新的衣服,天哪,我怎么能穿这么臭这么烂的旧衣服过春天呢?”
血月被她拉得坐了起来。
“我要买新衣服,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秦杏子盯着他勉强睁开的眼睛。
“红的!”血月出乎意料地快速说道。
“耶!和我一样!”秦杏子近似疯狂地对着血月笑,“我要买!要买红色的,全部都是红色的衣服!”边说边跳下马车,朝街上的衣店跑去。
车中的血月望了一眼变小的秦杏子的背影,微微张嘴,“我要不说红的,她岂非要闹死我。”话毕,重新躺下。
衣店的老板几乎被吓死,从打娘胎里出生,他可没见过拿金叶子买这种一两银子一套衣裳的人。这姑娘看起来一双眼睛漆黑,水灵,蛮聪明的样子,竟然疯疯癫癫的花一片金叶子买了一套仅值不到一两银子的绸衣,又花了一片金叶子跑到个普普通通的澡堂里洗了个澡,再捧出一大把淡粉的杏花。
这疯姑娘——当然是秦杏子!
崭新的红绸软软的贴在身上,合身得不能再合身了。淡黄的阳光射在起伏的红裙上,反射出华丽的光晕,把秦杏子洗得白里透红的脸映得越发纯美了!
“啊!”街上涌满了围观的人,看着秦杏子,下巴几乎要掉下来。
“看什么看?”秦杏子从发间甩出一束红丝,银牙轻拨,红丝带着清风划过怀中的那捧花,“色鬼!”话音刚落,杏花已被红丝割碎,粉红的花瓣漫天飞舞,一时间,街上如天女散花,飘飞的花瓣遮住了人们的眼睛。
秦杏子得意一笑,往停马车的小路冲去。
突然一声破裂声传入耳中,秦杏子摔掉怀中的残花奔了上去。她呆住,暗红的马车已碎,那个看起来憨厚的车夫已浑身是血,倒在马车的碎片中。
刀,狰狞地插在车夫的后背上。
一样冰凉的东西破空划向脸颊,“叮”的一声,一把雪亮的飞刀横划过,击开死一般的冰凉。秦杏子蓦然清醒,反手拍向那可怕的冰冷,身子向后一仰,面前猛凉,冰得让她觉得好疼,黑丝飘落——她额前垂发被截下一缕,就着身子向后仰势,猛地翻身倒踢,“咣当”一声,落地的是一把刀——刀上有血。
秦杏子抬眼,面前竟是一群黑衣的持刀人。
血?谁的血?她忽地抽身,迎面劈来的刀砍了空,又一刀侧劈过来。她没法多想,只是麻木地扬手反绞下刀柄,刀刃在半空中呻吟似地划过又落在地上。她伸手摸一下面颊,没有,没有受伤。
“忽”的一声,又一柄刀劈来……
“谁?你们是谁?”秦杏子看见那人的眼睛闪着逼人的光,就像扑面而来的刀风的杀气,烈得怕人的刀风压得她连气也喘不过来,刀刃已至眼前,血!又是血!
