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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求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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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将军孤身一人,如何给莽嶟找麻烦?”程仕之问秦生。
  眼下重要的不是开解公孙筠秀,而是把握整个事态。他并不清楚陆惊雷的斤两,所以时间拖得越久越是觉得心焦。
  秦生答道:“城里有我们的探子,小九应该是和他们商量对策去了。”
  “探子再多,也不过百人吧?”巴托城里可是驻守着五万精兵啊!
  秦生再答:“驿馆里也有小九的部下,这次跟在和亲队伍里一起来的。”
  和亲的队伍加上公孙筠秀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才二百来个。巧妇难为无米之饮,程仕之不相信陆惊雷本事通天,凭借这点人力就能顺利削弱巴托城的防御。巴托军事核心人物是莽嶟,就算没了大邱太子蒙洛和巴托城主蒙覃,巴托城的精兵强将也不会受影响。
  最有份量的人质原本是大邱太子,有了他说不定能逼莽嶟就范,可他却已经被公主一刀结果了。剩下的这个蒙覃也不知道能起到多大作用,说不定用他保住这屋里的人都困难。
  “这些事交给小九去操心吧!我们只要相信他就行了。”秦生和李克勇一样,都把陆惊雷当神祗,从不怀疑他的能力。
  公孙筠秀在一旁听着,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驿馆那边……陆惊雷的部下会保护驿馆那边的人吗?”
  秦生看着她,眼神有些闪烁。
  大战一但打起来,驿馆里兵力自然要随陆惊雷行动。但余下的宫人都是累赘,不可能再分派人手去救助。他们不是公孙筠秀,陆惊雷根本无暇考虑他们的后路。能不能存活,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意识到诸莹、南彩儿和王遥很可能生存无望,已经强撑了一晚的公孙筠秀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泪下如雨。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变得喧嚣起来。
  秦生连忙跑去窗边偷偷察看,不一会儿便欣喜地说:“开始攻城了!”
  陆惊雷先带人袭击了大邱军队的一处马棚,那里圈养着上百匹战马。他命人将爆竹绑在马尾上,点燃之后驱赶至城内守军集中的地方。受了惊吓的马匹四下奔窜,将大邱士兵闹得鸡飞狗跳。而后,他领着人马四处放火,引发更大的骚乱后,集中力量攻击了大邱城内防御最弱的耀灵门。
  李克勇在城外与他心有灵犀,将三千先锋军集中到耀灵门,里应外合之下,城门很快被攻破。门外坚固精巧的瓮城就这样轻易地沦为了一件摆设。
  再说大邱守将莽嶟,确定有人攻城之后本应立即亲自领军抗敌,可对城池防御过度自信的他选择了先去城主府营救太子蒙洛和亲王世子蒙覃。
  程仕之本着兵不厌诈的思路,与他周旋了许久。待到北泽端烈率领的八万主力大军杀进巴托城,大邱军兵败如山倒,他们也终于等来了陆惊雷的救援。
  老将莽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败得如此惨烈的一天。陆惊雷敬他往日功勋,承诺他投降之后必会好生优待,可他却不愿被俘,当场自刎,以死明志。
  满心遗憾的陆惊雷轻手为他阖上了不肯瞑目的双眼,一抬头,望见失魂落魄的公孙筠秀。
  以为她被吓着了,陆惊雷上前,正要安抚她,她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扯着嘶哑的嗓子恳求道:“求你!求求你!帮我救救诸莹她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事耽搁了,弄到这么晚才更新上。杯具。明天上班估计要阵亡了……

  ☆、死也要死在一起

  不停不歇地弹了一个多时辰的七弦琴,公孙筠秀的指尖早已肿疼不堪。可她顾不得这些,只想将陆惊雷抓得更牢一些。她知道,想救自己的好姐妹,他是唯一的希望。
  此时,陆惊雷已经换下了将袍,一身黑衣劲装,一如初见时的悍匪模样。热度透过单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胳膊上传来,直达她的掌心。
  公孙筠秀强迫自己直视他,就像两人之间从未有过心结,就像他是值得信任与托付的对象。
  风雪在他的发顶肩头铺下洁白,雕刻了他的眉眼,也冻结了他的表情。他的脸上写满了意外与惊喜。
  “如果我去救她们,你就原谅我吗?”
