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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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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瞳主人似乎亦瞧出步惊云心中疑团,浅浅一笑:
“步惊云,我知道你心中一定不会明白,公平民主中的‘民主’二字是何含意?不过这亦难怪,因为截至目下为止,在神州的历史上、用辞上,亦比没出现‘民主’这两个字,你知道为什么吗?嘿嘿……”
“这全因为‘民主’二字根本便是本座所创,也只有本座,才敢逆天逆地、逆皇逆国,自创这两个真真正正离经叛道的——字!”
哦?步惊云听罢不由双眉一蹙,“民主”二字听来虽令人不明所以,量为何创下这两个字,竟会逆天逆地逆皇逆国、离经叛道如斯严重?
就在步惊云思忖之间,黑瞳主人已开始徐徐解释:
“所谓‘民主’其实便是以‘民’为‘主’,是本座因感神州历朝历代,代代皆以皇帝为人中之龙,至高无上,草民支贱如蝼蚁而创!试问龙与蚁,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简直使是云泥之别……”
不错!步惊云脸上虽无反应,心底却深深表认同!
神州苍生,每每皆以皇帝为尊,就连抬首看皇帝一眼也不配不敢,唯恐自己目光会沾污龙躯,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升斗平民百姓?
天下万民,生杀这权尽皆操一人之手,然而无论是天子抑是贱民,脱光了衣服,卸下了身份,还不是“凡人”一字?又有何分别?
为什么偏偏要以一人掌管亿万人?步惊云纵然对这世间的事爱理不理,亦觉极不公平!
黑瞳主人道:“不仅皇帝与百姓有天渊之别,就连官商宫贾,亦与一般低下草民划清界限,他们永远众这些草民的劳力中窄取他们的血汗。以求能脑满面肥,步惊云,你可知道,神州每天,有多少黎民百姓熬不过苛捐杂槐,而卖身为奴为婢为妓,任人劳役?即使没有卖身的百姓,每天也在贫贱之中过活,只因为统治他们的人,做踞深宫,坐拥后宫三千,全不解徐民疾若,神州百姓,给外号是‘龙’内里是‘虫’的九五之尊统治,实在非常可怜……”
步惊云纵然亦认同黑瞳主人的话,惟此时终不禁道:“那也——”“未必。”
“神州——”“也曾出现——”“贤君。”
黑瞳主人闻言只是冷笑一笑,答:“是吗?可惜纵有一朝贤君,难补十代庸主!归根究底,问题都由于将众生的一切问题,交给一个管治,若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方法……”
她说着一瞥步惊云,似想从眼神中得到他的认同,再道:“就是把所有的田地归给天下万民,把所有皇、臣、官、商的统治权力瓦解,就让一切都没有最终主宰,并由万民自己去决定自己的路,以民为主,不用再受地位崇高的人所支配。身不由己……”
“再者,每人在庄稼手作所得的,亦要拿出来均分,共同分享产业,而世上亦再没有任何特权存在,人人都一样平等,这,就是本座自创以民为主的真正意思!”
“本座亦深主即使今朝今代,我并不能真的推行以民为主,而使四字在历史中失传,但总有一天,一定会有一些有心人,会像本座一样,悟出以民为主这个绝对完美的国度,令以民为主这四字会在人间历史上出现……”
原来,黑瞳主人所谓公平民主,便是人人平等,无分高低,共同决策之意,步惊云心忖,难怪她说这四个字会逆天逆地、逆皇逆国了,因为以民为主这个观念,完全是推日了自天地初开,元斤刀帘一直流传下来的固有观念,而且要达至以民为主,想必也需先逆皇逆国,推翻帝制,方能今天下亿万草民自由……
想不到眼前这个自诩为魔的白素贞,竟有如斯宏远的理想,以民为主,不啻是一个十分完美的理想,步惊云虽然对于一切君的统治把戏并无兴趣,一双冷冷的眼睛,亦不由隐隐流露一丝赞赏之色,是为了眼前这女中英雄杰而衷心赞赏。
她虽是一介女流,却在当世大多数凡夫俗子都甘心屈服于皇帝无上霸权的统治之时,她反已勘破一切位高权重者的虚伪,不惜密谋:‘众生平等’,希望以后能够再元君蔬人民之分,如果她此刻对步惊云所提及的计划及心愿是千真万确的话,那她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为众生谋取自由”的精神,实在值得敬重!
