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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爱随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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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寿听他如此说,早猜到大半,脸立刻黑了下来,“说清楚怎么回事!”
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万方肯定自恃武功高强,压根没将不会武功的林婉儿放在眼里。可他就是不甘,这个林婉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玩弄于股掌?
如果那个乞丐有问题,那么全城的乞丐都有问题。安寿沉吟,问题是,她到底想去哪里?
“主上!”万方想亡羊补牢,“可要封城?”
封城?安寿冷哼,距她甩掉万方已有近半个时辰,这会儿她怕早已出城去了。再说,当初她就在城中他都找不到,封城有什么用?
正说着,只听另一暗卫来报,“主上,王大人到了。”
安寿于是站起来,起身下楼。
小小的醉乡茶楼被官兵整整围了三圈有余。路人和店里的人被赶得一干二净,只余空空的桌椅和一道道残羹,汪宝儿一家不知所措地缩在一角。
王知府见了安寿,举着手中的布囊就要上前跪安。安寿踢飞一张条凳,正好落在王知府膝盖该落下的地方。王知府顿悟,不出声,只恭敬地将手中的东西奉上。
安寿冷着脸接过,还真是个印章,章上刻着,“大玄帝寿”,正是他南下随身所带。他还以为掉了,没想到却被林婉儿偷偷藏起来了。
时间回放到林婉儿与颜雪将安寿搬进客栈,颜雪出城接范继祖。怕安寿身上的东西泄露他的身份,林婉儿先将昏迷中安寿上下检查了一遍。印章便是那时落入林婉儿手中的。
在马车上……咳……为了不让安寿发觉,她才会坚持自己穿衣服。
她还早有预谋!安寿恨得牙痒,重重将印章拍在桌上。
万方不敢怠慢,急忙将安寿扔在桌上的印章收好。这种东西,落入别人手中,麻烦怕不小。
正安静,突听得一个小小的声音自官兵外围传进来,“让……让我进去,我有婉儿姐姐的信……”
守在外围的官兵正想赶人,万方已经纵身掠过众人,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带到安寿面前。
“婉儿姐姐说,”六儿看到一脸阴沉的安寿,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了勇气,“只要我将这封信送给醉乡茶楼里最好看的男人,所有人都会平平安安的。”
六儿照林婉儿的吩咐,说完话后,才从怀里将信封取出,颤颤地递到安寿面前。
最好看的男人?安寿气得够呛,不接。
见主子面色不善,万方急忙去替安寿取信,没料到六儿攥得紧实,“不是给你的,你不是最好看的!”说着撑着一双将泣未泣的大眼睛,哀求般看向安寿。婉儿姐姐说了,一定要亲手交给他,汪爸汪妈,宝儿哥哥,子强哥哥才会平平安安!他是男子汉,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安寿哼了声,将信封抢了过去。
万方和六儿同时舒了口气。
没想到安寿看完信,脸色更差。
“回去!”安寿丢下一句,抢过王知府的马,纵马回宫。
半个时辰前,大方赌坊的
“姐,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真的不用我陪你出城?”犒赏完大牙和他的一帮兄弟们的陈子强将林婉儿要的东西带回账房,凑到案边正在写信的林婉儿面前问。
“不用。”林婉儿收了笔,拿过信封,将信装好。
“写的什么?”见林婉儿一脸笑意,陈子强忍不住好奇道。
“追求林婉儿许可证。”
“追求林婉儿许可证?”陈子强皱着眉头重复,“什么东西?写给谁?”
林婉儿挑眉,“你姐夫。”
“我姐夫?”陈子强好像有点懂那个什么许可证是什么意思了,“姐,”他巴巴扯扯林婉儿,“不如也给我写一张?”