  虽然不觉得自己犯过错误,但陆惊雷真心想与公孙筠秀和解。只要她不再抗拒他,以后也愿意像这样看着他,就算要他去摘星星捞月亮他都愿意。
  没得选择,公孙筠秀点点头。
  陆惊雷没再说话,忽地露齿一笑,暖洋洋的,几乎驱走了整个严冬的寒意。
  虽然他还没有承诺什么,也没有付出行动,公孙筠秀却觉得心头的大石一下子落了地。人放松下来,便不由自主地往地上软倒。
  陆惊雷反手托住她,本来要将她抱起,却被她闪电般避开。
  “我没事。”
  强打起精神,公孙筠秀拒绝了他的靠近。嘶哑的嗓音听上去十分粗糙。
  没有勉强她,陆惊雷将她拉到屋檐下,帮她扫去身上的雪花,低声道:“公主一会儿就过来,你跟着她,哪儿也不要去。”
  北泽军已经夺下了整个城主府,建好了防御,并开始清理里面的尸体。陆惊雷已经派人去将公主接来,再晚一点大王子也会入府。这里会成为北泽军的军机要地。
  “那你……”
  “我去帮你救人。”怕她希望太高,陆惊雷又说:“不一定救得到,但我一定会尽力。”
  “谢谢。”
  “永远都不要对我说这两个字。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就行了。”
  陆惊雷说得诚挚,公孙筠秀却有些难以消化。毕竟她最想要的,陆惊雷从来没打算给她。不过,这些此刻并不重要。她现在只想要诸莹她们都活着,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活着。因为死亡会将她曾经亲近的人拆解成一块又一块记忆碎片,然后洒落在她的脑海里,直到一点一点消失无痕。她已经体会过那种从有到无的痛苦滋味,如果可能,她希望自己再也不要尝到第二遍。
  “七哥!”
  陆惊雷转头找上秦生,低声嘱咐了他几句。
  秦生似乎对他说的话很不满意,连连说:“什么?这不行!绝对不行!”
  “我说行就行。”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陆惊雷捶了捶他的肩膀,笑得一脸轻松。
  秦生却急得连声调都变了,“陆将军!这可不是儿戏!”
  陆惊雷不理他,只对身边的跟随者下令说:“从现在开始,我不在的时候,一切听从秦副统领安排。”
  说完,陆惊雷便只身一人往外走。
  公孙筠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追了上去:“你一个人去?”
  陆惊雷不答,只是笑着说:“你别管那么多,进屋里去等公主吧!”
  大王子已经攻进城里,陆惊雷身为将领,第一要务应该是与他汇合,然后领军对抗大邱精兵。可他现在却因为公孙筠秀一句话,将军务丢给了秦生。他的行为说成玩忽职守都不为过,怎么能再叫别人跟着他一起去救人呢?
  公孙筠秀不通军务,自然想不到这些,只是本能地觉得不应该放他一个人去。不是她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陆惊雷实在算不得君子。要是他只是嘴上敷衍她,根本不去救人,回过头来还要以此为借口逼她就范的话,她岂不是成了天下最傻的傻瓜?
  犯傻事小,要是害诸莹她们失去最后一线生机,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公孙筠秀下意识坚持道:“我跟你一起!”
  “胡闹!”陆惊雷虎着脸,不肯应允。
  公孙筠秀有些害怕,但还是扯着嗓子拿话堵他,“不是你说的,死也要死在一起吗?”
  陆惊雷半天接不上话,气也不是,乐也不是,最后终于还是笑了,又是一阵春暖花开。
  只见他不再反对,反而从靴子里抽出防身的短刀,塞进公孙筠秀的手里,说:“走吧!”