即使,她口中所说的以民为主,可能只是难以实现的完美理想,甚至是仍未能分清是对是错的理想……
也只有她这样一个超然的绝世恶魔,才可在群从屈摄于皇权这下同时,悟出这样一个可能已超越此世代的理想社会……
然而,黑瞳主人所言的公平以及以民为主,听来纵是异常完美,惟正因为完美,步惊云反而感到在此世此代,有点不大可能只因为以民为主可能在她的心中相当完美,可是,世上并没有真正。‘完美’的人,人有许多弱点,贪婪及野心是其中之一,当完美的观念在不完美的群众当中推行这时,也许,一切果都会——始料不及……
世上真的可以民为主?也许,当草民得到权力后,他们又会以他们大部分人的权力,去左右少部分人的自由、思想……
可是,步惊云并没与黑瞳主人争辩下去,他太明白事情永恒有正反两面,故从不争辩,他只是蓦然记起一件事。
倘若“魔渡众生”的计划真的只为求“众生平等,以民为主”,那何以黑瞳主人为要实行这个计划,不惜深谋远虑多年,要人木人巷令孔慈恢复记忆,打开那颗达摩之心,再找出那件所谓可以反转天地的无敌武器?
这件无敌武器据闻可以反转世间,但反转世间,真的可达至人人平等?
步惊云虽是满腹疑团,始终不动声息,他只是突然又张口问黑瞳主人一个问题:
“你——”“既有远大理想——”“为何却因——”“以民为主——”“沦为——”“魔中之魔?”
问得好!一个抱有远大理想的人何以会甘愿于黑暗地狱中不见天日?其中定有不足为外人值的隐衷!黑瞳主人骤闻此问,适才为提及以民为主所流露的振奋,亦不期然一扫而空,转为一片惆然,但听她落寞地答:“许多时候、抱有远大理想的人,同时都会相当精明……”
“而我最大的优点,便是太精明,可惜,也同时是我的缺点……”
黑瞳主人说至这里,如梦的眸子内仿佛蕴含一丝悔意:
“正因为我太精明,所以,我终于看清楚一个我最爱的男人的——”
“真正面目!”
“到了最后,我宁愿不被他所爱,也要永永远远的离开他,宁愿成为永远没沦的魔中之魔……”
“哎……”
如烟憾事,恍似在刹那间都——而上黑瞳主人心头,只不知,那已经是多久以前的憾事了?
会否,已是二百年前的事?
步惊云并不用多加猜想,黑瞳主人此际已把她遗憾的前尘故事。
一一道来……
而就在仍处于“瞑眩”之关的步惊云,正要逐步知道黑瞳主人前尘之际,有一个人,却比步惊云更早知道这头魔的身世。
这个人正是聂风!
聂风本被黑瞳主人及魔娘国在那个迷宫地狱之内,纵然他穴道被解,可以再度行动自如,可是……
黑瞳主人曾向聂风展示其真正面目,聂风已知道她的容貌竟与“雪缘”一模一样,尽管从黑瞳主人的神色看来,聂风亦推测她绝非雪级,极其量,她只会是与雪缘相你的“白素贞”而已,无论是那一个白素贞……
但,向来处变不惊的聂风,不审情不自禁地大大震惊,待得他情绪平息下来之时,已耗了不少时候。
然而无论如何,他也必须先走出眼前这个人间地狱外的迷宫再说!
只是要走出这个数以百计通道纵赁交错的迷宫,真是谈何容易?