“一边去。”林婉儿将他的手甩掉,转向候在一边的六儿,“六儿,把这封信,交给醉乡茶楼里最好看的男人……”
“死性不改!”被赶到一边的陈子强气愤难平,咬牙切齿地骂了句。
好一会林婉儿终于交待完毕,到里屋换衣服去了。
陈子强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突地从毫无防备的六儿手中将没封口的信封抢过。急急展开,只见上面写着:的
有本事就来找我,没本事就不要管我!
落款端端正正,字字着力——林婉儿!
林婉儿神色坦然地按着记忆中的路径朝洛云霞的卧室走去。听林翼然说他被擒的经过,软功散和它的解药应该被她随身携带,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备份?
迎面走来两个满身酒气的醉鬼,林婉儿将路让开。
突然其中一人停了下来,望着林婉儿好一阵,大声道,“你不是今天的酸书生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正是王小。
林婉儿朝他打个辑,“这位大哥有礼了。小生方才被人放了出来,说是寨主姐姐叫小生过去。小生实在不识路,敢问一声,寨主姐姐现在河处?”
王小打个酒嗝,“臭小子,看你那窝囊样,准是迷上我们老大了!你以为我们老大看得上你,我呸!”王小重重地啐了一口。
与他结伴而行的人较他清醒,扶着摇摇欲坠的王小,他对林婉儿道,“老大回自己院里去了,你往前走就是了。”
“谢过这位大哥。”林婉儿行过礼,继续往前走。
已经回去了,不知道醉了没有。那女人清醒的时候可不怎么好对付。
走到院门,林婉儿往里面望了望。
灯火昏黄,洛云霞正坐院中的石椅上,身子倚着石桌,一脚踏在凳上,捧着一个酒缸牛饮。
“谁!”林婉儿刚踏入院中,就听得洛云霞一声大喝。
“是我。”林婉儿柔声答了句。
“你?你是谁?”洛云霞转过头来看她,神色有些迷蒙。
林婉儿想了一会,随即笑着朝她靠近,轻声诱道,“小姐,你不记得我了?”
“小姐?”洛云霞皱起眉,不解地望着她。
林婉儿继续,“是我呀,小姐。”
“砰!”酒缸被洛云霞失手摔到地上,只见她神色突变,颤抖着冲过来抓住林婉儿的手,“烟儿!是你吗?你回来看我了?”
“是我,小姐。”林婉儿微微笑开了。她知道自己估计得不错,看洛云霞的气度风采,昔日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洛云霞搂紧了她,在她身上放声大哭,“对不起,烟儿!都是我没用,才让你为我而死。我做了强盗头子,给你报了仇。可是我干这种营生,没法为你积德,叫你在下面受苦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跟我说,我上天下地也一定替你办。”
林婉儿扯扯嘴角,“烟儿谢谢小姐。”
“不对!”洛云霞突地抬起醉眼,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胸,“你这里,怎么变得这么小?”
林婉儿怒,“洛云霞,你以为你的……”
目光落在某点,绝望上涌,林婉儿恨恨地别开了眼。为什么都是女人,差别会这么大?
“呵呵!”洛云霞笑了一会,“烟儿你还是这么暴躁。分明比我小几个月,却总像母鸡护雏一般护着我,什么事都挡在我前面,连死,都抢在我面前……”洛云霞说着,又落下泪来。
林婉儿叹口气,将她扶住,“小姐醉了。夜里风凉,我扶你回房吧。”
“还是烟儿待我好。”洛云霞喃喃地说着,放软了身子任由林婉儿扶她回去,“这世上,全心全意为我的,也只有你了。”
林婉儿将她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清明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多烧些纸……”洛云霞继续承诺。
“先谢过了。”林婉儿翻个白眼,没好气地接了句。
“烟儿!”正想起身,却被洛云霞一把抓住,只见她十分认真地望着她道,“你还没说你回来做什么呢?你要什么?告诉我,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好不好?”
“那……”林婉儿挑挑眉,“我要软功散的解药,小姐给不给?”