那是谁的血?秦杏子几乎想跪下,她似乎已明白,但她宁愿问,她也不要去想答案!“哧”的一声,血光一溅,她闭上眼睛,原来这就是死。她冷笑,不痛苦也不恐惧,只是有几分红,几分黑,几分无奈,几分绝望。
身子被猛地一推,踉跄几步,她惊得睁开了眼睛——血月!血月苍白的脸上溅满鲜血,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抑或两者都有?脸在她的眼前一闪即逝,她觉得自己脸上满是鲜血,连眼中都是红色。不,她还没有死,血,当然是血月的。
“血月!”她猛然提身冲入刀光中,刀锋闪着邪恶的亮压向秦杏子的周身,“无耻!”她高喝一声,百来根血红的丝线随着她翻转的身形旋成一片红涛,“叮当”脆响不绝于耳,地上刹那间躺下十来条僵硬的身体。
秦杏子甩开断丝,抬眼一望,竟见空地上的人不但未减少反而又凭空多出几个,又是可怕的一声,她回过头,血月青色的外衣已被染成可怕的暗红。血还在不停的从他手臂上涌出。
方才,那一刀,难道是……秦杏子尖叫一声,又是那逼人的刀风斜劈下来,那是谁?她无力反抗!是谁的功力如此可怕,仅凭刀风就可以压住她的反抗,她咬住下唇,睁大眼睛,盯住那人闪烁着邪恶的眼珠。
突然血月血青色的身影斜斜飞过,伸出右臂迎向那刀刃,右手两指轻拨剑柄,剑身转过半个圈,反截向那人的腰,于是,刀只砍到一半便猛然刹手。
秦杏子愣愣地看到那柄刀魔鬼似地没入血月臂中,在即将砍断他手臂的前一瞬,血,再次喷出。
秦杏子看着四周的红,红得令人眩晕,她想吐,“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血月摇头,甩手一把飞刀击飞了又扑上来的一堆人。
“血月!”那眼光怕人的黑衣男人突然一喝,刀刃已抵住了血月的脖子,“没想到除了九山剑客外还有人武功比你高吧?”
血月怔了一怔。
“白痴!”黑衣男人狂笑,“比你武功高的人多了!”他的刀尖已抵入血月的皮肤中,血又现,“青穹四影应该各谋其职,我派你来洛阳等待圣堡的人接头,你到夏口去干什么?”
血月愕然,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男人。
“不用惊讶了,连青穹四影的主子也猜不出来,你做什么四大杀手?”那男人一脸阴惨惨的表情,“青穹四影里怎么会有你这种废物?”话毕,只听“喀哒“一声,那男人五指反切血月后背,另一手将一包药粉拍入血月口中。血月脸上肌肉猛的一阵抽搐,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冷笑,抬脚猛地踢开血月,“不能遵命做杀手,就废掉你的武功,做个废人吧!”
“你是什么人?”秦杏子尖叫着冲上去,“你把血月怎么了?”
“疯婆娘!”男人冷哼一声,甩手飞去那把单刀,秦杏子疾速抽身,“刷”的一下,刀刃划破衣裳,带着秦杏子臂上的血飞的远去了。
待秦杏子转身,那男人眯眼一动,飞起腿将血月踢到路外。秦杏子惊呼一声,反身扑向血月的衣角,却差了一点,陡峭的路缘下便是滔滔长江。
“血月——!”秦杏子扑到江边,只看到血月的衣角淹没在江中。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突然死劲闭住眼睛,深吸一口气,跳入江中……
初春的江水还是凉得可怕的。
秦杏子用力划动双臂,朝血月消失的地方划去。“见鬼去吧!”秦杏子吐出一口江水,“我非找到你不可!”
透凉的水刺骨的浸着她的伤口,她的手臂几乎要僵住了,“血月?你人呢?”她赌气似地暴打江面,“你躲到哪里去了?你这个白痴给我出来!你答应过陪我去夏口找凶手的!你个骗子!你骗人!你给我出来。”
江浪猛地迎面打来,掩住了秦杏子的头顶……
第五章 愿弄仙剑乖乖女 意释诡谜翩翩君
春天,真是个奇妙的季节!
尤其是夏口的春天。夏口的冬天和夏天永远长得没有尽头似的,而春天永远那么短暂,就如同只开一夜的昙花,如同才笑却醒的春梦。
夏口。舞风铃不停地梳着她那黑得发亮的长发,为的是好好活动一下她被棉袄裹僵了的纤长的手臂。她托起雪白的下巴壳,亮起一双漆黑的眼睛朝四下张望,淡金的阳光从红木窗的缝隙射进,风撩起她额前的一缕发。
“出来啊!出来啊!”每一寸阳光,每一丝柔风,仿佛都在召唤着她。而舞风铃是最经不起这种诱惑的,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从镜台边捏起几锭银子,探身轻轻撑开雕花的窗,一双纤细的手只在窗棂上一按,便熟练地跳出了束缚她的华美闺阁。
她猫下腰,飞快地穿过老大的后院,攀上高高的假山,娴熟地跨过围墙,两手一松,便跃到了“舞家”外的另一个世界。
“第四次成功!”舞风铃轻轻地掩住嘴偷笑,雪白的脸颊上忍不住漾起两个略盛着得意的小酒窝。
“才不要做那种乖乖女哩!”舞风铃提起裙子在街上轻盈地跑了起来,风托起她绸缎一样的乌发,她当然也不会管街上行人异样的目光,“凭什么女人家出嫁前就不许出门,那岂不像只不出洞的傻耗子?”