无计可施之下,聂风惟有先把中了“失心度”的断浪,安置在一个安全角落,然后,便边自在黑瞳主人这个热如地狱的楼身这地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出一些可以指示走出外面那个地狱迷宫的蛛丝马迹。
只借,找了半天,还是都找不出什么,惟在聂风一番搜索之后,竟给他发现了其中一条巷道尽头,有一问石门深锁的密室,唤作——
魔居!
“魔……居?顾名思义,这是黑瞳主人平素所居之处了?”聂风心忖:
“这里即是其重地,想必有些迷宫的地图……”
一念及此,聂风更是刻不容缓,随即察祝度居外的石壁,有否开启魔居石门的枢纽,幸而,他很快便在奎上找着魔届门的枢纽。
“轧”的一声,魔居这门终于向旁滑开。
聂风小心翼翼的步进魔居之内,只见内里一片漆黑,唯有先取出火招子燃亮壁上一惧残烛,当烛光一亮刹那,聂风的面色陡地一变!
满以为恶魔的居停,也大都像外面那个人的地狱一样诡奇阴森,谁料,展现于聂风眼前的魔居,却是一间布置得相当简朴清雅的小室。
小室之内,也另无什么奢花俗艳的装饰,只有一床一桌两椅,俱是木造,看来,这头魔中之魔,所需要的也仅止这些,生活绝不穷奢极侈。
聂风见状不由打从心底赞叹:
“好!这间魔居虽小,然而比诸那个长生不死的神所皤踞的‘搜神官’实在好上不知多少倍!搜神宫内每一砖一壁一石,皆是巨大的透明水晶精雕细琢而成,虽然美仑美矣,令人眩目,但支洞、冰冷、无情,这间小小魔居,在简朴之中却反而显得有情……”
不错!由所居之处推而及人,“无情的殿”居住“无情的神”,有情魔居,内里所楼的魔,会滞反而是——多情的魔?
聂风并不抹煞这个可能!
不过并非深究这个的时候,聂风稍一定神,便开始在魔居之内搜索,希望能尽快找出迷宫地图。
魔居内除了数件简朴家具,还有满墙满壁的画与字卷,骤眼看来,少说也有万多,可知黑瞳主人实是一个博学之人,聂风就在那万卷画中寻找着。
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聂风依然役发现半张地图的踪影,只是却给他找着一轴字卷,上画黑白分明四个字——
“恶魔手札”!
恶魔手札?那岂不是恶魔自己所记关于自己的事情?或许。
手札内会有迷宫的地图亦未可料……
想到这里,聂风连忙翻开这卷手札,他随即发现,这卷手札内亦没画下什么地图,不过却记载着一些事情……
一些恶魔的前尘故事!
想不到这头对众生有深远计划的魔,居然会在闲时记下自己的过去,只怕……也是一个有心人吧?
聂风一直翻阅这卷手札,一面看,他的心也在一面吃惊“啊!想不到……她,竟然是……”
“步?白?素?贞?”
“她与白素贞既是母女,难怪,她的真面目会与雪缘那么相像了……”
是的!手札内所记的,不但有这头魔身为步白素贞的真正身份,以及她和神的恩怨纠缠,还记下了“魔渡众生”计划的最终目标——“以民为主!”
再者,甚至连孔慈的身世,还有她幼年所发生的悲惨遭遇,亦——被提及,无一遗漏。
聂风愈看下去,愈为自己所看见的真相骇异,他万料不到,一个本是女儿身的“魔中之魔”,竟会有一个如斯深远、庞大、艰矩的计划——以民为主,尽管他仍不知道,究竟以民为主,与那件据闻可以反转天地的武器有何关系,因手札内并无提及。
还有,孔慈在童年的悲惨遭遇,更令他相当震惊!
然而以上种种,还不及他回至这卷手札最后一部分时,那样令人震惊!
这卷手札的最末,赫然记载着黑瞳主人所习的绝世魔世魔功详情……
黑瞳主人所习的魔功名为“六大魔渡”,当中细分为六大类死渡。
雪渡。
经渡。
失心渡。
他生渡。
以及最后的——无量渡!