  公孙筠秀将短刀捂在胸前,抿紧双唇,碎步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
  “筠儿!”
  程仕之一直都在不远处,看公孙筠秀与陆惊雷交谈。他很想过去听听他们在谈些什么,却又不想显得过于好奇。直到看见公孙筠秀随着陆惊雷离开,才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隔着风雪,他看不清公孙筠秀的表情。只知道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毫不迟疑地转身而去。微弱的灯火映照着她娇小的背影,模糊了衣裳的颜色,直至暗到完全融入黑夜之中。
  莫名的,程仕之感觉胸口刺痛。
  驿馆离城主府有点距离,但骑马容易受到攻击,所以陆惊雷选择了步行。
  公孙筠秀的脚力不如他,追在他身后,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陆惊雷干脆一手揽住她的背,半拎半拉地带着她走。那姿势太过亲密,奈何形势比人强,公孙筠秀再不情愿也得依着他。
  刚出府那一段走得还算顺畅,因为城主府已经被北泽军占领。可走过几条街后,陆惊雷就变得谨慎起来。但凡听到脚步声,都会先躲在暗处,直到确定对方是友非敌,才会显身继续往前。
  两军厮杀震天,竖起耳朵甚至能分辨出兵器撞击时发出的声响。一想到不远处可能就有北泽人与大邱人打得不可开交,公孙筠秀的害怕就多了一分,担忧也多了一分。
  其实,陆惊雷心里估摸着,驿馆那些乐女舞姬此刻只怕已经死光了。要知道他决定给莽嶟找麻烦的时候,就把驿馆里有能力战斗的人都带走了。而大邱军一发现异动,首先要查的地方就是北泽人所在的驿馆。馆内的人多半会被提去拷问,或者干脆杀光以绝后患。
  他虽然这么想,却没有把这个想法如实告知公孙筠秀。反正说了她多半也接受不了,而且她难得愿意向他求助,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泼她冷水。
  横竖只是走一趟而已,应该不会这么倒霉遇上大邱军吧?
  陆惊雷做事从不靠运气,所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侥幸。
  总算到了驿馆,公孙筠秀已经走出了一身大汗,夜风一吹,飕飕的凉。但让她觉得更加寒冷的,是驿馆内的尸体。从门口一直到庭院深处,那些她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都从曾经的鲜活变成了僵直的死物。
  陆惊雷从馆墙上取下一盏灯笼。公孙筠秀借着火光,边走边看,遇上看不清的就仔细翻开,不管死者的样子有多狰狞,她都不肯放弃确认。
  “不……不……”
  一直没找到想要找的人,公孙筠秀却丝毫不觉喜悦。她嘴里喃喃自语着,不停摇头。
  寒风吹干了她的眼泪,将她的身体冻得越来越麻木,而她的精神却慢慢走向失控的边缘。
  “够了!”