“当然!”洛云霞不容置疑,从怀中掏出一白一蓝两个瓷瓶,逐个塞到她手中,“这是软功散,这是解药。”
林婉儿拿过来,看了看,不太确定地问道,“小姐,你没醉糊涂吧,确定白的是毒药蓝的是解药?”
“我的酒量,比你好万倍!”洛云霞不服气地坐起来,指着林婉儿手中的瓷瓶,“白的,蓝的,毒药,解药……”念了一会就把自己绕晕了,“烟儿,我头疼。”洛云霞捂着脑袋,躺了回去。
林婉儿将两个瓷瓶收入怀中,没再为难她,“小姐累了,好好休息吧。”
温柔地提她掖好被角。
她的面容艳丽妩媚,此时舒心睡下,却安然得如同未谙世事的孩童。
林婉儿望她一阵,俯下身,附在她耳边,“姐姐如今位居人上,春风得意,再怎么肆意妄为也无人敢说。我只怕姐姐得意失了分寸。还望姐姐不要事事做绝,给别人留条后路便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再见了,姐姐。”
出了院门,已过子时,寨中灯火大多已熄,林婉儿回牢房的路上,几乎没碰到人。
林婉儿打开牢门,林翼然正等着她,略显担忧。林婉儿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蓝色瓷瓶,倒出其中一粒,放到他手中,调笑道,“不怕是毒药的话,就吃了吧。”
林翼然笑笑,攒了些气力,将药丸送入口中。
调息一阵,四肢渐渐回力,林翼然扶墙站起,对林婉儿拱手道,“小兄弟,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婉儿扬唇,“那便欠着吧,总有还的时候。”
林翼然失笑,伸手摸摸她的头,“我很喜欢你呢。”
林婉儿愣了愣。
只听他继续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若是师父不同意,我帮你。”
“什么?”她不解。
“师父一直希望能给小雪找一个武德兼备的好夫婿。你不会武功,你与小雪的事,只怕师父不允。不过我喜欢你这性子,也相信小雪的眼光,若是师父为难,我一定会帮你。”林翼然认真地解释道。
“哦。”林婉儿恍然大悟。眨眨眼睛,她对他道,“林大哥可记得今日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林翼然郑重点头,“君子一诺。”
林婉儿掩嘴笑笑,不再说什么。
没有月亮,星光也稀疏,夜幕下的山寨犹如伏在脚边沉睡的巨兽,随时都有觉醒的可能。
“寨门在东南方向。”见林翼然有些迟疑,林婉儿开口道,“从这里到寨门,共有十哨六岗,每哨一人,每岗三人。寨门二丈余高,守卫五人。出了寨门往右是下山道,下了山往东十里,就是雍州沁宁镇了。”
林翼然惊异不已,“小兄弟何以对寨中情况如此熟悉?”
林婉儿偏偏脑袋,“谈不上熟悉,不过进来的时候数了数。”
林翼然不由得钦佩起眼前这个身量娇小,看似柔弱的小兄弟来了。心思细腻,沉着冷静,加之聪慧过人,怪不得他在寨中如入无人之境。
“我们走吧。”将林婉儿揽过,林翼然带着她,朝山下飞去。
照着林婉儿的指示,两人小心地绕过哨卫,很快就来到盘云寨正门。
林翼然停下来,喘了喘。
“怎么了?”林婉儿察觉有异。三丈多高的城门颜雪都曾带她翻过,这门才两丈有余,对林翼然来说,应该不成问题才是。
“无事。”林翼然说完,提口气,带着林婉儿,默无声息地飞出寨子。
然后,一直往右。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洛云霞和寨中大半弟兄都喝醉了,不会这么快追过来的。”林婉儿轻声道。
林翼然停下来,呼吸沉重,“抱歉,拖累你了……”话未说完,只觉身子一软,满目雪花。
好在落地及时,不曾摔到身边的小兄弟。林翼然迷迷糊糊地想。
伸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林婉儿环顾四周,扶着他朝一个小山洞走去。
洞口极小,刚好能让人钻进去。湿冷的空气从洞口深处传来,林婉儿忍不住打个寒战。
没敢往里走得太深,林婉儿带林翼然坐下。洞口处较为干燥,刚好能够挡风。
收回手时只觉双手粘腻,林婉儿知道那是血。方才的急速逃亡让林翼然刚刚愈合的伤口再度开裂了。
“我马上回来。”在他耳边安抚一声,林婉儿踏出洞口。
夜色如墨,周围的景致溶在涔涔夜幕之中。幸而眼睛已然适应了这般黑暗,依稀能够从隐约的轮廓中辨出身边的物色。
记起一句俗话,夜里反光的,是水。
拨开稀疏的树丛,细碎的流水声传入耳畔,夜色下微亮的水色如琥珀温润的光芒!