其中的“死渡”“雪渡”、“经渡”,都分别被黑瞳主人传于“黑瞳”、“雪达魔”及“经王”,后来黑瞳把死渡另创为“死神之手”,雪达魔则把雪渡演变为“达魔雪手”,还有,经王把经渡改为“无经无道”!
而聂风一度信任的魔娘,也噌习练其主人的“失心渡!”
依黑瞳主人手札上所写,任何人只要习练六大魔渡的其中一渡,在内力方面除了高得惊人外更可化内力而成一种火热劲力,能把金属溶化,亦可随意凝聚劲力,把哗了的金属凝结而成溶化前的相若形状……
即使是以冰冷内劲为主的“雪达魔”,亦可把冰冷的真气化归元,再由丹囹贯气而成火劲,煮铁瘠金……
如果这手札内所记的是事实的话,聂风至此便总算恍然而大悟,何以乔装,‘香雪’的魔娘,可以挟着他冲过那面“界门之镜”?
那全因为,所习的“失心渡”,也能令她生出一股可随意“溶金聚铁”的无上火劲,而“界门之镜”亦是一面铜制的金属巨镜……
故当冲近“界门之镜”时,身上所散发的火劲,已把界门之镜的表面烧得一焉通红,无论多么坚硬的铜,亦难烧至变为一道如“流水”般易于冲人的帘,而当她冲过界门之镜后,纵是未及以巧劲把水帘般的界门之镜凝回原状,界门之镜亦会逐渐自行冷却,凝回原状。
好神妙的内家修为!聂风亦为黑瞳主人能创出此六大魔渡而叹为观止,然而,当他看至六大魔渡最后两渡——他生渡与无量渡时,更令他目瞪口呆。
魔诃无量,六大渡中的无量渡,竟然唤作“地极摩柯”,还有,还有,还有……
匪夷所思的他生渡!
“他生渡”才是令聂风目瞪口呆的真正原因!
缘于香雪曾对聂风及步惊云提及,其主人所创的“他生渡”,可以令亡者的灵魂寄藏于孔慈体内,静俟良机而出,然而,聂风如今所看见的“他生渡”,即完全不是那回事,看来魔娘为了守秘至最后一刻,又对他及步惊云再多说一次谎话了。
恶魔手札内的“他生渡”,原来并不是一种可以令死人寄生他人躯体的方法,苦世上真的有这种转生方法,那已经不是一种武功,而是法术!
“他生渡”原来只是一种……
天!聂风在知悉真相后当场面如死灰,他霍地发党,这个才是真相中的真相!
最有用的真相!
“原来……如此!原来真正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简单?”
“原来,所谓永存不灭的人形化身,根本……便是假的,根本便是早已……”
“不再存在!”
不再存在?
聂风到底在说些什么?黑瞳早于五十多年前已经伤重致死,她的肉身早已不再存在,这一点确是事实!但她一缕芳魂,不是仍不断转生于活人体内的吗?为何聂风偏要说她及雪达魔等人形化身是假的,更早已不再存在?
那,如今仍寄生于孔慈体内的黑瞳芳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聂风知道“黑瞳”等人转生的真正真相同时,遂地,魔居门的那方,陡地传来了一个男人声音,徐徐的道:“你,终于也彻底明白……”
“藏在孔慈体内的黑瞳灵魂,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了吧?”
声音低沉而忧郁,略带伤感,惟何以声音的主人己步至门边,若他从不张口说话,身怀“冰心诀”的聂风也毫不察觉?
只有一个原因,除非……
来人身怀比聂风更“轻”的“轻”功!
不错!聂风此时也知道身后的汉子是谁!他已认出他的声音,亦认出他那种独有的冰雪一般的忧郁,他连忙回身一瞄来人,问:“是你?”
“雪达魔?”
对了,来人正是在经王口中,轻功可能已可一掠百丈而不需着地的——白衣雪达魔!
可是,这个在步惊云眼中极具信念、众不见真面目的白衣人形化身,他何以又会于此时此刻出现?