  陆惊雷终于看不去了,出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将她搂在怀中。
  “里面还有……她们……”
  死了那么多人,公孙筠秀心里明白诸莹她们生还的希望渺茫,可是没有见到尸体,她无论如何都不死心。
  “我去找,你在外面等着。”用力抱了抱她,陆惊雷将她留在室外,自己走了进去。
  一推门,一股呛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纵是见惯了杀戮,他也有些不太适应。
  抬了抬手中的灯笼,他想看清屋中的情景,不想一道黑影扑来,将灯笼撞翻在地。烛火一下就跌熄了,四周顿时伸手不见五指。陆惊雷迅速反应过来,当即下手去拔腰间的环首尖刀,屋外的公孙筠秀却在这个时候惨叫了一声。他分了神,瞬间就失了先机,武器立刻被那黑影抢了去。
  尖刀出鞘,一刻未停就向他挥了过来。他辨得破空之声,飞身闪开,却被脚下不知是被褥还是尸体的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这一倒倒是帮他避开了一次攻击,但第二下马上又跟着落了下来。陆惊雷下意识去摸靴内的短刀防身,不料摸了空。他忘记自己已经把短剑交给公孙筠秀了。
  嘶啦——
  利刃划开了陆惊雷身上的衣料。
  忍着腰间的巨痛,他向后一滚,直接踹落了房门,滚到了院子里。
  “陆惊……”
  公孙筠秀没能喊全他的名字,脖子彻骨的凉意,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陆惊雷眯起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那个用剑顶着公孙筠秀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明天我得把时间调正常了,要命……

  ☆、不要等我

  他穿的是北泽的兵服,身形壮硕,蒙着面,肩上还背着一个由布单打成的大包袱。
  陆惊雷猜不出他是谁,却能猜出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趁火打劫。
  北泽公主此番和亲,带来了非常丰富的嫁妆。大邱军血洗了驿馆,却没有动那些财物。随着北泽军开始攻城,他们措手不及,将驿馆抛诸脑后,那些嫁妆也就跟着变得唾手可得了。
  如果陆惊雷还是祁山匪寇,他也会来打那些东西的主意。而北泽军队里,像他这样被朝廷招安的山匪为数众多,出来两个不肯安份的东西并不稀奇。
  “你们只是求财,犯不着弄出人命吧?”用力压住腰间的伤口,陆惊雷冷静地从地上爬起来。
  北风还在呼呼地吹着,雪花却已经渐渐变得若有似无。月亮走出云层,向大地洒下朦胧的光芒。
  公孙筠秀死死地盯着陆惊雷的脸庞,即使看不真切,也能从他镇定的神态中汲取到一定的力量。那是足以阻止她完全崩溃的力量。
  陆惊雷仿佛也意识到这一点,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她身后那名挟持者。
  这时,在屋内攻击陆惊雷的人也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本属他的环首尖刀。同样的北泽兵服,同样的黑巾蒙面。那人一出来就望向他的同伴,显然以他为首。
  壮硕的挟持者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压低嗓音说道:“你乖乖受死,我就放了她。”
  这话能信吗?如果太阳明天打西边升起,大约可以。
  “你先放了她,我随你们处置。”陆惊雷与他交涉。
  “哼!你当老子是白痴吗?”
  为了逼陆惊雷就范,那人还将手里的剑往公孙筠秀的脖子边挪了挪。那剑也许不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但还是立刻在她娇嫩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陆惊雷立刻火冒三丈:“你不是白痴,爷就是?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爷今天就算把命赔上,也要拉上你们两个陪葬!”
  短兵相接,拼的不止是本事,还有气势。陆惊雷虽然并无兵器在手,又受了点伤,但他本就是霸王性子,在军营里历练了几年,权位越高越是凌厉。
  那个协从的贼人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着了,有些动摇,于是问:“那我们放了她,她去找人来救你怎么办?”。
  “她不会。”陆惊雷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说:“她恨不得我死,不会找人来救我。”
  公孙筠秀不知道这是权宜之说,还是他的心里话。听在耳里,只觉刺痛。
  “不!我不走!”忍着喉头的不适,公孙筠秀也斩钉截铁地嚷了出来。
  陆惊雷大为错愕,立刻吼道:“你在发什么疯?!”
  “我没有恨不得你死!”
  “你这女人!找死吗!”
  两人忽然吵起来,两贼人不由愣神。
  就在这个时候,公孙筠秀低头就是一口,狠狠咬住了挟持者的手背,同时将一直藏在袖中的短刀丢给了陆惊雷。
  陆惊雷接到短刀的一瞬间就向她掷了回去,又快又准又狠,直接扎进了挟持者的右眼。
  “啊——”
  那人一声惨叫,拉住公孙筠秀一起往地上倒去。
  陆惊雷想上前帮忙,却被另一名贼人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倒在地上那位身上背着一个布单打的大包袱,触地的瞬间忽然散开了,里面的金银珠宝落了一地。公孙筠秀慌乱之中抓起一把就往他脸上砸,其中一个玉樽意外打中了短刀,将刀柄又推入了一分,终于取了他的性命。
  公孙筠秀并不知道人已经死了,见他不再动弹,就立刻手脚并用往边上爬。 
  “还不快走?!”