走到河边,湿冷的水气笼上面颊。夜风吹过,哗哗的声响中有竹枝拍打的声音。
林婉儿大喜,掏出青影。
河边竹影摇曳,如鬼魅张牙舞爪。
林婉儿借着微光,择了枝粗大的竹子砍下。将竹子分成几段,从其中选出几段趁手的,林婉儿汲了水,回到林翼然所在的山洞。
跟颜雪一样,林翼然也有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林婉儿将伤药取出,摸索着替他将衣裳除去,用帕子沾了水,仔细地替他清理伤口,而后上药。
再度替他着好衣裳,林婉儿的一身汗已经被风吹干了。
绞了手帕,替他将虚汗抹去,惊喜地发现他的温度退下不少,林婉儿着实松了口气。
心放下来,便忍不住犯困,可林婉儿却怎么也睡不着。
方才出的那身汗,现在还粘在皮肤上,仿佛有无数只微小得看不见的虫在肌肤上攀爬。好想洗澡……的
不行!林婉儿摇摇头,仿佛可以摇掉心中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要知道,春水很冷。而且,再忍耐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待林翼然醒了,他们只需步行十里就能进入沁宁镇,到时候,就可以洗个舒服的热水澡了。
林婉儿缩到林翼然身边,咬着牙闭上眼。
方才那条小河离这里其实并不太远,半盏茶一个来回。她似乎可以听到隐隐的流水声,那声音仿佛在轻唱,洗澡,洗澡……的
林婉儿睁开眼睛,迈出洞口。
待林婉儿苍白着脸,颤抖着几乎是爬着回到山洞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没有颜雪为她驱寒,山洞里甚至连可以御寒的衣物都没有。
只有一个还在发热的病人。林婉儿望着林翼然出神。
怀中突如其来的清凉让正被热浪煎熬的林翼然舒服地轻吟一声,他本能地伸臂,将那团凉意箍在怀中。
终于暖和的林婉儿舒服地打了个呵欠,“你也占了我便宜,我们扯平……”她呢喃一会,就着倦意,沉沉睡去。
和煦的暖阳小心地探进洞口,清脆的鸟鸣声将清晨的序幕徐徐拉开。
林翼然睁开双目,稍稍挪动,便觉脑中一阵钝痛。他皱皱眉,因为刚刚退烧而略显混沌的脑子让他一时间记不起身在何处。
怀中一片温软,像个……女人。可是哪来的女人?
垂眸,正好对上一双半启的双眸。
“啊……”林婉儿打个呵欠,清醒过来。
见对方有些发愣,林婉儿伸手覆上他的额,吐口气,而后粲然一笑,“烧退了。”
林翼然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他昨夜遇到的小兄弟。
“呃……咳咳……”到嘴的话咽进嘴里,林翼然忍不住咳了几声,要是他告诉他的小兄弟他还以为他是个女人,他会不会生气?