微笑又浮上了她翘起的嘴角,
转眼间她已跑过了好几条街,又转进了长江对面那家不错的小馆子,馆子的生意,看上去好得很,她找到一张空桌独自坐下。
“小二——!”舞风铃亮出甜得叫人只想睡下做梦的嗓子,“清蒸武昌鱼。”
“就来!”店小二探头,受宠若惊地看一眼舞风铃,急急忙忙地跑进厨房里去了。
清香扑鼻的鱼很快被端上。舞风铃捏起一双象牙白的筷子,轻轻翻动着盘中的鱼身。这种馆子中的鱼当然不会有她们家中的厨子做得好吃,但她一点也不在乎,不但吃得津津有味,居然还要了一壶酒。
趁着温酒的时候,她抬起头开始打量四周。自小便呆在深院中真令她悲哀不已,所以她最向往的事,就是能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碰见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豪客或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男子,豪客教她武功,男子把她娶回家!这样她就可以像许多故事中的女侠一样闯荡江湖,又有爱她的男子时时保护她,那样可比窝在家里许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少爷好得多!
只可惜她一共溜出来三次,除了有一次看见一个带菜刀的屠夫外,连个带兵器渣的人都没有见到,更别说什么江湖豪客了。
突然门外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
舞风铃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漆黑的眸子在那一瞬间变得比水晶还漂亮!
那站在门口的正是个浑身肌肉的大汉,高大的身躯,背后一把抹金的九环单刀让舞风铃看了不寒而栗,“小二,拿酒!”那大汉粗犷的声音回响在这小小的店中。
他会不会武功很高呢?舞风铃搁下筷子,脑子里开始闪过最快的“江湖新闻”:使刀的名家吗?一刀倾城叶光?不对!据说那人很英俊的。身材不对,面貌更对不上号。“刀风倩影”方玲,不对!那好像是个女的。“千刀万剐”欧阳鹏飞?更不像了,人家欧阳鹏飞可是一帮之主,这汉子的派头不足啊!
到底是哪一路使刀高手呢?舞风铃一脸疑惑地朝门外看,不快和懊恼立刻逝了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正微笑着走进店内。白底青边的衣紧贴着他身体的线条。由上而下流水一般和谐。他寻了张离舞风铃不远的桌子坐下,朝店小二招了招手道,“一盘清蒸武昌鱼,二两竹叶青。”
舞风铃瞪大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少年,自语道,“咦,他居然和我点的菜一样!”少年似乎听见了舞风铃清脆的嗓音,转过脸朝她微微一笑,两道深深的眉在那一笑间轻轻地扬了一扬,似乎变得顽皮起来。
舞风铃也立刻笑了,脸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你也喜欢吃武昌鱼?”她撇下吃剩的鱼,拎起自己淡青的裙摆朝那少年走去。
“不喜欢。”少年耸耸肩,却仍旧微笑。
舞风铃已经不太想笑了,一对酒窝僵在了脸上。
少年指指身边的椅子,“坐啊,”他开始吃鱼,“我一向不喜欢吃鱼类的东西,可是刚才我发现有一位小仙女爱上了武昌鱼,为了让我也沾点仙气,也来凑一盘了。”
英俊少年找到了!舞风铃激动得扑通扑通直跳,还有那个带刀的大侠!舞风铃的脸开始有些发红,抬起小巧的面容招招手道,“你等一下!”
她突然起身,三下两下跳到那带刀大汉面前,“这位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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