  听到陆惊雷的吼声,她急得直想哭。她也想站起来跑开,奈何全身发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再说剩下那人,右手拿着陆惊雷的环首尖刀,左手拿着自己的武器,两样同时使用有违平时的习惯,竟害他利索不起来。他想抛掉一样,却又担心陆惊雷会捡了去,如虎添翼。
  灵活地闪开对方的杀招,陆惊雷虽然不至于败北,但也找不到取胜的机会。只好一步步带着他往后退,尽量远离公孙筠秀,确保她的安全。
  公孙筠秀爬了一段,回头再看陆惊雷,发现他已经被逼到房屋那边。她喘着粗气,四下看了看,终于看到躺在地上的家伙身旁还有一把剑。
  哆嗦着,又手脚并用爬回去,公孙筠秀捡起剑,叫了声:“陆惊雷!”
  她的嗓子哑得厉害,人又太紧张,叫了等于没叫。不但陆惊雷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她使出全身力气扔过去的剑,也只扔到离她两步远的地方。
  那剑落地的时候,陆惊雷总算是看到了。如果不是现在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他一定会当着她的面大笑出声。
  险险躲开迎面一刀,刀锋劈进了房屋的木制推门,一下子卡在了木头里,陆惊雷想上去抢刀,对方却反应奇快地送出一剑,害他只能立刻跳开。
  少了尖刀这个累赘,那人立刻剑势如虹,眼看就要追上陆惊雷,却突然感觉脚下一滞,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地一头栽下。
  为了避免摔倒,他本能地用手中仅存的武器撑住身子,却仍然挽不回局势,最终跪到了地上。陆惊雷揪准机会,立刻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太阳穴上。只听他闷哼一声,往地上一趴,再无动静。
  踢了踢他的尸体,确定人已经死透了,陆惊雷从门上抽回自己的兵刃,绕到尸体的后方,刀尖指地,喝道:“出来!”
  他看得很清楚,刚才那人突然栽倒是因为下面伸了只手出来,扣住了他的脚踝。
  驿馆的屋子都是架空搭建的地板,所以地板与地面之间还有藏人的空间。
  半晌,地板架空处果然爬出来一个人,头上梳着两边对称的垂挂髻,身上穿着鹅黄坠绿的宫装小袄,是与公孙筠秀一模一样的乐女装束。
  “陆将军别动手!我是南彩儿!”那人边爬边举手,战战兢兢地表明了身份。
  “彩儿!”
  听到这个名字,公孙筠秀终于有了站立的力气,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抱住南彩儿,激动地喊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喉咙肿痛的她,声音粗哑得跟鸭公一样,陆惊雷在一旁听得直皱眉。
  “嗯,我活着。”南彩儿也是激动,紧紧地回拥了她一下,然后急急忙忙地说:“莹姐姐也活着。”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诸莹也正从同一个地方爬了出来。公孙筠秀和南彩儿连忙上前扶住她。
  “诸莹!”
  “筠秀!”
  两姐妹喜极而泣。
  用力搓着诸莹冻僵的双手,公孙筠秀忽地想到还有一个人,“小遥呢?”