但听雪达魔悠悠的道:“聂风,如今你总算知道,若你要对付黑瞳及我主人,根本便不可能对付得了,因为——”
“黑瞳、我、甚至主人,虽然说是永存不灭,但我们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真正的毁灭了,根本已再没有‘形神俱灭’这回事,所以由始至终,孔慈仍是孔慈,她根本从不曾是——”
“黑瞳!”
什么?孔慈由始至终仍是孔慈,从不曾是黑瞳?
那,为何黑瞳灵魂竟可与孔慈的心说话?为何孔慈会随时随地性情大变,变身而成邪恶的黑瞳?
事情经雪达魔如此一说,更趋曲折离奇,惟聂风乍听下却面无惑色,似乎,在阅结那卷手札之后,他真的已彻底清楚一切了,但听他点头答道:“是的!我已经明白一切!本来,我一直在担忧此事过后,如何可把黑瞳的灵魂驱出孔慈体外,令孔慈变回一个正常的人,然而,如今已经全都不用了,因为,黑瞳、你、经王,甚至你们的主人,原来全都是不存在的……”
“不过,我有一点仍不明白,雪达魔,你不是早说过不会助你主人达成其计划的?那,你为何又在此时此地出现,你是前来助他?
还是前来助——我?”
雪达魔淡然地答:“你错了。”
“聂风,我雪达魔此来,并非助我主人,亦非助你……”
“我此行是要你——”
“助……”
“我!”
助他?聂风当场纳罕!
真是峰回路转!雪达魔竟然反过来向聂风求助?然而就在雪达魔此语方歇之际,聂风终于明白,何以他会向他求助了!
原是一直卓立着的雪达魔,魁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仆:一个踉跄,赫然已经不支倒地!
变生时腋,聂风赶快上前扶他,因雪达魔也曾救过他与步惊云,聂风这才瞥见,雪达魔虽然蒙着白纱,唯一张嘴已在咯血,血已透纱而出。
他,受了伤?
聂风想揭开雪达魔的蒙头白纱,察看他的伤势如何,谁料已伤重倒地的雪达魔却慌忙叫住了他:
“不!不要……揭开……我的面纱,聂风,我……不想任何人……看见……我的脸……”
聂风却道:“雪达魔,我如今已知悉一切真相,即使你的真正项目给我看见,也没什么大不了!你看来受到创非轻,还是身体要紧,请让我揭开你的面纱!”
聂风的说话亦言之成理,然而雪达魔似有在犹豫,聂风见再不能耽误下去,唯有乘他此时气虚血弱,自作主张,一把扯下他蒙首的白纱,椎料雪达魔的面纱甫一揭下,聂风陡地脸色发青!
他赫然看见了……
一个人,如非必要,都不曾挂着面具过活。
纵是黑瞳,她每次藉孔慈的身躯出动之时,所挂的黑铁面具。
也仅为掩饰孔慈与她的紧密关系。
然而,雪达魔既蒙上白纱,他的目的,却是要掩饰什么?
此刻的聂风终于恍然,何以雪达魔会蒙上白纱?何以他不愿任何人看见人他的——真正面目?
他的真正面目,竟然是这样的!
竟然是一张——冰雕的脸!