幸而小兄弟并未发现他的异常,径自从他怀里爬起,整衣束发,而后就着洞口竹筒里的清水,净脸漱口。
不知是不是病后疲惫,林翼然有些懒懒地不想动,只微微坐正了,静静地看着眼前人动作。他只觉他一举一动优雅利落,行止间怡然自得,看着心静,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她整理好自己,便开始替他打理。
拢起他的一头乱发,将纠结的发丝解开,理顺束好。然后净脸净手。
“他”手指纤细白嫩,抚过脸庞,细腻柔软。
“你的家世不错?”林翼然问。
林婉儿点头,“何止不错,该是非常不错。”
“没想到世家子弟也会服侍人。”林翼然笑道。
林婉儿将他的袍子打开,将药粉轻轻地涂在他交错的伤口上,头也不抬,“颜雪伤重的那阵子,我天天帮她净身换药,熟能生巧嘛。”安寿受伤的时候也是。
“他”天天为小雪净身?林翼然愣住,不知该做何反应。
林婉儿上好药,看他表情,不由失笑,“颜雪当时伤重不能自理,又被通缉中,我总不能不顾不理。”
“说得是。”对上林婉儿坦然的双眸,林翼然有些自惭形愧。江湖儿女,行事不拘小节,而他竟比眼前的小兄弟还要拘谨古板。
替他将腰带系好,衣折捋平。昨日狼狈憔悴的邋遢男子,而今虽无十分神采,却已是英气逼人,风姿潇洒,一派侠客风范。
“游龙出涧,玉面如仙,‘玉面游龙’如此风采,果真不凡!”林婉儿不由赞道。
林婉儿直白的赞赏叫林翼然不知如何回应,接受显得轻浮,谦逊又显客套,无奈之下,只能哑然。
“咕……”一声轻响,介入沉默。
林翼然有些尴尬地望一眼林婉儿,昨日与她分食一碗,本就半饱,夜里又强自奔波,腹中能量早已消耗殆尽。
“我也饿了。”林婉儿笑着化去他的尴尬,踌躇一阵,而后道,“我先去找点吃的回来。”说完不等林翼然开口,已然驱身向外。
林翼然无力笑笑,盘膝坐在地上,调息一阵。
他的小兄弟没让他久等,很快便再次出现在洞口。
只见“他”将空空的两手一摊,无奈中带点委屈,“我看见一只烤小鸟从天空飞过,四尾烤鱼从水里游走,我觉得他们可能都有事情要忙,所以没好意思挽留他们。本来想摘些野果回来给你充饥的,不过现在离秋天还远,我想你一定等不及,就先回来了。”
这完全不能怪她,她真的不知道电视剧里那些随处可见的野果究竟从何而来。她曾经在水泥森林里生活了年,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享受了两年半,在繁华热闹的京城小店里呆了半年,可是这些经历都不能教会她如何从半空中将飞鸟击落,如何在流水中将游鱼抓住,或者,在初春的青山中,找到一棵挂满成熟果实的果树。
林翼然却只是笑笑。她若是真的将吃的带回来,他倒是真该惊讶于她的无所不能了。
“我们走吧。”他揽过她的身子,带她掠出洞口。
“你的伤,不要紧吧?”林婉儿有些担心。也许她该自己走,虽然对她而言十里路确实长了点。
“若是不舒服的话,与我说一声。”林翼然几个纵跃,已然将林婉儿带至山下。
风景在身后渐渐远去,身子在他的掌中却始终稳若磐石,掠过耳畔的风,也舒爽宜人若夏风清爽。起落间因为尽量照顾她而变得舒缓,却并未因此而减慢了速度。
如行云舒展,如鹤舞悠然。若是此刻有人旁观,一定会为他飘逸出众的身法与姿态折服。只可惜了她身在其中,反而无缘观赏。林婉儿不无遗憾地想。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来到沁宁镇外。
展眼只见街道整洁,屋舍俨然,数缕炊烟,自青砖绿瓦间升起。
卯晨交际,一日之始,小镇上的住户正在准备早饭。
林翼然将林婉儿放下。
林婉儿上前数步,在镇外石阶坐下,除下左靴。
林翼然有些好奇,凑近了看。却见她撩开靴底夹层,将靴子在石上顿了顿,数张折成三角的纸片便自靴内掉了下来。
林婉儿拿起一张,余下的依旧放回靴中机关。
“我们走吧。”林婉儿着好靴子,朝林翼然展颜一笑,举步踏入小镇。
雍州地处大玄东南,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多出文人雅士。大玄国半数以上有名的学者,都出于此地。雍州大户,多是百年以上的书香世家,代代相传的儒雅灵秀,自是其他城市所不能比的。
沁宁虽小,又在雍州边境,但其雅致素净,犹有雍州风采。
时候尚早,街上行人三三两两,道旁许多店铺刚刚开门,客人廖廖。
林婉儿赶前几步,在一个卖早点的小摊前停下。
从来没觉得馒头的雪白如此优雅,油条的金黄如此勾人,还有香滑的豆浆……林婉儿咽咽口水,转过头来,“林大哥,你身上有钱吗?”