  诸莹怔了怔,转头看向南彩儿。南彩儿顿时眼泪哗哗,说不出话来。
  大邱军跑来驿馆屠杀北泽人的时候,南彩儿正因为半夜饿得慌,拉了诸莹一起去厨房找吃的。发现情形不对,诸莹急中生智,拉着她躲到了地板下面。而王遥当时已经睡着了,与其他人一起在房间里,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
  大邱军撤走的时候,南彩儿与诸莹生怕他们折返,所以一直不敢出来。没想到又来了两个偷东西的,接着便是陆惊雷与公孙筠秀。
  她们听出了公孙筠秀的声音,却又怕贸然出现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赔上自己。最后陆惊雷他们打到门边,向来胆大的南彩儿才伸手绊了那贼人一下,帮了陆惊雷一把。
  意识小遥已经不在了,公孙筠秀双唇一抿,想将悲痛压回心底,甚是辛苦。
  “你们打算聊到几时?还不快跟我走!”陆惊雷一阵喝斥,中断了三个女人的交流。
  南彩儿提了句:“小遥的尸体还在……”
  “回头再来,这里的尸体全都要收的。”
  枉死在这里的都是他们的同胞,必须回来敛葬。当然,那两个盗贼除外。
  不敢再多话,三个女人立刻跟上了他的步伐。
  经过地上那堆珠宝时,陆惊雷弯了下腰。公孙筠秀以为他是舍不得那些,谁知他竟是从死人眼里拔出自己的短刀。
  之后更是扯下死者覆脸的巾子,擦拭刀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陆惊雷将它收进刀鞘,再次递到公孙筠秀面前。
  “下次拿着它直接捅,不要再想着丢给别人。”
  公孙筠秀刚才把这短刀丢还给他的时候,真是吓得他差点想问候她十八代祖宗。哪有人丢掉武器用牙齿的,还好他反应快,一刀击中了目标。要是他失手了,公孙筠秀的小命早就没了。
  知道她今天已经承受了太多,陆惊雷勉强忍住骂她的冲动,心里想着,回头一定要教她些自保的功夫。
  而公孙筠秀看着那短刀,一点也不想接下。她不想伤人,不想杀人,也根本不是伤人杀人的料。她若是能像公主一样有魄力,刚才也不会本能地将这刀丢还给陆惊雷了。
  “想什么?拿着啊!等安全了再给我。”
  陆惊雷没什么耐心,又把短刀往她胸前一推。公孙筠秀吓了一跳,连忙用双手捧住。
  这时,陆惊雷看到她的唇上沾着血迹,应该是咬人的时候留下的,于是下意识伸手擦了擦。结果他手上的血迹更多,一下子就在公孙筠秀的下巴上留下两个血指印。
  “陆将军,你流血了!”南彩儿惊叫出来。
  公孙筠秀两眼一花,立刻抓住陆惊雷的手仔细看了看,但是并未找到伤痕。
  回忆起他刚才一直用手撑着腰,她又往他腰上瞅。可光线太弱,墨黑的衣服上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她心里一急,干脆直接用手去摸,可指尖刚触到一抹濡湿,就被陆惊雷捉开了。 
  “不碍事,走吧。”
  不由分说地带着公孙筠秀往前走,陆惊雷英俊的脸上偷偷挂起一抹笑容。
  这还是她第一次关心他的安危,让他感觉这一趟来得真是太值了!受伤也值!
  公孙筠秀当然不会知道他受了伤还美滋滋的心情,此刻她的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再也不要有人受伤了,再也不要有人死,陆惊雷也不行。
  现在整个巴托城里,对北泽人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城主府,所以陆惊雷领着三个女人急急忙忙地往那儿赶。
  “跟紧了!”
  陆惊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神经绷成了一条直线。
  之前只有他和公孙筠秀两个人,行踪比较好隐藏,可现在多了两个,难度瞬间提高了一倍不止。
  路程过半,前方突然传来纷嘈的脚步声,人数之多,速度之快,让陆惊雷几乎来不及找藏身的地方,只得将公孙筠秀与另外两个女人推入夜色暗影之中。
  “我去把人引开,你们只管去城主府,不要等我。”
  丢下这句话,陆惊雷就冲了出去。
  公孙筠秀本能地想抓住他的手臂,可手伸出去,连半片衣角都没碰到。
  她想喊,却被诸莹捂住了嘴巴。
  “不要辜负了陆将军的好意。”
  在诸莹颤抖的声音里,陆惊雷身影走出了她们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了十二点前~

  ☆、一场虚惊

  浑浑噩噩中,公孙筠秀听见前方的动静忽然停顿下来,就像被人狠狠掐断了一样。
  挥开诸莹的手,她用力吸了口气,冬夜的寒凉一下子呛进她的肺里,刺激得她咳嗽不止。诸莹吓了一跳,赶紧再次将她的声音捂住。
  她的力气很大,眼睛里全是惊恐,“你想害死我们吗?”