不!不是冰雕!聂风定神再看清楚,便知道雪达魔的脸其实并非冰雕,不过也距此不远。
只见雪达魔的真正面目,不!应该说是他以“他生渡”所寄生的这具人形化身,面貌虽然并不丑陋,长相虽只是一般,不过倒令人看得颇为舒服,然而最奇怪的是,他的脸,竟然盖着一层厚达半寸的冰雪,把他的脸紧紧覆盖着,甚至于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亦是盖在冰雪之下,只有他的嘴巴国有一线空隙,供他呼气或饮食之用。
聂风万料不到,雪达魔果真人如其名,连在白纱下的脸也蒙上厚厚的冰雪,难怪他不愿让人看见这张面目了,想必,有一张名副其实冷面的人,心中一定不会好过……
聂风看着雪达魔的冷面,目光之中,不由隐隐泛起一丝怜惜之色。
雪达魔纵然伤重,惟一瞥聂风目光中的伶惜之色,却道:“聂风,我早……说过,不要揭开我的面纱,如今你终于发现了我这个秘密,也不用可怜我……”
可怜有时候是一种侮辱,尤其对男人!聂风连忙解释:
“不!我……并不是可怜你,雪达魔,我只是感到有点可惜……”
是的!雪达魔这张覆满冰雪的脸,与当年鬼虎叔叔的丑脸一样,同样令聂感到非常可惜。
只因为,鬼虎叔叔是一个对主人忠心不二、对爱侣矢忘不渝、对义弟处处迟好人,没料到他会有一张如鬼丑脸痴缠一生,而眼前的雪达魔,聂风亦与步惊云有同一想法,认为他是一个极具爷们的汉子,然而,他,竟有一张覆着冰雪的脸……
最可叹的是,世上某些样貌绢好的男女,他们的脸,却与他们的心完全两样……
聂风但言并非可怜雪达魔,而是为他感到可惜,雪达魔闻言似乎感到好过一点,他在冰雪之下的一双眼睛,亦暗暗流露一丝感激之色,道:“聂风,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你也用不着为我惋惜,坦白说,这五十多年来我不断借体轮回生,这张覆满冰雪的脸,亦已跟随我五十多年,我早已习惯了……”
“什么?五十多……年?”聂风为之惑然:
“你这张脸已跟随你五十多年?你的脸为问会这样的?”
雪达魔唯然叹道:“那只因为我所习的‘达魔雪手’,它冰雪一般的功力,必须在习者身上某个部位凝冰成雪,方能发挥‘达魔雪手’的威力,而当我在习练达魔雪手初期,我已发现它结冰的部位在我的脸部,可惜一切已经太迟了,即使当年我的主人豁尽功力,为我阻止冰劲上移,亦徒劳无功,这之后,我终于成为一个冰面的人,即使我另换躯体转生,那股冰劲还是侵袭我新的躯体,这张脸,一直令我与世人隔绝,也一直令我蒙上那层白纱,永恒的……”
聂风奇道:“但,你主人的收执上说,你的‘达魔雪手’衍生自其六大魔渡的‘雪渡’,若你的脸盖满冰雪,那你主人的脸,岂非也是一样?”
雪达魔摇首:
“不!主人和我完全不同!一来,他的功力己登峰造极,他可以随时以体内其余魔渡的功力来平衡内劲,二来,主人所创的只是雪渡,达魔雪手却是我自雪渡中衍生而出的一套走‘雪’入魔的武功,我的脸变成这样,也是咎由自取……”
聂风道:“然而,你看来并不像经王那样嗜武成痴,你为何偏要求上,习成达魔雪手”“为何”雪达魔的声音似是苦笑之声,惟他雪下的嘴角却是僵硬的,一点笑意也没有,甚至于,他在说话时也无法张动嘴巴,他只是以气化声身丹田贯出,难怪他的声音如此低沉,低沉得如同一头白色的幽灵,痴心的幽灵。
“我急于要自创达魔雪手,只因为一个人。”
“谁?”
雪达魔满含唏嘘地答:“我这样做,全因为——”
“黑瞳!”
“我最爱的黑瞳!”
聂风微微错愕,因为上次雪达魔在救他与步惊云之时,早已暗暗流露一股对黑幢的特殊感情,这一回,他更毫不讳言地在聂风跟前道出心声,可知他对黑瞳的感情,已是……情难自制。
聂风有点不知所措的道:“纵使……你喜欢黑瞳,也不用这样傻,创这套什么达魔雪手,令自己的脸变成……如此……”
雪达魔苦苦发出笑声,嗟道:“可惜,当初的我,又怎会顾及后果?聂风,我现下呈示在你面前的脸,并不是我当初第一次生而为人的脸,你可知道,在五十多年之前,在真正的我仍未死去的时候:那时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
聂风并不想猜,不过既然雪达魔这样问,他相信真正的他,样子也好不到哪里!惟一个人雪达魔的答案真如聂风所料,但听他徐徐的道:“那个时候,我的样子,甚至比此盖在冰雪之下的脸更糟上千倍万倍,那时候的我,其实是一个丑男子!”