林翼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腰侧,原本放置钱袋的地方空空如也,已经记不起是何时掉的了。
看他表情,林婉儿失望地转回头,望一眼手中展开的纸片,轻叹一声。
林翼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她手中,赫然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看来她的家世当真“非常不错”,林翼然想。虽然后来得知他此时所想的“非常不错”依旧与实际情况相距甚远。
“老板,请问一下,”林婉儿将落在食物上的目光调回,“附近可有钱庄?”
那老板心热,忙碌中直起身指了个方向道,“过了这条街,往东走二十米。”
“谢谢老板!林大哥,我们走吧。”林婉儿转身欲走,却见林翼然朝她伸出手掌,粗厚的掌心中安静地躺着一个铜板。
“夹在腰带里的……”话未说完,却见林婉儿顿时笑逐颜开,喜悦爬上她的眉梢,一张小脸顿时被那盈然的笑意点亮。说不清什么感觉,只觉得这样的笑容让心里暖暖的。原来喜悦有时并不昂贵,一文钱,便够了。
“林大哥!我们一人一半。”林婉儿将手中冒着热气的馒头分做两半,送到他手中,而后调皮地朝他眨眨眼睛,语气却意外地庄重,“我向你保证,这一定会是你这辈子尝过最美味的馒头了!”
林翼然微笑,看着她略显急促却依旧不失仪态的吃相,将馒头送入口中。
味道确实,很好。
吃过馒头,两人到钱庄将银票兑换成现银。林婉儿取了些碎银带在身上,剩下的一股脑儿全推到林翼然手里。
“做什么?”林翼然不解地问。
林婉儿谄媚地笑,“林大哥武功盖世,银子放在你身上比较安全。”银子这么重,当然应该由“武功盖世”人来搬了。
林翼然但笑不语,并不反驳。
出了钱庄,林婉儿问了路,径直往本镇最大最气派的客栈走。
入得客栈,未曾开口,先将林翼然手中装满银子的包裹打开,耀眼的白光立刻迷花了所有人的眼。林婉儿随手拿了一块,放在柜台上,“要两间上房,给我们准备早餐。”
“是,是,是。马上就好!先这边请。”掌柜和小二立时点头哈腰,数个小厮走过来,殷勤地为他们引路。
林婉儿满意地点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林翼然无声笑笑,这小兄弟,爱显摆。
两人被引到二楼雅间,早餐很快上来,一锅米粥,数道点心,做得精巧细致。林婉儿赞不绝口,厚赏了小二。
饭毕二人都觉得有些累,各自回房休息不提。
却说林翼然调息过后,小憩片刻,醒来已是午后。
起身没多久,便听得小二敲门,“林公子可醒了?”