  挣不开她,公孙筠秀用力摇头,小脸因为呼吸受阻瞬间涨得通红。
  “莹姐姐!”
  南彩儿赶紧拉住失控的诸莹,不让她伤着公孙筠秀。
  终于摆脱了钳制,公孙筠秀捂着胸口,呼呼地喘着气。
  “对不起……”
  明明是滴水成冰的夜晚,公孙筠秀却能看见诸莹鼻翼上的汗珠。她哽咽着对她道歉,虽然找回了理智,但恐惧仍在眼中徘徊未散。
  这才是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正常反应对吗?害怕,畏缩,急于自保。
  为什么陆惊雷不怕死?明知有可能危及性命,还要为她挺身而出。
  “你们走吧。”公孙筠秀说。
  “你呢?”
  南彩儿与诸莹看着她。
  “我要和他一起。”
  没有时间细说,公孙筠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往陆惊雷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直以来,公孙筠秀都把陆惊雷当成一个恶人,他对她也的确十恶不赦。这样的人,老天爷总有一天会收拾他。也许让他死在战场上,也许让他死在仇家手里。怎样都好,却不该在今天,不该是为了她。
  今晚是公孙筠秀央求陆惊雷来帮她救人的。她把他当成一根救命稻草,利用他对自己的喜爱,将他引入凶险之中。来之前,公孙筠秀答应原谅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可他如果因此送了性命,原谅就会变成亏欠。他也许愿意以此赎清罪孽,她却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他的鲜血。她知道自己肯定负担不起那样的心灵枷锁。
  陆惊雷要用自身为饵引开敌人,公孙筠秀前去毫无助益。
  那就死在一起吧,让今生冤孽到此为止,来生再世为人,只求不遇不识。
  这些想着,拿着陆惊雷给的短刀,公孙筠秀好像扑火的飞蛾一般投身而去。
  转眼间,她便看见一大队人马停在街口。冷铁甲胄,刀枪剑戟,好不刚猛。
  “什么人?!”
  发现她的行迹,有士兵立刻架起弓箭,对准了她的方向。
  陆惊雷转头,吓得暴吼一声:“把弓放下!快放下!”
  公孙筠秀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抓着刀鞘,愣愣地看着他跑向自己。
  全身的力气都花在了手上,起初还能感觉到指甲陷进掌心带来的痛疼,之后便是轻微的、类似癫痫的颤抖,带着一波接一波的麻木渐渐主宰了身体。
  注意到她空无一物的眼神,还有极不自然的动作,陆惊雷放慢了脚步,停在离她一臂之遥的地放。
  “把刀给我。”
  他的声音听着就在耳边,却又那么遥远。
  恍恍惚惚中,看见他伸手过来,公孙筠秀本能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作。
  已经下好了共同赴死的决心,忽然又得了生机,仿佛天堂地狱一番轮回。公孙筠秀完全调适不来,感觉不到一丝真实,直到陆惊雷牵起她的手,接过她手中短小的武器。
  “是六哥带的人,我们安全了。”
  不知是他温暖的双手,还是那句“安全了”起到了作用,公孙筠秀终于记起了正常呼吸该有的节奏。而全身随之放松的结果,就是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再醒来已经是次日午时。坐在床上,看着空无一人的陌生房间,公孙筠秀好半天都想不起来自己身处何处,直到隐约闻见屋外传来的战鼓号角声。
  这里是巴托城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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