“而且还是一个暗恋仍未被灭门的黑瞳的——”
“丑男子!”
此语一出,聂风当场为这一怔!
想不到,在黑瞳仍未灭门之时,雪达魔已在暗恋她?他,已认识当时未变为魔女的她?正因这样,所以雪达魔无论如何,亦会站在黑瞳身边?支持她直至永远?
原来,五十多年前的雪达魔,在他还未成为人形化身之前,他本来唤作“雪休”,是一个小和尚,居于天聆小村内的一间寺院——
佛仁寺。
雪达魔自小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皆因他是一名长得当丑弃婴,也许正因他丑,所以才会被父母遗弃。
后来,多亏佛仁寺的老主持把他捡回来,抚养成人,然而因为他丑,佛仁寺上下大多数和虽然没对他怎样,一些年轻的弟子,却对他诸多戏弄,不但经常取笑他,还不时乘老主持不在时,对他拳打脚踢。
后来老主持圆寂,新上任的主持对一切琐事又不大理会,于是,那些年青弟子对雪达魔的肆虐,便更变本加厉了。
他也不知自己是如何长大的!只知道自己每天都在苦难中熬过,惟一可以安慰他的,只是那些对他那个年纪来说、“似是似非”的佛理!
有好几口,雪达魔都想一走了之,惟天大地大,他了然一身,又不知该楼身何处?更何况他很自卑,以他那张丑脸,还可找到什么好的生计?只怕也会饿死街头!在寺内虽受尽凌辱,总较无处容身为佳!
然而。这样一个没有明天、没有希望的丑孩子,有一天忽然在心中诞生了希望。
全因为那一天,改变了他的一生……
那一天,他又如常被同门毒打,打至口肿鼻歪,满脸伤痕,还给他们撵出寺去,一直的滚呀滚,滚到寺附近的小河边,就像他的一生,也将要到中,俺敝、完结!
然而老天爷并没厚待他,让他如斯轻易死去,他并没有滚到河中,只是在河畔昏死过去。
直至他逐渐醒过来后,他方才发觉,有一双温柔的手,正为他抹着冷汗。
他睁眼一看,发觉这双手的主人,居然是一个神温柔无限,长得很漂亮无比的十八岁女孩,亦即是当时仍未被灭门——黑瞳!
原来是黑瞳刚好路地,才会救了他!
斯时雪达魔已年约十九,被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悉心照料,不禁满面通红,一张早已给揍至口种鼻不歪的丑脸更丑上几分,可是,当时的黑瞳却一点也没畏惧,也没有厌恶之色,她只是柔声问他:
“你没事了?”
“小和尚,你为何会弄至这样的?”
雪达魔其时根本不会说谎,在一个如美丽的恩人面前,更是不懂说谎,他唯有们呐地告诉黑瞳,关于他被同门虐打之事,黑瞳听罢,不由柳眉倒竖,道:“哼!想不到佛门之内,也有此等败类,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当年的黑瞳虽然温柔,唯隐隐然已有一种“女中豪杰”的气质。
不地当年的雪达魔却真是窝囊透顶,他居然自怨自艾的道:“不!也……不能全怪他们!我……自己确是……长得很……丑,他们讨厌我,也是应该的……”他真的十分自卑,或应该说,他已习惯自卑。
黑瞳却有另一种不同的看法,她斜斜一瞥雪达魔那张已肿得异常难看的脸,道:“是吗?”
“我倒不那样认为。”她说着忽地拉着雪达魔,道:“你且看看河中的自己。”
雪达魔不明所以,便依照她的指示,看着河中自己的倒映,他的倒映依然十分丑陋,一点也没有改变,毕竟鸦终是鸦……
黑瞳蓦然问他:
“你,看不看见水中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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