“进来吧。”林翼然应一声,却见小二推门而入,手提热水,恭敬道,“林小公子吩咐小的备了热水给林公子洗浴。”
“有劳。”林翼然想,既是林宛厚意,不好拒绝,便如此应着,任小二往屋里浴桶添水。
一切准备就绪,小二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只见他走到林翼然面前,恭声道,“林小公子说了,林公子背后有伤,叫小的留下服侍您更衣换药。”
他不说,他都差点忘了。林翼然这么想着,随小二走入屋内屏风,在小二的帮助下净了身。
从屏风后出来,已有人将两套新衣和一瓶伤药送至屋内。
那小二将药粉倒出,林翼然扫了一眼,见那药粉成色,便知伤药贵重,必定是花了大价钱购置。
小二手粗,虽然仔细,偶尔手指还是会擦过新长出的嫩肉。不疼,只是没由来地叫他不舒服。就好像尝过了精致奢华的大餐,再咽不下粗糙简单的青菜白饭。
他站起来。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多谢小二哥了。”
那小二微愣片刻,却不多言,放下药瓶,便出去了。
林翼然将伤口处理好,开始着衣。
桌上两套玄色衣裳,从发带到鞋袜,无一遗漏。内衣是柔软的棉料,外袍色沉,乍看之下,并不出彩。林翼然却在碰到它的同时认出,是上好的苏锦织成。
如此周到细致,足见林宛心思细腻过人。林翼然感慨过林婉儿的细腻心思,又不由得感叹一番她的阔绰大方,这个富家出身的孩子,用度真是……奢侈。
着好衣裳出门,却发现小二还守在门口。
那小二见他身形颀长,一身玄色长衫更显英姿磊落,玉面风姿,温雅中不失英武,落拓间兼顾风流,掩不住惊叹,心道这两位林公子风采各异,俱是难得一见的风流人物。当下更为殷勤,弯腰道,“林小公子正在墨竹雅间相候,请林公子跟我来。”
说罢,毕恭毕敬地先行引路。
那一刻林翼然有种错觉,自己并非住进客栈,而是到了林宛林小公子的行馆别苑。
……
早晨来此时,困顿疲惫,对周围环境并未太过留心。
而今随小二在客栈走道上行走,才发现客栈确实气派又不失雅致。
二楼雅间小阁,格局错落有致,门窗皆为檀木所制,淡淡檀香,举步间不经意沁入鼻翼,舒心安神。各个小阁单独成间,名号文雅。窗阁雕花,都以小阁名号入题,可谓独具匠心。
面前小阁,雕长叶,刻竹枝,门上一匾,题曰墨竹。
入得门中,入目一道屏风,只见深山修竹寓于其上,筋节强韧,修姿挺拔。旁有诗曰:不与众芳争闹市,但持高节恋深山。屋内大红桌椅,上有佳肴满席:荤的是金腿鲤鱼、五彩嫩鸡、龙井虾仁,凉的有玛瑙银杏、青椒皮蛋,素菜为明目苦瓜、 藕香芹味、芦笋烧干贝,汤名雪花豆腐羹。虽只九道,却道道精致,无不色味俱全。
林翼然的目光,却只落在主座之上。
主座上林婉儿玉带束发,着一身湖绿锦缎,腰间玉色锻带。举手投足间的华贵,一颦一语中的雍容,叫他实在无法将那个身着半旧儒衫的白面书生,与这个不折不扣的王孙公子联系起来。
“林大哥!”正在听掌柜解说各道菜肴的林婉儿起身相迎。
如此悦目赏心的林翼然,让林婉儿心情大好,挥手示意掌柜和小二退下,她不容置否地拉他入座,笑颜相陪,“一起吃饭吧!”
林翼然却皱眉,“如此排场,我实在不习惯。”
“哦。”林婉儿稍稍反省了一下,“林大哥若不喜欢,我下次一定注意。”其实这段日子她真的很收敛。为了不引人注意,她非常尽职地将穷酸演绎到底,着半旧衣裳,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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